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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闲情只一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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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实在气得不行了,把药碗摔在地上,勃然怒起,发起天子威仪来::“傅闲情,孤命令你喝药!”其实根本没用,他知道!
  之后,御医畏畏缩缩又送了几碗汤药进来。
  “你们想办法让他都给孤喝下去,否则明日提头来见!”他呵斥道。
  一个老太医道:“回君上,傅公子从小体弱多病,加之早些年来青阎水土不服,气血不畅,沉郁已久……”
  “活不长了是吗?”
  “这……这……”
  “这什么!!!一群庸医!”
  “君上息怒!”一群人俯首于地。
  一个御医胆怯回着:“回君上,傅公子的病并非臣等无能,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被一脚踹到了门边,国君盛怒:“孤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让他活着,傅闲情要是这么死了,孤要整个太医院陪葬!”
  是谁一天不气傅闲情几次,不舒坦?明明是他自己,这般折磨他,又能怪谁?
  他只想那个人把身段放低点儿,当今天下,他才是世道之主,而那个人目空一切,在谁的面前都是傲慢无比,不肯放低身段。
  几天下来,傅闲情整个人瘦削了很多,依旧昏迷不醒。药也未进一滴,他把整个太医院的人,无论是谁皆痛打了一顿,理由是这点小病都治不好,将来有一天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就等死了!一帮大臣本就不敢心有怨言,这理由更让人苦笑不堪。
  朝中大臣皆震惊此事,又不敢声张出来,只得让宰相出面探探国君,得到的答案是:傅闲情死了,孤如何居安思危?
  他把这个人放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居安思危吗?满朝文武都觉得这是一颗炸弹,不早点处理了都寝食难安,果真圣心难测,臣子探不得半分。
  一连几天,他都会抽时间去看傅闲情,日渐消瘦的人,总有一种他抓不住的感觉,自己纵然权力至上,贵为天子,也无法扭转乾坤天道。
  此时,他才觉得留不住自己想要的东西,纵使天下在手,也毫无意义!
  傅闲情,孤亲自喂你喝!
  之后,太医们也纳闷了好长一段时间,国君是如何把药喂进去的。
  他们不敢往那方面想,死罪!
  乐少歌曾多次派人去珠邡蓬莱谷,去要绝世罕见的雪燕的血燕窝,可惜都不成功,后来枫城那边送来了血燕窝,给傅闲情服用之后,果真有起死回生之奇效。

  更能折腾

  “君上!”宫女们见国君半夜驾到,瞌睡立马被惊醒了,跪下迎接。
  他瞪了一眼,目光让她们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立马悄声退下。
  他抱着沉睡的傅闲情,走进热池之中,蹑手蹑脚的将他放在扶枕处,让他靠着睡。傅闲情大病初愈,嗜睡得很,否则他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不醒。
  他静静地泡在水里守着,看着他安睡的模样……
  估计是做恶梦什么的了,他猛然睁开眼睛,差点扑进水里,不仅吓了自己一跳,一阵扑啦水声,把在另一头打瞌睡乐少歌吓醒了,着实被惊吓住,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慌张四望。
  自作孽,吓到了自己吧!
  “想淹死我何必这么麻烦!”他擦了擦满脸的水,怒火冲冲,语气冷厉,如同温暖的屋子,破了一道口子,凛冽寒风吹了进来一般。
  “闲情!”他准备去搭把手,拉他一把。
  愤怒呵斥:“不要碰我!龌龊。”然后换了一个地方呆着,调息着怒气。
  “哪都碰过了……”那人抵头轻笑,调戏吧?
  傅闲情紧握了双拳,一头没进水中,半天没在出来。
  他开始以为他不出半秒就会出来,没想到他这么能憋气,便再等了一下。
  “闲情?”他喊到,没人回应……
  他知道傅闲情生气了,可是没必要把自己这么淹死啊,扎进水里,到处找人,水池太大,他出来唤了好几次气,然后又进去找……吓得他心惊肉跳,找遍水池每一个角落,人呢?
  是水深不见人,还是水中已无人?他恍然大悟,立马浮出水面,衣服全没了。
  “傅闲情!”他震怒,双拳打水,击起周围一片水花,满脸水珠,不管怎么叫就是没人理会他。一天的疲倦之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傅闲情,算你狠!
  乖乖的在水里待到天明……
  国君在水池里待了一整天,没人理会,水早已如冰透骨,或许这就是傅闲情的惩罚方式!
  傍晚宫女才被傅闲情放了进去,乐少歌一身被冻僵,唇色紫青,整个人裹着厚厚的毯子走了出来,两腿发软,一路抖个不停。
  “没想到君上喜欢泡冰泉!”傅闲情潇洒的坐着,宫女把茶递到傅闲情手上,他接过,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摆着架子,如同威风赫赫的官老爷。
  “拜你所赐!”心里暗骂,活过来了是吗!!!
  “不用谢!”他立马应承下来,吩咐了几个宫女拿出笔墨,自己写了一封诏书,咬破乐少歌的手指按了一下,痛得他嚎叫了一声,他都不知道傅闲情写了些什么。
  然后吩咐一个宫女送了出去,后来,整个皇宫上下听说司浴房得了一道圣旨:这个冬天谁敢让龙浣池里的温度超过零,国君就让整个司浴房的人进油锅!
  不经□□震惊,满朝上下愕然不止,最近国君的喜怒更无人捉摸得到了!
  “怎么,君上不满意?”傅闲情坐在一旁享受着茶点,抬眼看了看怔在池边的乐少歌。
  满池寒气逼人,又是冰块又是浮雪的,这是要干嘛,当然是国君洗澡啦,他有半个月没提出过洗澡之事了。
  如今见之,满头冷汗加黑线!
  “我看……”他吞了一下口水,目光呆怯的看着一池冰水:“我看,孤还是不要洗了!”转身欲走。
  “来人,请陛下进去!既然是九五至尊,就要君无戏言。推!”一个字脱口而出。
  没人敢下手,傅闲情示意了一下忆南,忆南终于逮到机会了,一把将乐少歌推了下去,拍拍手,高兴的回到傅闲情身边。还瞪了一眼门口的人,清商没好气的担忧着自己的主子。
  池边跪着一群太监宫女,个个吓得浑身哆嗦,不敢出声。
  而冰水里的那个人,下去的时候惨叫了一声,然后麻木了,捞起来的时候,都僵了……
  再这样下去,国君不也要废了,只清商知□□,心痛不已,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国君受苦,有良心的大臣费尽心思劝国君,而国君只能皮笑两下而已,心里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终于,乐少歌生病了,他可以不被逼着处理傅闲情的事,可以躺下来休息了,这是他梦寐以求的。
  “你们要苦死孤吗?”他一手打倒汤药,宫女们全部跪下,请国君息怒。
  唉,头又晕了……病病艾艾的躺了回去……什么晕了,明明是感知到了某人强大的气场了,乐少歌听环佩声,立马一副病痛哀哉的样子,躺了下去。
  此时,傅闲情替他处理好国事回来,在门外就听见他发怒的声音了。
  “傅公子!”宫女们行礼问好。
  他看了一下地上的碎碗,吩咐了一句:“去,再盛一碗汤药来!”
  不一会儿,热腾腾,苦沉沉的汤药送了进来。
  “君上是自己喝还是本公子……”傅闲情话还没说完,他便接了下去:“孤浑身乏力,还是麻烦闲情……咳咳……”他以为这个人会好心的喂他。
  “嗯好!”他平淡点头:“忆南,替本公子灌!”
  什么?乐少歌一听,立马撑起身体,一把夺过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那动作神速啊,看得几个宫女闷声欲笑。
  “良言苦口,少歌,何必闹脾气呢!你们好生照顾着,本公子还要忙!”出门时,还不忘嘱咐忆南道:“忆南,明日再让太医院那边加些药,记住,越苦越好!”
  听得乐少歌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见了这么个恶煞!
  几个宫女见国君又是气得拍床,又是满脸后悔莫及、痛苦惆怅的君容,也低头也难过样,不知心里还高兴还是高兴。
  大臣高蕊道:“傅公子,北疆太守上书,整个漠夕州地区现在冰封三尺,百姓已做好御寒的准备,可长居不出。”
  “今年青阎,四处冰雪成灾,诸州太守皆要四处寻访灾情,安定民心,凡事虑百姓之需为先。吴言,国疆边城各军将领十天汇报一次边境敌我情况,且不可懈怠操练!”
  “是!”这两个大臣是他带着乐少歌去亲自请来的。
  他独自一人,思忖自言自语道:“漠夕州虽暂时无大碍,但处于漠逻海之畔,每年冰雪融化,漠逻水涨,都会水患成灾……”
  这件事确实让他挺头疼的,乐少歌也一直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他曾经想过迁城,可是工程太大,劳民伤财,百姓多安居不愿搬离,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
  “此事只能慢慢来,孤已经拟好了一个方案,你看合不合适。”乐少歌把文案拿给傅闲情,继续解说道:“举城而迁他们肯定不愿意,贸易便是最好的纽带,孤打算在昆州设……”
  “我看完了,你不必解释。这个方法可行是可行,至少也要两三年时间吧?”
  “那依你之见?”
  “昆州到漠夕州相邻、人文风俗相近,经济带动迁移人口是一方面,你还可以在风土人情上做文章,最主要的是沟通两地的水陆交通。”
  “一语中的!好,孤马上安排工部大臣商讨此事。”他走出门,又转身对傅闲情道:“孤的小皇叔安王开春后就会回朝,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过来,你自己注意些,青阎冬天虽然结束了,不过还会冷上一段时间。”他大步朝屋外走去,知道自己的嘱咐是多余的,他在青阎呆了也快十一年了,怎会不清楚这里的气候呢?
  “奉劝你一句:为君不忍,后患必存!”自古君王与手握重兵的番王就存在矛盾,而青阎每年开春,天南地北,不管路途再远,各地王侯官员都会回来朝见天子,一来汇报各地情况,二来就是针对番王,他们回朝,说明眼中还有这个朝廷。
  “说你吗?”他微笑一语离开,整个人很释然了,如同感受到春天气息的小花,懒洋洋的探了探性子。
  傅闲情,你不会坐视不管的对吗?

  与君对饮

  青阎三十八年,傅闲情来青阎十年了,乐少歌登基三年,他们也相识了三年。今年开春时天气便回暖得很快,一切都在悄然的变化着。
  百川春江水,山河万里新,微雨轻,晓风吹,柳芽初,桃花醉……
  “二公子,没想到今年的春天会提前到来,天气暖和多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忆南清澈的眸子,如春水一般,一副乞求的模样。她如同被困了一冬的笼中鸟,早就想飞出去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乐少歌有一个多月没来打扰他们家公子,自然开心得不得了。
  窗外传来悦耳的啼鸣声,暖和的阳光让一切都无比的温馨起来,他放下书卷,拉长声音:“好……”她没想到公子这次这么干脆的答应了,简直高兴得快跳起来了。
  忆南替他换着衣服,“你昨年不是想放风筝吗?带上,走吧!”
  “真的吗!”兴奋得停下手中的活儿,拍手蹦出门外:“公子,我去拿风筝去了。”
  真是个没长大的姑娘;好笑的摇摇头,只能自己动手打理衣服。
  “啊……”忆南惊叫起来,眼中比看见金子还闪闪发光:“桃园!这么大一片,公子,好漂亮呀!”
  “公子好漂亮?”忆南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傅闲情笑笑,继续走着。
  “公子,你太坏啦,为什么早告诉我有这么个地方呀,即使你不带我来,我也可以自己出来啊……”她满腹抱怨,却流露出无比的欣喜之色。
  他敛了敛眼神,却也被这一片繁华深深的吸引住了:“傻丫头,此处岂是能轻易来的。”这片土地曾是青阎先皇赐给安王的,安王曾为其心爱的女子种下了百亩桃花,而那个女子消失后,安王再也没来过此处,也许是怕见花思人吧!后来,安王离开皇都,此处便封禁了。
  “哦……”她舒眉一挑,疑惑上来:“既然不能轻易来,我们这算是偷溜来的了?待会儿会不会……”小声低语,如同做贼心虚般,四处瞅了瞅。
  见忆南吓成成这样,他欲笑又止:“是你要出来走走的。”
  推卸责任,忆南把风筝扔在了傅闲情身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呼呼的:“哼,明明是公子心里惦记着,自己贪念这里的桃花,还怪我……”
  对呀,傅闲情惦记这片桃花园好几年了,一直不得入内,而今安王回来了……
  他拿着风筝蹲下:“生气了?”
  她一口回绝,明显是不高兴:“没有!”
  故意逗她道:“既然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就回去吧!”
  什么,来这里,站都没站稳,要走?忆南一把夺过风筝,跑开了,花林深处传来她清澈的声音:“要回去公子自己回去。”
  “别跑远了,早点回来!”他嘱咐道,然后随意找了一个山坡坐下,时而看看开心得不得了的忆南,时而看看风筝,周遭一片桃花如雨下,偶尔飞来几片落在他的白衣上面,平添粉墨之韵,花入衣如画,他浅浅笑笑,很随心也很入心。
  林间轻烟云雾似乎看见了他的一笑,也害羞起来,染上了红晕,明晰清新,枝上桃花泣露含珠,地面十里如霞锦作铺……
  傅闲情起身朝桃林走去,一路收拾了很多花瓣,用衣角兜着,准备拿回去酿酒。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没伤着阁下吧?”那人合扇抱拳连连道歉。
  一句对不起,这样的相遇不过是最平常的话语,谁可曾留意过呢?
  “没事!”他清冷笑笑,回了一句,可惜了,好不容易收集的花瓣,被撞落得一片不留,他罢了罢手。
  他打量了傅闲情一番,用扇子指了指地上一堆的桃花,很是自责道:“实在抱歉,毁了阁下的一片心血,若不嫌弃,正好我府上也酿得有桃花酒,他日送来几坛以做赔罪!”
  “不必,在下家中还存得一些,消遣解闷足矣!”
  “有缘相识,在下乐菡,不知阁下如何称呼?”目光诚然相敬。皇室之人都很少有能在后山四处走动的人,这位又是乐少歌的什么人呢?他心里揣度着,其实他心里也早已有了答案。
  他就是乐菡?模样倒与乐少歌几分相似,看起来有些狂放不羁,不过多了几分稳重,他们叔侄比起来,乐少歌就像孩子,做任何事都轻飘飘的,虽然做得很好,傅闲情总觉得乐少歌是浮在水上的,而眼前这个人,明显老练多了。
  没想到安王如此年轻,看样子也不过大乐少歌六七岁的样子,这一点倒是让傅闲情很是吃惊,因为他以为乐菡是大叔一般的人物,因为是乐少歌的皇叔嘛,总得有点老才符合刻板映像。
  ……
  他容缓而答:“在下傅闲情,久仰安王大名,冒昧之处还望安王恕在下不知之罪!”
  不知道这一见面,是太迟还是不应该。
  他略有惊讶模样:“你就是傅闲情?”顿然开朗大笑道:“自古闲情只一人,本王今日见之,果真闲情一人,似乎证实了古言啊,哈哈哈……”。
  “安王说笑了!”
  “乐莫乐兮新相识,你我不在朝堂,何必拘谨,闲情刚才说家里有存酒,本王这会儿渴了,不知可否讨几杯?”
  “安王哪里的话,能与君对饮,方不负韶华冉冉!”
  “哈哈哈……闲情,你遇见了乐菡,冉冉年华若想自老,可就难了!”
  相约同去。
  “桃花酒,醉难求,杯底流光解谁愁?浅斟注,香如故,年年芳意酒中诉。”乐菡把玩着自己的酒杯,看了看正在倒酒的傅闲情,脱口冒了几句碎语,人没醉,话听起来倒是醉了。
  “酒若解花意,想必也懂人心吧,此酒醉心不醉人,心若有愁,倒不妨借此一醉方休。”他说完这句话仰头一饮而尽。
  “好一个一醉方休,来,我们也来解解这千般愁!”乐菡举杯相邀。
  闲情扔了一个小广口瓶的玉壶过去,乐菡接住,举起回敬,彼此相视一笑!此时梅树已抽芽,□□赋予桃花。
  酣畅淋漓,语尽人亦醉,彼此一见如故成知己,都觉得相见恨晚。
  “今日误闯了桃林,还请安王见谅。”
  “再好的景致若无人欣赏,那还有何意义。以前以为再也不会涉足半步,而今想开了一些事,所以回来了。鸿沟又如何,时隔多年后,一切总将被岁月填埋、淡去、遗忘。”自从他再次踏入那里,便再也没有那份伤痛的存在了。
  “算是吧!”
  他浅浅的提及了一句:“闲情很像我的一个故友。”
  “那真是有缘了。”
  黄昏的余晖恋恋不舍的褪去,留下淡淡紫色,四暮低垂,双星悄落。
  乐菡一手按揉了一下太阳穴,笑笑说道:“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恐怕该找人了。闲情也早些休息,不必相送!”他推手阻止欲起身的傅闲情。
  “那安王一路小心!”他这次可能喝得有点儿多了。
  “扶你们家公子进去休息!”他招手忆南过来,看着忆南把傅闲情扶进去之后才转身离去。

  冰释前嫌

  青阎皇宫借山川地势而建宫殿,秀美灵雅,星星点点,湖光山色,建筑错落,宏伟壮观,上可观星摘月,下可俯瞰皇城全景,借山势为屏障,而傅闲情在后山,乐少歌要见他自然有最快到达的捷径,而其他人不走上个把时辰才怪。
  他总是深夜忙完,然后不由自主的走到这里,这一个多月,他都没时间过来,□□日新,他都快不认识这里了。
  清商把遗落在路边的折扇送到乐少歌手上:“君上,这好像是安……”清商顿觉一股寒风侵骨,一身拔凉,不敢再说下去。
  他缓缓打开折扇,一支青荷纸上,墨色花骨轮廓,几笔绿晕染花瓣,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笔墨,他愤怒收扇握在手里,眼中的深沉如不见底的潭渊,纵使滴水如潭,恐怕也难以察觉有过涟漪……
  月色蒙上一层轻雾,也隐退几分。
  他冷静的走进去,心里很不舒坦,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酒味,握了握拳头,踏进了屋里,屋里却寂静得可人,他睡着了?拍了拍没动静,顺势见缝插针,挨着躺了下去。
  傅闲情突然坐了起来,一脸惊愤:“乐少歌,你怎么来了?”
  “喝酒怎么不叫上孤?”似有埋怨。
  “大半夜来这里就是为了讨酒,雅致不错啊,你不睡我还要睡!”
  于是二人小小的吵了一架:
  “孤睡不着,全天下的人都必须醒着,尤其是你傅闲情,眼睛都别想眨一下。”
  “荒唐!”
  “那又如何?孤是明君或昏君不就在你傅闲情一念之间吗?”
  “乐少歌,不想做国君趁早滚下来,天下从来不缺君王。”
  “孤滚下来,你打算让谁坐这个位置?孤的小皇叔吗?”
  傅闲情头晕晕的,更没心情听他天马行空的胡乱猜测:“无理取闹!”
  “那你给孤安静点儿,别闹,也不许和他人闹……闲情一人,孤不放心!”那个人把傅闲情往里面挤了挤,获得了更多的位置,闭上眼睛,睡意犹浓。
  “你不走,我走!”
  “半个时辰孤就走。”乐少歌反手过去把傅闲情的手背摁住。
  当他侧身朝外面睡着的时候才放开,说话的声音很低喃孤呓,时断时续,如同孩子般的梦语:“孤累了,很累,闲情,让孤睡会儿……原来孤做了天底下最难的一件事……也做了最累的一个人……”他确实很疲惫,都好久没踏踏实实休息过了。
  “那个位置也是最悲凉孤立无情的,乐少歌,累了就放手!”自己这句话是劝他?还是讽刺他活该?傅闲情此时心中也矛盾无比。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透进来的月光,目光明亮而又坚定:“有你,孤累死也要做一个好国君!”
  “没有傅闲情,那你就不活了吗?”
  “对!”几乎上句话声音落地,这个字便出来了。几乎把傅闲情气得个半死,真想一拳揍醒他。
  “这万里江山,这辈子你只能站在旁边看着!”
  “看着你累死?”算了,早点儿累死也好,免得让人看着揪心。
  “如果你不愿意看着我累死,可以……”可以帮我出出谋,划划策
  “我愿意……”后面被乐少歌的动作吓得吞了回去,其实他想说,愿意看着他累死……
  乐少歌闻之,咻的翻身坐了起来,把傅闲情着实惊吓了一番,眼神游曳不定,不知道看哪儿,总之避开乐少歌就对了,别提当时傅闲情的脸色多尴尬了,因为彼此距离太近,所以确定不是害羞是尴尬。
  乐少歌挑眉,一脸邪笑,温暧挑昧问道:“愿意?……什么……”
  傅闲情听这话,目光里恨三分愤恨、七分嫌弃,转身换了个方向坐,“安王今天来过!”其实,自己没必要告诉他的。
  乐少歌低亚的问了一句:“他来干什么?”
  “喝酒!”
  “然后呢?”
  “走了!”
  他心里虽然搁着什么东西,让自己很不舒服,但他刚才的话还是让乐少歌美滋滋了几分。他想,至少他没有瞒着自己:“嗯好,孤知道了。”
  “以后少在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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