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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定乾坤-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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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及修缮的皇宫已经乱作一团,抢夺财物,四处逃奔的宫侍随处可见。
  秦煜一身轻甲止住身后的军将,看着跪在太庙前的男人,他觉得似乎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拿下晔陵比他想象中要容易得多,但不管这中间有什么曲折,他只清楚自己已经完成了使命,“陛下,看在你我君臣一场,陛下自行了断吧。”
  男人神色平静地道:“你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人吧。”
  秦煜也不隐瞒,点头道:“没错。”
  “成王败寇,不必再说了。”
  秦煜没有答话,交代将士守在宫外,“陛下是聪明人,相信陛下知道如何让自己更体面。”
  男人看着身前渐渐关上的大门和面前的白绫匕首跟毒酒,缓缓走到跟前,端起金盏,仰头灌了下去。
  片刻,听到来人回报,秦煜万年不动声色的脸也不由得煞白一片,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沉声道:“给我好好地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周子扬分不清敌友一路混战,赶到晔陵,才发现新都已定,瞧着府门前拥着夫郎,含笑候着他的人,顿时火冒三丈,“你他爷爷的,秦煜,你耍着老子玩是不是!”
  周子恒上去安抚了对方一番,“哥,阿煜把你支出晔陵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周子扬狠狠地把头盔扔在地上,“真是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坏蛋,嫁了人之后,眼里还有没有你哥了?”
  周子恒委屈地努努嘴,“哥,干嘛这么说我?”
  秦煜拍拍夫郎的手,微微笑道,“大哥,你是愿意这么白跑一趟,还是愿意发兵北上真动刀枪?”
  周子扬噎了一下,瞪了二人一眼,泄气道:“大爷的,跟你们这群玩心眼儿的一起真心累,老子不干了,这就找三郎杀西羌人去!”
  周子恒看着上马气哼哼跑走的人,上前挽住身边人的手,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很重情,表面上很难亲近,却从不会忘记别人对他的好,不然就凭他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哪能这么轻易俘获对方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双生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梳妆镜前长发遮了半张脸的年轻哥儿,放下手中的朱笔,看着镜子里两张别无二致却又天差地别的脸,“我说,我已经是王上的人了,哥哥。”
  他话音未落,肩上一紧,半边身子已经被人拉扯过去,只听“啪”得一声,面上顿时一片火辣辣的疼,他捂着脸上通红的指印,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脸色惨白的哥儿,“兰若语,你打我?”他冷冷一笑,一把撩起遮脸的长发,露出颊上狰狞的刀疤,“这张脸你毁得还不够吗?你还想怎样!”
  “若言,我以为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没等他说完,面前人已经毫不留情地回了他一巴掌。
  “是啊,我以前是不明白,为什么亲生的哥哥会对我动刀子,可是现在我懂了,天下第一的美貌,有一张已经够了不是吗?我的存在只会分走你的宠爱,所以你才要这样不顾一切地毁了我!”
  兰若言看着面前不怒反笑的人,眉头不觉皱得更深,没等他开口,对方口中的笑声却愈加荒唐放肆,“宠爱?亏你说得出来!”来不及反应,突然扑过来的人,已经一把将他按在身后的梳妆台上,“下贱的东西!这么些年,我什么都受了,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分走的是你的宠爱!你有没有想过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就这么贱?什么样的男人不好!那是你同父的哥哥!”
  “我贱?兰若语,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我也只是爬了王兄的床,你跟父王又做过什么!”他神色狰狞,大力推开面前人,涨得通红的脸,露出前所未有的怨毒鄙夷之色,“是,我是贱,我这么个丑无盐,如果不主动爬上男人的床,还有谁会爱我?我这么贱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你有资格来指责我?”
  心底最不堪最耻辱的疮疤被最在乎的人血淋淋地揭开,脸色煞白的人扶住身后的毡墙半晌才堪堪稳住脱力的身体,神色怆然地喃喃自语道,“我以为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了……长大以后就会明白哥哥了……”他似是想起什么,抬手抹掉面上的泪水,忙又扑上去抓住面前人,“若言,我们走吧,离开西羌,不是所有男人都爱美貌的,你相信哥哥,我们离开这里,我带你去找,去找真正疼你爱你的人,你相信我!”
  兰若言使劲甩开那只死死攥着自己胳膊的手,“兰若语,你回来干什么!我好不容易盼着你从我眼前消失,你现在又要回来毁掉我的生活!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得到王上的欢心,你要我离开?”
  “那样的男人,他照顾不了你一辈子的!”
  “从你毁掉我容貌的那天起,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
  正在北地跟西羌人作战的李傲天,得到南面的消息时,并没有太感到意外,根据自己对秦煜的了解,他能干出这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也没什么稀奇,更何况,他从不觉得外冷内热的秦煜会真跟他们一帮兄弟为敌。南边事了,他也可以放心一些,专门来对付西羌人了。几场大战下来,互有胜败,李傲天也成功在北方立威,拿下了二十万边军的统制权。
  宽敞的大帐中,一干将领列座两侧,主位上的玄衣将军瞥眼下首的一堆他叫不出名字的李氏宗亲,冲为首之人,微微笑道:“这狼牙岭易守难攻,不知李将军可有对策?”
  李亦宽冷哼一声道,“大将军战无不胜,想必心中已有定夺,何必来问本将。”
  察觉到周遭凝滞紧张的气氛,帐中一时静默,李傲天不以为意地点头笑道:“将军这般恭维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我年纪轻,往后还有的是地方需要你提点。”
  众人见他说得好听,面上哪有半分谦虚的地方,再看李家人铁青的脸色,余之众人更是噤若寒蝉。
  李傲天也没指望这些人说什么好话,扫眼帐中诸将,漫不经心地吩咐道:“既如此,李家军抽调五千诱敌先入葫芦谷,杨将军,赵将军为两翼支援,林将军伺机包抄,张将军选址设伏,掩护诸将。”
  闻言,李亦宽面上更寒,“大将军,即便我侄儿曾经得罪过你,你也无须处处针对靖边王府。”
  李傲天嘴角抽了抽,他是对李家人态度不好,可是自问公私分明,听人这般说,他也懒得理会,“送上门的功劳不要就算了,子扬,你去。”
  周子扬闻声,微微一愣,忙上前道,“是,末将听令!”
  见状,侍立一旁的小将怒道:“李傲天,你别欺人太甚!”
  谁料座上人只是闲闲地瞥了他一眼,随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金牌,很是无奈地道:“哎呀,没办法,官大又不是我的错。”
  林昭张文昀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看见了彼此眼中的笑意,这三哥气人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
  送走拂袖而去的李家人,李傲天也不觉收起了面上的轻慢,留下参战之人,慎重地开始进行战事安排。
  花荫下摆棋的老者,听着小辈们的抱怨,皱了皱眉头后,却不怒反笑,都说爷爷疼孙子,如今李老爷子对那个嚣张跋扈的臭小子也是越看越喜欢。
  李希烈见爷爷半晌不说话,心中更加郁闷,看眼自从回了京城便心事重重的父亲,对方不说话,他也只能知趣地带着兄弟们退出了园子。
  李亦廉走到父亲跟前,神色肃然道:“父亲觉得呢?”
  李韬摇摇头:“那小子虽态度不好,可是从几场战事来看,并未过分苛待李家军,李家军常年驻守此地,熟悉地形环境,多出些力本属应当,这暴脾气的臭小子,跟我年轻时倒是一模一样,去把人叫回来吃顿饭,一家人总该见见。”
  李亦廉面上有一瞬间的为难,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京中离西北毕竟千里之遥,那日一场比试,虽说他败了,可是李傲天也并没以此作为谈资到处宣扬,父命难违,可是父亲对李傲天不死心,却又将他的儿子置于何地。
  接到请帖时,李傲天着实有些意外,他兴致盎然地搂住林昭的脖子,“你说,老头子他是忍不住了还是怎么滴?这是什么意思?”
  林昭也有些不解地抓抓头发,“这个······是挺奇怪的,我也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李傲天白他一眼,郁闷地将人推开,攥着手中的请帖怅然道:“要是秦煜在就好了,他肯定主意多。”
  张文昀给他递上一杯水,“三哥,别做梦了,人家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还会到这来受这份儿罪?别说,这姓秦的还真有本事,谁当皇帝都离不了他,真是奇了怪了!”
  李傲天笑道:“阿昀,你要能想明白,我也奇了怪了。”
  “嘿,三哥,你也瞧不起我!”张文昀不甘心地道。
  李傲天摇摇头,“各人有各人路,别羡慕别人了,你带兵打仗不一样威风八面,难道不比他在朝中跟人勾心斗角,如履薄冰强?”
  “说的也是!”
  看见张文昀又变得开朗的神情,李傲天觉得自己心中也松快不少,方才那句话与其说是在宽慰别人,不如说是在警醒他自己,玉定辉做了那么多年太子,手下有多少势力难以想象,他原以为若是两者相争,没有十年难分胜负,加之西羌从中插足,这中原乱局还不知会如何收场,而如今皇上却能以雷霆之势平定江南,手段也让人不得不畏惧,不知不觉中,那人似乎早就不是他印象中温柔大方可以口没遮拦一起打打闹闹的表哥了,所以他从心里说不愿意呆在京城,也不愿意在朝为官,谁知道自己随意惯了,哪一天就会说错话做错事,而帝王的宽容是恩赐,却经不起半点透支,他知道玉定辰一定会重用他大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那么了解,大哥的手段和才华他不会浪费,可是了解也能产生忌惮,所以秦煜的时机把握得相当好,在这种时候能够毫无阻碍地走入权利的核心,这样的人,他欣赏,却也畏惧,他不知道表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撒下的这张大网,也不知道秦煜从什么时候就已经在未雨绸缪,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啊,自己重活一世,累得半死也只是保住了家人,如果是大哥或者表哥能够未卜先知,以他们的聪明才智,恐怕这一切都不会有机会发生。
  郁闷归郁闷,李傲天也不是自寻烦恼的人,他早就学乖了,御国的轨迹早已大变,他能用的那点优势也早就用光了,以后好好听父亲和大哥的话,总是没错的。至于眼前,还是想想如何应付李家人才好,毕竟气也出过了,他可是绝对不愿意让这些人再跑去给爹添堵。
  靖边王府相邀,李傲天纵是心烦却也不惧,摆足了官架子前去赴宴,谁料下人却径直将他引进了李家祠堂,李傲天看着祠堂中供奉的那杆跟自己所用一模一样的枪,转而看向身旁的老者,“老王爷这是何意?”
  “这杆蟠龙湛金枪乃是我李家先祖所有,可惜后辈不中用,已无人能用得了。”李韬盯着身旁年少俊美的孙子,若有所思道。
  李傲天飞了个白眼过去,“那又如何?”
  “可是你能使得。”
  听着老头子不着边际的话,李傲天有些烦躁地道,“我能使得那又怎样?莫不是老王爷还准备送给我?可惜,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兵器,不比您家的差,恐怕要辜负老王爷的一番好意了。”
  李韬见这小子自顾自说了一堆,也被对方噎了一下,好笑道:“你小子还真是······”
  李傲天没好气地道,“还真是什么?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你不说我怎知道?”
  “你既都知道了,还用我说什么?”老爷抚髯笑道。
  李傲天闻言气乐了,“老王爷,您不会是太无聊了,请本将军来跟您耍嘴皮子吧?您要是在家没人陪,本将军乐得送几个美人来给您解闷,本将军军务在身,百忙之中抽空来靖边王府,已经够给面子了,您老耍着我玩是怎的?”
  听着对方毫不客气的话,李韬胸中一恼,老脸一红,一时又奈何不得他,气哼哼地道:“口没遮拦,莫不是你爹没教你敬老吗?”
  听人提起老爹,李傲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吼道:“我爹教没教我,用得着你管吗?您老人家一把年纪不养花弄草还有精力管别家的闲事,真是佩服!”
  张文昀一脸担心地拉拉李傲天的衣袖,这老爷子就是皇上也要敬上三分,三哥触怒他,真的没问题吗?
  李韬盯着青年的眉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爹小时候可比你听话多了。”
  李傲天眉毛一横,怒气冲冲地一眼瞪过去,“少提我爹!我爹就是脾气好才会被一些卑鄙无耻的王八蛋欺负,再说了,我爹跟你什么关系,少信口开河!文昀,我们走!”
  直到面前人已经没了影子,张文昀这才反应过来急急追了出去。
  李傲天知道这是他爹长大的地方,可是见到那些人,他却是半点待下去的耐心也没有,想起他爹受的那些委屈,心里的火哪里还能压得住。
  李亦廉看见似是陷入沉思的老人,忙连声安慰道:“父亲,莫跟这疯子一般见识。”
  李韬长叹一声,“臭小子,可真是个炮仗······”
  林昭和周子扬看着似乎憋了一肚子火尽数往敌人身上撒的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知道经过的张文昀。
  张文昀收到二人疑惑的视线,忙一脸郁闷地摆摆手,“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句话不和就吵了······”
  林昭周子扬也很是无奈地对视一眼,果然边上还是有个聪明人比较靠谱。
  战事一起,李傲天也没有精力再去纠结李家人,他临走前答应过老爹,不再惹麻烦,也只有尽快推进战线,省得再做纠缠。                        
  作者有话要说:  


☆、上辈子不只见过

  今岁的春天似乎来得格外早,立在窗前的人看着庭院中吐蕊的迎春,渐渐舒展了眉目。早春天暖,想必该是一年风调雨顺。
  凤展翎上前给他披上外袍,从背后抱住男人的腰,小心翼翼将脸埋在对方背上,“我知道不该瞒你,可是他太可怜了,辗转大半个御国才找去魊影宫,浑身都是伤,瘦得一点人样都没有了,我知道这么做太感情用事,可是心爱的男人和孩子只能留住一个,这种痛苦我比谁都明白……”
  男人转过身来,将人揽入怀中,“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你……不怪我吗?”他仰起脸来,不安地探问道。
  男人低头吻住对方的红唇,极近缠绵的一吻过后,将侧脸亲昵地贴上对方的额头,“做都做了,我怪你做什么,这点纵容,你夫君还是给得起的。”
  “可他是……”他轻咬了咬下唇,仍旧有些不放心地道。
  “他已经不是了。”
  三星映北斗,明月照苍山,遍地狼烟中,战马不过跑个来回,一晃竟已是五年。
  宽敞的大帐中,襟袍大敞懒洋洋坐在帅位上的男人,丢开手中的羊皮酒囊,睨了眼被捆得结结实实丢在自己脚下的西羌汉子,“我要的是西羌王,你们给我提溜这么个丑八怪来做什么?”
  “三哥,这是下面的人从路上截获的西羌使臣,据说是来献和书的!”林昭踹了那人一脚,将手中的书信递了过去。
  李傲天无趣地摆摆手,“把信还他,人放了。”
  “三哥!你开什么玩笑?”张文昀郁闷道。
  “是啊,将军,花了多少功夫,西羌王庭近在眼前,若是这个时候议和,我们这些年拼死拼活岂不是白费了吗?”庄辽也一脸不解地道。
  李傲天正正衣襟,神色笃定地道:“把人放了,陛下不会同意议和的,叫他们彻底死了心,也好过三天两头这么折腾。”表哥这几年励精图治,是有大作为的皇帝,上辈子到死都没答应议和,更别说现在了。
  见他如此说,林昭只好吩咐兵士原模原样地将人给带了出去。
  裹着一身破旧皮袍的老仆,轻手轻脚地打开紧锁的牢门,瞧着昏睡在土墙边形容枯败的哥儿,他急忙上前握住对方瘦削的肩,低声唤道,“殿下,醒醒,殿下……”
  地上的人被大力摇醒,他睁开那双困顿迷茫的眼睛,望向面前的老仆,半晌眸中才浮起一分光亮,“你怎么来了?”
  老仆掏出怀中装着银钱的囊袋,塞到他手中,“殿下,外面老奴都打点好了,离开这里吧,快逃吧,逃得远远的!”
  “我不要钱,你给我一把刀。”
  老仆瞧着他眼中决绝惨烈的神色,大哭道:“殿下,别再做傻事了,害死小殿下的不是王上啊……”
  他双眼赤红地看着面前人,“不是他又是谁!他答应过不动我弟弟!有了孩子却又不让他留下,两条命!你知道吗!我们兄弟真就是天生命贱吗!我豁出一切只想他好,可是那傻孩子竟然死在我前头!给我……你快给我,刀,匕首,什么都好!只要能杀了他什么都好!”
  老仆死死按住他的肩,神色悲戚地道,“殿下,你醒醒吧,小殿下已经死了,你要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吗?你忘了老主人临走前交代的话了吗!”他心疼地抹去面前人脸上的泪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啊……”
  “哈,我这样的人,还配有什么希望吗?”
  老仆叹息一声,拿起手边的水囊和糕饼,“殿下,先吃点东西,吃饱才有力气干别的,听老奴的话好吗?”
  他犹豫一瞬,咬咬牙,接过对方手中的食物,几口就咽了下去,没待他反应,眼前景物却越加模糊。
  老仆将晕在怀里的人扛上肩头,大步奔出囚牢,径直送上一匹温顺的老马,盖上破毡皮将人绑好,择了人迹最少的路径,对着马臀狠狠抽了一鞭子,看着撒丫子跑开的马匹,抹把头上的汗水,双掌合十,无限虔诚地低喃道,“愿四方神灵保佑你,我可怜的孩子……”
  夏季雨足草美,正是进兵的大好时机,朝中没有议和的打算,边军更是士气高涨,一干将领亦不敢怠慢,安排完西进的分兵线路,送走一众军将,只留了几个亲信在帐中分理文书军报,李傲天揉揉眉心,不多时却见周子扬满面春风地走进大帐。
  他瞧着帐中几人,很是兴起地道:“走吧,弟兄们,底下的又送来一批军妓,我瞅着有不少好货色!”
  闻言,另外几人亦是一脸意动,李傲天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一群没出息的,要去还不赶紧去?”
  林昭大笑着揶揄地道:“哥,你用不用这么守身如玉啊,我们几个娶了夫的还没顾忌这么多呢!”
  “你们懂个屁!不知道这是我李家的好传统吗!”李傲天劈手砸了块青石镇纸过去。
  林昭忙抬手接住,连声告饶道:“是,是,要不全御国怎么都在说,嫁人得嫁李家儿郎呢!”
  几人笑闹一阵,另外几个便精虫上脑迫不及待,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
  李傲天摊开桌上的纸,提起笔来,直到墨干也没想好到底要写什么,五年来,北方战火不熄,他回家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他不愿仓促成婚委屈了然然,更舍不得将人娶回家里却又叫他独守空房,所以婚事也就跟着一拖再拖,似乎已经习惯了从别人那里得到他的消息,所以每到要给然然写信的时候,反倒不知该写些什么好,僵着手思索了很久,他终是挫败地将手中的笔扔进了桌案上的笔洗中,笔尖的墨立时晕黑了一缸的水。
  欲哭无泪地摸着护腕上栩栩如生的绣样儿,然然已经二十好几了!哥儿十五就可以出门,他竟然让人一等就是这么多年,真是渣透了,郁闷地摊开地图,看着羊皮图面上几乎要被笔戳透的那一点,快了,西羌王庭近在眼前,拿下这里他就能回家了。
  “三哥!你猜我看见了谁!”
  正心烦意乱间,张文昀却大步跑了进来,一脸兴奋地道。
  李傲天眼也未抬,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看见谁了,跟捡了金子似的?”
  “可不是捡了金子吗?”
  他话音未落,林昭和周子扬已经押着一人进了大帐,待至近前,林昭一把拉开那人脸前的长发,李傲天神色一怔,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万分诧异道,“怎么是他?”
  周子扬浓眉紧锁:“没想到太子侧君竟然有本事逃回西羌,如今估计看西羌保不住了,又要出逃,可惜竟被我们的人阴差阳错给抓了,不知怎么混在军妓营里了。”
  大帐里一时陷入沉默,林昭有些不自在地低声道:“三哥,他怎么办啊?”
  见几个男人都不说话,被林昭抓在手里的人面上反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怎么?竟然没有一个男人敢要我吗?”
  他话音未落,周子扬已经抬手甩了他一巴掌,张文昀吃惊地长大了嘴巴,“子扬,平日里你不是最怜香惜玉吗!”
  周子扬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哪里是香是玉,分明就是毒蛇!我听秦煜说,边军布防图八成就是从他手里送到西羌人那里的,竟然还以寺庙做幌子藏了数百西羌精锐,打算里应外合拿下京城,这般心计和手段,哪里是个哥儿?”
  “要不,把他送回京城,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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