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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侠纳兰故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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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他在山坳口杀的那人,应该就是内厂里的三档头“多刺单刀”常丙家。
  这人手起刀落,砍人头颅,如视家常;但武林中人多先是吃他的暗器而伤,然后才给他砍得个身首异处。
  ——不过,此际,他也落得个尸骨无存了吧?
  “独木桥”的老人应该就是“吞云吐雾”马甲。
  那是个武林中的棘手人物——可能已经加入了“三扇门”的组织中吧?
  既然敌方已知道他要来了,也当然会防着其他的群侠——到这里,方柔激心里也不免有些犹豫:
  (该回去通知纳兰等人,还是自己先杀出一条血路好呢?)
  他从不半途而废。
  他决意要看看:前面有什么?
  可能因为夜已入戊之故,行人渐少,车马亦稀,前面有一个温润可爱、圆嘟嘟、傻乎乎、笑嘻嘻的人,凑过脸来问他:
  “要姑娘不?”
  方柔激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不。”
  那人又问:“要住房不?”
  “不。”
  “你口袋里有鱼不?”
  这回方柔激“不”不出了。
  他用冷得像冰镇过一千年的眼神,望向那人。
  那人笑意盈盈、笑态如故。
  “你是谁?”方柔激问,他的眼光落在那人背负的刀上。
  “这是‘天机’的暗号,”那人小声的道:“你不知道,那就不是同路人了。”
  “小遣,”他对背后精伶的书僮道:“他对不出来,那就不是自己人了,我们再去找找看吧,他一定是来了。”
  方柔激忙唤:“慢着。”
  两人停下了脚步,斜着眼睨他。
  “你们是‘天机组’的人?”方柔激低声问,“天机的杀手要来这儿干什么?”
  “你既然不是来帮‘天机’的,我告诉你干什么?”那人有些憨憨的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予他那眉清目秀的书僮小遣听:“唉,连‘风流剑客’都不肯帮‘天机’锄奸,世道维艰,人心不测,一至于斯。”
  这时,那主仆二人,一面说着,已快要转入“老婆巷”里去了,方柔激耳力排行天下第八:有一名“神耳大师”,专以令人不防的法子,试验武林中各路高手的耳力,(例如:忽在某高手耳畔大力敲响一面铜锣,但同时自传一里开外的人轻轻说了一句话——方柔激就是在这艰苦的试验中依然听得清楚的一个。)并列入他所著的《避耳咳》一书里,方柔激就在他榜上排名第八),勉强听得,眼见两人即将消失,忙追上前去,问:
  “你们知道我是方柔激?”
  那人白了他一眼,好像怪他多此一问似的:“若不知道你是方大侠,我会开口就向你说出‘天机’的机密?”
  方柔激也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问”。
  那人又道:“就是因为知晓你是方大侠,便以为你是龙头派来助我们之人——就算不是,以方大侠为人,也决不会出卖我们的,才会这般不隐瞒。”
  那人语言十分诚挚。
  方柔激甚至觉有些惭愧。
  “请教大名。”
  “我姓黄。”
  方柔激见他似有不便,也没问下去。对方却直言无忌:“我知道你也是来刺杀老鹰驿站的阉党头领的。”
  方柔激见他那么说,也唬了一跳,幸而这时巷里无人。
  那人神神秘秘的笑着低声道:“我已经杀了一个。”
  “什么”
  那黄姓公子拍拍书僮背上的包袱,喜不自胜的道:“在里面”
  “哦。”
  “要不要看看是棘手人物呢!”黄姓公子炫耀似的说。
  他叫小遣把包袱的活结打开。
  然后递给方柔激。
  就在这一刹间,包袱炸开,至少有七十八种暗器(小的细如牛毛,大者若榴莲,其中有两种是透明的,有两种是融入空气中的,有三种是烟雾,有一种是一粒泥丸但爆开后成了八千余小块的淬毒的暗器!)一齐喷溅开来。
  同一刹间,黄公子和小遣,早已飞跃落到巷子口墙的另一边去。
  他们落地的同时,却发现还有一个落地跫音,比他们的足履还轻。
  ——方柔激。
  他们腾身的同时,方柔激也抛出了包袱,几乎是跟他们同时翻过墙来。
  月色下,方柔激衣白如雪。
  脸白似月。
  月照长剑。
  剑黯红。
  未拔的剑,竟然透过剑鞘,溢出暗红来!
  黄公子见方柔激居然在爆炸的同时,已安然无恙的落在自己身边,他也居然笑了一笑,道:“你好。”
  方柔激道:“你、好。”
  “你没事吧?”
  “没事。”
  “刚才我还为你担心得很呢!”
  “谢谢。”
  “——你是怎么知道那包袱里有哈哈,那些是考验阁下是否真的是方柔激方大侠的小玩意呢?”
  方柔激淡淡地道:“如果我不是方柔激,我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好一个考验!”
  黄公子笑嘻嘻的说:“就是因为你是方柔激,所以根本不成其为考验。”
  方柔激道:“拔刀吧。”
  黄公子奇道:“什么?”
  方柔激道:“你的手法形貌,如我所料不差,可跟‘天机’全无关系——你是‘不字辈’的人。”
  黄公子啊了一声,又惊又佩的说:“方大侠真是明察秋毫。”
  方柔激道:“你是‘不字辈’中的‘不诚’黄晶晶。”
  黄公子居然“哎呀”了一声,敬服不已的说:“方大侠果真料事如神!”
  方柔激道:“在你身边的,应该就是‘不防’萧遣遣吧?”
  那书僮小遣说:“佩服。”
  黄晶晶转过头去跟“书僮”说:“你看方大侠,果然名不虚传!”
  萧遣遣马上便道:“佩服,佩服。”
  方柔激道:“那么,躲在墙角底下的,大概就是‘不备’楚源源吧?”
  黄晶晶一对笑眼都晶晶莹莹的亮了起来,“太厉害了,可惜识得大迟,要不然,可以早些向方大侠请教开导,那该多好!”
  方柔激道:“那么,请吧。”
  “请什么?吃饭吗?”黄晶晶热烈、欢快的道:“我请,由我来请。”
  方柔激脸色一寒,“你不拔刀,我可要出剑了。”
  “天哪!”黄晶晶惨叫道,“我们同是武林中人,相煎何必大急!要是武林中人都如此争强斗胜,天下宁不大乱乎!”
  “废话少说!”方柔激叱道:“拔刀!”
  “如果你要赢,算我输又如何!”黄晶晶惨然道:“反正,我也真的不是你的对手。”
  方柔激气煞:“你们是来杀我的,我现在就在这里,就算你不杀我,不敢动手,我也要杀你!”
  “那么,你杀吧!”黄晶晶居然闭上了眼睛,一副引颈就宰的样子,“我佩服你,我崇拜你,我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杀就杀吧!如果以我的死来换来你对武林中人的一点仁慈,我愿意。”
  方柔激怒道:“你——”
  “噗”的一声,黄晶晶居然跪倒下去了,还向方柔激叩首咚咚作响:“我上有高堂,下有妻房儿女,你若高抬贵手,我黄某人当感激一辈子;你要是杀了我,我也死而无怨!小遣,记住我的话,告诉我家人,不要为我报仇!方大侠杀我,是替天行道,与人无尤!”
  萧遣遣道:“是!”
  方柔激气得一跺脚,终于一咬牙,道:“你这种人!”
  他不能杀这种全不抵抗的人!
  他杀不了!
  所以他走!
  ——转身就走。
  就在他要转身去的刹间,黄晶晶忽然又用一种极为感动的声音唤住了他:
  “方大侠!”
  方柔激以为他要起身而战。
  “你不杀我了!?”黄晶晶又惊又喜的叫道,“你饶了我了!?”
  方柔激闷哼道:“像你这种人,还有什么好杀的——”
  “大恩人,”黄晶晶挽袍急步趋前下跪,“请受我一拜——”
  说着,就叩拜了下去。
  方柔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受之无趣,不受不能。
  但就在这刹间——
  黄晶晶已出刀。
  他的刀在背。
  没有鞘。
  一把透明的刀。
  ——随着他的矮身叩拜,黄晶晶这一刀正由胸至腹,劈剖方柔激!
  刀快得不可想像。
  不过这一刀的特点不只是快。
  而是令人不防。
  无备。
  冷不防。攻其无备。
  虽然方柔激原早已有防备。
  ——但仍难防像黄晶晶这种人。
  以及他那种诡异己极的刀法。
  方柔激知道自己还是可以接下这一刀。
  但是在同一刹间,黑暗里射来了一箭!
  这一箭在未射中目标之前,还是曲曲折折、闪闪缩缩,好像随时都可以改变方向、鹄的似的!
  同时还有一枪。
  这一枪是软的,像一条蛇。
  ——一枪刺来,取的要害居然是七处!
  萧遣遣的软枪!
  方柔激知道自己就算可以接得下那一刀但不可能同时接得下那一箭同时接得下那一枪!
  所以他做了一件事:
  拔剑!
  ——拔剑的同时
  弃剑!
  巷子里惊现金虹!
  剑未拔,透出暗红;剑一出,炸起金虹!
  ——这把“金虹剑”,从桀骜不驯、惊世骇俗的“天羽奇剑”宋自雪,传到了只有百日性命、但持剑卫道的方歌吟(详见《血河车》故事系列),他们遇到再大的强敌、困难、挫折、煎熬、打击,都从未放弃过这一把剑!
  也就是说,这一把剑,对绝世狂侠宋自雪、一代战将方歌吟而言,是比生命更加重要。
  因为剑就是道。
  道比生命更重要。
  可是,方柔激在此时此际拔了剑又弃了剑。
  ——难道他为了生命而舍弃了道!?
  金虹乍现。
  月色无光。
  金虹剑一离手,仿佛它已聚合了宋自雪、方歌吟、方柔激的杀力、战志和元气,自行飞向敌人中最强的一个:
  ——“不诚”黄晶晶!
  星花四溅。
  有的星是红色的。
  有的星是蓝色的。
  有的星是金色的。
  炸起来的花都是七色的。
  金虹剑拦住了透明刀。
  并激战透明的刀。
  ——这一把没人掌握的剑,竟自行施展,“天羽廿四剑”,奋战黄晶晶!
  同一刹那,方柔激迎向了箭!
  ——当箭离他胸膛不及二尺之际,陡然加快,尖啸倏加快,已射到方柔激咽喉。
  方柔激在急进中之身子,突然一个完全不可想像的神奇大仰身,避过一箭,同时他右手已挟住了那一箭。
  同时间,他左手抄住了那一枪。
  这时,金虹剑已回到手上。
  金虹剑上沾血。
  血像燃烧着剑。
  剑火红。
  血在剑尖上滑落,滴在地上,瞬间剑身上滴血不沾。
  ——好一把剑。
  黄晶晶喘息着。
  他身上正冒着血。
  ——金虹剑不见血果然不回还!
  黄晶晶惨笑:“好剑!没人使剑仍伤得了我!”
  方柔激冷哼。
  黄晶晶道:“可惜,可惜枪有毒。”
  方柔激急放开枪,才发现持枪的人已消失在黑暗中。
  反而是右指麻痒。
  ——原来枪没毒,箭淬了毒!
  这时,脚下之地,倏然冒起了一截枪尖,急陡升起,疾取鼠蹊。
  方柔激乍然升起。
  黑暗中又有箭射来。
  ——这一箭就似静待他掠起。
  他横剑一拦,“咫尺天涯”,叮地震飞那一箭。
  但半空急风又起。
  那一刀如此狠烈,以致他避过那一刀之后的片刻,仍有着脑袋给劈掉半爿的感觉。
  ——那当然是黄晶晶的刀。
  受了伤的黄晶晶,刀法反而似是更快了。
  而且也更诡奇。
  方柔激这次是落在墙上。
  居高临下的他,像一只鹤。
  但他足才沾墙,突然,墙顶上又冒出一截枪尖。
  方柔激不再掠起。
  这次,他藉月色认准了位置。
  一剑劈下。
  枪尖削落。
  黄晶晶在墙下忽叫:“箭来了!”
  ——使箭的高手一直尚未现身!
  方柔激一惊。
  但墙脚寂然。
  没有箭。
  却有刀。
  透明的刀。
  ——因为分神于箭,黄晶晶的刀已至,方柔激已不及招架,只有落下墙来。
  踞高点已给黄晶晶攻占。
  只听黄晶晶在墙上居然关切地喊:“小心,箭又来了!”
  方柔激正想运气以猛烈莫能挡之剑势逼落黄晶晶,却听破空之声,箭真的袭至!
  方柔激急闪。
  箭亦急闪。
  他闪到那里,箭就跟到那里。
  他闪至树后。
  树后等着他的竟然是一把亮晃晃的枪尖!
  方柔激要避。
  但他手心一麻,接着心也一麻。
  ——不好,毒力已
  就在这时,他着了一枪。
  在金虹剑反刺枪的来势,对方也闷哼了一声。
  方柔激还待再攻,但脑后又传来破空破风之声。
  ——这三人配合之佳妙,天衣无缝,不容喘息!
  他整个人弹起。
  弹至墙角暗处。
  忽听黄晶晶喊道:“小心哪,墙角有人”
  墙角真的有人。
  那人见他抢入,近处发箭。
  方柔激金虹剑陡然亮起。
  灿亮不可视目。
  激芒夺目。
  ——天羽廿四剑之“旭月初升”。
  一时间,月成了日。
  月芒大烈。
  那人掩目,所发之箭落空。
  方柔激一面疾退,一面架开由上而下的一刀,又进入巷尾。
  狗吠声不住传来。
  他首要之务,是逼退右手所染之毒。
  他一剑在麻痒处划了一道血口。
  ——金虹剑是兵中神器,有消百毒之能。
  这时候,他又听见占在上风的黄晶晶关切地问道:
  “你怎么了?你伤得重不重?要不要包扎伤口?咱们化敌为友好不好?我本无心害你,何必自相残杀呢?”
  说的时候,他的脸在月下洋溢着衷心的诚意。
  方柔激心想:
  此战险恶,平生首遇。
  恐怕自己暂时要困战在这儿了。
  看来阉党是有备而战。
  ——不行,自己一定要杀出去,通知群侠,今晚的“夜袭”是来不得的!
  这是个龙潭虎穴:一个等人踩进来的死局。
  而他自己已踩了进来。 
 

  
第六章 出刀夺刀
 
  在乱世里,仁者非但不是无敌的,反而可能是无用的。你若有杀掉对方的力量,你就是对的;若没有,则赶快使自已有。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一时之幸运:每个人的能力大抵相差不远,但拼劲和际遇就各有高低。你要冒出头来,就得冒险;冒的险越大,回报自然就越高。
  正当方柔激困战于“老婆巷”,与“不字辈”的三大高手:“不诚”黄晶晶、“不防”萧遣遣和“不备”楚源源未定生死之际,群侠也正如他所担心的:正赴“老鹰驿站”。
  他们分成两批:
  一批取道“杀狗林”。
  一批直行“阳关道”。
  负责带领取道“杀狗林”的是“刺客”唐斩。
  “我这一道是奇兵,旨在暗杀;”唐斩布署时说明:“你们是主力,不过,反而得要吸住大部分敌人的注意力。”
  跟他一道的是:杀手龙尤可恨、黑手梁婆心、天机“九月”的六名高手。
  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都是杀手。
  ——杀手中,除了“杀霸”墨三传之外,人人都加入了唐斩这一组。
  人人都知道,加入这一组,目的就是杀人。
  痛痛快快的杀人。
  因为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人。
  恶人。
  仇人。
  坏人。
  ——以恶制恶,制了再说。
  这是杀手的信念。
  ——以恶斗恶,治了更恶。
  这是“儒侠”五三—的看法。
  所以,他们不等“老王”回来,便出发了。
  ——出发去完成他们的信念。
  在这样一个乱世里,究竟应该以和为贵、相忍为用,还是以毒攻毒、以血还血?
  尤可恨心中也有这样的迷惑。
  当他每杀一个人的时候,看到对方流血,心中都很迷惘:如果死的是自己,感受又是怎样?每个人都想要活下去,而且都有权利活下去,就算对方是坏人,自己又凭了什么能把对方一刀了断?
  “你错了。对唯力是逞的人,是论势不论理、斗智不斗力的。在乱世里,仁者非但不是无敌,而是无用。你若有杀掉对方的力量,你就是对的,若没有,赶快使自己有吧。”唐斩斩钉截铁的道,“理想,谁都有!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一时之幸运。每个人的能力大抵相差不远,但拼劲和际遇各有高低。你要冒出头来,就得冒风冒霜和冒险,冒的险越大,回报就越高。用杀死对方的方法是打击敌人最有效的一种方式,但所冒的险也最大——”
  他笑了笑,眉心的红痣也日出东方似的跃了跃:“难道,面对像魏忠贤、阉党、五虎、十彪这种张牙舞爪的禽兽,咱们还要跟他们讲道理不成?”
  尤可恨很是信服,他对唐斩一向是心服口服的,但他还是忍不住说:“有一个人,跟你的说法,刚好是相反。”
  唐斩问:“他怎么说?”
  尤可恨答:“他说:‘以杀止杀,如同自杀。你用终止一个人的生命的方法来打击他,同样的,对方也会用不许你活下去的手法来整治你:阉党用的就是这种手段。如果我们跟他们一样,结果也好不了他们多少。’他是这样说的。”
  “笨!笨!笨!就是因为这种腐迂想法,”唐斩哑然道:“所以,朝中正义之土.给赶尽杀绝,善类为之一空:有识之士,空言咄咄,有甚作为?狐群狗党,恣肆横虐,凶焰日张!”
  尤可恨也觉有理,道:“不过,那人也说:‘不用流血的手段,不等于什么事也不干。我还是会用一切力量来阻止他们作恶,但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妄杀一人。’我所知道的那个人,也确是做了不少行侠仗义但极少流血杀人的事。”
  唐斩双眉一剔,仿佛双眉掠到鬃上云游了刹那一趟,问:“他是谁?”
  尤可恨答:“李布衣。”
  唐斩“哦”了长长的一声:
  “神相李布衣?”
  “正是布衣神相。”
  “每人都有他不同的想法,影响一个人想法的,主要是因为际遇。我何尝不想当一个好人,助人、救人、舍己为人,誉满天下,可是,我不能。我自小就受人迫害、给人追杀,我走投无路,狠下心来,反而藉多年遭人追杀的经验,反过来追杀人;不但杀敌,也杀有人出得起价钱的命,我一向都是杀无赦的。”唐斩沉默了半晌,才道:“李布衣半生伤心事,孤身走天涯,但他有他的际遇,使他侠骨得来、仁心得起。我则不然。我若要像他那么仁厚,只有死无葬身之地。他可以说是为救人而活,而我,却是为了杀敌而活。每个人都只能做他自己擅长的事,有些人喜欢走路看星,有些人喜欢走路看人,有些人走路看风景,但我不能;我一面走路,一面得留意脚下有没有陷阱。”
  然后他说:“就像现在。”
  尤可根道:“现在?”
  “现在我就怀疑这里有埋伏。”
  林子杂树丛生,根瘤突起,但时见修竹茂密,别有幽境。
  尤可恨狐疑地道:“这儿一片宁静,可什么也没有?我看似是正常得很。”
  “黑手”梁婆心打量了尤可恨一眼,他一向觉得尤可恨十分“老土”,而且只向唐斩请教,不来向他请益,是绝大的侮辱,于是冷然道:“你是怎么当杀手的?”
  尤可恨一时还没弄懂他话里的意思:“什么?”
  “走入林中,切忌是静,”梁婆心道:“你听:蝉声、雀鸟声、鼯鼠松鼠声,一概全寂,这儿确有点不寻常。”
  话未说完,就有了声音。
  一声惨叫。
  惨厉至极的叫声。
  奇怪的是,这一声惨叫之后,就没有别的声音,只剩下了一种咕咕的声音,就像地上打开一个洞,汩汩冒出水来似的。
  声音甫起之际,声犹未歇,梁婆心已到了声发之处。
  尤可恨的手搭住了他的刀。
  唐斩却道:“太平门梁家,端的是好轻功。”
  他才说完这句话,梁婆心已经回来了。
  他手上抱着一个人。
  这个人的咽喉已经切断,咕咕之声正是血水自他喉咙里激冒出来的声响。
  梁婆心道:“我赶过去的时候,只剩下了他。”
  唐斩一晒道:“居然有人比梁家的轻功提纵术还快!”
  梁婆心恨声道:“如果我不是手上抱着人,一定可以把他掀出来,杀他二十九次!”并放下了尸首。
  尤可恨惊问:“这人是谁?”
  唐斩看也没看,就说:“他是呼家墩的何家珠,是‘快手量天’梁善良的好拍档——看来呼家墩是出了事,梁快手是纳兰的好友,一定是着他前来通知我们一些事情,但却遭了毒手。”
  尤可恨道:“这么说,阉党那干人岂不是有备而战?咱们这样还该前进吗?”
  梁婆心道:“你怕么?你想退回去?”
  唐斩反问他:“你很够胆色吧?”
  梁婆心道:“没胆子,怎学人当杀手!”他又格啦格啦的暴笑起来:“放心吧,有我在,只有我杀人,没人杀得了我!”
  唐斩道:“你在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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