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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卿-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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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在门外也听到了动静,只是对面站了个武功与他不相上下的张义,他不敢轻举妄动……这会儿听到老爷喊话,他转身就想进门,脚还没踏进去,张义就挡在了他面前:“大人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里可是宁府,老爷的地盘,侯大人的吩咐顶个屁的事!
“让开!”李忠冷酷地说道:“你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义纹丝不动,李忠没法子,只能与他交起手来。
他们在门外打得水深火热,房内的气氛亦是剑拔弩张……久久等不到李忠进来,宁俊荣就想亲自动手撵侯祺钧出去,侯祺钧镇定自若地坐在那,含笑看着他:“侯爷何必动这么大的气,且坐下听我把话说完再赶我走不迟。”
女儿都要被逼婚了,让他还怎么冷静地下来!
他双手环胸,一脸冷漠地看着侯祺钧。
侯祺钧却也不怕,站起身,悠悠道:“是侯某回京那日请令爱去府上做客,不小心被严崇的人看见了……他误以为我对令爱有意思,想拿令爱来威胁我,才去请求皇上赐婚的。”
“你说什么?你竟然背着我把沁儿带回学士府?”宁将军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什么叫误以为?难道你敢说你对我女儿就没半点意思吗?”
侯祺钧难得尴尬地一笑:“我承认这事是我不对……但事已至此,侯爷就算此刻把我杀了,也无济于事。我们还是坐下来想想有什么应对的法子吧?”
宁俊荣哼了一声,到底听进去了几分……他说的很对,严崇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的。
他颓败地坐了下来:“那你说这事要怎么办吧,若要我把沁儿嫁给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我不能让沁儿跟着你受苦的!”
侯祺钧沉吟:“侯爷,不试试怎么知道令爱跟了我就一定会受苦?我上无高堂,下无子嗣,亦无通房,家世清白,是真心实意想求娶令爱为妻,往后我定与她富贵相伴,不离不弃,护她周全……还请侯爷成全。”
宁俊荣神色微松,他身处内阁,为人向来高傲,就连在皇上面前,也不卑不吭的,如今却在他面前低头……如果不是真心,那大可不必如此。
“你自身都难保,我怎么相信你能护沁儿周全!”宁俊荣不禁问道。
侯祺钧微微一笑,宁侯这么说,说明态度已经没这么强硬了。
“严崇为人机谨,凡事都力求万无一失……我在西北曾与宁侯说过,他早有谋反之心。此时正值皇上病中,朝中大臣人心惶惶,就连东宫也蠢蠢欲动。”他看着宁侯,沉声道:“如果我是严崇,定然不会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
“你是说他想在皇上病重期间谋反?”宁将军有些惊讶。
侯祺钧点头:“我不敢确定,但不排除这种可能。只是如今皇上身边有你我二人相助,他若想成事只怕不容易……所以,他会趁我们都掉以轻心的时候动手。而这个时机……”
“是指你我二家联姻之时?”宁将军接了话茬,“那时候我们顾着大婚的事,就会放松了对严崇的戒备,他正好借此机会部署?”
侯祺钧轻轻地点头:“如果我没猜错,严崇已经开始打算了。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既然如此,那你还敢来求娶沁儿?”宁将军有些怒,“不是明摆着要把沁儿往火坑里推!”
侯祺钧摇头:“侯爷此言差矣,兵家有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严崇有张良计,我们有过墙梯……与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有异动,随时防备,倒不如主动出击。严崇自诩聪明过人,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大婚夜戒备的。他想一网打尽,我们就不妨将计就计……”
☆、第97章 赐婚
送走了侯祺钧,宁氏夫妇就关起房门说起话来,宁将军神色凝重地问宁夫人:“你觉得侯祺钧这人的话能不能信?”
“老爷指的是哪方面?”宁夫人含笑问道。
宁俊荣轻轻坐到了罗汉床上,叹了口气道:“他想娶沁儿,还有……严崇的事。”
宁夫人微微思量,然后亦叹了口气答道:“朝堂上的我不懂,但我能看得出来,他对沁儿非同一般……”说到这个,宁夫人就有些无奈:“就连沁儿对他也……怕是有了感情。”
“此话当真?”宁将军略有些惊讶:“沁儿与他不过几面之缘,怎么可能对他产生感情呢?”
宁夫人摇头:“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呢。我问沁儿的时候,她显得十分忸怩,自己的女儿,我又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只是她到底还小,我就怕她被侯祺钧骗……”
宁俊荣听到这个也沉了脸:“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他说严崇已经进宫请皇上赐婚了,到时候就算我们想拒绝,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那老爷的意思是……”宁夫人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就这么把沁儿嫁给他吗?”
宁俊荣脸色颇为不佳:“皇命难违,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侯祺钧说的对,不试试怎么知道沁儿嫁给他就一定会过的不好呢。如今我们宁府与他学士府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就算想撇清关系,只怕也不能……把沁儿嫁给他,总比嫁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好。”
言下之意是同意这门婚事了……她在门外虽然也听到了不少他与侯祺钧的谈话,知道这桩婚事可能关乎到朝廷社稷,危机重重,绝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但她没想到丈夫竟然会同意……除却皇命难违,他是不是对侯祺钧也有点满意?
世上本就有很多事很难说清楚的……如果不考虑侯祺钧的身份,他说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
出类拔萃,性子又好,长相也不差,最重要的对沁儿好……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亲自上门提亲了。
他明知道他们不可能会同意这门婚事的,还亲自上门来找气受……可见他对沁儿还是有感情的。
最重要的是,沁儿那模样,对侯祺钧倒有几分死心塌地的意思了。
她们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就算此时她们能理所当然地替她回绝了这门亲事,可是以后呢……她不敢保证,沁儿还会听他们的话嫁给别人。
那丫头最是固执了,一旦认定的事,就算有九匹马都拉不回来的……
宁夫人此刻也只能点头了,想到沁儿的年龄,还是不免有些担心的问道:“若是圣上赐婚,自是宁家的荣耀……可是沁儿毕竟还未及笄,这么早嫁过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宁俊荣哼了一声,十分有气势地说道:“侯祺钧答应过我,不会这么快与沁儿圆房的,你就放心好了。他若敢不守信用,我就把他的学士府端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等人嫁过去了,这些事哪里还是他们能说了算的。
宁夫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宁俊荣看出了妻子的担心,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这点我还是信得过侯祺钧的……何况,一旦宁侯两家联姻,严崇必然虎视眈眈,侯祺钧也会忙得焦头烂额,只怕短时间内不会想这些儿女私情。”
他看着窗外,颇有些慨叹道:“宁府虽然守卫森严,但我的心思到底不如侯祺钧缜密……朝堂上很快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了,我这么急着把沁儿送进学士府,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她。”
这一点上,宁夫人也表示赞同……丈夫虽然领兵打仗多年,但性子依然耿直,学不会侯祺钧曲意逢迎,巧舌如簧的那一套,平素说话也容易得罪人,反观侯祺钧就不同了。
他年龄虽轻,却在皇上面前游刃有余,有勇有谋自然不用说,更重要的是,他心思缜密,懂得如何讨皇上欢心,做事不温不火,有理有度,让人极难挑出错处。
如今宁府和学士府都被严崇的人死死盯着,她们只要稍有异动,严崇必然就会知道……万一有一天真跟严崇斗起来,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沁儿。
想到这,宁夫人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
宁侯两府的婚事很快在朝堂上传开了,就连皇上也听到风声,留了侯祺钧下来询问。
他让内侍监拿了棋子上来,在承乾宫与侯祺钧对弈,他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总比以往好了许多,此刻眉目都是笑开的。
他落下一颗棋子,就抬起头问对面的侯祺钧:“朕听说侯爱卿要娶宁侯之女了?”
侯祺钧点头,轻声答道:“确实如此……”
皇上笑他:“前几年朕与你提过几门婚事,都被你给推却了,这会儿怎么想起来要成家了?”
侯祺钧嘴角噙着一抹笑,落下一子,轻声道:“姻缘之事自是讲究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想成家了。”
皇帝捋须大笑:“侯爱卿也学会跟朕打马虎眼了。不过严崇上书让朕赐婚的时候,朕倒真是吓了一大跳……这会儿看你如此说,那朕也就放心了。你年龄确实也不小了,也是时候找个可心的人在旁伺候了。”
侯祺钧点头称是,并未有过多的话,但皇帝却能看出,他对这门婚事甚为满意……严崇与他向来不对付,这事却难得的意见一致,他不免好奇地问道:“你的婚事,怎么想到要让严爱卿来与朕说?朕还以为你们关系一直不大好呢……”
在皇上面前,侯祺钧自然不能说这是严崇算计他的,只能笑了笑说:“怕是严大人许久没当保山,想借此机会试一次吧。”
皇帝点了点头,到底没再多问。
……
赐婚圣旨送到宁府的时候,宁沁还被关在房里用早膳,知画死死地守在门口,宁沁试图劝说了好几次,知画嘴里只有一句话:“夫人不让小姐出去。”
她实在是被夫人那凌厉的眼神吓到了,再不敢阳奉阴违放小姐出来了……
宁氏夫妇都很默契的没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宁沁,让宁沁误以为她们是不同意这门婚事。
等听到内侍在沁园外面高喊宁侯之女宁沁接旨的时候,宁沁整个人都是懵的……
洗漱上装换衣裳,都是宁夫人亲力亲为……宁沁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就拉着母亲的衣袖问她是怎么回事。
母亲却一句话也不愿多说,默不作声地替她穿戴好,说了些接旨的礼仪,就站在一旁看着了。
宁沁从来没接过什么圣旨,礼数做的也不够周到,幸好宫里的公公也没说什么,笑眯眯地打开圣旨宣读了……等读完后,他就把圣旨收起来,递给宁沁,笑眯眯地说:“恭喜宁小姐了。”
宁沁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听不清他到底都念了些什么,只抓住了一个关键……皇上给她与侯祺钧赐婚,择日完婚。
娘不是不同意吗?怎么皇上忽然就赐婚了呢?
她不敢伸手去接,很疑惑地转过头来看宁夫人,直到宁夫人朝她轻轻地点头,她才慢吞吞地把手举过头顶,接了圣旨……却张着嘴,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宁夫人见此,就走过来,轻声在她耳畔说:“杵着做什么,还不快谢恩。”
宁沁这才恍恍惚惚地给公公磕头谢恩,公公慈眉善目地打量宁沁,末了眉开眼笑地赞叹:“不愧是侯学士看上的人,长得果然水灵。”
宁夫人笑着说过誉了,又请他到屋里喝茶,那公公却道:“皇上还等着回话呢,杂家就不多留了……杂家先在这儿恭喜夫人了。”
宁夫人点了点头,亲自送了公公出门。
等回到房里,就看到宁沁茫然无措地坐在杌子上,整个人都显得呆呆的。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到了宁沁的身侧:“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宁沁握住宁夫人的手,小心翼翼地道:“娘,您不是不同意吗?皇上怎么会突然就赐婚了?可是侯大人逼你们的……”
宁夫人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你都对他死心塌地了,我们就是不同意又有什么办法?如果娘说是侯大人逼的,你难道还能抗旨不成?”
宁沁摇头,带着几分坚定说道:“如果爹娘不同意,我就不嫁!我会跟侯大人说清楚,皇上这么看重侯大人,他一定能劝皇上收回成命的。”这样就不是抗旨不准了。
听到她这么说,宁夫人觉得很欣慰……无论如何,女儿到底还是念着她们的。
“你以为圣旨是你说收回就能收回的?”宁夫人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没听说过君无戏言吗?就算皇上再看重侯大人,也不可能为了他毁了自己的威严。都是要嫁人的人了,怎么想法还是这么单纯。”
宁沁俏脸微红,娘会这么说,就说明不是被逼的……而是自己同意的。
她一把扑到宁夫人的怀里,低低地喊道:“娘……”
宁夫人很嫌弃地把她从怀里揪出来:“行了,都是要当新娘子的人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圣旨上说择日完婚,我估摸着不会很久了……府里还什么准备都没有,这些天有得你忙的,你到时候可别喊累。”
宁沁把眼角的泪抹干净,点头笑眯眯地说:“娘,我知道。”
玉娇表姐出嫁的时候,她偷偷去白府看过……那时候确实是很忙的。
宁夫人哼了一声:“你别到时候嫁过去了,不记得我这个娘就好了。”
宁沁抱着她撒娇:“沁儿怎么可能忘了爹娘呢。”
☆、第98章 婚前
宁沁觉得右侧的那个背影有些熟悉,不由得问身旁的白翌楠:“表哥,你知道那是谁的船吗?”
白翌楠往那儿瞧了一眼,又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地说:“船上挂的琉璃灯是犀花纹的,坐的应该是朝中三品的大员,我看那背影,倒有点像是侯大人和詹事府的林大人。”
宁沁听到是侯大人,就站起来,走到甲板上,想看得真切些,谁料,那人似乎有所察觉,回过头就往宁沁这儿看了一眼。
两人的视线就在空中交汇,他头顶就有一盏明亮的琉璃宫灯,加上她们的船又往碧溪湖中央靠近了几分,宁沁很容易就看清了他的样貌,果真是侯祺钧。
他穿着细布直裰,身上披着暗色大氅,看起来十分威严的样子,宁沁连忙转身回了船舱,白翌楠看她步伐有些慌乱,就问她:“怎么了?看清楚是谁了吗?”
宁沁端了热茶在手里,摇头,漫不经心地答道:“没看清,就看到他们在上面喝茶,身边还站着侍卫。”
白翌楠哦了一声,道:“大过节的,外头乱,这些大人出行都会带着侍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只管玩我们的,管他们做甚。”
宁沁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别的事……侯大人转过头往她那里看的时候,她看到了侯大人对面那人的样貌,就是在灵福寺的菩提树下,说要杀她灭口的那个大人。
也不知道他发现她了没有,如果发现了,也不知道还认不认得她,若是被他认出来了,他会不会还想杀了她……
宁沁想到这就觉得心惊肉跳的,也不敢往甲板上走了,白翌楠要拉她去船舱外面放莲灯,她也说外头冷,不肯出去。
直到小船驶离了湖中央,隔着那艘船好大一段距离,宁沁才敢出去放花灯。
……
官船上,少詹事林之焕坐在侯祺钧对面,见他往向北驶的那条小船上看了一眼,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大人在看什么?可是遇到了熟人?”
侯祺钧收回目光,抿了一口茶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那船上的人有点熟悉。”
林之焕狐疑地往那儿望过去,正好看到白翌楠跟知画站在甲板上,冲着船舱里头招手,似乎在喊什么人出来,他回想了一下,就说:“船上的少年看着倒有些像御使家的二公子……我听说他今年也参加了科考,算起来应该刚从贡院出来不久才是,这会儿就有闲情来碧溪湖,倒是惬意的很,也不知他考的究竟如何。”
一般人从贡院出来,都会待在家里跟亲朋好友寒暄,或者累到半条命,洗漱完就直接睡下了,他倒好,还兴致勃勃地出来游湖,也不知是胸有成竹呢,还是当真精力旺盛。
“下官听说,国子监的孟大人还亲自指点过他的学问,似乎跟他关系不一般,这次的科考题目虽不是孟大人出的,但封存时,都是经过孔孟两位大人过目的,也不知孟大人有没有事先透露题目与他知晓。”林之焕在一旁嘀咕道。
侯祺钧听了,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是怀疑我还是怀疑孟大人?”
林之焕不清楚这其中跟侯祺钧有什么关系,不解地问道:“科考向来不是大人负责的,这怎么会跟您有关系呢。”
“是我让孟大人指点白翌楠的。”他说道,也就是说,若是孟大人向他泄了题,侯祺钧也有一份责任。
林之焕听到这,惊了一下,连忙站起来说:“下官不敢,下官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别的意思。下官相信大人不会看错人,也相信孔、孟两位大人的为人。”
侯祺钧端了茶喝了一口,道:“科考前半个月,两位主考、副主考、同知、监临、房官、提调、监试等都是闭门谢客,谁都不能见的,房宅,寝室,都有专人监视,而试题是在科考前一日才定,他们就算有心泄题,也没有机会。”
林之焕并不知道这些,往年的科考是没有这么严格的……他低声认错:“是下官多想了,有大人在旁协助,此届学子凭得定是自己的实力。”
侯祺钧站起来,看了一眼灯光璀璨的湖面,道:“此刻科考还要进行誊录、糊名,你要多帮我盯着那些誊写卷子的人,万不能让他们让他们与考官接触。”
他怕这些人会向考官泄露考生笔迹,进而产生些不公平的事。
林之焕没想到侯大人竟会这么重视这次的科举,不由得问他:“大人可是得了孔孟两位大人的嘱托,才如此关心科考的?”
侯祺钧转头看他一眼,冷淡道:“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有意从这届学子中选一位入刑部任职。”
刑部尚书之职已经空缺好几个月了,朝野上下都在猜测皇上属意于谁,却没想到皇上会有启用新人的想法。
那不就是说,这次的科考,不仅侯大人关注,就连皇上,也时刻会关注,想要徇私舞弊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林之焕打了个寒颤,收起了刚刚不满,恭敬地朝侯祺钧拱手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帮着孔大人、孟大人好好把关。”
小厮奉了酒水上来,林之焕端着喝了几杯,又夹了菜吃了,就跟侯祺钧说起西北的事来:“下官派人去西北查过了,那个忽然出现的富商,倒不是戎狄人,不过前些年去过戎狄,跟戎狄王的二公子有过来往。只是那二公子早在战乱中身亡了……”
照理说应该跟戎狄王没什么联系了才是,他怕侯祺钧不信,就继续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于他听:“这富商是做盐米生意起家的,后来赚了钱,才转行卖玉石,早些年是在南边发展,在那儿置办有家产,据说娶了十几位夫人,膝下子嗣也多,也算得上是大家族了。至于为什么忽然去了边境……听说他有个生性好赌的儿子,欠了别人很大一笔赌债,所有家当加起来都不够赔的,又听说西北盐米价格贵,比玉石还好赚,这才拾起了老本行。”
侯祺钧沉吟了一下,道:“他既有本事在南边置办家产,还混得风生水起,可见早些年积蓄肯定不少,就算他儿子好赌,也不可能一下子败光他所有家产的。这其中肯定有文章,你派人去他的房宅查一下他儿子,看他近期都接触过什么人,或者有什么异常的行动没有。”
戎狄人最是狡猾,稍有疏忽就可能后患无穷,就算那个富商真的没问题,他也要查一查才能安心。
林之焕却觉得侯祺钧有些太过谨慎了,不就是个富商,还是偏远边境的,也要查得仔仔细细,真是大费周章。但想到自己这个少詹事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也就不敢有异议了,恭敬地点头道:“下官这就派人查探。”
谈完事,林之焕就敬了侯祺钧一些酒,侯祺钧也没推迟,却很快就有些醉了,走起路来有些不稳,张义连忙扶他去舱里休息,侯祺钧刚躺下就问张义:“那船上可是宁家小姐?”
练武之人眼力耳力都好,张义点了点头说:“属下看着也像。”
侯祺钧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就闭目休息起来。
张义替他盖好锦被,就到甲板上望风,林之焕却走了过来,指着远处的小船,说道:“刚刚侯大人可是在看那位小姐?”
宁沁正开心地跟白翌楠和知画在船上放花灯,从这儿放下去,能比岸边放的,飘得更远……
张义却含糊其辞:“大人许久不曾游湖,估摸是在看湖上的花灯吧。”
林之焕却留了个心眼,派了人去打听,来人回禀他,是宁家小姐,他又过去跟张义说:“我派人探听过了,船上的是宁侯家的闺女,说起来我跟她在灵福寺有过一面之缘。年龄虽然不大,却长得十分清秀,也难怪侯大人会留意到她了。”
张义站得笔直,也没回他的话,林之焕就自顾自地说话:“那时候好像你也在,她不小心听了我跟侯大人的对话,我原本是要杀他的,还是侯大人阻止了我……”
说到这,他就有些惊讶地看着张义,“难道大人那时候就注意她了?”
张义目不斜视地站在门口,连眼皮也没眨一下,更别说搭理他了。
林之焕却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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