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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纪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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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序拍拍她的肩,“都过去了,现在你是大小姐,我是小王爷。多么霸气的身份,多么光明的后半生涯……”
  云翎抽出腰间的玉笛,眼里浮起迷茫:“怎么可能会好呢,哥哥还没回来,我还要继续等他。”
  “亲亲,他死了。”好久以后,李承序终于回了她的话,“逝者已矣,他既然走了,你就得把他忘了,还要把过去一切痛苦的事都忘了。”
  “忘了?”云翎抬起头,呆呆瞧着他:“怎么可能忘得掉?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跟他有过怎样的经历,那些永远都没办法抹去。”
  云翎视线落到月季花丛中,视线微微失神,仿佛忆起遥远的往昔:“我和哥哥并不是亲生兄妹,我是独生女,哥哥跟我爹娘没有血源关系,哥哥父亲是我爹爹的师兄,娘亲是我母亲的亲姐姐,哥哥其实是我的表哥。他是遗腹子,姨母怀他时姨夫便去世了,姨母在生产时遭遇难产,生下哥哥后便撒手人寰,我爹怜惜我哥父母双亡,便将他抱回家中抚养。因为我娘在生下我后得了怪病,常年疯癫不已,我爹无心纳妾,而疯癫的娘亲不能再为他延续香火,于是干脆将哥过继过来,收为养子,随我们云家姓,取名云舒。”
  李承序若有所思,“原来你们是中表之亲。”
  “我幼年时,我爹是个武痴,整日里将自己关在剑阁中废寝忘食钻研武功心法,很少顾及我们兄妹。而我娘不仅疯疯癫癫,还有个蹊跷的地方,她格外讨厌我,见了我就会冲过来扭打,身边有什么便用什么,烛台,杯子,瓷碗,扫帚,盆栽之类都可能是她的武器,旁人怎么拦都拦不住,有次她甚至从下人手中抢过我,直接把我丢向井里,若不是七岁的哥哥跟老奶娘拼命拦住,我只怕早已死在井里。打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去见我娘,生怕小命不保。”
  李承序疑惑地问:“都说虎毒不食子啊?你娘这行为,跟你有深仇大恨似的?”
  “不知道,也许我生来便跟她没有母女缘吧。”云翎继续说:“我跟哥哥便在这种爹不理娘不爱的情况下长大,一起习武读书玩耍,从来都形影相伴。开心时两人一起闹腾,难过时两人一起哭,做错了事对着陪着一起受罚,谁病了痛了,看得那个人比伤得那个更痛……我们不是亲兄妹,却比亲兄妹还请……”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幼年在云霄阁的日子,一天天在陪伴中过去,直到我九岁那年。”
  李承序问:“九岁那年怎么了?”
  “九岁那年我爹得到一本传世剑谱,他将阁中大事交由我小师叔打理,而自己进入密室闭关参研。”
  “那后来呢?”
  “后来只怪我爹太轻信与人,那小师叔早有了不轨之心,他对我阁中几样至宝垂涎已久。我爹闭关后,他得到了下手机会,勾结外人攻进了云霄阁,还放火烧毁罪证。也不知他跟另一股前来夺宝的势力达成什么协议,那些人助他夺宝,而他助那些人将我兄妹两一起掳走。”
  “啊?不仅放火还掳走你们兄妹两?掳你们两个孩子做什么!”
  “我现在都没想通。”
  “然后呢?”
  “那些人有备而来,他们掳走我们时,担心父亲出关后会来寻,找了两个跟我们兄妹身形态差不多的孩童,穿着我们俩的衣服,丢进火里烧死了。待下人扑灭火后,面目认不出开,凭衣服配饰便认为死的是我们。父亲出关后,除开报仇雪恨之外,虽然伤心,但也一直当我们死了。”
  “可我们没死,我们被一对奇怪的队伍掳走。那队伍将我们从横镇带到遥远的塞外。那些看守掉对我们非常刻薄,稍不如意便拳打脚踢。我们两便偷偷寻机会逃了出去。”
  “逃到哪了?”
  “我们两个小娃娃,人生地不熟又身无分文,能逃到哪?那真的叫流浪,我们从一个地流浪到另一个地,还要费尽心思躲避那些人的追捕。流浪半年终于抵达中原,离回家也不算远了,可终究功亏一篑,又被抓了回去,直接被送到了那个地方。”云翎苦笑一声,“那个地方,你懂的。”
  李承序嗯了一声。
  

☆、第三十三话 漫长等待

  “到那后我们才觉得,原来路上受的苦,跟那里比什么都不算。那里真比地狱还让人绝望,没有吃没有喝,每天只有些老鼠都不吃的残羹剩饭。有一次我病了,想吃块肉,哥哥无奈去偷教头的下饭菜,被发现后被倒吊在架子上,用碗口粗的木棒捶打……吃的不好,睡的就更别提了,那潮湿的地牢蟑螂壁虎四处爬,墙缝还常看见巴掌大的毒蜘蛛毒蝎子钻进钻出,我常被吓哭,哥哥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也会害怕,但他为了我,壮胆拿鞋底去打那些虫,结果被蛰了几回,虫毒发作起来伤口不仅肿成馒头,还面容发紫的晕过去……”
  “肉体上摧残就罢了,精神上的折磨更是难以想象。我们被逼接受最严酷的训练,学习最阴毒的武功,最致命的杀人手法,并以同伴间自相残杀的方式,练就每个人最无情的心肠。”云翎声音微微发抖:“此外,教导师傅的挨打是家常便饭,我刚进去时有一百多个孩子,半年后只剩下十八个,一年后便只留我们五个了。其他孩子,要么死于严酷训练,要么是被教头虐待而死,要么就死于我们五人之手。”
  李承序别过脸,道:“不去亲身经历的人,永远想不到,世上还有比地狱更可怖的地方。”
  “是啊,我们兄妹不仅要应付教导的严苛训练,防着同伴的致命偷袭,还要面对自己沾满血污的手!当我看着一个个死去的同伴,心如刀绞,却依旧要刺出手中剑……我几经崩溃,无数次想朝着自己脖子抹下去,可教导师傅说,如果我们兄妹俩谁自杀,便让另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于是我俩只能为着对方的性命强撑着下去,再难熬都得忍着。”
  “后来,我跟哥哥便在那惨无天日之地依靠着长大。再后来,你都知道了,我们在血泪中磨炼了四年,成为那里最好的杀人工具。”
  李承序默了默,也不愿回想起那时的苦痛光景。
  “之后三年,我和哥哥一起出任务杀人,一起受伤流血,一起抱头痛哭,再一起鼓励对方撑下去……他武功比我好,总是护着我,多次为我挡箭拦刀。那些年若没有他的陪伴,我早已死了许多回了……”
  云翎努力压抑着心底的酸楚:“呵,戏本子里总说人生如梦,我倒真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回想那七年,我们只有对方,从那会我们便知道,终其一生我俩最亲的人,只能是彼此。”
  她笑起来,眼眸有深深的悲哀,“你知道吗?世人皆道云舒公子,谪仙九指,便都以为那九指是天生而来,其实不是。”
  李承序问道:“那是?”
  “从前他同我们一般是正常的十指。至于右手缺失的那根小指,是后来一次行刺时,为了救我,被对方削断的。”
  “原是如此。”李承序静默着,过了好久低声道:“他再怎样好,也死了,你不能总想着他,你得朝前看。”
  “所有人都说他死了。但我相信,他仍在在这个世上,在某个地方守护着我,从未离去。”
  她低下头去,眼角有水光一闪,李承序看着她,没答话。
  她的苦,只有拥有同样经历的他才懂,那些痛苦又罪孽的往昔,她回归云霄阁后从不向任何人言说,哪怕在心中疯长成草仍是死死憋着,而今她向他敞开心扉,不止因为信任,更因为苦痛难忍。
  李承序不忍再看她的悲戚,屈指朝她额头弹了弹,“亲亲,今天我们重逢乃是喜事!不许难过!”又道:“把我的肩膀借给你,难受便靠一会,就如我当年受伤时,靠在你跟云舒身上一样。”说着将肩膀往云翎这便耸了耸。
  云翎目光落在李承序的肩上,将脸轻轻倚靠在李承序肩上。
  寂静花园内,融融月光将两人影子拉的老长,两人一个端坐,一个斜靠,一动不动呆在那,似两尊缄默的雕像。
  许久李承序似想起什么,抓过了云翎手,撩起袖子便往胳膊上拉,云翎惊道:“你干嘛!”
  李承序手下不停,又去掀她的衣领,嘴里嘟囔着:“别躲嘛,快给我看看!”见云翎举起了拳头,道:“我没其他意思,我只想看看肩膀上那个伤口。”
  云翎道:“那剑伤早结疤好多年了。”
  李承序眼中涌起歉疚,“那剑伤你也是为救我才挨的,每次我想起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总是一阵后怕,如今你留下疤,刚巧我这得了瓶去疤宝药,便给你用吧。”说着将一个珐琅瓶往云翎手中塞去,道:“这真是一瓶好药,上个月我那小皇上堂弟赏给我的!”
  云翎闻言打开那滴釉的珐琅瓶,一股浓郁异香霎时传来,熏得人简直受不住。云翎指着祛疤药问李承序:“什么疤都可以去吗?”
  李承序道:“是,我用过,效果堪称完美……”踌躇半晌道:“就是有点疼,你得把那疤痕给割下来,然后往伤口处撒上药粉,接着皮肉会在药粉的作用下,重新生长愈合,疤就消失了,长出来都是光滑的肌肤……当然,皮肉割掉总是挺痛的……”
  云翎将药推开,“我没勇气割肉,这药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李承序不屑道:“你怎能这样想?如果我是个女人,我就会为了自身的完美不择手段!不然以后嫁人顶着这一身疤,吓坏未来夫君吗?”
  云翎摇头,“没想过,找我哥最重要。”
  李承序恨铁不成钢,“你真是我见过最不像女人的女人了!”
  云翎毫不为耻,“你也是我见过最不像男人的男人!”
  李承序:“……”
  两人絮絮叨叨又讲了半宿话这才消停,返回各自房间前,李承序向云翎道了个小别,说有要事在身,明天一大早便得离开,等到要事忙完再去找她。
  待走到云翎房门口,李承序手明眼快往她手中塞了一样东西——一块盘着蛟龙的墨玉腰坠,笑道:“这是本王我的贴身信物,见物如见人。你若有事可拿着它去德庄找我。你知道德庄吧,基本上每个城都有一两家德庄金铺。”
  云翎心下一暖,握着那腰坠瞧了片刻,进房去睡了。
  一夜便如此风平浪静的过了。
  云翎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洗漱好走下楼吃早点时,见李承序真走了。
  颜惜家主仆正施施然坐在楼下一角,云翎懒洋洋坐到桌旁,打了个招呼后问:“曲姑娘呢,怎么不下来一起吃饭?”
  颜惜淡淡道:“她说身子不舒服,我让客栈丫头端着饭去房里伺候了。”
  云翎哦了一声,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颜葵凑过来挤眉弄眼,“嘿嘿,我昨夜无意间起身嘘嘘,可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什么话?”
  “想不到云小姐你这么开放……”颜葵捂着脸,故作害羞状,“我见那小王爷冲你扑了上去,手一边在你身上摸来摸去,一边激动喊着给我看看……啧啧,后面我就不好意思再看了……”
  云翎含着粥瞬间石化。
  那会李承序要来看她的伤疤,颜葵没看见头尾,只看到“传神”一幕,这是断章取义么?
  一旁颜惜微笑如初,只不过夹菜的筷子慢了半拍。
  云翎还没来得解释,颜葵又凑近了些,“你们两真好上了?”他突然变了脸,指着云翎激动道:“这么说,你要做娘娘啦!王妃娘娘!”
  云翎嘴里的粥直接喷了出来。她决定不跟颜家书童呆在一起,于是端着粥上楼去。
  颜葵仍旧在那里自语道:“若云小姐真变成娘娘我该怎么办?”
  颜惜并未睬他,目光落在云翎背影上,手中筷子夹起小二刚端上的芙蓉什锦尝了尝,旋即皱眉,命颜葵将一盆菜全数洒在不远处的空桶内。
  泼完之后,年轻的贵公子拿起锦帕擦了擦手,神色淡然地丢下一句话:
  “今日的菜,味道真差!”
  

☆、第三十四话 栖霞突变

  夜色渐浓,浩瀚的夜空无边无际。
  云翎打量着自己的新房间,对颜葵道:“我拜托你,下次不要这么唯恐天下不乱好吗?就因为你中午乱喊什么娘娘,惹得别的客人好奇来瞧,害我不忍骚扰只能换一间房。”
  她拉来一张椅子坐下,哀怨道:“这房间比先头那个差多了。”
  “我瞧这房间倒也雅致,譬如墙上这幅写意山水图,譬如几盆兰花配着这小轩窗,你若不喜欢和我对换也成。”窗旁陈设一软榻,颜惜正闲情逸致斜靠着欣赏窗台上的兰花。那兰花枝叶纤嫩细长青嫩,而颜惜这方也是一袭碧色衣衫,一花一人好生匹配。灯台上烛火似被这美景感染,轻轻爆出几朵灯花,颜惜转过脸来,清隽的面容端着温煦的笑,随着这一笑,原本昏黄的房间骤然明亮起来,仿佛盛春时节明媚的阳光流淌而入,照亮一整房屋。
  他如此之姿引得云翎忍不住多瞥一眼,笑道:“我可不敢跟你换,曲家美人故意挑挨着你隔壁的房间,我若换过去,她岂不是要失望?再说我喜欢那间房,并非在意里面的摆设,而是那房间窗子格外大,夜半躺在床上可以看见漫天星光,感觉妙极。”
  “那你等会。”颜惜眉梢挂笑,戏谑道:“我去叫掌柜的将这外墙拆掉,到时你露宿于星光中,想怎么看便怎么看!”
  云翎扑哧一笑,“算啦,不然半夜的蚊子要把我抬走!”
  两人自那次云霄禁地事件之后,关系便如春暖破冰,加之本身便有感情基础,此番一同来林州,谈不上亲密无间,相处融洽还是算得上的,平日路上打发枯燥也常聊天,偶尔还会调侃几句。
  玩笑过后,云翎撑着窗沿仰头去看那夜幕中的星子,一本正经问:“天上各位星宿神仙,我有一个愿望,你们能不能大发慈悲,快快帮我实现?”
  颜惜听着她的祷告,弯起了嘴角,他由软榻上立起身,挨着云翎同去看那头顶上片墨蓝夜空。
  轩窗旁两人并肩而立,一个俏美明秀,正指着天上星子絮叨,一个雍容闲雅,暖玉般的脸庞噙着浅浅笑意温文倾听。远远望去,这一对丰神俊逸的男女,衬着那背后精巧镂花的朱红轩窗,合着那翠绿欲滴的几支兰花,配着那案几旁沉声煮茶的青衣书童,恍若那丹青里才有的画面,那是绝世画师泼墨而下倾心挥毫,方作出这动人意境风华。
  情景太过美好,没人留意房门外。
  微微敞开的房门外,曲箜篌立在那里,望着房里那一幕脸色发白。许久后她轻轻退了出去。
  客栈楼道里时常人来人往,曲箜篌动作极轻,云颜二人并未察觉,仍是站在窗前。
  二人轻松的气氛并未维持多久,忽然窗外暗夜陡然一亮,紧接着传来“轰”的一声炸响,一朵紫红烟花弹炸自空中炸开,绽放出奇异的姿态,细细看去,那形状是一个特别符号。
  ——江湖中某帮派专属的紧急求救信号。
  云翎尚在思索,颜惜已反应过来,脸色微变,“不好,栖霞有难。”又朝云翎道:“你好生休息,我去栖霞看看。”
  云翎道:“得啦,一起来,一起去。”
  颜惜凝思片刻,颔首,两人嘱咐颜葵一番后,一道去了栖霞。
  ……
  赶到栖霞山庄时,已经半夜。天上疏疏稀稀几颗星子,月亮隐在层层云朵后面,山中光线十分幽暗。
  栖霞山庄夜半必锁的大门突兀的敞开着,料峭的夜风穿门而过,往常的守卫一个都没见到。
  两人心底掠过不好的预感。
  旋即进了大门,两人一惊。
  惨淡的夜灯下,栖霞门后的宽阔庭院里一片血腥,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尸体。暗红色血汇成溪流,在院子内肆意蜿蜒开来,那一个个前几日还鲜活乱跳的生命,如今已没有半分气息。
  云翎俯下身来,同颜惜一道查看脚边一个已死的弟子,那人似乎死去不久,尸身还未僵硬,面朝地,背部一个极大的伤口横贯而穿,应该就是致命伤。颜惜将翻过身来,发现他脸上竟带着一抹莫名的笑。
  颜惜细细瞧着那个伤口,道:“尸体上的伤口看起来是栖霞派本门刀法所为。”说着翻开另外几个已死的弟子,发现都是死于自家门派武功。
  云翎奇道:“难道是门派内讧,自相残杀?”
  颜惜摇头。
  下一刻云翎突然在满地的尸体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何胜!
  何胜满身血污,横躺在院落侧边,看来死去已久,而他的胸前,一柄长长的大刀深深的插入心脏。
  云翎一惊,却不是被他的惨象所惊,而是被他脸上那抹同样的古怪笑意和胸前的长刀所惊。她指着那柄刀道:“他胸口上的这把刀,是自己的武器。”
  颜惜思索道:“栖霞的门人要么是死于自家门派武功,要么被自己武器所杀,都还挂着古怪的笑,这跟燕州那几起连环命案是一样的死状。”再看看那些尸体的伤口,“这死状是自杀,可他们好端端为什么要一起自杀?”
  云翎微怔,想到了什么,这死法她再眼熟不过,这是……
  勾魂铃!
  云翎脸猛地一白,将地下尸体翻来覆去查看,她拨开尸体后脑勺上的头发——发际线以下的脖子,两个血红小口子,那伤口极小,被浓密头发一遮,不仔细看压根看不见任何端倪。
  云翎定定瞅着那两个血红小口,心下一凉,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是,是他们!是血……”
  颜惜没听明朗,问:“血什么?”
  “没什么!”云翎话音一止,道:“这些人是自杀,又不是自杀。”
  颜惜仔细再探了探尸体上的伤口,似是察觉了什么,神情渐渐凝重:“血妖?曾经让武林惊慌失措的邪教血妖?”又道:“不应该啊,血妖不是早在十来年前武林各大门派的围剿中就消逝于世间么?怎么还会有?”
  云翎表情忽地有些恍惚,似是陷入沉思,喃喃道:“她们不是真正的血妖…却同血妖也有某些相似处……真正的血妖是……是……”
  她这句话低而沉,到最后颜惜未听清楚,欲再开口问时,云翎已快步走向其他尸体,逐个翻开后脑勺查看,检查了七八个,均发现一模一样的小血口。比针眼大不了多少,口细却颇深,两个血口并排在一起,互相间隔半指宽。
  这是一种巧妙的伤人手法——她无数次见过,没人比她再熟悉。
  她指着那伤口,低哑着声音道:“真的是他们,是他们来了……他们用勾魂铃杀了这些人,随后留下这些血口子!”
  颜惜尚未弄清楚,云翎已跳了起来,“不好,何掌门大概出事了。”说着穿过院落急急往后头走,颜惜只得快步跟了过去。
  掌门院落死一般的寂静,唯留几盏灯笼挂在门口,随着冷风鬼魅般飘摇。
  颜惜将云翎护在身后,抢先一步跨进房间,刚进去便是一惊。
  房间里一片狼藉,满地凌乱,何虹玉歪着身子靠在椅子旁,身下一大滩血迹,一动不动。
  颜惜用手往她鼻翼里一探,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道:“检查下伤口,试试能不能救。”
  云翎点点头,何虹玉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原来她只是昏迷过去,一时还未断气。她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染得半边脸庞上到处都是,云翎忙帮她擦了擦血,却越擦越多。
  云翎眉头拧起,对颜惜道:“她失血太过严重,显然是中了极重的内伤。”然后连封她几个要穴止住血。
  颜惜颔首,又见何虹玉挣扎着,似是有话要讲,忙将她扶起。怕她撑不了多久,颜惜问:“凶手是谁?”
  

☆、第三十五话 风情偷袭

  何虹玉没答,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颤巍巍交给颜惜。
  颜惜认出那是冰火珠,道:“前辈你这是?”
  何虹玉强撑着道:“他们想来夺这个……我……死也不给……这个……你收好,拿去……”
  她讲的断断续续,歇了歇继续道:“这是颜……颜大哥给我的礼物……我怎能落入…歹人手中……颜大哥……颜大哥……”话至此处,她惨白脸上突然洋溢起一阵晕红,似乎脑海里想起心心念念的那个男子,她微笑起来,似十分甜蜜。
  渐渐地,何虹玉进气越少出气越多,云颜二人便知她方才是回光返照,时间不多了,忙扶住她的肩膀,再次问:“凶手是谁?”
  “凶手……”何虹玉尚自沉溺在往昔的回忆中,听了这话回过神来,目光带着愤恨,缓缓转向另一边,指着那边桌脚下,“凶手……”云翎顺着她的眼光看去,看见那桌子底下一块巾帕般的东西。云翎前去捡了起来,发现是块残缺的纱巾布料。
  云翎扭头刚想问何虹玉,便见何虹玉的头轻轻向旁一歪,眼睛再也凝住不动。
  她死了。
  云翎叹了一口气。颜惜伸出手,帮何虹玉眼睛合上。
  云翎盯着何虹玉的身体,凝神细看一阵,“这满屋子的人,只有何虹玉是例外,只有她死的最正常。”
  颜惜极其敏锐的环视了房间一圈,谨慎道:“然也,其他门人都是死于自家武功或自己的兵刃,算是莫名自杀。而她是腑脏破裂而死,是真正的他杀。再看这伤口以及这满屋子的打斗痕迹,她应该是被两大高手前后夹攻。而她身上并无中毒症状,也无任何兵刃伤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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