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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垂帘听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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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文帝脸色一下子灰白下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顾蓁鸾,又看了看顾知和以及顾知云,面上都是惊讶,他现在才开始审视顾蓁鸾,但是顾蓁鸾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冷眼看着楚文帝,面无表情道:
  “您或许以为我十分愚蠢吧,被婥妃出卖,被苏楚楚背叛,只能作为一个砝码供你来牵制顾家,但是我告诉你吧,林安黎的孩子是我害的,皇后流产我也有功劳,甚至她死,我也知道原因,我早就把皇宫的路摸清了,你现在还在奇怪,为什么太极殿的暗道被封住了吧?可怜啊。”
  顾蓁鸾越说就越激动,她突然体会到了这种报复的快感,看着曾经背叛她而不自知的楚文帝如此的懊恼和憎恨,她突然笑了,转身指了一个顾家暗卫,道:“送他上路吧。”她转头,目光突然对上了不知道何时来的苏楚楚,她脸色一变,因为她同时也看到了被挟持的温清恒。
  “你答应过我,放过皇帝的。”苏楚楚紧盯着顾蓁鸾,抿了抿唇,手上的刀紧紧贴着温清恒的脖子,却没有伤她一分一毫,道,“你怎能言而无信?”
  “我从未真正说过为了你而放过皇帝,我已经给你一个人情了,还不够嘛?拿着个换苏难的命也绰绰有余,你何苦自讨苦吃?”顾蓁鸾看着苏楚楚,面上带笑,不慌不忙,似乎苏楚楚手上的人质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温清恒。
  苏楚楚咬了咬嘴唇,看着就在暗卫刀下的楚文帝,眼中眷恋又不舍,道:“你若敢杀皇帝,我便敢杀了她。”顾蓁鸾笑了笑,看着苏楚楚,笑道:“那你动手吧。”
  苏楚楚一愣,而就是这一愣,有一个暗器直直刺入了她拿着刀的右手,一瞬间她的手鲜血直流,拿着刀的手一松,而下一刻,又一把暗器刺入了她的手腕,还有一把暗器直直的从她身后飞来,插入了她的后脖。
  站在远处的褚蹁跹还保持着原来发暗器的姿势,但苏楚楚双目已经失去了交点,手上的刀一下子落在了地上,温清恒站在那里,看着染上苏楚楚血的右肩膀,面上也没有太惊慌失措,正想对顾蓁鸾展颜一笑,却一下子落入了一个带着香气的怀抱。
  顾蓁鸾抱住了温清恒,看着她道:“你没事吧?”温清恒笑着摇了摇头,而站在远处的霍金玉有几分恼火,但手腕却被褚蹁跹握住了,她转头看向褚蹁跹,一下子落入了一潭温柔的春水中。
  楚文帝看着身死的苏楚楚,心痛的无法呼吸,看着和霍金玉握手的褚蹁跹,愤恨道:“褚蹁跹,你可是褚家的……”但是顾家的暗卫没有等他说完便动了刀子,一下子刺入了他的心脏,而顾知云还嫌不够,拔起腰间的宝剑,在他的脖颈割了一把,楚文帝的的确确的死了。
  顾蓁鸾看了一眼褚蹁跹,发现她也正带着笑意的看着她,不由得有些疑惑,然后褚蹁跹便在顾蓁鸾的目光里动了,她首先跪了下来,同时也拉着不情不愿的霍金玉,她高声道:“恳请璟妃娘娘登基为皇,带我楚国走向兴盛!”
  顾蓁鸾忽然笑了起来,而她身边的众位士兵,将领,包括沈南风,她的两个兄长,贵妃,所有人都朝她跪了下来,高声道:“恳请璟妃娘娘登基为皇。”顾蓁鸾深吸了一口气,她第一次触碰到了这么高的无上荣光,她笑道:
  “众卿家免礼,朕即日登基为皇,势必一统中原。”她笑得肆意飞扬,难以想象她看似如此温和的人也会有如此轻狂的时候,荣耀让她挥去了一切矜持,现如今也没有人能够再束缚她的飞扬了。


☆、本文的完结

  晋德六年三月十五,顾国公府联合沈国公府以及武将世家霍家联手推翻褚家政权,拥有最多兵权的顾家成为最后胜者,获得了推举他家子嗣称帝的权利,然而顾知云和顾知和二兄弟却推辞了皇位,着手让给顾家嫡长女顾蓁鸾,前朝的璟妃。
  楚国第一个女帝就此诞生,沈家和霍家并无异议,朝中大臣见证了这三家的雷厉风行,并无人敢说不是,参与支持此次行动的除了这三大家,还有秦家和温家都获得了不少的赏赐,一时间朝中尽是顾蓁鸾手下的人。
  先帝遗留下来的妃嫔,除了顾蓁鸾,沈穆清,秦宓,温清恒,霍金玉,褚蹁跹以外,赐三尺白绫,厚葬于皇陵,其子嗣皆赐毒酒,同母妃一同厚葬,孙家,袁家和苏家不日倒台,未赐死的皇子更名,与母家同姓,入族谱。
  前朝先帝兄弟姐妹,吃穿用度皆如同往日,但被收缴全部兵权,不许养武丁,顾知云顾知和二人一为摄政王,二为参政王,仍掌大部分兵权,顾夫人册封为皇太后,顾老太太则为太皇太后,其父封为议政王。
  晋德六年四月八日,顾蓁鸾登基,改国号为盛,改年号为弘治,史称盛景帝,前朝三皇女,也就是顾蓁鸾的独女更名为顾逢,其子名讳不变,史料未曾记载,只知一生安好无忧,素日与苏楚楚之子四皇子最为要好。
  盛景帝大办女子科举,秦宓,沈穆清,霍金玉,褚蹁跹参加科举,秦宓为文试榜眼,沈穆清为文试第四名,为二甲,褚蹁跹为武试状元,霍金玉为武试探花,盛景帝以高官厚爵为赏,皆封三品以上官职。
  温清恒谢绝了盛景帝留在京都的邀请,离开了京都,带着子嗣温思鸾去往了黄山隐居,盛景帝每逢四月都会消失半月,便就是去看温清恒了,不过这却是弘治元年八月的事情了。
  弘治元年七月,太极宫,身着玄色龙袍,内衬金丝滚边玄色衣裳的顾蓁鸾和身着银丝滚边绣鸾鸟浅蓝色衣裳的温清恒坐在棋盘前对弈,黑白两方看不出胜负,不分上下,顾蓁鸾抿唇,抬手落一黑子,吃三白子,笑道:“如今我也身为帝王了。”
  她抬手撩了撩宽大的玄色衣袖,上面绣的金龙熠熠生辉,她龙袍主要的颜色并非楚文帝所喜爱的金色,而是玄色,她说天玄地黄,宇宙洪荒,楚文帝是地,那她便是天,永远压在他身上,叫他不能翻身。
  “帝王之家,最为心狠手辣,无数人为了争权夺利拼得头破血流,你的两个哥哥却不愿坐拥三千佳丽,把王位拱手让给你。”温清恒落了一子,这次却没有吃顾蓁鸾的子,她笑道,“争名于朝,争利于市的人是永远达不到超凡脱俗的地步的。”
  “并非每个人都如你一般的。”顾蓁鸾摇了摇头,看着棋盘上的局势,不由得皱了皱眉,思索来去,最终落下一子,她又道,“总有人不爱长生爱江山,不爱得道爱权财,而我恰好爱权罢了。”
  温清恒看顾蓁鸾落子,抬手在落一白子,捻起了好几颗黑子,笑道:“你太急了,无论是下棋,还是做事情,不是雷厉风行就能解决一切事情的,做人尚且如此,身为帝王就更要精打细算了,尽管不需要一步步算计,但还是要顾全大局。”
  顾蓁鸾仔细看了看棋盘上的局势,不由得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不下了不下了,这局要翻盘未免太难了些,我果然在这方面造诣不高。”顾蓁鸾说完这句话,开始一粒粒捻起黑子放进棋盒中,颇有些赌气的意思在里头。
  温清恒笑着看她,也顺着她一粒粒捻白子放进棋盒中,她每一抬手,那浅蓝色的衣袖就在顾蓁鸾面前上下浮动,扰的她有些心烦意乱,温清恒道:“你若下象棋,我怕是赢不过你,但说围棋,也没几个人能赢得过我,你应该平心静气一些,不要忘记了你入宫的时候受的教训。”
  “帝王权术最能扰人心智,我现在想要着手培养我的女儿,但她毕竟太小了,若是实在不适合当帝王,我想让你的孩子……”顾蓁鸾抬手握住了温清恒的手腕,抬眸看向温清恒,面带笑意,一身玄色的衣裳衬的她的肤色愈发的白皙,金线的滚边衬的她有些尊贵和盛气凌人,不容置喙和否定。
  温清恒看着顾蓁鸾,微微愣了愣神,然后摇了摇头,抬起左手握住了顾蓁鸾的手,把自己被握住的那只右手抽了出来,顾蓁鸾反握住温清恒的左手,疑惑的看着她,道:“你不愿意?这是无上的荣光啊……”
  “如果是我的孩子上位,那么要不然成为家天下的局势,要么就是温家变得盛气凌人,逐渐的让顾家沈家不满,最终落得褚家的结局,而且我们家世代文臣,现在的天下,势必要武将世家坐镇。”温清恒摇了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顾蓁鸾,虽然温和,但却容不得半点拒绝。
  温清恒抬手摸了摸顾蓁鸾的脸颊,面上带了笑意,抿了抿唇,紧紧盯着顾蓁鸾的眼镜,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记在心里,道:“何况,我不希望你打下的天下归于他人手中,即便那个人是我的儿子,我从你的眼睛,能看见你的命运,如果下一任帝王不是你的亲生孩子,那么顾家大厦将倾,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顾蓁鸾浑身一颤,她说的不就是上一辈子楚安帝的事情吗?难不成她现如今当上了皇帝,也改变不了这个命运吗?温清恒抚摸着她的脸颊,道:“你只有让你唯一的女儿当帝王,才会改变这个命数,而且之后的每一代帝王,都必须是实打实的你的血脉,否则……不得善终。”
  温清恒说的玄乎其玄,顾蓁鸾也不由得胆颤了一下,顾蓁鸾对上了温清恒的眸子,仔细一看,她的瞳孔居然有一点点金色衬在里面,顾蓁鸾道:“我知道了……看来苏楚楚,是存着心思要顾家亡啊……”
  “她想让你活,却又记恨于杀死她父亲的顾家兄弟,她以为你起码会承认这个皇子是你的,之后就会迫于他人的意见而立他为太子,万万没想到,你却早就告诉了你兄长,现如今五皇子这并非你孩子的事情,普天之下怕是都晓得了。”温清恒抿唇笑了笑,抬手抚了抚头上的银步摇:
  “她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得天神的庇佑,而你,也得天神的庇佑。但你是天之骄子,人之龙凤,她无法与你比肩。”
  “好了,我不能享受你给前朝妃嫔的好待遇了,我不能嫁人,也不能养面首。”温清恒站起身来,低着头看着有些愣神的顾蓁鸾,抬手戳了戳他的额头,面上终于染上了从心发出的,释然的笑意。
  “你的命运……”顾蓁鸾愣了一愣,看着温清恒,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温清恒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一下子凑近顾蓁鸾,两个人鼻尖都快碰到了,她笑着说道:“我的命运,青灯古佛,长伴一生,我不愿,但也不能再在这么繁华的地方呆着了,有空,来黄山找我吧。”她说着,一挥衣袖,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顾蓁鸾看着她飘扬起来的浅蓝色的衣袖,上面的银丝滚边突然发出阵阵的光辉,顾蓁鸾想要抬手抓住,却抓了个空。她就坐在那里,看着温清恒一步步走远。她放在棋盘上的手一个没注意,将棋盒打落在地,黑子散了一地。
  弘治元年八月,温清恒出京,顾蓁鸾独自一人,身着便衣在京都西门相送,温清恒至此一生未再踏入京都一步。
  弘治二年三月,顾蓁鸾下旨挑选适龄男子入京,共有二十八位男子进入紫禁城,顾蓁鸾挑选了三位男子入宫侍候,其他人赏百两黄金,遣送回家,这三位的姓名并无记载,只知道其中一位颇有仙风道骨的气质。
  弘治八年正月,越国投降,归顺楚国,剩下北方的荣国与楚国相互抗衡。
  弘治十五年九月,盛景帝立其女顾逢为太女,为下一任继承人,顾逢戎装上阵,亲自参与与荣国的对战,霍金玉,褚蹁跹等人也在此次战役中崭露头角。
  弘治二十一年六月,顾逢凯旋而归,除去顾逢之外,顾知云之子顾超然,霍金玉之子霍南安二人也崭露头角,盛景帝大肆封赏,大赦天下。
  弘治三十三年,五十五岁的盛景帝退位,三十四岁的顾逢登基,改国号为泰安,尊称盛景帝为太上皇,立其十四岁的女儿顾涵为皇太女,其二十岁的儿子顾乐天为皇太子,二人争夺皇位不休,顾逢放言,谁争斗胜利,谁为下一任皇帝。
  泰安十六年,七十一岁高龄的顾蓁鸾驾崩,国丧三年,临死时立下遗诏,确定顾涵为楚国唯一的继承人。
  泰安二十年,五十四岁的顾逢驾崩。顾涵登基,此时天下,男女平等,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也可以豢养面首,武将文官男女只差虽然还存在,但在先前两位帝王的努力之下,差距已经缩短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会有温清恒,褚蹁跹,顾氏兄弟其中一人的番外


☆、温清恒番外

  古寺里的红烛摇曳着明亮的光芒,佛像低垂着头悲悯的望着下跪的女子,灰色的衣裙铺在地砖上,下跪的女子双手十指相扣,口中喃喃,最后她停止了祈愿,朝着佛像叩了三个头:“信女温清恒,愿祝褚敏文洪福齐天,享尽荣华。”
  她抬起头,烛火照亮了她的面颊,那是一个面上已经有了细细皱纹的女子,三千青丝全部挽起来,几根银钗固定,从青丝中可以清晰的看见几缕雪白的发,她已经容颜不再,只是眸子里还残存着当年的温和,和这么多年来平添的睿智。
  可是佛祖并未体谅她,不久之后缠绵病榻的楚文帝便撒手人寰,让顾蓁鸾的子嗣登基为王,常伴于青灯古佛的温清恒也不由得披麻戴孝,一身素衣,霍金玉曾来看过她,即便霍金玉也如她一般年华不在,却还喜欢穿一身红装。
  “你可过得好吗?”霍金玉看起来比温清恒要年轻许多,尽管她们年纪一般大,可是温清恒所想的所看透的,远比无忧而无虑的霍金玉要多上太多了。
  温清恒坐在椅子上,指了指摆好了的残局,霍金玉来时她正在自己与自己对弈,正巧下到了难分难舍的地步,她看了一眼霍金玉,道:“来一局吗?”
  “不了。”霍金玉摇了摇头,忽然笑了起来,眼角突然挤出许多细纹来,道,“你知道我不会下的。”
  温清恒笑着看她:“我知道啊,顾蓁鸾过的还好吗?”她说完,执起一子落在棋盘上,低垂着眼眉。
  “很好,只是我看她的养子,却不是她想的那样懦弱的人。”霍金玉看着棋盘,虽然不懂,却也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局面,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在外可能不知道,宫里的太妃只有我,秦宓和孙静嘉了。”
  顾蓁鸾当上皇后之后,以铁腕手段毒死了害得她流产的德妃沈穆清,清楚了她全部的势力,沈家不日倒台,三大国公府,已然换了新的血液,为孙家,苏家,顾家三大家。
  温清恒抿了抿唇,笑道:“她总是这样的,狠辣而得意自满,但先帝就是喜欢这种人,外表温和,心底却狠辣,聪明而又自负,机关算尽却错漏百出,一个十足的矛盾,因为先帝就是这样的人。”
  霍金玉脸色一变,她仔细看着温清恒,有些试探的道:“你……还没放下吗?”她一说完这句话就知道不对了,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温清恒。
  “我何尝能忘记?我的孩子没有了,难道她以为我不知道是她做的吗?天道好轮回,她的孩子没有了,是她欠我的债,她不能生育了,是德妃欠她债,果真是善恶终有报,不枉我吃斋念佛十余载。”
  “若她与我问心无愧,我当年如何的意气风发,我在时,可有她顾蓁鸾片刻的得宠?若她问心无愧,我早就随着先帝的脚步走了,她看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就是因为她问心有愧,才能容忍我苟且偷生。”
  温清恒说到此处,面上便是愤愤然,险些打翻了棋盒,被她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抬眸盯着霍金玉道:“算了,你来见我本就是不符合礼制的了,再听这些话,只是徒增你对她的恶感,她毕竟是太后,你就当没听过吧。”
  霍金玉翕动了一番嘴唇,看着她面前已经不复往日宽容大度,温和有礼,而是即便装作淡然,穿着一身道袍仍然隐藏不了心中憎恨的温清恒,叹了口气,道:“那我先走了。”她说着,站起身来,捻了一子随手落在棋盘上,抬起脚便走了出去,温清恒瞥了一眼,是一子死棋。
  五年后,太后涉巫蛊罪,霍乱后宫,楚文帝赐其自尽,瑞安六年,顾国公府以意图谋反罪名株连九族,有关系者接连下狱,牵连三大国公府,同年,顾国公府联合集中兵权,逼宫推翻楚安帝政权,拥戴太妃孙静嘉之子为帝。
  其母孙静嘉被顾国公府胁迫,饮毒酒自尽,霍金玉死于宫变,秦宓不日病逝。至此先帝妃嫔,无一善终,温清恒穿着一身玄色衣服,身上毫无装饰,跪在佛祖面前,弯着腰,一直未曾抬头。
  “善恶终有报,有得必有失,原是集结天下奇女子的后宫,每个人却依旧沦落成历史中平淡的寥寥几句,一笔带过,不知她们机关算尽,做何感想。”温清恒跪着,面上却是无尽的嘲讽,并不虔诚。
  “你可想再来一次吗?”冥冥之中有个声音问她,掺杂在从寺庙前门官兵的喧嚣中,是如此的威严而慈悲,温和而睿智,多么令人艳羡,“带着你的记忆?”
  温清恒直起了身子,却仍然跪着,她道:“不必有记忆了,我希望我能早些看透,不要再后悔终生了。”她说着站起来,转身朝前门走去,推开了想拦住她,保护她的侍婢,一步步朝满面杀气的官兵走去。
  “那你想去哪里呢?”“我想去人才辈出的地方,我想见到这世上最有灵气而睿智的人。”
  领头的将领看到她,推开了拦住他道路的尼姑。
  “众生皆苦,你能为此受苦吗?”“没有什么会比我这一世更苦的了。”
  将领耀武扬威的举起了手上的圣旨,另一只手抽开了腰间的佩剑。
  “我请求上天,我不想触及最高的荣光,我希望我的家族能够安稳,而我起码半生安稳,得以善终。”
  将领的剑刺进了她的胸口,她最后看了一眼天空,耳边似乎有人说了一句:“你不要后悔……”叹息而怜悯。
  温清恒睁开了眼睛,外面正是夜晚,星光璀璨,她推开了窗户,家里没有几盏灯亮着了,只剩下巡夜的婢女侍卫,看见这边有动静急匆匆的赶来,看见是她,又行了个礼急匆匆的走了。
  温清恒看着天上的星空,面上不由得露出笑意来,有一颗星星动了一动,接着她的视线就被一阵亮光阻挡,她眨了一眨眼,发现并没有什么不适,抿了抿唇,关上了窗,继续睡了。
  这件事情就好似从未发生过,之后几年,温清恒虽然时常想起这件事,但却没有发现生活有什么不同,家人曾经差人问她要不要入宫,她没有应,而是参加了顾国公府举办的一场宴会。
  那一天晚上,她看见了笑颜如花的顾蓁鸾,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东西她都没有抓住,唯一抓住的一条思绪是——要么杀了她,要么追随她。
  顾蓁鸾很快就转移了视线,瞥到别处去了,但温清恒却下定了决心要入宫。
  那一个念头改变了她之后的全部命数,也改变了顾蓁鸾的大半命数,每当大事要来,她总会从和别人的对视当中了解到接下来的发展,她也时常做梦,梦见青灯古佛和万里河山,看着顾蓁鸾的时候内心总是会升起无边的恨意,但又有无尽的爱意。
  那并非关乎情爱,而是对一个真正友人的,不同于爱情和普通友谊的关系,她看着顾蓁鸾一身玄色龙袍加身,尽管她说出了那么诚恳的话,但她还是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狡兔死,走狗烹。
  她最终选择了相信指引了她前方道路多年的冥冥指引,跟随着指引隐居山林,在空闲的时候游遍天下,而没有相信这么多年与她共患难的顾蓁鸾,其中原因,大概是因为她心中总有那一抹恨意吧。
  待到她五十五岁的时候,终于窥破了天机,那日她的身体已然留不住她,这个俗世再在不能牵挂住她,她飞往了更高的地方。
  有一日,她突然听见一个执念很深的祈祷,她定睛一看,是一身玄色衣服,毫无装饰的老人,她在对自己一生和她仇敌友人的一生做最后的总结,官兵在寺庙外大吵大嚷。
  她突然从生出几分怜意,问她:“你可想再来一次吗?”


☆、褚蹁跹番外

  楚德帝尚且在位的时候,安建长公主的生母柳氏,即便生了一个公主,仍然只有嫔位,而她自从生下长公主之后,鲜少再得到楚德帝的宠爱,一般两三个月才会有一两次侍寝的机会,不过就凭借这几次侍寝的机会,她仍然怀上了个孩子。
  一开始柳嫔对于这个孩子非常珍惜,认为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能够使她重获盛宠,只是这个孩子生下来的时间实在是太不吉利了,五月初五的辰时,《论衡》中这样说:“讳举正月、五月子;以正月、五月子杀父与母,不得举也。”,更何况生于辰时,也有一句古语‘辰时杀父未杀母。’
  柳嫔费尽了一切心思,买通了太医医女出演了一场难产的戏码,终于在五月初六的丑时,才真正公布了她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件事情瞒过了后宫的许多人,只是这当然逃不过楚德帝的眼线。
  楚德帝怜惜安建公主,更何况之前也曾经有宠爱柳嫔的时光,加上他也并不非常相信这些玄乎其玄的讲究,在五月初七看望了襁褓中的幼女之后,做下了保护这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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