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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之姿 作者:贡茶[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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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这些花儿真香呢!”莫双琪定定神,回头朝凉亭上一笑,招手道:“你们也下来闻闻,真的超香。”
林媚这会停在一株月白色花儿跟前,略略陶醉。她对于气味,总比常人敏感些,因低头轻嗅,舔舔嘴唇说:“这花儿香的真勾人。”
周敏敏领着众人下来了,笑道:“这株叫香罗花,确是香的不同寻常。”
另几位小姐听得周敏敏这般说,都凑上去嗅了嗅,捂嘴笑道:“确是很香。”她们说着,却拉手往另一边要去看锦鲤。又回头跟周敏敏道:“上回听得你们府里得了几条彩色条纹鲤,这回一定要细瞧瞧。”
“你们先过去瞧着,我过会儿就来。”周敏敏见林媚对那株香花有兴趣,便停步笑道:“这株花却是我哥哥从庙里移植过来的。听闻原是那庙里方丈从海外带来的种子,花开时,庙里的人摘了花,晒干用来泡茶,香味清幽,最是出名。我娘爱这香味,却不许我们乱摘,所以它至今在枝头闹着。”
罗明秀见周敏敏停了脚步,她也停下了,绕过香花,去看另一株花,在花丛后侧脸,阴沉沉看着林媚。
莫双琪也在旁边嗅了嗅,却嗅到林媚身上去了,按住林媚的肩道:“快从实招来,你薰了什么香?”
“没有呀!”林媚笑着拍开莫双琪的手道:“我最不喜欢熏香了。”
“哪你身上怎么比这香花还香?”莫双琪掏手帕子甩在林媚脸上,“有了好香,就是不肯透露给我知道是吧?”
莫双琪这方手帕,却是熏了特别的香,一掏出来就香喷喷的,一下压过了花香,她得意的看林媚,“你再香,能香过我这方手帕?”
“哇,香的过头了!”林媚鼻子敏感,太过份的香味,却是禁不住,已是捂住了鼻子。
莫双琪见得林媚的样子,正要再使劲甩一把帕子,一抬头,却捏回帕子,眼波流转间,光采四溢,轻咬着唇,半带了笑,呢喃道:“柳大哥!”
周敏敏顺着莫双琪的视线瞧去,却是挥手喊道:“柳大哥,你上回不是说喜欢这香花,待它开了要讨几朵回去晒干泡茶用么?它却是开了,只等你来采呢!”后面一句话,带了尾音,又娇又嗲,比那盛开的香花更勾人。
林媚捂着鼻子抬眼瞧去,见柳永和苏仲星一边说话一边朝这边过来了,一时悄悄退后几步,藏到莫双琪背后。
莫双琪全神贯注在柳永身上,既没有注意到周敏敏不同寻常的语调,也没留意到林媚的举动,只凝视着柳永,自动屏蔽了其它的人和景。
柳永听见周敏敏的话,眼睛一扫,信步过来,一边笑道:“我已在庙里得了花,早泡茶喝过几遭了。你们府里的花,有侯爷和夫人看护着,却不能任我随意采摘。”
这两人话里有话,在打哑谜?在打机锋?林媚暗暗为莫双琪叹口气,唉,你的柳大哥,想采的花儿,在侯府呢!
林媚在莫双琪背后半探出头,见得苏仲星一眼扫过来,一下又缩回头。一时怕苏仲星他们过来了,自己会软绵绵出丑,待要先回厅,又怕路上再遇着别的男子,这会挣扎着,只希望浓郁的花香能盖过苏仲星和柳永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使自己避过一劫。
“柳大哥!”莫双琪见柳永抬眼看过来,不由自主走前一步,手里的帕子无意识向后一甩,却甩在林媚脸上。
林媚一个侧头,一个大大的喷嚏就打了出去。
“啊!”
几声娇呼中,莫双琪已是冲向前,持了手帕子要去给柳永擦试,柳永猛退几步,摇手道:“我没事儿!”
“你没事儿,我有事儿!”苏仲星被喷了满脸唾沫星子,怒火早冒了上来,一时失态,疾走几步,直逼到林媚跟前。
第九章 美人心思
要糟!林媚心念急转间,已是抬手捂住鼻子,屏了呼吸,急急向后退。大庭广众之下,如果软成一摊泥,现出丑态来,以后,就彻底没法见人了。
苏仲星见林媚微红了双颊,举袖子半遮着脸后退,神使鬼差的,居然回忆起那晚做梦时,被自己压在身底下的白羔羊,脚步不由顿一顿。
“妹妹怎么喷了表哥一脸口水呢?”罗明秀从花丛后一个转身出来,手一伸,抓住林媚的手腕,狠狠捏住,脸上笑的明媚,“还不快拿手帕子出来给表哥抹一抹。”
不管那么多了,如果会软掉,我就软在罗明秀身上好了。林媚被罗明秀一拉,顺势倚在罗明秀身上,一时感觉双膝发软,脊梁骨发酥,知道要不妙,再顾不得其它,回身一把搂住罗明秀,把头伏在罗明秀肩上,娇娇道:“仲星大哥就是喜欢吓我,我腿儿都被吓软了。姐姐帮我拿一下帕子。”
罗明秀被林媚这么一搂,却有些懵,身子僵了僵,只一会的功夫,却笑的甜蜜,“妹妹胆子真小。”
如果罗明秀和林媚这会冷眼相对,或是大打出手,苏仲星都不会觉得奇怪。偏她们搂在一处,笑的像一对姐妹花,苏仲星起了阵阵怪异的感觉,脊背甚至冒起寒意。待罗明秀从林媚身上拿出帕子要递过来时,他这才觉着脸上的唾沫星子,被风一吹,早干了,只余一点沾腻的感觉。因阴着脸,退后几步道:“不用了!”说着自行去看周敏敏极力推崇的几株花儿。
“我表哥就是这种性子,别理他,过会儿就好了。”罗明秀扶林媚站正,手拂过她腰际,却拂落了她带着的香包,一时帮她拣起,笑道:“妹妹针线好,这香包也别致,借我仔细瞧瞧罢!”
苏仲星一走开,林媚脊梁骨一挺,身子不再发软,悄悄吁了一口气,笑看罗明秀道:“姐姐要是喜欢这香包,尽管拿去好了。”
“妹妹真大方。”罗明秀笑容有些莫名的意味,“如果妹妹在别的事上也能想得这么透就好了。”
嗯,是指我没有主动让出苏仲星,没有主动退婚,没有主动成人之美这件事么?林媚抿抿嘴唇,暗叹一声:我若成全你们,谁来成全我?像我这样得了软骨病的人,退了这头婚事,是陷自己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罗明秀摆弄一会儿香包,却递了过来道:“还是不夺妹妹所爱了,妹妹挂上罢!”
林媚接过香包系在腰际,心下有些莫名的怅然。若可能,她真的不想伤害罗明秀。可是……
另一边,莫双琪痴痴看着柳永,柳永只一笑道:“这不是莫家妹妹吗?听你哥哥说你们都上京来了,没料到在这里碰着你。”
“你们认识?”周敏敏笑着觑觑柳永,“也是,柳大哥家乡在柳州,莫小姐也是柳州人,认识也不出奇。”
“我旧时和莫双柏是同窗,常到莫家走动,自然认识莫家妹妹。那会她还小,一团孩子气,还逗过她玩来着。这些年没见,她倒长成一个大姑娘了。”柳永当着周敏敏的面说起当初,口气里依然当莫双琪是一位小女孩。
莫双琪的心,猛的一沉。她今年十六岁了,哪儿是什么小孩子?柳永,这是不想承认旧时说过的话?或者,他想推托,只说旧时说的话,是逗小孩子,说着玩的?不行,得找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好好的问清楚。
周敏敏在席间已是发觉莫双琪看柳永的眼神,本来疑惑着,这会听柳永一说,倒释然了。心道柳永这般的人,自然不可能看上莫双琪,是自己多疑了。只是,柳永虽说和自己哥哥要好,也常来永平侯府,只是待自己的态度,总不明朗。先前以为他心里另有所属,后来细打听着,又并不是。那么,他所求,究竟是什么呢?自己表示的这般明白,他为何还不上门提亲呢?
莫双琪非常后知后觉,到这会,才发现柳永和周敏敏之间,似乎在眉目传情。她一双粉拳,不知不觉握了起来,慢慢扬起,又慢慢的垂下。
另一边,赏锦鲤的几位小姐,却散作几处。乔佳如和吴玉依站在一处赏鲤,隐约的,却是看见柳永和苏仲星往香花林那边来了,正和周敏敏等人说话呢!
“表姐,真没想到,柳状元和苏少爷,却比传闻中还要俊美。”吴玉依跟乔佳如咬耳朵,“我爹已决定要答应许大人的婚事,那许大人,若有柳状元和苏少爷三分人才,不要说继室,就是做妾,我也甘愿。”
“你就别妄想了,乖乖等着进许家门吧!”乔佳如吴玉依今儿诸多出格的言行,已有些不耐烦,转过头道:“柳状元和苏少爷这等的身世才貌,你就是想做妾,也攀不上。”
“表姐,你就这般瞧不起我?”
吴家见吴玉依有几分姿色,自然想借着她攀个高枝,无奈吴家在京城里,不过小户人家,哪儿攀得上高门大户?好容易吴爹爹探得年已四十的许大人亡了元配,要寻一门清白人家的女儿做继室,这才巴上去了。
只是吴玉依见过许大人之后,恶心的几天吃不下饭,一想到要嫁与那个满脸麻子的老头做继室,她就浑身不舒服。这一回求着乔佳如带她进永平侯府,却是恶狠狠寻思过许多可能性的。
乔佳如见吴玉依说着话,趴在栏杆上,探身出去看锦鲤,少不得提醒她一句,“玉依,这栏杆矮,你小心跌下去。”
“嗯!”吴玉依直起身子看看四周,笑道:“周小姐不喜欢一群丫头跟着,都打发走了?”
“也没有走远,都在那边呢!”乔佳如一边说着,却竖起耳朵听香花林那边的动静,只是隔了一段距离,哪儿听得到?
“这样说,若我落水了,她们赶来时,我早沉入水底了?”吴玉依抬头望了望香花林那边,嘴角带笑。
“你小时候随婆婆住在乡下,不是偷偷学会游水了么?哪用人救?”乔佳如漫不经心,只寻思要如何借机跑开,绕过香花林后头,候着机会单独和柳永说说话。
“听闻柳状元和苏少爷皆熟习水性?”吴玉依眼睛里有火苗在闪,瞬间下了决定。不待乔佳如回答,自行道:“表姐只当我不会游水,便是成全了我。”
“什么?”乔佳如有些不明白,一回头,却见吴玉依趴在栏杆上的身子向前一倾,整个人直直栽入锦鲤池中。
“玉依!”乔佳如惊喊了一声,电光石火间,也明白了过来,只得大喊道:“我表妹落水了,救命啊!”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看锦鲤的小姐们,忽然尖叫起来,更有几个哭了,大声喊道:“救命啊!”
因小姐们过来这边赏花,吩咐家仆们不得乱跑,只有几个小丫头站在远处听传唤,一时听得喊声,皆花容失色,慌张起来。
柳永和苏仲星听得喊声,自然朝前跑去,一边吩咐小丫头快去叫人。
柳永跑得几步,却绊着地下的花藤,趄趑了一下。他这么一耽误,苏仲星早跑到前头去了。
莫双琪惊的抓住林媚的手,一迭声道:“有人掉水里了,真可怕啊!”
有小姐落了水,闹不好会出人命,当务之急是救起人来。但是一个女子落水,浑身湿淋淋被男子救起,以后该如何?林媚皱起眉头,急忙随在苏仲星和柳永身后跑向前,跑了几步,脊梁骨居然挺的笔直。
罗明秀何尝没有这个念头,只是这当下也不能阻止苏仲星过去救人,跑在林媚身边,一边叹道:“柳状元至今未定亲,正该让他救人,偏仲星跑这么快。作死啊!”
“要是我会水性就好了!”林媚回了一句,朝罗明秀看一眼。
她什么意思?罗明秀心里一动,跑的飞快,看着快赶上苏仲星了。不想她这里快,有一个人居然比她还快,“嗖”一声就越过她身边,往前边去了。她定睛一看,是林媚,这下在苏仲星身后“哟”了一声,待苏仲星身形顿一顿,她正好赶上,以苏仲星刚好听得见的声音急急道:“林媚会水性,让她去救。你别过去。”
厅里,永平侯夫人正和苏夫人说话。今儿苏夫人带同林媚过来,几句话一说,永平侯夫人就明白了,因道:“成婚之前且让小媚过来侯府住几日,到时在这边出嫁,也像样些。”
“侯爷那边……”
“这些内宅之事,侯爷却是由得我作主的。”永平侯夫人淡淡笑了,“不止你想着可儿当年的情份,我也是。”
她们说着话,早有丫头慌慌张张来了,“夫人,有一位小姐在园子里落了水。”
第十章 顺竿上爬
林媚抛下话朝前跑去时,却是认定,罗明秀必会心领意会,阻止苏仲星去救人。只要她拦住苏仲星,那么,柳永就能跑在苏仲星前头去救人。柳永救了人,要如何善后,就是柳永的事,不关苏仲星的事。
没法儿呀,谁叫自己是苏仲星的未婚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苏仲星陷入圈套中。至于柳永,他不是一直在等待着命定的姻缘么?没准这落水的小姐,恰好是他命中的贵妻呢!我这是成人之美,可不是使坏心。
罗明秀确是领会到林媚的意思了,果然用一句“林媚懂水性”的话拦住了苏仲星。
有小姐落水了,作为懂水性的男子,第一时间自然是想要施以援手,至于救人的后果,一时之间便没多想。苏仲星这当下听得罗明秀的话,却是猛的醒悟过来,救了落水的小姐,就意味着也要对这位小姐负责。林媚既是懂水性,这救人之事,自然不劳自己出手了。
罗明秀见苏仲星停下脚步,心下大喜,待见他一个转身,就要朝身后的柳永说话,却是大急。
“哟!”罗明秀忽然扶着头惨叫,见苏仲星忘了要提醒柳永,柳永已是从身边跑了过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没料到的是,柳永跑了几步,再次绊着脚,看样子这回较严重,似乎是扭伤了。
林媚跑的快,回头一看,苏仲星没有赶来,柳永也没有赶来。我的天,柳状元没有跑来救人,这回真是要命了。
林媚情急之下拢嘴大喊:“谁懂水性的,快来救人啊!”
罗明秀肯定想出借口拦住苏仲星了,万一苏仲星也以此为借口拦下柳永,那落水的小姐就没人去救了。不管那小姐是故意落水还是真的不小心落水,这总是一条人命,怎能轻忽?唉,苏仲星和罗明秀纠缠不清,自己就不想眼睁睁看着他又再惹上另一位落水的小姐。只是没料到,柳永居然出状况,没有跑来呀!这可怎么是好?
锦鲤池边,小姐们一直在尖叫着,有几个胆小的早哭了出来。林媚气喘呼呼跑到池边,探头一看,水里浮着一抹艳丽的罗裙,罗裙的主人在水下挣扎着,看着极惊险,她只急急四处看,从池边拨拉出一支竹竿来,拿了伸进锦鲤池里,喊道:“快抓住竹竿,我们拉你上来。”她一边大声喊叫,一边朝身边几个没有哭的小姐道:“大家帮忙一下,把人拉上来。”
另一边,小丫头却是急急跑去禀报永平侯夫人。
“落水的是哪位小姐?救起来没有?”永平侯夫人吓了一跳,今儿是她寿辰,若是有小姐在府里出了事,意头却是不好,因着丫头先别嚷开,急急起身,嘱人好生服侍外间听戏的夫人们,只说和苏夫人略走开一会。
一路走,小丫头一路把事情经过说了。
“姓吴的小姐?究竟是哪一位啊?”
“是乔小姐的表妹,系了一件水红色裙子,相貌俏丽。她这是第一次来咱们府,夫人自是没有留意到她。”
“落水的地方,是哪个池子?”永平侯夫人寻思园子里各处栏杆皆是新近修整过的,若不是很不小心,断不会轻易就落水。
“就是近着香花林那个锦鲤池。”
永平侯夫人一听,脸色古怪起来,“就那个锦鲤池?她能跌出花样来?”
小丫头适才着了慌,却没有细想,这会一听永平侯夫人的话,脸色也古怪起来,嘴角却起了笑,只是不敢笑出声来。
苏夫人却是笑了,“好啦,这是在玩哪,不会出人命就行了!”
“也是!”永平侯夫人倒乐了,吩咐小丫头道:“快着人去请王大夫进府来。这落了水可大可小,可别落下寒症。”
却说林媚把竹竿戳进锦鲤里,朝水里探头喊叫着,待喊完,却是一怔:咦,竹竿戳进去,好像捅到池底了。这锦鲤池的水,并不深?
“喂喂,池水不及腰深,你不用挣扎了,扶住竹竿站直身子,攀在池沿就能上来了。”
吴玉依掉进水里时,已经觉得不对了,池水好像并不深呀!待得挣扎了一会,并没有人跳下来救自己时,更是感觉大大不妙。这会在水下,听得一片喊声,偏没有听到柳永和苏仲星的声音,知道事情起了变化,不由又气又急。要是不抓住竹竿上去,万一被侯府其它下人先行赶来救了自己,莫不成就要做了下人的妻妾?要再坚持一下看看苏仲星或是柳永会不会赶过来,还是赶紧顺竿上爬呢?
周敏敏这个主人终是气喘乎乎赶到了,往池里一瞧,认出落水的是吴玉依,因喊道:“玉依,池水很浅的,且水底下铺了鹅卵石,并没有烂泥,你别慌,赶紧抓住竹竿稳住身子就能上来了。”
林媚见吴玉依还在挣扎着,似乎没听到池边众人的喊声,没奈何,只得脱掉鞋子,攀过栏杆,往喂鱼食的台阶走下去,“哗”一声踩进水里,左手抓住上面探下来的竹竿稳定身子,趟着水移到吴玉依身边,右手一把抓住吴玉依的头发,倒劲往回拉。借着水里的浮力,她一下就把吴玉依拉得仰起脸。上面抓着竹竿的几位小姐一见,都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竹竿往池边移动。
乔佳如也拉着竹竿,心里恨恨:好啦,吴玉依,你这回是偷鸡不着反蚀了一把米。出丑了吧?在永平侯夫人寿宴上落水,亏你想得出!这回,不定把我也连累了!
在侯府下人赶来之前,众位小姐已把吴玉依弄上了池边,让她把小腹伏在栏杆边上吐出几口池水,又有小丫头拿了衣裳过来给她披住,扶了去近着园子里的更衣室换上干的衣裳。
林媚腰以下也水淋淋的,自然跟着去更衣室,一边嘀咕:看吧,关键时刻,男人全靠不住是吧?小姐们,千万不要轻易跳水啊!
周敏敏早吩咐人送了干的衣裳进去。林媚换上了,系好腰带,又在湿衣带上解下自己的玉佩和香包,佩上玉佩,见得香包湿了,随手一放,只先整理着衣裳。
吴玉依也换好衣裳转出屏风外,只向林媚道谢。两人说话间,自有小丫头进来收拾她们的湿衣裳等物。
这里林媚去拿自己的香包,习惯性在鼻端处一嗅,却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飘出来,她脊梁骨一酥,双腿一软,忙把香包拿远些,用手指去翻检香包。她记得香包放了几片薄荷叶,散发着薄荷味的。为什么这会香包散发出的,是另一种味道?
“吴小姐,你是不是拿错了香包?”林媚记得吴玉依佩了一只香包,式样好像和自己的差不多,这会泡了水,她拿错也不一定。
吴玉依心神不定,也不细瞧,只把自己手里捏着的湿香包递到林媚手里,换了林媚手里的香包,径自和小丫头说着话。
这会儿,永平侯夫人和苏夫人已到了更衣室这边,待听完丫头的话,笑道:“这样说,吴小姐落了水,却是不懂水性的小媚和众位小姐合力把她救出来的?”
“仲星和柳状元当时在附近,都没小媚跑的快?”苏夫人悄拉了莫双琪细问,有些微的薄怒,这位吴小姐是什么东西,这种不上台面的手段也出来了?幸好仲星被绊住了,若不然,不让吴小姐进门也难。
“柳状元扭了脚?”永平侯夫人一听当时的情形,不由垂下眼,柳状元这些年半叶不沾身,果然高招。
外间,周敏敏早叫了王大夫过来,只让王大夫给吴玉依和林媚诊脉。
王大夫给吴玉依诊完,只说服两贴去寒的药就罢了。待要给林媚诊脉,林媚却百般推托。
周敏敏劝道:“虽是春未,那池水还彻骨寒呢。你适才泡了水,只怕寒气入侵,让王大夫瞧瞧才能放心。说起王大夫的医术,那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平常的人要请他,还请不到呢!他可是常来府里给我娘和我请平安脉,最是信得过的。你就是没事儿,让他瞧瞧,也没坏处。”
医术数一数二?林媚问明白了王大夫年已六十开外,一下松口气,答应让王大夫诊脉。待王大夫过来了,她忙转头跟周敏敏道:“我看病时就怕有人在旁边瞧着,现下这么多人……”
“得了,我领她们出去吧!”周敏敏总要让王大夫给林媚诊过脉,以待林媚出了侯府,再生病什么的,怨不到侯府头上。因听见林媚这般说,自然领了人退出去了。
众人一走,静室中便只剩下王大夫。不知道是因为王大夫年老,还是其它原因,林媚坐在他对面,却没有近着苏仲星时那种筋酥骨软的感觉,心下暗暗庆幸。一时又想起小时候看大夫时,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得了软骨病的事,好像是从十二岁开始的,后来月事来了,便渐渐厉害起来。及至那回被苏仲星逼近身子,更是差点软成一摊泥。病况,病因,都极是奇怪。
王大夫给林媚诊了脉,拈须说无碍的,只须服两贴去寒的药就罢了!
医者父母心,兼且王大夫慈眉善目,似是信得过。林媚咬咬牙,下了决心,却把自己得了软骨病的事和盘托出,求王大夫医好她。
王大夫听的惊奇,细问林媚发病时的经过,一时“哈哈”笑了,“小姑娘,你这种却不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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