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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千金 作者:鱼丸和粗面-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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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手,不要为难姑娘和姐姐。”
  “高抬贵手?”
  重复着这四个字,陆景渊心中却咂摸着她第一句话。欺瞒?怪不得那丫头会误会他!
  想到这他看向青霜的表情越发冰冷,若不是还有事要用到她,现在他把她扔鉴湖里去。想到这陆景渊强行耐下心来。
  “也不是不可以,甚至本候能把你姐姐一道救出来,只是这得看本候心情。说说看,你当日都说了些什么,一字不落地说出来。”
  这……说了小侯爷岂不是更生气。若有实质的杀气袭来,青霜知道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当即把昨日一早对话全都说个遍。
  “其实这事奴婢本来想烂在肚子里,只是这一个月来,奴婢眼瞅着姑娘越来越上进。”
  陆景渊敏锐地抓到她话中重点,“越来越上进?怎么个上进法?”
  她就知道小侯爷没安好心!也对,谁不爱银子?虽然这世道鄙视商户,可如宋家表哥那样清高的读书人,还不是吃胡家的穿胡家的。指望着姑娘不上进,染指胡家家财,她偏偏不让他如愿!
  当即她把阿瑶处置奶娘,主动要求入书院,入书院前准备百味斋糕点,以及这些时日读书、认布料,接触账册的种种努力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为了尽可能打消他念头,原本八分的事她硬生生说成十分,活活把阿瑶说成那头悬梁锥刺股的苦学之辈。
  最后她还欣慰地强调,“我家姑娘如此用功,过不了多久老爷就能退下来享享清福。”
  似乎觉得强调还不够,她朝陆景渊求证道:“小侯爷是我家姑娘同门师兄,看到我家姑娘日后把胡家发扬光大,定会替她高兴,是不是?”
  也不怪青霜想歪了,她是土生土长的青城人,从小没少听胡家传闻。作为青城首富,且家中只有一个姑娘,胡家自然成了市井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阿瑶小时还好,可随着她日渐长大,胡九龄年近五旬眼见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关于胡家财产的传言就再也没消停过。不少人都在背后议论,胡家库房里那金山银山,最后悔便宜了谁。
  从小听着这股论调长大,她很难不受影响。若自家姑娘是个性子强的还好,偏偏还那般善良,她这做丫鬟的不得不多替主子打算。
  抬头,看着对面小侯爷震惊的神色,青霜越发肯定自己猜测。姑娘救过她性命,所以她一定要替姑娘挡住这些宵小之辈。
  陆景渊的确是沉浸在了震惊中。
  一个被娇养长大、无忧无虑的闺阁姑娘,突然一反常态地上进。如果这点可以说是心血来潮的话,那后面那些事呢?在墨大儒讲学前夕突然进书院,且先用糕点给沈墨慈个下马威。
  不仅是青霜说得,他还想起了许多从前忽略的细节。比如在东山上那次,当他说出沈墨慈在后山面见空海大师时,本以为当时她神色中的急切是因为嫉妒,因为沈墨慈与宋钦文间的关系而嫉妒。可当时见面后,她并没有针对沈墨慈,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墨大儒。会不会从一开始,她就是想自己拜墨大儒为师?
  还有上次,杨氏母女归还首饰时,当时正值她诬陷沈墨慈传言散播开。当时他以为她是因为嫉妒,才想给宋家一点小小的教训。可那事明摆着是她厌恶了宋家。
  最近一次当宋钦文出城时,胡家也派人跟上去。听到暗卫来报,他下意识地觉得那丫头在暗中派人保护宋钦文,没等暗卫说完便将人赶了出去。可现在仔细想想,倘若真想保护自可去求潘知州恢复其生员资格,即便不做这些,最起码也能出面把他劝回来,绝不可能看着他再次跟沈墨慈纠缠在一处。
  直到如今真相大白,陆景渊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前世亲眼目睹那丫头对她表哥有多好,不惜变卖祖宅供宋钦文赴京科考不说,在半路被截一贫如洗后,更是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变成了围着锅台转的村妇。十只手指头都冻成红萝卜了,为了不影响宋钦文心情,脸上还始终挂着笑。最后甚至为家计,典当了爹娘留给的最后念想——那件火狐皮大氅。
  这等深情厚谊,让他如何能掉以轻心。
  有了前世这些事做影响,他下意识地觉得那丫头喜欢他表哥。即便是面露厌恶地当场责骂,他也只当她因为吃醋在耍小性子。反正无论她做什么事,他都下意识地曲解成她爱之深责之切,进而醋海生波气闷不已。
  当然中间他也曾有过怀疑,会不会是那丫头发现了什么,或者她压根不喜欢宋钦文。可这些猜测很快被他否认,那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兄妹,感情再深厚不过。
  他想过很多次,想到了无数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那丫头也是重生的。
  因为知道前世的一切,所以她才会有所防备,所以她才会努力上进。
  她不喜欢宋钦文!
  再也没有比这还要好的消息,脑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陆景渊唇畔笑容越来越大。
  小侯爷这是怎么了?见惯了他寒冬腊月冰冻三尺的脸,如今乍看这般春回大地春暖花开,惊讶之下青霜戒备之心更盛。
  “侯爷,您会高兴吧?”
  “高兴!当然高兴!”
  喜上眉梢,陆景渊觉得他前后两世从没有这么高兴过。

☆、第81章

  在码头上陆景渊开始醒悟的同时,码头边停泊的黑漆漆的船中,跟随陆平下了船舱的阿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这艘船虽然从外面看起来不打眼,但里面却别有洞天。船舱吃□□,整个舱中除去船夫划桨所在之处外,其它地方没有丝毫阻隔,完全是个开阔的空间。而此刻这个四四方方、略显幽暗的空间内,堆满了一块块散发着油光的黑炭。
  “这么多?”
  自打沈金山以黑炭要挟,让原本与胡家签好契书的蚕农无奈毁约后,阿瑶就对此事格外重视。
  名义上她是墨夫人的徒弟,而墨夫人精通术数,墨大儒教她课时也对此有所涉猎,阿瑶曾就此事专门请教过。翻出胡家历年生丝卷宗,师徒二人就此入手,算出了渡过这场倒春寒大致要用的黑炭数目。
  当时阿瑶本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算,结果算出来后,她发现以沈家停泊在码头的那艘船,就算全部装满也不可能度过这场倒春寒。惊喜之下她将此消息告诉阿爹,结果却被泼了一盆冷水。阿爹叹息着告诉她,沈家现在控制的不是那一艘运煤船,而是整个州府的运煤路线。
  当时她不解,还问过可不可以找潘知州帮忙。阿爹这才详细跟她解释了知州与同知间的不同,潘知州名义上是本州最高长官,可具体水路却是归下面的吴同知管。官再大,县官不如现管。
  解释完后阿爹叫她不要担心,说他自有法子弥补损失。可阿瑶却还是想到了其它地方,前世阿爹死在路上,跟他一道出去的胡家人甚至一个都没回来。按理说这么大的案子,应该很容易就找到蛛丝马迹,可她报官后却久久没有动静。
  本州水路发达,吴同知掌管水路,且他又恰巧与沈家交好,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从刚重生起她阿瑶便有个疑惑,沈墨慈不过是比她大个一两岁的姑娘,能耐再大也不可能突破阿爹身边层层防守将其杀害,即便加上沈家,也不可能胡家商队没一个人活着回来,这其中定是另有玄机。重来一次,她早已不是前世十三岁时那个天真的姑娘,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她心下已经有了谱。
  而通过阿爹偶然间的话,她觉得自己仿佛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或许前世阿爹的死、胡家的败落,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
  这些念头在她心底升腾,然后就再也压不下去。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像刚重生时那般慌乱,一口吃不出个胖子,有些事总得慢慢来。
  将这些念头搁在心底,看着眼前的黑炭,阿瑶止不住心中兴奋。
  “有了这些黑炭,这场倒春寒就能熬过去了。”
  看着她弯起的眼,陆平声音也变得柔和:“侯爷也这样说过。”
  “景哥哥?”
  陆平点头,虽然因阿瑶能准确认出他那张过分平庸的脸,他对其颇有好感,可他心中最佩服的还是自家文韬武略样样出类拔萃的侯爷。
  在他被小侯爷派到胡家姑娘身边做暗卫后,空海大师曾暗中点拨过他,要多多在胡家姑娘耳边,帮小侯爷美言几句。
  大师说话那当口他有些不明白,过后又仔细想了想。小侯爷都把他这个最得力的暗卫派到胡家姑娘身边,意思简直再明显不过。而胡家姑娘呢?虽然长相不算美艳绝伦,可胜在眉眼讨喜;论才学也不如京中那些官宦人家的姑娘,可她心思单纯没那么多算计;最重要的是,她性格平易近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总而言之陆平觉得胡家姑娘很不错。
  跟在小侯爷身边十年,他自问也算了解侯爷性格。京中那些达官显贵喜欢联姻,强强联合让彼此关系更加稳固,进而在朝堂上守望相助,这也是一种维持利益的方式。可小侯爷什么出身?有亲舅舅在后面当靠山,他需要这种点缀?
  撇开出身不说,以小侯爷性子,向来对看不顺眼的人不屑一顾。真让他娶一位不熟悉的高门贵女做助力,不用别人,他自己先得把喜堂顶子给掀了。
  这样想着他也回过味来,自幼带大侯爷,空海大师多了解他脾气,肯定也想到了这点。明显小侯爷看胡家姑娘顺眼,而胡家姑娘本身又是个不错的姑娘,所以干脆把两人撮合在一块。左右他看胡家姑娘顺眼,自然对此事乐见其成。
  当即他便从最开始说起,把小侯爷如何找到州府放炭的地方,然后又是怎么打通内部关节,神不知鬼不觉把石头掺进炭里,最后又是如何在征募军饷宴如此忙碌的时刻抽出功夫调来船只,亲自监督此事,整个过程说得清清楚楚。
  不同于青霜,陆平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暗卫,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他都清楚。即便他很想把从东山初见起,不对,是从刚来青城开始奉命监督起,小侯爷所费的那些心思一股脑全都说出来,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可即便不说那些,只有眼前的黑炭之事,对阿瑶来说也最够了。
  真实的行动永远比甜言蜜语更能打动人,听到景哥哥那般辛苦,征募军饷宴前赶往州府,亲自易容混进看守黑炭的府兵中弄清形势,又在码头装船时趁着月黑风高,迷倒沈家船上所有人,然后用高超的轻功将石头与黑炭调包。
  “搬那么多炭,他胳膊得多酸啊。”
  陆平脸色一僵,为了突出小侯爷的神勇,他适当地夸大了些。但现在……好像是吹牛吹过了。
  “还好,侯爷武艺高强。”话已说出,就没有再收回的道理。虽然实际情况是小侯爷伪造了一艘相似的船,神不知鬼不觉把两艘船对调,然后把顶上一层炭搬到那艘船的石头块上。不管搬多搬少,侯爷总归是搬了,他也不算说谎。
  “武艺再高强也会累啊,景哥哥又不是铁打的。”
  看着面前的黑炭,阿瑶陷入了浓浓的愧疚中。
  “胡家缺不了极品生丝,完不成进贡任务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虽然阿爹与沈金山有协议,但沈家那等小人,谁又保证到时会不会出尔反尔。掌握住黑炭,把生丝契书夺过来,才是最稳妥的法子。”
  可运煤路线掌控在沈家手里,胡家是真没有办法。她隐约能猜到阿爹的法子,不过是利用舅舅那边的虚以委蛇,突然断了沈家的桑蚕叶供应。当时沈家与蚕农签契书时承诺过,桑蚕叶和黑炭他们全都包,如今少一项自然算沈家理亏,这样沈家就不得不服软。
  这法子乍听起来可行,可真正实践起来还是有隐患。沈金山那边完全可以鱼死网破,直接让这一季的桑蚕颗粒无收。到时沈家不过损失一季收成,而作为皇商的胡家交不上进贡的布匹,上面有心怪罪的话,完全会引来覆家之祸。
  青城绸市以胡沈两家最强,胡家倒了受利最大的便是沈家。以沈家的行事风格,完全有可能这样做。
  或许阿爹可以从中周旋,总之那样风险很大。
  而如今看到这满舱的黑炭,她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
  “景哥哥解了我胡家的燃眉之急,而前面我却那样误会他。”
  想到这她懊恼地抓起流海。
  “小……”与她面对面,正对着舱门,陆平恰好看到船舱入口处的小侯爷。第一个字刚喊出一半,对方瞪了他一眼,瞬间他噤声。
  陷入懊恼中的阿瑶对此浑然未觉,这会她只觉得自己怎么能那样。
  “景哥哥对我那么好,第一次见面就帮我对付沈墨慈,后面沈墨慈逼上门来还帮我找来空海大师,拜师仪式上他接住我没让我出丑,再后面他带我去桑树林识破沈墨慈和宋钦文的计谋,还有这次……他更是救了胡家。”
  一条条数着景哥哥对她的好,日常点点滴滴可能感觉不到,可当这些全部加在一起,阿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帮了她那么多。
  “还好,昨天我已经决定相信他。”
  太过自责之下,她下意识地找理由为自己开脱。她不是看到这一船黑炭才决定相信景哥哥,昨日云来楼宴会后她就已经相信他。
  “胡姑娘为什么相信侯爷?”
  在阿瑶的声声自责中,陆平已经弄明白前因后果。就在这时,他收到了小侯爷眼色。这会他很想装作自己其实并不明白,可主仆十年他早已养成习惯,小侯爷一个眼神过来他就下意识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为什么相信?因为景哥哥说,要我不要胡思乱想。”
  “本候说得话你就听?”
  沿着木梯从船舱入口下来,陆景渊迎面再给陆平飞过去个眼神,意思很明白,赶紧滚。
  能不这么过河拆桥?隐隐意识到后面可能发生激动人心的事,陆平现在浑身打了鸡血,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走。可当下一个眼刀飞来时,他还是麻溜地闪人。
  “为什么要听?”一步步逼近阿瑶,站在她跟前,将她牢牢掌控在自己阴影里,陆景渊如鹰隼般的目光摄住他:“你喜欢本候?”
  景哥哥知道了!
  惊讶之下阿瑶下意识地抬头,恰好陆景渊低头逼近,就在一瞬间,她粉嫩的唇擦过他冒着青须的胡茬。略显粗糙的感觉传来,她瞬间红了脸,低头讷讷不言。
  “都忍不住非礼本候,那肯定是喜欢。”

☆、第82章

  幽暗的船舱内,陆景渊脸色有些发红。
  原来这就是被姑娘家亲的感觉?软软的、嫩嫩的唇如羽毛般划过他的脸,麻麻的、痒痒的,明明没用什么力道,那一瞬间的感觉却如铭刻般、久久烙印在脸上。
  真舒服……
  深吸一口气,满是黑炭的船舱内,他却准确闻出阿瑶身上独属于少女的馨香。香味里带着的那股子甜意渗入四肢百骸,然后一直要甜到心底。
  处在他的阴影中,阿瑶只觉自己整张脸都要烧起来。
  刚才那些话全让景哥哥听到了不说,她的心意也被他窥破,更重要的是她还……好像是非礼了他!
  紧张之下她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满脑子里都是刚才唇畔略显粗糙的触感。她竟然非礼了景哥哥,姑娘家要矜持,她这样做,他又会怎么看她?
  可她真的喜欢景哥哥。在一切真相大白,知道自己前面有多少次误会他,又明白他到底帮了自己多少后,阿瑶只觉一颗心热乎乎的,心底埋藏许久的种子蠢蠢欲动,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破土而出。在看到景哥哥的一瞬间,她飞速地忘掉得知误会时的懊恼,满心满眼全都是他。
  虽然前世今生从未体验过情爱滋味,但这一刻她十分坚定,她真的喜欢景哥哥。
  可景哥哥是侯爷……
  两世为人,阿瑶从未因自己是商户出身而自卑过。前面十三年有阿爹护着,她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即便是前世最后进京,看见许多京中贵女出行的排场时,她也只是惊讶于官家威严和底蕴,从未因自己的贫寒而自怨自艾。因为她觉得,阿爹给予她的已经足够丰富。
  可直到这一刻,她一直坚信的东西产生了动摇。她曾亲眼目睹过京中贵女的排场,胡家虽然富庶,但有些东西却是无论如何都比不得官家。而景哥哥的排场……想到前世死前最后一日去当铺途中,雪地里那位领着一堆富贵子弟,鲜衣怒马招摇过市的玄衣公子,任谁都能看出他在京城的得意。
  出身如此高贵的景哥哥,是她一个商户之女所能企及的么?
  一边是强烈的感情,另一边则是浓浓的自惭形秽之感,心里红白两只小人开始唱大戏。白脸小人讥讽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不过是一个出身低贱的商户之女,还意图染指小侯爷,癞□□想吃天鹅肉!”。红脸小人不服气,“出身又怎么了,咱们不缺鼻子不少眼,人长得也不差,喜欢下他犯王法啊。”
  两种截然相反的感情在心底展开拉锯战,白脸小人一点点数量着阿瑶缺点:出身不够好、脑子不够聪明、人不够漂亮……总之把她数量得一无是处。
  她真有那么差么?
  头越来越低,望着面前逼近的景哥哥,阿瑶缩到角落,讷讷道:“不好意思,我……”
  不好意思?
  陆景渊脸色突然变了,刚才这丫头心跳得那么快,扑腾扑腾地,比征募军饷宴前夜她来客院送饭、两人独处时跳得还要响,以他的耳力听得清清楚楚。如果说那晚他还不确定,那如今他便再清楚不过。
  这丫头肯定是喜欢他!
  可为什么她不承认?难道是因为她还念着宋钦文?前世记忆作祟,陆景渊下意识地往这边想。
  “怎么,觉得与本候这样,对不住你表哥?”
  刚问出来他便后悔了,上船前青霜那番话言犹在耳,这丫头肯定是重生的。前世被宋钦文害那么惨,其中甚至还夹杂着父母之仇,就算她再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旖旎心思。
  “表哥?”阿瑶愣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你是在说宋钦文?”
  反应这么迟钝,看来她心里早已不把宋钦文当成自己人。
  “刚才过来码头的路上,你不刚救了他,而且还妥帖地派人送他回去?”
  “那是因为……”我昨晚做了个梦,误把他当成了你。话到嘴边,自卑感涌上来,阿瑶生生咽下去,而是换了另一种说法,“名义上他还是胡家亲戚,若是我没看到还好,看到了还不救,若是被外人知道,难免会觉得胡家凉薄。”
  原来是为了保全胡家名声。虽然于亲情比较单薄,但有些人情世故陆景渊还是懂。亲戚间关起门来怎么说,那是自家的事。若是看到外人欺负自家人不管,甚至因为一些私人恩怨额手称庆,看到别人眼里总不是个事。
  曾经提着兔子灯的胖娃娃长大了,也懂得了人情世故。
  听到不是为宋钦文后彻底放下心中芥蒂的小侯爷这样想着,长成大姑娘了,也该开情窍了。
  心下坚定决心,他往后稍微退一步,然后倾身低头,额头抵在离阿瑶额头只有一指宽的地方,双眸紧紧摄住她眼眸,清晰地看到其中的胆怯和犹豫。
  她在害怕,稍微一想他也就明白了。
  “既然不是为了你表哥,那肯定是情不自禁,我明白你的心意。”
  “不是。”
  食指伸出来,堵住她不听话的小嘴,陆景渊施恩般地说道:“本候允许你喜欢我。”
  景哥哥说可以?
  虽然隐隐察觉到这句话语气有些不对,但心下煎熬的阿瑶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喜悦。那感觉,就好像幽暗的船舱中突然照进来一束明媚的春光,光明而温暖。
  都高兴成这样了,谁敢说她不喜欢本候?唇角微微扬起,放在身侧的手向前,勾起她的小手。
  “走吧。”
  上次拉这丫头小手还是在拜师宴上,当时她紧张又抗拒,整只手都在微微颤抖,即便那样他还是觉得那只手柔软到不可思议。如今少了那几丝抗拒,她柔顺地被他握着,原本柔嫩的小手这会更是跟没骨头似得。
  不知道小脚是不是也这般软,想起同一天早上潜水时看到的那双嫩藕般的小腿,他只觉一股热流涌向腹部。默默抓紧了小手,他强行板起脸,拉着他来到炭堆前,同时自觉地走在最里面,为她隔绝可能蹭到衣裳上的炭块。
  “这些炭……”
  欣喜过后阿瑶正处于尴尬中,听他转移话题,她如蒙大赦,赶紧开口:“都是景哥哥亲手搬过来的,是不是?景哥哥你胳膊酸不酸。”
  什么叫他亲手搬过来的……他只是用轻功做个示范,然后命陆平带着手下暗卫去干。而且也不是搬到这,而是将船舱顶上那点搬到另一艘船上。
  刚陆平到底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刚准备解释,看到那丫头投来的关切眼神,他突然觉得……好像这样让她误会着也不错。
  “无碍。”
  离得进了,阿瑶看着面前四四方方的炭块,每块少说也得有上百斤,干这么重的活怎么可能不累?可景哥哥还是跟以前一样,明明背后做了那么多事,却从来都不在她面前提一句。
  这样想着阿瑶更是感动,她暗下决心,回府后一定要多给景哥哥补补。
  这丫头,他说没事她就信啊,还不快过来给他捏捏肩。丝毫不知更大的福利还在后面,见她久久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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