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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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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更得老头不知道他不知道路,便自告奋勇地走到他前头,一路小跑地引路。飞鸟突然又动念头,拉了他的梆子,说:“这家伙厉害,是个杀人放火,穷凶极恶的家伙,可别钻到房子里害人。解释到这,他已经敲起梆子,大喊几声:“小心悍贼!”看沿途屋子渐亮,飞鸟又给打更的老头说:“知不知道新住来的两个少年?!”
  “我咋知道哪来的半大小子在哪住?”老头跑得直呼歇,还跟从大喊“小心悍贼”。可他一搭话就泻了气,便停下喘气。
    第一部刀花马浪 第四卷 八十二 便宜夫人(1)
     更新时间:2009…5…2 0:45:29 本章字数:4003
  
  飞鸟用胳膊搭着更夫的肩膀,再不怕老头不老实回答自己的提问。他侧耳听听四处越来越嘈杂的人声,晃过几个西赶的人,又问:“太爷昨天接回家的,你也不知道住哪吗?”
  老头毫无防备,边走边说:“我怎么知道?!还是赶快通知小姐!”说完,就又要小跑赶路。
  飞鸟忍不住紧收了一下胳膊,勒得老头直翻白眼。
  老头大叫:“这小子,勒疼我了!”再一看飞鸟,并不认识,还已凶相毕露地威胁道:“回答!”猛地一惊,一沉腰肢,搭到飞鸟的胯下别头一挣,却没挣脱。他见脱困未遂,只好慌忙说:“你想干什么?我一大把年纪了,还怕你威胁不能?!”
  飞鸟反复问了几句,见问不出结果,怪笑了两声,正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打昏,注意到迎头的方向。正迎头的前方有五六个人,一人插着腰刀在前,两人扛着棍子在后,中间簇拥了两人,一个是樊英花,一个是没见过的高大男人。
  “你们两个,知道那边怎么回事吗?”和樊英花一起的男人一顿身子,指住飞鸟发问。他一看老头在反常地挣扎,便带着人大步走来。
  飞鸟看形势不对,搂着老头回身躲避已经来不及,便丢下这个欺负了一阵的俘虏,撒腿而逃。拿刀子的男人追了两下又回来站住,和樊英花几个遥站在更夫老头的四面。
  为首的男人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猛地上前扯过更夫的衣服,问:“怎么了?刚才是谁?!”
  老更夫连忙摇头,说:“我没在意,回神才发现,那不是咱家的人!”
  汉子怒目一瞪,吼道:“你怎么不知道?!村里还有你不认识的?!”
  樊英花倒拔掉男人的手,很不快地说:“哥,你真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不知道你在外面怎么替父亲做事的,一点长进都没有。”说完,她便问更夫:“他挟持了你?”
  “是!小姐!”更夫对暴躁的汉子倒不怎么怕,对樊英花却不敢怠慢,连忙拣了她的问题回答。
  “他挟持你干什么?还有,西边怎么回事?”樊英花问。老更夫半句不漏,一一尽力答来。
  “我知道是谁了!这该死的小子!”樊英花跺了下脚,吐了“走”字,转身就走。
  “不管她,去西边!”大汉吼道。他是樊英花的哥哥李玉,好坏也是家中嫡子,怎能不对妹妹的熟视无睹发怒。但不管他再怎么怒,男人们并不听他的,也仅是歉意地点头几下,就连忙跟上樊英花。
  大汉被晾了一下。他在众人抛下自己走后有些怅然,西走两步后又想向东,最后还是站在原地,恨恨地说:“这个凶狠霸道的女人,不嫁你出去,家无宁日!”
  ※※※
  这一阵子,飞鸟连躲带逃,已经接近宅子的东面。宅地到了这里渐高,铺上一处平缓的三角坡,山坡呈现斜形,延到西北便是庄后山峰,而往南,则可望到打石场和一座半废的门楼。为了防泥水,其上种了多种小叶灌木和树木,并开出沟道。一接近这复杂的地形,飞鸟就像足一只瘸腿的入山老狼,他在干灌木棵下下脚,时而纵身一跃,时而因雪下的石头摔倒。风涛卷松,发出巨大的哗啦声,掩盖住他又轻又快的步子响。行了好一阵,最终看坡上几座翘翘的木楼半身幽暗地矗立着,他再不敢轻易上前,躲在一座石头下就地休息一阵。
  背后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鸡叫,狗吠和梆子响混着风吼,遥遥可以听到几处喊声,都是“见面报名”之类的通告。飞鸟探了几下头,从紧闭的嘴角流露出微笑,心想:自己只胡搅了几下,就乱成这样,看来他们是太怕谋反的罪证暴露了。
  不一会,这里有了脚步声和火光,是五六个人把了路口,四处打着灯耀。
  扫过雪的路面冻住了,并不能留下清晰的脚印,要找也只能探在路边看灌木丛旁的雪地。自己根本不是从这一片进雪地的,路边并没有脚印,藏身之地和路之间还隔了条石沟,所以,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安全,只等他们敷衍几下就离开。
  可他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们走过,这才暗暗后悔,恨自己因犹豫不决被人堵在这一片。天气除了奇地冷,石头暗处虽然避了风,照样手麻脚疼。他缩成一团,伸出头,看两个人跨过了沟,提着灯笼,弯腰看雪地,不自觉地往腰间摸去。摸了一下便苦笑,刀子早被取下了。
  但那两个人并没有深入太多,最终不耐烦地离去了。飞鸟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连忙舒展了一下身子,哈手跺脚。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被风吹来,是有人在远处喊:“狄飞鸟!”
  他分辨出这是小许子的声音,几乎当成耳误。可声音渐渐清晰,再不可能听错。他怎么会找我?难道是乘乱逃出来了,要我带她和陛下走?飞鸟又惊又急,怕不答应会让秦汾擦身而过,答应又怕被人发现,不由暗骂小许子这个傻瓜不是一般的笨!
  声音越来越近了,没有火光,只有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进入眼底。飞鸟想想自己的目的,几乎要冲出去,大声喊:“我在这里!”但出于理智,他还是憋着要出口的话,在风涛的掩盖中慢慢地接近,停留在一棵松树下。
  小许子打着呵欠,不耐烦地喊叫,见无人答应,便给身边的人说:“他早跑啦。又冷又困,谁会躲在这里一动不动?!你非要捉到他干什么?他就是逃跑也非冻死饿死,还不怕他自己回来?”
  随即,旁边现出樊英花的声音:“饿死哪有亲手杀死的好?!”
  飞鸟听得清楚,整个被打入冰窖一样,浑身麻木,血流不畅,他心中酸痛地想: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们,你们却一受胁迫就要和别人勾结,反希望我做阶下囚。想到这里,他腾起一阵怨恨,立刻就想独自逃脱,但悄声摸挪几步,还是停住。
  “还是饶了他吧。他侍驾至今,还是有点功劳的。说不定什么时候,陛下又记起他的好了!”过了好一阵子,小许子才幽幽地说。算你还有点良心,飞鸟心想。他被人肯定了一下,心中的怨恨立刻荡然无存,不知不觉,连眼泪都要钻出眼眶。
  樊英花没有再吭声。飞鸟收回怪怪的心思,不声不响地挪到沟里,埋在路边看。
  路上有四个人影,而樊英花和小许子就在近处,腿都可见。他从雪里摸出一块石头,抛到对面去,响了一声。“谁?”樊英花和两个男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接着是他们的踏雪声和小许子的劝降声。
  飞鸟候机而出,拉过滞在后面的小许子,“嘘”了一声。跑不多远的樊英花也随即发现了他,立刻折回身子,冲他说:“我看你往哪跑!这次抓住你,非打断你的逃跑腿。”
  飞鸟跑了几步,干脆扛了小许子,对她的尖叫理也不理,一路沿坡子上走向西北。樊英花紧追不舍,在后面大声威胁。这里有树木和灌木掩护,樊英花眼睁睁地看他的身影晃了几下,就看不太清了,只好停住。但她又不甘心任这个把她家闹成一团糟的小子逃脱,便等上后面点了灯的人,沿着脚印追踪。辨认着追慢,这会功夫,飞鸟早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到天快亮的时候,飞鸟已经卷了小许子到后面的山上。他找到自己和唐凯藏羊的地方,拔了雪,找出自己埋在这里的小刀,别到靴里,并摸到包裹严实的马灯。点亮灯后,他见到了装着干粮的竹筒,便知道唐凯白天来过,不由露出微笑。
  小许子自被他抢上山后就坐在一块背风的石头下,脸色难看到极点,“嘤咛”哽咽,惹得飞鸟毛毛的。飞鸟正看着干粮觉得有些饿时,注意到她。他因从没考虑过救她而内疚,便提着灯,带着干粮过去,蹲在她身边说:“吃点东西吧。”
  “你要干什么?!”小许子一抹眼泪,猛地盯住飞鸟,坚定地说,“不管你对我多好,我也不会谢谢你!”
  飞鸟一愣,抓了块干粮咬,给她抢白说:“我又没让你谢我。快把你们住在哪画一画,我要赶快救出陛下,一起逃路,”
  “让陛下跟你到哪去?!形势又变了,谁都不可信。樊尚长老爷说了,他愿以贡献出几个山场,土地,拿出许多金银,粮食做军费,供陛下龙潜此地,招募勇士,号召山下几县的官长,豪杰,晓以大义。”小许子说,“你让陛下去哪?!陛下又能去哪?!”
  “这是小孩子一样的想法,你们怎想得出来?!”飞鸟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既然谁都不可信,你们却要信他?他樊尚长老爷子为什么什么都舍得?!那是别有所图!你们拉了几杆子人,被人胁迫做了土匪,还能杀回长月不成?!”
  “陛下有陛下的打算,还用你教不成?!”小许子也小心翼翼捏了块干粮,带着讽刺说,“你得罪了樊小姐,陛下有求于他们,也难以包庇你。走了也好!”
  “你把你们住在哪告诉我,我去见陛下。”飞鸟依然请求说。小许子不说。飞鸟只得反复请求。可言辞刚一厉害,小许子就变了面色。她狞色直看飞鸟,大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飞鸟想不到她处在此时玩个性,顿时头大,便问:“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小许子没有吭声,扭过头嚼干粮,好一会才凄楚地说:“你别去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陛下更不会听你的。”接着,她又说了一大串的话,后面开始吐字不清。
  飞鸟想抡起拳头威胁,可看她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胡言乱语,就再也硬不起心肠。他用脚驱平一片地方,放下马灯,干脆什么也不想,坐在地下吃干粮。小许子早已经冻得发抖,也堆在石头底下,除了偶尔抬头看他几眼外,就是缩成更小的一团。
  过了一会,飞鸟吃完东西,把手伸在小许子面前。小许子抬头看看他,眼中闪过一阵迷茫,可还是伸出自己的纤掌,任他把自己拉起来。她站得很僵硬,也不跺跺生疼的脚,只是低头喃语,说:“要是你非要带我走,我也没办法。”
  飞鸟心里怪怪的,提着灯笼,扯着她往回走。小许子东一脚,西一脚地走着,直到天肚已经吐色,也没走出多远,她清醒了许多,连忙问飞鸟:“你怎么又往村子里走?!”
  “你不是要回去嘛?!”飞鸟没好气地说。他看雪地已笼上淡淡烟雾和青纱,灯笼已经无用,便丢了小许子,吹熄灯笼。等他再回头,打算扛了小许子走快一些时,小许子在雪地里原地不动晃了三四个圈,一头趴了下去。
  飞鸟用手指戳了两下,不见她动,就把她翻过身子,这才知道她昏了过去。他手忙脚乱地又喊名字又掐人中,都不见小许子醒来,便摸摸她的头,发觉那额头已经烫得跟烙铁一样,便猜想是冻的。
    第一部刀花马浪 第四卷 八十二 便宜夫人(2)
     更新时间:2009…5…2 0:45:30 本章字数:5938
  
  他在腰上别了灯笼,扛了她往山下走。走到山脚下,就遇到山下上来的人。这些人虽带了四五条大猎狗,却追得极其辛苦。他们先被墙堵住,绕过之后又逢上飞鸟故布的圆圈,搜索缓慢极了。
  旷野风大,气味不能久留,猎狗追寻能力大大下降,一逢上这样的圆圈,便绕行不前,给猎人断线的感觉。猎人就会拉回猎狗,从别处再找,又怎么会不辛苦。此时天明,人们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早就在心底把飞鸟骂了个底朝天。此时看到飞鸟冒出来,不但因一夜没睡的人们而火气十足,就连大狗们也龇着牙齿,跃跃待扑之。
  飞鸟迎头走上去,一见樊英花就放下小许子,举着两天就冻成熊掌一样的手投降。将他团团围住的十多大汉不等樊英花吩咐什么,就地已将他摁成狗吃屎样。樊英花抓了一夜的人,更是被怒火驱动,此时又怎么甘心放过他?她上前给了飞鸟几脚,便让人拔了他的衣服,缚住他往村子里抬。
  行了一阵,直到村口不远,樊英花便走在他身边,在他耳边吼问:“还跑不跑?”
  这样的天气里,饶是飞鸟身体强壮,在厚衣服被拔过后,也被冻得不住发抖,牙齿相击,格格作响。他已经嘴唇青紫,连话都哆嗦不清,说了半天也没吐出像样而连贯的话。樊英花停住脚步,再次扫过了他几眼,给几个抬着飞鸟的凶恶汉子说:“养不熟的贼小子,填到雪地里闷死算了!”
  汉子们多是朴实人,见飞鸟年岁尚小,相貌不赖,都动了些恻隐之心,迟迟不忍心动手。一个黑脸大汉,替已说不好话的飞鸟求饶说:“小姐,这贼小子能躲了一夜,连猎狗都能瞒得住,也算有点本事。我看,就用鞭子让他长点记性就算了。”
  “他确实满机灵的。可我也给过他机会。”樊英花目蕴怒色,眉含秋霜,不为旁人的说情所动,只是说,“我要是再放过他。他更不会对我敬畏,只会觉得是在闹着玩。既然不肯降服,纵是再有本事又与我们何干?!”
  周围的男人看她说这话时眼光森森,无人不避视低头,心底都是又敬又怕,心想:她要是男儿,定然是了不起的英雄。他们再不敢替飞鸟求饶,却纷纷说:“小姐,我们都没带工具,先回去拿了工具再埋吧。”
  “那好吧!那就不埋了,弄回去喂狗也好!”樊英花说。
  飞鸟听清楚,知道自己已经在死亡线上打了个转,可依然带着侥幸,抖着牙关喊:“养——肥——喂——狗好!”
  众人抬回飞鸟,塞他进柴房,给他吃了顿饭,早饭后才塞进一处狗窝。众人当他不多时就会被群狗咬死,都有些不忍心看。唯有樊英花却兴致勃勃,让人取了座椅和大伞,观看这精彩一戏。
  看汹汹涌来的恶狗面目可憎,狞牙挂于唇外,“嗷呜”一片,眼睛俱吐饥饿的兽光,飞鸟尽管有心理防备,也吓了半死。他猛嚎恐吓,甩动手里的绳子,转了几圈,真恨天地无门,无端端生出一股尿意。
  樊英花在高处望,本见十数只烈狗已经朝抖成一团的飞鸟奔纵狂吠,不禁捶椅大呼,当其必死无疑,却想不到飞鸟哭腔的悲嚎起到点作用,竟然构成短暂的对垒。她更觉得有看头,便注目微笑,给狗圈边的人打了手势,换来一声响鞭。
  鞭子一响,众狗便一聚便上。樊英花并没有预计的那样轻松,反多处几分狐悲之心。她摸摸自己的面孔,哂然暗想:不是我的心胸不够广阔,而是你不识时务,不知道服从我。
  但她这一分神,场地的形势立刻便起了变化。一圈狗竟突然哄咬一团,最后追逐一条狗而去,在另一块地方撕咬。原地剩了一个喘气的少年,用绳子拉了一只挣扎的狗,谆谆“教训”。樊英花看飞鸟身上并无明显的伤口,更没被咬死,不由大奇,亲自走下去询问,这才知道对方抛了一只藏在怀里的馒头。
  不知怎么回事,在这一刹,她更坚定了自己要杀死对方的决心。这时,正逢她父亲派人找她,她便给看狗圈的汉子说:“看好他,人狗都不要喂食。我就要看看,到底是他杀完所有的狗,还是狗一拥而上撕吃掉他。”
  说完,她便沿著一条石头路随人去别厅。李尚长和几个大汉正堂下对坐,见樊英花进来便说:“快见过你武叔叔。”樊英花这才打量那客席之人,见对方不过四十多年纪,生得龙眉凤目,齿皓须黑,紫绣花袍中腹系了一条狼皮带,便遥遥拱手。
  “令千金果然貌美如花。”姓武的中年人由衷赞叹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尚长自然也不会自卖女儿长短,便说:“薛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武兄帮忙才是。”
  “好说,好说!”姓武的人摆一摆手,示意对方客气了。这人姓武名同,是郡令宋涛的小舅子,更是当地郡中大姓——武氏的拍板人物。他原本并不怎么看得起李尚长,觉得李尚长这样的山村野老与自己是有地位上差距。可人家屡次用金银交结他,如今请他来,客气万般,好话说尽,只是求他帮个忙,他自然是无什么说的。
  “小女如今已过双十啦。虽说江北多才俊豪士,夫婿还是没有着落。老夫为她头发都愁白了几根。眼下,趁寿辰将至,我也想为她择一处中意的人家,就打算在牙林郡中大办宴席,遍邀咱们燕牙男儿。”李尚长撅须请求说。
  “我知道了!比武招亲!贤侄女一看就是巾帼豪杰,成!可现在郡中禁闲人集会,不让男子携刀剑,有点难办啊。”姓武的说道这里停下,吸气表示难度。
  李尚长轻拍了一下手,立刻就有侍女奉托盘来。武同心中有数,已经暗中觉得李尚长的识趣,但口里尽说些“老哥哥客气了”的话。李尚长起身,在他面前掀起布帛,数块赤橙的黄金夺人目光。
  武同身边一人顿时瞠目,为数量和质量吃惊。武同踢了他一脚,连忙抓杯掩饰自己的几分馋意,打保票说:“没什么说的,全包在我身上了。”
  樊英花脱身出来时心中有数,嫁她并不只是起事的幌子。当着一干豪绅,好汉的面,假也要当真。她面色不太好看,提着马鞭正走,半路逢到几人。其中一人竟不让路,直直往她怀中撞去。
  樊英花大怒,撑起一脚,正中那不知死活的人小腹。她环顾一周,见为首三个都是哥哥的结拜兄弟和死党,便收住鞭子,四下点指,警告说:“不要惹我!”
  “在下青龙山‘射天雕’杨烈是也,和令兄有八拜之交!”一张神朗气爽的面脸凑上来,他顾也不顾身旁的人的痛呼,双手一抱揖下,“听闻小姐选婿,特向伯父大人讨个资格!”
  樊英花冷笑,顿时知道是谁捣的鬼,否则这“射天雕”万万不会这么快就知道招亲的事。她丝毫不留情面,嘲抨道:“原来是如雷贯耳的‘射天雕’老兄。不知道你这射雕人儿,日射几雕?!”
  “这是同道中人的抬爱,小兄也不会一天到晚寻雕来射。小姐去哪里?一同走走也好!日后再找机会见伯父。”杨烈一叉腰,把胳膊拱在一位同伴面前,夺得最有利的地形。
  樊英花用马鞭点点他,示意让他让开,自己从人中穿过,边走边说:“向我求婚要能做到三件事。第一,能穿件单衣,不吃饭,在冰天雪地里熬上三日三夜;第二,手无寸铁,面对百余猎犬,直到你死,或者猎犬全死;第三,送给我一件我想要的东西,有可能是你的人头,也有可能是你的人心!”
  杨烈心想:这等幼稚的恐吓却也可笑。大概女人都爱玩这一套,试验一个人是不是真心真意对自己。他二话不说,欣然答应。背后的汉子听他答应,也纷纷答应。樊英花只是冷笑,带着他们走,边走边叫一些自己的壮汉,聚了十多人。
  大伙不知不觉到了土墙围成的狗场,相互看狗来狗往。樊英花看看飞鸟那,见已经无了动静,只当狗已经把他咬的稀烂,然后被人拖去了,便指住该狗圈给众人说:“早上,一个向我求婚的小子被我填了进去,尸骨都找不见了。我给你们公平一些,到那边的狗圈怎么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射天雕”和身边的两人,都不太相信,纷纷说:“怎么会后悔?!”尤其是“射天狼”更是信誓旦旦地说:“只要小姐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都不皱一皱眉头。”
  樊英花嘿嘿一笑,亲自弯腰,解下杨烈的配剑。她十指参差游动,虽隔了衣服,也是摸到哪热到哪。杨烈出身草莽,哪受得这种诱惑,竟被他摸得起了生理反应。樊英花还没什么,他反不好意思了,边后退边说:“我自己来!”
  “你自己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抛掉?!”樊英花微笑着说,接着目比自家人。几个汉子立马上前,连摁带拔。杨烈这才发觉不对,但仍不相信她会把自己填进狗圈,毕竟青龙山寨还是有点实力的。想到这里,他便撑起好汉的模样,说:“小姐要我去,我死而无怨!”
  “你们都听到了?”樊英花回头问众人。说完就让把他掂挪到狗圈边的人放手,推他进去。众人一下惊呆了,但看杨烈跌入狗圈,惨叫搏斗,回身爬墙又被狗衔拽回去,毛孔都竖了起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烈确是一身武艺,要是一心搏斗还好。但他却惦念着逃跑,一有机会就回身,想爬上高土墙,却又怎能爬得上。那烈狗口舌如锥,一旦咬上,非撕下块肉才罢手,他又哭又嚎,又抖又跳,冲众人高嘶:“快来救我!”
  众人看樊英花,却看不到她脸上有半点表情,心底无不七上八下。突然,一个声音高喊:“母老虎,你又放谁进去了!”众人随声侧目,才看到樊英花的脸色大变。
  “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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