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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岳全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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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大爷接书收好了,拜谢出来。回到家中,与众员外说道:‘叫\侄方才到县里去,把牛兄弟名字也补上了。明朝是吉日,正好起身。“众员外应允。各人回去,端正行李马匹。到次日,都到王员外庄上会齐。五位弟兄各各拜别了父母,出庄上马,前往相州进发。一路上晓行夜住,弟兄们说说笑笑,俱是憨憨顽顽。只有岳大爷心内暗想:”我原是汤阴县祖籍,漂流在外。“不觉眼中流下泪来。
不一日,到了相州。众弟兄进了南门,走不到里许,却就有许多客店。岳大爷抬头看时,只见一家店门上,挂着一扇招牌,上写着“江振子安寓客商”七个大字。岳大爷看那店中倒也洁净,五人就下马立定。里边江振子见了,连忙出来迎接,叫小二将五位客人行李搬上楼去,把马都牵入后槽上料,自己却来陪那五位小爷坐下吃茶。问了姓名来历,连忙整备接风酒饭。岳大爷向主人问道:“此时是什么时候了?”江振于答道:“晌午了。”岳大爷沉吟道:“这便怎处?只好明日去了。”江振子道:“不知大爷要往何处去,这等要紧?”岳大爷道:“有封书要到县里去走一走。”江振于道:“若说县里,此刻还早得紧哩!这位县主老爷在这里历任九载,为官清正,真个两袖清风,爱民如子。几次报升,都被众百姓攀辕留住。那个老爷坐了堂,直要到更把天方才退堂,此时正早哩!”岳大爷道:“但不知此去县前有多少路?”江振于道:“离此不远,出了小店的门,投东转上南去,看见这座衙门就是。”岳大爷听毕,便去屋中开箱子,取了书,锁好了房门,一同众兄弟出了店门,望县前来。
不道那县主徐仁,当夜得了一梦,那日升堂理事,两边排列各班书吏衙役,知县问道:“本县夜来得了一梦,甚是惊恐,你们可有那个会详梦的么?”傍边走过一个书吏,浑名叫做“百晓”,上前禀说:“小人极会详梦。不知老爷梦见些什么?”县主道:“我昨夜三更时,忽然梦见五只五色老虎飞上堂来,望着本县身上扑来,不觉惊惶而醒,出了一身冷汗,未知主何吉凶?”百晓道:“恭喜老爷!昔日周文王夜梦飞熊入帐,后得子牙于渭水。”话还未曾说得完,那知县大怒起来,拍案骂道:“这狗头,好胡说!我老爷是何等之人,却将圣贤君王比起来?好生可恶!”那个百晓无言可对,只得站过一边。
忽见门役禀说:“内黄县有五位武士,口称县主李老爷有书求见。”徐老爷吩咐:“请他们进来。”门役答应一声,出来相请。五人来到公堂上,行礼已毕,将书呈上。县主接书看了,又见五个人相貌轩昂,心中暗想:“昨夜的梦,莫非应在此五人身上么?”就问:“贤契们在何处作寓?”岳大爷对道:“门生们在南门内江振子店中作离。”徐仁道:“既如此,贤契们请回寓。都院大人的中军官洪先,却是本县的相与,待我着人央他照应贤契们,明日赴辕门候考便了。”岳大爷等谢了县主,出衙回寓。
过了一夜,次日,五个人齐至辕门,来见中军。岳飞上前禀道:“岳飞等五人求大老爷看阅弓马,相烦引见。”洪先听了,回转头来,问家将道:“他们可有常例送来么?”家将禀道:“不曾送来。”岳飞听见,便上前禀道:“武生等不知这里规矩,不曾带得来,待回家着人收拾送来罢!”洪先道:“岳飞!你不知,大老爷今日不考弓马,你停三日再来。”
岳飞只得答应,转身出来,上马回寓。
一路与众兄弟商议,忽见徐县主乘着四人暖轿,众衙役左右跟定。将到面前,五人一齐下马,候立道旁。县主在轿中见了,吩咐住了轿,便道:“我正要去见洪中军,托他周全考事,不道贤契们回来得恁快,不知考得怎样了?”岳飞禀道:“那中军因不曾送得常例与他,叫我们过了三日再去。”徐仁道:“好胡说!难道有他这中军,才考得;没有他这中军,就不考了么?贤契们可随我来!”五人答应一声,俱各上马,跟着徐县主来到辕门,投了手本。传宣官出来一声:“传汤阴县进见!”两边呼喝声响。徐仁进了角门,踏边而上,来至大堂跪下。刘都院说声:“请起。”徐仁立起,打了一拱道:“卑职禀上大人,今有大名府内黄县武生五名,求大人考试弓马。”刘都院就吩咐传进来。旗牌官领命,将五人传人,到丹墀跪下。
刘公看那五个人的相貌,个个魁伟雄壮,心中好生欢喜。只见中军走上厅来禀道:“这五个人的弓马甚是平常,中军已经见过,叫他们回去温习,下科再来,怎么又来触犯大老爷?”徐仁又上前禀道:“这中军因未曾送得常例与他,故此诳禀。这些武生们三年一望,望大人成全!”洪先又道:“我早上明明见过他的武艺低微,如何反说我诳禀?若不信,敢与我比比武艺么?”岳飞禀道:“若大老爷出令,就与你比试何妨?”刘都院听了各人言语,说:“也罢!就命你二人比试武艺与本都院看。”
二人领命下去,就在甬道上各自占个地步。洪先叫家人取过一柄三股托天叉来,使个门户,只听得索郎郎的叉盘声响,使个“饿虎擒羊”势,叫道:“你敢来么?”岳飞却不慌不忙,取过沥泉枪,轻轻的吐个旗鼓,叫做“丹凤朝天”势。但见那冷飕飕乱舞雪花飞,说声:“恕无礼了!”那洪先恨不得一叉,把岳大爷就叉个不活,举起叉,望岳大爷劈头盖将下来。这岳大爷把头一侧,让过叉,心中暗想:“我和他并无大仇,何苦害他性命?”这洪先又一叉,向岳大爷劈面飞将过来。那岳大爷把头一低,侧身躲过,拽回步,拖枪而走。洪先只道他输了,抢步赶将入来,望岳大爷当背一叉。岳大爷忽转过身来,把枪向上一隔,将洪先的叉掀过一边,趁势倒转枪杆,在洪先背上轻轻的一捺。这洪先站不住脚头,扑的一交,跌倒在地,那股叉也丢在一边了。厅上厅下这些人禁不住喝声采:“果然好武艺!”那刘都院大怒,叫洪先上去,喝道:“你这样的本事,那里做的中军官!”叫左右:“与我叉出辕门去!”左右答应一声,将洪先赶下丹墀。洪先满面羞惭,抱头鼠窜的去了。
刘都院命徐知县带那五个武生,同到箭厅比箭。先是四个射过。又考到岳飞的箭,比四人更好,便问岳飞:“你是祖居在内黄县么?”岳大爷禀道:“武生原是这里汤阴县孝弟里永和乡人氏,因生下三日就遭洪水之灾,可怜家产尽行漂没。老母在花缸内抱着武生,在水面上漂流至内黄县,感蒙恩公王明收养长大,因此就住在内黄县。又得先义父周侗教成我众弟兄的武艺。如今只求大老爷赏一批册,好进京去。倘能取得功名,日后就好重还故里了。”刘都院听了,大喜道:“原来是周师父传授,故尔都是这般好手段。本院向来久闻令师文武兼全,朝廷几次差官聘他做官,他只是不肯出来。如今乃作故人,岂不可惜!目下贤契可回去收拾,本都院着人送书进京,与你料理功名便了。”又唤徐仁道:“这个门生日后定有好处,贵县可回行去,替他查一查所有岳家旧时基业,查点明白,待本院发银盖造房屋,叫他仍归故上便了。”徐知县领命。
岳飞等一齐叩谢。出了辕门,跟着徐县主回至街中。县主设宴款待,对岳飞道:“我这里与贤契收拾房屋,你可回家去,接取令堂前来居住便了。”岳大爷谢了,当日,同众弟兄回至寓所,算还饭钱。到次日别了店主人,一径回内黄县来,各自分别回家。岳大爷将刘都院共徐县主的事,与岳安人说知,岳安人好生欢喜,忙忙收拾,不提。
再说众兄弟各自归家,与父亲说知岳大哥归宗之事,众员外好生不忍。次日,三位员外正在王员外庄上谈论商酌,只见岳大爷走来向众员外作过揖,就将归宗之事禀明。王员外不觉眼中流下泪来,叫声:“鹏举!你在此间,小儿辈正好相交。况且令尊遗命,叫小儿辈‘不要离了鹏举,方得功名成就’。如今你要归宗,叫我怎生舍得?”岳大爷道:“小侄只因刘大人恩义,难违他命。就是小侄也舍不得老叔伯并兄弟们,也是出于无奈。”张员外道:“我倒有个主意在此,包你们一世不得分离。”汤怀即忙问张达:“是何主意?”张员外道:“我挣了一分大家私,又没有三男四女,只得这个孩儿,若得他一举成名,祖宗面上也有些光彩。我的意思,止留两房的当家人在此总管田产,其余细软家私尽行收拾,一同岳贤侄迁往汤阴县,有何不可?”众人齐声道:“此论甚妙!我们竟都迁去就是。”岳大爷道:“这个如何使得?老叔伯大家资,又有许多人口,为了小侄都要迁往汤阴居住,也不是轻易的事,还求斟酌。”众员外道:“我等心意相同,主意已定,鹏举不必多言。”岳大爷只得回家,与母亲说知众员外要迁居之事。岳安人道:“且等我再去与各位院君商议。”牛皋道:“不相干,我自要同大哥去的!”安人道:“贤侄母子既在此间,自然同去。”
次日,岳大爷别了母亲,备马进城来见岳父,到得县前下马进去。门吏连忙通报,县主吩咐一声:“请进!”就有旁边门吏慌忙出来,将岳大爷接入后堂。见礼已毕,李公命坐吃茶,便问往相州去考试诸事。岳大爷将到了汤阴县如何禀见县尊,中军如何索贿,如何比试,直到“刘公着徐县主查明小婿旧时基业,捐银起造房屋,命小婿迁居故土。皆岳父大人提携恩德,今日特来拜谢。”李县主道:“难得刘公如此思义,贤婿重归祖业,乃是大事。但我有一句话,你可速速回去与令堂说知。”岳大爷唯唯听命,有分教:金屋笙歌偕卜凤,洞房花烛喜乘龙。毕竟李县主说出什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08回 岳飞完姻归故土 洪先纠盗劫行装
诗曰:
花烛还乡得意时,忽惊宵小弄潢池。螳螂枉奋当车力,空结冤仇总是痴。
话说李知县对岳飞道:“老夫自从丧偶未娶,小女无人照看,你令堂正堪作伴。我且不留你,你速速回去与令堂说明,明日正是黄道吉日,老夫亲送小女过门成亲,一同与你归宗便了。”岳大爷禀道:“岳父大人在上,小婿家寒,一无所备,这些迎亲之礼,一时匆促,那里来得及。望大人稍停,待小婿进京回来,再来迎亲便了。”李县主道:“不是这等说。你今离得远了,我又年老无儿,等你迁去之后,又费一番跋涉。不如趁此归宗时候将就完姻,也可了我胸中一件事体。你不必多言,快些回去。我也好与小女收拾收拾,明日准期送来。”
岳大爷见岳父执定主意,只得辞别出街,上马回转麒麟村来。适值众员外都在堂前议论起身之事,见了岳大爷回来,便问:“你已辞过今岳了么?”岳大爷道:“家岳听说小侄归宗,他说家母无人侍奉,明日就要亲送小姐过来。这件事怎么处?”众员外道:“这是极妙的喜事了!”岳大爷又道:“老叔伯们是晓得的,小侄这等家寒,匆匆促促,那里办得这些事来?”王员外道:“贤侄放心。我们那一样没有现成的?就是你那边,恐怕房屋窄小,我这里空屋颇多。况一墙之隔,连夜叫人打通了,只要请你令堂自来拣两间,收拾做新房便了。”岳大爷谢了,回去告禀了母亲,岳安人自然欢喜,不消说得。
这里王家庄上准备筵席,挂红结彩,唤集了傧相乐人,闹闹热热,专等明日吉期。到了次日,李县主预先叫从役家人抬了箱笼物件、粗细嫁妆,送到王家庄大厅上,两边排列。随后两乘大轿,李县主送亲到来。众员外接进中堂,各施礼毕。一众乐人作起乐来,两个喜娘扶小姐出轿,与岳大爷参拜天地,做过花烛,遂入洞房,然后再出来拜谢了岳丈,与众员外见过了礼,请李县主入席饮宴。县主吃了三杯,起身道:“小婿小女年幼,全仗各位员外提携。因我县中有事,不得亲送贤婿回乡了,就此拜别。”众员外再三相留不住,只得送出大门,李爷回县,不提。
那众人回至中堂,欢呼畅饮,尽醉方休。次日,岳大爷要去谢亲,就同了众兄弟们一齐进县辞行。见了岳父,行礼已毕,众弟兄亦上前见过礼。李爷就命设席款待,众兄弟饮过三杯,随即告辞。县主道:“贤婿与贤契们同往东京,老夫在此,专望捷音!”众弟兄谢了,拜别回来。各家打点车马,收拾行装。过了三朝,齐集在王家庄上,五姓男女共有百余口,细软车子百余辆,骡马挑夫,离了麒麟村,闹哄哄望汤阴县进发。
过不得两日,来到一个所在,地名野猫村,都是一派荒郊,并无人家。看看天色又黑将下来,岳大爷对众弟兄道:“我们只管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此去三四十里方有宿店,这车子又重,如何赶得上?你看一路去,俱是荒郊旷野,猛恶林子,如何存顿?汤兄弟,你可同张兄弟先往前边去,看左右可有什么村落人家,先寻一个歇处方好。”两个答应,把马加上一鞭,豁喇喇的去了。这里岳大爷在前,王贵、牛皋在后,保着家眷车辆,慢慢的行。不多一会,汤、张二人跑马回来,叫道:“大哥,我两个直到十里之外,并无村落人家,只就这里落西去三四里地面,山脚下却有一座土地庙。虽是冷落,殿上两廊,尽够歇息。但是坍塌不堪,又没个庙主,没处做得夜饭吃。”王贵道:“不妨!我们带得有粮米锅铲在此,只要拾些乱柴,将就烧些饭食,过了一夜再处。”牛皋接口道:“不错!不错!赶快些,我肚里饿了。”岳大爷吩咐一众车辆马匹跟着,汤怀引路,一直望着土山脚下而来。
到了庙门,一齐把车辆推入庙内,安顿在两廊下。众安人同李小姐和丫环们等,俱在殿上歇息。那殿后边还有三四间房屋,却停着几口旧棺材,窗槛朽烂,屋瓦俱无。旁边原有一间厨房,只是灶上锅都没了,壁角边倒堆着些乱草。当下牛皋、王贵将带来的家伙,团团的寻着些水来,叫众庄丁打火做饭。看看已是黄昏,众员外等并小爷们各吃了些酒饭,只有牛皋独自拿个大碗,将那酒不住的吃。岳大爷道:“不要吃了。古人说得好,青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这里是荒僻去处,倘有疏失,如之奈何?且待到了汤阴,凭你吃个醉便了。”牛皋道:“大哥胆太小了!即如此讲,就不吃了。”拿饭来一连吃了二三十碗方才住口。众人吃完,都收拾去了。员外等也就在殿上左边将就安歇,众庄丁等都跟着车辆马匹在两廊下安息。
岳大爷对汤怀、张显道:“你二位贤弟,今夜不可便睡,可将衣服拴束好了,在殿后破屋内看守。若是后边有失,与愚兄不相干的。”二人答应道:“是!”岳大爷又对王贵道:“三兄弟,你看左边墙壁残坏,你叮看守,倘左边有失,是兄弟的干系!”于贵道:“就是!”又叫:“牛皋兄弟呢?”牛皋道:“在这里!有甚话吩咐?”岳大爷道:“右边的墙也将要快倒的了,你可守着右边!”牛皋道:“大哥辛辛苦苦,睡罢了,什么大惊小怪,怕做什么?若有差池,俱在牛皋一人身上便了。”岳大爷微笑道:“兄弟不知,自古道小心天下去得。我和你两个有甚大行李?但是众员外们有这许多行装,悄然稍有疏失,岂有不被人耻笑么?故此有烦众弟兄四边守定,愚兄照管着大门,就有千军万马,也不怕他了。但愿无事,明日早早起行就早早寻个宿店,一路太太平平到了相州城,岂不为美?”牛皋道:“也罢!大哥既如此说,右边就交在我处罢了。”一面说,一面自肚里寻思道:“如今太平时节,有甚强盗?况有我这一班弟兄,怕他怎的?大哥只管唠唠叨叨,有这许多小胆。”就将自己的乌雅马拴好在廊柱上,把双锏挂在鞍鞒上,歪着身子,靠着栏杆打盹,不提。
且说岳大爷将那两扇大门关得好了,看见殿前阶下有一座石乔炉,将手一摇,却是连座凿成的。岳大爷奋起神威,两只手只一抱,抱将起来,把庙门靠紧了。将那杆沥泉枪靠在旁边,自己穿着战袍,坐在门槛上,仰面看那天上。是时正值二十三四,黑洞洞的并无一点月亮,只有些星光。将近二更,远远的听得嚷闹。少时,一片火光,将近庙门,只听得人喊马嘶,来到庙门首,大叫:“晓事的快开门来!把一应金宝行囊献出,饶你一班狗命!”又一个道:“不要放走了岳飞!”又有几个把庙门来推,却推不开。岳大爷这一惊不小,又暗想:“我年纪尚轻,有甚仇人?那强盗却认得我。”那庙门原是破的,就向那破缝中一张,原来不是别人,却是相州节度使刘光世手下一个中军官洪先。他本是个响马出身,那刘大老爷见他有些膂力,拔他做个中军官。不道他贪贿忌才,与岳大爷比武跌了一交,害他革了职。因此纠集了一班旧时伙伴,带领了两个儿子洪文、洪武,到此报仇。岳大爷暗想:“冤家直解不宜结。我只是守住了这大门,四面皆有小弟兄把守,谅他不能进来。等到天明,他自然去了。”就把马上鞍鞒整一整,身上束绦紧一紧,提着沥泉枪,立定守着。
且说右边牛皋正在打盹,猛听得呐喊声响,忽然惊醒!望外一看,见得门外射进火光,一片声喊叫。把眼揉一探道:“咦!有趣啊!果然大哥有见识,真个有强盗来了!总是我们要进京去抢状元,不知自家本事好歹。如今且不要管他,就把强盗来试试锏看。”就把双锏提在手中,掇开破壁,扒上马冲将出来,大叫一声:“好强盗!来试锏啊!”飕的一锏,将一个打得脑浆迸出;又一锏打来,把一个直打做两截。原来把颈项都打折了,一颗头滚了下来,岂不是两截?王贵在左边听见道:“不好了!不好了!我若再迟些出去,都被他们杀完了。”举起那柄金背大砍刀来,砍开左边这垛破壁,一马冲出来,手起刀落,人头滚下。
那时灯球火把,照得如同白日。洪先一马当先,提着三股托天叉,抵住牛皋。洪文、洪武两枝方天画戟,齐向王贵戳来。牛皋骂道:“狗强盗!你敢来惹爷的事么?”使动这两根镔铁锏,飞舞打去。王贵喊道:“那怕你一齐来,留你一个,也不算小爷的本事!”岳大爷听见说:“不好了!这两个出去,必要做出事来了。待我出去劝他们,放他去罢,省得冤仇越结得深了。”就把石香炉推倒在一边,开了庙门上马。才待上前,那后边汤怀、张显两个,忙到殿上叫声:“爷母们,休要惊慌!强盗自有众兄弟抵挡住,不能进门的。待我两个也去燥燥脾胃。”两个一齐上马,一个烂银枪,一个钩连枪,冲出店门。那些众喽罗逢着就死,碰着就亡。
那洪武见父亲战牛皋不住,斜刺里举戟来助洪先。洪文单敌王贵,却被王贵一刀砍下马来。洪武吃了一惊,被牛皋一锏,削去了半个天灵盖。洪先大叫一声:“杀我二子,怎肯干休!”纵马摇叉,直取牛皋。岳大爷叫声:“洪先,休得无礼,我岳飞在此!”洪先正战不下牛皋,听得岳飞自来,心中着慌。正待回马,不意张显上来,一钩连枪扯下马来;汤怀赶上前,一枪结果了性命。正是:
劝君莫要结冤仇,结得冤仇似海深。试看洪先三父子,今朝一旦命归阴。
那些小喽罗见大王死了,各自四散逃命。王贵、牛皋又赶上去,杀个爽快。岳大爷道:“兄弟们,让他们逃去罢,不要杀了!”他两个那里肯听,兀自追寻。岳大爷哄他们道:“兄弟,后边还有强盗来了,快回庙里来!”那两个只道是真,俱勒马回转庙门道:“在那里?”岳大爷道:“他们既已逃去,就罢了,何必再去追赶?如今我们杀了这许多人,明日岂不就连累着地方上人?我们且到殿上来,商量个长策方好。”
于是众弟兄一齐下马,来到殿上。只见一众庄丁七张八嘴,不知捣什么鬼。众员外、安人、李小姐和一众丫环妇女,都吓得土神一般,不做声,只是发抖。看见岳大爷和四个兄弟一齐走来,才个个欢喜,立起身来,你问一声,我说一句,晓得杀了强盗,都放下心,谢天地不迭。岳大爷道:“你们不要乱嘈嘈的!你看天已明了,倘有人晓得,虽然杀了强盗不要偿命,也脱不了吃场大官司,这便如何处置?”王贵道:“我们自走他娘,不到得官府就晓得是我们杀的,来拿我们。”岳大爷道:“不好!现今杀了这许多尸首在此,地方上岂不要追究根寻,终是不了之事。”牛皋接口道:“我有个主意在此,不如把这些尸首堆在庙里,我们寻些乱草树枝来,放他一把火,烧得他娘干干净净,再叫鬼来寻我?”岳大爷笑道:“牛兄弟这句话却是讲得极是,倒要依你。”张显、汤怀一齐拍手道:“妙啊!怪不得牛兄弟前日在乱草冈剪径,原来杀人放火是道地本领!”众人听了,俱各大笑。
那时众弟兄唤集胆壮庄丁,扛抬尸首,一齐堆在神殿上,将那些车辆马匹俱端正好了,齐集庙门外,请家眷上车起行。牛皋就去寻些火种,把那些破碎窗棂,堆在大殿上,放起一把火来。风狂火骤,霎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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