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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衣卿相-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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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喝着酒,等着小二上菜的时候,只听得客栈外有人喊道:“胡古月胡师弟可在里面?”
古月放下酒杯,细细辨认那声音。这声音既滑稽又猥琐,却是似曾相识,可就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那声音又道:“胡师弟,你我阔别多年,今日在此处相聚,为何不速速出来相见啊?”
古月心想:此人称我为胡师弟,想必是伏牛山上一起拜师学武的师兄。我师兄中,谁人的声音如此滑稽猥琐的……难不成,是武潘安这个败类!?
“门外的可是武潘安武师兄吗?”古月沉住气,向那人喊道。
“嘻嘻嘻嘻,没想到胡师弟还记得我这默默无闻的师兄啊。”武潘安狞笑几声,“既然知道师兄驾到,为何还不快些滚出客栈啊!?”
好家伙,来者不善啊!胡古月已经确定武潘安今儿个是存心来找茬儿的,便回敬道:“既然知道自己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师兄,又为何不滚进客栈来见师弟呢?不过,武师兄你可真是太自谦了,你怎么能说是默默无闻呢,你‘采花贼’的雅号,可真是臭名昭著、臭不可闻啊!”
武潘安被胡古月当众奚落,勃然大怒。他“嗖”地一下蹿进客栈,一脚将一张饭桌踏得粉碎,大喝道,“姓胡的,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因你得罪了我的朋友,今日我便要取你性命。到了阴间,你也不要埋怨你师兄才好。”
古月自斟自饮了一杯,笑道:“听说你偷了师父的武功秘籍,希望你已然将上面的武功练得炉火纯青,否则师兄如此丑陋的长相,就算是到了阴间,只怕也要将一干小鬼吓得不轻。”
“你休要在嘴上计较,带种的就和老子用拳脚说话。”武潘安说话间,已然摆开了架势。
古月毫无畏惧,依然自斟自饮,问道:“武师兄,在你我同门相斗之前,小弟想问上一句。我是得罪了你哪个朋友,又是因何事得罪于他,须得师兄如此以命相搏,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嘻嘻嘻,小子,我朋友的名字尊贵得很,且轮不到你来问。不过你方才有一句话却说对了,今天本大爷,是非杀死你不可。”
“也罢也罢,既然你一心寻死,我也就不嫌脏了手,今日替师父清理门户了!”胡古月拍案而起,将一根筷子当作飞镖,射向武潘安。
这筷子在古月手中,顿时化作杀人利器,飞得“嗖嗖”带风,可见古月手上,劲道非常。
但武潘安也不含糊,他将头一偏,右手食指和中指只轻轻一夹,便夹住了筷子。他再一用力,那筷子便一折为二。他反手将两截筷子同时射向古月,一截攻其上盘,一截攻其下盘,直叫古月上下不能兼顾。
古月不慌不忙,抄起另一根筷子,上格下挡,将两截筷子击落在地。然后,他用筷子指着武潘安道:“武师兄,你若现在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客栈中的众人见两位高手杀将起来,早就散作鸟兽各自逃命去了。
“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你小子接招吧!”武潘安狂吼一声,朝古月冲来。
武潘安的如意算盘是佯攻胡古月的上三路,叫他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护住胸口的命门,而后出其不意,攻其下盘。先将他踢翻在地,然后便可顺势使出擒拿功夫,将他制伏。
两人斗了三十多招,都是见招拆招,你来我往,各不相让。很多时候,同样的招式,你方使完,我又使出。只因二人师出同门,武功路数完全相同,故而知己知彼,缠斗不止。
古月见武潘安招招攻在上三路,虽看似凶猛,其实招招都留有余地,似在自保。他又见武潘安下盘走得小心翼翼,保得稳稳当当。他稍一琢磨,便明白武潘安上三路是佯攻,好叫人误以为是要直击命门。其实武潘安暗自打着猛踢古月脚踝,将其一招撂倒的算盘。
又斗了几个回合,古月见武潘安右脚已蠢蠢欲动,几次三番将攻未攻。他决定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于是,他故意在下盘处卖个破绽,装出一副要舍命直击武潘安心口的样子。
武潘安果然上当,他一见古月下盘似站立不稳,便飞出右脚,只击古月的左脚脚踝。不料古月使了一招“鹞子翻身”,反身使左脚踢在武潘安的右脚脚肚上。
武潘安惨叫一声,一时站立不稳。就在这一瞬间,古月使个摔跤功夫,将立足不稳的武潘安一下摔倒在地。还不等武潘安从地上站起来,古月已抢先一步封住了他的穴道,叫他动弹不得。
可怜武潘安,好似一只蛤蟆似的趴在地上,只得冲着胡古月干瞪眼。
古月俯下身,刚准备将此人提起,绑在柱子上慢慢审问,不料武潘安突然大喝一声,竟然自行冲开了穴道。
武潘安趁古月稍稍一愣,反身一脚,正中古月的胸口。古月当即喉头一甜,吐出几口鲜血。
“小师弟,虽说师父宠你,教了你许多独门招式。可却偏偏没有教你如何冲开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一招,就连师父都不会。我早就习会了师父秘籍上所有的武功,又自己悟出了如何冲开穴道。小师弟,我看你还是就此认输,我也好让你死得痛快些。”武潘安只觉胜券在握,狞笑道。
胡古月顾不得胸口痛处,他倒退几步,摆开架势,使个“御”字诀。那武潘安虽说先赢了一招,可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此陷入了对峙。
武潘安心里暗暗盘算:胡古月的招式总超不出秘籍上的范畴,就算有几个独门绝招,最后不过也就是封住我的穴道罢了。我既然可以自行冲开穴道,那也就不惧他任何招式了。
胡古月知道今日之战,已是凶险异常。没想到这武潘安竟然如此厉害,先前是自己小瞧了他。原本来说,自己的武功应该高出他一招半式。可这家伙竟然能自行冲开穴道,那就算胜出一招半式,却也没用了。
古月可以封住武潘安无数次,却赢不了。武潘安只需封住古月一次,便能获胜。古月心中有数,照这架势,别说想制伏武潘安,就是想全身而退,都绝非易事。
武潘安一直在打量着胡古月,只等他稍一松懈,便出狠招,务求一击必胜。但胡古月防守甚为严密,武潘安迟迟寻不到破绽,故而只好继续与之对峙。
胡古月苦苦思索着破敌之策,突然,他灵光一闪:其实要封住他的行动,未必要靠点穴功夫。既然我在招式上可以胜他,就应该好好利用这唯一的优势,发挥到极限。
既已打定主意,古月撤开防守,摆出攻势。
武潘安见古月招式有变,本想做个防守,可转念一想,自己既然已不惧他的点穴功夫,又防个什么?于是,他也以攻对攻,丝毫不惧。
这正是古月求之不得的,他们两个又斗了二十余招,古月占了上风,使一招“仙人指路”,似要直戳武潘安双眼。武潘安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格挡,不料古月的手指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武潘安格挡的右手,狠狠地戳在其手肘的软肋处。武潘安顿感右手肘酸痛无比,稍一弯曲,便感酸软无力。
就在这当口,古月将武潘安右臂一提。武潘安的腋下立刻暴露在古月眼前。古月不敢耽搁,只因机会稍纵即逝。他将浑身力气集中在指上,狠击武潘安的右臂腋下。
武潘安只觉得右臂好似被人卸了一般,动弹不得。既已废了他的右手,就好像缴了他的械一般。他只有靠左手频频格挡,无法再做攻击。
古月一鼓作气,以同样的手法击打武潘安的左手肘、左臂腋下。如此,武潘安两手已废。古月见武潘安双脚顿地,显然是要施展轻功逃命。他当即飞出一脚,竟直将武潘安右脚胫骨踢碎。
至此,武潘安虽未被点中一个穴道,但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哀号不已。
“采花贼,你快说,是谁派你来的!”胡古月用脚踩住武潘安的脑袋,逼问道。
“是……啊!”武潘安突然惨叫一声。
胡古月用余光瞧见客栈门外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再低头看那武潘安时,只见他痛苦抽搐了几下,而后脸色变黑,双目迸出。探其鼻息,已然是一命呜呼了。
古月检查了一下尸体,发现武潘安屁股被一枚银针射中。显然,这银针上淬有剧毒,且和昨日飞镖上是同样的毒。又是那“黑衣人”干的,此人究竟是谁!?
正如此这般地想着,只听得客栈外有人在喊:“胡公子,胡公子!”
古月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红脸黑髯的中年汉子赶着辆驴车,正朝这“风满楼”缓缓驶来。
那汉子一身猎户打扮,见了地上的尸体稍有惊讶,却也没问一句,只是将一份书信交给了胡古月。
红脸汉子附耳对胡古月悄声道:“禀报胡佥事,这是从京城带来的消息。”
这红脸汉子,表面上是个猎户,暗地里却是个锦衣卫百户。其实很多锦衣卫都有一明一暗两个身份,这种锦衣卫,被称为“密探”。
“好,信我收下了。”胡古月将书信放进袖袋里,命令道,“你莫在我身边多做停留,速速离去。”
红脸汉子点点头,驾着驴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二十二 旧事
掩瑕庵坐落在南京城南,虽说香火旺盛,可这庵里遵循无瑕尼师“见女不见男”的规矩,向来只接待女香客。
“杨公子,你可知道,你是我这掩瑕庵里头一个男香客。”无瑕走在前面引路,身后跟着应约而来的杨冲。她见杨冲只顾走路,也不搭话,便问道,“为何你今日如此沉默寡言了?”
“我是在想,我该称呼您为‘无瑕尼师’呢,还是‘无瑕公主’呢,还是……”
“还是什么?”无瑕停下脚步,问道。
杨冲微微一笑,道:“还是叫你‘颦儿’。”
无瑕一愣,旋即淡然道:“既然你还记得‘颦儿’这个外号,那你就该记得我当初对你说的话。”
“我当然记得。你让我别叫你尼师,说这样都把你给叫老了。还说既然我喜欢叫你‘颦儿’,日后便叫你‘颦儿’吧。”杨冲对那次与无瑕的初见,记忆犹新。
“如此看来,你这人的记性倒也不坏。”无瑕转过身去,杨冲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边走边说,“只是我现在想想,叫我‘颦儿’太过亲昵了些,还是叫我无瑕吧。”
“好,无瑕。我不像胡古月那样视你为公主,你不会怪罪于我吧。”杨冲赶上几步,与无瑕并肩而行。
“如若有可能,我宁愿不要这所谓的公主身份。你说他视我为公主,我倒觉得,他视我如囚徒。”无瑕冷笑道。
杨冲明白,无瑕对自身的定位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尴尬,这是她的“地雷”,稍有不慎,就会将她惹怒。所以他知趣地转移话题道:“昨日在莫愁观,你约我今日来此,说有关于林大小姐的事情非告诉我不可。”他见无瑕在一处僻静的凉亭里停下脚步,也便不走了。
“来,坐下说吧。”无瑕先在一墩石凳上坐了,指着另一墩石凳,示意杨冲坐下,道,“此事真是有些难以启齿。”
杨冲听到“难以启齿”四个字,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便只好不做回答,静静等待无瑕把话说下去。
“杨公子,你可知道我与林妹妹,是如何相识的吗?”无瑕半垂着眼帘,望着空中的白云,说道。
“在下不知,但愿闻其详。”
“两年前,我患了恶疾,此病来势凶险,性命堪忧。幸亏林妹妹金针神妙,连施了五日针后,我逃过一死。”无瑕娓娓道来。
杨冲没有想到未婚妻的医术竟然是如此高明,也佩服不已。
“一年之前有一日,我正在掩瑕庵外散步,突见林大小姐失魂落魄地在河边徘徊,要寻短见。我大惊之下将她带回庵里调养了一番后,我问她缘由,这才知道了她的秘密。若不是我耐心开导,排她心中愁苦,说不定此刻她也是我掩瑕庵中的一员了。”
杨冲闻言大吃一惊,想来这位林大小姐一定是遭到了巨大的打击,否则也不会寻死觅活、出家弃世的。
“杨公子,你觉得林妹妹是受了什么打击,才会如此看不开的?”无瑕这回不看天上的云了,而是瞧着凉亭旁的假山闲闲问道。
“这个嘛……林大小姐出身于殷实人家,也不可能嗜赌,故而绝不会是钱财方面的问题。”杨冲托着下巴分析起来,“她又是家里的独生女,被视为掌上明珠,其父又无再娶。故而也不会是在家里受了什么气。”
无瑕平静地倾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杨冲从她的脸上读不出线索,便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分析道:“嗯……那我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情事了。”
杨冲心想:难不成是我附身杨秀才之前,他和林黛玉发生了什么情感纠纷?按理说不会啊,我记得杨仲和我说过,杨秀才和林黛玉是指腹为婚的,一直到他死前都还没见过面呢。看来准是这小子熬不住漫长的等待,在一年之前就偷偷和林妹妹幽会了。不过……也不对啊,按照昨天在莫愁观的情形来看,林妹妹见了我似乎很陌生啊。
杨冲怎么想都觉得不对,难道是林妹妹另有别的情郎?然后对方始乱终弃,所以她一时受不了打击,想自寻短见?这似乎有点可能。不过林大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算出门,也就是去自家药铺,还是躲在偏厅一小室内。要说她能和一个男子生出情愫,并且私订终身,最后被人抛弃,似乎缺少了所必需的接触男子的时间。
还有没有别的可能呢……别的可能……啊!对了!
杨冲豁然开朗,道:“无瑕,我想到了!”
是的,难怪要寻死觅活;难怪要在回礼中放块手帕意欲悔婚;难怪无瑕说此事难以启齿。原来如此,对,这就是林大小姐的秘密!这就是南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林黛玉心中永远的痛。
无瑕终于把目光对准了杨冲,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林大小姐,遭遇过一场严重的不幸。”杨冲见无瑕素来平静的脸上,也微微起了波澜,“她是否……是否……被歹人强行玷污过。”
无瑕怔怔地盯着杨冲看了好了一会儿,直把杨冲看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才用力地点了两下头。
果然,猜中了!
“杨公子,我再问你。”无瑕的目光中,层次分明。有期待,有忐忑,甚至带点哀求,“你既已知道林妹妹身遭不幸,已然不是处子之身。你……还愿意娶她为妻吗?”
杨冲这才反应过来,这原来不是一场推理测验,而是一场爱情测验。
老实说,杨冲对这位林大美人,是没有多少爱情可言的。这倒和她是否是处子之身毫无关系。
杨冲——归根到底,他其实是殷小君。撇去他这一身古人的皮囊不说,从思想上来看,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现代人。网上大家经常开玩笑说,现代社会的处女膜已经破了。所以殷小君的“处女情结”几乎可以说是丝毫没有。就拿他深爱的朱瑶瑶来说,她和他恋爱之前,也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
杨冲之所以不爱这位林妹妹,主要还是因为见面次数实在太少。封建婚姻都是父母长辈包办的,新郎新娘在洞房花烛之前,互相都没见过面。所以从感情上来说,就算林妹妹还是处子之身,杨冲也不是太想娶她为妻。
但杨冲转念一想,若是今日他顺势提出悔婚,在林妹妹看来,就是嫌弃她的表现。那她好不容易愈合的情感伤口,必然会再次崩裂,痛不欲生。想到如此美人要为自己如此伤心,他内心实在过意不去。
反正我也没有“处女情结”,而且这林黛玉又是个超级美人,最要紧的是,这婚事其实已进行了一大半了,就差最后一步了。要不……要不就把这婚结了,把这美人笑纳了?
哦,差点忘了!杨冲——不,是殷小君突然想起了穿越之前,在阴间崔判官的话来。不过……崔判官是说:“如果殷先生熬不住美色诱惑,对你变了心嘛,那他就将永世不得转生轮回,再无下一世做人的机会。”如此说来,只要我胡乱结了这婚,善待林大小姐,但心里却永远只爱着朱瑶瑶,便也不算“变心”。
想了这些之后,杨冲这才开口说道:“无瑕,林大小姐身遭不幸,并不是她的错。恰恰相反,她不但没有犯错,不该被指责、被嫌弃,而且应该被珍惜、被保护。若你觉得我会因为这陈年旧事而悔婚,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无瑕微笑道:“我有一番污言秽语,不知当不当讲。”
“再污秽的句子,只要是从你口中说出的,都干净得很。”杨冲开玩笑道,“没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你只管讲便是。”
“男人的话,好似放屁。一开始惊天动地,掷地有声。而后便无踪无迹,悄无声息。”无瑕逼视杨冲道,“我只希望,你永远记得你刚才所说的话,好好对待林妹妹。”
“哈哈哈哈。”杨冲被无瑕的话给逗乐了,他迎着无瑕的目光,道,“你只管放心,我杨冲说的话……哈哈,我杨冲说的话,闻着不臭,听着不响。所以呢,绝不可能是放屁。”
无瑕难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了少见的少女姿态,道:“你这秀才,好不可靠。惯是如此油嘴滑舌,最会讨人欢心。”
“哦?我讨谁欢心了?”杨冲眯起眼,盯着无瑕。
“除了林妹妹,没人会向你讨欢心。”无瑕避开杨冲的目光。
两厢沉默了好一会儿,无瑕又道:“我将今天你那番话告诉林妹妹,她准高兴得掉眼泪。”
杨冲饱受曹雪芹同志的影响,每每想到林黛玉,总是《红楼梦》里的那个哭哭啼啼、病病歪歪的林妹妹。这回听无瑕话里的意思,他现在遇到的这个林黛玉,也喜欢掉眼泪。他摆出一副苦恼的表情说道:“这可糟了,难受也掉泪,高兴也掉泪。正是应了那句‘女人是水做的骨肉’。”
“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无瑕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自言自语道,“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人,才是真懂女人。”
“这人叫曹雪芹。”杨冲决心把娱乐精神发挥到极致,“是……是我小时候便认识的朋友。”
两人又聊了半天的闲话,杨冲这才起身告辞。无瑕没有起身,她静静地坐在石凳上,看着杨冲越走越远。心中,是对林黛玉无限的羡慕。
二十三 对联
杨冲出得掩瑕庵,上了来时所坐的马车,吩咐车把式往乌衣巷杨家老宅去了。
马车徐徐而行,略有颠簸。杨冲躺坐在车厢之内,只觉得这车厢如同摇篮,叫人昏昏欲睡。
就在他将睡未睡之际,颠簸突得消失。他伸个懒腰,习惯性地问道:“仲弟,车怎么停了?”话一出口,车内寂静无声。这才意识到小书童一早便去“回春堂”里取药回府,交于袁玉符施法解蛊的。
他晃了晃脑袋,待全然清醒后,方才撩开车帘问道:“车把式,为何不走了?”
“公子,你看前面。”车把式说着,将手里的旱烟杆朝前一指。
杨冲顺着烟杆瞧去,只见前方不远处围着好几圈人,堵住了去路。
中国人从来都有看热闹的爱好,“看客精神”虽为鲁迅所不齿,但却生生不息,似乎与生俱来。一般来说,热闹越大,围观群众便越多。如今杨冲见这围观群众如此之多,想必是有大热闹可瞧。
杨冲本不想加入围观者的队伍之中。可一来人群堵住了去路,干等到他们散去不免无聊,二来也的确按捺不住好奇心跳动,故而他扶着车辕下了马车,吩咐车把式稍等片刻,便也挤进了人群之中。
待杨冲一路挤到了“人墙”的前排,这才看见大伙围观之事——原来是一伙家丁在殴打一个穷酸书生。
那落拓书生应已过了而立之年,穿件青色长衫,长衫上满是补丁。如今因被人殴打,书生在地上跌打滚爬,补丁之处也多有破损,看来他此番回到家去,不免补丁之上又要打上补丁——如果他还有布料打补丁的话。
那伙家丁足有五人之众,各个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见五个大汉围殴一个文弱书生,杨冲一时气不过,喊道:“住手住手!给我住手!”
五名大汉正打得兴起,围观群众也看得带劲,谁都没想到人群中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嗓子,都是一惊。家丁们一惊之余,且先住了手,在人群中找那喊话之人。
“别打了,别打了。”杨冲向前迈一步,指着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呻吟连连的书生道,“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事,你们五人打他一人,也有些过分。”
“过分!?”一个脸上有块胎记的家丁冷哼一声,道,“这位公子,你不明缘由,便莫管闲事。我等过分!?韩煜这小子这般过分,你却不说!”
哦,原来这个在地上哼哼的倒霉书生,叫做韩煜。
“不管他如何过分,如今你们已将他打成如斯模样,也该消气了吧。”杨冲又走上前几步,扶起倒在地上的韩煜。只见他早已被打得鼻青脸肿,衣襟上不知沾了哪里留下的鲜血——因他眉角、嘴唇、鼻孔无处不在流血。
可说来奇怪,这韩煜虽被打成如此模样,脸上却无一丝求饶神色,倒是一脸不屑的冷笑。就连瞧杨冲的眼神之中,都没有半点感激之情,满是从骨子里泛出来的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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