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沆瀣一气-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张哲之本来以为内室比起外室,应该是更加拥挤,谁知刚刚踏进半只脚,就惊得说不出话来。
内室极大,却一点也不显得空荡。几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坐在桌前,握笔的姿势极为端正,一看就知学问不浅。每个老头的对面都站着好几个人,有的年轻有的年迈,全部规规矩矩地排成了一条线。站在最前的那个,低声和对面的老头说着什么,老头时不时点点头,手中的笔也随着他的头,没有什么规律的在纸上走走停停。
王沆绕过那些老头,带着张哲之走到了最里面。两人长的桌子上,一个年轻人左右两边都摆满了书,倒也不是账本。他这本书翻上几页,那本书瞧上几眼,没个正形地在椅子上晃来晃去。不过耳朵倒是极好,一听见脚步声,就敏锐地抬起头:“你怎么来了?”
王沆没急着回答,他随意挑起桌前的几本书翻了翻:“账目如何?”
“喏,那些老头不是做着吗?”青年从椅子上站起来,抢过王沆手里的书,“别动我的书!”又宝贝似地对着书上下抚摸了半天,好容易摸够了。才抬起一双丹凤眼,视线一点点划过王沆,最后落到张哲之身上。
他用鼻子哼了一声,表情和肖齐如出一辙:“昨晚又做梦了?”
“腾个房间出来。”
“怎么,金屋藏娇?”
“张哲之。”王沆答非所问,一把拉住张哲之的胳膊,把他推到前方,“他跟我学账。”
周晔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张哲之,眉毛一挑:“听说逍遥公子出新书了。”
“买。”
“切,有钱了不起啊?”青年嘴一撇,“啪”地一声做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明日请早。”
“嗯。”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张哲之很是费解,他还没转过弯来,就见王沆一指那青年:“周晔,负责王家所有账目。”
周晔也冲张哲之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算是对王沆的介绍有个回应。转眼又埋头读书,根本不把两人放在眼里。
王沆也不和张哲之解释,他感觉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扭头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明天起,跟我学账。”
可怜张哲之还不知道自己悲惨生活从此开始,他脑袋没转透亮,不知道“账房”是世界上最可怕,也是最重要的工作。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后的十几天甚至一个月,都要浸在这个地方,被算盘和账本折磨得死去活来,半死不活,生不如死。
他现在还只是跟在王沆身后的一个小厮而已,陪着王沆在府里转转,偶尔说上几句话,没事还可以走走神,看看风景。欣喜地认为,在王家当职,真的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其实王沆的本意也不是想折磨张哲之,让他跟着自己学习账目,只是为了让他能够学到些有用的东西罢了,就算将来出了府,也不靠谁养活,看人脸色。
只是账目这事,本身就难。再加上周晔和肖齐通了气,都对张哲之没什么好感,变着法地使绊子,让他充分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晚,王沆毫不意外地在房里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他门还没关严,肖齐就已经劈头盖脸地骂着:“你是不是觉得死在梦里才开心?!”
周晔也来冷冰冰地插一句:“肖齐你乱说什么,他可是巴不得天天在梦里会情郎呢。”
“我不知道。”王沆吐出一口浊气,他本就偏白,再加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活像一张泡了水的宣纸。
周晔和肖齐对视一眼,也没了继续骂他的心情。周晔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桌子上:“老规矩,一天两粒。”继而把嘴一撇,一脸嫌弃样,“你那情哥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顿了顿,“我可先说,你怎么闹都可以,但千万别破坏现在的一切。” 
“周晔,”王沆极为熟练的倒出两粒药丸吞了下去,脸色好了一点,“我会看着他。”
周晔表情越来越臭:“哼,谁知道呢?”他倏地站起来,勾勾手示意肖齐和自己一起走,两人走到门口时,他深吸一口气:“别陷太深。”话音一落,就拉着明显还想说点什么的肖齐消失在门口。
周晔……谢谢。王沆看着他们,心里不感动是假。和自己相处近十年,三人早就亲如手足,关键时刻没有一句怨言,就能为彼此两肋插刀。
就像肖齐,嘴里总是骂骂咧咧,但这几年来拜托他调查那人之事,却是从未含糊过,最多和之前一样,摔个杯子砸个门,要不了两天气消了,便老老实实继续做着自己交代的事。
但周晔——王沆有些出神。自己是一早就知道,周晔很聪明。这份聪明不仅仅体现在小时候自己和肖齐只能讨到半个馒头,周晔能讨到一个半馒头。也体现在他总是能够对事物有着最好的把握,最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就好比刚才,他知道自己有些话不想说,也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所以才拖着肖齐走远,希望能给自己一个安静的空间。
也幸亏周晔有此本事,自己才能够放心把账目交给他。毕竟最近三年,自己身体越来越差,普通生意上的往来,都交由周晔和肖齐二人安排。
可明眼人一看便知,肖齐的性子,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可见王家这几年不仅仅没有倒台之势,反而还越做越大。定是周晔在苦心经营!难为他这个书痴,和油嘴滑舌的商人虚与委蛇,又经常泡在酒肉林中,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还得为自己担心,特意和肖齐找来这药……
想到这,王沆眉间浮起一抹愧色。他把装药的小瓷瓶放在桌子上,像是起誓一般。
“最后一次。”

第二天一早,王沆便带着张哲之学习账目,周晔依言给他们在内室准备了一间房间,灯光极好,想必平常就是周晔用来看书的地方。
终于,张哲之开始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轰轰烈烈的计算中了。苦的是,他从小都没怎么摸过算盘,右手极不协调,常常是打了一会就不知道打到哪了。偏偏王沆也不打算给他留什么情面,扔了三本砖头厚的账本给他,要求他三日之内核对完成。
张哲之连抱怨的时间都没有,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核对。但作为一个新手,一个大脑和手不协调的新手,一天之内,就算他辛勤地做到了夜半时分,也只完成了小半本。
他心里很急,又年轻气盛,一握拳就打算继续熬夜往下做。谁料途中精神微微松懈了一会,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还有些神志不清,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在哪。等他回过神来,心里后悔莫及地咆哮了会儿,继而只能认命地埋头于账本中。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他带着还剩下一本没做完的账本,心惊胆战地去王沆那报道。
王沆本来也没希望他能做完,三本账本,只是自己给的一个测试罢了。一般来说,他这种新手,完成一本半就算不错了。所以当他看到张哲之手里的三本账本,只剩下一本没做完时,还在心里默默赞了一句。
当然,张哲之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他只看见王沆那张死人脸毫无变化,伸出两个指头随意翻开账本,从上往下扫了一眼,不知是喜还是怒地合上。
“勉强合格。”王沆把目光从账本移到张哲之脸上,桃花眼落在他身后的凳子上,看他坐下来之后,才开始详细地和他讲解做账所需的技巧。
王沆声音压得很低,估计是怕吵到房外的周晔等人。可他天生音调有些尖,此刻压低了反而像一根羽毛在耳边挪动,让人耳膜发痒。而且他的腔调极软,活生生把条条框框地技巧念得和情话一般,于是从耳朵到心,整个人酥酥麻麻的,有些心猿意马。
看出张哲之有些走神,王沆用食指敲敲桌面:“听着。”凌厉的目光也随之而来。
毕竟也是读书人,脸皮薄,被这么说上一句就赶忙坐正端直,再也不敢往别处想,只一门心思的听着,思考着,倒也不负王沆一开始的意愿。
只不过王沆身体不好,讲得久了,总是会咳嗽。前几日都还好,咳了两声,喝口茶水就能对付过去。却逐渐严重起来,常常咳了好一会也不见停。张哲之趁他不咳的时,在旁劝他休息几日,再重新讲授,他亦不肯,执意讲下去。
幸亏有一日他咳得太重,被路过的周晔听到。冲进来骂了他一通,还逼着他去休息了两日日,又叫来大夫诊治了一番,这才把骇人的咳嗽控制住。
王沆不在的两日,自然是由周晔代为授课。这人不似王沆轻声细语,张口先把人骂得体无完肤再说。每日都少不了一个时辰的骂声,等他骂够了,骂尽兴了,就随意丢一本账本让他观摩,脚一翘就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幸好王沆之前已经教会了张哲之许多东西,此时看着账本,也没有之前的满头雾水。从懂的地方入手,慢慢的往下摸索。看得不懂了,也能拉下脸去问问周晔,虽然总是白眼和骂声做先锋,最后总归还是能得到正解。
两日后,张哲之比平常早起了半个时辰,把房间重新打扫了一遍。坐在椅子上,望眼欲穿地盯着门口,等着王沆到来。他这次是真的明白过来,王家上上下下,王沆真的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好人。
这倒让王沆有些不知所以,怎么在床上躺了两日,张哲之就转了性子?
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月,两人几乎日日都在那小房间里泡着。张哲之顺利地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手,转身成了一个崭新的账房先生。
王沆没半点骄傲的情绪,他看着张哲之熟练地指出账本中的错误时,淡定地在纸上画上一个句号。当天下午就叫人把房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自然也没忘了和周晔道谢。
周晔扬起手中的书,把书皮对着二人:“逍遥公子的书果然好看。”
“给他安排职务。”
张哲之太阳穴一跳,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又要开始了吗?
只见周晔把书往桌子上一砸:“你早就有了安排还问我做什么。”
“赵伯几日前跟我请辞。”
一只手摸上书脊,青筋尽显:“浮生公子的书前几日都被抢光了,可惜了那唯一的一套典藏版。”
“周晔。”张哲之头一次见王沆弯下身,对着周晔行了个大礼,顿了好久,“多谢。”
说完,立刻直起腰背,转身就走。张哲之忙不迭的跟上去,但他明显看到,周晔脸上痛心又无奈的表情。那本捏在手里的书,都快要被揉烂。
三番两次的闹翻,仅仅为了自己这么一个才认识了几天的仆人?实在是……令人费解。
但无论张哲之再怎么费解,他第二天就坐上了赵伯的位置。虽然每天为账目忙的昼夜不分,倒是过的挺充实。
不过这种充实的生活他也只体验了四五天,还没等他把凳子坐热,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6章 第六章
所有在账房就职的人都被召到大堂,周晔面色不善地坐在椅子上,用一种从未见到过的眼神左右来回。
大家不知所以的被叫来,心里本来就七上八下,再加周晔现在这个表情。都有了‘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的预感,赶紧自觉地闭上嘴巴。
这时,从旁边走上来一个小厮,把手中厚厚的一沓账本递到周晔手中。
“我今早收到的账本里,半数都有问题。”他冲众人摇摇手里的账本,“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你们之中,除了一个黄毛小子是才接触账务不久,其他的人,都跟了我几年,这种错误,难道也允许犯吗?”‘吗’字还没说完,账本就从他手中飞出,直接砸到了前排几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身上。
老头们年纪大了,禁不起他这么吓,马上双腿一弯跪在地上:“周管事,这不关我们的事啊!”
“哦,不关你们的事?”他冷哼一声,“那就是我周晔有眼无珠,错怪你们了,看来要我向你们下跪磕头吗?”
话到了这个份上,顿时一阵“扑通”声,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哟,怎么自己先跪下了?”周晔依次走过跪着的人面前,弯腰捡起了账本。“这里面,出错最多的就是外地生意,我记得,这都是由你负责吧。”
周晔停在一个人面前,‘啪’地合上账本。
“黄伯。”
“不……不是我。”黄伯听到自己名字被点到的时候就开始颤抖,他枯树一般的手差点支撑不住自己的上半身。
“周晔啊,你当初可还是要叫我一声黄伯伯的啊……”黄伯可能被吓得不轻,竟然直呼周晔的名字,不断地拿出旧事想要博得同情。
“那么黄伯伯。”周晔打断他,“跟了这么多年,你也应该累了吧,不如早点回家,颐养天年吧!”
“你——”黄伯鸡爪般的手突然快而急的抽搐了一阵,整个人便直挺挺地躺在了周晔的脚边。
周晔眉头都没皱,朗声道:“我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把账目核对好了,再交给我!”话一说完,他的目光回到前排的几个老头身上。略一思忖,他蹲下身凑到几人跟前:“明天,除了正确的账本之外,我还要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几个老头忙不迭地点头,生怕变成第二个黄伯。
“至于黄伯——”周晔想了想,“待他醒来之后,把我的话转达给他。若是完成不了,你们都可以回家颐养天年了。”
“是是是!”几个老头如捣蒜般点头,马上拖着昏倒的黄伯往账房奔去,丝毫不见老态。
张哲之也被周晔吓得不轻。之前和周晔的每次会面,周晔多多少少都会顾忌王沆,不给自己难堪,然而这次的质问,他丝毫不收敛地展示了自己的脾气,让人打心底里畏惧。
而且周晔还像掌握了每个人的命门似的,迫使人拼了命的按他的话去执行。
于是张哲之也和他人一样,老老实实的坐在账房里,整晚都在核对自己所负责的账目。
期间,也有不少人被那几个老头叫进一个房间去问话,总而言之,所有人都为明天而忙碌着。虽然更多的时候,有很多人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另一边,周晔也没有闲着。那几本错误的账本他早就做了备份,本来打算自己研究,看问题到底出在哪。
但没想到今早的事情闹大了些,惹得王沆也跑过来,和他一起研究账本。
两人在几个时辰内看完了所有账本,精神绷得有些紧,甫一抬头打算说些什么,只觉得头晕目眩。
周晔揉揉脑袋:“你身体不好,还和我一起看这种东西,我……”
“无碍。”王沆打断周晔,马上回归到正题,“看出些什么?”
“啊。”周晔指着手中的账本,“这些账错的太明显,不像是府里的老人会犯的错误。”
“嗯,账目出错情有可原。”王沆也翻开一本,“府里的开销不对。”
“我倒还忘了查看一下未错的账!”
“内务支出是平日的四倍不止。”
……
人在紧张或精神高度集中时,不容易察觉到时间的流逝。就好比现在,张哲之合上账本的那一瞬间,就听见不知哪来的鸡,正一声赛一声的鸣叫:
“咯——咯——咯——”
没几个人在这一夜合过眼,一眼望去,尽是些眼冒红光的家伙,看起来都是早张哲之几步完成了核对。
张哲之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他接触账目不久,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才,这次账本的错误,自己虽然有错,但也不能全部怪在自己身上,下一次做好些便是了。
在这种时候,好心态——作为他少有的优点,便让他和其他人显出了极大的不同。
于是,当所有人都又惊又怕的等待着周晔时,至少他还能抽空给自己泡杯茶。
同样的,周晔和王沆这一夜也没有离开过书桌,两人不仅仅把错账都进行了修正,还把其中不合理的地方也挑了出来。
正是由于两人这样细致的挑选,才发现了这其中最令人震惊之处!
“这——”饶是周晔如此镇定,也有些慌了神,“有错的账本,反而都没有什么不合理之处,所有不合理之处都集中在了……”
“对,在数目正确的账本中。”熬了一夜,王沆本来身体就不是特别好,此时声音更加无力,“有人希望你只看到账目表面的错误,忽略掉收支的不寻常。”
周晔推了一杯浓茶给王沆,接着他的话茬:“问题出在府中内务,和京城的生意。”
“嗯”
周晔站起身:“昨日遣那些老家伙去寻个究竟,眼下应该也有了结果,我去问问,看能不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也好。”王沆把账本摞起来,也站起身,“内务,我已有底。生意上,全凭你定夺。至于那些老人……”顿了顿,“善待为上。”
“哼,妇人之仁。”
但最后周晔还是听了王沆的话,他用正常的语气请几个老头子在房内一叙,不仅带上了已完工的账本,还勒令其他人都在房外候着,随时等着被询问。
张哲之和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一起,看他们面色铁青地讨论周晔的为人。几个年纪大的偶尔投过来鄙夷的目光,用不大不小地声音说道:“周管事的为人,也是你们这几个毛头小子能够议论的?!”
那几个小伙子顿时就闭了嘴,也不怪他们胆小怯懦,毕竟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比较好。
房外便顿时安静了下来,偶尔还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从房内传来。
说话声不大,只能听到一些模糊的片段。不过没过多久,一声尖叫从里面传出,伴随着‘啪’地一声闷响,门猛烈地摇晃着,好像是有人撞在了门上。
听到这等动静,众人面面相觑,好几个站得考前的人都纷纷往外退,局面一时变的有些混乱。
门就在这个时候从里被打开,周晔施施然地走出来,脸上甚至还挂了点淡淡的笑意,他环视一圈,开口:“昨晚辛苦大家了,事情我已有了分寸,定不会为难诸位。都散了吧,放你们半日的假,好好休息。”
所有人只觉如获大赦,有些好事者也不顾上看几眼房内的情形,都按着周晔所说,片刻便散的干干净净。
周晔转身朝房内看了几眼,老家伙们差不多都昏了过去,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横在门边,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打斗。他心里暗暗道了声歉,一抬手就关上了门。脚下使了功夫,烟儿似的飘来飘去。不仅吩咐了护卫,派人守着账房,还交待了几个小厮来照看。
等一切都交代好之后,他犹豫了许久,才敲开王沆的房门。
王沆也不含糊,知道他定是有了什么新发现,赶忙迎他坐下来。但他却半天没开口,且神情奇怪,王沆心里也有些质疑,便打破了沉默:“如何?”
“查出个细作,让我给废了。”周晔失神地捏捏鼻梁,“老头子们多多少少都交待了些猫腻。”
“谁做的手脚?”
“不清楚。”周晔摇摇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京城那边的生意出了问题。和府里的内务一样,收支不合理。”
“那……”
周晔打断王沆的话:“我去看看。”
“不行。”王沆极快地吐出这两个字。
周晔试着说服王沆:“你身体不好,不能舟车劳顿,肖齐没脑子,去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除了我,还有谁能去?反正京城也不远,我快马加鞭,一个月之内定能回来。”
“不行。”
“可是我不去,京城的生意怎么办?”
王沆无法回答周晔这个问题,京城的生意,本来一直都是由周晔负责,只不过……
“让我去吧。”周晔拍拍王沆的肩膀,“三年前跌倒一次,怎么可能三年后还在同一个位置跌倒,我周晔也没有蠢得那么过分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难道真的等到京城的生意全都断了,你才甘心?”
这句话似乎也戳中了王沆,他做出让步:“去也可以,带上肖齐。”
“要是我和肖齐一起走了,府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们怎么办?!”周晔声音提高了些,显得很焦急。
 “肖齐不去,你也不能去。”王沆只直直盯着他,眼里都是坚定,“生意是小,我不能让你再遭受三年前的痛苦。”
这次换到了周晔的沉默,他想了一阵,决定换个话题:“京城的生意我有了眉目,但府里内务是谁做的手脚,你可清楚?”
王沆也顺着他的话头:“嗯。”
气氛再一次的尴尬了下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周晔不似王沆,他仔细思索了一会,若是自己帮王沆收拾了家中细作在走,之后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况且家里还养了许多护卫,都有些本事。这么一想,他索性同意了王沆的想法。
这一个妥协,双方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两人又就这件事谈了会,见天色越来越深。周晔体贴地提出明日再议,王沆也不挽留,两人便就此分开。
又是一个漫漫长夜。
翌日,王沆和周晔往南院走了一遭,按着账本不合理之处,向吴管事询问了一番。抓出了几个伙计,都长得极为端正,此刻被提出来,惶恐惊讶多少都摆了点在脸上。
周晔虽然是账房总管,但他并没有对府中的开销做过什么了解。相反,王沆由于身体原因,几年之内都没有出过远门,没事了就整治一下内务,对府里的开销简直是一清二楚。
再加上,王沆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个一个的审问下来,都是挑着人最脆弱的地方往上戳,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找出了那个细作。
是一个在府里呆了好几年的青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模样,手段倒也不差,几年功夫就爬到了班头的地步。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王沆面前,前额紧紧的贴着地面,一边哭一边求饶:“三爷,三爷,求您绕我一命!我也是受人指使的!那人用我全家老小的姓名相要挟,小人不得不答应他啊!三爷!求求你饶了小人一命吧!!!”
王沆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有些嫌恶,只全部挑着重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