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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升职记:公主上嫁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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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指尖微微一痛,竟已是被他咬破了。滚圆的血滴从指尖上冒了出来,他伸了另只手过来,接了两滴置于掌心,又冷声命令红袖俩个道:“把内丹逼出来。”
红袖与一撮毛哪敢不听,忙就各自吐了颗闪闪发光的小珠出来。黄袍怪抬手虚虚一抓,那两粒珠子便就落入了他的手中,在他掌心滴溜溜地转了片刻,与我那两滴血渐渐融在了一起。
黄袍怪将那两粒内丹还了回去,瞧着红袖与一撮毛分别吞下了,方道:“公主自此就住在这里了,你们两个也留在此处伺候吧。”
红袖与一撮毛郑重地磕头下去,恭声应诺。
第49章 是谁的一世姻缘(6)
黄袍怪这才叫柳少君带着她们两个下去,待安排好了住所再来伺候。
等那几个人俱都走了,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问他道:“你刚才施得那是什么法术?可有什么讲究?”
黄袍怪仍还把玩着我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答道:“不过是个小手段,从此以后,她们两个的性命便与你拴在了一起。你平安,则她们无事,你若遇险,她们也将魂飞魄散。”
呵!这可好生厉害!
我听得咋舌,愣了好一会儿,才迟疑道:“这个……是不是有点过了?我一介凡人,好吃好喝地养着也不过是百年寿命,到时,岂不是害了她们两个?”
黄袍怪斜睨我,不悦道:“你这心也太软了些。”
我干笑两声,“也不是心软,这做人,总得讲点道理,对吧?人家两个好容易修成个人形,日后混好了没准还能成仙呢,你叫人家为奴做仆地伺候我几十年也就够了,哪里好再绝了人家以后的指望?”
黄袍怪微微皱眉,问我:“不妥?”
我真诚答道:“实在是不妥。我母亲曾说过,手握强权,却不以强权欺人,方为真正的大丈夫!”
他又想了想,却道:“你母亲倒是位奇人。”
我总算知道,这谷里的人听话抓不到重点是从谁那里学来的了。我抬眼瞧黄袍怪,认真说道:“我们在说红袖与一撮毛的事情。”
黄袍怪笑笑,道:“这个简单,日后我传一个口诀,待你临终之时,便念那口诀,解了与她们的束缚便是。”
好嘛,若真到了那一日,我这里老态龙钟地等着咽气,红袖与一撮毛两个扑在床边,口中却是哭喊:“公主,快念口诀!快念口诀啊!”
便是我为人宽厚,不等临终便就要放红袖她们自由,可人老了少不得要牙齿掉落,说话漏气,吐字不清,我再把那口诀念不利索,那岂不是要害了人家后半辈子!
“这个……不大好吧?”我迟疑,想了一想,又道:“不如……”
不想黄袍怪那里却是异常坚定,打断我道:“多说无益,你为人太过心软,现在我是不会把那口诀告诉你的。”
瞧他这般,我也只得暂时作罢,不过,心里却总觉得有些对不住红袖与一撮毛两个。
待到晚间,红袖进来伺候我洗漱,神色里还带着凄凄之色,我以为她也在为白天那事忧心,便就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一向身体康健,虽不敢说一定长寿,但再活个几十年还是不成问题的。等过些年,大王那口气消了,我这里也学会了那口诀,临死前必定先解了与你们两个的束缚。”
红袖抬眼看我,却是说道:“奴婢不是因着那事烦恼。”
还有什么事能比生死更重要?
我不觉奇怪,问她道:“那你为何事?”
红袖叹了口气,答道:“奴婢以前一直觉得柳少君那人轻浮风流,而白珂老实稳重,不想通过这次事才看出来,原来白珂那人才是靠不住的。咱们谷中统共就那么仨瓜两枣,能入眼的也就白珂与柳少君两个,这一役,竟是损失了半壁江山!”
我怔了一怔,竟是无言以对。
红袖念叨着,面色忽地一转,又恨恨道:“那海棠果然是个狐狸精!这才几日,竟就把白珂的魂都给勾了去!”
我默了默,好心提醒红袖:“这个……红袖,好像你才是那个……真正的狐狸精。”
红袖闻言微怔,忽掏出帕子来捂住了脸,自责道:“这才是叫奴婢最愧疚的,身为狐狸精,竟然连个凡人都争不过,真真是坠了我们狐狸精的名头!奴家以后便是死了,也无脸去见列祖列宗啊!”
我一时噎住,觉得再无话说。
许是这事打击太大,红袖一连几日都情绪低落,帕子只塞腰间,再也瞧不见她甩来甩去。便是称呼,也从“奴家”改成了“奴婢”,让我一时很是不惯。
不知怎地,素衣提了斩妖剑要打杀我这事,传得很开,除夕宴后就回了洞府的白骨夫人和桃花仙也听到了信,提了各色礼品前来探望。既已决定要在这妖怪窝里过一辈子,这样的人情往来必少不了,我只得强打精神应酬她们两个。
桃花仙还是一如既往地娇俏直爽,上来便兴致勃勃地问道:“公主,公主,听闻当时素衣提了斩妖剑直扑你那院子,先把你院中侍女杀了个干净,又一剑砍坏了大半个屋子,可是真的?那斩妖剑真有那般威力?”
这话果然是越传越邪乎,我忙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素衣并未打杀我院中侍女。”
“真的?”桃花仙一脸诧异,一叠声地问道:“素衣竟这般好脾气?不是说她爆炭一样的脾气吗?竟未伤你院中一个侍女?这是提着剑去装样子去了?”
“她也不是好脾气?”我噎了一噎,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想这样一说更是惹人好奇,不说桃花仙,就连白骨夫人都来了兴趣,问道:“不是她脾气好,那是为何?”
我还未回答,旁边的红袖却是嘴快,愤愤答道:“哪里是她脾气好,还不是因为咱们跑得快!她刚一进院子,院外的姐妹就都四散跑了,我和一撮毛被堵屋里,亏得机灵,从后窗逃了。”
桃花仙与白骨夫人听了对视一眼,这才又都来看我,“那公主?”
我默了一默,只得诚实答道:“我跑得慢些……”
于是,就一个人被素衣堵屋里了。
白骨夫人愣得一愣,伸手过来轻拍了拍我手臂,安慰道:“慢有慢的好处。”
她二人许是也觉得这话题继续谈下去有些尴尬,忙就岔开了话题。桃花仙又问道:“还听说大王丝毫不惧那斩妖剑,一掌就把剑给劈断了,可是真的?”
这倒是真的。黄袍怪掌心虽被剑戳了个血窟窿,不过却不算有多严重,这几天都好的差不多了。我点头,“真的。”
白骨夫人面上也露出惊讶之色,道:“大王道行真是深不可测,想那斩妖剑,莫说一般的小妖沾之即死,便是有上千年道行的,被那剑刺一下也要元气大伤,大王却能一掌劈断那剑,可见这道行岂不是要上万年了?”
桃花仙惊道:“上万年?那不早该成仙了么?大王怎还在凡间做着妖呢?”
第50章 是谁的一世姻缘(7)
我对妖精这物种不大熟悉,闻言忍不住插嘴道:“修万年就能成仙?”
桃花仙嘴快,噼里啪啦地答我道:“公主你不是我们这一行的,有所不知,这世间万物不论高低贵贱皆有灵性,若能吸得日月精华,潜心修炼,再得些机缘,必能脱得混沌,修出灵根。不过呢,这物种不同,灵性也各有不同。有那聪慧些的,修得几百年便可得了人形,再修个几千年,熬过了那天劫,就可位列仙班。”
听到此处,我不由转头去看红袖,她才修了三百余年便得了人形,这样说来竟还是个天降奇才了?
红袖面上露出自得之色,口中却是谦虚,“哎呀,奴家可不行,奴家全靠了大王点拨才能得了这人身。”说完,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忙又道:“一撮毛也不成,她比奴家还不如,全靠了大王法力加持这才能变幻成人,夜里睡着了都还要变回原形的,不然也不会这样怕虎大王。”
桃花仙那里又继续说道:“既有那聪慧的,就也有那愚笨的,听说啊,有那修了许多年也修不成个人形的呢。”
“你们年轻,见识少些,这个我可是听人说过的。”白骨夫人插言,说得煞有其事,“自此西去不知几千几万里,有一处大河,河里有个老鳖,修了不知几千年,才刚刚会说人语,连本壳都脱不了,得不了人身呢!”
“真有此事?竟还有这样愚笨的?”红袖从一旁问道,满脸惊奇,“修得数千年都得不了人身?”
白骨夫人点头,叹道:“当然,世间万物,什么样的没有?修行这事,也是看造化!”
这话一出,桃花仙与红袖两个也不由跟着感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只片刻功夫,便就扯得远了,全忘了之前还在说黄袍怪有万年道行这事。我心中却还记挂着,待送了桃花仙与白骨夫人离开,忍不住问红袖道:“你说你家大王到底是个什么妖?”
红袖正收拾桌上的茶盏,闻言回道:“哎呦,这个奴婢可真不知道,咱们大王藏得深呢!不过,公主放心好啦,总不是修了千年都不得脱壳的老鳖!”
我瞧得她说得肯定,不由奇道:“怎生见得?”
红袖笑了一笑,“瞅瞅那模样就不像啊,咱家大王长得多俊啊!”
我觉得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纵是黄袍怪那张凶恶丑陋的面孔,瞧起来也像是山里跑的,不像是水里养的精怪。不过,虽这样想,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阴影,待晚间他回来时,便忍不住多瞅了他几眼。
不想黄袍怪却是机警,拿眼瞥了瞥我,问道:“你看什么?”
我暗暗咬了咬牙,与他商量道:“你再变回原来那张丑脸给我瞧瞧。”
黄袍怪闻言稍露诧异,微微挑了挑眉,又倾身凑近了我,低声调笑道:“做什么?难不成这张脸看得腻烦了,又想我那张嘴脸了不成?我若真变回去,怕是你又要说无处下嘴了。”
他分明是有意取笑,也幸亏我脸皮厚实,并不觉得如何羞臊,只用手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变吧,变回去给我看看!”
黄袍怪被我缠得无法,这才抬袖遮住了脸,待那袖子再落下来时,便就又变成了最初的模样,青面獠牙,金睛闪闪。
想当时黑松林内初见,我曾被这副嘴脸吓得腿软,不想此刻再见,却也觉得寻常。我生怕他再变换回去,忙用手捧住了他脸,定眼细看了半晌,才不由慢慢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像,真的不像。”
“不像什么?”黄袍怪奇道。
“不像——”我话一出口,便觉不对,忙就打住了,松开手向他笑了一笑,遮掩道:“没什么,你快把嘴脸变回去吧,小心红袖她们进来看到,还以为我背着你偷人呢!”
黄袍怪虽变回了原本模样,却是不肯依饶,见我要走,一把抓住了,问道:“少糊弄人,你刚才那般仔细瞅我,到底在看些什么?快说,今儿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你若不说,待我找红袖问出来,看我放不放过你。”
他一说这话,倒是叫我有些恼了,反问他道:“你能怎么不放过我?怎么?还要吃了我不成?”
黄袍怪却不急,只似笑非笑地看我,道:“少反打一耙,你快些说,省得我使手段。”
我瞧着撒娇使泼都躲不过去了,瞧了瞧他,只得先与他讨价还价:“说了你不恼?”
“不恼。”他笑着应我。
我又看了他两眼,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白天时候桃花仙她们来过……”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又问:“这我知道,然后呢?”
“她们说你道行深,怕是已有万年,可是真的?”
黄袍怪不置可否,仍问:“然后呢?”
我本想着岔开话题,把刚才那事遮掩过去,不想他却不肯上当,只得半真半假地说道:“后来还说到修仙这事,说是修了万年的一般早就成仙了,只有那些愚笨的,怕是才仍做着妖。所以,我才想再看看你之前那张嘴脸,瞧一瞧你到底是聪明的,还是那愚笨的。”
黄袍怪听得微微眯眼,“怕是还有下话吧?”
我抬眼怯怯看他,不敢再说下去。
“你们还说什么了?”他又问。
我觉得这事怕是要瞒不住,他只要把红袖叫进来一问,红袖那小嘴叭叭的,非但会竹筒倒豆子倒个干净,怕是还要给我多倒出二两来!既然这般,不如先搏个坦白从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我先向他讨好地笑了一笑,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退身子,这才小心说道:“白骨夫人说,西边有条大河,河里有个老鳖修了数千年,只才会说人言,连壳都脱不下呢,怕就是个极愚笨的……”
就瞧着黄袍怪的脸似是越来越黑,他盯着我,额头青筋都隐隐直跳,唇角上却是带了笑,似笑非笑地问我道:“所以你瞧着,我与那老鳖长得到底像与不像?”
“瞧您这话说的!”我干笑,忙答道:“自然是不像的!”
“哦?当真?”他又问。
“一千个真,一万个真,千真万确!”我忙举手发誓,一面说着,一面转身便往外跑,不料却仍是慢了半步,被黄袍怪从后一把扯住了。
许是这妖和人有着通性,不论是人还是妖,都不大愿意被人说成是王八的,哪怕是成精的也不成。
第51章 大家都是“颜控”(1)
黄袍怪很生气,后果很是严重。
那天晚上的大被子,也就罩得格外热烈些。情到浓时,他与我额头相抵,低声喃喃:“百花羞,我不是这地上的妖……”
彼时我正头晕脑胀,话虽听入了耳中,却没钻进脑子,心里仍是一片糊涂,暗忖这既不是地上的妖,难不成还真是水里的怪,又或是那天上飞的?也不知长没长翅膀……这般胡乱寻思着,手上便就不由自主地往他腰背上摸了去。
不想这一摸却摸出了事来!
也不知道怎地,他那情绪突然就又高涨了许多,抓着我又是一番狠命揉搓,翻过来覆过去,直折腾到后半夜,我实在熬不住了,向他讨饶多次,这才算罢了休。
第二日,我便就睡过了头,醒来时,身边的黄袍怪早已没了人影。
红袖进来伺候我洗漱,脸上一反前几日的颓废,美滋滋的难掩喜色。我瞧着奇怪,不禁问她道:“怎么这般高兴?可是有什么好事?”
红袖甩着帕子笑了一笑,答我道:“公主您不知道,刚梨花苑那边送了信来,说海棠伤已养好,素衣仙子要带着她走呢!”
我愣了一愣,“真要走了?”
“真要走!”红袖点头,又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一撮毛已跑去瞧过了,行装都理好了,瞧着是真心实意要走。这不,咱们大王都过去送了!”
难怪黄袍怪不打招呼就走了,原来竟是因为这事。只盼着那海棠是真心实意要走,千万莫要再平生事端了!
我坐在那里默然不语,正寻思着呢,红袖就又凑了过来,道:“奴家已经叫一撮毛再去盯着了,万一有什么变故,赶紧来报。不过,奴家觉得您亲去一趟才好呢,一是显得您大度,二呢,也防那海棠再出幺蛾子,您说呢?”
我赶紧摆手,道:“不去!快消停些吧!”
就我与那两人的关系,若装模作样得去送上一送,一不会显得我有多大度,二也防不住海棠出幺蛾子,唯独可以气一气素衣与海棠倒是真的。就是黄袍怪那里,他也不傻,未必瞧不出我前去相送的小心思来。
人家这都要走了,何必呢!
红袖不免露出些失望之色,低声感叹:“可惜了,多好的机会!”
嗯,多好的气死她们的机会。
快近晌午时,一撮毛一溜烟地从外面跑了回来,扒着门框就叫道:“走了!全都走了!”
红袖正给我梳头,闻言手下一紧,差点薅了我一把头发下来,只问道:“真的就这样走了?没再作妖?”
我痛的呲牙咧嘴,忙叫道:“松手,有话先松了手再说。”
红袖愣了一愣,这才赶紧松开了手,又与我赔了半天罪,这才又把一撮毛叫到近前来,吩咐道:“快来给公主说说,公主一直等着消息呢!”
一撮毛不光腿脚利索,嘴巴也不慢,噼里啪啦地讲道:“是真的走了!大王亲自送她们出了波月洞,过了白玉桥了!素衣仙子还哭了呢,拉着咱们大王的手不知说了些什么。奴婢离得远,没听到,只瞧着咱们大王摇了摇头,没应她。”
“公主瞅瞅,奴家就说她们还得出幺蛾子吧!这一准是求咱们大王把海棠留下呢!”红袖愤愤说道,又去问一撮毛:“后来呢?后来怎样了?”
一撮毛答道:“后来她们就走了。哦!对了,白珂白仙君也随着她们一同走了!”
此话一说,莫说红袖,就是我也极为意外,不由问道:“白珂竟也跟着走了?”
“走了!”一撮毛用力点头,又补充道:“临走还给大王磕了三个响头呢!”
白珂对待海棠不一般,这从那日素衣提剑闯我院子时就能瞧出几分来,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为了海棠离开此处!要知道,这妖怪不论道行如何,只要混入人世,多半落不得好下场。
红袖那里咬着牙,用力揪扯手中的帕子,好一会儿,这才恨恨说道:“真看不出啊,白珂倒也是个痴情种子!且等着吧,那海棠早晚有一日会卖了他!”
实话讲,海棠日后会不会卖了白珂,又会卖个什么价钱,我倒是不怎么关心,我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海棠可是知道我身份的,她那人又不是个胸怀宽大之人,若素衣带她去了宝象国,她怕是要生事端的。
待午间黄袍怪回来,我便开门见山地问他道:“听说素衣带着海棠走了?”
黄袍怪神色平淡,瞧不出个喜怒来,只答我道:“是。”
我又问:“那你可知素衣会把海棠带往哪里?往东还是往西了?”
黄袍怪不过微微一愣,便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反问道:“你可是怕素衣会把海棠带去宝象国,说出你在此间?”
“是。”我点头,心中颇有几分不满,又道:“你既然会那使人失忆的法术,为何不像当初对待我父王母后一般,也消了她在此间的记忆?”
黄袍怪默了一默,方道:“我已对她失信,怎好再去强行消她记忆?你放心,她已是向我立誓,绝不会对人说出谷中的任何事情。”
他既这样说,我心里虽仍觉隐隐不安,却也不好再说别的,只能盼着那海棠守信,自去过她的快活日子,千万莫再执着于此间的恩怨。
外面天大地大,哪里找不到一桩好姻缘呢!
素衣与海棠既走,谷中生活复又恢复了平静。待到二月里,谷中山溪旁的那一株老杏树最先开了花,紧接着,不过几日的光景,整个山谷里便就花红柳绿起来了。
万物发情,啊不,万物复苏的春天,终是到了。
柳少君人抖擞了不少,再加上白珂已走,他便成了这谷中排名头一号的未婚男青年,甚得各式女妖青睐,那荷包帕子也不知收了多少,一时间煞是风光。
初时,他还有几分春风得意,待后来被人拉扯的次数多了,便也就有些怕,远远地看见人影就躲,只怕再被那厉害的缠住了,霸王硬上了弓。有一次,不知怎地却被一位前来拜山的女洞主给堵住了,柳少君无处可逃,竟就变回了本相,死死地缠着一颗松树,任那女洞主如何拉扯,就是不放松。那女洞主也是力气大,差点就把柳少君扯成了两段,多亏了枣树精遇到,这才替柳少君解了围。
待柳少君再变回人身,眼瞅着那小腰就又细了几分。
一撮毛来和我说这事,我笑得一口茶喷出去,直咳得昏天暗地,连嗓子都咳哑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忍不住问一撮毛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洞主,力气怎这般大?”
“吓!”一撮毛表情夸张,连说带比划着,“那女洞主身高八尺,腰足足有三尺宽,走路地动,说话山摇,听说是只黑熊修炼成精,本就是金刚一般的人物,您说她力气能小了嘛?”
我听得惊讶,又替柳少君担忧,“后来怎样了?那女洞主后来可是又去寻柳少君了?”
一撮毛那里还未回答,红袖却是抱着几支山桃花从外面进来了,闻言先“哎呦”了一声,叫道:“公主,您心也是真大,这会子还有心管柳少君怎样呢!您都不想想咱们大王?柳少君都这多人盯着,咱们大王天神一般的人物,还不知被多少人觊觎呢!”
我瞅她怀里的桃花一眼,不禁问道:“桃花仙又来了?”
“又来了!这不,专门给大王和您送桃花来了嘛!”红袖说着,把那桃枝往桌上一丢,气呼呼地说道:“好像咱们谷里就没长桃树一样,用得着她这样巴巴地亲自往里送吗?”
桃花仙爱慕黄袍怪,这是整个碗子山都知道的事情。之前吧,她还能自我约束着几分,可最近不知是不是因为春天到了,她便有些自我约束不住了,每日里都要寻个借口进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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