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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轻-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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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尽消
作者有话要说: 胡汉三,我又活过来了。
来人探手解开我身上穴道,淡笑轻语,“风姑娘,别来无恙。”
“呃,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我微微挪动身子,右手缓缓探向左袖口,“二公子是出来散步的吧,啊,俗话说,饭后百步走,活到……”
“风姑娘,匕首什么的还请收好,伤了自己,小六那里可是要心疼的。”
我丧气地垂头,低低道,“放我回伏尧吧。”
“好。”
我猛地抬头,却听外面传来男子低音,“属下无能,让人跑了。”
延陵霄清浅一笑,“无妨。”又回过头,柔声对我道,“霄虽不能一诺千金,却知道,君,无戏言。”
随后,我便被延陵霄幽禁在他府邸的密室中,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
延陵霄曾询问过当日在伏尧、晓戴边境之事,我说延陵奕死了,他不肯信,我说延陵奕还活着,他又怀疑,后来他索性不问了,只将我关着。
我渐渐学会了结绳记日,习惯了一整日不发出一点声音,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样子。
我开始绝望了,我知道,我撑不了多久了,我早晚会被延陵霄逼成一具行尸走肉。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开始试着和盘子、竹箸说话,有时候也和马桶说,我对细微的声音日益敏感,加在饭菜里的药已渐渐不能完全控制我了,然后我慢慢知道了,一直以来给我送饭的都是延陵霄。
这个变态!
他伸手抚在我的面颊上,轻轻摩挲,声音温和地仿佛要滴出水来,“不要怕,我一直都在的。”
我强忍住浑身的战栗,逼迫自己继续假寐。
延陵霄起身提起食盒,向前走了七步,转动烛台,又走了三步,抬手敲在了某处,石门缓缓移动。
我心中大喜,微微眯起眼睛正要细看,却听延陵霄脚步回转之声,急忙止住动作。
他温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朵朵,我明日再来看你。”石门随即合上。
朵朵?宋朵朵!
难怪当日延陵霄会在宋朵朵的墓地之中。
果果曾说,她姐姐前三王妃宋朵朵是恶疾缠身,不堪病痛折磨割腕自尽的。
我在心中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延陵奕将宋朵朵关在一个昏暗不见天日的地方,不许任何人同她说话,她甚至见不到任何人,日久天长,她会不会精神崩溃自尽呢?
变态,变态,真变态!
我无暇思考其它,起身转动烛台,四下敲击起来。
这里,不对,这里,也不对,不对,不对,都不对!
我约莫了时间,躺在榻上继续假寐,可是延陵霄没有再来。
我有些饿了。
我很饿了。
我要饿死了。
我想念奶奶,想念爸爸妈妈,我想念众位姐姐,我想念秦慕,我想念小雨,我甚至想念延陵云泽,只要他来,只要他把门打开,他所做的一切我都原谅!
可是他们都听不到我的祈求,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恍惚中,我听到了石门移动的声音,我勉力侧过头,来不及看清来人便晕死过去。
待我逐渐清醒的时候,我听到了喧闹的人声,感受到了微风轻拂,闻到了淡淡的馨香,我想,胡汉三,我特么又活过来了!!!
有微凉的手触在我的额头,我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女子,年不过十八,杏目柳眉,眼圈微黑,面色略白,观之却分外可亲。
正是两次救我于水火之中的碧鹭姑娘。
如今,是第三次了。
这姑娘就是我的救世主啊,我抱着她嚎啕大哭,没完没了。
惹得碧鹭也歉疚万分,“是碧鹭太笨,没有早些救出小姐,可是他太谨慎了,幸好,他前几日被软禁在皇宫,否则……”
我在客栈休养了整整小半个月才逐渐恢复了体力精力。
客栈里龙蛇混杂,小道消息扑面而来:比如忠勇王不负众望,终于造反,挥师北上,如今身首异处;比如延陵云泽炸堤坝水淹雷州,哀鸿遍野,惨绝人寰,尤其那堤坝还是先太子历时三年督工所成;比如披靡军斩降将,屠柳州,干的简直不是人事;比如不问世事的霄王爷进宫劝谏被软禁在皇宫,卢妃宫前长跪求情;比如延陵雨泽勇冠三军,身先士卒,平叛有功,三日前大捷回到云州被正式立为太子,明日便要祭天昭告天下了……
我琢磨着,我和碧鹭也是时候回伏尧了。
丰鹿的深秋很冷,碧鹭为我添了厚厚的披风、檐帽,我们离开时,客栈里已见不到一个客人,所谓万人空巷,不过如此。
云州大路上,挤满了观礼的人,人声和鼓乐声交相辉映,我既听不到别人的说话声,也无法让别人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只看到轿子与马车相撞,肩膀与肩膀相摩擦,脸和脸相对。
我突然很想念小雨,我想,他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恋人,朋友,我要把自己藏到一个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作为对他最后的贺礼。
猝不及防地,他的轿舆落入了我的眼眸。
他似乎瘦了,黑了,又仿佛没有变化。身怀六甲的果果端坐在他身旁,她很美,幸福的笑容洋溢在唇角,让人不由得生出歆羡之情。
碧鹭紧了紧我的手,拉着我向城门走去。
可是观礼的人越聚越多,推搡着我们向祭天的星辰坛而去。
漫长的祭词之后,史公公朗声诵读了圣旨,丰鹿王赐了一杯酒水,小雨端敬接下,一饮而尽。韩皇后亦起身亲自倒了酒水,她的笑容十分亲切柔和,却又似乎飘渺的不真实,我揉了揉眼睛,碧鹭回过神来,“小姐,我们走吧。”
我微微颔首,正欲转身,一道目光自远处袭来,仿佛还带着冰凉之气,我身躯微微战栗,旋即,掀开檐帽一角,轻轻地笑了出来。
延陵云泽,永别了。
谢谢你为小雨所做的一切,谢谢你为他所担的恶名,所以,你我如今,恩怨两清。
我与碧鹭蹒跚而行,忽听祭坛上传来一声惊呼,“遥遥!”
那声音仿佛追魂的魔咒,激得我我奋力向远处挤去,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要离开,我要离开。
就在我奋力挤到人群边缘之际,喧闹的人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声撕心裂肺的“小雨”侵入耳膜!
我回过头,正见延陵云泽自天坛上一跃而下,他一声声叫着,“小雨!小雨!……”
那声音里是我从未听过的绝望。
人群哄闹起来,我一步一步向回挤,我的檐帽掉了,我的鞋子掉了,可是我仍然向回挤着,直到我看见延陵云泽双目猩红地抱着小雨。
小雨向我伸出手,掌心是我的白莲香囊,他嘴里不断有黑血涌出,却仍是笑着看向我,“遥遥……我答应你的……好像……做不到了……”
他的手缓缓垂下,那落地的声音几乎将我的心击碎,我抓起他的手,“小雨,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我听到了天台上女子尖锐的叫声,“我是你结发二十年的妻子,只有我知道,伤在哪里你最痛!”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延陵云泽猛然被惊醒,他挥舞着匕首,一下一下刺入韩皇后的尸体,鲜血四溅,人群传出的惊叫声响彻着整个云州城的上空。
可小雨的唇角仍是挂着浅浅的笑容。
他睡着了。
可是,他好像不会再醒了。
我静静坐在监狱的一角,香囊已被我拆开。
香囊里是小雨东扭西歪的字。
“遥遥,我愿意陪你一起闯荡江湖。”
漆深得监狱里传来了脚步声。
我抱紧香囊,“小雨,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去闯荡江湖。”
铁锁被缓缓打开,有微微的奶香传了过来,有红色的绣鞋停在我眼前。
重重地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风千遥,你欠我的,这一巴掌已尽数打回,现在,我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儿子,救救小雨唯一的血脉。”果果重重跪在我的身前,“我父亲,他疯了,他要我的儿子做皇太孙,他们都疯了,都疯了,小雨已经死了,还不够吗,还不够吗……”
我抱着她的肩头,泪水终于喷涌而出。
五更天的风,凉凉地吹着,六王妃的车架驶出了宫门,来到了星辰坛。
我拎着食盒跟在果果身后,缓缓踱上坛顶。
风,将果果的长发吹起,衣袍瑟瑟,我有种错觉,果果就要登天而去。
“你已经猜到了吧,是我在食物里下了药,是我要害自己的孩子。”果果的声音冰冰凉凉,没有一丝温度。
“小雨当初是不肯娶我的,可是我说,我只要一个孩子。”
“可是我舍不得小雨,我宁可舍掉孩子,我不配做这个孩子的母亲!”
果果向前走动了两步,晨风凛冽,她回过头,如释重负,笑着对我说,“谢谢。”
紧接着,她纤细的身影如风筝一般划过,旋即重重落在地上。
我将一个侍女惊恐的叫声学得惟妙惟肖,冲下天坛,在士兵大乱之际,拎着食盒,冲向了渡口。
远处,碧鹭正向我挥舞着手臂。
我抱着碧鹭呜呜哭个不停。
骗子,果果,你是个骗子。
摔在地上的人,嘴里怎么可能吐出黑色的血呢。
我掀开食盒,小肉团睡得正是香甜。
天边旭日升起,黎明已至。
我为他取名黎黎。
☆、好转
黎黎的身体很不好。
在船上的几日,他只能吃米汤,不过几日,已瘦的不成样子。
可是他很乖,极少哭闹,小船晃晃悠悠一阵,他就睡了。
到了伏尧的地界,弄了羊奶,他的气色才好转起来。未几日,我们一行三人便到了徐州城。
甫一入城,就见到了领兵巡视的齐副将。
他疾步上前,瞪着我看了小半盏茶的时间,又看了看我怀里的黎黎,眉头很是纠结了一阵,随即,他退后一步,试探着问道,“敢问夫人可是姓风?”
我微微颔首,“一别两载,齐副将别来无恙?”
刚一入将军府,十一姐姐和十二姐姐便迎了出来。
眼中既有欣喜,又有惊诧。
我心中犹疑,不知该不该告诉她们黎黎的身份。
正此时,不远处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放眼看去,秦慕一身素衣,披发散冠,款款行来。
他较上次见时削瘦了许多,脸色苍白的可怕,漆深的眼眸沉不见底,愈发衬得整个人冷郁阴霾。
他缓步上前,伸手抚向我怀中的黎黎,唇畔绽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不由得退后一步。
秦慕勾住我的手臂,淡笑道,“十三娘看着气色很不好,不如早些入府休息,其他的,我们随后再议。”
连日来的舟车劳顿,让我身心俱疲,我抱着黎黎很快便睡着了。
待我醒来之时,黎黎却不在我的怀里。
我心中猛地一惊,侧头望去,小榻上的碧鹭睡的深沉。
圆桌上的香炉透出淡淡的香气,并不是我惯闻的味道。
我起身向外冲去,发了疯的问每一个人,有没有见到秦慕。
秦慕站在十米高的城楼之上,黎黎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
我扶着城墙一步一步向前。
“秦慕,我们把这个孩子养大,告诉他延陵云泽是他的杀父仇人,让他去报仇,这难道不是一个很美妙的复仇计划吗?”
秦慕微微笑了起来,怜惜地摩挲着黎黎的面颊。
“咳咳……我可没有那么狠的心呢。”
我心中大大舒了一口气,眼前却逐渐迷蒙起来。
“活着这么辛苦,不如让这孩子早些解脱吧。”
“不!”我猛地大喝一声,泪水肆无忌惮地流了出了,“秦慕,我求你,求求你……”我踉跄上前,脑中愈发混沌,一下跌倒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逐渐化为一片空白,仅余口中一声低语,
“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当我醒来时,黎黎乖巧地躺在我怀里,圆圆的小眼睛偶尔动一两下,大概已经能看到东西了。
我笑着用手指逗弄他。
真好,黎黎,我们都活着,真好。
我抱着他,心有余悸。
当日小雨对我说,延陵云泽迎亲当日,有人在晓戴边境劫亲,荼靡公主摔下悬崖,生死未卜。我当时心中窃喜,直以为是秦慕劫亲成功,两人金蝉脱壳。
如今看来,怕是……
那个美如天仙的小公主,就这样香消玉殒了么……
秦慕该是有多恨延陵云泽,该是有多恨我,该是有多恨自己……
黎黎睡得很沉,我起身向外走去。
秦慕坐在院中石椅上,单薄得好似纸片一般。
我将披风盖在他身上,骂道,“看你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
他反唇相讥,“你又好得到哪里,活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我乐意,我又没有一个将军府压在肩头上。”
“我也没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需要抚养。”
“我怕什么,我有十一个好姐妹呢。”
“我还有齐李副将两个左膀右臂呢。”
“是啊,你还有妙手仁心,普度众生的雪影神医呢。”
“你身边不也有位武艺高强,来路不明的婢女么。”
“可是,那个答应陪我闯荡江湖的人不在了。”我就这样坦然的说出这句话,说出我的遗憾,我的愧疚,我的痛苦。
“那个与我有着白首誓约的人……也……不在了。”秦慕也终于说出了口。
能将痛苦说出,便能渐渐学会承受。
“没关系,你还有我呢。”
秦慕微微叹了口气,“那我还是早死早重生吧……”
“……”
我在徐州休养了三个月,十一姐姐和十二姐姐日日来陪我,她二人心性至洁,我说黎黎是我的孩子,她们毫不怀疑,一心一意地对待黎黎;李副将心思剔透,隐隐地似乎揣摩到了些什么,却从未说出口;齐副将则是让我哭笑不得,他一门心思认定黎黎是我和秦慕的孩子,几次三番明示暗示秦慕给我们一个名分。
令我最喜闻乐见的是,秦慕的振作。秦慕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打倒的人,压力,挫折反而会激发他前进的动力,他的勇气和信心历久弥坚。
三个月后,黎黎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便动身向天州出发。
直到回到五味楼,我的心仿佛才落定。
黎黎依依呀呀地挥舞着小手,这孩子,好像很喜欢五味楼呢。
正在门口送客的铜子看到了我,“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急急扑上前,“风姐姐,你回来啦!”
金辉闻声而出,向我微微点头就跑了进去。
我到后院时,姐姐们已迎了出来。
三姐姐迟疑着不知如何开口。
四姐姐却是几步上前,“十三妹妹,这是哪里来的孩子?”
“这是我的儿子,叫黎黎。”
四姐惊诧地捂住嘴,一旁的金子忙将她拉开,打着圆场道,“东家刚刚回来,想是还累着,有什么话,等晚上人齐了再说不迟。”
五姐姐的性子却是按捺不住,“十三妹妹,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我定然替你讨回!”
我紧紧抱着黎黎,“我没有受任何委屈,黎黎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孩子。”
三姐姐几步上前,柔声安慰道,“既然是十三妹妹的孩子,那就同我们的是一样的,以后黎黎可就有十二位娘亲了。”
所有姐姐都很喜欢黎黎,爱心泛滥的六姐姐毋宁说,七姐姐身子那么柔弱还坚持要抱一会,八姐姐平日里一副女将军的范,却败在黎黎的无敌卖萌神功之下,笑得前仰后合,九姐姐十姐姐不时逗弄几下,等到黎黎转头看过来,两人惊喜地握紧了双手……整整一个下午黎黎被抱来抱去,三姐姐甚至已经排了序位,要按次序分别照顾黎黎……
延陵小黎黎表示鸭梨很大。
日子似乎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总有些事情是不遂人意的。
比如说,二姐姐不喜欢黎黎。
大家起哄要让黎黎记在秦氏门下之时,二姐姐甚至失手打翻了茶盏。
我想,有些事,是冥冥中注定的。
延陵家的小孩是不能入秦家的族谱的,否则,镇国将军何以瞑目?
可是我迫切地想要把黎黎的身份洗白,所以我去求雪影。
黎黎被记在雪影名下,将来即使有人查了来,黎黎也只是杨昭宁的儿子,杨黎。
还有一件事也是让我很不如意的。
黎黎的娘亲虽多,却没有一个是养育过孩子的。
有时照顾黎黎,难免有些事倍功半。
六姐姐善解人意,主动提出要请个奶娘来,我心甚慰。
这日,阳光明媚,我抱着黎黎窝在藤椅上午睡。
半睡半醒之间,六姐姐叩门而入。
身后跟着一人,身材颀长,着淡蓝色衣衫。
我迷迷糊糊中睁大眼睛,待看清来人,几乎站不起身。
六姐姐急忙上前,一边接过黎黎,一边问道,“可是被梦魇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仍是直直盯向她身后之人,六姐姐回过神,道,“这是牙婆介绍来的奶娘,我带来给你看看。”
我仍是愣愣地接不出话来。
六姐姐微微诧异,接着道,“听说是生养过两个孩子的,愿意住在家里,我瞧着还好,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六姐姐身后的奶娘眼眸流转,向我看来,眼中的胁迫一闪而逝。
我勉力笑了起来,“就选他吧。”
六姐姐“哎”了一声,把黎黎交到奶娘手中,走了出去。
卧房内一时间静悄悄的。
“你,想怎么样……延陵云泽!”
延陵云泽勾起手指,挑逗起怀里的黎黎,黎黎咯吱咯吱笑了起来。
延陵云泽的面色却一直不太好看。
我的心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时间渐渐流逝,黎黎精力有限,玩了一会便又睡了过去,延陵云泽把他轻轻放在小床上,而后竟和衣躺倒在我的床上。
“我睡一会,你不要离开。”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仿佛困顿了十几日一般。
他偏过头,合目睡了起来。
屋内的炭火暖洋洋的,睡觉大概是能传染的,我躺在桌上,不多时也进入了梦乡。
一室静谧,熏香缭绕。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之上,延陵云泽却不见了踪影。
黎黎乖巧地躺在小床上。
手里是一只漆了颜色的小鸭子。
我欣慰地笑了,眼泪却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小雨,如果你能亲眼看到,那该多好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卷三和卷四要瘦身啊,瘦身,瘦身……
☆、逆转
延陵云泽端着饭菜推门而入,他将饭菜放在桌上,转过头很自然地说道,“吃饭了,”
我茫然不知所措。
延陵云泽这个人,撇嘴冷笑之时我怕,眼风扫来之时我也怕,哪怕他不动声色将浑身的戾气都收拢起来,我仍是害怕。
见我半晌不动延陵云泽并不催促,他将碗碟摆好,静坐在桌前,低声道,“我留下还是带他走,你自己选。”
我猛地回过神,小跑上前,乖乖端起饭碗,“黎黎这么小,哪禁得起颠簸,当然是您留下了!”
我抬眼在延陵云泽胸前扫来扫去,虽说他男生女相,雌雄难辨,可他那32寸小平板可是货真价实,楼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他这没奶的奶娘可怎么混啊?
延陵云泽面上一派平和,启唇道,“只说孩子吃不惯人乳。”
我慎重地点了点头,“如此也算可行。”
我又转头看向黎黎的小床,心中有些迟疑,犹豫着该怎么婉转地提出住宿问题。
延陵云泽轻嚼慢咽,喝下一口汤,缓缓道,“我去住下人房就是了。”
我心中大喜,面上却是一片为难,“如此便只好委屈您了。”
我正欲提箸夹菜,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于是以商量地口吻道,“五味楼里都是镇国将军的遗孀……”
“如无必要,我不会轻易出去。”
“那自是再好不过了。”我得寸进尺,“你的名字在楼里也是忌讳。”
延陵云泽抬眸扫了我一眼,在我以为他要暴走的时候,他却只是低低回了两字,“随你。”
“你母妃姓红,那我便唤你红娘。”
“好。”我支起胳臂,仔细想着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延陵云泽却将饭碗轻轻推到我面前,“饭菜就要凉了,快吃吧。”
我提起竹箸,心道,也罢,左右他不会伤害黎黎,其他的,又有什么可怕?
“放心,我不会呆久。”
延陵云泽的话有如定心丸,让我心中大安,连晚膳也多吃了几口。
接下来的日子里,延陵云泽便以奶娘的身份在五味楼住下了。
他对黎黎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他把黎黎的衣服、尿布洗得干干净净,每日我起床时,都能看到他立在窗前迎着日光认真地晾晒衣物。
黎黎睡觉时,他就静静坐在小床旁做木雕,常常都是一下午屏气凝神,一丝不苟。
他的话极少,也很少出房门,他也确实兑现了自己的话,只住了四个月就离开了。
他离开后的第二日,天明宫宫门大开,伏尧皇帝杨勇驾崩,庙号中宗,举国服丧。
中宗登基堪堪三载,年岁不过而立,又素以勇武著称,关于他的死因便在天州城传的沸沸扬扬。
有人说中宗好男色,纵欲无度,暴毙而亡;有人说他冷落后宫,宫妃心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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