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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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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礼也大步上前,拱手高喊:“鱼鳞奉天军仓州兵马司帐下马步大营校尉武官完成殿后任务,特率守城官兵向贵部献城,请贵部长官接收。”
他们面前的敌军是驻守曾阳北面大营的兵马,自东抄过大坝和土门,四面包围县城。
这支拓跋部人马既不知县城剩多少军民,也想不到在此遇到颇有气派的投降,一时踯躅不前,就像是一个自惭形秽的小贼打劫了一位高贵家族的千金,站到面前时有点不安。有点颤抖,绝不敢轻易发笑。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爆发出一阵嗷嗷的狂叫,在千户一声令下后,卷刀而入,眼看就要踏过眼前的一片活物。祁连猛地展开双臂,汹汹大吼:“你们要杀降吗?都给我退下,让能做主地出来。”
他站在城门口,这声来得突然、狂放、有力。如狮如虎,为首两骑的战马被惊。一扬数尺,后面都乖乖地退出数步,打个转转。千户大怒,正要下令把他们杀光再说,被人揽了马缰,他抬头一眼。忍不住嘀咕道:“李景思养的乖儿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那人怒视他片刻,千户服了软,发牢骚说:“你要怎样?!”
那人不理会地说:“等大侯来了再处置!”
千户狡辩说:“他们挡着门口,咱的孩儿们要进去不是?!”他咳嗽了一下,很不满地吆喝:“都回来,等李景思。”
李景思很快来了,千户和自己的几个百户都朝他拥去,阴阳怪气地告状说:“这几个人要我们接收,不接收不让进……”李景思当即呛笑,强忍住说:“随我去看看。”说罢。就带他们走到祁连等人的面前。
等待对殿后的将士来说何其漫长!他们看到一名将军领着几名鬼头鬼脑、左顾右盼的彪壮大汉,终于知道说了算的人来了。祁连上前一步,扪胸行礼,说:“我军殿后将士请将军约法三章,接收县城。”一百户连忙献媚。憨声憨气地说:“这个是博格阿巴特的帐下官。”李景思愕然,问祁连:“帐下官是什么官?”祁连觉得这群人可以和以前的图里图利相比,铿锵回答:“帐下营尉祁连听候将军问话。”
薛礼老觉得祁连抢光了自己这个主将的风头,心说:你疯了不是?怎么还约法三章呢?
李景思脸上流露出残忍的一笑,说:“约法三章,是谁交待你这么做的。”
祁连冷笑。轻蔑地说:“我听说拓跋部拓跋老汗之下。个个鼠目寸光,今日得见。果真不足朝廷患。“
千户狂叫:“李景思。你看到了吧。你要是还不让我杀他,你就是鼠目寸光。”
李景思反多了几分耐心,说:“你说说你的道理,也好让我这个鼠目寸光的人明白。”
祁连严肃地说:“将军到来之前,县官已封存府库,保存文料,并驱赶去那些不愿意投降的百姓,留官印于堂上,托我等缉捕盗贼,理应视为献降。有德者也需跪拜受领。将军须先约章法,惜此民生,方可入内。”
他看了李景思一眼,又说:“我听我主说,拓跋老汗的雄心之大非一般巴特尔所比;我听说我主说拓跋老汗之下皆狐兔之流。还是容我等待老汗。”
李景思脸上的凶戾之色越来越重,像是要为什么痛下决心。
薛礼暗暗担心,怕祁连弄巧成拙。
李景思动了动下巴,问:“怎样的狐兔法?”
祁连却视而不见,说:“取天下者须有远虑。若将军对此厚遇视而不见,传扬出去,天下人都将斩妻女,持利刃以迎,横生焚土之志,区区拓跋部,全胜时控弦之士也不过十万,如何赢的了呢?”他又说:“我等完成殿后职责,若得将军不弃,请于帐下效命!”
李景思狞笑一声,说:“巧舌善变,不过是引人注意罢了。”说完拔剑就砍。薛礼大惊失色,正要反抗,但看敌军千户拿刀格开李景思的剑,大笑说:“这是个读书人。”他回头大笑,说:“孩儿们,我们为汗爷找了个读书人。我听着有道理。”李景思大怒,非要斩祁连首级。千户死死抱住他,大叫说:“把他们都带走,把那个人扛去。”他高兴万分,大叫说:“我要把他献给汗王。李景思,你有二心,汗王把女儿都给你了,可你还有二心。你越要杀,我越不能让你杀。”
薛礼倒被他们弄糊涂了,到底也不知道谁的官大。他就见对方士卒一阵狂叫,下马数十,蜂拥上前,向扛木头一样把祁连卷走,心说:莫不是要用读书人祭神?千户喊住他们,问:“那人。我们该怎么做?”祁连吃力地昂起头。大声说:“杀人者死,掳掠者死,**者死。跪地磕头,拜长生天所赐城郭……”千户挠头半晌,赔笑说:“杀人?人可以不杀。其它的就算了。”说完,一滚下马,对着城门砰砰磕头,说:“谢长生天厚赐,谢拓跋神山厚赐。”
薛礼目瞪口呆。
祁连却依然坚持,说:“掳掠可随你。**不许。”
千户朝李景思看看,回头吩咐儿郎们:“不让**。进城后把她们集中起来。我来发,没有的等下次。”
将士遇到像样的女人,心底即想要又不想便宜别人,但更不想为了女人动刀动剑,大多是为了均沾才选择轮番**的。有时女人少了,上百人奸一个。活生生给奸死。
薛礼开始佩服这个千户,旋即又想:明白归明白。朝廷士兵得来的女人是不能由长官私分,我也没法照他这法子办。他带着对敌方千户的好奇,和祁连等人被一条长绳拴着,一起往里走。不多久,众人走上了大街,他听到那千户发愁的声音:“咋是空的。人呢?人跑完了,还杀个鸟,**个鸟?”
他心里觉得好笑,心说:祁连这小子把他给耍咯。他听到李景思说:“所以我才要杀那个奸猾小人。现在你明白了吧?把他杀掉?!”心中大怒,暗想:此人毒辣、卑鄙,远没有那千户实在,怎么比那个千户还大。他生怕千户下令,耸着耳朵再听。只听那千户说:“他是个巴特尔。杀了太可惜啦。”
他放下心来,忽而听到北面隐隐传来喊杀声,不禁踮起脚,远远望去,疑惑地说:“没有弟兄在那里呀。”
千户也听到耳朵里,他大吼说:“不好。他们不知道要磕头才能进。正杀人呢。”说吧。他裹着一大片人往跟前赶,赶着赶着。看到了几条走不稳的身影,连忙站住,甜蜜蜜地大喊说:“我们不杀人,把兵器放下吧!”
“杀呀。杀一个够本。”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喊,旋即,几条迎面过来,其中一个半路上停下,还摸墙咳嗽数声。有人扔火一照,全呆立当场。飞鸟的弟兄们含泪大喊:“不要。快放下兵器。”薛礼连忙挤到前头,只见前面是几位走路都走不动的老头、老妇,脑子轰鸣一声,就瞪大了眼睛。祁连大叫:“都放下兵器。”
他们却不肯停,杀到跟前犹声讨说:“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司长官回来拔你们的皮!”
拓跋部的士卒只好用矛、枪扎去,蓬蓬地血花在空中绽开。
居中指挥的老头半路上发觉自己的老伴被绊倒,连忙掺他一把。又矮又瘦的老妪却急忙推他,嘶喊道:“咱的命是司长官救下来的,快上吧。”老汉怒吼一声,大步跃到,用枪一挺,发觉敌人的枪只有一寸远,他的枪先入,兴奋地往前猛冲。一瞬间,他眉目一片安详,像是在柴房烧火,耐心地吹烟,像是耕地时拉不听话地牛,使劲往前往扯拽,像是劳累了,在田埂边喊一嗓子歌,他冲进去,嘴里也噗了一口血,趴在自己枪上,和一名胡儿对头到底。
薛礼相信这一刻,祁连和他的弟兄们心口都在滴血,因为他自己忍不住大喊一声:“你们图什么?”
老妪哀嚎一声,爬起来奔两步,跌倒,爬起来,再跌倒,干脆一手拍着木棍,四脚往前。薛礼无声地张开大嘴,在心中大喊:“比着他们,我们这些七尺男儿亏也不亏?”
他用野兽一样血红的眼睛,往胡虏身上看,发觉这些以勇悍著称的胡贼也个个畏惧,脚跟挨脚跟地后挪,千户一张脸都成了猪肝。那个毒辣的李景思却下了马,一步一步地走上去,薛礼以为他要下手,大吼去夺兵器,被几个胡儿死死摁住。在他的担心和恐惧中,李景思却并不拔剑,只是任爬起来的老妪疯狂捶擂,背脊分明地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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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礼和祁连都被看押起来,同住的还有一些被胡虏赶回来的百姓。
他们在人群中找不到王老汉,不由为他一家担心。祁连很想知道水磨山的百姓都怎么样了,老在褴褛的人群寻找,也很想知道飞鸟怎么样,动不动就跟几个看押自己的丁零人套近乎。薛礼老想和他商量、商量,也好谋个光亮。听他给那些丁零人说:“博格阿巴特是咱丁零人的贵裔之后,黄金后裔……”几个丁零人大小瞪小眼地听他讲,也凑过去逗人为乐,看住一个说:“这位兄弟和他长得真像,莫不是他失散的兄弟?”祁连没有防备,一阵咳嗽。
薛礼发觉那丁零回扫全身,憋着劲胡扯:“真的。你让见过博格阿巴特的人说说看。只是他留了光头。”
众人嗡鸣片刻,把那丁零小男当场哄傻。
第二天,他们发现,好多头上还有毛的丁零小男头上的毛都不见了。便问他们:“有没有博格阿巴特的下落?”几名丁零人左顾右盼,偷偷说:“汗王被博格阿巴特挡住。大侯,千户去撵,也被博格阿巴特挡住,听说博格阿巴特被团团包围,还射伤了汗王的爱子呢。他真是个大大的巴特尔……”
薛礼和祁连心里都在狂笑,却要他们一有消息就说给大伙知道。
下午。几个小丁零急急忙忙地赶来,说:“打牙阿嘎百户官包围博格阿只特上千部众。博格阿巴特的小首领都不争气,商量商量,全数投降,投降时还都唱着歌……”
薛礼大吃一惊。祁连按按他,又问:“都有哪些首领?”
小丁零想了半天,说:“好像有个司农官。”
祁连回头给薛礼说:“是白老先生,大概是和逃难的百姓、兵卒在一起,所以才有上千人。”薛礼连忙爬起来,问:“有没有叫县长的官。”小丁零重复了几遍。回答说:“好像没有。听说,那个司农官被汗王封了官,到处劝博格阿巴特的百姓投降,真该死。”
祁连安慰说:“这是在为咱首领保存实力,你们不也是吗?”
几个小丁零都沮丧地说:“我们丁零人个个善战。心却不齐,人与人也不怎么来往,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族人这么多,好不容易降临了博格阿巴特这样的巴特尔,还不愿意效命。要是博格阿巴特打回来,我们几个都要投奔他!”
祁连打发说:“去吧。要小心。别让人怀疑咱们的关系。”
薛礼眼看他们越说越认真。不由心惊。暗道:博格竟能让这些胡人归心,难不成真是丁零族人?他等人一走。就狐疑地说:“丁零族都这么好骗?博格到底是哪族人?”祁连见他生疑,只好尽量解释说:“我也奇怪过。博格说,草原人心性朴实,所会言词甚少。有些大漠深处的人家见面以歌代语。那些零星居住的人家靠口授祖先事,时间一长,只知有同族,却不知族人失散何处。一些大部百姓厌恶地称呼他们丁零、零丁,他们以为丁零是族别,常常在游居时相识,干完杀人放火的事各走各地。博格阿巴特沦落草原,居住不定,也被人称作丁零……这才有同族之说。”
薛礼重复说:“杀人放火!强盗中的强盗。”
祁连点了点头,郑重地告诉他:“丁零饿留饱去,见人多害怕记仇,心虚逃跑。实际上最善战,最狡猾,也最凶残。你看他们对那些大族人唯唯诺诺,说不定哪天和人一起出门,就杀了同伴若无其事地回来。博格说,巴特尔都喜欢猎取他们,驯服后看门户用。”
正说着,对空的院路上来了几位客人。
他们在一位百户的陪同下直奔祁连这儿。祁连看了一眼,连忙掩下头颅,大叫:“怎会是这个畜牲!”薛礼问了声“谁”,朝快来到场地边的几人看去,见为首那位青年魁梧而无赘肉,四方面棱,鼻梁高耸,身披上等亮甲,腰上扎的狼扣环青面獠牙,显得即鲁莽又孔武,心问:此人曾是博格的劲敌?
百户把一群百姓指给他说:“除了那边几十,别的你只管挑。”
青年用脚勾人脸,看了几个都不满意,说:“瘦得跟卵蛋一样,我就要那边的。”
百户连忙说:“那边的不行。千户大人说处置他们要得到汗王点头才行!”
那青年说:“我来为你们打仗,要几个奴隶都不肯?!人家都说拓跋部人小气,还真他娘的小气。我不管,我要定喽。”说着,说着,就直奔薛礼过去。薛礼心里窝了一团火,低下头告诉祁连:“他冲咱们来啦。”祁连说:“他还不知道博格在对面,知道了,保准屁滚尿流地逃回大漠。”薛礼问:“他和博格啥关系?”祁连说:“说起来,博格还得叫他声哥。这个王八蛋。”
两个人正交头接耳,被来人看上了。那人用脚勾了勾,满意地给百户说薛礼:“这牲口比牛还壮!”百户手忙脚乱,到跟前就被他搡走。两个人手舞足蹈地抢人,让薛礼蒙受巨大的羞辱。祁连感到薛礼胳膊上的肌肉拧了块块,连忙拉了拉,起身问:“你要干什么吧?”
那青年愣了一下,瞅了片刻,大叫:“狄阿鸟的人。”他被什么烫了一样,往背后跳脚,踩得百姓连连惨叫。他转手抓住了百户的胳膊,问:“他哪来地?”旋即想起什么,松口气说:“狄阿鸟已经死啦。你跟我走怎么样?”
薛礼朝祁连看去,只见祁连盯着那人说:“谁告诉你狄阿鸟死啦?”也起身支持。一大片弟兄纷纷站起身,怒目瞪视。那人的笑容不见了,不敢相信地问:“他不是被福姓人家取走首级,献给中原朝廷了吗?”他一转头,向身旁的百户咆哮:“他是怎么来的?”
百户稀里糊涂地交待:“抓来的。他是?博格阿巴特的帐子官。”
那人喃喃地念叨:“博——格——阿——巴——特。博格。阿巴特。鸟王。”他大叫说:“这不可能?”祁连哈哈大笑。薛礼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同声共气地威胁说:“你最好滚开。”祁连立刻接上话,嚷道:“滚回你的大漠吧。”
那人又被惊退几步。百户连忙说:“博格阿巴特虽然勇悍。但也蹦跶不了几日!”那人以极不敢相信的目光扫过百户,问:“博格阿巴特就是狄阿鸟?”百户奇怪地问:“狄阿鸟是谁?”那人大叫道:“你们千万不要叫他跑喽。”他遁逃出去,回头说:“部众知道他还活着,肯定逐他而去。我先带着人马回去,等你们灭了他,我再来。”百户连忙追去大喊:“万武小汗。你别走!奴隶的事好商量。你不会真回大漠吧?要是汗王怪罪下来,我可说不关我的事。”
薛礼发现博格太威风了,报报名就能吓走受邀请而出兵的大漠豺狼,使劲地撞撞祁连,连忙问:“你还不肯给我说实话吗?博格在草原上都干些什么?”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二十八章 声东击西诈中诈,半江碧流泪沾衣(30)
更新时间:2009…5…2 13:50:44 本章字数:6458
自五月二十三日战争失利起,陇上拉开大规模溃退的序幕。天气开始放晴,正值陇上冬麦开始黄穗饱籽。可谁也顾不得了。数十万军民离乡背井,铺天盖地,漫野逃亡。往日渐起生机的乡镇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狗追逐主人而走,猫断头充成干粮。街道上时而倒毙死人,散落着沾满泥巴的烂物,景象甚难入目。
官员称职的地方,向下分发县中囤积的食粮,按乡、亭、里、甲为单位,打着五颜六色的大小旗帜,有组织有方向地向南、向东撤退;不称职的地方,官员弃百姓先逃,百姓们哭嚎无门,自相践冲,如驴尾绕蝇般到处乱转。后来,他们这些逃往的百姓听说朝廷已派出精锐王师西出接应,天子请子民进关中避难,已在玉门关前沿两路俱食以飨,登城望念,便一致向东,经陇下去关中。
拓跋巍巍乘胜而进,攻取众多城邑,追亡逐北。
飞鸟眼看拓跋部欲截断部分军民退路,只得在他们合围的方向上死死顶住。敌人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所部人马或战死或逃亡,所剩不多,等三日过去了,且战且退回到唐邑、陇上城一线,队伍已不知道接了多少恶仗。士兵完全被打木,粮食业已即将食尽,即便是得到从薄弱地带突围的机会,也怕是没了胜算。
第四天拂晓,从东北方向又上来五千敌骑。
他们和尽量困住飞鸟突围的人马不同,是要作为一支毁灭力量。
不要说对抗如此庞大的骑兵,哪怕敌人再拿上千的队伍攻两阵,自己也受不住。飞鸟很后悔没把阿狗和阿瓜塞给图里图利。他为了抵挡敌骑的冲击,把一个居于官道集市草草建成营寨,一面据守,一面把希望都压在乞降保全上。因而派使者敲锣打鼓,招摇过市。拓跋巍巍完全不给他这个委曲求全的机会,杀掉一名巧舌如簧的说客,放回一个传话的小兵,问:“吾部善战之男死于汝手者数以百计。若非忠勇左右拼死相救,吾与吾子亦不能免。汝得意之时留情欲否?汝当知吾等有仇必报之习俗,何以侥幸如斯,腆似妇人?”
飞鸟仅有的侥幸也湮灭在拓跋巍巍的言辞里。他听完小兵的转述,嘿笑不止,厚着脸皮冲身边的梁大壮、乞亿多歹叫嚷:“他奶奶的。不想竟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我可是只要他拓跋巍巍肯归。就走出大营摆酒欢迎。现在也不拒绝。只要他走出营寨来跟前投降,咱就以礼相待。对不对?”
乞亿多歹是老部曲。顺着他的劲嚷:“今儿再来投降也晚了。咱还不欢迎了呢!”而梁大壮根本不相信他这套自欺欺人的无赖话,用伤爪子挠着头皮,抬头看天,问:“咦。俺怎么看不到太阳从西边出来?”
飞鸟发觉梁大壮这个老实人不好骗,无奈地叹番气,把残缺不全的军官聚集起来。说:“人家不许咱投降,咱还偏投降了,都打白旗去接兵,杀人也不许还手。”
大伙面面相觑,都当他在压力面前扛不住,糊涂了,心想:不让投降还偏投降,还讲不讲理?他们纷纷说:“突围吧?”
飞鸟有力地一摆手,问:“向哪突围?”他招手要人,要了一圈脑袋。这般那般讲了一通。众人这就连连点头,依计而行。
飞鸟再派使者求见拓跋巍巍,为了让拓跋巍巍除了传话的再无人可杀,只派一个。
他看着求降的使者打着小白旗离去,先从阿狗怀里夺下小狗塞进狗筐。再抱了阿狗和阿瓜进他们的“马箱”。“马箱”是飞鸟特制的两只大藤篓,上面用皮革、铁片包裹结实,担在马背上水火不侵,甚至安全。只是舒不舒服就难说了。里面全靠下面的篓底透光透气,不能垫物。阿狗还能换着姿势哭,阿瓜却只能跪在里面哭。哪一仗打下来。
腿上都是一块块青紫。
飞鸟没了后顾之忧,回头集结仅余的四百多骑兵。
这些骑兵把马上套了死亡将士身上的盔甲。因没什么好手艺,都把马包得跟粽子一样。不过,这些粽子马虽然难看,却很顶用。合起来的后甲既保护得体,又不重,能跑能挨,每上一次战场就占一次便宜。
飞鸟看完重骑,布置完任务,又让步兵拆掉营寨正面的障碍,忙得不亦乐乎。
过了一会儿,筚篥声声、蹄声大作,敌人又要进攻了。
自从飞鸟以角号败敌后,拓跋部再和飞鸟打仗,就用起筚篥。事实上,飞鸟擅长音律,对筚篥也熟,仍能钻他空子,不过暂时没有机会罢了。
飞鸟听了片刻,立刻就把敌人进攻的方向和人数破除个十之八九。
敌人的很快接近飞鸟的营寨,马队击打得地动山摇。他们正要猛冲至跟前,发现正面营门楼子上白旗飘飘,外面阵列得小兵们也举着白旗,抖擞欢迎,点头哈腰,不禁迟疑。这时,飞鸟爬到营门楼的最高点,令部下齐声高喊:“汗王已经允许我们投降啦。请将军等一等,现在来接收也行。我们把兵器都摆放好。”
这支人马一直在用伤亡换训练,虽然极为疲惫,从个体而言,战斗力反而上升,尤其是在飞鸟层出的不穷诡计下施展妙用,常常打得拓跋部士兵叫苦不已。
看到他们突然这么热情的迎接。拓跋部的攻营部队从上到下都有点怵。他们来攻营时还觉得硬骨头不好啃,不料来了别人笑脸相迎,争相投降,心里一点防备都没有,只好找到主将要想法。飞鸟也知道此时是个节骨眼,他想得明白,拓跋巍巍未必把不许自己乞降的事传达,而自己乞降却人人都知道,足以麻痹敌人,反过来,即使拓跋巍巍传达了不许自己乞降的事,对面的将领也会奇怪,自己只需告诉他们说:自己又派了使者。就一定能拖到骑兵悄无声息地绕到敌后。
飞鸟一点也不紧张。打仗打到迟早要全军覆没的份上,还有什么可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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