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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夫人炼成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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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漱衣忙问:“那我管他们要钱,他们会给吗?”
  谢珩得意的笑道:“你就是搬空他们的家,也有本国师给你顶着。”
  “那还是算了。”何漱衣黯然喃喃:“你的府邸穷酸破败,你没钱还他们……”
  听了这话,谢珩有种受到内伤的感觉。
  何漱衣想了想,想出了一个办法:“明天我就去把它当掉换钱。”
  谢珩的内伤又加深了一层,“暴殄天物,你充其量只能当到二十两纹银,这令箭可是相当于本国师亲临的。”
  “二十两纹银?真多!”
  谢珩彻底无语,这女人不但无知,还跟温茗说的一样,各种抓不到重点!
  真气郁!
  谢珩不愉的冷哼:“既然不想要,那本国师就收回令牌了,当这令牌是你想拿就拿想当就当的?”他悠悠把令牌拿了回来,收进衣服里,然后又从怀里取出两个银灿灿的元宝。
  “这是二十两纹银,便直接给你了。”
  何漱衣的双眼顿时亮了,将火把塞给谢珩,拿过了两个银元宝,小心的收起来,末了仰头对谢珩说:“谢谢国师大人。”
  不用谢。这三个字谢珩硬是没能挤出口。他好心给她令牌,却被鄙视成还不如二十两银子。要知道,他的令牌,那可是能跟皇帝的丹书铁券抬杠的。
  这个不识货的女人。
  两人就这么继续往前走,一个喜悦,一个无语。
  何漱衣时不时拍拍衣服,确定银子没掉,唇角爬上了些笑意。
  她又有钱去打听微哥哥的下落了。
  她一定会找到微哥哥的,不管千山万水,她也要找到他。
  只是,在这之前,有件事得告诉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其实你真的不必送我回义庄,因为这个树林太容易迷路。我一个人还能够走出去,换成你一路跟我说话,我一分心,结果就是现在我们一起迷路了……”

  ☆、第8章 谢珩是什么呢

  谢珩真是内伤的想吐血。
  不是因为他们迷路了,而是因为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现在才说。
  要是早点知道,他就保持沉默,让她专心辨认夜路了。
  不过谢珩遇到不顺的事,从不抱怨,哪怕全是别人的责任。他用火把将四周都照了一遍,对何漱衣道:“既然迷路了,乱走也无济于事。你也累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等明天天亮了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何漱衣同意下来。
  谢珩举着火把,在四周都寻了寻,找到两棵挨得很近的粗壮大树,树下绿草丛生。他用袖子扫过草地,确认没有什么碍事的东西了,唤何漱衣道:“来这边吧。”
  两个人各占一棵树,靠着树干坐下。
  何漱衣正背对着谢珩,凝望着漆黑的树林,一动不动的,安静的像是画中的人。
  而谢珩正一边搜集树枝,点起火堆,一边透过柔软的火光,打量着她。
  他看见她静静的凝望,眼底是沉思的暗光,那双眸子像是天然的就有些忧郁的气质,那忧郁看起来让人心疼。
  她没有发现他的注视,反倒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抬起手指,跃跃欲试妆的,隔着面纱触摸她的菱唇,像是对刚才荒唐的亲吻有些疑惑、有些莫名其妙的想要回味。
  这副样子惹得谢珩想笑,这个女人啊……
  火点好了,温暖的火光映照着何漱衣的脸。
  她放下手,手腕上那枚白玉镯子也被火光覆上了一层暖橘色。
  谢珩注意到那枚镯子,看起来像是……
  “阿梨,你那枚镯子能不能借我看看?”
  何漱衣同意了,小心的把镯子取下来,两手拿着递给了谢珩,“小心别弄破了。”
  “放心,不会。”谢珩拿稳了镯子,仔细的查看了半晌,道:“这是白教的东西。”
  何漱衣抬眼看着谢珩,“国师大人果然见多识广。”
  “这样说,你是承认了自己是白教的巫师?”谢珩眯起眼,眼中是审视的目光,唇角略勾出冷笑。
  黑教和白教,素来关系不好,双方的巫师经常有互相看不上的情况。
  何漱衣摇摇头,“这是我师父送给我的,我听师父提过,他在白教中有任职。”
  “你的师父?呵,还从没听你说过。”谢珩唇角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就知道她不只是在义庄工作这么简单。
  何漱衣从谢珩的手里拿回玉镯,小心的戴回去,沉默了许久,忽然说道:“其实,他更像是我的兄长。”
  “哦?”
  “比起师徒的关系,我们更像是兄妹,从很多年前开始我们就朝夕相处,他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可是……”
  谢珩认真的听着。
  “可是……两年前他忽然不告而别,只给我留了一封不明不白的书信,和我说他要忙一些事情,等时候到了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于是你等了他两年?”等待是件熬人的事情,谢珩是理解的。
  “没有……”何漱衣摇了摇头,“我出来寻他了,走了湘国的很多地方,四处打听消息,几个月前才来到龙山县的义庄,这样每天能够有些固定收入。”
  谢珩也不知这其中有多辛苦,只是想到她对钱的执着,他明白了原因——打听消息有时候是要花钱的,一些专门贩卖消息的组织,价格还很高。
  看来她的师父真的对她很重要,为了找到那人,她不仅要东奔西走,还要努力赚钱买消息。为此,她选择在晦气的义庄工作,还独自一人拖着板车,把十四具女尸拖到乾州的国师府。
  谢珩不免关心,“那你可有打听到师父的下落?”
  “没有……”何漱衣的眼神变得黯然,“可惜,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和每个人描述他的外貌。这样的寻找,宛如大海捞针……”
  即便如此,她也一定要找到?谢珩太理解这种坚持了,为了渺茫的希望不断的坚持。
  他问:“你师父除了名讳之外,还有什么称呼?”
  “我……唤他微哥哥。我们原本就更像是兄妹,他说他的名字里有个‘微’字,所以我一直这么喊他。”
  有个微字。谢珩在脑海中搜索自己认识的人,想了想,还真想到一个人名字里带有“微”字。
  不过应该不会是他吧……
  “你那微哥哥,大概有多大?”谢珩还是想确认一下。
  “比我大十岁有余。”
  那就定然不是他认识的那人了。
  没帮上何漱衣的忙,谢珩也没办法,便说道:“本国师只能祝愿你早日找到他。”
  “嗯……”何漱衣眼里有了淡淡的笑意,接着又蒙上层疲惫。
  睡意上脑了,她无声的打了个哈欠。
  “行了,睡吧。”谢珩也困了,抱肘靠树,刚把眼睛闭上,又意识到何漱衣是不是穿的有点单薄了。
  他睁眼,果断的起身走去,脱下大氅,盖在何漱衣的身上。
  “国师大人?”何漱衣意外的看着他。
  “把衣服披上。”谢珩直接下了命令,说罢回到树下坐好,又低低呢喃:“新换的衣服,你只盖一晚,应该不会被侵蚀……”
  侵蚀?侵蚀什么?何漱衣明显察觉到有什么隐情。
  她道:“我不冷。”
  谢珩看了她一眼,“让你披着你便披着。”
  “我真的不冷。”
  “……”谢珩闭眼睡觉,不理她了。
  何漱衣怔怔的瞧着谢珩,双手不禁拢紧了大氅。
  她好像真的暖和了许多,身体也是,心里也是。
  视线移动,落在了谢珩的眉心,何漱衣眼底的温暖渐渐冰凝起来。
  国师府都是黑教的人,对白巫术兴趣不大。白巫术中有个很典型的“相命预言”,在黑巫师的眼里就是扯淡胡诌——事实上,有些白巫师确实是胡扯,但何漱衣不是。
  何漱衣生来就有相命的能力,甚至,她能够通过观察每个人的眉心,看出他们不久后的命运走向——或有煞气血光、或有顺遂桃花。
  微哥哥曾说,这种巫术天赋世间罕有。
  何漱衣也发现,她所看到的东西从不曾出错。
  可是,谢珩竟然是个例外。
  从第一次在珞璎阁遇见他时,她就发现,她无法从他的眉心看到任何东西。
  须知这世上只有两种人的未来她看不见:一是她自己,二,是死人。
  那么,谢珩是什么呢?
  何漱衣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她醒来的时候,火堆还在燃着,而她的腿上,缠着条冰冰凉凉的蟒蛇。
  龙山县的蛇真多啊。
  何漱衣慢条斯理的掐住蛇头,把它从腿上一圈圈绕下来,随手丢旁边去了。
  然后看了眼谢珩,她怔了怔。这个谢珩,都冷成这样了啊,那嘴唇变成乌紫色了,睡梦里还抱着身躯打寒战。
  他是为了不让她冻着,才把自己冻成这样的。
  何漱衣忙站起来,脚步轻轻的来到谢珩的面前,低下身。
  她瞧见,他脖子上都冻出鸡皮疙瘩了。
  心里不由产生一种暖暖的、也酸酸的情绪,很陌生。
  何漱衣把谢珩的大氅脱下来,轻轻的盖在他的肩上。
  没错,这个人是很邪魔,是很别扭,好像脾气也古怪,突然就凶她吓她,让她害怕。但是,这个人的心是好的,他是个好人……
  谢珩忽然睁开了眼睛。
  何漱衣没料到,两人又是一阵大眼瞪小眼。
  谢珩淡定的瞧了眼披在自己身上的大氅,拿下来,重新往何漱衣的身上盖。
  何漱衣忙制止了他,“我真的不冷。”
  谢珩眼底一深,问出句奇怪的话:“是不冷还是不舒服?”
  “国师大人的意思是……”
  “没什么。”谢珩不由分说,霸道的就把大氅固定在何漱衣的身上,不让她脱。看她的脸色,完全没有不舒服。他想也是,她能在珞璎阁的尸气中待了至少一盏茶的时间,承受他这件衣服不成问题。
  何漱衣朝着谢珩靠了靠,认真的说:“你的唇色已经变得乌紫,还是穿上衣服免得落病……”
  谢珩把脸扭向一边,“这点冷,对本国师来说没什么感觉。你太吵了,不要再扰我休息。”
  他为了让她不冷,连凶相都摆出来了。何漱衣心里那酸酸暖暖的滋味更浓了些。两个人不过是萍水相逢,一起经历过的事情还都是些哭笑不得的,谢珩何以这样为她着想?
  他真是个好人,有一颗柔软的心。
  “国师大人……”何漱衣轻轻唤了声,坐在了谢珩的身边,脱下大氅。
  当大氅盖在谢珩的肩头时,他扭过脸冷道:“又要做什么?
  却见她用这件大氅把两个人都盖住,然后紧紧的贴着他,歪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谢珩只觉得心脏蓦地缩紧,“阿梨?”
  何漱衣不回答,只静静的枕着他的肩。沉默在这种时候显得有些温暖,谢珩感受到紧缩的心底流进来一股子暖意。
  她的身子真软、真娇弱,这么靠着他,连她身上的淡淡花香都是那么温软暖和。
  谢珩的脸色终于柔和下来,干脆换了姿势,把何漱衣揽到怀里,让她也能靠着舒服点。也罢,反正就这么一夜而已,他便荒唐下吧。

  ☆、第9章 打主人也要看狗

  这厢谢珩在努力调整心跳的频率,并感受身心皆暖的滋味,那厢何漱衣却在心里不停的翻小九九。
  现在她靠在谢珩的怀里,是比靠在他肩膀上舒服。不过,离谢珩这么近,她在心跳加快之余,也感受到谢珩身上有种奇怪的气息,像尸气又不像。
  她这才想起,他有恋尸癖来着,如果经常和女尸们办事,沾上她们的尸气也很正常。
  活人带着身尸气可不是好事啊,谢珩怎么就得了这个癖好呢?这是对健康的荼毒。
  何漱衣不免失笑:谢珩,你在这点上,还真是无药可救。要是阿璎醒过来后,得知你有这怪嗜,那她也太可怜了。
  ***
  “醒醒、醒醒!你们该起床了哦!”
  “国师大人、阿梨姑娘,天已经亮了!”
  两个聒噪的声音,从左耳朵进,从右耳朵也进,钻过来钻过去,终于把何漱衣弄醒了。
  身子又酸又麻的,双腿还有肿胀的感觉,露宿郊外果然睡的很疲惫。好在谢珩抱着她,她勉强有个枕头,倒比靠着树舒服也暖和多了。
  面前有三张脸围着他们俩,其中的两张脸挂着暧昧的笑,第三张脸板着、还皱眉。很明显前者是谢天谢地,后者是温茗。
  一瞅见何漱衣和谢珩醒过来了,谢天就逮着机会调侃两人:“国师大人可真是迫不及待,昨晚上被我们打断了好事还不甘心,背着我们又揩油来了。国师大人,注意礼教、礼教啊!”
  “是啊是啊,部分礼教还是值得遵守的。”谢地应和。
  何漱衣懒得跟这两个拉皮条的抬杠,她离开谢珩的怀抱,缓缓的站起身,接着就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面纱和长发,样子从容娴静极了。
  谢珩也只是给了两人锋利的一眼,便不再理,往四周看了看,竟看见远处有几个赶尸的老司,摇着铜铃,嘴里念念有词的赶着河滩上那些女尸。
  看来是温茗他们把老赶尸匠找好了,赶着女尸去义庄,途中远远的看到他俩,就赶忙过来唤醒。
  “阿梨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呢?”温茗摇着羽扇,尽量心平气和的笑问。
  何漱衣不语,往一旁走去,算是默认。
  两个人走开了一段距离后,温茗压低了声音询问:“阿梨姑娘,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身子酸麻,脚上有点肿。”
  这些只是没睡好的正常结果,并不是温茗想要的答案。他说的又具体了一些:“我是想要知道,阿梨姑娘除了精神不足,还有没有别的感觉?比如说,身体变得阴冷了,或者是变得沉重了,知觉也有所衰退。”
  “你说的这些是尸体吧。”何漱衣冷冷瞥了眼温茗。
  阴冷、还知觉衰退,这不就是变死人么?
  温茗忙抱着扇子作揖,“失礼了,总之,阿梨姑娘的意思就是否认这些感觉?”
  “是。”何漱衣错身而过,朝着谢珩他们走去。
  她已经给了温茗答案了,便不想再跟他说这些奇怪的话。纵然她容易好奇,但比起国师府的种种邪乎,她更在意龙山县这些落花洞女的死亡□□。
  “阿梨姑娘阿梨姑娘!”谢天见何漱衣回来了,连忙刺探消息,“温茗都问你什么了?”
  “你去问他吧。”
  “不不,你就告诉我们吧,就费你三滴口水而已!”谢天又露出那天生奸诈的笑。
  何漱衣淡淡道:“温茗先生问我有没有不舒服。”
  “咦?温茗先生为什么要问这个?”谢地眨巴眨巴眼睛。
  谢天却恍然大悟,拍着腿骂道:“这温茗想到啥地方去了?阿梨姑娘跟国师大人昨晚又没那啥……咋会不舒服呢?”
  谢珩的脸色陡然黑如锅底。
  何漱衣自行往赶尸匠那边走去了,只觉得,跟谢天说出口的话相比,温茗起码还在说人话。
  当然谢天很快就被教训了——温茗又贴了他一张符,他怎么也撕不下来,一路撕到了义庄……
  今早的义庄好热闹,门口堆了好几个仆从,院子里站了几十个差役。县令小姐的棺材被放在正中央,永昼站在左边,桃夭站在右边,棺材的前面扑着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
  “夜儿!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啊!你死了让为娘的怎么活啊!”
  妇人扑在了棺材上,一个劲的敲着棺材,敲着敲着,大概是棺材面板太滑了,她滑落在地上,又爬起来歇斯底里的冲到棺材上,对着里头的县令小姐又哭又喊。
  “夜儿!我苦命的女儿啊!”
  见状,何漱衣顿了顿,便进了义庄,朝那儿走去。
  她知道这妇人是谁,龙山永县令家的小老婆,永昼兄妹的生母。
  “啧啧,这夫人穿的可真艳啊。”谢天跟在何漱衣的身边嘀咕,丝毫不管那妇人哭的有多伤心。这会儿他总算把脸上的符咒撕下来了。
  谢地感同身受道:“至亲离去,那滋味真是太不好受了。”
  那妇人哭得妆容全花,忽然之间停止了哭喊,两只眼睛里满含怨恨,死死瞪着桃夭。
  她站起身,满头的朱钗坠子叮铃桄榔的互撞,她朝着桃夭迈步,一步、两步,眼底恨不能飞出杀人的刀子来。
  “你这个天杀的!扫把星!你还我的夜儿!还我女儿!”妇人忽然扑上去,拎起桃夭的衣襟,扬起一手就要朝着她的脸落下。
  永昼脸色一变,忙赶在巴掌落下前冲上去,握住妇人的手腕,“娘,你住手!”
  桃夭吓得往永昼的身后缩。
  “娘,你为什么要打桃夭?桃夭做错了什么?”永昼质问。
  妇人挣扎着控诉:“你、你竟还帮她说话!这个克死人的扫把星,让你不许再和她见面,你还见!现在你妹妹都被她害死了,你还护着她!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娘了?”
  永昼的脸色立刻变黑,气愤道:“夜儿的尸体还是桃夭给找了口棺材安置的!桃夭没做错什么,你也不许再说她是扫把星!”
  “什、什么?你、你……”妇人震惊的看着永昼,眼中的怨恨渐渐变成了失望。
  悲痛夹杂着怒火,使她更为口不择言,指着永昼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瞎眼的东西!你还知不知道你是县太爷的儿子!居然样样向着这扫把星!你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吗,她是从棺材里生出来的!”
  桃夭脸上的血色顿时褪了个全无。
  棺生子,这就是她的身世,她娘在棺材里不知怎的回光返照,把她生了下来,之后就死了。
  这样晦气的来历,几乎是人人侧目,即使桃夭这些年再努力的热心肠,也总是被人嫌恶指点。
  她自己也觉得抬不起头,自卑、处处小心,甚至不敢大声跟人说话。
  唯一让她庆幸的,就是永昼和何漱衣两个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看她。如果说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那无疑就是这个了。
  永昼护着桃夭退开一些,态度强硬:“娘,儿子喊县衙差役来此,是为了办公。现在公事重要,你有什么脾气等回府上了再发。”
  “你、你……”妇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哇的一声就嚎啕哭喊,极尽凄厉之能。
  “天杀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儿子老爷还不给我扶正,儿子又是个瞎了眼的!呜呜呜……”
  何漱衣委实不喜欢这个人,虽然知道她丧女心痛,可就是不喜欢她。她们好心搬回县令小姐的尸首,这妇人不但不谢,还揭桃夭的伤疤,实在自私刻薄。
  她冷冷道:“章姨娘,这次死亡的女尸已经赶到义庄的门口了,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请差役们帮忙,共同将这些尸体送回龙山县。”
  这妇人一听“章姨娘”三字,也没顾得上何漱衣后面说的话,当即质问:“你是什么人,竟然认得我?”
  “听永昼公子提过而已。”
  章姨娘横竖打量何漱衣,冷笑:“我还当是什么人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跟我说话,原来跟那扫把星是一伙的,瞧见你们就晦气!”
  何漱衣眼神一沉,张口欲说句狠话,不想谢天忽然冲上来,剑一拔,出鞘的声音顿时把章姨娘吓得退了一步,心虚道:“你、你要干嘛!”
  “哼,泼妇!你不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吗!”谢天凶神恶煞的威胁。
  何漱衣无语。她什么时候成了谢天的狗了?
  章姨娘缩了缩脖子,“你、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不知道我是龙山县的县令夫人吗?”
  “啊呸!真是世风日下,连姨娘都自称起夫人来了!”谢天骂完,发现何漱衣在冷冷看着他,这才意识到方才打错了比喻,忙改口道:“打主人也要看狗,懂不懂!你个泼妇走开点,别妨碍我们办公!”
  “你、你……”
  “你什么你?咋了,想讨打?告诉你,我们可是乾州来的!”
  乾州两字分量重的很,皇城帝京,随便一抓就能抓个官,在乾州的面前,区区龙山县县令算个啥?这一点章姨娘还是懂的,她见谢天凶神恶煞、手中剑又不是便宜货,生怕他是乾州来的武官,只好强压住怒火,蔫了似的退开。
  章姨娘一消停,整理尸体的工作就步上正轨了。
  差役们和赶尸的老司一起,用担架、油布、板车等器材,将女尸们一一搬好,准备着一齐运回龙山县,请家属们挨个认领。
  因何漱衣和桃夭是发现尸体的人,故此也要去龙山,交待前因后果、出具证词口供。
  待尸体都安顿好,众人准备上路,谢珩低声对手下的三人道:“各自隐下身份,随我一同去县里看个究竟。”

  ☆、第10章 妻不如妾

  (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上书谏吴王》'西汉'枚乘)
  放眼龙山县,起伏的地形像是几条蟒蛇盘踞在一起似的。
  山上建了房子,山下建了房子,从山下到山上也随时点缀着几座房子,歪七扭八的构成一片山环水绕、鳞次栉比的宝地。
  龙山县县衙门和县令府邸,就建在全县城的最中间,背靠山,怀抱溪水,风水好的很。
  大队人马一路行来,好些县民凑过来,有些是看热闹的,有些是家里女儿失踪了来辨认尸体的。以至于一路往县衙门走,县民们哭喊着拦路,抱着自家女儿嚎啕大哭,严重影响了行进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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