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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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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青云却意味深长地说:“不管怎样。先禁马市。禁了马市才会让他们找咱们说话。狄老二信中那么一提,就让我就想到你的那个‘远交近攻’,远的不说,上百枝的党那人也该有人管管喽。”
  ※※※
  璜水以东的原野并不是十分辽阔,且阿马拉尔周围诸部多在往半耕半牧的生产方式上转化,特大规模的打围已显得人多肉少。此次行猎超过五百人,自然要觅得大群的野物方有乐趣。要找到大群的猎物,就要远离草甸,踏足大群野羊往年游弋的路线。
  人马慢行二三十里开始奔纵,此时大雪又下,条条虎躯大汉和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浑身素裹,眉目雪白。他们却浑然不顾,个个欢喜似狂地挥舞刀枪,奔腾如浪,更使得天地间平添几分壮观。
  方白、杨达贵和一干靖康骑士却马如瘸,人如病,落得稀稀拉拉,错过了眼前的景象不说,还毫无收获。天晚时抵达野营,方白和杨达贵还是几乎僵在炭盆里出不来。他们被手下拖出来,便急不可耐地在雪地上搓手顿脚,大声呼娘。
  前方号角阵阵,骑手们先是拖着厚笤犁雪来往,后环绕成几个大圈,马首抵着马尾转行奔走,踏地如雷。靖康人不知道他们只是在整碾营地,顿时心存惧意。他们喊了方白二人一起观看。方白少见多怪,缩着鸭脖向众人惊诉:“此类东夷身形高大,又如此不畏酷寒,之野蛮程度真世所罕见!”
  突然,身旁有人问他:“什么是世所罕见。”
  方白回过头,冷不防飞鸟站在自己身边,生生打了个激凌。他强打镇定地问:“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狩猎的队伍刚要下营,受前哨晓喻的土里图阔、司土百户和寨部首领就已赶来献食献物。龙青云顺势摆开筵席,让飞鸟带人去接方白二人。飞鸟接到落后的几名靖康骑兵,折回来到方白身边,正听得一句“世所罕见”,便贸问了一句。他见方白惊忽忽地样子,打消方白的疑虑说:“我们早晨就见面了的。放心。我不再向你讨那些个酒!跟我走。赴宴去。”他刚说完,身旁的骑手便补充介绍:“这位是阿鸟宝特大人。”
  杨达贵凑到跟前,像是看不尽飞鸟的肿脸一般。
  飞鸟对他的好感远胜于方白,当即扯了只胳膊就走。方白自后大呼,也连忙撵上去。
  他们去到营地。骑队已偃。几名少年围追堵截,有的大叫“阿鸟”,有的忙于取笑方杨二人。方杨二人有苦说不出,一路逃到龙青云那儿,刚觉得安全许多,又是一阵轰乱的笑声。他俩扭头一看,才知道龙青云的营帐和两座侧帐之间布满毡墙,布置出许多的座位,有的空着,有的已经坐上孩子,心中暗暗叫苦。
  尽管飞鸟代龙青云尽地主之谊,领他们进入上席,可他们无论何时,都能感觉到大小孩子在冲他们哄笑。狄阿鸟进次大狱,泥菩萨自身难保,自然也救不了他们。他们只好带着尴尬而无奈,麻木而僵硬地坐着。
  为他们解围的是后到的龙沙獾。他带着几个少年来到,不单不许孩子们再取笑两个可怜的靖康文臣,还拎出几只害群之马,让他们到别处打架。孩子们渐渐安静下来,翘首等待什么。不一会,便有几个拉弦弹唱的少女婀娜来到场中,铮铮弹唱,另有一名少女翩翩飞来,回旋起舞。这时,孩子们又热闹起来。有的挣头跟歌几句,有的上到跟前或起舞或出洋相捣乱。
  跳到场地中央的孩子越来越多,他们用灵活的身子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或翻个车轱辘走不见;或倒立起来,用两个手走路;或把胳膊和身子一节一节地展成十七八瓣;或手挽手臂跟着节拍摇动,一起踢出自己的马靴;或寻个一样心思的伙伴,扭着、扭着、扭到一块,把圆圆的屁股撞到一起,弹回来相视赖笑……
  这里是孩子们的世界。
  到处滚动着他们扎满小辫子的脑袋,髡发秃顶的脑袋,披散的脑袋;到处都是滑稽的活力,也到处都是自我陶醉般的展示。他们明天将骑上烈马,将去打仗,将爱自己抢来自己的爱人,将怀念被别人抢走爱人,将抱着肚子饱餐,将咽着吐沫饥饿,将毫不犹豫地砍下一颗脑袋,将被人取走六阳魁首,将不顾一切地快乐,将忍受无边无际的痛苦……但他们今天,轻歌曼舞,开怀得让自己心碎。
  方白和杨达贵也把注意力放到其中,再不觉得时间难熬。
  一些等在龙青云帐外的大人也在轮流接见后,被人带到自己的席位。不知什么时候,场上席位渐满,酒食奉送到来;也不知什么时候,篝火、铜炉和火把俱已燃亮,烧得暖气洋洋,烘醇热火朝天的气氛。天早已黑去。歌声早已满载,舞已尽兴。场中却又兴起一阵摔跤的浪潮。最先入场的是两名彪悍的摔跤手,他们一甩裹在虎躯上的大袍,就野牛般冲抵,扛肩上臀,用粗大绝伦的臂膀相拗,最后在孩子们的呐喊中分出胜负。
  随即又是大小孩子。他们一样亢亢相抱,拼到要紧处嚎歌不止。
  龙青云便在这时候出来,捻着金杯叫来龙沙獾和飞鸟,边笑眯眯地看孩子们闹腾,边听他俩评点下场的某某。过不一会,飞鸟的几个同窗们把花落开推了上去。花落开把、抓、头顶,用身体优势压翻一个小孩。第二个少年跳上去,几下把他搡了个屁股朝地。狄飞孝摔了帽子报仇,又把这个比自己略大的孩子掼倒在地。
  王本记得两人尚有一架,上去挑战。一番下来,竟被狄阿孝挂到肩膀上炫耀了一圈。
  龙青云是王本的表叔,合不拢嘴地给龙沙獾说:“王家这小胖尽会放虚屁!”说完,他让龙沙獾指派年龄差不错的去挑战。龙沙獾便挑出一少年。那少年不两下被飞孝用连环拌摔出五六步犹,不服输,爬起来又上。龙青云不大看好,评价说:“这家伙太躁,起来就没了章法。”
  龙沙獾也看出来了,只好说:“他再摔不过。和阿鸟一届的都不行,赢也是占便宜赢的。”
  龙青云别有用心看瞄了飞鸟一眼,问他:“阿鸟怎么样?”
  龙沙獾看看飞鸟,不置一词。飞鸟也看看龙沙獾,说:“我是他阿师。学生总要青出于蓝的。不比了吧?”龙青云看出猫腻,强硬地指派说:“你该不是学了王小胖那身本领吧。去,下场和人家比比。”龙琉姝掩嘴来揭破,小声说:“阿爸,那是他阿弟。比他强得多。”
  龙青云“噢”了一声,问狄飞鸟:“你二叔家的儿子?”他突然失态,打嗓门里咳嗽一声,说什么也要飞鸟去比一比,威胁说:“摔不倒。今晚没你的肉吃。”
  飞鸟只好从上席下来,负手走八字,懒洋洋地喊:“阿孝。还认得阿哥不?”
  大人小孩都被他这派头搞懵了,眼看他直直进场,无不想:棋逢对手。飞孝体力消耗不少,用胳膊一指,大叫:“你趁人之危。”飞鸟意在劝降,娓娓析分:“你已经连赢了几场。阿哥不趁人之危,还有别人趁人之危。认输如何?”他又说:“输给别人,你会很没面子。不战而自败在阿哥面前则不然,视为急流勇退,忠信两全……”
  满场喝起倒彩,连方杨两位中原人都笑他无耻。
  飞鸟却不以为意,严肃地说:“你小时候摔跤摔得过别人么?是谁教你摔跤的。阿哥算不算你的阿师。阿师要学生投降。学生却一定要用阿师传授的本领摔翻阿师,毁掉阿师的一世英名么?”
  飞孝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儿,找认识的面孔寻要主意。
  满场都是要他不由分说就“上”的伙伴。飞鸟怎能让他得到支持,转身请他去看龙青云,当头棒喝:“不愿意投降阿哥也罢。可阿哥是龙岭派来的。你难道也不愿意归应形势,归顺于龙岭帐下?可知龙岭对我家有恩,父辈未报,儿子当还?!你还等什么?”
  龙妙妙当即喷饭。
  龙青云则咳嗽不止,断断续续地跟龙沙獾说:“这。真是。厉害无比的。走马劝降!”他吸得一口凉气,问:“天下还有狄阿鸟这……”他想说“厚颜无耻”,却不肯说,只是补充道:“这样的人吗?”龙沙獾一点不意外,无奈地说:“他一直都这样,越上场面越不正经。”
  龙琉姝大叫:“厚颜无耻。”
  孩子大人就等有人第一个喊出口,一阵“唏嘘”,无不跟嚷:“狄阿鸟厚颜无耻!”
  兄弟同仇,在这些喊声面前,狄飞孝只得投降。
  飞鸟犹不忘向四周的人致意,若无其事地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阿孝,吾弟也,巴特尔也。全弟为上,破弟次之也。”
  龙青云本来要趁势提他接任龙沙獾的,一时竟不知开口好,只好说:“你阿弟是巴特尔。你是不是巴特尔?正好,我今天要册封巴特尔的称号,咱们就一起论论。到底什么是巴特尔?”
    刀花马浪(修改版) 第三卷 二十七节
     更新时间:2009…5…2 0:40:53 本章字数:5280
  第三卷意气牧人思藩业,驻马衔环持杆节
  二十七节
  “巴特尔”取“能干”之意,与“英雄”含义相近。方白和杨达贵处处听闻,倒也不难理解,他们常靠凋零的落叶推知季节,擅长踏踏猪腰来看猪肥不肥,更不愿意热气腾腾的宴会提早散场,倒想听听东虏少年发何感想,立刻侧坐正目。
  在他们的注视下,急于表现的大小孩子争先恐后地要先说,叫嚣一团。
  龙青云先点了一名年龄稍大的少年。少年大为振奋,用公鸭一样的嗓子喊:“英勇善战,冲锋陷阵不落人后!”龙青云点了点头,笑道:“巴特尔需英勇善战!”他又指问一名年龄稍小的孩子,孩子气赳赳地站起来,却突然发现自己只顾抢话,心里想的和刚才那少年差不多,只好瘪了劲,泄气说:“我也一样。”不待第二个小孩坐下,一个差不多的小孩说:“好好读书。”他大概是读书读得很好,身骨略显柔弱。另一个小孩立刻拍打他的脑壳,威胁说:“读书能读来敌人的脑袋和妻女?”众人“哄”地大笑,炸成一团。
  龙青云听得乱糟糟的场面里有人大声喊:“光独自英勇善战不为本事,需排兵布阵——”便到处找是谁的答案,赞赏说:“好。答得好。一个人英勇不算英勇……”大伙都认为这突来的声音答得好,声音静下许多。旋即,几个受到鼓励的少年又回答:“还要懂得谋略。”龙青云大喜,说:“对。胸中当有良谋。”
  飞孝抢在又一波的人声前嚷:“还要胸怀大志。”
  龙青云为对新得来的答案很满意,因在飞孝声音落地时得一时机,只问他一个说:“你都有什么样的大志?说来听听。”飞孝说:“我好为将,誓效卫、霍,将十万骑驰沙漠。”方白,杨达贵朝他看去,眼前不禁一亮,心说:岂不知卫汤、霍后起乃逐尔辈之大英雄。
  飞孝却不自知,洋洋得意地看着在一旁偷摸食物的阿哥,又说:“不像我阿哥,整天就想着要到河湾放羊。”飞鸟大不忿,连忙用脚踢他,含糊不清地比划:“卫汤、霍后起率十万骑驰大漠赶你阿哥,不让放羊?你这个傻家伙……”他替阿弟说:“起码也应该效法答明石和耶律哈脱,效法东夏王。”大伙哈哈大笑,不在意地说:“就是卫什么和霍什么,赶你到处跑。”王本听得心热,以敬酒为名溜到龙青云身边,干笑连连地首卖独家意见:“表舅!表舅!还能像表舅一样会玩女人……”龙青云“啊”地一声大叫,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搞得热火朝天的场面猛地一静。
  王本发觉大伙的眼睛都盯着自己,咳咳两下,老脸贼厚底说:“我老叔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好汉不能不过几关……这都是至理名言。”大伙轰然赞同。两个中原人一愣一愣地眨眼睛,再看龙妙妙爬过案子就来揍王本,反剪他双臂摁下去,当即又吃一惊。
  龙青云也极没面子地瞪过去一眼,说:“王小胖尽胡闹,狠狠地揍他。”
  此话一出,许多小孩都离位出马,对准王本朝上的头巴子,啪、啪偷袭。王本避不过,却惨叫不改,大叫:“尔敢趁乱打老子……”
  龙青云只好拍案子,说:“好了好了!有没有别的说法。”
  龙妙妙说:“还有有德。巴特尔要流芳千载,铭功景锺。”龙青云奇之,不敢相信地转过脸,却看向龙琉姝,问:“你阿姐教你的?”龙琉姝打鼻子喷出两团气,说:“她还有流芳千年?肯定是听阿师说的。”龙妙妙大叫:“是阿师说的,可阿师不是这么说的。阿师说,再有本事,也要忠君爱国,再有本事,也要对父母尽孝,对百姓仁爱。”她在人堆里找到狄阿鸟,引火烧到,说:“我们全班,只有狄阿鸟不听阿师的话,偷偷说:他要遗臭万年。”一扭脸看到王本,一指:“还有王小胖。他扭过头来,附和说,对对对。”飞鸟的确说过,却是故意嚷的反话。他听龙妙妙揭露,只好木吞吞地狡辩说:“总也比默默无闻,转逝百年,后世不知世上曾有我一人的好。”
  龙青云大笑说:“巴特尔首重品德。忠什么?”
  他扭头看向龙沙獾。龙沙獾替他回答说:“忠勇智信。忠君爱国。”接着又问:“龙岭,我们什么时候建国?有国才行。”他身旁的少年连忙说:“我们不已经有自己的乌鲁斯了吗?”看热闹的大人糊里糊涂地激动,连声附和:“乌鲁斯不行。有国才行。有国才行。”方白和杨达贵心里咯噔一响,暗道:“朝廷失策,竟兼顾不利,一直都不曾来治理这片沃土……”他们并不知道,数十年前,这里还是渺无人烟,经过当地先人披荆斩棘,蓄养耕种才有今日,只是觉得心中甚是疼痛,好像自己身上的肉被人挖走一块似的。
  龙青云摆了摆手,先不让少年议论,笑眯眯地瞄上飞鸟嚷:“狄阿鸟,我允许你遗臭万年,怎么样?”飞鸟嘿嘿一笑,尴尬万分。龙青云见他抓耳挠腮的样子,突然想听听他的看法,问:“你又觉得什么是巴特尔所为?”飞鸟咳通嗓门,不提防地问自个:“巴特尔所为?”他看大伙盯着自己,觉得大伙该说的都说了,便打个哈哈说:“巴特尔是长生天的儿子,得顺从长生天它老人家的旨意。恩。恩……。咳。所谓因循天意,因循天意……?”他记得下面最顺嘴便是“以制万民”,不禁踌躇,心说:若巴特尔都因循天意以制万民,岂不是帝王?他绞尽脑汁,突然想起阿爸的教导,连忙说:“若有所为,必吞其果。好谋国,可怎知于国有补?好为将,怎知战而必胜?好勇往直前,怎知不是敌人的陷阱?好德行,怎知德行之艰难?我觉得……”他说着,说着竟豁然开朗,突然体会到阿爸的苦心。龙青云眼睛瞪得极大,督促说:“还有吗?”
  飞鸟连忙说:“巴特尔需知所为而知所不为,倘不知长生天的旨意,也应果敢而前,受其恶果,哪怕,哪怕……”他大叫:“我要回家。”说完,他连忙转身,推走身后的小孩。龙青云不许,说:“你现在回什么家。来。来。”
  飞鸟只好转过身,问:“还得敢于知错,勇于改正,不能空谈大志。”
  杨达贵忍不住喝彩说:“好!”
  众人朝他看去,尚不知好在哪里。龙青云说:“咱们请中原来的客人评评狄阿鸟的大道理,好不好?”方白趁其机会,别有用心地敲打说:“凡有所谓,皆吞其果。可谓行事真谛。怕是有些人头脑发热,不计后果,日后想回头也来不及。”龙青云眼中陡射寒光,隐忍说:“你是说禁马市吗?巴特尔既有此想,就会承受后果……”杨达贵见势不妙,打断说:“龙岭大人想哪去了?他哪里是这个意思?”他连忙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说:“观此子之言,可知她将来定能成就非凡之事业。正像他说的那样。谁无志向?谁不想驰骋疆场?谁不想腹藏良谋,安定社稷?谁不想德行出众,人人效仿?胜负乃兵家常事,不经一战不可知;国策之纳需谨慎小心,不经一用不知成败;即便是要德行高远,也要经煎熬而现圣哲,杀身成仁,贫贱一生……这些谁曾想过?几人承受现实的艰难?有几人坚持到底?有几人不是一败涂地就心灰意冷?晚生听了也有醍醐灌顶之豁然……”
  龙青云喜道:“巴特尔称号贵重。常由萨满告天祈祷,加在人名字前后。我喜爱诸子,原要选一二少年予以‘少年巴特尔’称号,犹怕你们当成戏言,只等你们论完推选。忽观狄阿鸟所言惊人,不由得问问你们,狄阿鸟可得之称号?”
  吴隆起早知龙青云要捧狄阿鸟,连忙说:“可以。可以。我赞成。”
  杨达贵连忙往一干东虏身上看,心说:他们不妒嫉吗?不料,大小孩头却一团热闹,有的应势叫嚷:“狄阿鸟去打仗立了大功,得了俘获还请我们喝酒。”他们太激动了,连忙上去,七手八脚地把飞鸟抬起来,喔喔嗷嗷。
  龙青云大为高兴,侧目看看龙沙獾,觉得龙沙獾有点不自然,小声说:“别和他比。”
  龙沙獾苦笑说:“他,他……”
  龙青云说:“怎么?不服气?刚刚似乎没有来得及讲,巴特尔还得有肚量……你可都**了,要是想要,我也赐你‘少年巴特尔’。”龙沙獾看他误会,只好说:“你纵容他,他以后更会无法无天。”龙青云眼睛眯到了一起,沉声说:“只有桀骜不驯的野马才会得到长生天的保佑,明白吗?”龙沙獾赌气扭头,说:“不明白。”龙青云笑道:“儿子马桀骜不驯才能保护马群;猛虎桀骜不驯才能啸傲山林。他越是不安分,我越喜欢。你现在不必明白,将来会明白的。”
  他感觉自己的胳膊上搭了只手臂,一看是龙琉姝,不禁感到奇怪。龙琉姝从扛抬扔“鸟”的人堆里扭过头,趁机叫嚷:“阿爸。阿爸。你会后悔的。他胆小贪婪,不得利的时候像一只老鼠,得了利就像一只老虎。”龙妙妙翻越席面,爬来偷听,也时不时地插嘴:“阿姐常说十步之内必有偷油之鼠,就是他呀。”
  龙青云愣了一愣,旋即又笑:“这叫无利而不动,有点像阿爸。”
  龙琉姝见龙青云把他的缺点当成优点来夸,丝毫不为言语所动,大为沮丧地说:“他还因为偷狗进了大牢……”龙青云瞄了瞄她,问:“你们俩个有婚约在先,你怎么也见不得他风光?不知道一荣俱荣的道理?”龙琉姝愕然,背过身子嘀咕:“可他太胆小,太贪婪,还爱吹牛……”龙青云不快地说:“什么胆小,什么贪婪?他特别像你阿爸!”
  正说着,飞鸟大叫着拔下欢呼的伙伴,上来说:“阿舅。我不能要巴特尔的封号,要给就给龙沙獾吧。他才是一个真正的巴特尔。我明年才是!”他用蝇子大小的声音嘟哝自己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当真是学堂坏事十有八九没跑掉过。
  龙青云却并不在意这些,连声摆手让场面静下去,不敢相信地问:“你不要?”飞鸟心虚地“嗯”一声,说:“您更应该把它赏赐给赫赫之辈,显示荣誉……”他心儿怦怦直跳,心里反复念叨:你说知错就改更难得,仍可以得到“少年巴特尔”的封号吧。不然回到家,阿爸一定以为我是骗来的。
  龙青云却没有说。他看了飞鸟一会,沉思说:“撒满作法祈求封号。真正得到称号的未必是巴特尔。我今天更像是说了一句戏言。那好吧,等你长大了,立了足够的功劳,我再赐你巴特尔的封号。”
  ※※※
  宴会散去,龙琉姝看着踏雪打闹的孩子失神,她突然觉得自己怎么看飞鸟怎么不顺,究竟哪点不顺,心里又说不上来,就把飞鸟喊到身边,问:“龙沙獾今晚说你的坏话,你敢不敢和他打一架?”飞鸟伸伸头,大叫道:“两天不教训,他就屁股痒痒,人呢?”龙琉姝记得龙沙獾到营地边角去了,领着他往前走,正走着,前面真有两个少年脚来拳往地打架。
  她立刻指了过去,要求说:“去,帮左边的打右边的。”
  飞鸟愕然,连忙问:“为什么?”龙琉姝厉声问:“你敢不敢?”飞鸟抠抠冻硬的鼻子,疑惑不定地说:“不敢。”龙琉姝冷冷地推了他一把,大步往跟前走,说:“你们俩别打了,帮我教训个人。”飞鸟差点被她推坐下,正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听她这么说,只以为她帮自己拉俩伙伴,一起去打龙沙獾,连忙说:“我一个人就对付得了。”龙琉姝甜甜说:“好呀。”说完回身指住飞鸟,要求两个发愣的少年说;“快。一起上。别让他跑了。打哭他为止。”往常飞鸟和人斗架,龙琉姝都护着。今是怎么了?飞鸟以为听错了,摆着手嚷:“你让我们替你打龙沙獾,有没有弄错?龙沙獾可是瓦里格呀。”
  两个少年也反应不过来,不禁站在那儿发愣。
  龙琉姝看飞鸟离得远,小声地安排话。于是,两个少年相视片刻,一前一后地向飞鸟抄去。
  飞鸟觉得不太对,奇怪地嘀咕:“这是怎么了?”他看少年呈现出围追堵截的势头,团了雪团“呵吆”地掷出去,正来回奔跑,发觉抄上来的少年提了一把短刀,不由紧张万分地问:“不是要捅我吧?!”少年停下来揉了揉红肿的鼻子,晃着短刀,狰狞地问:“你说呢?”飞鸟心虚地朝他奔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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