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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北王驾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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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色,他这才恢复了道骨仙风。
  一场小风波居然让相见的气氛活跃起来,陈年邀请他们去参观作坊,路上麦芃芃偷偷拉住沐亦朗的袖子,悄悄的说,“我觉得我与这个陈老板,真的是八字不合,前两次相约都遇到麻烦,这次终于见面了,又伤了你。你别恨我,要恨就恨他。” 
  沐亦朗凑过来同样压低声音,他明显很享受这种与她拥有小秘密的感觉,“等回去我找个黄大仙给你俩算算,若是他克你,我便收了他这个孽障。”
  她闻言立刻悄然鼓掌,眉开眼笑。陈年走在前面,听到这段无聊至极的对话,心中苦笑,但只能是当作耳旁风,毫不理会。
  陈年是极其风雅的人,庆阳庄亦是洁净有序,手工艺人们潜心于手中的作品,彼此间低声交流,话题都离不开工艺技巧。参观了整个庆阳庄,麦芃芃更觉得与他合作很值得。
  逛了一圈之后,陈年把他们二人安排在茶轩休息,她端着茶大口的喝,只觉得口中甘甜清香,也不知道是什么茶,但直觉肯定是上品。
  “喂,沐亦朗,”她现在习惯于直呼他的大名,“你这次来,也是想跟陈年订货?”
  沐亦朗放下手中的茶杯点头,“正有此意。”
  她顿时苦了脸,“那我岂不是要失去你这个客户了,一样的东西,我从他这里拿货再卖给你,卖的比他贵。你以后是不是就不跟我们麦元雅集买货了?”
  沐亦朗一口茶噎在胸腔,笑岔了气,“你放心,以后我只从你那里买,你想卖多贵就卖多贵,我照单全收。”
  “真的?”小财迷双眼放光,心里噼里啪啦打着如意算盘。
  茶轩茶香缠绕,袅袅不绝,沐亦朗含笑抿茶,眼神如秋日阳光一般投向她,点头不语。
  窗外若隐若现欢快喜庆的唢呐声,她竖起耳朵听,声音越来越近,她爱凑热闹的毛病又犯了,双腿晃个不停,摇头晃脑,心神不定有些坐不住。
  “今日恰好隔壁邻居娶新娘子,送亲的队伍马上就到,麦老板要不要去看看红轿里的新娘子?”门口青衫一闪,陈年踱步而入。
  “好啊好啊,你们先聊,我一会儿就回来。”她惊喜的一蹦三尺高,瞬间跑个无影无踪,留下沐亦朗与陈年面面相觑,满脸苦笑。
  “坐不稳呆不住,见到热闹就心痒痒,这毛病该怎么治?”
  陈年盘腿坐在蒲团上,给他斟茶,“我看这女孩天真烂漫活泼无邪,十分可爱。倒是你,小朗,你的病要如何才能治?”
  “我的病?”
  陈年将茶端给他,“你的相思病。”
  “怎么,你这是要取笑我?”沐亦朗笑问。
  “我只是从未见你对女孩如此上心。只可惜,貌似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沐亦朗摇头苦笑,“你还看出什么了?”
  “我还看出她就是你前几次要我帮忙设计的人。你处心积虑接近她是为何?我并不希望你伤害到她。”
  “我对她,从来没有半分要伤害的意思。你当我是什么,杀人狂魔辣手摧花?我只是要让有罪的人付出该有的代价。”
  “你把玉佩都换成赝品,肖天和有没有发现?”
  沐亦朗摇头,“这么多年都是我在外帮他寻找九王玉,每一块都是我由我经手,再加上你的技术,以假乱真,他不可能发现。”
  陈年微微叹口气,“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小朗,肖天和不是善类,何况还有谭木森这老狐狸,凡事你多加小心。执念太深,害人害己,你要善待自己。还有,以后没事不要再来庆阳庄,玉佩在这里很安全。”
  “表哥,”沐亦朗抬头盯着他说,“第九块王玉,我已经知道在哪里。等集齐九王玉,报了杀父之仇,我便可以收手了。”
  “那然后呢?”陈年对九王玉并不在意,只关心他。
  “然后,”他长吁一口气,望着茶轩帘外的青山,那里秋红秋黄连绵不断,正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刻,“或许会和你一样,择一地安静之所,闲云野鹤,直到终老。”
  最好的光景,其实是把她带在身边,听她笑,看她闹,可那是否只是场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如果不是梦,他愿意倾其所有,去换取内心的渴求。
  隔壁娶亲的唢呐声欢快喜庆,一波接一波,人群时而发出阵阵喧嚣,沐亦朗起身临窗闭上眼睛,仿佛能听见她欢呼的叫嚷声,这样的人间热闹,他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
  等到再睁开眼,一袭红裙堪比新娘子的麦芃芃手里端着一个大碗,颤颤悠悠嬉笑着挪了进来,“咚”的一声,大碗被急迫的放在茶桌上,她的手指貌似被烫了,使劲捏着耳朵揉搓。
  “快来尝尝喜丸子,我好不容易抢来的。”她手舞足蹈喜笑颜开,像极了绽放的映山红。
  两位男士探身定睛一看,哇嗬,一个大碗,准备的说是个盆,里面满满当当的大肉丸子,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当地娶亲的风俗,在婚礼之后主人家会向街坊家的孩童们派发肉丸子,也叫喜丸子,抢到喜丸子最多的那家,福气也最多。想必是她跟着一帮孩子去抢,手疾眼快力气大,把这最多的福气带回来了。
  陈年忍不住扭头笑出声,沐亦朗更是满脸无可奈何与局促。
  “抢来的,快吃啊。”她从包包里魔法般变出筷子,递给目瞪口呆的两个人,“主人家说了,谁吃的多福气就多,我不客气啦。”说完她立刻蹲下,去抢着夹碗里的饕餮大餐。
  沐亦朗与陈年面面相觑,相视一笑,也拿起筷子。她的真心真意,最难得可贵。一时间,茶轩里的肉香茶香纠缠绵延,飘向帘外巍巍远山渺渺苍茫。
  整整一个上午,参观了庆阳庄,定了下一季的产品,吃了喜丸子,两个人挥手与陈年告别。麦芃芃吃的肚子浑圆,在车里懒懒的坐着,又累又困。她看沐亦朗仿佛有心事,也不太好意思总拽着他瞎聊,索性闭上眼睛睡了。她直觉他与陈年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但他不提,她也不想问。既然他都答应以后所有的货都高价和自己定了,还有什么可怕的?麦芃芃心里开心,这一觉也睡的香甜,再一睁眼,发现车已经停在了麦元雅集门口。
  “要不要进去坐坐?”她揉着眼睛,伸着懒腰,随口邀请他。
  沐亦朗望着独立车前的高大身影,含笑说,“我是十分乐意,只怕,有人不愿意。”
  “谁不愿意?”她扭头问,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一眼便直视了一双深邃不明的眼睛,那双眼睛正凌厉的盯着身边的沐亦朗,十足的威严凛凛杀气十足。
  麦芃芃顿时心虚极了,开门下车跑了过去,忍不住的满脸沮丧,像被抓奸在床一般。“洛北,我和沐老板去郊县的陈老板那里订货了。”她急于解释。
  元洛北温柔的拂去她头上的汗水,像是没看见她的局促,“嗯,累不累,进去休息吧。我与沐老板还有话要说。”
  

  ☆、五、初别

  望水街街心公园的榕树下,元洛北与沐亦朗四目相对,火光四射,就如同两只互相靠近的凶猛动物,彼此都嗅到了对方散发的危险气息。远处无意间遥望过来的行人,都会暗自赞叹这真是两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不会想到此刻,他们是彼此命中注定的敌人。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但我劝你最好放弃。”元洛北先发制人,一语中的。他已经在麦元雅集等了她很久,偏偏她的电话又关机,忐忑不安惶恐难当的度过整整一上午,他早已失去耐心。正是对面这个男人,三番五次步步紧逼,这次他不能再置若罔闻。
  沐亦朗含笑,眼神却冰冷,“我想要的,你真的知道?”
  “九王玉。”他用低价卖了珍贵无比的明月珠,算是送了个人情,老谭得此珍宝,为表诚意,蜻蜓点水般向他隐约透露了九王玉的秘密。他猜想,沐亦朗的出现,定然也是为了这个。
  沐亦朗的眼睛透着精明的光,咄咄逼人,“看来最后一块王玉,真的还在你身上。”
  那最后一块王玉,他曾经在某位大大咧咧糊里糊涂睡的晕头转向的麦老板脖颈间隐约见过,可仅仅是那一次而已。他求之,未得,却笃定,一定会最终为他所有。
  “那又怎样?”
  “让给我,如何?我愿出高价。”
  元洛北冷笑一声,“不可能。玉佩我已经送人了。何况,即便玉还在,我为何要选择你?”
  “哦?你想选择肖天和?”沐亦朗挑眉,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心中略过一丝不快。
  “至少他比你更懂得在商言商。”
  沐亦朗仰天大笑,“一个杀人凶手,值得你去袒护?”
  杀人凶手?!元洛北心里吃惊,沐亦朗的眼睛发红,透着凶狠的光,想必是对肖天和仇恨已久。
  “这不关我的事。”他说。
  “那好。既然你舍不得王玉,我跟你要另外一件珍宝。”
  “什么?”
  “你的女人!”
  “放肆!”元洛北勃然大怒,怒目相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杀气从周身立刻升腾而起,竟是那样的威严不可侵犯,常年沐风栉雨出生入死的沐亦朗竟大为吃惊。
  他靠近过来,目光如刀割裂他的皮肤,“沐亦朗,我知道你做过的所有事,挖墓、入室偷窃、迷药、绑架,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重罪,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我有足够的证据,足够你在监狱里度过你的下半辈子!”
  沐亦朗用力挣扎,却被他牢牢控制,他一脸惨笑,“是吗?那你为何迟迟不去告发我?还是,你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元洛北将他硬生生摔在地上,丝毫不费力,“只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你条生路。你虽处心积虑三番五次陷害,她却始终信你敬你,希望你别辜负了她的一片真挚。否则,等待你的,恐怕只有粉身粹骨!”
  深秋残叶蹁跹而下,落在沐亦朗的臂弯。他不曾想到元洛北如此深藏不露,不仅查清了所有真相,而且武功内力高深,不可小窥。他只稍稍用力,自己便如此不堪一击。但他不恨反笑,望着元洛北离去时坚定的脚步,慢慢站起身来。
  好极了,作为他沐亦朗的对手,他完全合格!人生最大的乐趣便是棋逢对手,如今,等到了,遇见了,岂不快哉!
  “你虽处心积虑三番五次陷害,她却始终信你敬你,希望你别辜负了那一片真挚。”他想起元洛北的话,此时此刻,他居然品出这话语中的酸意。他承认自己的步步算计,可是,她最终也是开始在意自己了,不是吗?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既已相逢,他便不会再让落花逐流水。
  “小麦芽,你等着我……”他喃喃的说,一阵寒风突起,将他吹得胸腔沉痛,但他丝毫 不觉,只是仰头的望着天空,沉默不语。
  麦元雅集内,麦芃芃焦急的走来走去,坐立不安,元洛北与沐亦朗会谈些什么呢,两人不会因为自己大打出手吧!元洛北是有真功夫在身的,万一心狠手辣起来,会不会将沐亦朗揍得头破血流,他自己会不会被警察抓起来。哎呀呀,她一阵阵的心慌,趴在门框上望穿秋水,忐忑难耐。
  造孽啊!此刻的她万般后悔,真不该头脑发热和他去庆阳庄。她本来也是要拒绝的,可是听说是去见陈老板,一时间便没有想太多。哎,麦芃芃啊麦芃芃,你这个红颜祸水!没事不要出来害人害己好不好啊猪头!她自己越骂越凶,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门框上。
  正兀自“咣咣”撞着门框,一抬眼,一张英俊的脸带着疑惑正紧盯着自己,他面目平和嘴角噙笑,毫无不妥。
  “洛北,你,你回来了?”她结结巴巴的问。
  “早回来了,你这是要为我表演铁头功,还是想换个新门框?”对于她的小心思,他心知肚明,却并不想揭穿。
  自知有愧忐忑万分的麦芃芃撒开门框立刻扑到他怀里,眼泪飞溅,“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要我了呢。”
  美人在怀,一片软玉温香,元洛北心中叹息,“你做什么错事了吗?”
  她拼命点头又摇头,他的胸前衣衫湿成一片。
  “以后去哪儿,都要和我说一下,手机要及时充电,沐老板最近会很忙,不要总打扰人家。”他相信今天之后,他会收敛,至少暂时是这样。
  “好。”她抱着他不松手,此时他说什么她都想答应。
  麦元雅集香气缭绕,依丽早已转过身去,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摆放着瓷器,元洛北的目光落在她沉稳的双肩之上,带着些许探究,久久没有移开。
  《刘皇秘闻》开播之后,口碑与收视率直线上升,曲折离奇的剧情、英姿非凡的男女偶像与媒体各种前期炒作,让新剧一时间风靡了整个城市,元宝粉丝团在一夜间空前膨胀,元洛北成为影视圈内有史以来最受欢迎最轰动的小配角。一票少年男女整日围在麦元雅集与麦家菜铺门前,对元洛北进行围追堵截,严重的影响着他们的生活与生意,搞得有家不能回。没办法,两人一商量,悄然在城外一处清雅的楼盘买了套房子,元洛北神不知鬼不觉的搬了过去。一颗明月珠换来车子与房子之后,已然是所剩无几了。
  当然,麦芃芃不知道的是,无论是车子,还是房子,都写的是她的名字。
  元洛北搬走之后,元宝们也逐渐散去,环九与谯非正式入驻到菜铺的阁楼。环九是听从王爷命令来保护她的安全,其实就是变相保镖,谯非是声称怕妹妹受环九欺负,特地搬来护驾,实际上他是想给那对夕阳红老夫妻腾个私人空间。自从三个混世魔王凑到一起,左邻右舍可遭了秧,整夜都能听见噼里啪啦打斗的声响,还偶尔传来女人的尖叫声,时而凄厉时而张狂,是鸡犬不宁乌烟瘴气,竟然比粉丝围堵更加可怕。
  很快街坊们的投诉便铺天盖地的袭来,麦菜西施的耳朵都要磨出茧子,她抓住麦芃芃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当晚麦芃芃便决定开会,将环九谯非集中起来教训,拿着当初训诫元洛北的戒尺,准备挨个打手板,谁知环九性情难训,跳窗而逃,谯非左躲右闪,把她自己锁在阁楼,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潇洒去了,气得她哇哇乱叫,窗外的乌鸦吓飞一拨又一拨。
  独自上高楼的麦芃芃心里十分悲戚,悔恨不已,耳鬓厮磨的平凡日子是多么珍贵,他偏偏要去拍戏,拍戏就拍戏吧,偏偏还要那么出彩,现在可好,劳燕分飞,几度分离,连约会都要偷偷摸摸了。他不是怕别人知道她的存在,是实在不堪粉丝之扰。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北风瑟瑟,初雪马上来临,麦芃芃趴在元洛北睡了整整一年的床上,满怀心事,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梦里的她甚是委屈,尽情的撕咬着元洛北的手臂,眼泪横飞,张牙舞爪,极尽撒泼耍赖之能事,骂他利欲熏心,怨他装神弄鬼。跃窗而入的元洛北哭笑不得的望着月光下睡着了还不忘痛骂自己的麦小妞,恨不得把她粉嘟嘟的小脸掐出水来,摩挲之后,终是舍不得。
  如今他的床,是被谯非占有。他皱皱眉,抱她起身,拧开落锁,走下阁楼。夜色深沉,怀里的女孩兀自沉睡,她的小小天地哭笑淋漓,好不热闹。漫漫长夜,元洛北竟觉得,若能拥她一夜,就算几生几世寂寥,都是值得。
  

  ☆、六、深陷囹圄

  郦园公寓位于城外不远,安静雅致,又未曾沾染土豪浮华之气。三面环山,一面望水,远眺是满眼的树林。元洛北的新居就在这里。
  自从搬离麦家,元洛北过上了真正的独居生活,本来环九要来护驾,被他硬逼着去做了麦芃芃的保镖。离开大魏已经整整一年的时间,元洛北独自临窗感叹,情绪奔涌,难以自抑。不知在另一个世界,大魏可还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妻儿是否依旧平安康健,阖府上下是否依旧井井有条车马顺遂。虽然读了一年的史书,心知大魏最终被终结,妻儿于他而言,都是千年之前的古人,他依旧牵之念之,无法释怀。
  只是,终究是回不去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无可逆转。他读了麦芃芃大学时所有的哲学书,深信唯物主义,如今只愿这个世界的所有亲人,能够平平安安,包括远在千里之外的元家二老。
  他每月还是会寄钱过去,虽然他现在是元洛北,不是元喜柱,但他对老人家的心意是真的,一时一刻都不曾忘记最初的恩惠。
  一个人的生活,简单而朴素,又十分规律。每天卯时环山晨跑练功,买简单的菜煮简单的一日三餐,余下的时间便是读书写字。他为人谨慎,出去的时候总要乔装打扮一番,避免被元宝们围堵的麻烦。遇到孤枕难眠的夜,他便偷偷开车回城跳窗进到某个梦里爱骂人爱咬人的小泼妇房间,毫不做声的任她打骂,拥着她直到天亮。
  这半个月的生活平静如同山中的老松树,幸好他被麦芃芃逼着学会了做饭,不然真不知这光景该如何度过。即便如此,还是有着些许不方便,比如洗衣服。去年她为他花半个月工资买的毛绒大衣,他皱眉叹息,不知该怎样清洗,索性送到小区新开的干洗店内,千叮咛万嘱咐让店主务必小心,不得有丝毫损坏。店主是个眉眼机灵的小伙子,满口答应,欢天喜地。
  昨天元洛北收到老谭的来电,老谭说《刘皇》一剧收视率破了电视台的记录,电视台的媒体要与剧组一起举办庆功会,特意邀请他务必要参加。他一推再推,老谭竭力邀请却说元宝们送的礼物简直要挤爆了公司的小仓库,要他顺便将礼物带回去,最后元洛北权衡再三,决定今日去亮个相之后,速速便回。
  在干洗店里取了毛绒大衣穿上,元洛北开车直奔电视台,在他身后,阴冷的天空集结着灰蒙蒙的乌云,一场暴雪似乎即将拉开序幕。
  麦芃芃今天早晨的心情不是很美丽。昨夜一场乱七八糟的梦让她醒来便有些头痛,然后发现小靴子不知何时蹭掉一块鞋皮,走出家门发现天空阴鸷低沉,这一切都让乐天派的她有些闷闷不乐。
  无精打采的在店里等待着客人上门,她恹恹的像丢了魂一般心神不宁。今天进店的客人都在窃窃讨论着什么,各种复杂的眼神打量着店铺打量着她,她莫名其妙狐疑不已,随手打开手机新闻,一个爆炸性新闻瞬间击中了她的心,她的胸口发甜,眼前一黑,闷声瘫倒在地。
  待麦芃芃再睁开眼,发现自己是在家里,吴诩正紧张的看着她。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洛北呢?”
  “在公安局,这件事我们派出所没权限插手。”吴诩阴沉着脸,满眼担忧。
  她的手臂软软的滑落,眼泪止不住,“怎么会这样呢,是谁陷害他?”
  今晨X城最爆炸的新闻莫过于新晋演员元洛北在电视台庆功会现场因藏毒当场被警察带走,一众媒体像疯狗一般纷纷报道了这个消息,庆功会被迫中断,道一公司高层逐一被警局约谈,目前整个X城的神经已经全部炸了窝,都议论纷纷翘首以待,等待着警局的最终调查结果。
  “是干洗店的人举报他在大衣里藏毒,而警察搜身的时候,确实也搜到了毒品。”
  “怎么可能!”麦芃芃的声音凄厉,“他最痛恨这些害人的东西,怎么会藏毒!”
  她的身形颤颤巍巍的晃动,吴诩赶紧抱住她,“你别激动,警局都是讲证据的,如果他是被陷害的,那就肯定没事。但是警局的哥们跟我说,现在情况对洛北很不利,虽然检查出他没有吸毒,但是有人证,有物证,而且,有人提供了新证据,在含有毒品的水瓶上,也找到了他的指纹。”
  吴诩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同样的心急如焚,虽然是情敌,但他并不仇视元洛北。所以他早已跟警校的同学现在的警局干事悄悄打探了消息。
  麦芃芃惊呆了,挣脱他的怀抱,“我要去见他!”
  “现在全世界的目光都在警局,警局在加紧调查,目前不允许探视。”
  “为什么?为什么连探视都不行?他又没有犯罪,现在就盖棺定论不公平!”
  吴诩苦恼的摇头,“这件事影响太过恶劣,是你想象不到的复杂,现在已经连市长都惊动了。道一公司是市里的经济脊梁,这件事对道一冲击很大,旅游节的余热还在,各个投资公司都准备来此地投资,在这个节骨眼出了这种事,政府绝不会坐视不理。”
  她的心凉了半截,“那怎么办?洛北会怎么样?”
  “起码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他得在警局里度过。说来也奇怪,干洗店为什么要陷害元洛北?”
  “是啊,”她呆呆的流眼泪,喃喃的说,“洛北深居简出,从没得罪过谁,到底是谁,要陷害他呢。”
  “树大招风,无意中得罪了些人也难免。”吴诩重重的叹气,要说元洛北藏毒,打死他他都不信。想当初还是他从桥洞里将元洛北领了回来,看着他一点点的变了样,做教师,开店,拍戏,最后成了炙手可热的明星。但不管怎样,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最初的元喜柱身上,毒品,貌似离他太远了些。
  “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元洛北会没事的。”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看在眼里,但却束手无策,只能安心等待。
  忽然,手机铃声响,一条短信展开,“小麦芽,是否需要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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