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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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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女人嘶喊大哭,哀求声声。
梁大壮好奇地伸头看去,指着远处低嚷:“敌兵已经追上来啦。”
飞鸟想提醒门口几人。却无法提醒,突然听到王山关门的响动,叹气说:“真想不到刘福清是叛贼。可惜了他妹子。”他想到刘福清的妹子本该在自己山寨,连忙起身,听到哭声在内室里呜咽,把不住劲从房顶下来,进屋询问。
刚刚要进屋,王山奔出来看到他,连忙扶他转身,低声说:“主公千万不要露面。”
飞鸟摆了摆手。说:“刘福清既然拼命护妹,就不会出卖你。我们都是安全的。”王山点了点头。还是说:“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说是不肯进门,嘴里喊得好听,进院进得比谁都快……”飞鸟不再执意进门,说:“她应该在咱山寨里才对,你去问问山寨到底怎么了?”王山立刻明白飞鸟为何要迫不及待要露面。连忙给自己妻子示意,问:“你不是在水磨山吗?”
那女人吞咽道:“我从来也没去过水磨山!”
飞鸟大吃一惊,拉门而入,看到一名头发凌乱的**,当即呆在当场,大叫:“你不是谢小桃?!”女人吓得忘了哭。身前的小女孩连忙藏到她怀里,一大一小四只眼惊不迭地望着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那女人很快反应过来,慌乱地说:“我知道谢小桃,她是俺哥的亲妹子,俺哥说他看到我就想起他妹子。”飞鸟凌空挥手。
拿出“罢了,罢了”的意思,哭笑不得地说:“我明白啦。仁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叛贼也是如此。”
那女人啜吸说:“刘大哥是个好人,他见几个胡人要糟蹋我。还要杀掉我女儿,看不下去,把他们全杀啦。这不就带着我们逃。我们都害怕。他安慰我们说,说他也给博格办过事,只要进了山,肯定有人收留。”
飞鸟假装漫不经心。事不关己地问:“你说说看。他都替博格阿巴特办了什么?”
那女人说:“他说他自打回到曾阳,就身在曹营心在汉。博格军营泄密,他把内奸的画的地图偷偷丢到博格的官衙……还骗过胡人。”飞鸟好似听谁说捡过一幅图,自己也没在意,此刻确信有这么回事,猛地弯下腰问:“此话当真?”
那女人说:“我也不知道。他应该不会骗我。”
诸事纷沓而来,何止办过事?
飞鸟不声不响地走出去,捶腿气恼,大叫道:“有眼无珠!”王山跟出来,连声说:“主公不必怨我,即便他真为咱办过事,我也不会放他进来。”飞鸟明白他话中暗藏是为自己安全考虑的意思,脖子青筋直冒,当即握住刀柄,大叫:“梁大壮!”梁大壮受惊,连忙下来。飞鸟大喝:“备马。救他出来咱就走。”
王山死死阻挠,嚷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飞鸟用赤红的眼睛射他,问:“倘若门外是你,我也要小不忍乱大谋吗?但凡托身于我的弟兄,我定不能负之。我猝然出射,可从容而走。”
王山拔住他的胳膊说:“以主公千金之躯,为此贼冒此风险?!要羞死我吗?”飞鸟举臂摆脱,回身抓住他的肩膀,道:“负我者必杀之,恩我者必报之。此我家祖训。”说完,赶上梁大壮就是一脚,说:“动静小点。我先出,而后你再出,赶马接应我,不累王山。”王山已转身急回正屋,自堂上执刀,正要出门,被惊叫扑来的妻子拽住后襟。
王妻胆战心惊地哭出声,哀求道:“你要干什么?”
王山一把推她倒地,满脸通红地大喝:“妇人为何问丈夫事?”
他提刀上步,两下蹿进院子,抽出寒刃,坚定怒喝:“我王山三生有幸,得遇主公,自当提命相随。”飞鸟手掖大弓,已经扑到柴门边,听背后喝声如霹雳,连忙奔回来。王山哈哈大笑,发觉长子来到身边,拜托说:“你是家里的长子……”
飞鸟打断他的话,沉声说:“把刀放下,忘了我托付你的大事吗?!”
王山把头扭到一侧,说:“主公都忘了大事!”
飞鸟耐心地说:“我没忘。我出去接应刘福清,区区几人奈何不了我。他们并不知道我是谁。也不会出动上千人上万人搜捕我,我可以从容逃脱。如果我无此能耐,何必多给人两条人命?你要记住我交代你的大事。”他往屋内看了一眼,温和地说:“屋内母子的事不必瞒着。
拓跋巍巍知道你不纳刘福清的理由,反而会重用你。”说完,他用力地拍拍王山,干脆也不走正门,翻墙而去。
王山怔怔地站定,看梁大壮忙于备马,只是在他背后叮嘱:“照顾好主公。一路多保重。”
梁大壮连连点头,安慰说:“他没把握时比兔子还惊,你放心好啦。”
王山像吞了一团棉花,胸口涨得满满地,无可宣泄,只是赌咒说:“请你转告主公。但凡主公何时需要,我王山愿意杀妻以从。若忘恩负义,五马分尸。”梁大壮一回头。发觉赶来的王妻往墙根溜,连忙说:“说胡话不是?俺知道你真心。可你把嫂子吓跑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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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提弓背箭,听得前路杀声,加急奔走,照街寻到火光,只因喘气而眼前花恍一片,全是树头倒悬的头脸,赫然似曾认得。他稳住自己,看十数胡骑在野路上围斩一人,到自己来时犹敢自背后一刀。胸中鼓胀,仍未能找回自己误会刘福清的补偿,怒声喝道:“汝等视我雍族无人乎?”说完,拈指提箭,提身上到野旁一丘。拽弦抽射,看一人仆倒,再拉出一箭,上弦奋力一拽,喀嚓,弓应声而断。
两名骑兵反应过来。当即布马回旋。刀藏马下。飞鸟躲避不及,自腰中拔刀。待前骑到来,怒喝直扑,在马前跃到另一侧,回手挥刀,直斩马头。来骑料不到他敢横穿过马,刀反砍刀另一侧,骑着断头矮马,轰然到十多步外惨叫。侧来骑兵也错不到马,被飞鸟斜来赶上,只听得耳朵一声怒吼,就见寒刃带着人势斩进马腹,蓬出数尺血浪。飞鸟狞笑如狂,不等马匹倒地,就把亲眼所见的人间惨状倾泻给他,一手将他扯回马惨鸣倒地的反方向上,用脚一驻,杀将下去,足足杀了数声惨叫。
他一丢手,身边已有羽箭射来,拔打两枝,将第三枝咬住。
飞鸟已经是红了眼,不停脚步,转面飞跃,几如流星赶月。胡骑皆不敢接敌,并向后逃。不及脱逃,一骑被飞鸟赶上,当不得怒气重豁,崩于马下。飞鸟抬眼看一骑撞去百姓家,立刻操刀上去,陡然闻到狗声,蹿出一条黑毛大狗,看也不看斩去,听得刀和骨头脆响,一脚踢去。
胡骑无路可逃,怒吼一声自马上扑来,举刀肉搏,飞鸟举刀相迎。
两人霹雳啪啦,叮当敲击,不知相交多少次,都感到两臂发麻。
飞鸟体力消耗巨大,却依然不顾,待敌心悚,毫无章法,一个劲地自他面庞下剁不断大喝:“汝等还敢欺负我雍族无人?汝何敢杀人悬尸?”敌刀没有他刀锐利,突然在他疯狂的砍击中断裂,被他自面门劈到头里,惨叫着往家门上撞。
不提防里头老小已起过身,齐齐顶门,两眼被血所没,仰天惨嚎。
飞鸟听得背后蹄声,知道他的伙伴来接应,回头抡刀,怒问:“谁敢与我一战?”
两骑对视片刻,下马向飞鸟杀去。
一敌大呼呐喊而到,刀势如虹,飞鸟蹲身闪步,用脚一勾,自后用刀柄敲入后脑,一脚将后来的敌人踢退,回头毙杀刚才那敌,待第二敌再次砍刀,弯腰转身,自腰间插入短刀,拧搅而问:“汝等还敢欺负我雍族无人?汝何敢杀人悬尸?”来人惨叫一声,感觉到肚面凉气大盛,低头一看,哗啦啦的肠子往外流,慌忙弯腰搂抱,轰然倒地。
飞鸟眼看被自己劈中面门的敌人还没死,到处钻藏,再次赶上,猛踢他屁股,大喝道:“何敢杀我儿郎,倒悬尸体?”说罢,朝屁股剁斩去。他扑扑连杀数刀,突然去打那家百姓的门。百姓心惊肉跳,连声说:“壮士稍等。”
飞鸟却不肯再等,背坐在他家门外大吼:“里面的人都听到了没有?!有酒没有?!”他突然觉得自己想喝酒,喘完几口气,听屋里的人说没有,当即骂道:“我日你娘。”里面战战兢兢,连忙问道:“请问壮士大名?小人全家给您立长生牌位,日夜烧香。”飞鸟吼道:“咒老子是不是?老子年轻着呢,就日你娘。”
他骂了好几句,突然记得刘福清,连忙一瘸一瘸地回头,去他落马的地方寻找。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二十九章 墨钜西发齐家门,帝以碧血书国恨(12)
更新时间:2009…5…2 13:53:21 本章字数:5751
梁大壮先一步找到刘福清,围绕着周围十数步喊飞鸟。
飞鸟拔掉肩膀上深达二寸的骨箭,胡乱一塞伤口,赶到跟前俯身,借依稀光芒查看,见刘福清眼睛半合半张,嘴缝里吐着血水,知道已离死不远,大声说:“挺住,我是来救你的。”刘福清半转身作爬壮,却喷了一大口血,说:“救我。”飞鸟感觉到胳膊上热乎乎的液体,知道自己已无能为力,连声说:“我是博格阿巴特。你有什么遗愿,告诉我吧。”
他猛地直起身,吐得有血水有渣滓,失声说:“小桃,苦命的小桃……”
飞鸟连忙晃他说:“你让我为你照顾小桃?”
刘福清闷“唔”一声,嘶哑地嚷:“吕,吕公子!”话未完,再挤不出一个字。飞鸟只好替他说:“让吕公子好好待她?”刘福清眼睛一闭,胳膊摊开。
飞鸟确信他已死透,挪屁股坐到旁边,还不及喘口气。警戒的梁大壮提醒说:“快走吧。”飞鸟扯到自己的马,往上爬时才知道自己差不多要虚脱,在梁大壮的扶持下上去,念叨说:“每每弓折,皆为不祥之兆。”梁大壮不敢反驳,看他已掖不住备用马匹,连忙把缰绳拴到他的马鞍后面,回来上马。
两人走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逃散的敌骑从县城才招出来百余骑。
他们招出来的骑兵哪里肯去追击无关紧要的逃犯,在远处的田沟里找到一名逃出飞鸟的视线躲藏的胡儿,匆匆退回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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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壮一路不见敌兵追来,不禁为折弓不祥的说法怀疑。缓过劲来的飞鸟恼他心闲,问:“一旦弓折,半路遇到敌人只能被射,你说祥还是不祥?”梁大壮想想也是。倒也格外小心。两人沿官道奔一路,天快亮时在一片复杂的丘壑里休息,呆不大功夫,听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声响,连忙露头寻找来处。
寒深深的黑幕里传出来嘎嚓嚓的脚步声,一听就是千层布底鞋踏出来的。
梁大壮连忙说:“弓折真是不祥啊!”飞鸟可没有他这些闲心,判断说:“游牧人不会穿这种鞋,而百姓走路惊,抄着身子,夜里深一脚浅一脚。
咕咚咚响,逃命的土匪和百姓一样。而不逃命的土匪走路松散,说着话,擦地擦得兹拉拉响,这迎面过来的十来多人脚快稳健,很可能是几位武艺不赖的叛贼,忙着赶夜路。”
梁大壮反转身子。眼睛在黑夜里一闪一灭,急切地问:“墨怎么走路呢。”飞鸟发了怔,笑道:“你就是墨,你怎么走路问我……”说到这里,他赞许说:“这么说。墨的可能最大。普通人大多不喜欢打绑腿,黑夜里裤腿子兜风,走路碍事。”
两人不再说话,趴着沟沿只露两双眼睛,不提防马儿恢恢嘶叫。
梁大壮一听就知道是飞鸟的儿子马起的头,气恼地嚷:“你那马该好好理道、理道啦。”飞鸟略微寻思片刻。嚷了句“不好”,扭脸飞扑,只见一个黑影拔地而起,“嘿”地一声站到十多步外的高壁上。梁大壮反应没飞鸟快,回身见上头半站半蹲着一个黑影。连忙杖剑在手。
飞鸟自前面拦住梁大壮的身势,抱拳道:“请问是哪路英雄?”
梁大壮仍不愿意,闹腾说:“让我去宰了他。”飞鸟用胳膊肘狠狠地顶了他一下,低声骂道:“他一个鹞子翻身,硬从沟底拔了上去。”梁大壮眼看那断壁,没有丈余也有七、八尺。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你该不是看花了眼吧?”
土岩壁上响起矜持而轻旷的笑声。给人一种山野遇神仙的感觉。
后面的沟坡外脚步声急促而清晰。飞鸟和梁大壮连忙回头,看到十多矫健的人影。
他们奔上沟坡收住脚。却多少蹬动土石,发出哗啦啦地筛响声。
飞鸟从小到大第一次碰到如此难惹的人物,更不曾想活人可以纵身蹿上丈余的高崖,呼吸不知不觉沉重许多。他因而和梁大壮面面相觑几下,再次向崖壁抱拳,连声说:“前辈大驾光临寒舍,却让在下的马打上招呼,看来这些马和前辈有缘,不妨送前辈一匹?”
崖上苍笑如故,笑止。
那人用铿锵老劲的声音说:“老夫行不更明,坐不改姓,乃丐帮翁神通是也。受昔日江湖朋友的抬爱,人称‘铁掌神龙’。今日路经贵……呵。贵府。多有得罪。还未请教小兄弟师承何派?”飞鸟连忙朝梁大壮看去,发觉他摇头告诉自己没听说过,连声伸出大拇指客套:“想不到今日一见,果然神龙见首不见尾。可在下家穷四壁,无以馈赠……”
那人笑道:“客气。客气。”
飞鸟听到背后响起清痒的笑声。扭头见是一名瘦骨嶙峋的五旬老者,很像是乡下教书老先生,害怕也是位惹不起的高人,连忙回身抱拳,说:“还未向这位前辈请教。”嘴里客气,心里却大骂说:天下有这么一群老怪物?岂不是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老者矜持负手,笑道:“翁师兄还沾沾自喜呢。都被人家看成贼啦。”
飞鸟心中一凛,连声说:“在下花阿鸟。人称黑脸乌鸦。请问前辈是?”
一名年轻俊秀的弟子挡到老人面前,大声说:“你别报名,我师傅不认得。他老人家原也不是江湖中人,说了你也不知道。”飞鸟“噢”地惊叹,说:“朝廷官员?”那弟子大叫分辩说:“说了你也不懂,是学者。”老人略一摆手,说:“我是现任墨门钜子。”他欠身行礼,说:“老夫身体欠佳。翁长老这才看上了你的马,多有得罪!”
飞鸟看他体态二两,胡须花乱,两眼平和,却给人一种穿透人心之感,惊道:“钜子?!”
瓮长老很快来到钜子身边。这是位身高体壮的老汉。他胡子自耳朵下铺开,汇聚成枣核模样。一看就是仗义豪侠之辈,来到面前,以为飞鸟不知道什么是钜子,连声说:“就位就是丐帮帮主寒山子。”
梁大壮轻轻拉拉飞鸟的衣裳。飞鸟不知道他什么用意,正也要久仰、久仰,那钜子往前挥手,嘴角中流露出一丝高傲和不屑。他淡淡地说:“从我接任起,就再也没有什么丐帮。瓮长老休要再提……”翁长老立刻恭恭敬敬地弯下身,慌里慌张地说:“是,钜子。”
那钜子用一种奇特的眼神打量,直到飞鸟有点儿不自然。他捻动瘦长的指头,温和地问:“小哥鱼跃于江湖。可知龙门何在?”
钜子身边的人都在琢磨这两句让人摸不到头脑地怪话。
飞鸟无须琢磨,心说:你有什么资格成就我?他笑道:“龙门自在长月。据说当今天子下诏求贤,白丁之士公车而往,一日而择成栋梁,不知是此龙门吗?”
钜子微笑点头,居高临下地说:“孺子可教也。龙门别有。择任一而无不可。倘若无登龙之术,文武技艺,亦徒望门兴叹耳。老夫素有弟子百余,皎皎者二三,虽不敢称出相入将,行命世之能,将来亦必天下扬名。”
飞鸟笑道:“在下曾有一友,姓谢名先令,不知是不是先生的弟子?”
钜子摇了摇头,侧目寻问:“谢先令?!”
一名年过三十的文士俯首说:“严蟾掌教的狗头军师。早已逃亡。”飞鸟听得真切,不禁松了一口气,说:“他不是先生的人?怎么把我搞乱了?”
钜子笑道:“你若受墨,日后自然会明白其中内情。”他看看天色,问:“你是否有心投到老夫门下?老夫定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让你得偿所愿。”
飞鸟没有听人吹两句就拜师的习惯,拉过梁大壮,笑道:“他呢?”寒山子微笑摇头,却是只看上了飞鸟。翁长老连连催道:“钜子开了尊口,是看得起你。”飞鸟却只对谢先令出走地恩怨感兴趣,说:“谢先令是我结拜兄弟。还不知他和你们的恩怨。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拜师……”
翁长老朝寒山子看了一眼。说:“那我就告诉你吧。墨门曾经四分五裂,派系林立。钜子没有出山前。丐帮分成十来多阀,各称为掌教。八年前,一股以木材生意起家的小势力请了位狗头军师,也就是你那位姓谢的兄弟,灭大江帮,驱南河门,联合漕帮,控制住半个国家的水路运输,显赫一时,后来严蟾被杀,谢先令几易其主,最后出逃,叛帮。不久前,我们钜子出山,天下已只有墨门,因而曾责他即刻归来,却不得他音信。”
飞鸟得到想知道的内情,看看很快就要变亮的天色,不再和他们耗劲,惋惜地说:“兄弟我家在关中,兵败至此,需先回家中安顿,然后才可追随、侍奉先生。”说完回去拉出一马,递到寒山子面前的弟子手里,连声说:“此马性情温顺,就送给先生啦。”
寒山子似要止住他,却自空中弯曲手指,收回解腰下小令,微微点头道:“以此令为信。”
别过这群墨士上路,飞鸟尚记得梁大壮偷扯自己衣襟的事,连忙问他:“你刚才为什么扯我衣襟?”梁大壮说:“他哪门子帮主?俺听掌香大哥说,丐帮推选帮主,都推选能要饭的……那老小子一看就没要过饭。”
飞鸟倒怀疑这老人装斯文,有点儿不相信地说:“要饭倒没准。我奇怪的是翁老头这里厉害的武功,怎么会在他面前发抖?”他继续往下推测:“他们此时在这儿出现,该是半夜时分从东南椽子峺出发,准备到天亮后到达北面的落叶坡。能有这样的行军安排,几人中必有将才。看来这拨武墨可不仅仅是高来高去。”
梁大壮奇怪地说:“他们到落叶坡扎脚?那几峁地几里大,能搭鸡窝,搭不住人窝。”
飞鸟赞许地说:“我再也不怕你这家伙笨死。”他伤感地说:“山中老虎走,马猴急称王。他们哪是在落叶坡落脚?是要从落叶坡跳去咱的地盘。这是他们的战略,和白燕詹想到一块去啦。以我推断,他们被黑明亮的小师弟联络来,要投奔迷族人。”
沉默片刻,他自言自语说:“武墨若立足这里,利用迷族人的地盘。很快就能形成气候。”
梁大壮奇怪地问:“你怎么讲起谢先令来啦?不是怕他招来这些人的吧?”
飞鸟摇了摇头,说:“定是大石首领保护了黑明亮的小师弟。定是黑明亮的小师弟把他们招来。我看曾先令言不尽实,怕他投奔我有虚假的成分。”
梁大壮怔怔地说:“俺也觉得这老小子不对劲,心里也犯过疑!”
飞鸟笑道:“我现在不再奇怪。”
他“啪”地给马加一鞭,抖缰急赶,像是憋了许多话给谢先令说。
他们夜间到了来路经过地山林,汇合那儿等候的溃兵和百姓,连夜过河,天明回到驿站的营地。前哨经过几天打探,已经把前路摸得一清二楚。飞鸟原本是让谢先令先出发的。可常子龙等人都定要咬牙死等飞鸟。一直没有走成。
他们想不到飞鸟这么快就回来,还带回一、二百溃兵馁民。
谢先令知道他们里面有认识飞鸟的。心悬了一倍,问:“他们要怎么安置?”
飞鸟已考虑过,告诉他说:“他们已经收过不少粮食,能和我们一起进关中。”
他不许谢先令多说,翻身睡了一觉,起身后给谢先令说:“认识我的人太多。光靠掩盖不行,何况……”他犹豫片刻,问:“逃犯再也藏不住身,该怎么办?”
谢先令脱口道:“投案。”
他不知道飞鸟问这些干什么,连忙猜测博格获赦的机会有多大。
飞鸟淡淡地说:“先看看,走动、走动。”他一改话题,问:“你告诉我。你‘小谢’这个的名头是怎么来地?严蟾怎么没有做成丐帮帮主呢?”
谢先令非常吃惊,犹豫片刻,说:“当年我家道中落,为了混饭吃。结识了严蟾。严蟾当时还是个丐帮头目,带着兄弟们进林场,伐了木送走。我就给他算了一笔账,说人家锯树,放好给你们。你们要抬走,抬走去卖,一路来回,却只抽金三成,干嘛不把锯树的活也包揽呢?严蟾被我骗住,到官府申请了一张采状。开始连伐木一起干。当时那一代押运木头的只有他们一伙。他自己采木头去,还要为别人运木头。广开财路,我就给他说,你干嘛不趁机压价,大赚一笔呢?他又听了,一下成了当地出名的木材商,因为当时的木材走水路,我们就在水路发展,久来久之,控制住半个国家的水路运输。江湖帮派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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