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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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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渠不是当务之急。
吕经玩这一手就是不想白给救灾粮。救灾粮也不够,没饭吃地领,有饭吃也要领,布施下去,到头来仍然要饿死人;发作苦役就好办了。但凡家里有些饭吃的,谁肯不要工钱,只管顿饭?!
吕经自然不肯加价,说:“你爱修修,不爱修拉倒。一千两是小数啊?!县里一年才有多少收入?!”
狄阿鸟只好修,修不几天,柳馨荷从家捎来话,告诉说:“我见到杨涟亭啦。好好的一个后生,人实在得很,还读过书。就是不大说话,天天闷着头为咱家干活。现在人家媳妇不在了,我也就做了主,把芳儿嫁给他,以后你也好当自家人使唤。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把他俩婚事操办、操办。”
狄阿鸟也满意,定了个日子要回去,回去的前一夜,把张奋青整理的案卷拿来,夜里点着灯翻。只是见里面牵扯的什么案都有。有些人都没话找话,感到真正有价值的不是很多。翻了几遍,倒是发现有个百姓这么揭发:“一路人披发而来,发皓马衰,身被数创,持刀过镇,求问博格阿巴特之乡,杨员外阴使人杀之,掘地埋尸。吾夜间出镇,亲眼所见,不敢发一声,后偷走时被人追杀,今方敢回乡。”
狄阿鸟本想到第二天问问张奋青怎么回事,看了这一记录,立刻想到扈洛儿,惊立起来,让人找来张奋青,一见面,拍着案卷大喝:“这些你看了没有?!记录百姓口供的时候你在哪,有没有在一旁听着?”
张奋青不知他火在哪儿,信誓旦旦地说:“我都在一旁听着,保证是搜罗来的,真的。”狄阿鸟猛地把案卷摔过去,冷笑道:“你听着,你听些什么?!”张奋青连忙搂住,说:“难道里面有假不成?!”狄阿鸟想一想,收敛怒火,慢慢地告诉他说:“杨乾金杀了扈洛儿!”张奋青大骂:“这个挨千刀地。”
他连忙解释:“搜罗证据,都是咱衙门里人上门,黑着脸让说……”
话没说完,狄阿鸟就无奈地说:“想不到你这么卖力!太卖力了吧?!逼着人家说,不怕有些人应付,说些假案?!一大本子,只要有一点儿不真实,人家有钱有势,就能从这不真实的案子下手,说你们是刻意诬陷,你傻么?!还有,动静这么大?姓杨地不往里面乱填?!”
张奋青长大嘴巴,还在拗理:“怎么可能?!”
狄阿鸟也不知道杨乾金可能不可能这样干,只知道他自己曾经玩过这一手,让张奋青去诬陷,反过来使得别人感觉自己是清白的。
他知道张奋青还没有在公门呆太久,理解不透,只是叮嘱:“别再罗织下去,把这个证人找到,挖回扈洛儿的骸骨,好生安葬,将风声淡下去。另外,选一些重点,呈送到老太爷面前,立上案,无论是拘拿还是传来问话,都行,等我去长月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去,瞅准机会,让化了妆的衙役们往上扑,格杀之后说他拒捕,袭击公门中人。”
张奋青听得有点发愣,点了点头,说:“老太爷那,我怎么说?!”
狄阿鸟想了一想,说:“把扈洛儿的案也整理好,什么也不要说,老太爷就明白了,他不立案,没法给咱交待呀。”
张奋青离开后,狄阿鸟夜不能寐,叫醒一通兄弟,连夜回家,去为杨涟亭举办婚礼。
当马蹄炸到家门口,家里地人还以为是在梦里。
忙碌两天,婚礼也没有怎么布置,虽然显得简陋,却来了许多的人,不少弟兄怕狄阿鸟请不起客,自带干粮,只图热闹。
大伙载歌载舞。弹弹琴,唱一唱,把祝福撒遍。
柳馨荷看在眼里,心里有好多的底气,高兴地跟杨涟亭说:“你娶了我们家芳儿,以后就是苦尽甘来,可要好好待她。”周芳儿忸怩着说些话,而杨涟亭答着、答着,掉起眼泪。众人看在眼里,到处起哄。不知怎么触动了杨涟亭的姐姐,她就在热火朝天的场面上爆发出一阵滂沱的眼泪。惊得众人不知道怎么劝好。
婚礼举行完,狄阿鸟才发觉除了在外的,家来还有一些光棍弟兄,立刻把大家集合起来,说:“大家都给我听好,以前咱不再提。从明儿起,凡是能找来媳妇地,老子立刻送他十亩地,一头牛,没错,老子现在是只有一百亩地,可只要你们有能耐,一口气娶了上百媳妇,那我就先欠着,马上去挣钱。”
他吆喝了一阵。想一想,还正修着渠,一摆手,带着人骑马赶回去。
回到渠上,忙碌几天。长月来人,赐些锦袍和纹银,催他去参加“英雄会”。
他拜托完渠务,挑出随自己前去的人选,挑了赵过,挑了路勃勃。挑到狄阿孝面前。一阵犹豫,说:“我替你看望你三娘。替你提亲,你哪儿也别去……”狄阿孝不愿意,憨声说:“为什么?!”
狄阿鸟说:“因为你是我阿弟,你得听我的,多习武艺,多读书。”
狄阿孝立刻扭过脸去,作势不听。
狄阿鸟知道他现在不服自己,恼也没有办法,只好笑吟吟地领他去一边,说:“我是你阿哥,我需要有一只狼一样地阿弟,而不是狗。
狄阿孝大怒,说:“你才是狗,我能想象得到你在他们面前的样子。”
狄阿鸟只好给他一巴掌,道:“你分清狼和狗啦?!”
继而教训:“狗看人不舒服才去狂吠一阵,狼不吭声,要咬就咬喉咙,你说你阿爸让你成为大将军,报仇,你幼稚得可笑,当初,你阿爸是怕你不肯走,才骗你说,让你去报仇,是的,没有错,你是他的希望,却不是报仇。你找谁报仇,你和谁有仇?!你觉得你和当今国王有仇是不是?!你愚蠢。国王和你阿爸争夺的是万里地疆域,是抢食,国王胜利,我们失败,如此而已……我们现在还要抢食,先抢回我们祖业!”
狄阿孝固执地说:“我阿爸是为了你阿爸,不是什么抢食,你要是这么说,你就是忘恩负义。”
狄阿鸟无奈地问:“那你说,你准备干什么?怎么干?”
狄阿孝木然,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事情冷下来了,也没有谁认识我,我就想去长月。”
狄阿鸟问:“龙血认识不认识你?!龙血,跟我那么好,我有难,他却藏起来,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狄阿孝咬牙说:“他变心了。”
狄阿鸟只好一连拍打自己的脑门,气恼地说:“阿孝,你醒一醒吧,睁开双眼,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我原本是想让你跟着牛六斤去打仗地,但是现在不行,现在,你必须种我的一百亩地,地种不好,提亲地事我也要放一放。”
他叹了一阵气,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说:“阿孝。我给你跪下行不行?!我不想逼迫你,我只想让你想两年,两年之后,你明白的话,就跟着我,不明白地话,到时和我分家,我把愿意跟你地部众都给你。”
狄阿孝终于软化下来,却是笑了一笑,没好气地说:“你拿什么分家?你的部众呢,牛羊呢,财物呢,你只有一百亩地,奴仆二、三十,妻子两三个?!”
狄阿鸟看他地意思,倒是不跟自己分家,神秘地说:“其实我已经有上万兵马。”他一本正经地叹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呀。”狄阿孝有心说话,却没说。狄阿鸟有些失望,继续大嚷:“有些人哪。指望不得。你送给他个高贵地淑女,他未必敢睡,说,我已经定亲了……”
狄阿孝在这一点上勃然,说:“我怎么没有睡?!”
狄阿鸟问:“我这次去长月,如果他父亲不答应,我就把她抢回来,你敢不敢再睡,睡她几十年?!”
狄阿孝愕然道:“抢回来?你疯了?”
狄阿鸟笑道:“我没有疯,你只管等消息。”
他哈哈大笑,摆一摆手,走到几十步外,高喊道:“一定把家里的地种出粮食,不会种,多请教别人。”
杨涟亭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大声要求:“大人。你带我去长月吧,让我侍奉在您左右,报答您的大恩。”
狄阿鸟愕然,问:“你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侍奉在我左右干什么?!”
杨涟亭说:“家里都知道了。大人的恩情我一辈子报答不完,芳儿也非要撵我,让我跟随在您左右,哪怕不能遮风避雨,也可以端茶倒水,您就带上我吧。”
狄阿鸟呵了一声,想想,谢先令说他还没和自己一条心,现在和芳儿成亲,也算是自家人了,到时帮一帮张铁头这样的浑人,倒也行,这就答应说:“好吧。”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三十章 涛声潮汛千浪折,帝都云集众英雄(40)
更新时间:2009…5…2 14:05:35 本章字数:3391
狄阿鸟到京师是乘公车进的行馆,一连几日没机会上码头看张铁头,安定下来之后,就到太学看吕宫,到了太学初一问,几个老实点的同窗都有一种咬牙之恨,说吕宫都两个星期没在校园露面。几个人怪怕的,出来到夹巷吃饭,计较着要找一找,找不到再去衙门报案,另派人通知老太爷。不料饭馆里正张罗茶水的老妇听到了他们的话,兴致勃勃地冲他们嚷:“你们说的不是吕孝廉吧?!他会有事?刚刚在这里吃过饭?!”
老太婆的儿子袒露着膀子上的纹身,从饭馆里面冲到街上,往前一指,说:“不是在巷子口的赌场,就是在街对面歇着……”
几个过路人停到那纹身男子的面前,和那纹身男子的一起嚷嚷。狄阿鸟一想吕宫来太学几个月,不至于这么闻名遐迩,就觉着他们弄错了。然而那纹身男子迫不及待,回过头指住一个带身痞子气的学生,嚷:“郭二杆子,他们是从吕孝廉家乡来的,来找吕孝廉的,你快带他们去吧。”
狄阿鸟回头看看,心说饭还没吃,人家却已经做了一半,连忙说:“饭钱先给……”纹身男子仗义地推着他走,一味笑道:“先挂着账,回头让吕孝廉给。”
前头少年等着要他们走,路勃勃站在最前面,不自觉跟上去好几步,醒悟到什么,退回到狄阿鸟身边,连连问:“是吕宫吗?!他有钱?!”
狄阿鸟心里也没有数。杨涟亭要他歇着,自己去把人喊到这边儿。他还是怀疑所遇非人,觉着是另一吕姓阔少,怕他一到跟前就让人家来太突兀,让赵过一起去,说:“阿过认识他,你跟阿过一起。”
他们给吕宫送来一大包东西。用皮袋装着,赵过走之前,把这大皮袋的角落一投,随后饭铺那纹身男子接自己家亲戚一样,提往一旁,自顾说:“你一说是吕宫吕孝廉,那肯定只有一个,这里里外外都知道,人家是博格阿巴特的干兄弟。博格阿巴特多英雄,把朝廷的御林军都打得落花流水。要万岁爷出面去收抚,这吕孝廉能有这干兄弟。能差到哪去。初来太学,几个混混捉他来我家吃饭。酒肉一摆摆开。吕孝廉面带微笑,扔话说:我瞧你们几个也不上路,知道怎么喝酒吗?!当时举起拳头,喊道:‘上英雄酒。’我娘、我爹还真听说过,把几十只碗排成排。用酒坛‘哗啦啦,地涮过去,八碗一托盘,对头一撞,举过去要他们拿光干完。几个混混喝不下,跑出来商量,说:‘本想敲诈一顿饭,却敲诈出来了大人物?!这啥英雄酒,肯定是绿林好汉们喝的?!’他们想跑还没来得及,吕孝廉叫我把他们喊进去,喊进去一个,给一碗酒。说:想吃香的,喝辣的?把这碗酒喝下,跪下磕个头,以后,我就把你们一个个地带出来。”
路勃勃哈哈大笑。问:“磕头了没有?”
那纹身男子往上打一打衣裳,说:“当然磕了,第二天,他们就去开办印花场,印出来地大姑娘一册一册的,哪一天卖下来。都能赚好几十两银呢。”
狄阿鸟确信是吕宫。心想:他还真敢在长月城卖春宫图?!
正说着,外面有了响动。纹身男子接进来一个人,浑身穿得像花蝴蝶一样,脖子上头还插个把折扇,狄阿鸟一看,见是吕宫,不由愣了一愣。
赵过的话响在后面:“你爹让你来上学,你不好好上,去赌博。”吕宫只“嗨嗨”地笑,顺手拉开狄阿鸟身边的椅子,让过两位跟自己一起来的公子哥,一屁股坐下,大声吆喝:“菜呢。菜呢。赶快上菜。”
他扭过身来,跟狄阿鸟说:“我一扭头,看到赵过那张脸,差点以为见了鬼,这你来长月,也不让弟兄们打个招呼,好让我准备,准备,接风洗尘。”
狄阿鸟看一看两个打招呼的公子,不禁苦笑:“我想你在上学……”
吕宫一把手打断,笑着说:“上毛学?!什么太学?!是混学,混出来到哪任上做个官,吃喝不愁……”他起身朝对面一指,说:“这是京兆尹家的公子,咱把兄弟。”接着点点另外一个,说:“这是咱陇上令家的小舅子。
两个年轻人衣裳远没有吕宫夸张,表现很是得体,只是有点受宠若惊,连连客套:“这位难不成真是博世兄?!世兄名扬四海,今日一见,兄弟们三生有幸。”
他们也都吃过了,酒菜摆上来,经过几让,也仅仅是浅尝辄止,喝得两杯酒。吃好喝好,吕宫打发走两个同伴,把送来的大袋子扔在人家铺子里,带着狄阿鸟到太学西面的荷花池周围转悠一圈。
狄阿鸟物色张铁头地副手时,曾想过他,当时觉着他在上学,排除了,今儿一见了面,方知他这个,学都硬是上到两个星期不进学堂,大街上碰到卖饭大婶都能认得的程度,确实是不上也罢,狄阿鸟再拿他和杨涟亭比,觉着更合适一百倍,连忙试探:“你这样上学怎么能行呢?!”
吕宫笑道:“我们那太学地博士都是势利眼,你有钱有势,砸他两下,比你苦读划算。我不弄俩钱东孝敬、西巴结,就咱那家世,行吗?”
狄阿鸟问:“那你卖春宫图,一个月能卖多少钱?!”
吕宫的脸立刻苦瓜一样,说:“卖春宫图,钱大伙分,吃吃喝喝,玩玩,没了。”
狄阿鸟心里有了底,漫不经心地说:“我这次来京城不光参加英雄大会,还想干点买卖,你要是不上学多好,咱们可以一起干?!”
吕宫连忙申辩:“去不去听课都一个样,都跟你说了,那些博士势利得很,看你在那儿老老实实的,觉着你家一定没本事,到他面前是混师生情谊来着,不给你好脸色,反倒你越是不给他面见,他心里越没底儿,对你越客气。
狄阿鸟不知真假,诧异道:“天地君亲师,做老师怎么能这样?”
吕宫冷笑道:“师?!他们也叫师?!我小时候启蒙,街对面有位老幕僚,天天把我们喊去写字,写完字,让我们在他们家吃饭,我们家老爷子一开始都不知道,后来知道了,过年的时候送块腊肉,老先生也不要,说,我这几个学生有贫有富,我要是收了你的腊肉,其它的孩子心里就别扭。我家老爷子想想也是,就把我那些同窗带我家里吃好几顿腊肉饭。这才叫老师,倘若是你用钱请,就是买东西,卖东西,你出钱,人家出货,偏偏还拿一张老师地脸,今天坑你几个钱,明天用戒尺打你一顿,后天骂你禽兽不如,大后天,想让你家老爷子送些东西上门,这样的狗东西多的是,你偏偏还要一辈子敬着?!这世道?!”
狄阿鸟想不到他对先生用到“狗东西”三个字,问:“不是哪先生得罪了你吧?!”
吕宫摆了摆手,说:“我就是看不惯,背地里买咱的画册,一转脸,跟人说我伤风败俗,说我……,害得褚先生不搭理我,褚怡那小丫头都‘郑重,地警告我,说,不要让人知道我认识她——”
他气急败坏地说:“我不就是印了几张春宫图吗?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花钱买?!”
狄阿鸟按了按额头,说:“那咱不卖了,总行吧?!”
吕宫大叫道:“我还就卖到底,我不信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狄阿鸟说:“你不是说卖春宫图卖不到钱吗?”
吕宫说:“是呀。我现在一次刻下来,才出几十册,让他们拿去卖,就是能有个吃饭的钱,可要是几千册、几万册地卖呢?悉心装被起来呢?”他怏怏道:“有人找我来要货,一订就是几百册,我哪出得来?!”
狄阿鸟无奈,说:“你把钱赚到手,名声不也毁了?!”
吕宫笑了起来,说:“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有顾忌,你来不一样,咱们可以合伙,找别的人出面,一印上万册……”
狄阿鸟看一看,发觉他的眼神不太正常,才一下醒悟,他根本不是对自己的生意感兴趣才说说自己上学有空闲,而是想拉了自己,一起印春宫图,连连摇头,说:“我才不做这生意呢,你自己慢慢做吧。”
吕宫说:“你现在肯定缺钱,不印春宫图,你想印地图!?天下英雄大会即将召开,这是个卖春宫图的好时候。”
狄阿鸟一琢磨,笑呵呵地回答:“我要印地图,印长月地图?!”
吕宫本就是用地图对比春宫图的,没想到狄阿鸟还真印,眼睛陡然瞪大三分,大叫道:“谁钱没得花,去买地图?!”
狄阿鸟说:“天下英雄大会即将召开,一定有许多人来长月,他们到长月街头走一走,有张地图多好?!到时咱往京师东面地霸桥边上一坐,只管高价出卖?!肯定有人买。”他补充说:“京兆尹的公子可以弄来现成的图样,稍微改动、改动,就能印,要是先联系好商家,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肯出钱,我们可以在他家店铺里留一张大地图,特别标明他家店铺的位置;也可以在卖出的普通地图上标注出他家店铺。这样一来,光是这些商人们给地钱,也比你的春宫图多。”
吕宫凝神半晌,说:“有道理 我现在就去找他。”
狄阿鸟本想说张铁头的事,没想到反而跑到印长月地图上来了,心说:“有京兆尹家的公子在,那就先用长月地图来赚一笔钱吧。”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三十一章 九五之尊践宝座,兵势失利遣疆臣(1)
更新时间:2009…5…2 14:05:49 本章字数:6570
狄阿鸟打算喊上吕宫一道拜访褚放鹤和李成疆,听吕宫说褚放鹤对他有成见,以为他答应起来一定不会太爽快,不料意思刚刚表露,吕宫就要就近去“褚怡”家,扔下一句“稍等”,出去片刻功夫,回来时换了身衣裳,一手一只烤鸭,呈“T”字型站在众人面前,一味催促着要走。
路勃勃闻香知味,要替他提,他也不肯,只是说:“你替我提,我提什么?!”
褚放鹤时下也在太学居住。太学房舍万千,有市有狱,一路曲曲折折,吕宫却是闭着眼都知道怎么走,在前面晃悠得轻快。大伙来到褚怡家,时候已经不早,恰好褚植也刚刚从对面到家门口。头顶一纱帽,帽带在下巴底下挺结实,屁股上乌黑的大褶裙鼓囊囊的,两手合在前面走路,一步一耸腰,像一个死板的老怪物。狄阿鸟第一眼没有认出来,连忙拽着马,躲到他家门前,等着他走过去,却不料这人不走了,停在面前哈哈大笑,大马猴一样抬起一条前腿,仰身拍打大腿。他辨认两眼,不敢相信地问:“褚大兄怎么穿一身乌鸦衣裳?”褚植低下头来,扫一扫自己的肩膀,拉住狄阿鸟的马缰,低声说:“别乱说。这是官服呀。”
他扯过马,到一旁替狄阿鸟拴好,起身看背后还排着几人几马,只好带他们来到对面晾衣裳的空地,怏怏道:“没来京师,想来京师,现在来了,你看一看,家还没有马厩大。”
大伙依次跟着他,进了客厅,果然地方小得很。客厅满得往外“溢”。
狄阿鸟见着褚放鹤穿件宽松的衣裳,虽然微微笑着,眉钧却保持着深峻,怎么看都是谦谦君子,心里有口不平气儿,叫嚣道:“先生也是不远万里来他京师,朝廷怎么不给个像样的官儿做呢?!竟然要先生挤这样的破房子。先生跟我去武县,房子,有,地。
有,学生。我也有,我那儿有一大堆孩子要上学……”
褚放鹤目光和煦,淡淡地笑着,说:“好哇。”
吕宫拉拉狄阿鸟衣裳后襟,小声说:“先生担着‘司业,一职,从四品呢。太学除了博士祭酒,就数司业最大?!”
狄阿鸟一听,就不再说话。
褚放鹤让他们坐下来,絮叨两句,说:“博格,你来京城,没到你成疆叔那儿看一看?!”
狄阿鸟连忙说:“还没有?!”
褚放鹤叹了一口气,说:“他身体有点儿不太对劲?!”
狄阿鸟吃惊道:“他身体不是很好吗?!我上次见到他,冷天还穿着一身单衣……饭量大得惊人。”
褚放鹤摆一摆胳膊,轻声道:“服药服的。”
他说:“在京城免不了和一些达官显贵们接触。相互间逢场作戏,倒算不得什么坏事儿。只是一些英雄豪杰,因此沾染上那些坏毛病,从此钻进销金窟,再也出不来。你可要小心哪。”
狄阿鸟笑眯眯地点头。连声说:“我一定小心,洁身自好。”
褚放鹤突然变得严厉,说:“记住,不能沾一种叫‘五石散,的药,任谁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要碰一碰。”
他转过头来。盯住吕宫。问:”小宫没碰过吧?”
吕宫说:“我没有,只是听说。服用得当能玉树临风,延年益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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