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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女记-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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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来。”
安槿突然有些感动,原来别人总说母亲赵氏清高孤傲,性格急躁,但其实母亲能一帆风顺夫妻和睦的生活至此,很多东西何尝不是刻意为之?
阮安梅性子善良,又和蔡兰惠相处得好,忍不住问道:“母亲,那蔡表姐她?真的没法子吗?”
赵氏冷笑道:“能有什么法子,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和离,可是蔡家怎么会帮她和离?你姑母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你姑父说两句,她就又改主意了,谁替她操心,最后都会被她呕死。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只可怜坑了孩子。”
这话题委实太过沉重,安槿看赵氏和阮安梅都不好受,想了想,便出言岔开话题,问赵氏道:“母亲,本家三祖母和三婶娘有求于您吗?”
赵氏微愣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向安槿。
安槿便抿嘴笑道:“平日三祖母和三婶娘最不爱夸我们的,今日这般殷勤,可不一定是有事有求于您。”
赵氏闻言,又见女儿这个样子,先前的郁闷也走了些,轻笑道:“你这个促狭鬼,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安槿笑道:“这是你女儿我机灵,怎么就叫促狭了?”
赵氏摇摇头,笑着道:“还不是为了纹姐儿的婚事,以前你三祖母和三婶娘眼光高,定要把女儿嫁到书香世家,呵呵。”阮安桐抱住母亲胳膊的手不知为何抖了抖。
原本女儿家的亲事未定是不该随便说出来的,只是赵氏向来把女儿看得重,又从阮安檀开始什么事情都找女儿商量,所以她完全没有那根弦觉得这种事是不该拿出来和女儿分享的。
安槿问道:“那她们现在改了主意?难道是看上了哪家想求母亲做媒?”
赵氏瞥了自家小女儿一眼,笑着道:“全天下也没你这么机灵的。她们把湘姐儿嫁给了那难得的书香世家朱家,自诩朱子后人,满口之乎者也,仁义礼智信,哼,结果湘姐儿嫁过去,拘得跟个木头人般,还要卯时就要起身侍奉婆婆,服侍小姑,一直到用完晚膳才能回房。相公说起来也是个年轻有为的举子,却通房都有好几个,还不能说得,说上一句,人家大道理一箩筐,说什么出嫁从夫,殷有作妻子的质问做相公的道理?相公去睡通房,那就是做妻子的服侍得不周到,要好好反省自己才对。”
姐妹几个皆是听得目瞪口呆,这,这,这是从哪座古墓堆里爬出来的奇葩人家?这三祖母她们家从哪里找来的呀,也不调查清楚就把女儿嫁过去了?
“桐姐儿,所以我才特别担心你,我看身边嫁给文人的就没几个好结果的,又见文焕读书文人气质越发的浓,所以才特别叮嘱你。”赵氏调转话头,看着阮安桐又感慨道。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安槿简直啼笑皆非,原来母亲不是变敏锐了,是因为今天被姑母和三夫人家的破事激发了发散性思维,她忍不住就打趣母亲道:“母亲,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说文人气质,谁浓的过父亲啊,可父亲可是对您最好不过的。”
赵氏就摇头笑道:“这如何能比,你们父亲虽然喜好风雅,但其实他从小受的是勋贵礼仪的熏陶,之后学的也是名人雅士的豁达不羁,从来就对朱子理学科举进学不屑一顾。所以文人和文人是大不同的。”
“好了,母亲,那到底三婶娘她们看上了谁,想让您提纹堂姐做媒?”安槿问道,“您可千万别胡乱应了她们,您知道,三祖母苛刻得很,稍微哪里不合她意了,就又来说教您的礼节。”
赵氏笑道:“她们,呵,她们看上了你姨母家的三表哥苏玄呢。还真是想得出。”
苏玄是赵氏大姐安槿姨母的第三子,父亲是从二品锦州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苏护,祖父曾经是当朝首辅。苏护现在仍在锦州任职,苏玄在前年也就是定昭十六年夺了殿试榜眼,现在翰林院做从六品的修撰。虽说官职低微,但苏玄家世人品都出众,显然妥妥的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说到苏玄,赵氏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郁闷,本来这么好的亲事应该是她们家柟姐儿的,实在不是一般的可惜。
“母亲,盯着三表哥的人不知凡几呢,她们还真敢想。”不过她们家三表哥一直不肯定亲也真是。
赵氏摇摇头,笑道:“这也没什么不敢想的,人同此心,等你们做母亲了你们也就明白了。”
安槿听言,忙对阮安梅阮安桐眨眨眼,姐妹几个就岔开话题哄着赵氏聊了些家常趣事,待得管家前来回报家事才罢。
年前总是忙忙碌碌,虽说年三十晚上二房都是在大房男爵府吃团圆饭,但各府邸的人情往来却基本上分开了,姐妹几个都帮着母亲料理着家务,管着不同的范畴,忙得不可开交。
大年初一一早,阮二老爷和赵氏便带了女儿儿子还有苏文焕一起去男爵府给阮老太太以及大哥大嫂拜年。
他们去了没多久,本家三老爷及三夫人也携了阮贞纹以及幼子阮叔玉过来给老太太拜年。拜完年,阮大老爷便请了弟弟阮二老爷及本家三老爷去外院厅里坐谈,而女眷们则陪着阮老太太闲聊着打发时间,阮老太太一时兴起,就叫了大家一起打叶子牌。
安槿陪着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得紧,便告了罪自己带了采枝银针雪青去外院东园里赏梅。
安槿原先的大丫环碧螺祁红都已配了人,夫家一个是宫里的侍卫,一个是自己管事的儿子。现在雪芽和雪青则都被调入了宫中贴身伺候安槿。
男爵府和子爵府原先是一个府邸,是先帝时期一个镇国将军的府邸,后来忠毅侯府府邸收回,景帝便将这闲置的府邸一分为二分别赐给了阮家两兄弟。
男爵府东园的梅林就在两家院子的相邻处,男爵府这边是片梅林,子爵府那边则是一带假山人工湖,安槿前几天在假山旁的小亭子里作画,然后便闻到一股浓郁的梅花香味,隔着院墙,却只能看到树枝一角和隐隐绰绰的梅林,就便有心过来看看。
几人沿着小路慢慢走,梅林偏远,颇为寂静,并无府中人员往来。安槿看得兴起,便让雪青去阮安姝的院子讨个竹篮针线银簪条什么的,她想折些花枝做些手串项链头饰什么的送给姐妹们玩。
雪青离去,安槿便和采枝银针坐在了一旁的小亭子里等雪青。坐着无聊,就取了花枝小心的掰花朵下来,放在帕子上。
几人坐了一会儿,采枝却突然把眼睛投向了东侧的梅林深处,安槿一顿,也凝神看向那边,并不见任何动静,但细细分辨,却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安槿皱眉,她并不欲多事,却不想采枝低头在她耳边道:“是苏文焕苏公子和阮贞纹小姐。”采枝习武时间比安槿长,耳目更是聪明,听音辨声的本事也很好。
安槿脸色刷得就变了,她按了采枝的手,低声道:“你留下照看她们,我去看看。”便起身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银针有些茫然,欲起身跟着,却被采枝按住了。
☆、第82章 7。08
第82章私情
安槿轻脚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她习武几年,控制脚步声还是没问题的。到了近前,又找了个角度站到树后,看向说话的两人。
苏文焕穿了青衣長襦,儒雅俊秀,阮贞纹穿了浅绿色的袄裙,披了墨绿色的斗篷,头上已梳了少女的随常云髻,斜斜插了珍珠梅花簪,头微微仰着,侧脸斯文秀雅。两人站到一处,在盛开的梅花树下,倒是一道如画的风景。
“文焕,你,你真的决定要娶她?”阮贞纹轻声问道,她说话的时候,睫毛微微颤抖着,显得格外楚楚可怜,背脊却挺得笔直,端的是有骨气的书香世家之女。
苏文焕面有挣扎之色,终道:“师妹,阮伯父阮伯母对我有恩,我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是我对不起师妹,负了师妹。”
师妹?安槿想了想,好像是曾听说阮贞纹去了锦华书院一段时间,书院一位先生曾爱惜阮贞纹才华,便收了阮贞纹作弟子,想来这位先生和苏文焕也渊源颇深。
阮贞纹蠕动了下嘴唇,再出声时语声就有些哽咽,她道:“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我心里觉得难受。我母亲她已经开始帮我说亲了,再也推脱不了了。”
安槿看到苏文焕紧抿了唇,不出声,手却慢慢捏成了拳,显然在极力压抑着自己。
“文焕,”阮贞纹轻轻唤着,声音低柔,又缠绵悱恻,像是在舌尖上轻轻绕了几圈滑出来的低喃,“我们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吗?明明,明明我们那么合拍,师傅,师傅他也说我们是难得的契合。”
她说着话,手伸了出来,犹豫了一下终是轻轻握住了苏文焕的手,苏文焕颤抖了一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两人俱是再不出一言,只是痴痴看着彼此。
安槿恶心着了,她果断掉头离开了。才子才女们的爱情果然缠绵悱恻,圣洁伟大。
安槿回到老太太的院子,安槿看阮安桐坐在老太太身边,兴致勃勃的说着牌,心里就不是一般的堵,就算姐妹几个,她跟阮安桐是最不亲近的,可也容不得外人这般欺负她,更何况苏文焕也太恶心了点,果然文人做恶心事比一般人更恶心。只是她就不能理解阮贞纹了,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自诩¤╭⌒╮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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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老后人,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情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可控制的爱情?
安槿郁郁寡欢的在男爵府用了午膳,便跟着阮二老爷赵氏和一众姐妹以及阮贤麟回了府。因为就在隔壁,不用坐马车,直接步行就回去了。
回了府,赵氏忙着打点节礼,阮二老爷则换了衣服就出门了,他约了朋友去给临安先生拜年去了,虽然赵氏颇有点微词,道哪有大年初一跑去给先生拜年的,但名人雅士不拘小节便也罢了。
昨晚守岁,今天一早又去给老太太拜年,姐妹几人和阮贤麟都有些发困,赵氏便打发了几人自回院子歇息,晚上众人还要去男爵府用晚膳,然后一起放烟花,估计又得玩到很晚。
安槿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阮安桐那里。她没想把这件事直接捅给赵氏知道,她总得先问问阮安桐的意思。
阮安桐正准备小睡,见安槿过来,也没客气,就把她直接迎进了卧房,打着哈欠道:“实在困得很,我躺着妹妹说话吧,你看,黑眼圈都出来了。不过话说回来,平日不是我去找七妹妹,七妹妹再不会找我的,今日可是有什么事?”
安槿看阮安桐娇憨的样子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坐到了阮安桐的床榻尾和她说话,道:“平日就很少时间回家,不过是想找五姐姐聊聊,难道五姐姐不欢迎?”
阮安桐笑:“我岂是会有不欢迎的,不过是又困又惊讶罢了。”说着伸手就捏了捏安槿的脸,道,“哎,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样的没睡,怎么皮肤一点反应都没有?都是一个娘生的,娘偏心原来早在肚子里就偏心了。”
安槿打开她的手,好笑道:“尽是胡说八道,我天天被太妃磋磨着整那些护肤的玩意儿你是不知道。”
阮安桐一听来了兴致,问道:“是有什么宫廷秘方吗?我也要试试,成不成?”
安槿点头道:“这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你有这个耐心就好,我回头就让雪芽给你送方子来。”
说完这个,安槿顿了顿,想了想措辞问道:“五姐姐,这次我看那苏文焕格外的冷淡些,看话本和身边的例子,我觉得这些文人士子惯来的没良心,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这婚事?”
阮安桐一愣,脸色慢慢沉了下来,躺回到床上,半晌才道:“你觉得他对我冷淡?”
安槿犹豫着微点了点头,道:“小时候不觉得,现在我觉着他性子好像有些阴沉,可能并非你的良配。要不,你让母亲把这亲事退了,再帮你选一个?”
阮安桐默默看着安槿,突然冷冷道:“你是发现了什么?”
安槿一愣,诧异的看向阮安桐,竟是不知如何回话,难道那事情阮安桐是知道的?她蓦地想起阮安桐这几日的异样,还有阮安桐对阮贞纹的针对,不可置信的看向阮安桐。
“哼,你是发现了什么,是吧?说吧,是不是又看到那个贱人去找他了?”阮安桐紧盯着安槿,紧逼着问道,说完又想起了什么,道,“哦,昨日文焕和那贱人都去了大伯家,想必是在那里又碰上了,呵呵,你不是中间去逛园子了,难道他们在园子里又勾搭上了?”
安槿看阮安桐的表情,竟似有些不认识她似的,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言,还这样的尖锐,全不是她记忆中的阮安桐。
“你,你知道?”安槿有些结巴的问道,“是,是什么时候的事?订婚前还是订婚后?母亲知道吗?”
阮安桐恶狠狠的盯着安槿看了几眼,蓦地闭上了眼睛,良久,才从眼角滑出了一滴泪水。
她恶狠狠的擦了擦泪水,闭着眼睛冷冷道:“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他们有些暧昧,那贱人在锦华书院读书的时候和文焕朝夕相对,早勾了他的魂去。不过他们有关系,应该是文焕去岁拿了临州解元之后,那贱人见文焕应该前途大好,所以就不想放弃他了。”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还要跟他定亲?”安槿忍不住问道,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她觉得那个答案不是理由。阮安桐是在苏文焕考过乡试之后才定亲的,当然父亲和母亲在很早以前应该就和苏文焕表示过,只是在乡试之后才正式落定。
阮安桐睁开眼,斜斜的看了安槿一眼,冷冷笑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就要如了那个贱人的意?把文焕让给她,让他们双宿双飞?”
安槿哑然,她从来都不喜欢灌心灵鸡汤,听起来忒傻,所以阮安桐这个样子,她要怎样?扔给母亲再造,还是再找二姐姐阮安檀来给她洗脑?
“七妹妹,你不必担心我。”阮安桐看安槿微张着嘴,傻瞪着自己的样子,轻哼道,“世上有哪个男人结婚前没恋上个谁?只不过要不就是丫头不值得提,要不就是单恋无疾而终而已,哼,就算是像他们这样的,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媛表姐嫁的安王府二公子还整出了个庶长女呢,听说那二公子把那个侧室宠得什么似的,媛表姐还不是稳稳当当的做她的王子妃。”
说起这个还真是闹心,二舅家的表姐赵敏媛嫁给了安王府的二公子,却不曾想那二公子原来有心上人,就是容宸妃娘家的一个堂侄女,那二公子这头娶了赵敏媛做正王子妃,那头就迎了那容氏做侧室,然后还让容氏先有了孕,还好只是个女儿,而且后面更闹心的是每次两人都是差不多时间前后怀孕。
安槿正闹心着,就听阮安桐幽幽的道:“你只是小时候见过岭南王世子,你看,这已经好几年了,他也十八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移情别恋,但通房丫头什么的都不能少吧。”
安槿恼怒道:“少拿没影的事情作例子,哼,我要是整天无事生非,这日子还没法过了。”
阮安桐笑了,道:“你看,你也这么说,若整天无事生非,日子还怎么过?”
可是大姐,你那明明是有事好不好?而且我是没更好的可以选,你难道没了那个才子渣男还没好的选吗?自从三姐姐做了贵妃娘娘,生了小皇子,自己的身份也是差不多定了的,再也没有什么不长眼睛的敢来明着算计她们姐妹了,来求亲的也尽是不错的人家。
可是大概有了心上人的少女是说不通道理的,安槿也不想再跟她说了,直接就问道:“那母亲知道吗?这种事情若她不知道,我必然是要跟她说的。”
阮安桐闻言坐起了身,防备的看向安槿,冷冷道:“跟她说?闹了出来是要退婚还是要让文焕口是心非的认错,然后心里记恨我?七妹妹,你虽然聪明,但需知道,有些事情与其捅出来,不若就让它烂在肚子里,总有一天,会烂得连渣都不剩。”
安槿看着阮安桐昂着脑袋坚决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又不会教导人,不过是看见了来试试阮安桐的反应和态度,总算目的是达到了,还试得不是一般的清楚!所以她也不说什么了,直接就道:“我不去跟母亲说,你自己去说吧,母亲总是比你想得长远些。若你真要嫁给他,也总要让母亲帮你留点后手,或者你去找找二姐姐问问也好。”
解决问题我可以,这种感情的事情她也爱莫能助,遂就起身告辞了。
☆、第83章 7。08
第83章布置
依照惯例,大年初二是小辈媳妇回娘家的日子,初三初四才是夫人们带着未嫁的子女去外家。
初二的时候,阮安檀的相公赵承安带了阮安檀的心腹婆子过来子爵府送了节礼,阮安檀自己却没过来。
赵承安给岳父岳母拜年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道:“是昨日檀儿身体不适,招了大夫来看,却不成想是有喜了,大夫说两个多月了。因未满三个月,前两日又劳累身体微有不适,不敢过来给岳父岳母大人请安,还请岳父岳母恕罪。”
赵氏听了大喜,阮安檀嫁去顺国公府,第一年就添了个哥儿,但这后面几年却再无动静,几年下来大家也都歇了这个心思,却不曾想竟然在此时有了。
赵氏也不管习俗了,招待了侄子又兼女婿的赵承安用了午膳,就命人套了马车和阮二老爷一起领着女儿儿子们全家去了顺国公府,顺国公老夫人见到女儿全家的突然到来,也没有惊讶,她实在是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
阮二老爷和赵氏带着孩子们给顺国公还有老夫人磕了头,老夫人知道她心急看自己女儿,并且她自己也想再去看看外孙女兼孙媳妇,便亲自领着女儿女婿一家去了大房。
阮安檀显然也早得了消息,半点不惊讶的,她请了老夫人坐下,又让自家相公带了父亲去前厅说话,自己就靠在榻上应着母亲絮絮叨叨的问话。一旁四岁的儿子赵青祎就拿了玩具和阮贤麟一起玩。
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说了一会儿话,就乏了,赵氏就扶着老夫人送到了门口,道是晚间再去老夫人那里陪她说话,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怎么没看见大嫂?”老夫人走了,赵氏才出声问道。
阮安檀闻言脸上笑容便慢慢收了,吩咐身边的婆子领着赵青祎和阮贤麟去了外间玩,屋里的婆子丫环除了贴身的俱是退了出去,才道:“婆母一早就去了三皇子府,道是三皇子妃不好了。”
赵氏和安槿姐妹几个听了俱是一惊,当年阮安柟的事情后来除了阮安檀安槿,阮安柟并无告诉赵氏和其他几个姐妹听,怕她们忍不住和大舅母起了冲突。告诉阮安檀则是让她防备着点,免得郭氏发难,她还不知道原委。
三皇子妃赵敏仪温厚大方,赵氏未嫁前是极喜爱这个侄女的,阮安梅和阮安桐对她的印象也很不错,听了这个消息自然吃惊又担心。
赵氏问道:“这是何时的事?前一阵不是还说她的病有了些起色了吗?”
阮安檀冷笑,赵敏仪无子,妹妹阮安柟却已有两子,且深受景帝宠爱,又把长子姜缵送到了赵太妃那里,护得跟铁桶似的。因为项皇后出身的缘故,朝中很多大臣原就不喜三皇子立为储君,现在更是偏向了出身也很高贵的十一皇子姜缵那里,只不过现在十一皇子尚小,大家都不出声而已。就是顺国公也偏向了重外孙,毕竟赵敏仪无子,而且看着还不是命长的样子。
所以赵敏仪的日子越发难过,皇后对她也不似从前那般满意爱护,三皇子更是对她冷淡了起来,只宠着袁七和另一个侧妃。那袁家虽然不行了,但袁七却颇有手段,又生了儿子,在三皇子府颇是混的不错,就是项皇后对她也渐渐满意起来。
阮安檀本来和赵敏仪还是有几分情分的,但在婆母郭氏用那种手段算计自家妹子的时候,那情分也就用尽了,更何况这几年婆母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若不是外祖母护着,相公和自己情深,自己又心性坚定,还不知会怎样呢!
阮安檀道:“那府里的情况复杂,表姐心思重,又没人护着,哪里能好得起来?”
赵氏看长女脸色不悦,想她刚刚有了身子,也不欲她操心,便压了压自己的担心,主动转开了话题,问女儿服侍的人可周到,要不要什么婆子一类的,众人这才罢了,但到底心里添了一丝难受,不似先前那般高兴。
晚上众人便歇在了顺国公府,阮二老爷住了外院,赵氏则带着几个女儿和阮贤麟住在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待无人时,赵氏这才问母亲顺国公老夫人,老夫人看看女儿,心里叹息,道:“也是这丫头命不好,当初看三皇子也是个好的,却不想竟是这般薄情凉性的,自了袁七入府,三皇子宠信袁七,对仪丫头更是冷落,自袁七生子,那府里哪里还有仪丫头的立足之地。”
说到这里,老夫人想到袁七是怎么入府的,心里对自己的大儿媳更加不满,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件事檀姐儿是跟她说过的,差点没把她气个好歹,自此也对三皇子府的事情冷了心,再不欲多言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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