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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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白从初中起就是个糙汉子，大学以后天天在足球场上蹦跶，那厚脸皮晒得是油光铮亮。对此我只能说是黑的健康吧，刚下飞机的时候，小七还吓了一跳，以为这货怎么了呢。
顾少白的品味始终如一，红红火火的大围巾挂在脖子上招摇的厉害，拉了人坐在小区的长凳上，冬天天冷，所以路上也没什么行人，顾少爷放心大胆的拉了小七的手握在手里。
“以前还有点肉，现在全是骨头了”，拉着人手的顾少白由衷感慨道，脸上全是疼惜，以前他俩挤在一起的时候，虽说夏七夕瘦，但也不像今天这么瘦，以往脸上还带点婴儿肥，现在全是骨头了，连下手捏的地方都没了。
估计是顾少白的心疼的太明显了，坐旁边的人心虚又小声的解释道：“不知不觉就瘦了，我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委委屈屈的夏七夕真的很乖，毛茸茸的头发软软的眼，看的顾少白心猿意马。
“你啊……总是不好好吃饭”。
责备的话里也含着心疼，顾少白揽过那人的肩，歪着头贴近了人胸口。那种感觉温暖又舒服，像喝了小酒一样，轻飘飘又醉醺醺的。
“好久没离你这么近了，真是怀念以前的日子”。
夏七夕微微苦笑，想起了旧日的时光，那时候他们才高中吧，不知世事不懂忧愁，以为握在一起的手不放就能走一辈子，可是啊，一辈子太长了，长到还没做好准备就要分开了，长到还不清楚到底多爱对方就分开了。
夏家的孩子心思细腻，夏老爸一提出国的事，他心里就猜了个七七八八，夏宏达不说破他也装着不知道，那时候心很乱，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爱人，选择哪个都会伤到另一个。
他只好假装坚强，一个人做了两个人的决定。后来还是走了，背地里也哭过。
人生地不熟的英国，常常在半夜惊醒，没有顾少白的日子很难熬，没有顾少白的床很空旷，他的白天是他的黑夜，隔着一个大洋破碎了两颗心。
没有夏七夕的日子，他习惯了孤单。
没有顾少白的日子，他学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所有心事都藏在心里，所有悲伤都自己扛。人越多越孤单，习惯性的走在人身后。
那时候手机里还存着陈奕迅的《好久不见》，抱着书的他默默的听着，他听陈奕迅唱：“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很多次他都刻意的在街角停留了，然而那个他想念的人一次也没出现过，抱着书的他穿越在人海里，时常遇见背影像顾少白的学生，他跟在后面，看着背影，可以跟很远很远。
其实他也很想他，一直都很想。
雾都的天气很喜欢下雨，孤身的他时常忘记带伞，背着单肩包的他明明跑的很快了，却总是被淋湿。
英国的剑桥很大，大到让他感到不安，他在校门口拍了照片寄给北京的夏宏达，围着厚厚的格子围巾，身后是拥挤的人群，薄薄细雾里隐藏的是他孤单的灵魂。
快新年的时候收到了顾少白的电话，说是要订婚了，希望他能回来一趟。失了神的他在挂了电话后，在宿舍里喝的酩酊大醉，醉眼朦胧的他留着泪喊：“顾少白啊顾少白，你终于也成了别人的，你终于成了别人的”。
起先是细细小小的哭声，后来演化成了嚎啕大哭，异国他乡的他没有什么朋友，所以醉在宿舍的他在地板上睡了一夜，那一夜可真凉，冷的心都颤了。
回国后第一个见的人就是他，人群里的他黑了也壮了，夏七夕推推眼镜，扯出个笑，礼貌而疏远，假装成不在意的样子，那时候夏七夕喜欢听薛之谦的《演员》，大约是因为歌词很符合自己的心境。
歌词里说：“不在意的样子，是我最后的表演。是因为爱你我才选择表演，这种成全”。
他以为同来的会有所谓的未婚妻，他以为彼此见面会更尴尬，然而都没有，顾少白一如既往地闹腾，却又绝口不提订婚的事，到家的时候，一前一后下的车，顾少白跟在后头，窸窸窣窣的脚步摩擦在石子路上。
他听他在寒风里喊：“没未婚妻也没爱人，只是想骗你回来”。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然后猝不及防的就掉了泪，微红的眼，略弯的嘴角。他想，大约这就是爱吧，有人说，有人信，有人傻傻地找理由挽回，有人傻傻地去相信。
我从不天真，只是愿意相信你而已。最好的我们，最坏的我们，我都愿意接受。
他跟他走过很多路，闹过很多事，到最后还是舍不得向现实妥协。
那是2016年冬季的时候，顾少白和夏七夕公开向家里说了相爱的事，渺小的他们动摇不了全世界也改变不了社会的观点，依旧有人在听了这个故事后表示恶心厌恶，依旧有人在背后骂他们变态神经病。
而我只想说：“可以不理解，但请别伤害”。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顾少白和夏七夕坐在花坛旁边聊了很多，大都是陈年旧事，小学的，初中的，高中的，每一个共同的回忆一说出来，都让两人笑的合不拢嘴。
顾少白握着小七的手说：“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大家都打听你情况呢”。
“打听啥啊，我不还老样子嘛，倒是你变的挺多的，下飞机那会子把我下一跳”。小七半眯着眼，微微歪着头回想那天见面的场景。
顾少白在旁边咧嘴笑笑，接着因由问：“你在那边过的挺苦吧！瞧着身板瘦的。”很真诚的眼神瞟到小七脸上。
夏七夕摇摇头，敷衍道：“还好啦，就是没你在身边烦我，挺无聊的”。
心宽体胖的人容易长肉，但像夏七夕这样一直不长肉的也很少见，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没那个人，以前玩微博的时候看过一句话，听得挺入人心的，大抵是那里有山有水，可是没有你，所以再美的风景也入不了眼。而且他在英国确实过的不怎么样。
顾少白看看旁边的人，欲言又止，夏七夕接着说：“那个……我初十就得回去了，学校已经催过几次了”。
毕竟春节只是我大天｜朝的特色节日，英美各国是不会为这事特意放假的，回国的小七还是得回去的，顾少白心里有些失望，他家小七才回家几天啊，学校就玩命的催，顾少白心里不舍，但又不能强留人家，感觉又是操蛋的无奈。
夏七夕沉着脸坚定而执着地承诺道：“无论怎样，我都站在你这边，这次我跟你一起坚持”。
说不感动是假的，他顾少白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正大光明的跟小七在一起嘛，如今只是再等两年而已，他顾少白等的起。
其实有时候想想，人还真挺奇怪的，明明很早以前就发觉自己对他的感情不一样，还偏偏要把这份感情归结到兄弟情谊上，明明已经动了心，却还要彼此试探。高中第一年的时候，两人还闹脾气彼此不搭理呢，和好后的感情是一日千里。那时候他们五个人挤在一间宿舍里，热闹欢快，冬天的时候他俩喜欢窝在一张床上看书，宿舍里定时熄灯，十一点后，大家都挑着小灯继续奋战，宿管科的大爷在走廊上来回巡视，偶尔敲敲门提醒他们早点睡，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却过的飞快，有晨跑，还有广播操，最最无语的是还要做眼保健操。
顾少白到今天都还记得学校广播里那个嗓子尖细，高喊眼保健操现在开始的女人，那声音真是销魂。
做的操是第八套广播体操，常常让外国人以为这是中国功夫。
后来这些令人讨厌的东西，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把家人放在第一位，想的都是父母如何如何，经历过世事才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优先考虑就能得到理想答案，顾家只有顾少白这么一个儿子，传宗接代的任务都落到了他一人身上，仿佛不给顾家带个孙子就对不起爸妈似的，即便是后来跟小七搞了地下情，他也琢磨过孩子的事，这事指望小七肯定是不成的，他上网扒拉了N多信息，唯一有用的捷径是找人代孕。
你还别说，年少的顾少白还真动过这个心思，只不过是为了给顾家一个交代。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又觉得自己存的这份心思十分肮脏。
孩子是爱情的结晶，不是利益的产物，给不了他完整的家和爱就请别伤害，还是那句老话，一个人不能把自己的伤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顾少白他俩不是圈子里的人，他们单纯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招谁没惹谁，只是深爱彼此罢了。
小七走的那两年，顾少白也没喜欢上别人，再相像的性格模样都不是他的小七，背后里也有人传过他不好的言论，同寝室的哥们也给他介绍过女朋友。可是啊，他的心已经装了别人，再也进不去其他人了。
有段时间，网上炒的很热的同妻事件被爆了出来，宿舍里的顾少白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掩人耳目的方法。
可是，他却极度鄙视那些男人，要么不爱，要么放手，何必扯上一个女人来做戏，迫于压力形婚，真是搞笑。只要还有一口气吊着的人，那个没压力？
就你压力大，就你不得已，退一万步讲，压力大就可以拖人家姑娘一辈子了，人家给你生孩洗衣服，到最后你跟人说：“对不起，我喜欢男人”。
对不起你大爷。
爱情这种事，圣洁又低俗，但是把自身责任推给别人的家伙是不配得到爱情的。也许这么说残忍了，也许这么想不道德，但这是他顾少白自己的心声。
这个社会没我们想的那么坏，你日日担心的问题别人根本就不care好吗？当然这个社会也没我们想的那么好，该指责你的人怎么都逃不掉，还真把自己当世界中心了，站在宇宙中心呼唤爱有意思吗？
你压力大，你不好过，所以就有理由拖别人下水喽，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来世，但这一世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我觉得很不值。
顾少白三观不正，但他分是非，明善恶。
所以他唾弃那些明明喜欢男人却娶了女人的男人，娶了女人却又对她各种暴力的男人。
谁都有谁的不容易，不是只有你为难的。小七不在的这两年，他想了很多很多。连试都没试就放弃的爱情是会可惜的，所以他想了这么个损招。有什么话不如当面说清楚，有些感情你不表达，别人永远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喜欢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只想当恋人，又何必勉强做朋友。
我们都活的小心翼翼，不是怕伤到别人，是怕别人伤到自己。
遇见喜欢的姑娘，藏着掖着的暗恋，遇见爱慕的男生，躲躲藏藏的喜欢，我们都穿着厚厚的盔甲来应对这个柔软的世界。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顾少白他俩在花坛旁坐了会，也聊了不少，快到吃午饭的时候，夏七夕赶着说：“回去吧，等会家里急了，回头别以为我们私奔了”。
顾少白瘪嘴，作出个无奈的表情，继而对身边人道：“真私奔了倒好，省的天天被老爷子吊着打”。
夏七夕噗嗤一笑，嘴里说：“老爷子，你还真会给顾叔戴高帽，咱叔也才四十多点吧，哪里老了”？
顾少白也自知说错了话，跟在后头笑，挠挠一头冲天的炸毛。
回程的路上，他俩肩并肩的走着，顾少白执着那人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旧事，很久很久以前，同样的道上，他们定了情，以至于很久之后的今天回想起来还觉着唏嘘。
那时候无知无畏，想着两人能在一起就好了。
到家的时候，小七先进的门，顾少白在门外挥手再见，结果刚踏进家门的小七直接愣在了家门口，他爸和刘姨坐在客厅里，可巧顾家两口子也在，夏宏达坐在沙发上，正对着门，看到自家儿子回来，招手示意说：“把少白也领进来吧，陈年的旧账也该合计合计了”！
夏七夕一只脚还在门外，朝里头看了看，见顾清面色不善，犹犹豫豫开口：“少白他……他……”。
“领进来吧，我刚刚都看到了”，这次插话的却是顾清，夏七夕点点头。转了身朝门外的顾少白喊：“咱爸和咱叔叫你进来呢”。
顾少白原本是送小七回家的，结果他家小七进了一半的门突然就停在了门榄上，他估摸着是出事了，但鉴于风口浪尖的情况下，又没敢贸然上门。果不其然，片刻后，他家小七扭过脸来说：“进来吧，有事”。
顾少白跟在小七后面，亦步亦趋的进了夏家的门，比高考那会子还紧张，抬头张眼就看见了自家父母，结结巴巴地问：“怎么……妈你们也来了？”
顾清从鼻子里哼一声，也不理他，顾妈妈看了看自家儿子最终也没说话，夏宏达脸色也不怎么好，反正他们这恋情一捅破，家里就没人有过好气色。
两人这么杵着也不算事，刘姨扯个笑脸说：“都快坐吧，我去沏茶”。
沙发上的刘美玲才起半个身，夏宏达道：“你也算小七半个妈了，不用回避，有什么事是不能听的”。
刘美玲尴尬一笑，缓缓地坐了下去。
夏宏达说了，你也算小七半个妈了，孩子的事没什么是不能听的，你看，这就是亲妈和后妈的区别，刘美玲和夏宏达是半路夫妻，嫁过来的时候小七都读高中了，想亲也亲不起来，更何况自己还有个儿子在那摆着，甭管在不在中国，她娘俩可没少遭人戳脊梁骨，尤其是这几年的风言风语更传的厉害，万一那天，夏宏达当真了呢？
夏家的儿子是块读书的料，生意上的事从没插过手，夏宏达也没在生意场上交代过他，夏家父子越是这样，刘美玲越是担心，若是真有外心也就算了，偏偏自己还没有，顾少白和夏七夕的事一露出来，她就知道，这趟浑水不能趟，可半个妈也终究沾了个妈字，所以绕着圈的给夏宏达吹枕边风替小七说情。
她一后妈，实在没什么立场指责夏七夕和顾少白，何况她家孟凡都公然出柜了。
听说是清华的校友，姓王什么的，总之这些都是后话了。
顾少白和夏七夕俩个老老实实窝在沙发一角，顾清还是气，骂句：“小畜生”。
这话自然是骂顾少白的，一旁的夏宏达脸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他家儿子是畜生，那他家小七又算啥？
夏宏达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装模作样开口道：“难得今天大家都在，咱把这些混事都说清楚”。夏宏达说完用眼扫了屋子里的人，见大家都没说话，接着道：“少白啊，不是叔心狠，你和小七的事，叔是真不能同意”。语重心长，软刀子刺人，顾少白最吃的一套。
顾少白看看夏宏达，又看看夏七夕，回答道：“我知道，但，我是不会放弃小七的”。
语气坚定又执着，气的顾清一颤，要不是云庭拉着，估摸着又跳起来抽人了。
顾少白心一横，当着全屋的人说：“我知道你们不同意我跟小七的事，心里恼我们胡闹，可是……可是我们真的是希望你们能成全啊。是，我们是自私，我们是丢了家里的面子，可是我爱他，他爱我又有什么错，我跟小七认识十几年了，凭什么别人几句话就要我们分开，凭什么我们的人生要让别人来指手画脚，难道就不能给个机会吗”？
“凭什么……凭什么，凭我们是你爸妈还不够吗”？
顾清直直地站在客厅里说了这么一句，呛的顾少白说不出话来。
凭我们是你父母就够了，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有杀伤力的话吗？
生你，养你的情分怎么也还不完的，所以只能妥协。你看，人生多累，不光为自己活着，还得为父母考虑。
仿佛那个愿意为你摘星星摘月亮的人，一瞬间就成了你不认识的陌生人。
而后久久，顾少白带着哭腔喊：“爸……”。
总是忠义两难全，夏七夕仰着头，眯着小眼问：“若是我们非要在一起呢？”
若是非要在一起呢……玉碎瓦全的事他们做不了，也不屑做，妥协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何时是个头啊。
顾爸爸脸色铁青，沉着脸问：“顾少白，你呢？你跟他一个想法？”
少白挡在小七身前，缓缓点头，郑重坚定地回答：“嗯，我和他一样……一定要在一起”。
顾清气急，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顾少白脸色。
“混账，我顾清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被打的顾少白嘴角隐隐泛红，似是出血了。顾妈妈心疼，哭着跑到儿子身边，边哭边喊：“你打吧，你把我们娘俩都打死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顾少白自小就跟他妈亲些，顾妈妈是把他当儿子养，女儿宠的，长这么大没舍得下过一巴掌。今天他老子却把人嘴都抽出了血。
能不心疼吗？我儿子又没杀人放火，又没伤天害理，怎么就要挨这罪了。
虽说小七和少白的事刚闹出来的时候，她是又气又恼，可是这些天来顾清对待顾少白的种种她都看在眼里，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那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别人再嫌弃也是她心里的宝，别说什么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就是亲爹这么扇她家儿子也不行。
顾清也是被气昏了头，现下看妻子儿子哭作一团，心里也不是滋味，闷声跌落在沙发上。
夏宏达看了这情景也是忍不住叹气，越过众人看向自家儿子。他家小七自小就听话，好容易遇上个喜欢的却是这样的。
夏老爸一阵惆怅，老气横秋地对着小七说：“若是你执意如此，爸也不拦你了，只希望你没后悔的那天”。
小七苦笑，眼里还带着泪花，忽而朝夏宏达的方向跪了下去。
“即便是后悔，也不找爸诉苦”。
夏宏达老泪纵横，把脸撇到别处，刘美玲伸手拉了小七说：“快起来吧，地上凉”。
须臾后，想明白的老夏对着身边的顾清劝慰道：“老顾啊，你看孩子们也确实不容易，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顾清没说话，顾妈妈抢在前头说：“无论怎样，我都站我儿子这边”。
顾爸爸朝着顾家娘俩看了一眼，带着怒气说：“这事你们看着办吧，反正我是不管了”。
顾少白在他妈怀里狡黠一笑，和多年前一样，小小的狐狸样。
你看，生活总是会留点希望给大家的。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顾清的回答模棱两可，没明白撂下话，夏宏达最多也只是不反对，未来的路还很长，革命还得继续斗争啊。
大年初十，夏七夕回英国的日子，顾少白送人去的机场，这会没开他爸的车，因为人爸不借给他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顾少白不知从哪里借了辆面包车，把人送到了机场。
“你这一去，可又得几年啊”，顾少白开着面包车，无限感慨道。
夏七夕笑笑，说：“想我，不知道去看我啊，再说了，放假我不也回来嘛！”
顾少白恍然，搔搔脑袋说：“是啊！我这脑子怎么没整明白呢”？
过了会又加了句：“不过可能会要你等一段时间，毕竟我钱还没攒够”，说完尴尬的笑了笑。
顾少白这话可真没骗人，他读大学的时候，学费是家里出得，每月的生活费都是按照固定的标准打到他卡里的，当然还有张他爸的副卡，后来他跟小七的事闹到家里的时候，顾清一气之下就把这张卡给停了，所以出国还是得自己攒钱的。
顾清本来就对自家儿子有经济限制，这下相当于给断粮了。顾妈妈心疼儿子，背地里偷偷塞了钱给顾少白，奈何杯水车薪解不了燃眉之急。
所以从决定出柜那天，顾少白就做好了苦逼的准备，去年开学的时候就已经在学校找了份兼职，当然是瞒着家里的，这不，老板把自己私家运货车都借给顾少白了嘛！
他俩到几场的时候，天还挺早，顾少白提着行李把人送到里面，夏七夕坐在候机室里，看看手表又看看顾少白，了底说：“来个拥抱吧，这一走也不知下次见面在什么时候呢”。
顾少白感慨万千，迎着面把小七圈在怀里，揉揉对方的头发，附在耳边叮嘱：“你啊，别总不吃饭，瘦的我心疼”。
乖乖的小七在他怀里点点头，承诺说：“下次坚决养胖些再见你”。
顾少白一笑，宠溺道：“嗯！这才乖”。
深冬的天，落地的雪还没化完，神经大条的顾少白对着登机口的小七挥手。
而后在偌大的机场里，有人高声喊：“夏七夕，记着等我去看你，记着乖乖吃饭，记着我爱你”。
嚷的行人纷纷侧目也不在乎，登机口的夏七夕，围着鲜红的围巾，笑容满面地说：“好啊”！
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愿你爱的也恰好爱你。
离开夏七夕的顾少白又回到了校园，陆陆续续的各省大学都开了学。
听说新年很容易交好运的！
这不，同寝室的室友交了女朋友，过年还见了父母，听说家里很满意，准备毕业就结婚呢！这不，隔壁班的系花也找到了真命天子，同院的人都夸他们郎才女貌呢！
新年新气象，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呢，而他苦逼的顾少白却开始了漫长的攒钱之路，答应过要去看媳妇的，不能食言啊。
2016年春，还有些凉的空气里飘起了柳絮，顾少白拿着小七从英国寄来的照片反复观摩，同寝的人开玩笑问：“那个仙女啊，把咱顾爷迷成这样”？
坐下铺的少白微微歪头，想了个合适的词说：“家里媳妇”。
寝室里笑成一团，有好事者拿过照片，皱着眉头问：“这……是个男的吧”？
“嗯！是男的也是我媳妇”。坚定又执着的顾少白很诚恳。
老小打着哈哈说：“少白就是幽默”。
下铺的少白认真纠正道：“没开玩笑，我是真喜欢他”。
而后寂静无声，顾少白看看身边人，继而开口说：“如果大家觉着恶心，我可以搬出去”。
上铺的哥们伸个头往下瞥了一眼，继而道：“就你那点钱还不够吃饭的呢，还搬出去，喝西北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