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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赵屠夫与徐哑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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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里的妓院有几家,其中最得于少爷欢心的便属芳卿楼。里头有个姘头是他十三岁开荤时搭上的,现在年纪不小,却还是娇艳动人。那女人叫杨红,已经二十有八,自然比不上其他新人年轻动人,可胜在她技巧一流,回头客真不少。于少爷来之前已经吩咐杨红打点好,留了个淡雅的小房间,熏上雅香候着。
  这群来见识见识的愣头青来之前已让于少爷告诫一番:这回仅是开开眼,能看能摸就是不能提枪上阵。女人是用来怜惜的,省得让这群猴子给糟蹋了。
  六七个少年坐满了小雅间,个个战战兢兢地坐着,逗笑那位青楼女子。她坐在床上掩嘴取笑:“哎哟、倒能有夫子教学的瘾了!”
  于少爷过去搂住这软若无骨的娇躯,低声调笑几句,让杨红欲拒还迎地推了一把。于少爷也不介怀,直接下手解开杨红的腰带。
  (省略N字)
  妖物
  镇里有个疯婆子。
  据说当年她与山妖通奸生下一妖物,惹怒了神佛致使镇上发洪涝。镇长带头淹死了妖物,才平息神佛怒气,让洪水得以退去。疯婆子便是那时候发疯的,不过那是赵家搬来之前的事了,赵老爷子听说后仅能摇头叹息。
  而徐家大嫂年少时先看着她的娃儿死,再看着她疯,最后自己生了娃只能抱着自己未满周岁的孩儿在家中默默无声地哭。
  孩儿间把它传成可怕的故事,吓哭不少稚嫩的伙伴。赵宁自然是听说过,后来长大了才知道疯婆子其实生下一个不男不女的婴儿。
  十四岁那天,赵宁在学堂回来,经过小书坊时脚步稍是停顿,最后还是走进去。掌柜的见是熟客过来很是热情:“赵兄弟,又来添宣纸了?还是之前那数?”
  赵宁点点头,抬头扫了扫四周,恰好书坊内除了正收拾宣纸的掌柜便没其他人,他颇为别扭地问:“宋老板、你这儿可是有那书?”
  宋掌柜狐疑:“哪书儿?”
  赵宁诳他:“于东盛说你这儿有呢。”
  宋掌柜恍然大悟,仔仔细细打量赵宁一番,他笑道:“赵兄弟也有十五了罢、是时候了、是时候了!这书自然有,不过价格迥异,赵兄弟想要哪种?”
  赵宁买了宣纸,手上钱自然不多,也仅仅够买一本粗糙的画册。画册只是用空白的粗纸封装,里头就画着纠缠的男女胴体,一个字也没有。
  可惜赵宁只有在挑书的时候扫了几眼,就把画册夹在宣纸底下带回了农舍,还没来得及细看便让农舍主人清扫农舍时不小心翻弄出来,瞥了眼就扔柴堆里添灶子火了。
  待他回来,农舍主人骂他不思进取,拉着他就是一顿狠揍。
  豆腐脑
  十二岁的徐全每日都要帮身体不好的徐家大嫂打下手,平日里去几条街外的井口挑水,回来还要帮忙洗豆;后来就在石磨前绑了一条长布让他卡在双肩上,待徐家大嫂推磨的时候他就在前面拉磨。磨成的豆腐就给徐家大嫂用扁担挑去市集去卖,徐哑巴也没闲着,扛着小扁担挑了两小桶去走街逛巷卖豆腐脑。
  徐全不能吆喝,徐家大嫂在家中翻出一个小摇铃,给他挂在小扁担上;徐全一走路,摇铃就叮铃地响着。徐家大嫂说那是徐全还小的时候家里添给他玩儿的,徐全好不珍惜的摸了几摸,忒稀罕这小玩意。
  徐家大嫂还在小摇铃下用铁丝紧紧系上两个小铜板,告诉徐全一碗豆腐脑要两纹钱,要是别人问起价钱,就示意摇铃上的小铜板。
  徐家的豆腐脑可算是又香又滑,而且也不贵,一大碗才两纹钱。小哑巴又肯吃苦,平日见着人就笑,忒招人喜欢。
  赵宁回来那天刚好碰上徐全收市回来,正挑着扁担往家里走;远远见到赵宁就格外兴奋地奔过去,摇铃叮铃铃地响了一路。
  初夏时分天气已慢慢转热,徐全累得一头汗,还拉着赵宁回到徐家。徐家大嫂那时候还在外帮别人家做女红补贴家用,徐全就揭开锅,里头还放着一碗豆腐脑。放上一点儿盐,就端出来递给赵宁。
  赵宁连包袱都没放下,接过碗就问:“徐大娘留给你的?”
  徐全指指自己,然后在地上写了个“做”字。虽然是答非所问,但赵宁可算明白了。
  赵宁问:“你做的?”
  徐全笑得高兴,拼命点头,还在地上写了好吃二字。
  赵宁没好气地笑了,低头就把那碗豆腐脑吃干抹净,连渣儿都没剩下。
  赵宁回来这几日,徐全在家中打完下手就得跑到赵家学字。平日里赵老爷子也教教徐全,但是赵宁一回来他就当偷得半日闲散,到镇头的大榕树下下棋去了。赵当家的还是忙碌,除了宰猪卖肉,还经常外出其他城镇做买卖。
  徐全在赵宁房里练字,赵宁端坐在床上看书,初夏的蝉鸣有点儿吵,但在徐全耳里倒有点像催眠的曲谣,哄得他熏熏欲睡。
  这几日他小腹似乎有些不适,因家中贫瘠他都不敢让徐家大嫂知道。只是昨夜里一直闷闷作痛,今早又得一大早起来干活,几乎都没怎么睡;现在练字的环境过于舒适,睡意就冒出苗头来了。就在他的脸颊与毛笔亲密接触那刻,赵宁恶狠狠地哼一声,吓跑了徐全的瞌睡虫!
  徐全小心翼翼地回头瞄了瞄赵宁,赵宁还是一副专注看书的模样,只不过忽地翻一页书惊得徐全赶紧专注临字。
  可惜徐全没细看,其实赵宁的书是拿反的。
  赵宁心里嘲笑自己一心二用,却还是捧着那本拿反的书来伪装。只是一抬眼,就看到徐全小小的人儿在床前那小木凳上坐着专心在木桌子学习,隔壁还摊开晾着一些未干的宣纸。
  蝉鸣越演越烈,活脱脱像赵宁内心的挣扎。赵宁鄙视地暗忖:这可不像我。
  再抬头,徐全终于在蝉鸣催促下趴在手上睡着了。
  赵宁想:这可、不怪我。
  手上却把书脊拿捏得死紧。
  燥热
  (脖子以下省略975字)
  初潮
  徐全到家时徐家大嫂已经回来忙活了,他赶紧拿起扁担去挑水。来回走了两趟,肚子是越来越痛,连着后腰处也是酸痛酸痛的,徐全想着还有一趟水缸便满了就咬牙硬撑。路过赵家门前时,赵老爷子已下棋回来正坐在门前石墩上检查赵宁学问。赵宁走过去接过扁担就替他挑水回徐家,徐全跟在后头走了两步,脸色一下刷白,捂住小腹噗通地倒地不起。
  赵老爷子吓得赶紧过来扶起他,连声喊住前头的赵宁。
  赵宁甩下扁担,箭步就过去要接过徐全,赵老爷子皱眉阻止他。逐渐浓稠的腥味刺激着这位老江湖,他低头一瞧,果不其然看到徐全已经被染红的裤裆。
  赵宁也发觉了,联想今日自己的鲁莽,顿时觉得手脚发凉。
  赵老爷子很冷静,甚至带着不知名的喜悦,让赵宁去叫徐家大嫂到赵家来一趟。赵宁看着赵老爷子将徐全抱回赵家,他愣了会才跑到徐家叫人。
  待徐家大嫂青白着一张脸去到赵家,赵老爷子将她领到厅堂,低声说对她道:“全娃儿怕是来葵水了。”
  徐家大嫂当场愣住,终是弄清赵老爷子这话,竟嘶声力竭地喊道:“可我生的是个男娃儿呀!”说罢就瘫坐在地上大哭。
  赵宁只是静静站在一旁,赵老爷子叹了口气,掏了银子给他说:“去药铺买些红枣,连着家里头的姜熬一碗汤水来。”说罢才对徐家大嫂语重心长劝着:“徐大嫂,你也甭难过、现下你还是先回家中准备干净衣物之类的带过来,顺道给全娃儿说道说道,那孩儿还蒙着呢!老爷子先去烧水给娃儿净身,你也快去罢!”
  徐家大嫂边哭边走回家,赵宁也出门去买红枣。回来就接过赵老爷子的活儿,先把水烧好端到自己房里。
  房内,徐家大嫂哭得眼儿都通红正跟徐全说话,见他进来就收住话,默默接过铜盆就示意他出去。赵宁看向床上的徐全,刚好对上他懵懂而紧张的眼神。赵宁没吭声,关上门就回到灶前,开始给徐全熬姜汤。
  待姜汤熬好,他端着碗走向房间时,恰好听见厅堂那头赵老爷子与徐家大嫂商量的话。
  赵老爷子的意思是,徐全现已有十二了,以前没征兆也就算了,如今来了葵水,自然也不能全按照男娃儿的套路去养活。
  徐家大嫂哽咽着不住问怎么是好。
  赵老爷子沉默,似乎思索很久才道:“徐大嫂,老头子有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赵大爷说便是。”
  “老头子看着全娃儿长大,心里头也算是把他认作自己孙子。赵家虽然不是富贵,起码也是有瓦遮头两顿温饱、赵宁那孩子也不算聪明,却也是个实在人。若徐大嫂不嫌弃,我家赵宁也十四了,待过几年全娃儿十六,就让他两结契,相互扶持,安安稳稳过日子。”
  徐家大嫂这才听明白,又惊又怒:“赵大爷,我生的可是男娃,您这是逼我徐家绝后啊!”
  赵老爷子摸索着椅子扶手,慢慢坐下,“徐大嫂先别急,老爷子还没说完呢。当年啊、老头子的媳妇也与全娃儿差不多,据说是在怀胎时落了病,生出来就这模样。只是她更偏女儿身,家中就当她是女娃儿养着,本想着就养一辈子就算了,也不指望她出嫁。后来家里出事落魄了,遇上老头子我,情之所至就怀胎生了赵宁他爹。可惜她身子弱,没多久就撒手走了。所以当老头子接生全娃儿的时候,那心情啊……”
  徐家大嫂让这实情给弄糊涂了,只听赵老爷子继续说:“全娃儿如果没来初潮,一直当个男娃儿养,老头子是肯定不给你提——可一见全娃儿这般,老头子就想起亡妻。若两孩子能好好的,生的娃儿姓徐姓赵老头子也无所谓。”说完就埋头叹息。
  徐家大嫂只觉脑子里乱如麻,听完这话更是忐忑,只像失了魂般道:“您让我先想想。”
  那头赵宁听得差不多,就回房去。徐全躺在床上,一见赵宁进来,眼睛都亮了。
  赵宁让他起身喝姜水,姜水味道不好,还要把上头的红枣也得吃了,徐全喝完脸都皱起褶。赵宁自怀里掏出油纸包,放到徐全手里。徐全解开一看,竟是六颗冰糖葫芦,便开心地咧嘴对着赵宁傻笑。
  赵宁轻声说:“吃罢。”
  徐全吭哧吭哧地吃起来,还特意挑起一颗又大又红的送到赵宁嘴边,赵宁张嘴就吃下。
  这滋味、酸酸甜甜的。
  用武之地
  赵宁不知道后来赵老爷子与徐家大嫂商谈如何,他因学业需要,在家中又住了三天就急匆匆回到城里。那日起,他可对医学着了迷。农舍主人见状,竟不知从何处掏了两本医经给赵宁,还吩咐说不懂就问。
  赵宁习医时间毕竟有限,除去上学堂、平日与农舍主人切磋功夫等等,他还得在外头打下手赚点买文房四宝的银子。这日闲暇时他与农舍主人上山砍柴,一人背了一大捆回城里,路上刚好遇到一行人问路。那一路人一手拿剑,身穿劲装,一看便是走江湖的。
  农舍主人挑挑眉指了路就继续向前走,而赵宁不吭声跟在后头,背着的一捆柴几乎要把他压垮,他步伐却依旧稳当。
  领头的男子仔细看了他一眼,道:“小伙子好力气。”
  农舍主人回头道:“天生力大而已。”
  男子打量打量赵宁两人,似乎没看出啥端倪,笑笑离开。他后头跟着几个年纪相差较大的孩子,其中就有人路过赵宁时很是轻蔑地看着男子口中所谓好力气的小伙子,撇撇嘴咕哝:“泥腿子。”
  若是常人自然是听不见的,可赵宁自幼学武,听力不凡,把那一声咕哝听得清清楚楚。他回头瞅瞅那一群人,然后低着头跟着农舍主人离开。
  明明只是小事一桩,可赵宁当夜辗转一夜,就是睡不着。夜色下,赵宁摸索着手掌因多年习武磨出的茧,忽的觉得空有一身武力却无用武之地,练武何用?
  后来赵宁更是使出吃奶的力去练武,农舍主人竟颇为欣赏,连带两人切磋时候都全力去揍他。这些年赵宁功夫长进不少,便是农舍主人使尽全力也讨好不了。
  农舍主人叹息说:“可惜武功不是我最擅长的,若不然定能多揍你几年。”
  赵宁不冷不热地答话:“武功再好,也无用武之地。”
  农舍主人冷笑:“若有一日,你这身功夫当真用上,你还以为是幸事一桩么!”
  赵宁并没认同他这一句话,于是不再作声。
  这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一眨眼,赵宁就过了十五。赵当家的想着让赵宁再上一年学堂就回家中帮忙,农舍主人思索一会,把当日对话告知赵当家的。
  赵当家的只说道:“小小竖子,口出狂言。”
  农舍主人怕赵宁如今岁数不大,任凭一腔热血届时真不知会闹出啥来,也规劝赵当家的好好管教管教赵宁。可赵当家的大手一挥,答道:“任他闹、老子倒要瞧瞧他能耐多大,还能在老子掌心闹翻天不成!”
  赵宁摊上这样的爹,农舍主人很是无奈,他哼声:“儿子是你赵家的,我薛红也少管闲事!”
  赵当家的笑了:“瞧你这鸡肠小肚!若他日小子当真有本事,我赵家也算后继有人;便是闹翻天了、又如何!”
  耍猴耍的
  徐全十三岁,已经是家中劳力。徐家大嫂身体不中用,家里苦力活几乎都压在徐全身上,赵宁若是回家便到徐家搭把手;徐家大嫂一直在观察他,赵宁心无旁骛地给徐全推磨,徐全则在一旁加水加豆,两人配合得挺好。
  徐家大嫂似是无奈叹息、又似松口气般回房歇息,图个眼不见为净。
  徐全懵懵懂懂的,只会对赵宁傻笑;赵宁一边推磨一边说道学堂里头的趣闻,徐全若是搭话就跑到赵宁背后一边跟着他的步伐一边在他背后描字。
  待一筐豆子都磨好,赵宁还得帮徐全煮豆浆。忙完活儿,徐全这才取好衣物与赵宁到赵家小院子冲澡。
  赵老爷子在井口旁竖上四根柱子,平时四面拉上布,方便徐全过来冲澡。为了避嫌,赵老爷子特意给后院安了一扇门,让徐全过来冲澡就行锁好门,再拉上帘子。
  徐家大嫂没反对,但也有些膈应,可是徐家一来取水不方便,二来家中狭窄,若是功夫活儿忙完确实没地方好好冲澡,夏日炎炎,一身是汗也不自在,只得吩咐徐全记得锁好门锁。
  可惜她忘了叮嘱徐全不许与他人共浴。
  赵宁拉好帘子进去时,徐全已经脱光衣裳等赵宁打水了。在徐全催促的眼神下,赵宁只好先打一桶水给他玩玩,才开始脱衣裳。刚过十五的赵宁已经是个小大人,有着宽阔的肩膀架子以及精壮的肌肉。
  徐全给赵宁擦澡时还特意戳戳他的胸口,问赵宁为啥他胸口的肉都硬硬的。
  赵宁说:“耍猴耍的。”
  徐全撅起嘴,在赵宁胸口戳出诳语二字。赵宁按住他不安分的指头,识得□□的年轻躯体经不起撩拨,任何苗头都得捻灭。
  两人相互擦拭身体,把该摸的不该摸的都摸个透彻。一桶桶井水浇灌而下,徐全很是快活地任赵宁冲了好几桶水,凉爽凉爽的滋味特别吸引人,他用手示意赵宁继续。
  赵宁不纵容他:“洗好就穿衣裳,担心着凉。”
  穿好衣裳的两人回到房间读书,徐全已经可以读书,只是许多都认字不得意思而已。赵宁给他捎来一些浅显的小文章,算不上大道理大智慧,也是通熟易懂,图认字而已。
  徐全靠着赵宁看书,看着看着就趴在他大腿上睡过去。赵宁一面看着手中医经,一面轻轻抚摸徐全的发丝,竟有点岁月静好的感觉。
  徐全舍不得赵宁回城里,赵宁说等他十六了,他就在家不上学。徐全就想着,这一年好长好长。
  事实上,这一年何止好长好长,他徐全可是用了近十年时间去等赵宁度过这一年的光阴。
  鬼手
  那天夜里,赵宁因为帮徐全打下手误了牛车的时间,赵当家的不高兴,让他自个上路。赵宁也没当回事,收拾东西就徒步走回城里。
  赵宁脚程快,耐力好,月上半空时分就赶到城外不远。与他一样赶路的还有一男人,两人在前头一个分岔路上碰上,相互打量打量便继续赶路。
  只是这民间小路似乎没了往日的平静,男人侧耳听听,冷冷地发笑。赵宁自然发觉不对劲,抬眼看着冷静得男人,也不赶路了,那神情倒像等待好戏开锣。果不其然,阴暗处慢慢走出一个佝偻的老人,模样不清,只发出阴森的笑声。
  男人啧声:“妄先生亲自来了、还真稀罕。”
  妄先生桀桀桀笑着:“送抚花笑上路,荣幸荣幸。”说着看看赵宁,似是认定这两人是一伙的,“想必你黄泉路上也不孤独。”
  赵宁不慌反笑:“你可以试试。”
  男人对赵宁口出狂言挑挑眉,妄先生不屑地冷哼:“无知小徒!速速受死!”说罢就往男人袭来!
  妄先生擅长使钩,一双银钩使得出神入化。特别是近战时,如有不慎,便让一对利钩勾去血肉一块。男人徒手对战妄先生,竟在双钩纠缠下毫发无损,可见功力之深。
  缠斗的两人没注意一旁的赵宁,赵宁看着抚花笑与妄先生的打法,竟比往日与农舍主人比试更来得振奋人心。
  霍地,妄先生一只银钩被男人打飞,男人也没讨喜,让妄先生另一只钩戳进血肉。妄先生桀桀桀地发笑,翻身要求拣掉落的银钩,却发现赵宁已经把他脱手的钩子从地上□□。
  “小子不识好歹!”妄先生不喜自己武器落入他人之手,箭步上前就要索命!
  赵宁斜步一退,手中银钩就顺势封喉而上!
  妄先生大惊,侧身避开赵宁的攻势!待站定,抚花笑在那头就笑了:“妄先生,刚刚那招似乎似曾相识呐!”
  妄先生这才大骇:那招斜步封喉名叫“鹤啄影”,确实是与抚花笑对打时使上的招式!这小子不是常人!
  赵宁退到一旁试试银钩,确实不称手。
  妄先生厉声喊道:“小子是何来历!速报名来!”
  赵宁没回答,只是扔掉不称手的银钩,摆出迎招姿势。
  仅是一个姿势就让妄先生脸色发白,联想刚刚赵宁从他那儿信手拈来的招式,顿时让妄先生悟出一个名儿。
  “鬼手——”
  赵宁尚未明白妄先生这话含义,便见妄先生冲过来,他才要迎敌,却见妄先生错身撩起地上银钩,脚上几下垫步,竟施轻功快速奔走!
  男人捂住伤处大笑:“唐唐妄真知竟被区区一个姿势吓跑!哈哈哈!”边笑边席地而坐,他看着赵宁茫然立在原地,招手示意他过来:“想不到你竟是鬼手传人。”
  赵宁问:“什么鬼手?”
  男人咧嘴笑了。
  赵宁回到农舍已经是天蒙蒙亮了。农舍主人刚练完拳,见他施施然回来就示意他放下东西就去劈柴。赵宁站在那头盯着农舍主人,再看看那堆干柴不做声。
  农舍主人嚷:“傻愣愣干啥、快去!”
  赵宁放下东西跑去劈柴,见农舍主人扛起锄头要去农作,他低头看看手中柴刀,咻地一下,刀下干柴顿时四分五裂。
  当夜里赵宁突然问起他娘的事儿。
  农舍主人很奇怪,赵宁这么多年都没说起他亲娘,怎么兴起要问这话了?不过这事也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操心,仅仅回答不知二字就把这事揭过去。
  那天起农舍主人对赵宁留了个心眼,总觉得有事儿发生。江湖人忒信任这种直觉,因为常常便是这直觉救了自己的命。
  但是赵宁自此后就没再反常,还是日起而作日落而息,上学堂干农活,没一样落下的。唯一让人奇怪的,是他许久都没回去镇上。
  反常即为妖。农舍主人把这事与赵当家的说了,赵当家的哈哈哈大笑,然后敛下笑容后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他自个选的路就得自个儿走下去。”
  于是农舍主人也不再替他们父子操心,该吃的吃该睡的睡。
  只是有一天赵宁终于说回家一趟,当日就赶路回去。而他却自睡梦中让人捏着脖子,来者对着他笑:“自从归隐江湖,便连大名鼎鼎的鬼脸薛红,连这般警觉都没了?”
  薛红仰着头让他掐着脖子,问:“抚花笑莫仁么?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莫仁磨牙笑笑:“在下想请你重操旧业,给人换个脸而已。”
  薛红颇为难:“多年不干,手艺生疏,另请高——”话音刚落就让对方一手掐紧咽喉打断他的话,薛红依旧面不改色地闭上眼,继续睡。
  莫仁道:“说起来‘双鬼’退隐多年,原来是在这偏僻之地安家落户。鬼手赵同还真当郭艳亭是回事!可惜呀、赵同儿子却是个傻小子,我不过假装被套话,告诉他郭艳亭的事儿,他就按捺不住了。”
  薛红皱眉骂道:“扰人清梦、有屁快放!”
  莫仁说:“鬼脸薛红,当年你给一个脸上有桃花痣的女人换脸,我要你把她的脸给换回来!”
  薛红冷笑:“莫仁莫仁,当真不仁!换脸如削骨、换一次就如去黄泉一趟,你这是要害命!”
  莫仁哈哈大笑:“我何时是好人来着?嗯?”
  家
  说好的一年,徐全等呀等,却发觉日子过得更漫长了。加之这一年赵宁都没回来,他受不住寂寞跑去问赵老爷子,赵老爷子开始还说着快回来了,后来却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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