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威武-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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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当张天宝连续劈死四个人之后，官兵们对他的恐惧达到了一定极限，就连先锋七营的人，这会儿看他都有些发憷，毕竟这厮的水平绝对达到了中上等战将的级别，即便真是在战场上，当兵的见了这种人也要绕着走。

　　　　哪怕是周鲤本人，这会儿也觉得头皮发麻，他的武艺最多是个中下等的战将，加上胆大心狠敢下黑手，勉强能够提到中等武将的层次，让他单挑张天宝的话，估计最多能支撑几十个回合，之后要么被对方斩落马下，要不就是落荒而逃，总之是没什么取胜希望的。

　　　　可现在情况危急，刚刚一直都信心满满的官军，这会儿居然出现衰退的迹象，若是再不顶住这厮的话，怕是等会儿真的要形势逆转了，若是真在这里损失太大的话，怕是自己不但得不到封赏，反而还有可能会被朝廷申斥。

　　　　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周鲤已经摸得很通透了，眼看着官军实在顶不住，说不得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周大人将鬼头大刀扔在一旁，劈手夺过一名兵士的单刀，又不知从何处抢了块盾牌，看起来像是战场上专门砍马腿的藤牌兵似的，一个懒驴打滚，转眼间便进了包围圈，朝着圈中的张天宝一刀砍去。

　　　　张天宝虽说是艺高人胆大，但被上百名官兵包围在中心位置，也不敢有分毫的大意，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稍稍放松警惕，立刻就会被人抓住机会，哪怕只是片刻之间的纠缠，他就会彻底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被官军一拥而上砍为肉泥。

　　　　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周围动静，冷不防一道凉风突然出现，张大寨主斜着眼睛一看，那勇猛无比的县太爷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圈子，这会儿正用地趟刀一类的招数砍向自己小腿，这么凶狠的招数，他当然不敢怠慢，赶忙使个鹞子翻身，堪堪躲开周鲤那凌厉的一刀，翻过身后还没等落地，手中长刀已经砍了回去，将想要继续攻击的周鲤挡住。

　　　　可也就是这一下鹞子翻身，彻底要了他的性命，丁聪等人和周鲤一起作战多日，素来默契十足，见老营头突然冲进来，就知道是要有所行动了，早就在旁边等待机会，待周鲤那一刀砍出去，他们就知道机会到来，因为那刀本来距离就不断，张天宝哪怕是后退也不可能完全躲开。而单纯的跳起则会给周鲤连续进攻的机会，而且没有缓冲动作进行反击，只有使出这种看起来难度不小的动作，才能够完全闪避过去，并且能够将对方下一步攻击动作挡住。

　　　　如果是两人单挑的话，张天宝这么干绝对没错，甚至可以说做的十分漂亮，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出如此高难度动作的，可问题是这里不止周鲤一个人，亡命徒至少一百多，张天宝刚刚挡住周县令的单刀，右腿外侧便是一痛，却是王凯的长枪到了，原本计划是戳腰眼的，谁想到判断有误，只戳中了大腿。

　　　　可这一下也已经足够了，最重要的是张天宝终于受伤了，这厮之前的表现，已经让贼人和官军一致认为，这是个什么金甲神将下凡，有刀枪不入神功护体了，如今被王凯一枪戳伤，身上的神话色彩自然也就被戳破，丁聪和林立又在旁边补了两刀，虽说杀伤不大，但也添了两道伤口，鲜血顺着衣襟往下流淌。

　　　　最重要的是，官军的士气再次被激发出来，也不知谁发一声喊，无数刚刚还有些畏缩的官兵，这会儿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拥而上，手上兵器雨点般的往张大寨主身上招呼。

　　　　周鲤知道，这里用不着他了，在这种攻击幅度之下，张天宝能撑住两分钟就不错。

第二百五十三章　变天的前奏

　　　　第二百五十三章　变天的前奏

　　　　作为一名作战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军头，周鲤对于战场形势的观察自然是非常透彻而且精确的，当他终于判定张天宝再难以逃出生天时，现场的局面很快就给予了正面回应，勇猛无敌的张大寨主终于抵挡不住众人的围攻，在身重两枪一刀之后，速度明显变得缓慢起来，力气也随着鲜血逐渐流失，原本那双透出凶光的牛眼，现在也变得疲惫起来。

　　　　强弩之末！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可还没等官军高兴太久，张天宝又突然暴起，将两个试图上前捡便宜的衙役劈死，众人如潮水一般的攻势再次被迫放缓，只是他们这次小心的有些过分了，这两刀是张天宝最后的力气，砍死两个衙役倒是来的电光火石一般，可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却让他的伤口再次喷出鲜血，所剩不多的力气基本上也被挥霍一空。

　　　　张天宝再也支撑不住，勉强用长刀支撑住身体，不让自己软倒在地，可却再也做不出什么有威胁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官军逐渐褪去恐惧，用看待银子的方式看待着自己，并且慢慢的越走越近。

　　　　周鲤在开战之前下过命令，生擒比杀敌多半成赏银，尤其是那些头目们，若是能够活捉几个，那就等着回家数钱好了，因此除了远道而来，对这些毫不知情的先锋七营军士们之外，其余人看着张天宝两眼都发绿光，这可是鸡公山的大头目啊，名声在整个武进县，甚至是整个常州府都是很响亮的，平日里谈起这位大当家的时候，衙役们都是一副恐惧和厌恶交加的神情，有些江湖情节重的，甚至还会有几分佩服。

　　　　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威名赫赫的角色，居然有一天会栽到咱哥们儿手里，看着眼前已经基本丧失反抗能力的张天宝，再看看站在后面面无表情的周大人，众人心中感叹，看起来一山还有一山高，恶人还需恶人磨这两句话真的有道理，这么厉害的张天宝，在咱们县令大人手里被耍弄的孩子一般，就这样巴巴的跑下山来送死了。

　　　　周鲤现在自然不会去想这么无聊的东西，在他看来鸡公山已经是自己囊中之物，再怎么厉害的人物，如今也已经是手下败将了，既然是手下败将，那么也就没什么需要去想的，他现在的心思已经飞回了武进县，或者说是武进四大家的身上，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当明天日头高照，四大家得知廖松勾结盗匪，现在已经伏诛，而自己彻底掌握了本县大权之后，究竟该是一幅什么表情。

　　　　张天宝的结局毋庸置疑，在被银子刺激到极限的官兵面前，已经彻底衰竭的他没有半点反抗力量，丁聪等三人抢先出手，一个将他手中长刀踢飞，另外两个则猛扑上去，一边一个反剪双手，跟着就有无数衙役捕快上来绑绳子，当人群再次散开的时候，周鲤只看到一个绑得像个粽子似的家伙出现在眼前，哪里还有半分张大寨主的威风。

　　　　对于一个没怎么进行过军事化训练，除少部分特训人员之外，整体作风依旧比较散漫的山寨而言，寨主被抓等于是晴天霹雳，从张天宝被捆绑起来开始，整个鸡公山就再没有出现过什么有效的抵抗行为，大批人被官兵围拢在一起，或是斩杀或是生擒，到处都是哀嚎一片，武进县外最大的祸患鸡公山，就在这一瞬间彻底坍塌。

　　　　看着被绳子连成一串，由官兵押解下山的鸡公山贼人，周鲤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这次攻打鸡公山完全是兵行险招，如果攻不下来，甚至攻下来伤亡惨重，哪怕他将廖松给办了，接下来的事情也绝不会少，武进县四大家族除了于家可能会有保留之外，其余三家会不遗余力的就这方面原因攻击自己，哪怕于家到最后也有可能加入战团，毕竟他们只是做投资而已，并不是自己的死党，不会为了自己和大势相对立。

　　　　可现在随着张天宝的束手就擒，一切全都尘埃落定了，这次出战人员中先锋七营受伤十五人，无人阵亡，这是周鲤最满意的地方，倒不是他轻视其他援军和本县的人命，实在是先锋七营跟他出生入死多日，是他最好的一群兄弟，这次本来没人家事，都是奉了李双喜的命令才过来支援的，若是真死了一个两个的，他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除此之外，武进县衙役捕快死了九个，驻军死了七个，刘炳德那边派来的人死了十三个，最倒霉的是丹阳县过来的援兵，足足死了十八，还有将近十个重伤的，这份大人请自然也是需要还的。

　　　　好在，所有人都加起来，伤亡也不过几十人，能够用这种伤亡消灭鸡公山的悍匪，歼敌一百多，生擒也有一百多，其中还包括匪首张天宝和不少头目，绝对不会给人说闲话的机会，周鲤手下毕竟不都是能征惯战的北军，一个大杂烩的拼盘武装，能够打出这种结果来，而且还是主动攻山，再挑剔的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唯一让他感觉遗憾的是，这次最大的发现艾从文，在混战的时候再次逃走，尽管周鲤撒出不少人马四处寻找，但还是一无所获，看起来想要找到这位逃跑经验丰富的艾先生，恐怕是没那么容易的。

　　　　只不过现在他的心态早非昔日吴下阿蒙，他再也不会怕艾从文在暗中报复什么的，只是想着下一次若是再撞上，该用什么方法来保证擒住此人，把心里头这根刺给彻底拔掉。

　　　　在鸡公山上住了一夜，处理伤员连带掩埋贼人尸体，第二天一大早，周鲤便领着人下了山，临走前又叫人找了几十块大木板，将这次不幸殉国的官兵全都给抬回去，当他们浩浩荡荡的抵达武进县城的时候，整个县城沸腾了。

　　　　因为前明末年的战事基本没怎么涉及江南，武进这边虽说时不时会小打小闹一场，但终归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冷不丁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自然是让很多人惊讶，尤其看带队的俨然便是本县县令，而廖松廖县丞的尸体赫然出现在木板上面，不少有心人忽然觉得，这武进县怕是要变天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狂风骤雨（上）

　　　　第二百五十四章　狂风骤雨（上）

　　　　武进县的天是说变就变，昨天还是朗朗晴空，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今天就冷不丁的下起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尽管说有春雨贵如油的说法，但如今已经是晚春，即将进入夏季，所谓的贵如油自然也不存在了。

　　　　但好在江南天气湿热，下场雨刮阵风，多少能让人感到舒服一些，尽管这场雨下过之后，其所带来的湿润气息混合着热度，将让人觉得更加难以接受，但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痛快一会儿是一会儿，若是这时候不抓紧时间享受，天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天知道究竟还能不能等得到。

　　　　事情是从周鲤领着人回县城开始的，那一天其实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最多就是昨夜城门口处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动静，但因为打斗区域距离居民区比较远，因此到现在也没人听个真灼，偶尔有耳音好一些的，也因为情况不明而不敢说出来。

　　　　武进县向来是人文荟萃之地，这都发展到在县城附近动刀子了，天知道出了多大事情，在这个时候乱嚼舌头根儿，保不齐过后清场时候就把自己给清出去了，还是不要乱讲话的好。

　　　　不过似乎大家都有默契似的，第二天太阳刚刚出来不久，街上的人群便开始逐渐增加，往日只要不是赶大集，街上断然不会有这么多人，可今日不光是需要出来做工养家糊口的老爷们儿，连大姑娘和小媳妇儿都跟着一起出来了，全都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见到熟人便过去打声招呼，跟着躲到角落里进行叽叽喳喳的分组讨论。

　　　　可讨论来讨论去，谁也不知道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周鲤领着几百满身伤痕、但精神抖擞的官军和衙役，押着上百名衣衫褴褛，精神萎靡的贼人进城，城中百姓这才明白，原来又是这个二杆子县令闹出来的事情。

　　　　可平日里说起这二杆子县令的时候，他们所用的通常都是调侃语气，甚至略带一些讥讽，毕竟周鲤地位很高，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不敢像那些老爷们似的明着对付，也只有在私底下过过嘴瘾，来贬低一下这位大人，虽说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贬低在什么地方，但就是看不起你，毫无理由的看不起，谁叫你是个玩儿刀把子的。

　　　　但今天没有人会有这种想法，因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周鲤依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笑容，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甚至显得有些温馨，可身上大片大片的红色痕迹，以及不断散发出的杀气和血腥气味，都让这些生活安逸惯了的百姓们觉得可怕。他们早年间曾经听外乡逃难过来的人说起兵乱之类的事情，当时还只是当做段子听的，可如今见到真正见了血的大兵，才知道人家所言非虚，这种兵真要是如同蝗虫般的过境，能够带来多大灾祸可想而知。

　　　　万幸的是，如今是太平年景，这些兵也不是过来洗劫的，虽说有些看起来是生面孔，但既然跟着周鲤一同进城，想必也不会是什么恶人，至少应该不会纵兵劫掠。

　　　　百姓们这才回想起来，本县县太爷究竟是什么出身，他们从前总是骂二杆子，兵头，却从来没仔细想过，这个兵头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如今看着周鲤威风凛凛骑在马上，身后跟着百余骑兵，还有两百多号步卒衙役，这股说不出来的气势着实逼人，让他们根本生不出半点讽刺的胆量来。

　　　　周鲤也在观察着这一切，在他来看今天进城意义大于形式，他本来不是那种特别喜欢排场的，相反因为刑事手段并不特别光明正大，还会有意识的在人群中低调一些，免得树大招风。不过今天这一切全都反过来了，他要借着这个机会，在武进县百姓面前立威，让人们都知道他周鲤不是好惹的。

　　　　如果是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他绝对不会这么做，可他不知道自己必须要在被李双喜召见之前，彻底将这个县城拢在手里，那样才能够证明自己的能力，尤其是在这些老部下面前。

　　　　现在看起来，效果似乎还算不错。

　　　　一路浩浩荡荡的回了县衙，周鲤立刻派人出去发了告示，言明本县县丞廖松勾结鸡公山匪类，图谋攻取县城，现已查明鸡公山张天宝系西贼余孽，而廖松身份则有待勘察，并且还发了一份暂时滞留的名单，武进四大家人员全部在内，这些人在得到官府通告之前，不许离开县城半步。

　　　　这么苛刻的条件，武进四大家自然很难接受，除了于家父子之外，全都表现的义愤填膺，可却没有人敢于闹事，毕竟这可是查处西贼余孽的事情，你若是真的去闹，周鲤保证将一顶图谋不轨的帽子给你安上，清晨进城时候，廖松的尸体可是被人用大木板抬回来的，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做什么傻事，只得耐下性子忍着。

　　　　回到县衙之后，周鲤并没有立刻开始行动，而是先将各处来的援军客客气气送走，之后将贼人中十名罪大恶极的拉出去游街，着实震慑了不少人，跟着他还惩处了县内不少地棍无赖之类，套路和从前那些官员们剿贼之后敛一通财差不多，众人一直悬着的心，也慢慢有些松弛了，看起来这位大人也没二百五到那个程度。

　　　　就在全县老少以为这一切将要结束了的时候，周鲤再一次出手，这次手段异常凶狠，堪称风云变色。

　　　　而这场暴风雨的开端，是一个叫做何蛟的富家少爷被抓了，罪名是与廖松同谋，勾结鸡公山贼人扰乱乡里，虽说还没有正式定罪，但人已经被衙役们给带走了。

　　　　何蛟的老爹叫做何景，乃是武进四大家中何家的当家人，尽管何家在四大家中排名最末，可在升斗小民眼中一样也是参天大树一般的存在，何二少也是本县有名的纨绔少爷，闹市强梁。周鲤一回来便开始使出霹雳雷霆手段，将这么名声赫赫的人物给办了，而且还跟前不久发生的廖松一案联系上，稍稍有点眼光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周大人彻底收拾好家里面之后，要开始整顿县衙之外的东西了。

　　　　这一下，人人都知道，武进县的狂风骤雨是真的来临了，只是究竟有谁能够借此机会一飞冲天，谁会倒霉透顶的从高空摔落下来，那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狂风骤雨（下）

　　　　第二百五十五章　狂风骤雨（下）

　　　　对于自己的突然被捕，何蛟何二公子显然是非常意外的，原本他还在明月楼的雅间里面喝酒吃菜，顺便调戏一下跟他一同出游的两名歌女，正在心怀舒畅的时候，突然间房门被人踹开了，跟着便冲进来几条五大三粗的汉子，二话不说将他放翻，用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像个粽子似的扔在地上，几乎将他骨头摔散架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何二公子瞠目结舌，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以至于他都没来得及在第一时间说出他爹是谁，就这么傻呆呆的被人给拿下了。

　　　　直到那些人骂骂咧咧的要将他带走，何二公子才突然慌了神，满脸惶急之色，喊道：“我爹乃是何景何员外，这里可是武进县城，你们是哪座山上的贼人，在这里绑肉票，就不怕官兵剿灭吗？鸡公山可刚刚被本县县令剿灭不久，你等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将本公子放开，否则大祸不远矣！”

　　　　不得不说何二公子很会借势发挥，若真是个胆子小些的贼人，弄不好还真会将他放了，只不过终归是年轻识浅，没吃过什么大亏，更不知江湖险恶，这伙儿人要真是绑匪，既然敢到县城里来绑走大户之子，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他这么威胁人家，虽说暂时不至于身死，但好歹也会付出点什么，比方说一只耳朵，或者一根小指。

　　　　好在这些人不是贼寇，为首者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劈头盖脸给了几个大嘴巴，将何二公子打的几乎落下泪来，正要问及缘故，却忽然发现那人似乎有些眼熟，不太确信的问道：“你，你不是县令身边的那个潘什么的？”

　　　　“没错，何二公子好眼力，在下就是潘梦，周大人身边行走的跑腿儿。”潘梦满脸狞笑道：“有人出首，说你何二公子与廖松私相勾连，和鸡公山的贼人也有不少往来，周大人叫我拿你去过堂问话！”

　　　　“叫我过堂问话？”这位何二公子是个草包，和他大哥何腾是完全相反两个典型，一听这话，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害怕，而是在思考过堂和拜堂的区别，等到琢磨过味儿来，才发现自己的处境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妙，赶忙做出非常夸张的挣脱动作，意图吓唬一下潘梦和那几个公人。

　　　　可潘梦这种滚刀肉哪里是他能够吓唬住的，见何二公子动作幅度颇大，立刻对身旁书吏模样的人说道：“你记一下，嫌犯有拒捕动作，嫌疑非常之大，为防止该嫌犯在途中潜逃，甚至杀害朝廷公人，故将其依法痛殴！”

　　　　说罢，潘大爷再次飞起一脚，将何二公子踹飞出去，跟着一群人便冲上去拳打脚踢，足足打了有一盏茶的工夫，眼看这位二公子已经在捯气儿了，这才恋恋不舍的停了手。

　　　　当何二公子被带走的时候，跟随而来的歌女已经看呆了，她虽说不是本地人，但在武进县也住了不少年，自然知道何家是个什么身份，如今何家的二公子就这样被县衙的人带走了，而且还非常有意的被暴打，这摆明了就是县太爷要跟何老爷比划比划了，恐怕今后这段时间，武进县要乱一阵子了。

　　　　歌女也算是江湖人，自然非常注意这类事情，省的阎王打架小鬼遭殃，略微思索一下，立刻便跑回青楼放了消息，老鸨子显然也十分重视，吩咐店内龟公和姑娘们最近老实做人，本分做事，并且还给同行同业中关系好的传了信，一时间还没等周鲤做出下一步动作呢，满县城的下九流们已经开始风声鹤唳。

　　　　风声鹤唳的不止是他们，同样还有武进四大家的各位当家人，除了于家父子心中有底之外，其余三家全都被周鲤这雷霆手段震住了，胆小些的甚至稍稍有点恐慌，当他们缓过劲儿来之后，情绪中又增加了一种叫做愤怒的东西。

　　　　可恐慌也好，愤怒也罢，所有人都没有主意，更加猜测不到周鲤下一步要做什么。

　　　　何家老二跟廖松走的确实挺近，天知道有没有牵扯到鸡公山的事情里头，这事儿连当爹的何景都说不清楚，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是，他们每一家都不干净，而何蛟又不是什么硬汉，万一说出些不该说的来，怕是周鲤又会笑嘻嘻的来找麻烦。现如今可没人敢小看这个县太爷了，这人不但手段狠辣，而且阴险的很，小看他的后果，廖松已经给大家做出最好的范例了，没人想成为下一个廖县丞。

　　　　可想要把人捞出来的话，他们却又没有办法，毕竟鸡公山和西贼余孽有所勾连，这件事情已经是坐实了的，那艾从文在很多府县都有通缉令，有此人在的地方，那基本就等同于谋逆了，牵扯到这么大的案子，周鲤当然有足够的理由不放人，他们也不敢过分逼迫，否则只会落人口实。

　　　　而就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面，武进县十几个中小家族开始抢他们的生意了，虽然谁都没证据说这些人受周鲤指示，可本县太平这么多年了，从来没人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如今若说没县太爷顶着，这人绝没这么大胆子。

　　　　一时间，风声雷动，四大家的主事人们都有一种预感，这武进县真要出大事了。

　　　　而在这种风声雷动中，最兴奋的当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