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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女在古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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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桐脚步飞快地去村头寻找李郎中,李郎中是个游医,平时没事走街串巷,摇铃卖药,主业是看畜牲还兼职看人。平时村民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来看。李青桐觉得父亲的伤势不太重,而且去镇上请大夫又太远,因此便去寻李郎中。凑巧的是,李郎中刚好从外村回来。他当下收拾药箱,快步朝祠堂走来。
  李青桐一走,祠堂里乱了一阵也就渐渐安静下来了。里面只余下高氏和何氏的一唱一和的干嚎声。
  “哎哟,我的命好苦也,生了这么一个黑心烂肺的畜生,指使闺女打我,今儿个族里不给老婆子个说法,我也没活活了。”何氏也跟着哭唱。有不少妇人在旁边劝解。但大多数人脸上都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看好戏的愉悦神情。
  王氏含着眼泪用帕子把李二成的头部包扎好了。李二成半闭着眼,哼哼唧唧地呻吟着。
  李郎中和青桐分开人群走了进来,嘴里也不多话,放下药箱便开始给李二成看伤。大部分村民抛下有些看腻高氏何氏,呼啦一下围到了李二成这边。
  李郎中一脸严肃地检查伤口,突然厉声问道:“二成媳妇,你当家的咋伤得那么重是家里遭了贼还是碰到了恶匪?”
  
  众人哄堂大笑。有的拿眼瞥着李大成,意味深长地笑着。
  王氏嗫嚅着答道:“郎中,家中确实遭了贼,把我家孩子的东西偷走了,只不过是……”
  李郎中怒道:“为何不报里正,或是报官?”
  “唉,一言难尽。”王氏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众人起哄附和:“是哟,一言难尽,清官难断家务事。”
  李郎中一边说话一边利落地为李二成上药包扎,然后说王氏一会儿去他家拿几副药。
  这时高氏也顾不得哭闹了,心口也不疼了,她一骨碌爬起来,颠着小脚奔到李二成这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地渲染了一遍:“李郎中你今日在外没回村,不晓得这里头的事,这不昨晚下大雨吗?偏偏老二那不长心的东西又去丈母娘家了,我担心他家院里进水,就让大儿去看看,结果被人不安好心的人瞅见了,非说我大儿去偷东西。这两口子回来后也不问缘由就指使他家傻闺女来打人,老天爷,我好歹也是她奶奶,大儿好歹也是她大伯,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下死手打俺们两个。不信你们都来瞧瞧。”
  “根本不是这样的。”王氏红着脸嚷道。
  李青桐冷笑一声,看着高氏条分缕析的驳斥道:“野大伯担心院里积水,为何跑到我们堂屋去了?为何翻箱倒柜?为何拿我的玉佩和银锁,难道是怕玉佩进水?拿了玉佩为何又去镇上当铺当掉,他是怕当铺也进水吗?我打你,是因为你们身为长辈却没有长辈的样子,你们偷坑骗赖,自己做着畜生不如的行径,却用孝字来压儿子。”
  “还不住口!”族长李德贵厉喝一声。
  “青桐……”
  王氏正欲刚口制止,李二成此时悠悠醒来了,他用艰涩地语调嘱咐道:“你这孩子,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东西你大伯拿走就拿走了。你就别提了。”
  高氏一见二儿子醒来了,底气愈壮,她一跳老高,非让族老们给个说法:“二成虽是我儿子,我也不能偏着他。还有那个妖孽,马仙姑都拿不住她,这次要出来害人了。你们不管她,就不怕她再害别人吗?就不怕她坏了李家村的名声?哎哟歪,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哪还有姑娘敢嫁进咱们村,咱村的姑娘也被连累了……”高氏说着说着又开始大哭大喊起来。
  围观的人有时收起嘻嘻哈哈地神情,竟开始认真思索高氏所说的话了。
  孙女公然打奶奶,这在村里还是头一遭。在他们的认知中,晚辈是不能反抗长辈的,别说是东西,哪怕把人卖了,也没啥好说的。当然,做长辈的会被人说道几句,但也只是说说罢了。他们都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李青桐这样做太不对了,若是传出去,对他们村的名声确实不大好。而李二成夫妻俩也有错,多大点事,至于闹成这样嘛。何况青桐还是捡来的野孩子。
  这时风向开始悄转,有人劝李二成:“二成啊,这事是你做得不对,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哪能为了一个丫头跟自己的爹娘兄弟闹成这样?还不让她动手打人。”
  李二成艰难地扯扯嘴角,哑声说道:“三叔,我也没料到这样,只是你们都知道,我家孩子脑袋里就一根筋,她不会主动惹事,谁惹急了她就用蛮力。她是打了大哥,可刚才大哥大嫂也打我了,你问问在场的人,我还没还手。”
  这个劝罢,那个登场。
  几个族老也在低声商量,高氏也假惺惺地说道:“你们别看我说得狠,可事到临头我还是舍不得那个畜生。只是青桐这个妖孽是留不得了。把她送走吧,谁爱捡谁捡去。让二成赔他大哥点药钱就行。”
  王氏和李二成同时脸色一白,偷偷对视一眼。今日的事王氏还来不及跟李二成说,现在周围到处是人,她也不好细说。因此这会儿只好含糊其辞地说道:“孩子爹,你一会儿就装作头晕,啥也别说,由我来说。我有办法,回去再跟你细说。”
  “啥办法?”李二成疑惑地问道,方才他就觉得媳妇不对劲,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总之,你让我来办就是。”
  几个族老商量后,由族长李德贵出面向李二成夫妻俩宣布处理结果,李德贵又恢复了那故作威严的模样:“二成啊,不是我不帮你,你这次实在太过份。我也只好秉公办事了。你们两个且听着:一,青桐这孩子忤逆不孝,心狠手辣,咱们村里是容不下她了。让她领一顿家法,过后你们或扔或卖,自己看着办。总之三日后,别再让人在村里再看见她。二是,你娘你大哥受了重伤,你得出点药费,嗯,要得也不多,你就先拿出一百两银子吧。你娘还说了,等过几年,从你三弟那你过继一个孩子,你们两个将来也有个依靠。”
  “领家法,扔孩子,二百两?”他娘和大哥还真开得了口,李二成气得气血上涌,浑身发冷。
  王氏大声喊道:“当家的,你别这样。”她抹抹眼泪,对李德贵恳求道:“大伯,你也是有儿有孙的人,青桐这孩子虽不是我生的,可我到底养了七八年,就算是只猫也生出情份来了。领一顿家法,大人都受不了,何况孩子。大伯,我且退一步,听你和族老们的,把孩子送出去,让她自生自灭。至于打,反正我的心是肉长的,断下不了手。村里有谁能下狠手的,就让他打吧。”
  王氏说着说着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哭是带着真情实意的,不像高氏何氏做戏居多,干打雷不下雨。王氏一是哭丈夫的伤,二是因为要和孩子分离。她是越想越难受,越哭越伤心。村民中有心软的妇人也不禁跟着掉几滴眼泪。
  李德贵看着王氏大哭,不禁又窘又恼,这事就不该对妇人说。可是李二成此时被半昏不醒,根本没法起身答话。
  他只好耐住性子提醒王氏:“二成媳妇,那我说的一百两药费……”
  王氏只哭不答:“大伯,你让娘把我两口也卖了吧,看值不值那么多。”她一边哭一边骂李二成:“死鬼,我是瞎了眼才嫁你。”
  李德贵黑了脸,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李青桐像傻了一样,站在角落里,一双清幽的眸子盯着行行色色的人表演。这些愚昧顽固保守自私心狠的低级人类。终生都以斗争为乐,为归宿。为了鸡毛蒜皮、蝇头小利费尽心思去算计别人。她不得不再次纠正自己的看法:那些歌颂低层人民淳朴忠厚的文艺青年们,大概是带着美瞳来观察世界的。实际上,这些人的身上集中着人性中很原始的一面。她同时也省悟到:有时武力不能解决一切。她该学习一下用用脑子和智慧了。至于怎么办,李青桐只记起了《孙子兵法》,有时间找来看看。
  “爹,娘,他们商量完了,咱们回家吧。”李青桐走过来扶起父亲。
  “走?你们这就要走?”李德贵喝斥一声。刚被王氏哭声弄烦而走散去人哗啦又重新围了上来。
  李德贵一见李青桐就来气,双眼瞪得如牛眼:“你踢破祠堂的门,打骂祖母大伯……”
  李青桐不耐烦地接道:“一项罪名反复地说,你不觉得你很婆妈聒噪吗?”
  “你——”
  李青桐接着说道:“实话告诉你,我这两天就要离开,你放心了吗?”
  李二成虚弱地道:“族长大伯,您就不能我们一家三口再呆两日吗?”
  “好好,你们走,赶紧走!”
  三人回到家里,王氏迫不及待地把今日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丈夫。李二成听罢,如在梦中一般。他喃喃自语道:“怎地那么巧。”
  王氏接道:“我开始也是不敢相信。后来一想,这都是老天安排的。青桐的亲娘也是个可怜人。”
  李二成怅然苦笑,一言不发。
  青桐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两人,片刻之后,她肃然向李二成道歉:“爹,对不起,是我让你受累了。我不该丢下你到镇上去。”
  李二成如梦初醒一般,木木地转过脸,勉强扯起一丝笑容,“没事,幸亏你们不在,不然更不好收场。”当时李大成和高氏正在气头上,青桐又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双方只会愈闹愈狠。不管怎样,他到底是李家的儿子,他们纵然下手也不会往死里打。况且,他为了平复对方的怒气,中间故意昏倒,高氏和李大成一见他这样,吓得也不敢再动手了。之后便是开祠堂,他被人拖到了祠堂中,因为他正“昏迷”着,连家法也没法使。
  “还有啊,若是你们不及时到镇上,那玉佩怕是以后就不好寻了。这不挺好的嘛。”
  李青桐摇头:“不,一点也不好。”
  李二成看着从小拉扯到大的闺女,这一别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他鼻头不禁一酸,若不是因为他是男子不好状妇人状,那眼泪早就憋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微扬着脸,低声嘱咐道:“爹又瘸又没本事,从小也没让你过上好日子。跟你那个在京里的爹没法比。别的我就不说了,我只望你今后收敛些性子,别再任性。好好伴着你娘,多念些书,学些女红。这样、这样,爹和娘也就安心了。
  “爹,我不走了。”李二成这一番朴实无华的话却是深深地钉入了李青桐的心里。她突然扑倒在他膝上,一滴眼泪悄悄落下。
  李二成抚着青桐那光滑如锻的黑发,继续说道:“如今你不走也得走了……你心里也别恨你奶和你大伯了。”
  青桐一听到这两人,刚刚软化的心渐渐又硬起来,她含糊地答道:“我答应爹,以后做一个宽容的人。我不恨他们,也不记仇。”宽容是可以的,那也得是在报复以后。她不会恨他们,因为她一般有仇就当场报了。
☆、第二十七章告别
  “爹,娘,还有一个办法。”李青桐又想到一个方案,“不如你们跟我一起进京吧。”
  两人一齐愣住了,特别是王氏,她活了小半辈子,还从没出过清河县。李二成当年打过仗,但也只到过荒寒的边关,从没想到要进京。
  王氏说道:“你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那天子脚下岂是一般人都能去的。柴米油盐样样贵得要命。我和你爹这样的想都别想。”李二成比王氏见识多些,他的心思稍稍动了动,便很快又摇头否定了。
  一是故土难离。二是除了打鱼和种地,他们夫妻两个又不会别的营生,到了京城靠什么为生?再说了,青桐带着他们上京,她亲生爹娘见了说不定会不喜欢。虽然万分不舍,但也没别的办法。
  青桐认真说道:“爹,你不用担心过不下去。我再大些就能挣钱了。”在母星时,她可是很抢手的技术型人材:业余小说家、业余历史学者、人类学研究者,还出版过一本专著:《论男人与充气哥哥的异同》。她还会画画,在她病发前甚至还当过兼职拳击手、高级科研室助理,协同研究电动娃娃的开关位置。在李家村她的机会太少,等到了大城市也许她的本领就有用武之地了。
  李二成夫妻两人只是相对苦笑,哪里肯信她的话。青桐见状也不好再苦劝。
  第二天,天气晴好。太阳热烘烘地当空烤着,泥路干得很块。有那些闲人有事没事就在李家门口徘徊打探消息。李二成满怀心事地去跟打渔的船家王大郎告假。他想着,只这两日了,他要好好在家陪着闺女,顺便帮着收拾些能带走的东西。船家多少也听说了一些消息,又拿话细细问了。两人平时虽是主雇关系,但处得不错。李二成心中憋闷,无人可诉,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说了。
  王大郎听了,连连惋惜,接着又道:“不是我说你们两口子,做事忒不周全。你们早该把那些玉佩什么的藏起来或是扔了。哪能还好好留着,这不人家找上来了,你们白养了孩子一场。”
  李二成却不这么想,他说道:“也不能说白养一场,先不说这孩子从小乖巧懂事,让人看着就想疼爱。单说有了她之后,我跟浑家觉着日子有了奔头,干啥都有力气,浑家的身子也好了起来,也能打理家务了。这几年我家过得还算舒心。如今她被亲生爹娘找到,我心里头既高兴又舍不得,唉……”
  王大郎又问林家打算给多少酬金,李二成却连连摇头:“银子我一分也不要。只要她能过得好就行。”王大郎心里不由得暗骂李二成傻。但同时又觉得他果然憨厚老实,值得一交。他主动提前给李二成结了工钱并准了他的假。李二成道谢不迭。
  李二成回到家就跟王氏商量,想把家里的银两拿出一大半给青桐置办一些体面衣裳。
  王氏却道:“昨天老夫人给找了一件,她还说暂时没有这么大孩子穿的,现已吩咐了船上的裁缝在做。我想着,现下去做已经来不及,县里的成衣又贵又不好,还不如把银子拿出一半给她花用。我在娘家时,听人说,那大户人家里的丫头婆子有的奴大欺主,做主子的还要时不时拿钱打点他们。这一路跟着江府去京城,江老夫人总有照管不到的地方,万一下人们不所她当回事咋办?还是多带点银子实用。”
  李二成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两人商量一会,最后决定拿出二十五两银子,这本来是打算买田地的,现在也不想了。
  夫妻俩两人或是买或是以物换物,收拾了一大包本地特产,什么大枣核桃果干鱼干等等是应有尽用。王氏还连夜缝制了一厚一薄两床被子。
  李青桐在爹娘忙碌的时候也没闲着,她借着去镇上药店抓药的机会多买了些药粉。又找人打制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要不就是在后院或是自己的房中忙碌。
  王氏的大肆购买,引起了部分村民的注目。有的人拦着打听,王氏怕节外生枝,一概含糊应付。她越是这样,众人越好奇。
  这日青桐外出回来,就见邻居花小麦正在她家院门前张望。一见了她忙欢喜地迎上来,“青桐,你真的要被赶出去了?”
  青桐摇摇头:“不是,我要回亲生爹娘那儿了。”
  “啊。”花小麦听说不是被赶出去,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迟疑一会又问道:“你原来的家是在哪个村,离这远吗?”
  李青桐眼中掠过一丝怅然,绷着脸说道:“在京城,很远。”花小麦又是羡慕又是难过,一时不知接什么话好。
  她把准备好的东西塞到青桐怀里:“前些天我在帮我舅妈看小表弟,学做了些针线,给你做了一只荷包。这双花鞋是我姥姥做给我的,反正你的脚大也能穿。留着做个念想吧。咱们不知哪年才能见着。”
  李青桐看着花小麦,她人如其名,小脸泛着麦色,五官虽然平常,但给人一种很舒坦的感觉。她今年已经十岁,身量开始抽条。整个人显得朴实而充满朝气。像春天里的一株青青麦苗。
  李青桐想起她小时候她对自己的看护,以及这几年相处的情份。虽然因为她自己的原因,两人的来往不算密切。但这份情她还是记在心里。
  李青桐忽然郑重其事的腾出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花小麦的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珍重,以后有事去京城找我。”
  花小麦愣了一会儿才答道:“……好好。”
  就在这时,青桐的另一个小伙伴,王三胖来了。他有些扭扭结结的,男孩女孩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小时候在一起打闹玩耍,彼此都不在意。但稍大些,心思就开始微妙起来了,渐渐地就疏远了。王三胖和青桐就属于这类型的。
  他也送了一些东西:几块好看的鹅卵石,一个新做的弹弓,一本精心装订的手抄书。这个时代的书本是十分昂贵的,王三胖不敢擅自做主将书送人,他只好抄了一本送给青桐。
  “这个给你。”
  “谢谢。”青桐真诚说道,像对花小麦一样,她同样郑重其事地握住了王三胖的白胖的手。
  三王胖的脸通地一下红了,像锅里煮熟的虾子一样。他想挣脱又不舍得,握住又觉得不妥。
  花小麦惊讶地张着嘴巴,看着两人。
  三胖吭哧了一会儿,好在李青桐只意思一下便松开了。他脸上红晕未退,他别过脸来,颇不自然地说道:“听说你要回你亲爹娘那儿了,你一向都不太聪明,以后要小心些。”王三胖的娘消息最灵通,三胖也跟着沾光。
  “是的,你好好读书。”
  “一定会的。”三胖加重语气。
  “还有,”青桐忽又说道:“你以后少吃多动,长太胖,娶不到媳妇的。”
  王三胖:“……”
  三个小伙伴正在诡异的道着别,忽听得前面有马匹的嘶鸣声。三人抬头一看,青桐认出为首的人正是狄君端。他骑着一头黑色卷毛大马,身着一袭浅色稠衫,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简单绾起。整个人显得愈发清癯秀异。他神态谦和,远远便颔首向李青桐等人致意。
  花小麦一脸艳羡,小声问:“他是谁?”
  王三胖起初也挺羡慕,但随即他的心里像不小心吞下一根绵钱似的,纠结别扭得难受。他有些生硬地问青桐:“他是谁?是你的什么表哥吗?”
  青桐不知先回答哪一个,只好两题并一,“他叫狄君端。”
  待人走到近前,青桐扬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狄君端略一挑眉,他本以为对方会有惊喜之色,不想却是这般反应。他答道:“昨日雪松把你家的事都一一禀报我了,今日顺路来看看你们准备得如何了。”
  几人正说话间,就见昨日那些观看热闹的村民,像是突然从地下冒出来似的,三三两两地又围了上来。他们不远不近地看着,低头交耳地议论着。
  有人认出了雪松和冬青:“瞧,就是昨天那两人。他们打听了二成,我还以为是做啥呢。”
  狄君端见人越聚越多,也不好站在门口说话,便命雪松两人东西卸下拿到李家。
  李青桐看着那一堆物事,不觉有些踟蹰,她稍一沉吟,便直率说道:“这些东西你先拿回吧。——我不知还好多久才能挣到钱,暂时没法还你。”
  狄君端觉得她的说法甚为可笑,雪松在旁解释道:“放心,不用你还。这是江老夫人备的。你娘大概留了些银子给她。”
  “好吧。”
  李青桐将三个让进屋里,这时李家门外涌了一堆乡民,不用青桐吩咐,早有人飞毛腿似地去找王氏和李二成了。
  李二成夫妻俩急忙赶回来,李二成一见这架式,呆愣一会儿,大着胆子问道:“三日不是没到吗?这就要接人吗?”
  冬青忙笑道;:“李二爷莫担心,我家公子只是顺路来瞧瞧,帮江老夫人带些酬谢物事。再问问短缺些什么。”
  李二成结结巴巴道:“啥都不短。”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二成先是跟船头透露了消息,船上的伙计嘴快传了出来,今日又有人贵人携着重礼登门,再结合昨晚族老说要赶青桐出去。王氏的反应也蹊跷。种种迹象合在一起,大伙此时也明白了。原来真的是青桐的亲生爹娘找上门来了。
  这时众人的口风又是一变。
  “看这架式,那青桐还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嗤,这还用问?你没看见方才抱进屋的那几匹绫罗绸缎吗?咱们几辈子也没见过这好东西。”
  “哟,怪不得那孩子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
  “是哟,虽然有些呆,但一看就不像乡下的。”
  “那哪是呆,那是文静。”
  有人忽然想起,问道:“那你们说,老李家的人要是知道了不得后悔死?若他们不来这一出,说不定青桐以后会好好报他们。大户人家的小姐,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他们吃的了。”
  “那肯定,换了我,肠子都悔青了。”
  这些人的议论声未落,就听见高氏和何氏的大嗓门。不过,这次鲜有的不是以骂开头。
  原来这婆媳两人早已闻听了这个消息,一家人关起门来一商量,纷纷为昨日的行为跌足后悔。青桐要真认了亲,以后那可是根活摇钱树啊。他们决定趁着人还没走,再努力一把,多说些软话,示示好,说不定那孩子心就软了。多少能赚些好处。
☆、第二十八章一起进京
  青桐正站在一旁听狄君端跟爹娘说话;时不时用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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