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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三思 by :赫连春水-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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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信,现在有这老鼠亲口印证,你恐怕还不知,尊上争这天下,也只想与那
伍三思长相厮守,不想争这天下,也只因为伍三思说不要。在尊上心里,你算得
什么?你不过是个过去罢了。”
我把漆漆黑移到了手上,手艰难的支在膝上,与漆漆黑面对面听它讲那日的
情形。
“我一听魈这话便怒了。我原本不过是只小老鼠,被其他老鼠欺负了往那床
底下躲命,却遇到尊上,不但给了我妖力,还让我抬头挺胸真正做了我连想都不
敢想的的老鼠王,尊上的大恩大德,我便是死,也报不完的。因此尊上在我心里,
是神,是我全心全力要维护的神。我当时就气得对着空气就破口大骂起魈来。那
青青与魈却突然出手,把我制住了,吸了我身上的妖气。青青本欲杀我,可魈却
道:慢着,这老鼠还有用处,先留着罢。你的事,我自有办法。青青便住了手,
施了捆妖术把我关在鸟笼里,我这才知道,原来青青与魈竟然互相勾结的。听魈
说话的口气,竟好像要对尊上不利罢?显然这青青还是听命于他。我当下急得不
得了,想把这情况报之尊上让您们小心提防,可没了妖术,又被捆着动弹不得,
只能干着急。”
我只听得心惊,原来那魈竟对爹怀有异心。如此说来,难道爹会变成这样,
也是他害的?
许是感到我的异状,漆漆黑停了说话伸出小小的肥鼠手,像是安慰我似的轻
轻拍着我掌心,红色的豆眼里,分外的担心。道:“三思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我用颤抖的手指理了理漆漆黑的背上的毛,裂开嘴露出个比哭还
难看的笑。“你说,你接着往下说罢,我在听。”
见我坚持,漆漆黑便又接着道:“我以为我必要落入那魈手里不知受什么折
磨,却等了好久都没人理我,像是被人忘在了角落般。到了夜里,我又冻又饿,
全身都没了力气,却突然听得宫里好像有人尖叫惊呼,然后便听得殿门”哗“的
一声被大力冲开了,然后就有很凶很大的水流了进来。我以为自己必死,已经在
心里留了遗言,闭上眼等死时,却突然听到有人说:你死了?我赶紧睁开眼来看,
是郎青,郎恩人。借着那夜里宫里一片混乱,郎恩人便悄悄把我解了术,转了自
身一些妖力给我,还把我放在袖子里偷偷带回了他住的地方。”
其余的,漆漆黑不说,我想我也猜得出来了。
当下苦笑着对漆漆黑道:“接着郎青便对你说发现了魈与青青不知从哪弄来
了清冷石与重妖华夫人做的五彩玄晶链,只怕是要对爹与我不利罢?现在时间紧
迫,他便道他来给我们报信,让你召使手下赶夜挖了一条密室通往城外的路,说
是万一我与爹真中了圈套便好救我们出去罢。”
漆漆黑的眼陡的睁大了,张大嘴问:“三思大人,您怎么知道的?我还没说
出来呢,我明明还没说……”
“我猜的。”我笑着想敲敲他脑袋,却不想手一点也不受控制,敲得漆漆黑
哎哟哎哟的就倒在我手板心里抱着头叫痛。
我看着自己颤抖不止的手。
郎青啊郎青,好一招借刀杀人,好一招螳螂捕蝉。
魈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青青,而你明明和他们勾结,却自己打着小算盘,
利用魈的计谋给自己辅好路。如果青青依约,你可以得到爹的内丹与修为;如果
青青不依约,你便拿我做盾牌,脱身而去。
漆漆黑虽然只是只小小的鼠精,却重情重义,有恩必报。想必你私底下早已
打了爹的主意因此对爹指派的妖精鬼怪分外留神,分外注意从漆漆黑日常的言行
及其他人嘴里旁敲侧击,只怕是已经摸清了漆漆黑的性子,这才用我与爹诱他上
了当为你生死卖命。
只是,我实在想不通,魈对爹,到底有什么图谋?
从他利用青青来诱捕我又以我为饵让爹饮下忘情忘性的清冷水来看,只怕,
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要爹没有牵挂,冷酷无情的一统天下罢?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爹一统天下?
为什么?
我努力的想,想到头都痛了,都猜不出魈为何这么做的原因。
原来,我还真没有聪明绝顶。
隐约听到有什么在喊我般,我回过神来一瞧,却是漆漆黑揉着被我敲痛的头,
疑惑的看着我,叫:“三思大人,三思大人?”
“漆漆黑,我们走罢。”
我捧起漆漆黑,放低声音道。
“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
漆漆黑不解的看着我,正要点头,郎青突然走了进来。
“三思,我们走。”
哎?
我一呆,郎青已经有些焦急的走近来抱起我便往床头一格架子走去。架子上
摆着一个双龙戏珠砚台。
我着实猜不透郎青怎突然说要走。只把眼看了他,等他解释。
郎青一边在左边的龙尾上一按,石壁上无声无息的出现一道暗门,一边冷声
道:“魈追来了。”
我怀里的漆漆黑闻言,不禁身子抖了抖,红色的小眼睛突然绽放出骇人的光
芒。
我伸手盖住漆漆黑,张嘴问郎青:“怎会这般快?”
“自然快,我们竟然能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不止他便是伍文武都不舒服罢?”
暗门后,是条黑得不见手指的密道。郎青一进入密道里,两眼便泛出幽幽的
青光,十足十的在黑夜里行进的狼的凶悍模样。
我心里不禁打了个突。突然发现郎青的手很有力,却很小心的拉着我手脚的
链子,不让它们发出响声来。
“我去引开他罢?”漆漆黑奋力扭动着,挣开我的手道。郎青马上横了他一
眼。
那眼神,冷冰冰的,像是要把漆漆黑生吞活剥一样的看猎物的眼神。漆漆黑
身子一抖,便不敢出声了。
没人再出声,一片漆黑的密道里,只听得到我砰砰的心跳声。看到郎青泛着
幽眼的眼,以及漆漆黑红宝石一样的眼睛。
不知走了多久,隐隐闻到了泥土味。
郎青突然一矮身,向上一窜。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一下子眯起了眼。
等适应了能睁开眼了,才看清我们正身处在一条黄土的山里小路边,两侧,
是密密麻麻的半人高的草。
漆漆黑从我手中跳下,像是有些急促的吱吱叫了两声,便听得有哗哗声音响
起,像是波浪一样由远至近,由小到大。
然后数不清的老鼠从草里钻出来,钻进我们出来的那个密道口。
不待一会儿,脚下便有些震动起来。郎青把我小心放在地上,对漆漆黑说了
一声:“小心看着他。”便纵身又跳入了洞口去。
地面震动得更剧烈了。
我欲张嘴叫漆漆黑走,眼前却突然有黑影冲天而起。
郎青竟这么快就回来了。
把一个东西往地上用力一丢,对我道:“还以为是魈,原来是鬼猴子。”
我顺着他的手看向那东西。
光秃秃的身上没有长一根毛,嘴血红血红,眼睛处像骷髅,空空的黑洞一样
的眼眶里,只有一点,就一点的白光。脸像猴子,然而牙齿却像獠牙般尖锐锋利。
身子极瘦小,四脚长,长着人一样的五指,却全是骨,指甲呈黑色而且尖,约摸
有五分长。
正弓着身子在地上一弹一弹的,嘴里发出狺狺的声音。
郎青的脸色很凝重。狠狠一脚踩在鬼猴子头上。只见得从他脚下发出咔嚓的
声音,然后大量的黑血流扩着。等郎青抬起脚,那鬼猴子已经头碎成了粉末了。
郎青抱起我就跑。漆漆黑亦皱起了脸,顺着衣摆爬到我怀里坐好。
“我们现在去哪?”
我忍不住问,只看到那只猴子阴狠的眼睛,我便心里不舒服。
郎青边飞似的跑着,边答我话:“去辽极。就在我们离开宋宫时,伍文武已
经遣了一队妖怪与幽国军队一起,向狄夷宣战了。而这一边,则有一千六百个也
在他的授意下,与宋国军队一块,开始进攻洛京。”
“弃洛京的话,岂不是丢了防守的城门?”
“洛京不过十三万众,可前来侵略的不是凡人之躯而是一千六百个妖怪,而
且后面还有宋国十五万大军压阵,你以为多少人能挡得住?螳臂当车,又能挡得
住多久?在此前,我已经用猫头鹰知会过了苏摩部的阿格勒,告诉他事态紧急,
必须联合辽极二十四部众。相信现在,辽极草原上的十万铁骑,能挡上他们一挡
了。”
我尚未张嘴,漆漆黑也接嘴道:“狄夷那边传来的消息,楚国也宣战了,昨
天一早,便有二十万大军向幽国边境压去。依我所有的情报,幽国与宋国、西元
已经在尊上的控制之下,不久之后,洛京也定会是尊上掌控。繁卫因西元归顺尊
上,不得已迫于形式因此亦对尊上俯首称臣。眼下,狄夷与夜分虽然苦苦支撑,
却战事越来越艰,已呈败象。”
我已经不能说什么了,只在郎青怀里用力抬起头看着天。
原来有些明亮的天边,开始有乌云聚集了。
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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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说,对于第二章的身世之迷,春水没有解释,在这里,我想小小的说
明一声:关于大伍的,在后文里,我是有解说的。但关于三思投胎刚出生所遇到
的家族惨事,其实在后文里也有小小提及的。但这个文,我作为一个新生的有着
前世灵魂的人的成长、经历、感悟以及舍取为主要,因此,我并没有想把三思刚
转世时的身世进行太多的解说。伍三思,重生为人,他对这个新生的家世背景并
没有太多的感触,而是在重生里,悟自己的人生,悟自己的成长,悟自己的选择
的艰难。
伍三思,其实就是向前不断思考自己人生意义罢了。因此,他的身世之迷,
并不重要罢。而后面,作为青古,作为伍三思,为什么会让人有种以为看到自己
在他眼里,就是全世界呢?这个真正的迷,后文里会慢慢道出的,因此,请看文
的朋友不要心急。
谢谢你的问题,春水感谢ING。
因为一直登不上JJ,因此今晚这章晚的时间比较长。在此向大家道个歉。
同时也谢谢想转载此文的FOX 朋友,要搬文的话,麻烦你动手了。我在文案
里是首肯的。谢谢你了。
也谢谢MEZZ朋友,为这个文写出千字的长评,从你的字里可看出你对我构思
这个作品的一个了解。非常感谢。
另外,因为十七号至二十号有事外出,不能更新,但回来后我会第一时间更
新,同时把《龙嫁》的第二章放上来给大家一个安慰。真是抱歉的春水……
62
我在路上,拜托了漆漆黑一件事:寻访假道士和宝印的下落。
我并不认为在突然巨变的宋国,师父和宝印能安然脱身而去。
虽然心里放不下爹,放不下假道士,可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只能先静观其
变,再慢慢想出法子来。
郎青脚程极快,便是下着滂沱大雨也抱了我赶路,竟是一点也不见吃力。漆
漆黑被我捂在胸口的衣服里,窝着动也不动。越是近了边关,草便慢慢由半人高
到枯黄的一人高。地势也越来越平坦。天像是已经要压到了地面一般低沉,放眼
过去便是黑压压的天,与呈一线的枯黄辽阔的草原。我看在眼里,心里只越来越
像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似的烦闷。
而漆漆黑,每两个时辰便收到一次传信,从宋军入侵洛京,到一日屠灭两座
城池,再以极速向洛京之都丰都推进。所经处老残病弱皆杀,妇女皆淫,男子充
军,小孩子则集在了一块圈住,不知如何处理。
而战事方面,爹派出了大量的妖怪与幽军铁骑一起出征狄夷,西元与繁卫则
两翼包抄,夜分大将莫当然指挥有度,散军成股,利用地势不时偷袭、劫粮草毁
桥路,倒暂时让西元与繁卫绊在战场上气得直跳脚。花家则对幽国用了控尸对阵,
虽勉强支持了住,却元气大伤,死了好几十花家子弟。而楚国与幽国已经在边关
上摆阵对战,双方有输有赢,一时倒也僵持不下。
随着这些消息的频繁,郎青的脸色亦由青转白,由白转黑,再到没有表情眼
神深沉。漆漆黑话越来越少,到得后来,只出声告诉消息,便一直窝在我怀里不
动。
这一路上,我们亦不时遇到跟踪突袭,对手由鬼猴子到喜欢偷袭的暗鬼,接
着是九头蛇,再后来便是地精。这些,都被郎青与漆漆黑一一打发了。
爹。
爹……
我只要一想到这火烧似的让我心痛的消息都和爹有莫大关系,便痛得出不了
声,只能在心里一声声的叫着爹,只这样就好像能让我更相信爹一些。
漆漆黑曾问郎青:三思大人身上的链子能弄下来么?郎青只是一笑,回他道
:这五彩玄晶链只与人皮肉骨头接上,便像生在里面般,哪能取得下?除非它吸
完锁住这人的真元与内丹,才会自动离开罢。
我见他笑,自知必是骗漆漆黑而一番胡言乱语,然而每天倒真有感觉丹田里
有气慢慢如丝般流向四肢百骸流进那玄晶链里去。自己也曾试了好些次,竟是一
点灵力与真元不能用,反倒一用气,便四肢被穿透的地方椎心似的火烧着的痛。
漆漆黑本不是郎青对手,若让他得知我这四肢是让郎青所废,只怕反害得他
找郎青麻烦不成,倒去了性命。郎青,只见着便知是个心狠手辣且心机深沉的妖
怪。我还是不能害了漆漆黑罢。
于是,我什么都不说,便是郎青极有深意的说着那番话有意无意的看我,我
也只把头轻轻扭动着,颤抖的捶捏仍动一下就痛的手脚。
我们便是在这像是止不住的大雨里赶到了绊马关。
绊马关,是洛京与辽极之间的一坐重要关卡。像是这茫茫天与地的一道分界
线般,虽不雄伟,却很有一种孤独坚定的令人惊心动魄的气势。
城不大,城墙却拉得极长,像一条线,两端看不到头。城门由黄铜浇铸,高
三米半,宽二米,上面布满了铜刺。城上,不时有身着重铠的士兵列队巡视走动,
城垛子间,亦站着动也不动眼直直看着前方的拿着红缨长枪的士兵。
显见已经有人看见我们,不待近处,便已有士兵远远在城墙上大声向我们喊
道:“来者何人?进关城有何事?”
郎青鼻子里冷哼一声,抱起我便突然用力一蹬。
隔了三四十米,只见城墙上的士兵们都掩不住眼睛睁得极大,面上露出惊恐
之色看着郎青与我突然隔了这么远竟飞身上了城墙,就站在自己眼前!
郎青一身黑衣立在急剧大雨中的墙垛子上,我只看着面前那个仰着看着我们
的士兵年轻的脸上露出的惊恐、害怕与敬佩的神情便可知郎青这招当场已极有效
的威吓住这些守城的士兵了。
“叫你们将军出来见我。”
郎青手上抱着我扬声道。一身黑衣已经被雨淋得湿透,却仍是昂首缓缓看了
看城墙两侧,才慢慢抱着我像是在看不见的阶梯上走下来似的,走下城墙,走到
廊檐下,把我放开任我站直了。
早有士兵飞快的跑着去报信了。路上,因为太过激动,脚下还踉跄了一下,
差点绊倒。其余的士兵虽是被郎青刚才表现所震慑,但却马上恢复警戒神情,哗
啦啦的自动围成了半圆的水泄不通,手里,明晃晃的刀枪剑不离我们三寸远。
不愧是些时常征战沙场的英雄。看他们整齐有序的动作,我在心里不由赞叹
一声。便是那些动作,都显出与众不同的严格与沉稳来。
郎青难道想煽动这绊马关叛出洛京,在这里与草原铁骑汇集用这绊马关挡下
那些妖军与宋军?
我暗自寻思:郎青即不放我亦不杀我,可见必是要在最后关头拿我做挡箭牌
挡上爹一挡的,自己这段时间里必是暂无性命之忧罢。而爹现在已经魔性大发,
连我也不再记得。我便是能逃脱回到爹身边,只怕爹不认我,亦只会看着魈把我
杀了。眼下这天下风云动荡,战火燎原,百姓流离失所,妖怪趁机横行,人力所
及不过螳臂当车,若一味胆小或躲事,只怕这天下迟早便是妖怪居所,人类哪还
有地方立足?虽然我是伍三思,虽然我放不下爹,可是,我是道士,我能眼睁睁
看着而自顾性命在一旁袖手旁观么?
想想,我只觉心里极是愧疚:这番剧变,一切,不过都由我和爹,由那个什
么狗屁的青龙图开始。而爹,更是因此落入魔道,只手翻云覆手为雨,让这天下
民不聊生,黎民百姓亦要生活在腥风血雨中……
不过思量一时间,便听得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奔在雨中分外清晰,约有
十来骑的样子。
待马蹄声近,便被拉着长声嘶鸣一声,竟不停,又得得的踩着石板上城楼来
了。
郎青仍是不动,我浑身湿透,鼻子里有些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漆漆黑亦钻出个头来,看着马蹄声来处。
平坦坦的城楼阶梯处,首先出现的,是一匹神俊之极的黄马。拉着便看到马
背上的人:红缨飞翅银头甲,头甲下的面容不过五十模样,国字脸,双眉如刀倒
竖,眉间成川,挺直的鼻,面色较黑,留着短短的胡渣,看向郎青的眼神如电般
凌厉。
再上前来些,便看到身上着了银亮软猬链子甲,当心一块雪亮的护心镜,内
里是黄色长衫,腰间缠着乌丝软鞭,还别了一把坠穗黄络暗青大刀,脚上,亦蹬
着一双飞翅银靴。
这人骑马当先上了城墙。围在我们面前的士兵自动分成两半让他步在我们面
前十步左右停下。然后一个翻身下马,动作利落。
步向郎青,来人朗声道:“绊马关镇关将军宇文定。你是何人?”
声音不大,却听在我耳里像洪钟般,如宝印说话,却又比及宝印多了份像是
与天生成的煞气与威严。
郎青微微一笑,拱手道:“狼妖郎青。”
四个字,不大,却让周围一片倒抽气,接着,那些士兵手里的刀枪剑又哗啦
啦的连响不断,指向我与郎青周身致命要害处。
这宇文定闻言面上神色不变,只眼里有一丝精光闪过,脚下却仍自向我们靠
近。
“好胆量。在下佩服。”走到我们面前停下,宇文定向郎青与我一拱手,眼
神在看见我肩胛与脚踝的晶链里震动了一下,马上又锁在郎青身上不动。“郎郎
乾坤,本以为鬼怪妖魔不过是世人胡说,倒想不到竟有人敢自承认自己是妖怪了。
本将军出入沙场二十一年,生死看透,妖怪又有何惧?”
这话里,即道出不相信郎青真面目,亦摆明自己大无畏。
真真是个好胆色的好汉子。
我心里一声喝彩,不禁看这将军有些佩服起来。
宇文定眼神扫了四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的士兵一眼,大声道:“你们是谁?”
“镇关兵!”
“怕不怕妖怪?”
“生死无惧!”
整齐而大声的应答,像重锤一样敲在我心上,我看看郎青,眉眼间有丝不惹
人查觉的杀气掠过,又眨眼消失。
“将军信与不信,于郎青而言并不重要。在下前来此地,不过是想与将军联
手抗敌罢。”
郎青哼笑一声,即使身上湿漉漉的狼狈不堪,但仍是直直的站着,浑身竟有
股迫人的威严散发出来,眼神也锐利得不敢让人逼视。
那宇文定倒好生胆色,眼里倒有些兴奋的直对上郎青的眼,道:“联手?你
倒说说,我洛京有何敌手?”
“哦,难道将军不知宋国十万大军压境,所经之处战不无利,战无不摧?洛
京各处节节败退,血流成河,丰都即将失守?”
郎青老神在在,负了手反问宇文定。
宇文及的面上终是变了色。眉间的川字更深更紧。
“竟敢拿国事玩笑,来人,给我拿下!”
“堂堂镇关将军竟对这等大事无知无晓,我便让你看看。”不待那些士兵冲
上前来,郎青退后一步,手按在了城楼墨青的石壁上。
石壁一阵扭曲,慢慢现出一面诺大的黑金篆体宋字的旗帜,再接着,便听到
惨厉的尖叫声,求饶声还有救命声、哭泣声,战马四下奔窜的声音,以及刀剑利
刃刺入肉体的噗噗声。
穿了黄甲的宋军正四下里奔走着,捕杀自己面前的洛京百姓,满天大雨里,
宋军士兵的脸,因为溅血杀戮的恣意挞靼,许多竟是眼都红了,嘴角裂开笑着,
面目极是扭曲狰狞。
宇文定及一干士兵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整个城门上无人说话。便是我,
都看不下去,只把头低下去。
“三思大人,莫难过罢。这些事,不是我们现在能阻止的。”漆漆黑站直了
身体安慰我道。小肥手轻轻的拍着我的拇指。
便听到周围一片抽气,我与漆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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