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威武-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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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刘老员外言辞恳切，双目生光，周鲤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说些什么，只怕会让对方误会，觉得自己这是动心了，毕竟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行事风格，虽然也有武人之辈的粗豪，但也算得上知书达理，一些隐晦的话头都能接的上来，言之凿凿的说了这么一通，若是说他听不明白，那老头儿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既然能够听明白，又没有几句推脱之语，刘高八成就以为他是乐意了，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再突然变卦，说自己暂时还没这个打算，未免也有些太过伤人面皮，还会留下不必要的麻烦，便立刻开口道：“员外，本官来时，见到本镇与邻县吕城镇乡民械斗，为了争那一条水道，不知此事究竟将如何解决？”

　　　　刘老员外夸奖自家闺女夸得正来劲，突然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顿时便如同一口吃了三块僵硬糕饼，嗓子全被噎住了，半个字都蹦不出来，脑子也突然有些不够转了，怎么这位周大人方才还听得兴致盎然，忽然就转了话风？

　　　　他也算是老而弥坚之辈，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位周大人怕是不想聊这件事，至于是完全不想聊，还是暂时不想聊，亦或是不想在这个场合聊，那就是后话了，最重要的是人家周大人目前想要换个话题，刘高立刻顺势拐弯儿，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两个镇子因为水道的事情，打了也不知多少年，从来也没争出个短长来，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大人新到，尚且不知此事，今日才被惊扰到了，老夫代两位里正给大人致歉。”

　　　　说罢刘高端起酒盅一饮而尽，随后又给牛德禄使了使眼色，后者立刻也端起酒盅来，那于宝忠是个灵醒人，很快也反应过来，知道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何况他也不想恶了周鲤，赶忙也有样学样的拿了杯酒，作势就要过来。

　　　　周鲤却摆摆手止住了二人，叹道：“这话虽是如此说，可归根结底还是没能解决，本官要修的水渠，可全都是要靠那条水道的，若是不将这个归属权的问题解决一下，到时候又该如何去修？”

　　　　这个问题将刘高也给难住了，周鲤修建水渠，他是举双手赞成的，毕竟这件事情只要做成了，收益最大的肯定是他，因为水渠能够灌溉的主力路段，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家的田地，若是能够因此丰收的话，家产倍增不好说，好歹也能多个几成出来，这可是增加自身实力的好机会。

　　　　刘高俩儿子虽然也都不错，但却都是个读书不成改练武的，虽说小时候跟着他也走南闯北的历练过一段时日，但毕竟没有他这当家人般的老奸巨猾，他也生怕在自己百年之后，两个儿子吃了别人的亏，所以就想趁着现在多留下些家底，也算是给这个家增添几分实力，万一自己真的不在了，有谁欺负到头上来，俩儿子也好多几分自保之力。

　　　　之前田里面用水的时候，对面的吕城镇倒是也没有为难他家，毕竟他家乃是大户，无论是谁都不愿意得罪，因此对这方面感触并不深刻，只知道两镇的乡民们为了这条水道已经打了无数次，彼此间都有胜负，但官府那边一直都没有什么准确的基调下来，因此并没有彻底结局问题，归属权的问题还是要靠谁的拳头大。

　　　　原本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十里八乡哪处不都是这样，两个村子为一口井都有可能大打出手，最终据顶归属权根本没人找官府，全看哪个村子的村长更加强势，手下青壮更敢拼命，这可是硬邦邦的古今通例。

　　　　可那只是在平时，属于私底下的差事，没法拿到桌面上来说，如今周鲤要在这里修建一条水道，那可是属于堂堂正正的大好事，县里面要敲锣打鼓庆祝的，说不定还要请戏班子，这种事情可没办法在私底下解决，若是不能跟邻县商议出个结果来，到时候人家过来搅场子，或者找知府衙门打官司，那可就麻烦大了。

　　　　想到这里，刘高本能的想要为周鲤拿个主意，可左思右想却又无计可施，这些年他根本没将这水道的问题当回事，仓促之间在酒桌上又哪里能够想出什么主意来，只得讪笑道：“不如这样，老夫与丹阳县的知县刘增大人有旧，若是大人想要商议一番，老夫可代为修书一封，凡事都是商量出来的，两位大人总要先见了面再说，不知大人觉得可好。”

　　　　周鲤也是到来之后才知道这事，此刻同样是个没法子的状态，见刘高和那刘增有交情，也省的自己愣头愣脑找上门去，便道：“既然如此，那就相烦刘翁了，本官这厢先谢过。”

　　　　“大人说的哪里话，归根结底，修建这水渠也是让本镇百姓受益，老夫身为本镇乡绅，做些事情理所应当。”老头子绝口不提自家水田之事，义正言辞的表了表态，想要继续聊闺女的事情，却见周鲤已经端了酒壶酒盅，带着手下离席而去，找别人敬酒说话去了，倒是好一副亲民爱民的做派，只是这正事却没法说了。

　　　　刘高倒是也不着急，反正周鲤往后少不得要到这里来，还有的是机会，何况若是显得太过急躁，反倒落了下乘，显得自家闺女嫁不出去似的，他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丢不起这个面子。

　　　　在刘家吃过酒饭，周鲤又领着人在水道周围勘查了一番地势，当晚便住在了牛德禄的治所当中，第二天天才刚亮不久，再次领人沿着水道巡查，将大小事体全都看的差不多了，心中有了个大概其的印象，这才在奔牛镇乡绅的欢送一下离去，返回了武进县城。

　　　　回了县衙之后，见没什么案子要他处置，周鲤也乐得清闲，哼着小曲儿回了后衙，却见小五喜滋滋的冲他跑来，递过一封信件，周鲤打开一看，来信的却是护国公李双喜，信上的内容叫他非常感兴趣，朝廷北征暂时告一段落，李双喜即将转任苏闽浙三省巡阅，对付最近日益猖獗的大元岛郑家。

第二百二十九章　周鲤的盘算

　　　　第二百二十九章　周鲤的盘算

　　　　李双喜要来江南，这对周鲤来说无疑是个重大的利好消息，出京做官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充分意识到了有一个强硬后台的重要性，虽说最近这段日子里还算顺风顺水，不但成功的拉拢了不少人，而且还在初级阶段将廖松给算计进去了，但这一切的努力都属于被逼无奈，如果实在宛平县的话，他根本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劲头。

　　　　其实要说完全没有靠山也不尽然，至少常州府的知府大人刘炳德就能算是一个，这毕竟是跟他同属护国公体系的人物，只不过刘大人自己日子过得都不算太顺利，没事就要和属下的县令们打打擂台，哪里又还顾得上他。

　　　　可现如今局势不一样了，李双喜的突然到来，势必给周鲤带来极大的助力，尤其这位国公爷可是顶着三省巡阅的名号来的，这可是比钦差更加强大的存在，一个钦差办完了差事或者宣读了旨意之后，基本就没您什么事了。而且钦差的目的地只有一个，无论是府道县衙门，反正就这一处地方，远远比不得三省巡阅那般风光无限。而且李双喜这等国公级别的大人物，一旦要出任巡阅使的话，三五年内估计是不会挪窝的，这三个省原本分属于好几个势力，护国公一系也有参与，看起来朝廷这次的目的，是想要给李双喜增加一些实力，让他自己来这边挖掘了。

　　　　朝廷这么做也很正常，今上对这个干弟弟很是喜爱，也一直想要多给他一些权力，以此来对抗刘宗敏牛金星等人，甚至是同样受到爱重的首辅李岩，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讲，李双喜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比起那些老臣子来，这位国公爷除了公爵名位是先帝爷封的，其余都是今上给的，这才更加知道终于今上。

　　　　加上两人的年纪差不多，当年在闯营时候私交也很好，这样的人不提拔还提拔谁？

　　　　之前因为刘宗敏兵败，李双喜得到了部分军权，如今看来今上觉得这还不太够，想在地方民权中再分出一部分去给他，让他真正具备能够和其余三位大佬相抗衡的实力，就算一时三刻还达不到，怎么着也要超过梁国公罗汝才。

　　　　因此今上选择了苏闽浙这块宝地，这块地方一来富裕，二来因为富裕，所以先帝爷当年把持的比较严密，各派都没能将其整个拿下，甚至连快齐整的阵地都没有，若是有谁挟大势而来，只要天时地利人和齐备，不用费太大工夫就能拿下。特别是李双喜来此的终极目标，可是海对岸的郑家，那是一个天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拿下的势力，可偏偏这借口却堂堂正正，中原各处都大顺了，就你那边挂个大明的旗号，不灭了你怎么说的过去？

　　　　因此这一次过来，李双喜可谓是套了双保险的，只要自己别昏了头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应该可以在这里存在很长时间，而且是以非常超脱，同时又可以主宰一切的特殊姿态。而当他在若干年后离开这里时，周鲤要么已经调回京城，要么也会升到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上，和彼时此地成片的护国公系人员连成一体，再也无法撼动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他得知李双喜要来出身三省巡阅之后，总算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其实这消息他头些日子就从林大人的来信中听说过，只是此事变数太大，也就暂时没抱什么希望，想不到还真的成行了。

　　　　而眼下的当务之急，则是要尽快将廖松的事情处理掉，他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靠了李双喜，最终才将这个位置坐稳当的，那样会在同系官员面前失分，甚至会影响他在李双喜面前的印象。毕竟之前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全都是以敢于任事，并且能力出众而著称的，若是连个县城都拿不下来，还要让护国公的赫赫威名来为他保驾护航，他这辈子的前途估计最多也就是个六品官了，往后别想有什么大出息，这可是他不能接受的。

　　　　同样的，他也需要一项政绩打底，这是做给外人看的，否则一到这边便勇于夺权，虽说这也是他做县令的正经差事，但势必会给人留下只知争权夺利，不知为民造福的印象，李双喜虽说是今上目前倾力扶植的对象，但在朝中远远做不到一手遮天，若是他因为这种事情被御史攻击，怕是也不大好为他说话。

　　　　一句话，修好那条水渠，同时严密监视廖松的一切动向，等待时机将其一网打尽，但一定要快，因为过不了多长时间，护国公爷就要下江南了，他必须在那之前解决一切事情。

　　　　将事情全部向了个通透，周鲤立刻叫来小五，让他到奔牛镇再走上一趟，和刘高商议一下，安排他和丹阳县的县令刘增见个面，商议一下水道的归属权问题，利益多少这个东西是谈出来的，无论自己如何琢磨，到时候总归会有些意料之外的变数出现，与其这样不如趁早见个面，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修条水渠对双方都有好处，想必那刘增也不会任性而为。

　　　　刘增这个人周鲤大概也了解了一下，虽说不算什么能做事的，但似乎也不是跋扈之辈，何况大伙儿是平级身份，想跋扈也跋扈不起来，就算那厮上面也有靠山，难不成还能不顾及李双喜的面子？

　　　　果然，两天时间之后，小五便回来了，并且带来了一个还算好的消息，丹阳县县令刘增同意谈一谈，只不过谈事的地点不能够在武进县衙，而是要找个折中的地方。

　　　　这个建议周鲤倒是也没有意见，他本来也没打算在衙门谈这件事，大家都是县太爷，谁去谁那里都不合适，都意味着要失去些面子，让他跑去丹阳县县衙谈判，他也觉得难以接受，找个比较折中的地方就好。

　　　　选来选去，他选中了奔牛镇和吕城镇交界处的一个凉亭，并让小五再次找刘高送去消息，两天之后得到满意的答复，三日之后不见不散。

第二百三十章　丹阳刘增

　　　　第二百三十章　丹阳刘增

　　　　奔牛镇和吕城镇交界处有一座凉亭，据传闻是一百多年以前修建的，算得上是勉强据有些历史沧桑感，毕竟那已经是前朝的事情了，而当文人墨客们说起前朝的时候，总是会带着些许萧索之意，无论前朝究竟是好是坏，他们的诗句和清谈中总要带上几分惋惜之意，似乎不这样就不足以彰显出其文人的高贵冷艳，卓尔不群。

　　　　周鲤虽说被外人看做武夫一名，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应该没有兴趣，不过在他自己的内心之中，还是有一定憧憬的，好歹这厮上辈子也是大学毕业，又从小跟着家里老头子学书法，说没有一点文人情节也未免有些武断。

　　　　因此在得知将地点定在一处凉亭时，周大人便开始询问起此地掌故来，在他看来能够被刘高推荐，成为两位县太爷谈判之地的凉亭，尤其这里还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怎么着也该是个有些文名典故的地方。

　　　　可打听来的结果却让他非常失望，那地方并不是什么名人故居所在，也没有什么重大历史事件发生过，甚至连修建亭子的人名讳都不可考，天知道是谁当初闲来无事，心血来潮才造出来的，而且据说这做工还算不错的亭子居然连个名字都没有，寻常乡民只将其当做一个指点路径的标志物，亲切的称之为凉亭。

　　　　“看来这文章锦绣之地，也不能处处皆是名胜古迹啊。”周鲤长叹一声，显得颇为惋惜，凭心而论的话，他还是很希望那里有些什么讲究的，毕竟他到了江南之后，还没有去过任何一处名胜好好游览过，一天到晚都在琢磨怎么和人争来斗去，虽说这是生存第一法则，但总是这么斗下去铁人也会觉得疲惫，如果有时间可以找个名胜好生逛一逛，多少也会给自己减少几分疲惫不是。只不过这亭子没有任何名声，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加上这次还带着说服刘增的任务，看起来他这个游历名胜古迹的愿望，也只能等待将来有机会再说了。

　　　　将手中诸般事物安排妥当，两日之后，周鲤带着潘梦、小五并四名相貌良善些的乡党，启程前往奔牛镇，打算在那里住上一夜，第二天和刘高一起去约定的凉亭见那刘增。

　　　　一路之上众人心情颇佳，周鲤自然是因为李双喜要来了，他从此在此间再不是孤军奋战，而是在一个拥有大Boss，并且还将不断扩大和自我完善的体系庇护之下，按部就班的拼凑自己的升官图，这一点相信除了他之外，像常州府的刘炳德大人，以及深处三省各处的护国公系官员们都与有荣焉，他高兴也是理所应当的。

　　　　其他人高兴则是另有原因，潘梦这些日子看上个姑娘，据说是本县某个屠户的女儿，周鲤之前曾有幸见过一次，这姑娘虽说不算是貌若天仙，但也算得上是中等偏上水准，完全没有继承自家老爹的粗豪相貌，甚至还认识几个字，再加上脾气秉性甚是豪爽，小时候跟着老爹练过几天把式，竟是个文武全才的模样。

　　　　潘梦当初被周鲤拿下，就是因为女人的事情，周鲤曾经说过替他寻么一个合适的良家女子，却总是找不到机会，他自己在本乡本土的时候，也没遇到过让他动心的，这次遇到这么个姑娘，潘大爷顿时走不动道了，找了机会便托人打听，得知姑娘尚未说过人家，便求上了周鲤帮忙做媒。

　　　　对于这种事情，周大人当然不会拒绝，他本身就属于爱折腾爱热闹的性子，加上潘梦如今可是他手下第一员大将，办事全指望人家，加上他之前也答应过不止一次，要给人家找个合适的姑娘，虽说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没能做到，但现在也算是有了个弥补的机会，当时便应允下来，办完水渠这档子事情，他亲自上门给潘梦说亲。

　　　　至于小五和其他那几个，则还都处在没心没肺的年纪，这一趟能够跟着出来游山玩水，吃吃乡间野味，就足以让几个小子兴奋异常了，众人有说有笑的纵马驰骋，半天多工夫便到了奔牛镇。

　　　　来到镇子上后，周鲤本来打算去住牛德禄的治所里，却被刘高亲自请到了家中，还叫上次没能见到面的两个儿子过来拜见，寻死觅活的非要周鲤住在他家，周县令虽说怕他再次锲而不舍的推销闺女，但眼下有求于人，自然也不好拒绝，只得半推半就的住了下来，好在这次刘高也知道是要做正事的，因此倒是没忙着推荐自家女儿，而是给周鲤普及了一下丹阳县令刘增的个人小知识。

　　　　这位刘增刘县令与周鲤这杂科出身，凭借军功封官的野路子不同，人家那可是正经两榜进士出身，做得一手好文章，诗词歌赋也都不错，据说当年在金殿上还得过皇帝的褒奖。说起这事的时候，刘增脸上全是艳羡之意，他虽说已经对俩儿子在文事上头不抱希望，但作为一名江南富家翁，本能的对这些文采奕奕的大能们有着好感，也更加觉得亲近，甚至语气都变得和之前诉说个人履历的时候不大一样，变得有些亢奋。

　　　　只是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醒悟过来，眼前这位县太爷可是武夫出身，自己在他面前这般夸奖另外一位县令文采斐然，这不是当着和尚骂秃子嘛。

　　　　好在周鲤脸色如常，心态也很平静，被皇帝褒奖之类的，对他来讲根本没什么可羡慕的，他可是见过龙颜的，还跟今上李过坐在一起聊了好一阵子，新科进士们大集会时候的褒奖，他才不会放在心上，这会儿单独拎出两个人的名字来问李过，皇帝陛下保证知道他周鲤是哪根葱，至于那位诗词歌赋样样俱佳的刘大人，怕是日理万机的陛下就未必会记得了。

　　　　见刘高的脸色有些惶恐，他倒是也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很是善解人意道：“老员外继续讲，本官听着呢。”

　　　　“多谢大人！”刘高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心中却着实叫声侥幸，不着痕迹的吐了口浊气，这才继续讲起这位据说也是有些名望的丹阳县令。

第二百三十一章　县令之间的斗争（上）

　　　　第二百三十一章　县令之间的斗争（上）

　　　　丹阳县令刘增，在十年之前曾经是江南之地有名的才子，就像刘高之前所说的那样，不但策论做得好，而且诗词歌赋俱佳，书画之道也十分精湛，虽然不能算是最顶级，可也是有些名声的。

　　　　不但如此，这刘增的宦途比起一些名声广播，但一直屡试不第的才子来，还显得格外幸运，在二十四岁上头就中了进士，而且还是本朝第一次开科举的进士，资历非常硬实，加上这人很会做官，因此在县丞任上只做了两年，就被上面提拔做了县令，至今已是两年有余，如今二十九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是上面很看好的一位后起之秀。

　　　　这两年多的工夫，丹阳县在他治下，虽不能说有多大变化，但至少百姓丰衣足食，周遭也没什么贼寇扰乱治安，士绅们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赚了不少钱，总之是从上到下都很满意，比起周鲤目前的处境不知好多少倍，倒是有些像当年林长盛在宛平时候的境遇，属于那种只要在任期之内别出什么大事，到时候一准儿能升官的。

　　　　“这么说来，这位刘大人应该很好打交道了？”周鲤听得心中羡慕，自己治下的武进县，将来若是也能做到如此这般地步，他这一任县太爷也算是没白做了。不过听刘高如此说来的话，这刘增倒应是个知情识趣之人，对百姓福祉之类也有所关照，应该不会在修建水渠上面有什么阻碍，只不过这涉及到水道归属权的问题，怕是就不那么好解决了。

　　　　果不其然，刘高话锋一转，又道：“这刘大人虽然性情温和，但却有一桩执拗，凡是累计名声的事情，那是决计不会去做的，这便是麻烦所在。”

　　　　“武进县修水渠，他丹阳县令的名声怎会受损？”周鲤皱皱眉道：“此中情由本县实在想不通透，还望刘员外明言。”

　　　　“大人明鉴，修水渠确实不碍他事，只是这水道却是两县共有，若是被人知道他和大人您去谈判，最终谈出的结果却是咱武进县受益，他丹阳县受损，这个罪名他绝对不会承担的。”

　　　　周鲤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这古人对于土地的执着感情，是他这种现代人完全难以想象的，就连他家那位还算开通的老爷子，在他做官之后也寻思着要在乡下买上两百亩好田，留着传给子孙后代。来到这边好久之后，他才慢慢适应了此事，这寻常人尚且如此，一个县令自然更加在意这些，若是本县的地皮在自己任上被划给了外县，别的都不用说，这被阖县父老戳脊梁骨的滋味，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刘增这人爱名声，怕是绝不会接受这种结果，怕是要做些让步，才能够促成此事了。

　　　　周鲤点了点头道：“本县明白了，明日定会与他好生商议，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定然会有办法。”

　　　　刘高和刘增可是有些交情的，对这人的脾气秉性很是了解，只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可看周鲤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又提点几句，便去安排酒饭和客房。

　　　　第二日一早，周鲤和刘高并做一路，带着手下从人前往奔牛镇与吕城镇交界处的那座凉亭，一路之上没人说话，走在琢磨着此事究竟能否成行，刘家自然是在意自家的田地灌溉问题，周鲤则是在考虑要如何才能在不丢掉多少利益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