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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满园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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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群人,脑袋都没问题吧?
让堂堂楚王去和一群入学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贫家子一起上课?!
更别说这家伙九岁的壳子里,那装着一个成熟的灵魂好吗?
“宁家妹妹,今后烦请多多指教。”
宁博容:“……”这话说得相当意味深长啊卧槽!
她觉得这个故事正以一种脱缰的速度往完全不科学的方向跑去,不管是身为楚王的刘湛跑到云州,还是她父亲同意他与这些贫家子一起学习,一个好端端的种田故事,忽然完全变了基调。
刘湛这种重生货很可能是有主角光环不假,但是他做着这样违反常理的事当真没有问题?
最让宁博容觉得忧心的是,这位知道未来的事,会不会也对自己的秘密一清二楚?
未来的自己究竟有没有“暴露”,宁博容根本不能肯定。
这,才是她感到最不自在的地方。
但日子还是要过,刘湛留在了万里书院,日子还是一样过,几日之后,宁博容也就恢复了淡定。
该干嘛干嘛,就算他是楚王,落到了自己手里——
呵呵,该上的课还是要上的。
这旬第四天的哺食后第一节课课表上清晰写着:劳动。
☆、大能之道
对于宁博容来说,班上多刘湛一个插班生并不算多大事,尤其在二十四个学生中的一个被迫要离开万里书院之后,恰好有空出来的床铺和位置。
说起来这孩子也是可怜,刚到万里书院几天,家乡就来了消息说是父亲病死了,下面尚有三个弟妹,年仅十一岁的孩子就得回家当这顶梁柱了,哪怕再可惜,却也没有读书的可能了。
不过跪在山门前哭了一场之后,这个可怜的孩子毅然背着破旧的行囊离开了万里书院。
生活的艰难,并未完全压弯他的脊梁,只是恳求陆质将他个人的小黑板送给他,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本身一块黑板在这年代完全不值钱,于是就给他带走了。
宁博容却有些唏嘘,这个年代,真的没有给贫家子太多的选择。
于是,学生数仍然是二十四个,其余二十三个却也隐约发现了那个后进的插班生与他们不大一样。
以刘湛的自小的教养身份和成长环境,并不是一样没有仆从,一样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一样认真努力读书就能与这些真正的贫家子一样的。
他的皮肤白皙,并不似是其余孩子哪怕天生皮肤白,却仍然有被晒伤的痕迹,再怎么好天天在田地里干活儿的都不可能细皮嫩肉,更别说他们人人都有一双粗糙的手,刘湛的手一伸出来就会露馅儿不说,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也不是这些贫家子能有的。
不过神奇就神奇在,没过多久,这群贫家子就接纳了刘湛这个特殊的存在,他一没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二没刻意显得粗俗,在一群贫家学子中仍然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但偏偏就能让这些贫家学子并不将他视作异类。
……宁博容觉得,刘湛的社交这一块技能点一定点满还外带开挂。
“这堂课,他也要一块儿去?”陆质压低了声音道。
宁博容撇撇嘴,“有本事去和他说别去呀!他连早上起来打扫书院的活儿都坚持要干呢!”
要知道,这些贫家子可是六天一轮要早起干活儿的。
哪怕是宁盛,那也不敢让堂堂楚王早上早起半个时辰打扫里里外外的书院好吗?所以就同陆质说了,陆质十分同意不让刘湛参与到打扫中去。
但是,刘湛坚持要做。
宁博容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有自虐倾向,没道理呀……这群贫家学子,到底有哪里让他看重,要这般折节下交?
等一下——这位可是重生的呢!这么一想宁博容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了,只有一种理由刘湛会这么做啊,就是这二十三人里,必然有未来的大人物……多少她是不敢想,但是一个两个,总是有的,不然没法解释刘湛这跟脑袋被门夹了一样的行为。
宁博容并不知道,上辈子的刘湛在最糟糕的时候,可比现在苦得多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心理上更是受到了非一般的磨练,不过早晨起来打扫一下书院罢了,算得上什么。
陆质也纠结得要命。
如今化名楚湛的这位楚王殿下毕竟不是他的真·表弟,这想管也管不了呀!
但是吧,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却也是真·担当不起……
“可这,要进山呢。”
这些个贫寒学子们自小上山下田,那是绝对没有大问题的,阿黔带着他们去,恨不得还不如其中几个常进山的孩子老道,翠华山中少野兽,正因其风景秀丽,又无猛兽之扰,宁盛当年才决定在这里建起万里书院。
但是,少,并非没有,山中总是有危险的,又不像现代那样大山成了旅游景区,跑到哪里都是人不怕出事,这山,可是纯粹的原始的山林,再怎么说,危险还是有的。
宁博容却冷笑,人家是开了挂的重生货呢,哪有这么容易死,“你去我大哥那里一趟,把他那个护卫叫了来一块儿去也就是了。”
如果她没记错,那个大块头貌似是叫“阿赵”还是“阿昭”什么的。
一堂劳动课而已,其中有个二世祖果然就是麻烦!
宁博容的设定中,劳动课那也是丰富多彩的,在这些贫寒学子们上课的院子后面,她特地叫垦出了两块地,让阿郑下山去买了些种子,甚至特别在溪边种了两棵桑树。哪怕他们离开了家乡离开了农田,却仍然要通农桑,偶尔入山去,也有缝补下厨砍柴挑水的课业。
她是要和崔氏做慈善,却不是要将贫家子养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
所以,劳动课还挺频繁的。
这一天,劳动课排的任务恰好是进山去。
秋高气爽,群山叠翠,正是一派好风景,而翠华山临近山下村落,要往山里去,却是另有不知名的山林。
每次劳动课的时间都是两节课连着的,不然这是要跑到山上便下来了。
这天早早用完哺食,这群半大的孩子便跟着阿黔阿让上山去,阿黔阿让都曾是山里猎户出身,赶山那是一把好手,要护着些孩子还是可以的,更兼他们经验丰富,自然不会将孩子们带到危险的地方去。
这一回,又多了个刘湛的护卫阿昭。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早光着小脚丫走遍树林和山冈……
若是换成小姑娘,要更恰当一些,这群却是采蘑菇的小男孩。
秋季山中产出丰富,不说野果子野菜蘑菇药草,就因之前给他们尝过板栗糙米饭,他们连板栗都摘了满满一大筐。
刘湛感到十分新奇,他是落过难的,虽只是短短一年,但毕竟离山极远,这跑到山中来采摘却还是第一次,虽说山路难行,但很有几分野趣,身为皇室中人,实则也不是那么自由的,这也是远离京城刘湛才敢这么做,又兼父皇只知道自己在万里书院读书,却不知道自己进了这特别的实验班。
“这便是苟起子,乃是最常见的草药,《食疗本草》中道:坚筋耐老,除风,补益筋骨,能益入,去虚劳……”宁博容特地从山下请来的年轻郎中指着一株绿叶红果道。
刘湛认真听着,这才惊异地发现,这种劳动课,竟并不是全然劳动,若是入山,就教他们识百草,又有阿黔等告知他们这种野果可食用,那种蘑菇不能碰,甚至根据各种痕迹教他们辨别是否有野兽出没。
这都是宝贵的经验,而这些东西是书本上根本不可能教授的,更别说他原以为只能做观赏用的各种花草植株,却有些有毒,有些可入药,有些益身心,有些伤内腑,虽偶尔有些书上会有记载,但绝对比不上现场看一看、听一听来得记忆深刻。
到这里第五天,刘湛还未完全熟悉这个特殊班的课程,虽然从课表上稍许看出不同寻常的端倪,但仅仅凭借几个字,是看不出这课程究竟教些什么的。
例如前面几节劳动课,不是砍柴挑水就是耕种秋播,他尚且不曾发现特别的东西,如今,他却是发现了。
这是当世大能之道,不仅要通古今,明经义,更要知农事,解医道,琴棋书画自不必说,农桑不可废,四肢不可懒,头脑要动,手脚也要勤,更要习武事,竟是让他这般重活一世的人,心中都有些惊骇了。
这只是二十三名贫家子罢了,他旁敲侧击过宁盛和陆质,这件事上丝毫没有什么阴谋可言的,当然,未来也证实了这一点,对于宁盛来说,这只是宠溺的小女儿想要做一件善事,对于陆质而言,只是……恰好碰到一件好玩的事,不做实在太对不起自己。
也就是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一个七岁小姑娘的一时兴起。
……说是早智,也颇有些惊世骇俗了吧?
不过也许,她并没有想这么多?
如果宁博容知道刘湛的想法,一定会“呵呵”两声,然后喷他一句:想太多。
要花个短短几年就培养出那么多个全才?别开玩笑了……要是全才是这么好培养,那现代经过九年义务教育再加三年高中四年大学的岂不是人人都是贤能?如果这么容易,也不至于这天下能人就那么几个了。
说句实话,宁博容对于自己这个特别实验班的发展方向规划得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以科举要考的科目为主,其他所有不说精通,至少要知道个皮毛,呃,这个,好歹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嘛……
在刘湛他们在山上跑的时候,宁博容正在写新的计划书,第一步框架打起来之后,才是细致的部分呢,所有的教学改革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她总要慢慢看,然后慢慢改。
这个年代的孩子同现代是不同的,环境不同,接受能力也不同,她不可能照搬,需要的是将合适的一点点套用进去。
“阿青!”
在外间剥莲子的阿青立刻走了进来,“小娘子?”
“唔,替我将这几张图交给张师傅他们,尽快做出来。”
“是。”若说开始阿青还有点好奇宁博容要求做的东西,忍不住想要劝阻一下小主人的奇思妙想,现在她是问也不问了,只管做好宁博容交代的事便罢了。
哪怕她比宁博容要大上那么多岁,但主人便是主人,更何况小娘子年纪虽小,却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阿青只得日复一日愈加恭敬。
翻了翻身边纸张都已然有些泛黄的古籍,这书怕是宁盛都不曾看过,宁博容却看了大半。
只停了半刻,宁博容就又提起了笔,细白的手腕上悬着一只小小的沙袋,继续写起她的计划书来。
上好的玉竹纸上,娟秀的字体一笔一划都相当有力,既有婉约之态,又有苍劲之骨。
成长的并不仅仅是书院的那些学子们,尚有一天天长大的宁氏博容。
☆、标准课程
虽是写到天色渐渐暗了,却仍未写完,直到第二日,才算是将第一篇写得差不多。
“小娘子,阿齐来了,那屋炭都已布置好,问你可要去看看。”阿青走进来道。
宁博容搁下笔,“咦,竟然已布置妥当了吗?”
“是。”
宁博容便随着阿青往外走,果然见一间新泥糊的干净屋子,全然不通风,屋门刚好可以放得进瓮,下用五层砖垫起瓮底,对着门里放三秤笼炭,中心放半斤炭,阿齐已经令一粗仆点了火,火燃得正旺。
“快,闭门,门外将席帘挂上便是了。”
阿齐赶忙将备好的席帘拿来,挂了上去。
宁博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幸好上辈子读的书不少还有些印象,现在这个年代,当然是不可能存在什么蒸馏酒的,不管是浊酒清酒,实则酒精度都低的可怜,比如她爹宁盛,便是喝上十坛子都醉不了,哪怕是现代一杯啤酒倒的易醉体质,跑到古代来喝上一壶子酒,估计也没有很大问题。
这时候没有蒸馏技术,唯有煮酒,可以算是低等的提纯,却也有限,这种火迫酒法正经历史上要到北宋才被发明,如今这个大梁差不多是卡在唐之后,宋之前,却是从未有人使用过。
比起煮酒,火迫酒的方法要好得多了,酒味经久不损,胜过煮酒良多。
宁盛这般宠爱自己,又是好酒之人,宁博容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二回报之道。
这火迫酒要七天的时间,暂且不急,宁博容慢慢走回去,脑中仍然在盘算着未写完的计划。
“小娘子!娘子道有事找你。”
宁博容应了一声,转头便带着阿青往崔氏房里去了。
因宁博容现如今多往山下书院里去,又大半的时间混在藏书阁,连书桌亦是搬到藏书阁里去了,与崔氏相处的时间反倒大大减少,宁博容心里也不是不歉疚的。
若说宁盛待她是有求必应,崔氏亦是真心疼爱自己,且如今宁博闻住在府外,宁博裕远在京城,唯有自己在她身边,身为女儿却也忙得整天不见踪影……反正,宁博容多少有点儿心虚。
“阿母!”她亲亲热热的叫着,便扑到了崔氏身旁。
崔氏怜惜地看着七岁的小女儿,在她的眼里,一身杏红齐胸襦裙配着藕色小碎花半臂的宁博容乌发如墨,愈加衬得面容素白,竟是没有半点儿血色,不禁叹道:“近日里银耳红枣羹可在好好喝?”
宁博容更心虚了,那什么,再好吃的东西,天天让你吃也要吐的好吗?
“阿母,可是要给我做新衣裳了?”转移话题的本事一如既往地拙劣,因崔氏手旁正放着两匹新绢帛,现成的借口。
崔氏并不拆穿她,笑吟吟道:“绿裳坊里送了今年的新布来,你这身量一日比一日高了,今年的衣服来年便穿不得,这素绢颜色既好,质地又软,恰能给你做两套新衣,你外婆家也给你送了一箱好皮子,虽云州这天气还未冷下来,却也能开始做冬衣了……”
绿裳坊是云州最大的成衣坊,却是崔氏置办的产业之一,言明今后要给宁博容当嫁妆的,今日来宁家的,便是绿裳坊的绣娘之一,与崔氏相熟不说,就是宁博容也见过许多次。
宁博容对于穿的要求绝对没有吃来得高,更何况她穿越的这个家庭看似住处仆从是小家碧玉的配置,吃穿用度却都是大家闺秀的标准,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
“阿母决定便好。”说句实话,在穿这方面,崔氏的眼光要比她好太多了。
……哪怕是穿越人士,宁博容表示自己并非万能,说到吃她还能有几分心得,穿方面,那就算了,还是靠着专业人士崔氏吧。
崔氏又叹了口气,知道宁博容于读书习字上,压根儿不用人督促,就能做得极好,偏生旁家小娘子记挂在心的衣裳首饰容貌,她却半点不经心。
要说长相,不是她自傲,她家阿容比自家亦或宁家的所有小娘子都要好,只是稍显单薄了些,却也不算什么,但平日里偏偏如此不重视容貌,这长相是天赐,却也需得细细保养才是啊……
“阿容,我尚有正事与你说。”崔氏忽然肃然了面容。
宁博容立刻把腰板挺直了,正事?
“我去云州城里亲自给你请了两位师父,你的读书自不用我操心,但女子不可一味读诗书,乐艺与女红也不能落下,韩师傅擅琴与笛,于师傅女红更是一流,这两位女师皆是德高望重之人,还望你能拿出读书时三分的劲头,好好将这些也学透了才好。”
宁博容:“……”她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果然,穿越之后古代女子的标准课程,不想学也不行啊!
而且,崔氏这般严肃的模样,她也不好耍赖啊!
“是,母亲。”只得怏怏地应下了。
“韩师傅两日一课,于师傅三日一课,可要记住了!”
幸好不是每天都上,宁博容点点头,“记住了。”
“阿容,你来年便八岁了,不可再如小时这般松散,明日起每天来我这里半个时辰,这礼仪教养,也该慢慢学起来。”
宁博容:“……”还要加课啊!
虽然大梁不是后世封建礼教达到顶峰的年代,但是基本的德容言功还是常有提及,崔氏只有宁博容一个女儿,虽宠爱她,却非溺爱,基本的课程,却从未省过,这也是对宁博容好,出嫁前有父母,若是出嫁后,却是要靠自己的,若是在这些教育上疏懒,这非但不是爱,还会害了宁博容。
在崔氏那里得到明日开始上课的噩耗,宁博容的计划书也写不下去了,将写完的部分先让阿青去交给陆质,回头就跑进厨房想想做些吃的来犒劳自己。
于是,一道山药排骨汤便是她点的晚餐,再加上香甜的板栗蒸饭,脆爽的清炒豆角,这年代,豆角并不作为蔬菜,反倒是花、叶、藤、种子皆可入药,《别录》有云:“味甘,微温。”《食疗本草》道:“微寒。”但这年代有食用草药嫩芽的先例,是以宁博容要食用豆角,并不显得太异类,只是炒菜之法比较新奇罢了,如今吴厨娘新备的炒勺,便是木质长柄,几乎专为宁博容服务。
对于宁博容来说,哪怕只是一饭一菜一汤,却吃得无比满足,啊,人生不能再完美!
吃得小肚子鼓鼓的之后,她便回了房间,阿青非常自觉地给她关了门,小娘子异常讨厌休息之后有人打扰,是以除非是有大事,否则阿青并不会没事儿去看着宁博容,这也是数年来养成的习惯。
宁博容却并没有乖乖呆在屋子里,放下帐子之后,她就从后窗轻盈地跳了出去。
这就是住在山上的好处了,到处都是练武的好地方……反正,山上也没有其他人家,只有他们一家而已,宁博容的习惯和别人不同,午时后便要用餐,餐后休息,例如崔氏,原本的习惯就是睡完午觉起来之后用哺食。
云州的秋老虎相当厉害,天气非但不大凉爽,这两日反倒十分炎热,是以整个宁家都静悄悄的,既然大小两个主人都休息了,家仆自然也就闲下来。
阿青、阿齐与阿郑三个拿着女红藤篓坐在树荫下缝衣,阿桃自是守在崔氏外厅的,几个粗使婢女也纷纷在树荫下乘凉,说会儿闲话,却也不碍,这会儿还没有瓜子,不然她们就能磕磕瓜子聊聊八卦什么的了。
这年头,对仆从实则没有后世那么严格,虽是家仆,却没被礼教束缚到自称“奴才”的地步。
宁博容跳上屋顶只看了一会儿,就进山去,往上稍走一走,便有一片天然的竹林,阳光被遮蔽,林中便有些秋日的凉意。
总的来说,宁博容是一个很有恒心的人,也有毅力,自从决定练武那日起,便勤修不辍,从未有一日间断,便是风霜雨雪,也常在室内修习。
内功,便是这般日复一日练出来的,她挑的皆是最好的秘籍,练出来的效果……无疑有些惊人。
……不管怎么看,在这个世界来说,宁博容觉得自己的金手指整个儿画风都太诡异了好么……
宁博容仔细看过精心挑选出来的几本,“唔,不如就这个吧。”
挑选给这些学子们习的武不能太高端,太高端容易惹人怀疑,阿黔现如今带着他们在松筋骨打基础,这本粗浅的内息之法先给阿黔练过,回头再授给一众学子好了。
至于刘湛?随他,他要练也就练,不练也便罢了,习武本就是一件苦事。
不过让宁博容感到惊奇的是,各种辛苦的早晨打扫卫生和劳动课,这位居然是一课不落,实在有点奇怪……
难道他真的有自虐倾向吗?
这会儿的宁博容,对刘湛并没有关注太多,练完武,她下午还要练会儿字,回头明日里恐怕练字的时间就要缩短了,真是伤心。
等她回了房间假装睡起让阿青给她打水沐浴,阿郑便掀开帘子进来了,“小娘子,陆家郎君寻你呢。”
多半是为那份新计划书的事。
“让他等一等,回头我去书院里找他。”
“是。”
谁知刚等她洗完澡换完衣服,就见阿齐走了进来,“小娘子,刺史府送了帖子来,娘子让我拿来予你。”
宁博容一怔,刺史府?
☆、门前嘲笑
接过相当素雅的帖子,却是以长公主刘婉贞的名义发的,多半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齐聚的那种……八卦晚宴。
“可以不去吗?”宁博容是打心眼儿里不想去的。
阿齐诚实道:“娘子的意思是,您若是无事,便去吧。”反正她是不去的。
宁博容:“……”
这就是麻烦所在了。
宁博闻成为宁家禁忌,几年家中连提都不准提,但是即便是那几年,宁博闻从未断过给家中的节礼年礼,应该说宁博闻这个人很聪明,崔氏说他为了权势富贵家人什么的都可以舍弃,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但是这个人功利心重倒是肯定的。
因为这份功利心,他做什么都不会给人留下把柄,若是当年忤逆太过,以宁盛的脾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但七年前宁博闻要退婚,却是跪在宁盛门外三天,逼得宁盛无法,于孝道上,却并未落人口实,至于后来几件事,顶多算是政见不合,让宁盛感到最憋屈的就是宁博闻表面上恭恭敬敬亲亲热热,却从来不听他的,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既没有争吵也没有其他什么……就好似在宁家,崔氏冷眼看他,他直接往下一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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