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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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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永乐王府吧?!”狄阿鸟颠颠地回头,笑吟吟地说,“陛下许我来看永乐王殿下,麻烦两位通融。”
他拿出秦纲给自己的金牌,走过去,在几名侍卫面前晃了一晃。
一名侍卫捧着进去,从侧门进去,不大功夫,侧门再一次打开,侍卫出来,一摆手,说:“懂。进来吧。”
一大一小两个人一前一后往里走,抱着袖子东张西望,过了侧门,东面是几间房子,一位年龄不小老人带着一个太监,一个侍卫,站那儿看着。狄阿鸟看了一眼,立刻认了那老人来,正是和自己、秦汾一起逃难过的承大夫,只见他带着一顶无耳纱帽,穿着一身绣袍,停着一侧,冷冷地往这边看着。
狄阿鸟从侍卫那儿接过自己的金牌,想和他客套一句,那位站在身后的太监走过来,一声不吭地往前引路。正面对着的应该是王府的银殿,亲王爵通常是五到七间。只是这座背着皇城的宅院是被辟出来的,并不是大兴土木地亲王府,正堂也就是撑了几根红竹子。挂了几个灯笼,几扇木门紧紧关闭。
狄阿鸟犹豫了片刻,却见几个人自侧下接过来,前面一个是许小燕,一个是秦纷,许小燕掺着秦纷得胳膊,两个人都像是脚腿不方便,小跑喘气,根本不像是什么王亲贵族,就像寻常百姓家听说好久不得面见的亲戚上门。泪盈盈地往外赶。
狄阿鸟一刹那间敛了容,脸庞抖动起来。他并不全是做样,只是见秦纷胖了许多,呆呆滞滞,一脸虚胖,凸起小肚含着,跟跟斗斗。回想往日高高在上的光景,竟生出不敢相信的悲凉。
他想也没想,丢了缰绳,扑通一声跪下,叫道:“殿下。”
秦汾一摇一晃地到身边掺他胳膊,笑出眼泪。
许小燕却是走到他背后,提着他衣裳,连声说:“你快点起来。我们到后面去。伤还没有好,怎么就来了?!”他站了起来,看了秦纷。再看脸色有点儿苍白的许小燕,发觉一只手在自己腰里,想拿掉,不好拿的,连连点头。回头朝路勃勃喊:“看看厩在哪儿?!”
路勃勃却没找厩,挽一匹,吆喝一匹,老远吊在后面。秦汾走在前头,向后面的俩宫女扬手,这俩丫环完全没有一点儿规矩。得了秦汾的示意。揣着袖子往里跑。
秦汾也不在意,边走边回头。欢天喜地,说:“你去哪儿了?!我和小燕都很想你。”
徐小燕偎着狄阿鸟的腰,说:“你何曾想过谁?!别说了。”她的口气很硬,狄阿鸟以为秦汾要生气。秦纷却软软和和,摇头晃脑地说:“你不让孤说,孤不再说。”他走了两步,脚下一软,差点栽一跟头。
狄阿鸟把他扶起来,见他攀住狄阿鸟地胳膊一个劲地笑,什么都忘了,只是感到心酸。
三个人走进所谓的寝宫,秦汾往西厢看了一看,显出几分畏惧。
狄阿鸟看过去,见那儿站着几个女地,说:“那儿是皇后住吧?!”
许小燕看了一眼,颤抖地说:“别理她们,早上刚欺负完我们……”狄阿鸟吃了一惊,问:“欺负?!”秦纷点了点头,激动地说:“跟几个畜牲通奸,天天欺负孤,动不动把孤关一间空房子里不给饭吃。”
狄阿鸟吃惊道:“他们都不管?!”
秦汾冷冷哼道:“就是有人指使的,盼着我早点儿死。”
狄阿鸟朝那儿看了一看,听到一个女的嘲讽:“吆。原来是大忠臣来了。”
他看着眼熟,记得宋涛说过的“苏氏”,突然想到秦汾当日跟自己的反目就是因为自己和她的仇恨无法调和,心里很是恼怒,直想上前抽一记耳光再说,感到许小燕抓得结实,没有吭声。
三人进了屋,只听别地宫女冲路勃勃嚷:“那小孩,把东西挪这儿,让我看看是些什么玩意儿。”
狄阿鸟觉得路勃勃万万不会听她们,往外看一眼,不忿地问秦汾:“陛下即便是退了位,那也是王爷,何况还是她们的老爷,她们怎么这样?!”
秦汾喃喃地说:“谁知道她们怎么这样?!”
三个人说了几句,只听得路勃勃在外面吼了一声:“滚一边。滚不滚。”接着,是“啪”的一声耳光响,再接着,是一声尖叫和女人们的叫骂。狄阿鸟向有点儿惊慌的秦纷摆一摆手,起身到门边。
路勃勃正在和几个女人正厮打,挽臂,踹脚,打脸,揪奶子,一口气送了几个黑眼圈。狄阿鸟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迎面过来刚刚讽刺自己的那一个贵妇,花枝招展地挑着眉毛,说:“你们莫不是不管么?!”
她却是没有看人,不料出来的是狄阿鸟,心里害怕,一指手,退到墙根,贴着问:“你少管闲事。”
打我的人,却让我少管闲事。
狄阿鸟心里一阵火,远远只见一个女的跑出好远,大声唤人,回头看了一眼,许小燕一步跨了出来,怔怔惊惊,像是要求饶。
鲁王妃却很快从门廊下摇曳过来。
她抖着一只手帕,抛了一个令人恐怖的媚眼,笑着说:“狄飞鸟是吧。怎么跑王爷地寝宫里来了?!黄妃怎这样对待客人?!”
她走过来,许小燕立刻跪了下去。
狄阿鸟也知道她是旧皇后,替秦纷大喝:“丈夫失了势,妻子怎就没了规涂巨?!嫁于殿下,怎么说还是王妃,委屈了你们?!”
许小燕拽了拽他的裤腿,要提醒他什么,狄阿鸟却全然不顾,冷冷地扫视。
鲁王妃有一丝愧色,阴阳脸好看了许多,她扭过头退了几步,瞟着狄阿鸟,再也不说话,黄妃觉得狄阿鸟不敢怎么样她,骂道:“无耻之极,恶棍,淫徒,私闯寝宫!”说完,往狄阿鸟的一侧扑,狄阿鸟一看,她扑的竟然是刚刚出来的秦纷,一脚把她踹了跟头,回头一瞄围着路勃勃地宫女,一声怒喝,把那些宫女吓退。
外面冲进来好几个侍卫,怒喝道:“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狄阿鸟冷笑着到了路勃勃身边,看到许小燕跟来,用胳膊一揽,护在身后。黄妃一口气喘不上来,脸憋得通红,见侍卫上来,往前一指,说:“把他拿下。”狄阿鸟只是问:“你们到底会是谁的侍卫?!”
几个侍卫愣了一愣,眼珠儿骨碌碌地转了一转,没吭声,旋即,不声不响地退走。
狄阿鸟带路勃勃和许小燕进了屋,见秦汾一回去,就坐那儿不声不响,也坐下了。许小燕到内室找来一个盒子,拿出一款玉佩,递给秦汾说:“去吧。你拿给他们,让他们弄点儿酒菜……”秦纷接过来,点一点头,说:“好。好。你们先歇着,说一会儿话。”说完,他就慢吞吞地往外走,好像走不动似的。
狄阿鸟连忙站起来,说:“我们刚刚吃过不久。”接着又问:“怎么还拿着玉佩?!”
秦汾扶着门栏迈出去,还是回来,说:“她们都在院子里,等一会儿再去吧。”
许小燕说:“也好,等一会儿让石琴跟你一块儿。”
狄阿鸟心里有点寒,把秦汾掺回来,情不自禁地说:“难道还要用玉佩去换吃的?!”
许小燕哽咽着道:“我刚回来的时候,他连一顿囫囵饭都吃不上。厨子炒的肉都是臭地,里面藏着蛆,他吃不下,人家不让他饿着……”
秦汾打断说:“阿鸟在这儿,你还提那些事儿干什么?!背后有人指使他们。”
许小燕发了脾气,小声发怒,嘀咕说:“你都说人家指使,指使,我看是你不敢吭声,人家才敢欺负你,好说歹说,现在地国王也是你兄长,非是厨子把款吃了,故意糟践你。
”秦纷也不生气,叹一口气,说:“你说的是一方面,孤心里有数,可孤能怎么样?!孤一身是罪,现在一身是罪呀,我要是递话出去,趁了他地意,他肯定抓了要命的口实,大臣们也都觉得我不安分。”
狄阿鸟觉得秦纷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这话很是透彻。
秦纲把他圈禁在这儿,肯定是不让往外通信的,有什么话要说,只能在暗中进行,而一旦毫无心计地照办,谁知道你递出去的话是说自己受虐待,还是心有不甘,联络外臣,无疑要给一个秦纲动杀机的口柄。
秦汾没有再往下说,只是跟狄阿鸟说:“你不该来看孤呀?!他点了头的是吗?!”
狄阿鸟不敢乱说,连忙给秦纲美言,违心地说:“是的。他准我照料你的起居……你是多想了。”
秦汾苦笑着摇一摇头,说:“你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心眼,你知道那些个女人,她们为什么敢殴打我?!告诉你吧,是她们家的长辈安排的有话。孤不死,孤那哥哥就要犯猜疑,鲁、黄两家就朝不保夕,只有我死了,他们两家才能松一口气。”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三十一章 九五之尊践宝座,兵势失利遣疆臣(26)
更新时间:2009…5…2 14:11:09 本章字数:3837
过了一会儿,门外的响声才渐渐消停,秦汾问过了狄阿鸟这两年的情景,再一次执意去要一些酒菜,狄阿鸟作势跟他一道儿,却被许小燕拦下了。
许小燕打发另外一个宫女去洗水果,顺便把路勃勃指使,说:“你也去。
路勃勃也站起来往外走,到了门口,还狐疑不定地往回看。
他终究还是跨了出去,挪这些水果,跟在宫女后面,脚步故意放得沉而快,留下狄、许二人独处的机会。这个独处的机会让狄阿鸟有点儿手舞足蹈。他来之前只认为是樊英花强行送了许小燕来,根本没有料到秦纷和许小燕一道儿同甘共苦,像是夫妻一样,坐在那儿,只是飘忽不定地朝徐小燕扫过了几眼。
许小燕的脸色有些苍白,却随着一年、一年的岁月,成熟起来,漂亮得惊心动魄。
她饱满的上衣套着一个滚绒的背心,曼妙荷实,腰肢款款,长长的孔雀蓝百格裙不透风地覆盖着地面,像是一褶大荷花叶,直直盯了狄阿鸟一会儿,低下头去,轻轻地说:“那两个丫环是樊将军给的,樊将军找了个婴儿,让我带着回来,说要取信天下,就要有王爷的孩子,有王爷的孩子,我就要回来,不能不回来!”
狄阿鸟点了点头,激动得厉害。
他确信许小燕爱的是自己,却不知道许小燕是不是要等着自己开口,终究怀着理智,不敢开口,却又不知道自己不开口,会让许小燕有多么失望,心里一腔愧疚,想要说什么说不出来。只好把自己的手掌抵在脑门上,问:“婴儿?!婴儿呢?!我怎么没有看到?!”许小燕黯然,饱满的胸膛一起一伏,说:“死了。被害死了。”她坐过来,偎依着狄阿鸟,浑身都在颤抖,滚滚的泪水在抽搐的粉腮滚动,就像是风打荷叶,大水珠碎裂成小水珠,啜泣道:“我一点儿不难过。因为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早就知道他会死,一点也没有错。他注定要死亡。王爷却以为是他唯一的骨肉,抱着死了孩子,坐了一天一夜,那阵子天还热,都要臭了。他现在对我很好,有时候。我都在想,他要不是一个国王,也是一个好人,那时我们三个人逃出,来何不隐居山林?!一起过一辈子。我。我为你俩个生儿育女。”
狄阿鸟头皮一麻,想不到她地隐居是要一女侍二夫。
他一下放下心来,觉得许小燕没有一心系在他身上就好,要说点儿什么,却知道说出来也已经没有了意义,只是觉得许小燕从宫闱出来。不明白男人不是女人,不能分享一个女人,也不愿意分享一个女人。
许小燕软绵绵地靠着他,蜷缩着身子,困困顿顿。却也像是得到了许久没有的安稳。
路勃勃和那宫女回来,她还是旁若无人,仍然用头发枕着狄阿鸟的身侧,静静往上看,准备在“南辕北辙”中看到狄阿鸟。
沁人的香味氤氲不散,好像她整个人的都是一团香膏。
狄阿鸟到底还是有一些紧张。扶了她两下。拿起挂着水珠的苹果,递给她。
一旁的路勃勃倒也老实。一句话也不说,抱着一个个大的苹果“咔嗤”大啃,不大会儿,再拿一个,左右看一看,往一旁的宫女手里一塞,自己到靠角落的一角坐下,只专心地啃吃地苹果。
因为好一阵没有谁说话,狄阿鸟便拾了原先的话题,问许小燕:“那些宫女也敢欺负你们?!”
许小燕说:“宫女是两个王妃带在身边地使唤丫鬟,不是宫里出身,自然听主人的。”
狄阿鸟往深里想了想,回过来道:“她们籍不在册,也巴不得王爷去了,再回民间,这就跟那些侍卫勾搭,是不是?!”
他们说着话等秦汾,却不见秦汾回来,狄阿鸟却又说:“那老头呢?!他虽然见风转舵,却也鞍前马后过,难道私底下也变本加厉?!”
许小燕说:“管事的太监从宫里派过来,他也不敢问寒问暖。”
狄阿鸟不看好承大夫,冷笑说:“他总能让侍卫收敛,不敢通好女眷吧?!”
许小燕分辩说:“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狄阿鸟说:“她们籍不在册,内廷也不调教,将来或许真要发回民间。可一般人怎么想得到其中的关键?!那些侍卫肆无忌惮,当中岂无人点拨?!有些人看起来面善,其实才是罪魁祸首。”
他突然打发宫女和路勃勃到外面,看了一看,说:“我今天一脚迈出这儿,明天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许小燕张口结舌,张皇道:“你顾好你自己吧。他熬一年、熬两年,迟早还是个死,你顾好你自己,千万别瞎掺合……”
她抓紧狄阿鸟的衣裳,却被狄阿鸟推开手掌,再抓再被推开,就不再说话,吭吭使着劲儿,倔里倔气地跟他扯来扯去,突然恼怒,抡起两只拳头乱敲好几下,哭道:“王爷要是觉得你能带兵打仗,存了死灰复燃的心,怎么办?!”
狄阿鸟心念急转,沉吟道:“你什么意思?!怕我拖累你们?!”
许小燕无端大怒,站起来用脚踢,说:“就是怕你拖累我们。你混蛋。混蛋!……!”
狄阿鸟坐不住了,只好站起来,往门外走,走到门口,见她堆在地上,把头埋到裙子里哭,心里很不舒服,他回想自己这一次来,无非是憋略嚼她,她却是怕让秦纷有了“死灰复燃”地心,在意的只是秦纷,想也没想,迈了出去。
到了外面,左右看一看,不见秦纷回来,跟一旁的宫女说:“你带着我去看看,王爷难不成,还要求着那厨子?!”
宫女走在前头,带着他去庖厨那儿。
到了跟前,秦纷正趴在菜堆上看那些菜新鲜不新鲜,看到不新鲜的就拿出来扔一边。
一个打下手的少年很不客气地拦拦挡挡。而旁边还有着一个肥肥胖胖的厨子,懒洋洋地坐在一条水柳圆墩椅上摩挲刚刚到手玉佩,冷嘲热抨说:“别看啦。你哪儿知道什么样的能吃,什么样的不能吃?!”
狄阿鸟想不到秦汾竟然为自己挑菜,心里泊刺刺地响,冲两个奴才地举动很是恼火,刚一从门口过来,就直奔那傲慢坐着的厨子,一脚蹬到他脸上。那厨子刚刚分了一丝注意力朝他看,倒一点想不到这进来地人这么暴力。话不多说,照脸就来。“唉呀”一声翻倒,本能地认为是秦纷挑菜,没来得及做饭,嚎叫申辩:“我的爷,这不是王爷要看菜,耽搁了。”
狄阿鸟哪管看菜不看菜。只知道这厨子一副平起平坐的模样,再见上许小燕的话在前,秦纷送玉佩在后,厉声道:“你这一口畜牲也把自己当人了,王爷怎说也是至尊,尔活得不耐烦……”厨子一翻身,拱着身子到处乱爬,狄阿鸟赶到身后,蹬了两脚屁股,提上后领。咬牙道:“我倒要看一看你长了颗什么心。”
旁边的下手仆役自后面一跪,就来抱腿求饶,狄阿鸟反手一抓,把这个没有几两地少年掇起来,朝那厨子投了过去。
上上下下摞整齐的一大堆干柴轱辘“哗啦啦”乱滚。两人已是头破血流。
秦汾没有想到,倒也被欺负太久,只是喊道:“阿鸟。阿鸟。”狄阿鸟回过头说一句:“殿下莫怕!”就拽了一个往外走,赶到门边,一脚踹到后面,蹬出去。接着又拉着另一个的领子往外走。赶到了外面,是一条石头整整齐齐排成地道路。旁边是一条排水沟,过了沟,是几棵老树。
狄阿鸟赶他们赶得兴起,提着那个仆役往前面猛地一掼。
那仆役就冲上了排水沟,脚下一歪,侧身撞在一旁的砖棱上,头开血流。
庖厨地规格虽然简易,却也是二厨八役,厨子轮换,仆役全在。他们一个也不敢近前,只等着狄阿鸟走过之后,去抢同伴。然而狄阿鸟觉得他们也有份,平日欺主,左右一指,一圈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前头有厨子跑,也连滚带爬去求救。
几个侍卫拦上来,相互看一眼。
狄阿鸟记得他们人人有份,径直就到了跟前。
这些侍卫不是以前大内地功勋勇健,而是秦纲从嫡系兵马中选拔上来地可靠士卒,他们虽不是吃干饭的,却不肯为了个厨子妄动刀枪,也不觉得狄阿鸟已经是见人就有三分恨,同样没有防备。狄阿鸟到了一个,跟前,当胸一拳,掂了个肩膀一勾一甩,将这人扔了一跟头。
几个侍卫头皮麻了,抽刀动剑,困住狄阿鸟,让一个去通知管事地太监和家令。狄阿鸟冷呵呵地说:“王爷乃天室贵胄,怎是你们这些畜牲能作践的!?都有哪一个亏待过王爷,或者存过心,赶快跪到面前磕头求饶。”
他身上没有带兵刃,信手别过一人,夺了一口宝剑,寒光吞吞地杀了上去。
几个侍卫联成一气,来和他斗,退多进少,你来我往,兵器交击。狄阿鸟却得势不让,一气把他们荡散,正斗着,承大夫和两个太监气喘吁吁地到跟前,连声说:“有话好好说。”
狄阿鸟知道无论侍卫还是管事地太监,定是秦纲的亲信,也是各为其主,却只对承大夫气不过,上去提住,问:“你这个畜牲。”
承大夫抬了胳膊就挡住脸,本来还有四分冷,六分威的形象就毁成一团烂泥,他示意狄阿鸟去一旁,连连说:“我们是有交情的,你听我说。”
狄阿鸟犹豫了一下,拖他去一旁,往前一捅,把他撩一跟头,说:“你这个背主求荣的狗贼,有什么说的?当初老子都没有什么吃的,殿下都分你吃,到了野牙,也给你官禄优待,对你好得不得了,你有什么好说的?!”
承大夫苦笑说:“我有什么法?!这些人是跟过陛下的雄兵猛将,让我做家令,我根本就管不住,你没有处在我这个位置上,不知道?!”
他为了取信狄阿鸟,飞快地拍着两条腿,激动地踮脚,好像是一个,要糖吃的小孩,又哭又笑。狄阿鸟半点也不信他,但这却是个台阶,便顺势下了,厉声说:“谁都能对殿下不住,就你不能。”
承大夫连连点头,还是说:“我真是没有办法地呀,要是你,你也没有办法。”
狄阿鸟冷笑说:“少拿借口。我还就不信了。”
承大夫说:“你要是不信,我回头就让报到宫里,让你来做这个家令。”
狄阿鸟不知真假,被他押了一下,说:“你什么意思?!”
承大夫没有吭声,遥遥喊秦纷:“殿下。殿下。还是你来劝他,你们回屋里坐。”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三十一章 九五之尊践宝座,兵势失利遣疆臣(27)
更新时间:2009…5…2 14:11:20 本章字数:3217
狄阿鸣从永乐王府出来,眼前尤浮现出秦汾病态的肥胖和一丝浮肿,再已经无法去从得与失上考虑自己和秦纷的关系。内城中楼阙重重,景象森严,巍峨壮观,晚霞一抹而过,像是心头珍藏着的旧痕。他拉着马,失魂落魄,漫无目的地往南面的三处城门走着,再回想自己和秦纷之间的一些恩怨,竟失去了一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两人穿过一道壶巷,走到一道横穿的大街,只见不时有一些车马奔过,两旁也不断行人,大多都是仆役,弯身踮脚,不自觉往西面看去,道路规规矩矩,建筑高高低低。
狄阿鸟突然明白自己在看什么,那儿曾有一所院落是自己的家,他回过头来,看着两眼失神,只是盯着自己,亦步亦趋的路勃勃,说:“上马。我们去我们原先的家看一看。”
两人翻身上了马,任马敲一阵蹄,不快不慢地往跟前走。
两旁的景物尤在,只是时日飘逝,深秋来临,有些个寂寥,狄阿鸟离那儿越近,越难控制自己的情感,执了马鞭,往前一点,说:“勃勃。那儿曾经是我们的家!”
路勃勃连忙驰马,先一步到了一座大门前。
他下来,时而往宅院大门看,时而回过头喊:“阿哥。”
他看狄阿鸟十分不快,而宅院大门开着,奴仆出入,心存报复,胡乱一挽马缰,朝两个提篮的丫鬟撞过去,两个丫鬟一边让路,一边叫喊:“你这少年怎么不长眼?!”
狄阿鸟随后来到退地的门前,看路勃勃挑衅地站在丫鬟前头,喝道:“勃勃。”
路勃勃这才稍加收敛,拉马打了转,侧站在狄阿鸟旁边。狄阿鸟连忙代他赔礼。说:“我这阿弟生性孟浪,倒唐突了两位大姐。”
他说这话时执缰行礼,彬彬得像是一个读书人,然而身材相当高大,还是带了许多的英气。
两个丫鬟见哪来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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