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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纪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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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念了几遍,说:“骗子!你这个骗子!骗我的好苦……”她一边说,一边笑,似乎十分开心,却又怔怔留下泪来。
“又发烧了么?”颜惜盯着她,拿手想去探她的额头,却被她毫不客气地挥手推开,不由颦眉问:“你这是怎么了?”
云翎如遁魔障般笑着,不去理会周身一切,“你这骗子!骗子!要我等这么久!”
“翎儿!”颜惜扶着云翎的肩摇了摇,逼她回归正常,云翎晃了半天终于回过神,眼珠呆滞的转了几圈,将目光移到颜惜脸上。她拉过厚被子将自己从脸至脚严实蒙住,隔着棉被对颜惜说:“我没事,请你出去,我现在好乱,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颜惜了解她的倔强,握着被角的手放开,在床沿立了一会,最后走开。
房间只剩云翎一个人。
许久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床上的少女再也抑制不住,用被子紧紧捂住脸,失声痛哭。
☆、第五十四话 心事倾湖
云翎将自己关在房中足足好几天,除开贴身丫头端汤送药进入,其他人一概也不让进,便是颜惜去见她,也吃了几回闭门羹。
直到第四天的晌午,她终于踏出了栖梧院,走进了梨香苑的大门。
彼时颜惜正在花藤下临摹帖子,一撇一捺入木三分。她神清气爽走了进去,精神极好,气色也极佳,跟几天前那躲在房里失声大哭的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云翎来到颜惜身旁,凝神细看了一会颜惜的帖子,突然轻柔一笑。
颜惜悠悠转过头,清雅逸致的看着她,也是笑,谁都不说话。
过了片刻,云翎道:“你那天说的很对。”
颜惜的眉微挑,问:“什么很对?”
云翎说:“那天你说,他为她做了那些,是因为爱。”
颜惜默了默,然后说:“所以呢?”
云翎抬起头来对他嫣然一笑,说:“是的,他爱她。”她说完这一句时,眼神明亮灼灼,并不是倾城的面容竟生出一种明艳不可方物之感,这满庭吒紫嫣红的娇艳春花,因着她这莞尔一笑,瞬间黯然失色。随后她用极坚定的声音说:“当然,她亦爱他。”
她话落,脚步轻盈地走远,空留下凝眉沉思的颜家少主,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颜家书童。
……
傍晚,太阳低垂近西畔群山,云翎坐在玄英山后湖畔,已经等了两个时辰。
湖面宛如明镜一般,倒影着湖畔的翠翠红红,似一卷写意画卷,不多时镜中出现一个白衣身影,正自湖那边缓缓走来。
云翎抬起头,看着正向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月隐,心突地如擂鼓激越。
从那彼端到眼前,顶多不过百来步,云翎却觉得,时间从未这般漫长过,这期间她一直凝视着他,用一种近乎偏执的贪婪,似乎那是一件稀世珍宝,生怕一眨眼,便会无影无踪。
须臾,月隐走到她面前,依旧立在三步之外停住。他伤还未痊愈,脸色并不好看,身形也比之前更清瘦了些,然而那一身卓卓风韵,半分也未减少。
云翎凝视着他,眼圈开始发红。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月隐查出她的异常,端详她片刻,问:“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云翎紧盯着他,问了一句别的话:“你那日的伤,好些了没?”
月隐道:“好了大半,眼下已经不碍事了。”
云翎释然道:“那就好。”
月隐掏出一颗小药丸,递给她:“这是这个月的解药,拿好。”
云翎将那药丸接过,紧攥在手心,她四肢虽然活动着,可眼神半刻也不离月隐。
月隐颦眉,道:“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血咒犯了,哪里痛的很?”
“没有……”顿了顿,云翎指指湖畔上草坪,说:“坐。”
月隐坐了下来,即使是坐下,依旧离云翎三步之遥。云翎侧过头,瞧瞧两人之间不远也不近的距离,涩然一笑。
风吹过,鼻翼间闻到那一贯的白檀香,她鼻子一酸,眼框中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潮水般止不住倾泻出来,她赶紧转过了头,不敢让月隐看见。
两人沉默相对,也不知过了多久,云翎将脸转过来,柔声说:“下个月,我不吃解药了,可好?”
月隐皱眉:“说什么胡话呢!”
云翎正色道:“巫残影已经死了,这解药虽能克制血咒,解我一时痛苦,却无法根除。即便我吃再多解药,也无非苟延残喘罢了。我总归是活不了的,不想你为我做无谓的牺牲……”言至此处,用乞求的口吻道:“你能不能依我一件事?”不待月隐回答,她说:“剩下来不多的日子,我想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月隐恍若未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这药是一定得吃的。”
云翎垂下脸,沙哑一笑,“你懂的,你懂我在说什么。”她抬起头,清正坚定的目光对上月隐乌黑的双眸,极清楚喊出一个字眼。
“哥。”
有愕然在月隐漆黑的眸中掠过,但他偏过脸,将所有情绪隐藏下去,“云姑娘,我是月隐。”
“不,你是我哥,你是我的莲初。”云翎倾过身去,去拉住月隐的胳膊,可月隐将她推开,云翎道:“你推开我也没用,我知道你是,你就是。”
月隐道:“云姑娘,你弄错了。”
云翎质问,“你为什么不认我,你有什么苦衷跟我讲啊,从小到大有什么事是我们兄妹俩不能摊开说的?”
月隐面有愠色,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局促,身子向后退了一些,衣袍一挥,冷声道:“都说了我是月隐,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
“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云翎苦涩一笑,咬着唇自责道:“哥,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不肯认我?”又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你肯定是生气了,因为我笨。对,我真笨,其实只要我聪明一点,我定能发觉出来。毕竟月隐与你,再怎么像,仍是两个不同的人。”
她停了停,一抹凄苦一抹无奈,“月隐哪有肺病,只有常年肺疾的你才会吃那肺疾药,也只有你才会桂花过敏,你常年都用玉兰香,为了不被我发现,还用白檀香掩盖了自身味道。为了以假乱真,你用上了与月隐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你怕我细看察觉得出,用洁癖做借口,永远跟我隔着三步之遥。你怕我听出你原声,不惜用上了具有副作用的转声丸你甚至还……”
云翎捂住脸,不愿承认那个残酷的事实,“你甚至怕我寻着你过去的伤疤认出你,便用那残忍的祛疤膏将皮肉割去,叫我再也识别不出。”
她目光一转,投向月隐完好的左手小指上,“倘若我没猜错,你的左手小指,也是经过精心伪装的,是吗?”
月隐静静在旁听着她的话,直到云翎说完,他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表情,“云姑娘,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我还有要事,先下山了。”
云翎道:“哥,你终究不肯认我是吗?”
月隐口吻疏离:“我是月隐,你真的多心了,告辞!”随即起身,头也不回下山。
“哥……”云翎凄然一笑,瞧着白衣男子远去的身影,收回最后那个挽留的姿势,怔怔自语道:“你晓得吗?这两年,无数个彻夜难眠的晚上,我独坐于屋檐上,守着我们当年一起种下的莲花,一瞧便是一整晚……”
月隐移动的脚步莫名放缓了下来。但他并未回头,随即他加快脚步,直至再寻不见。
时间沙漏般缓缓流淌,云翎依旧呆在那,木然地看着月隐离去后空无一人的道路。也不知过了多久,暮色降临,天彻底黑了下来,空旷山野之中,只剩那个瘦弱的背影独坐湖边。须臾,少女的肩膀抽动了几下,她自嘲了一声,“现在你该下山了吧!且让我将这几年的心事,都对这湖水说了罢。”
“哥,你晓得吗?回归云霄阁后,我常想起十年前我们在外面流浪的那段日子……足足半年啊,我们俩个小娃娃流浪在边关塞外;那时你带着我,白天流浪,晚上就睡在别人的墙角,有几次我们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捕还睡在死人的坟边,我吓坏了,以为真会有鬼出来吃了我呢……”
云翎一声苦笑,“呵,人家养的狗都有一个窝一碗饭,而我们却只能靠着在路边拣别人剩下不要的……每次你捡到吃的都不肯吃,非要我全部吃掉,我不吃,你便凶我,说不吃就不要我了。我一害怕,就真的全吃光了……而你就饿着肚子看着我吃……哥哥,那时候其实你比我更饿吧。”
“冬天我们的鞋子都破了,你背着我,一步步走在塞北大雪里,脚冻烂了也不吭一声……后来好心的牧民救了我们,那个替你擦药的老婆婆看着全是脓血的脚掌,心疼哭了……”
“我永远也忘不了,就如同在鬼域宫里的那几年,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云翎眼角有细小的液体渗出:“哥哥,没有你我早就死了吧……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云翎苦笑,伸手将脸上的那颗泪珠抹掉:“纵使我已是万人敬慕的云家大小姐,可是夜深人静时,我仍会觉得,这个世上,依旧只有一个你,牵着我,陪着我……”
“可如今你不认我了!想来你有你的苦衷!知道你在那里为我受那么多苦,而我丝毫不知,我真该死!”云翎极度悲恸,“如果你都不认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反正我也累了,与其受着血咒折磨,不如早点解脱……”
云翎捂住自己的胸口,似乎那里真在剧疼,她朝下山的路看了看,笑起来眼里又是欣慰,又是不舍:“我将自己关在房里几天,终于思量妥当。眼下我见了你一面,再没遗憾了。曾经我杀了那么多人,罪孽深重,早该以死谢罪……呵……你走罢,不要回头,不要再管我……我要你得到救赎,我要你永远摆脱鬼狱宫,我要你再无羁绊的过自己的生活,呵……”
她低低呢喃着,忽然提高嗓音放声大笑,似乎十分快活,“呵!从此我便不能连累你了!从此你便能够获得新生了!真好!真好!”
云翎仰天大笑了几声后,最后看了一眼月隐曾走过的路,陡然起身,向着深不可测的湖泊跳了下去。她不通水性,又抱着必死决心,这一跃当真是豁出了性命,激起巨大的水花后,笔直沉了下去。
湖太深,云翎瞬间便沉到了湖中心,水流自四面八方向她汹汹涌来,她口腔鼻腔内顿时进了水,窒息感扑面而来,所有意识急速流走。
迷糊中,她脑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要死了么?真好!
她再也不要成为他的累赘,要他用鲜血和生命为她冒险。
她是他最大的羁绊,她要亲手为他扫除,他才能真正获得自由,真正无牵无挂创造属于他的人生。哪怕这个羁绊是她自己。为他,她死得其所。
冰凉的水还在汹涌不断吞噬她,迷蒙间她仿佛看到另一个世界向她遥遥招手。
耳畔似乎传来梵音仙乐,周身仿有赤红业火熊熊燃烧,业火尽头,万重雪白优昙花如雪如雾,于纯洁辽阔的彼岸层层绽放——那是她曾新雪般干净的灵魂,她于血迹斑斑的梦靥中,一直渴望得到的救赎。
她很想笑,但所有的意识都被周身的水吞噬。
☆、第五十五话 兄妹相认
混混沌沌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于昏迷的黑暗中听到一阵阵熟悉的呼叫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还掐着她的人中,大力挤压她的腹部,并给她不停渡气。
这是怎么了?
在身不由己吐出一大口水之后,她含糊地眯起眼,发现一张脸庞正对着她的脸,满脸急切看着她。
眼前的脸,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面容像月隐,眼神却更像云舒,她昏昏沉沉的想,是她死了吗,所以他来送她一程?
这么一想,她伸出手握住了那人的衣袖,低低唤了一声,“哥。”她本来想说不要难过,可还没讲出口,那人猛地俯下身,紧紧拥住了她。
那人抱的如此用力,似要将她嵌进身体内一样,她意识还没恢复清楚,只觉得身上被他箍得生疼,她想推开,又使不出力气。
那人紧拥着她,拍打着她的脸,道:“莲生,我在这里,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莲生,莲生……”
听着那声声呼唤,云翎睁开眼,眼珠转动了一圈,发现自己正躺在湖畔的草地上,便问道:“我没死?”
那人将她松开一些,看见她终于睁开眼,用手拨去了她脸上的水渍,欣喜道:“当然。”
云翎回想了一会,沙哑着喉咙道:“你不是走了吗?”
那人道:“我没走,我一直都在你身后不远处。”
云翎向着不远处的湖面看了一眼,苦笑,“竟没死!”
话音未落,“啪”一声脆响,一个耳光凌厉扫了过来,云翎脸颊一痛,被打蒙在那里。耳畔有人厉声斥道:“你糊涂!生命何其重要,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在乎自己的人爱惜!”
云翎摸着火辣辣的痛处,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那人容颜清癯,可一双墨点的瞳眸席卷着滔天的怒火,正逼视着她。
云翎直勾勾瞧住了眼前的人,脸上的痛忘到了九霄云外,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声:“哥?”
那人更深了看了她一眼,眼中悲恸如乌云般层层压抑下来,他复又俯身大力将她抱在怀中,似要揉碎混进自己的骨血里,“是,我在这里,我不是月隐,我是你的莲初啊,只属于莲生的莲初!”
纵然早已知晓,可听他亲口承认,她还是呆住,想说什么却哽咽。下一刻却见云舒指尖在额头发际处一勾一挑,一张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便被揭了起来,面具下,正是云翎最熟悉的脸。
云翎瞧着面具下的脸,在这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的夜晚,心中酸甜苦辣百般滋味瞬间一起涌上心头,再也忍不住,抱着云舒嚎啕大哭。
十几年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多少个日夜的期盼等待,不断饱受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无数次在绝望与希翼中苦痛辗转。她再控制不住自己,哭的像个孩子。
云舒紧搂着她,抚着她脸上因为耳光而红肿的伤处,道:“是我的错,刚才我不该打你,那会我又气又怕……”
云翎握住云舒挨到颊边的手,哽咽着:“我不痛……是我自己糊涂,你打的好……”
云舒更紧了去抱她,两行清泪止不住潸然而下。
两人紧贴着脸,眼泪都混到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云翎一边哭,一边哽咽道:“哥,他们都说你死了……但我……不信……”
云舒手拍着她的背安抚她,云翎将脸贴在云舒胸口上,泪水将本就因救她而打湿的衣襟哭得更是湿漉,似要将这几年的苦楚吐露个尽,直到被云舒剧烈的咳嗽声惊到,她才抽抽噎噎止住哭。
云翎看着咳得脸色苍白的云舒,赶紧伸手给他顺气,紧张道:“这肺疾怎么越发严重了。”
云舒捂住嘴,强迫自己压抑住咳嗽,安慰她说:“无妨,陈年旧疾哪有那么容易好。”又轻轻拂去她腮上的泪,道:“不用担心我,只要你好好的,我便什么都好。”
又道:“好了,快起来,瞧你浑身都湿漉漉的,得赶紧生堆火把你衣服烤干,不然要生病了。”
云翎不动,双手搂住云舒的脖子,无尾熊似得攀在他身上,噙着泪摇头,“我不松手,万一我松手你又丢下我走了呢!除非你对老天发誓,再也不突然消失,再也不丢下我一个人。”
云舒无奈两指伸出,对着墨蓝夜空发了个誓。
云翎满意了,这才松手。
夜色浓郁,两人寻了一堆木柴过来生起了火。木柴在火舌的舔舐之下,发出噼啪声音。两人在火堆前支起一个架子,将外套挂上去烘。
待到衣服烘干后,两人去湖里抓了些鱼来,穿在棍子上烤熟做晚餐。
云翎一边吃着烤鱼,一边看着云舒笑,云舒亦看着她笑,伸手刮刮她鼻子,极亲昵的姿势。
吃完以后,两人躺在火堆旁的草地上休息。
却忽然一阵沉默,两年前的事,就如一道伤疤梗在彼此心头。云翎将头枕在云舒胳膊上,终于忍不住开口,“哥,两年前你是怎么脱险的?为什么叫我等你五年?”
云舒道:“那日在不归海,我被鲨群追赶,以为自己绝无生还的可能。我要你等我五年,是打算给你一个希望,让你活下来。我觉得你能熬过五年,大概对我的伤痛也会痊愈吧。但当真世事难料,想不到有人驱船从那里过,救了我。”
“谁?”
“巫残欢。”云舒轻声说:“那会她刚巧遇到了险境中的我,便将我救下。”
“然后呢?”
“她救了我的命,自然要让我报答她。”
“你便答应了?”
云舒颔首,“那会距离半年之前的鬼狱宫大乱不久,她的胞兄巫残影已死,她便接替了宫主一职……”他讲着,蓦地发觉身侧云翎在听到巫残影名字时,莫名其妙颤了一颤,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发抖?”
“啊?”云翎在走神,巫残影那三个字于她,是那些年里最不堪的噩梦,她不敢同任何人讲,哪怕亲密如云舒——这亦是二十年里,她唯一向他隐瞒的秘密。她牵起嘴角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湖边风大,我有点冷……你接着说。”
云舒脱下外袍搭在她身上,继续道:“因着鬼狱宫历经了一次生死浩劫,元气大伤,巫残欢便要我留在她身边,助她一臂之力。”
云翎问:“就这么简单?那你怎么又变成了月隐?”
云舒答:“你知道的,那次鬼狱宫浩劫是因我们云霄阁而起,若不是云霄阁跟越潮岛联手袭击,鬼狱宫不会大乱,巫残影也不会死,鬼狱宫上下恨透了云霄阁,哪会让我这个出身云霄阁的担任月使,于是巫残换便让我用月隐的身份留下。”
云翎奇道:“你代替了月隐的身份,那真正的月隐呢?”
云舒眼神一黯,“他死了。而且很巧,就是在巫残欢救下我的当天死的,他刚死我恰巧出现,及时接替了他的位置,时间上的吻合加上刻意的隐瞒,所以这一计偷天换日的真相,除开我与巫残欢知晓之外,谁也不知道。”
“月隐死了?”得闻昔日的伙伴已死,云翎心下一阵难受,想起另一个问题,“你虽戴上面具让别人分辨不出,可跟月隐有点深交的人,只要跟你提起月隐稍微隐私点的事,你无言以对,不就穿帮了吗?”
云舒道:“所以我对外宣称,行刺时受伤失忆,过去事都记不得了。便是连风清来找我,我也是用这套说辞来应付她。”
云翎赞道:“你这招倒真是釜底抽薪。”又问,“就因为巫残欢救了你,你便心甘情愿供她差遣?”想了想,摇头道:“不对,你骗我!你比我更痛恨那里,又怎会因一命之恩留在那,为她做那些毫无人性的事?”
云舒沉默不语。
云翎苦笑道:“你肯定是为了我才那样做。这些年我的血咒若没有解药压制着,早已毒发身亡了,而那解药普天之下,只有鬼狱宫才有。你们之间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巫残欢以每月给我的血咒解药为报酬,留你为她效力。”
云舒长叹一口气,知道再瞒她不过,点了点头。
云翎又感动又自责,云舒握住她的手,温声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忘了吧。”
云翎侧过身来,把脸埋在云舒肩膀上,点了点头。过了会道:“以后我不要再吃药,也不要你再回那里。在那做着刀口舔血的事,指不定哪天你没给我拿到解药,便先被强敌杀死了。”
云舒安慰她:“莲生,我会小心,绝不会有事。”
“这种事谁也不能保证,那天夜里你被霍允天追杀,如果后来我没去,你会不会真被几百张弓。弩万箭穿心?”云翎脸色凄怆起来,“再说了,血咒所种之主已死,世上再没有第二个巫残影可以替我解咒。任你再怎样努力,一年之后我终究是要离开。生与死我已坦然,眼下我只想好好跟你一起过完最后的时光。”
云翎话音微顿,目光坚如磐石:“你若在我死前先走一步,我独活又有什么意义?”
云舒良久无语。四周一时寂寂无声,只听见两人轻浅的呼吸声。云舒握紧云翎的手,“我答应你。”
云翎见他允了自己,心下欣喜又激动,她将额头抵在云舒下巴上,“我这几年,唯独今日最为开心。”话毕仰头去看上方云舒的脸。
火光熊熊,云舒略显苍白的脸在这艳艳火光下,气色比白日好看的多。他正低头思量着什么,因着不言不语的模样,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冷。倘若拿他与月隐相比,两人淡漠的气质虽有七分相似,容貌却不大一样,月隐生的秀美阴柔,而云舒是清癯俊雅。若拿他与颜惜相比,区别便更大,两人都是贵公子的模样,但一个热一个冷,颜惜风度翩翩,雍容文雅,时常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而云舒不大爱笑,除开对待自家妹子,其余都是疏离清泠的模样。若要用花木来比拟,颜惜好比池中亭亭净植的青荷,随风招展,优雅得浑然天成。那云舒便如夜半时分的月下白莲,纯洁出尘,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焉。
云翎移目至云舒的脸,笑道:“哥哥你越来越好看了,下次我见了李承序一定要告诉他,有你在,他在美男榜只能排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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