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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侠纳兰故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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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纳兰的问题,墨三传的答覆是:“我收了人家的钱,要刺杀他。”
  唐斩的回答更简单:“他是我的。”
  看他的神情,好像是活着就是为了杀死徐大化。
  纳兰听了之后,就说:“有徐大化在,我也一定去。”
  于是,游侠纳兰、豪侠章大寒、杀手之王唐斩、杀手之霸墨三传、杀手龙尤可恨、孔雀王子廖非同、返璞道长、黑手粱婆心、太平门七义、天机九月六高手,一起掩扑“老鹰驿站”。
  ——还有一个“风流剑侠”方柔激呢?
  他早已“不见了”。
  ——早在大家讨论要不要“夜袭”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
  他独来独往惯了。
  他不讨论。
  只行动。
  ——也许,他已正在赴“老鹰客栈”的途中,或许,已跟阉党番子锦衣卫交上了手!
  办事不见得人多就可以成事。
  尤其是办大事。
  有能力的人才是成事的人。
  方柔激急驰如风,他决定要在“夜袭”的人还没抵达之前,先行斩杀孙云鹤,再斩杀崔纯容,然后斩杀黄牙白,更斩杀阴三阳,最好把武小齿也斩杀棹。
  他意图在“夜袭者”未来到之前,先行办好这些事。
  ——他走的时候,还不知道仍有个更加恶贯满盈的徐大化,也在老鹰驿站。
  他这种想法,有点像小孩子好胜一般:要在大人回来之前,扫好地、抹好窗、砍了草、上了床为的是要人眼前一亮,讨个赞赏。
  可是催动方柔激这样做的,不是荣誉,不是争功,而是一种出奇激烈的战志!
  他要这样做,因为他就是要这样做!
  而且还要一个人去做!
  ——世上所有伟大的事都是寂寞的事。
  寂天寞地就是惊天动地。
  寂寞的事应由寂寞的人来做。
  通向“老鹰驿站”,有四处。
  东面是“阳关道”。
  西边是“独木桥”。
  南方是“爷头店”。
  北处是“杀狗林”。
  方柔激艺高人胆大,直取“独木桥”。
  要到“独木桥”之前,先经过“呼家墩”。
  方柔激到了“呼家墩”,先去找一个人。
  一间漆着七种颜色的木屋。
  他走近去,木屋里传来聚赌时的呼卢喝雉。
  方柔激也不敲门,一脚就把门踢开。
  屋里的人,先是静了一静,随即大骂了起来:
  “什么东西,竟敢砸大爷的盘!”
  “扫了你大爷的兴,看我不把你——”
  忽听一人叱道:“住口!”
  这些赌徒全噤了声。
  一人急闪而出,一脸麻皮,一面说话,一面浓重的呼着气,好像呼完了这几口气他就没得再呼息似的。
  “方大侠。”他毕恭毕敬的呼道,“你来了,可有什么吩咐。”
  方柔激道:“小良,你有得忙了。”
  这呼吸急速沉重的汉子,正是“呼家敦”中人们皆竖起拇指的第一好汉:“快手量天”梁善良。这一带方圆百里的大流氓、小混混,无不对梁善良奉若神明。
  ——因为梁善良讲义气,他从不在乎人出卖他,但他从不出卖人!
  ——因为梁善良武功好,而且就算他打胜了对手,还常常放过人。
  这样一个人,加上豪爽、慷慨、不拘小节,又有本领,再来点运气,到那里当然都是稳当“老大”无疑。
  这时,他一听方柔激这么说,他便如接圣旨般铿锵有力、奋亢莫名的道:“是!方大侠有命,无不拚尽老命!”
  方柔激唇角微微一翘,算是一个冷傲的笑容吧,只听他说:“我行事向来不用帮手,不过,今晚纳兰可能会经过这里,要办大事,他正要用人之际,你打醒精神,在独木桥那儿候着吧。”
  梁善良一听,眼睛发亮,发出一声朗然的:“是!”
  梁善良是因为纳兰才认识方柔激的。
  ——他受过纳兰的恩。
  有一年,他经过苏州魏忠贤长生祠时,不明白为何魏忠贤还活得好好的,却已替他到处立嗣,而不管是谁见之莫不跪叩膜拜,于是多咀说了几句,给缇骑番子高手,连同国子监生陆万龄追击缉捕,幸得纳兰仗义出手解救,否则梁善良只怕当场便给“凌迟处死”。
  此后,梁善良对纳兰十分拜服,觉得有欠纳兰恩情,方柔激当然也知道他这个心意。
  方柔激料定纳兰必会参加“夜袭”,在这附近算得上是“地头蛇”的梁善良,自然用得上,所以顺道通知了梁善良一声。
  梁善良知今晚可为纳兰效命,大是奋亢,于是马上不赌了,兴冲冲的赶到呼家墩“独木桥”桥头,苦候纳兰莅临。
  梁善良是呼家墩一众汉子的“老大”,梁善良出动,那些汉子也不肯闲着,也要跟过去“效命”、“聆令”,其中还包括了几个武功底子相当不错的好手。
  梁善良拗不过他们,只好先把话说在前:“我那恩人要不要你们一道,我可话不准;他们可是办大事的人,行事莫测高深;你们跟着我,要是流血流汗,自不在话下;但如果不让你们一起,也不得作怨!”
  众人都声言:“一切听老大的命令。”于是一起到“独木桥”桥头守候。
  这时候,方柔激早已越过“独木桥”,独赴“老鹰驿站”了。
  夜已潮深,月明星亮,但也云急风寒。
  一众好汉们在桥头守候,他手上那干汉子,向来是静默不得的,七嘴八舌的在聒噪着,梁善良自己喝令他们噤声了几次。
  但这些人向来都是憋不住的。
  其中一个叫宋猜的,忍不住猜测:“我看,纳兰少侠要办的大事,多半是解决‘老鹰驿站’那干凶神恶煞。”
  梁善良忙喝止:“别乱猜。”
  其实他心中也是这样臆度。
  ——自从那一大队锦衣卫、番子入驻“老鹰驿站”后,方圆一百五十里的百姓们,都受了不少气,都没好日子过了。
  他们巴不得纠合一群好汉,把那干禽兽不如的东西干掉。
  ——不过,这种事可以在心里想,时机成熟时也大可以干,但就是不能乱说。
  一旦给人偷听了,通风报信,可是灭“墩”之祸!
  宋猜闭了嘴,梁善良另一名得力助手郭龟却道:“要是纳兰少侠为的是‘老鹰驿’而来,他大可不经由独木桥,而从爷头店、杀狗林或阳关道过去哇,这样咱们岂不是白等了?”
  另外一对何氏兄弟一个说:“白等没关系,不能效力才没意思!”另一个说:“要不要我们在其他三处都派人手在那儿守看,那样就万无一失了!”
  梁善良听了也觉得有理。方大侠只说纳兰少侠要来,可没交代为的是什么事,也没说是从那一处来,这可有点难办。
  于是他派何氏兄弟:老大何家渣带三人火速赶至“阳关道”,老二何家珠带三人急至“杀狗林”,而宋猜则领两人先去“爷头店”侯着,一有消息,即禀明纳兰、通知大家。
  如此安排妥当之后,梁善良和郭龟等人,又在“独木桥”口苦等。
  未久,溶溶的月色下,只见一个中年白衣书生,骑在一头毛驴上,经过独木桥。
  梁善良一阵紧张,后来发现那书生连毛驴都骑不好,几度没给驴子摔到桥下,大家都发出了哄笑。
  那白衣书生狠狈异常,见月夜下,桥头有这么一大群汉子,也给吓得心慌,一边扯驴一边忙着说:“对不起,错过了宿头,诸位好汉,借过借过,好心不怕做。我一个穷酸白丁,有书没银,请高抬贵手网开一面。”偏是那驴子又不听话,蹬着后蹄不肯顺他走。
  梁善良的手下都看得发噱不已。
  其是一名叫马同的,还过去帮他牵驴子,边道:“我说秀才哪,你不会骑驴,就莫要硬扯驴来,给驴骑了!”
  大家都嗤笑不已。
  白衣书生却称谢不已。
  郭龟笑对梁善良说:“看来,他当咱们是拦路的强盗了。”
  只见那白衣书生,满头大汗,连额下三绺长髯也给汗水沾湿了。梁善良笑道:“过去帮帮人吧!”
  那小毛驴倒驮着书啦伞啦衣物啦一大堆的事物,走过独木桥时,桥身吱呀吱呀的,那驴更唬得走一步退三步的,众人要牵动它,它更把驮的东西撒了一地。
  大家又笑又闹,反正等得发闷,这正好可引为乐事。好不容易把驴子牵过桥来,干粮和书柬都掉了一地,郭龟等屈身替书生捡取,一面笑他。
  那书生脸红耳赤,只捡到那支油纸伞。
  这时,梁善良虽然调度了十来人,各自把守关卡,但身边还有马同郭龟等二十几人,大家有的在笑,有的在捡物,有的在谈些不经意的话题。
  而白衣书生正经过桥墩前环手微笑的梁善良。
  白衣书生似很承梁善良的清,对他笑了一笑,点了点头。
  白衣书生脸很白,给月色一照,更白。
  白衣书生的须很黑,眉很黑,都像修剪过一般,跟他一对黑眸,相映得十分俊逸。
  梁善良自然也向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白衣书生笑着并且态度卑微的问了一句:“但么夜了,你们在这儿等什么啊?”
  梁善良和善的笑着回答:“没什么,只是要帮帮朋友的手而已。”
  就在这刹那之间,梁善良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为什么?
  这刹那间——
  梁善良突然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杀气不错那是杀气那是强大无匹的杀气正迫面而来来者是谁!?
  (这刹那间!)
  ——为什么?
  梁善良外号“快手量天”,是因为他心快、人快、出手快,他的左右量天尺,是武林中使用这种兵器的顶尖儿高手。
  他一见情形不妙,便立即高喊,左手右手,一拔背负之尺,一抽腰畔之尺。
  ——他的“量天尺”。
  然而这时,白衣书生,手中的伞,哧地拔出,一道白光,白刀一闪,已回伞中。
  白衣书生牵了驴子,谢了大伙,骑上驴背,一摇三颠而去。
  大家还指着他的背影忍俊不住。
  直到郭龟蓦然发现,他的老大梁善良站在桥墩那儿,神清惊愕无已,而他的颈项,在月色下,添了一环灰线。
  郭龟惊问:“怎么了?”
  梁善良喉头格格有声。
  马同忙上前扶持。
  ——不扶还好,一扶,才发现梁善良左手齐腕而断,右手也近肘而断,连喉咙也给切断了。
  鲜血狂涌疾喷。
  众人惊呼、怒吼、哀叹、愤骂,一时莫衷一是,有的矢志要为梁善良报仇,有的惊震于敌人太厉害,有的怕得只想回家,有的急着要通知纳兰。
  这时候,梁善良一时还未断气。
  他在极度痛苦中,却想到:
  敌人已经来了。
  来的是不字辈的落魄书生。
  既然连这煞星也来了阉党必早有准备不好了纳兰方柔激此去岂不送死。
  我的手断了我再也不能领导呼家墩的好汉了。
  他最后才想到自己。他的鲜血大量涌出。他的神智已开始不清楚。他在此时想到了这些。
  但他已不能说什么。
  不能做什么。
  ——他的双手已断;他是再也不能帮朋友的手了。 
 


  
第五章 亮剑弃剑
 
  对方柔激而言,江湖就是一条多风多雨多挫多折但遇风兴浪、遇雨疾行、遇挫愈扬、遇折不断的险道。
  他,永不言败。
  方柔激当然不知道,他通知了“快手量天”梁善良率众以助纳兰等人的“夜袭行动”,但却因而使梁善良遭阉党暗杀组织:“不字辈”中的“不幸”落魄书生断手切喉,惨死在“独木桥”头。
  他等于是叫梁善良去送死。
  他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
  平常人容易疏忽,但高手的疏忽,多在全胜、全盛之时。
  “红豆坡”群侠要进攻“老鹰驿”的阉党,他们采取“夜袭”。
  他们兴致勃勃、杀气腾腾的密议如何杀对方个措手不及,并付诸于行动。
  他们当然没料到对方正等着他们来。
  等他们来送死。
  如果这是群侠和众魔之间的一次对决,那么,它绝对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因为从古到今,这种对决一直无休无止,而以后这样子的对决也一样无时或已。
  ——以为这是第一次对决的,是过于天真;以为这是最后一场对决的,更容易失望。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但没有希望,人也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群魔也一样有着希望:他们希望自己能够活得更好——这跟众侠的希望有些儿不同:他们是希望这世界和大家都活得更好。
  所以他们争取“更好”的手法也有所不同。
  方柔激的方法一向比较激烈,而且也跟一般的人不同。
  他喜欢单“剑”赴会。
  他一向认为:在这世间,人是寂莫的,而且是孤独的。
  ——世上一切的事,都要自己去完成,纵然一大群人在一起,你也只能做你自己做的事;就算你快乐或伤悲,那也只是你自己的事,谁也无法真的同享分忧。
  除了**。
  ——**是打从天生的需求,要一男一女在一起才能激发的欢悦。
  人生在世,能充分享受**欢愉的,不过三数十年——所以方柔激一向好色。
  他一向不畏人言,自行其是。
  一个人一定要做自己最适应的事,以最适应的方式做,才能在活的时候尽欢无怨、无悔无憾。
  他觉得一个人要成功,就得要成别人难立之功,这才能算是言行特立、一个完整的人。可是,如果要成大功干大事,就得要无视于俗世功名,而且,还要无畏人非,决不退缩。
  ——既决定要做一件事,就不怕打击,不怕人言,越是困难,越是进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如此不一定就能成功,但不如此就一定不能成功!
  对方柔激而言,江湖就是一条多风多雨多挫多折但遇风兴浪、遇雨疾行、遇挫愈扬、遇折不断的险道。
  他永不言败。
  ——却不妨有些小悔。
  有些小悔,聊胜于无。说一生能无悔或绝不后悔的人,方柔激认为对方若不是个从不自省的白痴,就是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有些小悔有何不可?人生总不能只拣对的事来做,何况,有些事做了,一时也难分对错。
  ——后悔没什么大不了,但不懂后悔的人才从小过变成大错特错!
  有时,错对难分,是非难辨,但凭一身绝艺一把剑,却总算还能定生死、分胜负。
  与敌手交手,只有一个原则:
  ——我赢,你输。
  对自己专情的剑,好好的尽展所长,做些快意恩仇的事;对自己醉心的女人,好好的蜜意轻怜,以致不负青春天赋。
  在洪流浊世里,他不愿当官,他不愿掌权,他不愿花太多时间心力去争名夺利;他是他,他是方柔激。
  方柔激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夜袭老鹰驿”——也是因为他觉得应该这样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些阿谀媚阉谄党,以为自己权倾天下而气焰高张的走狗鼠辈!)他就去做。
  义无反顾。
  他是不理会什么“义”不“义”的,只要该做,他就去做。
  他就去做。
  过了老鹰坳,就是老鹰驿站。
  老鹰驿站最高、最宏伟、最著名的建筑就是郊西“老鹰客栈”。
  一过老鹰幻,便可以遥望老鹰客栈的第八九层楼。
  ——可不知“老鹰客栈”的人也望见我不?
  老鹰驿站是个非常繁华的地方。
  ——不知道老鹰驿站的女人怎么样?
  想到女人,方柔激心中在算,算他总共跟多少个女人欢好过、有过多少个女人。
  他是自从丧妻之后,才开始他的猎艳生涯的;开始玩女人的时候,他已近三十岁了。
  这之前,不是没有占有许多女人的冲动,而是爱他亡妻太深,也太甚,所以总是强自抑制下来。
  他把爱女人的激清全转成了爱剑。
  一把金虹剑,千种燃烧志。
  方柔激把爱女人的激情化着杀人的青锋,直趋老鹰驿。
  大概是接近了老鹰驿站吧,来往的行人,似未因夜色而减少,反而愈渐多了起来。
  进入老鹰坳前,先得经过九处山坳,且又得过一条独木桥。
  下面是万丈深涧。
  方柔激转过了两处山坳越行越急,几乎足不沾地的赶路。
  这连接几个山坳,几乎是绝处逢生、山穷水尽,人一转过去,就别有洞天,与前路景貌迥然不同。
  转到第五个山坳,方柔激陡然停步,以致后面一直跟踪着他的人,几乎撞在他背脊上。
  方柔激舒然转过身子,淡淡地道:“你是跟踪我吧?”
  那人吃了一惊,返身就走。
  方柔激没待他返身,剑光一闪,当地一声,那人下摆落下一枚铜牌,方柔激只瞥一眼,便道:“果然是番子。”
  那人又惊又怒,霍然拔刀。
  他右手拔刀的同时,左手已打出暗器,反应之快和出手之快,决非等闲之辈。
  可是,在他拔刀掏暗器的同一刹间,方柔激手上金虹一闪即灭,这时,这人喉管里先是多了一方红点。
  然后是红点扩大。
  接着是鲜血迸喷而出——
  不过方柔激并没有等对方的鲜血喷出,已一脚把他扫落深谷。
  然后回身,照样疾行他的路。
  ——他一向不喜欢让敌人的血沾溅他的衣上。
  他珍惜他每一件衣服。
  每一件都跟他度过一段时刻。
  正如三十以后的女人一样。
  他再赶路的时候,仿佛刚才杀人的事,与他完全无关,不,刚才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似的。
  再经过两道独木桥,才到老鹰驿站。
  ——此处一带之所以命名为“独木桥”,就是因为独木桥相当多见之故。
  要过第二道独木桥的时候,前面来了一人。
  一个老人。
  他那一张多风多霜的脸就是岁月的版图。
  他背驮着重物过桥,巍巍颤颤,见之俱为之惊心、心酸。
  方柔激施然走过去。
  双方距离约有四尺。
  下面是深谷。
  (跌下去,大概只有饿狼才能找到尸骨吧?)
  双方距离剩下三尺。
  方柔激走得快。
  老人行得慢。
  (年纪这么大了,没有人扶他过桥,好孤伶的老伯伯。)
  (我年纪也不小了,还没结婚,大概也不会有孩子的了,当我老了以后,如果像这老伯一样可怜的活着,不如早日了此残生,一剑结束自己性命算了。)
  双方相离只剩二尺。
  山谷的风,份外厉烈,这一端的桥,氤氲着雾,一下子,罩住独木桥这头,连老人的脸容也看不清楚了。
  连对方的气息也几不可闻。
  (算了,到我老的时候,也许要苟延残喘的争取活下去呢!那时候,说不定已舍不得死了。)
  (多少人心高气做,年轻时夸下海口,说自己这种人不会活过三十岁;俟得过三十以后,这种人又会说到了四十岁会自杀;但到了四十岁,这种人又会挨到五十岁时才说自己必然会患上绝症总之是舍不得死。)
  (老爱说自己要死的人总是最怕死。)
  方柔激和老人,相距仅盈尺。
  再一步就要擦身而过了。
  方柔激忽然觉得呼息舒畅。
  特别舒畅。
  (空气中似有一种甜味。)
  (想起了亡妻善煮的黑糯米粥。)
  (想起她那端碗的手,曾是用来撷花的柔荑。)
  (啊。)
  就在这刹间方柔激暂时停止了呼吸。
  同时也闭住了身上三十六处要穴。
  老人就在这瞬间与他交错而过。
  老人自背后包袱倏然抽出了超过十六种武器,十六种武器都不属于武林中一般所见的十八般武器,而只攻向一处:
  腰。
  ——方柔激的腰。
  这时金虹一闪。
  雾激飞。
  又聚拢。
  ——一物哗啦翻坠落谷。
  方柔激已冲出雾去,信步上了崖边。
  浓雾中的老人更加巍巍颤颤。
  这刹那间的交手,是何等之快,方柔激的拔剑、出剑、收剑,都在同一刹间完成,但在老人而言,简直如等一个酒醉的人清醒那么慢。
  ——慢,但就是无法闪躲。
  他眼睁睁的看着方柔激拔出了剑,金虹乍亮,只一剑,已削断了自己拔出来的一十六件兵器,同时割断了他交叉系于胸胁间的绑绳,以致背上所驮的事物(兵器)全掉下谷底去。
  同一刹那,对方的剑锷击中了自己的右腰,使他几乎举步维艰——
  方柔激在一刹那间做了这么多的事,无一不准确、俐落、击中要害。
  他这么快,但给予对方的感觉,却是慢的。
  这才可怕。
  ——因为这剑法已快到让人失去了时间的感觉。
  “我饶你性命,”方柔激的语音荡荡的传了回来,“那是因为我从不杀老人、女子和小孩。”
  老人一听他的声音,这才完全绝了望。
  ——看来,自己施放在飞雾里的毒气,对这个人,是完全不能奏效了。
  进入老鹰驿站。
  ——要小心了,既然前面已有两个高手对付他,前面说不定还有二十名高手等着他。
  先前他在山坳口杀的那人,应该就是内厂里的三档头“多刺单刀”常丙家。
  这人手起刀落,砍人头颅,如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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