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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冠天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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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朝廷那边已听到风声,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过问了。”
“唉,想不到将军一世英名,竟然毁于一个男娼之手!”
“大家都说那男娼会妖术,迷惑了将军。不然以将军的德品,又怎会做出如此伤风败德之事?”
“还不止呢。听说那男娼来路不明,极有可能是墨邑派来的奸细。倘若如此,这可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啊!到时若走露了军机,搞不好就是全军覆没,你说这仗还能打吗?”
“唉,这等事哪由得我们做主。许得朝廷知晓,派人替了将军也说不定。想咱一向战无不克的燕家军,就让这么一个低贱的男娼搞得声名狼藉,真是让人扼腕啊!”
“唉。。。。。。”
胸口一阵滞痛,我捂住嘴,逃一般地转身跑回了营帐。
拐角处转出两个人,望着那仓皇而去的背影,一个兵士低声问:“梁参将,您看这么说行么?”
那个被称为“梁参将”的方脸汉子微微点头,脸色阴沉,一手不自知地重重按在了刀柄上。
我咳嗽了一阵,只觉得心痛如绞。原来事态竟已如此严重,我给燕铭九添了这许多麻烦,他却只字不提。若不是今日听得,恐怕到他真的被朝廷撤换追查那天,我才会有所知觉。
想起这些日的种种,心头酸楚,又是一阵咳嗽。
帐帘被挑开,金淳走了进来,见我伏在案上咳嗽不已,不禁变了脸色,几步走了过来,伸手帮我顺气,另一只手倒了水,递到我嘴边。
我不愿在他面前露端倪,猛喝了几口水,压了咳嗽。金淳担忧地看着我,道:“要不要叫军医看看?”
我摆摆手:“老毛病了,无妨。你怎么回来了?”
“先锋营已演练完了,我就先过来看看。玉瓷,你真的没事?”金淳紧盯着我,似乎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我拍拍脸,扯出一抹笑:“没事,可能坐得久了有点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他点点头,拿了披风让我披上。出了帐,我信步往外走去,金淳也不说话,只是跟在我身边。
一路上倒没碰上多少人,我来到以前作杂工时常去洗澡的泉眼。这里本来就少人,此刻更加安静,只听得风吹树叶的刷刷声夹杂着偶尔的鸟鸣。
我坐了下来,望着透彻见底的泉水,只觉这些日子与燕铭九的相逢恍惚得像一场梦,温馨到极致,绚丽至完美。
然而梦终究是梦,总是要醒的。
即使这份皮囊依旧,我毕竟已不是以前的那个玉瓷了。
“阿淳,等仗打完,队伍就要回夏都了么?”
“是的。”金淳凝视着眼前人的侧影,他知道她不开心,“你以前住在夏都。”
“是么?”夏都?多么遥远而陌生的地方。
一只手把我的头拢到肩膀:“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和燕将军在,没人能伤害你。”
可是我却伤害了你们,我在心底默默地说。
“给你讲个故事吧。”金淳突然开口,“从前,森林里住着三只小猪,有一天猪妈妈对它们说。。。”
他讲了三只小猪,又讲了小红帽和狼外婆,这些故事都是在欢乐之家时,她讲给孩子们听的。那时他自觉已是大人了,自是不屑与小孩子为伍。可偶尔听到她的故事,还是忍不住被吸引。那时他曾想,她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个女子好像一本书,他用心读了五年,却依然没有看到末页。
然而眼前的这个她,却是如此羸弱,宛若甫生的婴儿,眼中时常流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让人只想将她牢牢护在臂弯里。感觉着肩膀上微不足道的力道,她终是需要人保护了,他想着。
不知道身旁人的千头万绪,低低的故事声中,我倚在金淳的肩头,沉沉睡去。
日头西落,晚霞辉映,寂静的林间只听到风穿叶水击石的滴鸣,还有肩头人不甚均匀的呼吸。
身后冗杂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金副将,将军有令,请你速回。”
他没有动,低头看了一眼,她睡得很熟,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一抖一抖的,像两只不安分的小蝴蝶,一只手抓着他腰间的衣带,似乎在寻求某种依靠。
这幅画面,一直留在他的记忆里。直到两鬓斑白,想起来,嘴角仍会忍不住地扬出一个温柔的笑。
那个有风的下午,那份无人打扰的宁静,那眉梢指尖流露出的倚赖,是她留给他最温馨的回忆。
他很小心地把肩头的人抱起,转身上了马。马儿走得慢而稳,他只希望这段路能长点再长点,让她的好梦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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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悲欢离合阴晴月 。。。
“金副将,你带一队人向西搜索。沈参将,你带人往东找。”
“是!”
“有谁认识去姜村的路?”
帐中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静默后,终于有一人上前道:“禀将军,属下曾听亭屏上的人说起过,那里位于怒江末流,全是山路,恐要耗上一日脚程。”
燕铭九边起身边道:“你随我一起,即刻出发。”
一直沉默未语的梁参将突然上前一步:“将军,眼下开战在即,为了一个不明来历的游民如此兴师动众,恐有乱军心,还请将军三思!”
燕铭九额间青筋隐隐跳动:“谁告诉你他是不明来历的游民?”声音低沉,听在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冷意。
梁参将暗暗吸了一口气,扬声道:“此人或许与将军颇有渊源。但属下认为,既然是他自己要走的,必然有其理由。何况军营要地,本容不得闲人,将军何不等战事了结,再派人接他回来,如此于公于私皆。。。”
“够了!”鹰隼般锐利的眼芒扫过梁参将,令他不禁一凛。
“军营中当如何还不需要你来教我。若有异议,你大可回朝参我一本。但是。。。”燕铭九盯着他,冷冷道;“在这军中一日,便自当以将令为先。如有不从,军法论处。这一点,梁参将你不会忘了吧?”
梁参将只觉浑身一凉,双膝跪倒:“属下明白,但将军。。。”
燕铭九不再理睬,对金淳等人喝道:“还不出发!”随即先行向帐外走去。
此时帐帘一挑,一个兵士快步走进,见燕铭九迎面而来,当即跪下禀道:“禀将军,营地外有人持此物求见将军。”双手呈上一物,赫然是一块剔透的玉佩。
燕铭九一把捞起,眉头一蹙便向帐外走去。金淳站在他左近看得清楚,抢先一步道:“还是属下去吧。”
燕铭九略一迟疑,随即点了点头,金淳快步而出。
玉佩在指尖摩挲,微凉的触感让燕铭九烦躁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前一天还好好的,今日回帐,却不见了人。问守卫的兵士,只道她说要自己走走,却从午时走到现在,再未回来。
当时他只觉胸腔内有什么东西突然空了,那种骤然失去的恐惧一下子紧紧攫住了他,与在怒江畔时一样,徒有金刀强弩在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愤怒、焦急、忧虑、心痛。。。喷涌般忽而全冲了上来,复被他强自压下去,他现在只需要冷静。他不会再让她这么无声无息地走掉,绝不会!即使天涯海角,碧空黄泉,也要追她回来!
我一走进大帐,便已感到空气间弥漫的紧张气氛。衣襟掠影间,燕铭九高大的身影已站在身前,我抬头看到他脸色铁青,眉头紧蹙,似乎极力压抑才能忍住不给我两拳,心中不禁苦笑:刚才金淳的脸色已然难看至极,一路上未与我说一句话。眼前这个,怕是更难安抚了。
“去哪了?”隐忍的声音响起。
我轻叹了一口气,抬头道:“九哥,你能叫兵士们集合一下吗?我有话想对大家说。”
我的确走了,本打算回富林那儿的。但一路走一路想,这样走掉到底对不对?不想让燕铭九名誉受损所以不告而别,岂不就等于默认了那些谣言?我跟他既没有不耻之事,又何须如此躲躲藏藏?谣言面前,智者无视,强者自清,弱者逃避,难道我就要这样在谣言面前低了头?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不甘,心念一定,便掉头回来了。
校场上,整齐划一的队伍无声而立,夕阳映衬着一张张年轻坚毅的面庞。我随着燕铭九一步步走上将台,他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对比他的温暖,我的手更显冰凉。
说不紧张,是假的。
我作了个深呼吸,跟自己说就当下面全是木桩子,抬头看了一眼燕铭九,他眸光深邃,只微颔了下首。我见他没有出面先说两句开场白的意思,只得自行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尽可能地放开嗓音:
“自打我入住将帐那日起,想必各位对于我的身份便深感好奇,确切的说,应该是对我与燕将军的关系好奇。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私下有些议论本也无可厚非,但如果这言论折辱了燕将军的声誉,却是不能被容忍的。燕将军胸襟磊落,不屑与之声辩。但我却容不得有人恶意中伤于他,此事既因我而起,今日在此,我便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一把拉下头巾,如墨长发倾泻而下,如飞瀑入涧,瞬间激起千层花。
待下面的低议声稍止,我捋了下长发,缓缓道:“我叫金子玉,本是燕将军的。。。身边人。后因为战乱与燕将军失散,流落姜村,有家不得归。幸得偶遇燕将军的部下,有识得我的,便带了我回来。因军营不容女眷,我为免不便,是以一直女扮男装。”环望着下面一双双晶亮的眼睛,我又道:“各位也都有家人亲眷,那种分离的相思苦,相信你们都曾体会过。在你们心中,燕将军是靳国的铜墙铁壁,是战无不胜的不败将军,但你们不要忘了,燕将军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也有至亲血缘,有放不下的牵挂和思念。为了国家,他可以在战场上把这种牵挂深深隐藏,只让你们看到他冷静甚至冷血的一面。但离开了战场,他也只是一个血肉凡人。拭问,谁能面对亲人的回归仍无动于衷?他所做的,无非是将失散的亲人保护在羽翼下,难道这样也要招致非议吗?一个男人,若连自己的至亲之人都保护不了,又有何凭借能保国安康?”我觉得气息有些接不上,趁着咳嗽来拜会前,继续朗声说道:“今日站在这里的燕将军和你们一样,为国家安危而战。站在我身边的他和天下每一个男人一样,希望自己的女人平安。这样的燕将军,才是完整的。与其花精力散播那些污言秽语,不如把你们的劲头用在杀敌上,我相信无论是你们还是燕将军,心念都是一致的,早日退敌,回家与亲人团聚!”
喉头一阵悸动,我捂着嘴向后退了几步,随即撞入一个温实的怀抱。将台下传来整齐的口号:“退敌!退敌!退敌!。。。”
我仰起脸,看入一双黑亮若星子的眼眸。燕铭九挥了下手,自有副将安整兵士,他则径自揽了我,走下将台往营帐而去。
他步子迈得很大,我不得不近乎小跑地跟着。眼见他一言不发,心下不禁惴惴:如此不经请示自做主张,怕是又做错了。。。
进了营帐,我喏嚅地低唤:“九哥。。。呃!”尾音终结在他的怀抱里。燕铭九猿臂一伸,将我拦腰横抱,趴卧在他的腿上,伸手便在我臀上重重打了两下。
这两下着实用了力气,我懵了,连挣扎都忘了。燕铭九打完,把我翻了个身,扳住我的肩,隐含怒意的黑眸紧紧锁住我:“你何时才能学会‘听话’?”
“我。。。。。。”
没等我说话,他已一把将我搂入怀,下巴抵住我的发,轻叹了一声:“算了,回来就好。”
我趴在他肩上,心中滋味杂陈。他的在乎,就如现在包裹着我的体温般,从见面的第一日起便密密索绕,越系越紧,我几乎便要就此沉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间弥漫,我不禁睁大双眼,好像藉此便能看清楚未来。
耳边传来低声询问:“疼么?”
我反应到他是在问打我的那两下,摇了摇头。
“刚才说的话,可莫要忘了。”我一怔,侧头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蓦然醒悟他是在说我当众解释两人关系那一段,顿时窘了,咬咬牙,找不到话辩驳,只得转了头装鸵鸟。
倚靠的胸膛震动,耳边是他低低的笑声。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想来也比番茄好不到哪去,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一点冲动,按理说就算我什么都不说,这家伙自己也一定能摆平,他却偏偏。。。念及至此,不由得用力在燕铭九臂上拧了一把,咬牙切齿地道:”你故意的!”
换来的是更响亮的笑声。
79
79、梦随风万里飘零 。。。
大捷的消息传来时,我并未有过多惊讶。
不是不喜,只是自始至终,心底始终坚信:他一定会赢的。这种信念,源于对至亲之人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坚定不移的执着。
燕铭九回营那日,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留守的众人全都涌了出来,熙熙攘攘地站在营地里。我站在营帐前,被前面的人群挡住了视线,只听得一阵接一阵低闷而整齐的马蹄声传来,大地似乎都在轻颤,欢呼声骤起,震耳欲聋。
看到高高扬起的旗帜上那个醒目的“燕”字,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了弧度。
前面的人忽地向两旁闪了开,让出一条路,一匹黑鬃骏马缓缓行来。金灿灿的阳光打在墨黑的盔甲上,折射出耀眼光芒,流光溢彩中勾勒出一个俊昂的身影。我眯起眼睛,仰头看向光晕中的人,用力挥了挥手。
逆光中看不清神情,我却直觉地觉得他笑了,翻身下马,向我走来。
心头蓦地一热,仿佛有氤氲之气熨过胸腹。喉咙有些发紧,才晓得笃定的心念下,自己不是不担心。
他和金淳之于我,是失而复得的至亲之人。
双脚遵从了心中意念,在我觉察前已自行迈开向前跑去。
一双张开的臂膀已然等候着我,周遭的喧哗再未入耳,只觉脚下腾云流水般,滑进了大帐。
问候的关心的担忧的话均还未及出口,只觉身上一迫,已经被紧紧拥住。
“玉儿,我们胜了!”热气呵在耳畔,温酥麻痒。我笑着挣开一点:“你一定会赢的,我知道。”
多日奔波,他的神色有些许疲惫,下巴上冒出了胡茬,眼里却是濯亮的光彩。
黑眸中带了笑,戏谑道:“你又知道?”
我撇撇嘴,不服气地道:“当然了,在营中你日夜研究地形,演练阵势,哪天不是夜半才息,破晓即起?旁人只道你骁勇善战,却怎知这份骁勇背后你所花的心血?照我看来,你这大将军倒比营中任何一人都要累上三分…”
脑勺挨了一记轻轻的爆栗,中断了我未完的话,黑眸似笑非笑:“机灵鬼…”
将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肩头,我轻轻地问:“如果不用打仗,你想做什么?”
“如果不打仗。。。,我想。。。”片刻没等到回答,我纳闷地刚一抬头,一抹火热的触感便降临在唇上。
起初只是贴着唇瓣摩挲辗转,随即趁着我喘息的间隙,灵舌强有力地喂入口中,游弋撩拨,不放过每一寸柔软。
霸道的男人气息合着尚未完全消弭的血腥味包裹在四周,天地翻转,暗夜普降,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丧失了思考,迷失了肢体感官,在潮涌般的温柔绮丽里不断沉沦,沉沦。。。
睁开眼,一方青色床幔率先映入眼帘,目光下移,看到了坐在床边握着我手的男人。
紧蹙的眉在看到我醒转后松弛了些。
“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他的神情有些懊恼,把脸埋入我的发中,“对不起,是我冲动了。。。”语气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原来在那缠绵悱恻的关键时刻,我很不应景地昏倒了。
看着眼前男人一副万般无奈而沮丧的模样,我伸了手拍拍他的背,想作安抚:“没事的,以后还有机会。”
想想不对,又道:“下次就好了…”
简直是越描越黑。
扯起被子蒙住脸,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耳边传来忍无可忍的笑声。
夏都。
一张巴掌大的信笺横在桌上,上面的字迹已有些模糊不清。暮光透过窗棂意图钻进屋,被桌前的身影挡住,散落一地。一张女子画像摊在桌的另一侧,画内的女子有一双灵动狡黠的大眼,生动的笑容栩栩如生。细看便会发现,作画的人必是极为熟悉她,不是一笔一画的精工细作,而是寥寥数笔即已勾画出神韵。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画中人的面容,一下一下地摩挲、勾勒,仿佛下一秒画中人便会踏画而出般的温柔、细腻。
小穆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与半个时辰前无异的场景。
她按捺不住地问道:“公子,您不准备亲自去边境确认一下么?”
半晌,清冷的声音响起:“不用了。”竟是一贯的平静无波。
小穆彻底迷糊了,只觉不可思议。怒江一战后,公子回来便向皇上递了辞呈。皇上不允,除了派贤青王、方大人等来作说客,还请公子进宫长谈了半日。最后公子没有走,但除了上朝忙公务,推拒了所有的应酬交际,整个人宛如冰封般,从内到外渗透着冷漠和距离感。
她的死讯,是丞相府乃至皇家不能说的秘密。
小穆以为,公子从未相信她真的死了,因为她留下话,说她一定会回来。所以公子留在原地等她,怕她回来找不到他。
等了那么久,每一日都漫长得近乎绝望。从互相鼓励到慢慢灰了心,裴府的每一个人几乎已认定了结局。布丁,她忠心耿耿的小跟班,在每一日的等待中似乎也了解她不会再回来的事实,日疏于食,某天的黄昏,在公子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埋葬布丁的那天,府里的丫鬟们皆泣不成声,为布丁的忠心,亦为命运的不公。
只有公子,似乎完全没有变化,只是更加冷漠、疏离了。那日众人散去后,她远远地听到公子在布丁的小坟头前说:“若是见到她,记得问问她是否还要回来。若她不想回来了,我便去陪她。”
她只有死死捂住嘴,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老天爷似乎也心存恻隐,不忍让这对苦命恋人才守得云开,又历经死别。前方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她兴奋得雀跃不已,公子虽然没有流露太多情绪,但她看得出那双眼里重新燃起的濯濯光彩。
只是,今日公子的突然转变,又是为何?那方信笺带来了怎样的消息她无从知晓,难道那个人,真的不是她?
走出屋门,朝阳被浮云遮覆,只余几缕影影绰绰地漏下。风过叶动,卷起一丝寒意。她紧了紧衣衫,只盼这春天快点到来。
………
返都的日子临近,我开始坐立不安。正想着怎么开口,燕铭九已先一步作了决定:他要陪我回姜村。
我喜中带忧,虽然跟着富林走过一次,但那曲折的山路我早已记不得了。燕铭九已查明了路线,有他陪我想必会事半功倍。忧的是姜村不在燕军管辖范畴,燕铭九以将军之尊陪我涉险,如有个万一我可就成了靳国的罪人了。
不过很明显,燕铭九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两天后,作了男装打扮的我,平民打扮的他还有金淳,策马踏上了前往姜村的路途。
富林看到我时惊喜万分,不过这份惊喜在看到燕铭九后化为了沉默。
富林娘也很高兴,拉着我问长问短,我看得出她多少有些局促。虽然着了便装,燕铭九的气质风采仍是显得与这个小村格格不入。
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小兔,叽叽喳喳地围着我问个不停,加上乍见陌生人的兴奋,连糖果都不能让她安静。
燕铭九倒是很随和地跟富林娘聊着天气收成,耐心应付着小兔的各种问题。
借着小兔拉着燕铭九问东问西的空当,我寻到了在门外闷头劈柴的富林。
伸手重重拽了他一把,这个闷葫芦才肯抬头看我。
“生气了?”
“没有,你没事就好。”
“富林,我不是个没心的人。只是当时的状况确实身不由己。这不一有机会,我就回来了。”
沉默半晌,富林叹了口气:“我不是怪你。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你。不过现在,也不用了。。。”
我耸耸鼻子:“好大醋味!”
富林怔了一下,随即低头劈叉不再理我。
我在他身边蹲下,看着斧头起落间,圆圆的木头刹那间断为两截,慢慢道:“九哥是我以前的朋友,金淳是我弟弟。这一次与他们重逢,也算是因祸得福。富林,我没有想过要刻意寻回过去,但天意既然如此安排,我亦不会抗拒。也许总有些属于我未完的事,需得去寻个结果。”卟卟嚓嚓的声音始终未停,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富林,不管我是谁,在姜村,我始终是杜鹃。”
高高举起的斧头终于停住了,富林抬起头:“小鹃,我看得出那个九爷不是一般人。你不属于这儿,离开了。。。是对的。”
我笑笑,看着他的眼睛:“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等我安定下来,就接了你们一起到外头走走看看,给小兔寻个好婆家,给你寻个好媳妇,好不好?”
这个憨厚的农家汉子腼腆地笑了:“我这样挺好的,不缺啥。”
日后,我兑现了今日的诺言,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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