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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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现在又不像初中一样可以住在家里，以前在家的时候，顾氏夫妇秉着只要不耽误学习，电视是随便看的，钻电视里都没人拉他出来。顾妈妈爱的是韩剧，从李敏镐追到都教授。嚷着要给人家生猴子，顾爸爸平时比较忙，没时间关注他娘俩的动向，只知道，他家俩活宝都爱守着电视看家庭伦理，婆媳争吵的撕逼剧。
想到以前的好日子，心宽体胖的顾少白难能叹了气，感叹了下。现在可没以前的好日子过喽，他跟夏七夕都住学校里了，家里电视让他妈一个人霸占去了，顾少爷越想越难过，张着自顾自地说：“也不知道，他老婆发现没”？
写试卷的小七啊的一声表示疑问，翻到试卷后面的答案区，边对答案边问：“什么发现没”？
“上回的电视剧啊，我从家来的时候正好放到男主前妻和小三撕逼”。蔫了吧唧的顾少白一谈起电视就有了精神，手里比划，嘴里念叨，脸上的神情也是精彩奕奕泛着光的，夏七夕把后头的答案一合，扭过脸来很正经的问：“那部剧啊，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回家的诱惑》顾少白答的也很正经，全然不顾旁边人满脸的黑线。
“看看看，马上就期末了，你还回家的诱惑，你这次要再考个几分，估计就得上演回家的劫难了”。夏七夕没动气，就是说话的口气激动了点。
顾少白习惯性地撇撇嘴，不屑道：“就一考试，至于怂成这样嘛，再说了，没有我的低分，哪衬得出你们的高分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我也舍不得让你下去啊，你说是吧媳妇”。
夏七夕没搭理他，坐正了身子继续看书去了，顾少白嘴贫，他说不过的时候就选择闭嘴。
小七初中的时候，成绩一直都是拔尖的，中考也不负众望考进了一中，可这里是他们全市最好的高中啊，藏龙卧虎的全是高手，饶是夏七夕高一进校时的分不低，但熬到现在也是倍感吃力。他们班人不多，男男女女加到一起也才六十来人，每次考试，排最前面的都是王宇，在后面是瘦猴，夏七夕成绩算不得好，十一二名还是能站牢的，运气好的时候，能冲进前五，大壮走艺术，没啥可担心的，剩下的就是开后门进来的顾少白了，不求上进也就算了，他妈的还不思进取，一看他排名就知道班里有多少人，老黄心里也清楚，这玩意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只要不闹事不打架，就由着他去，反正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免不了要牺牲少数人的利益。
顾少白心里也明白，可是他浪荡惯了，他家里也没指望他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于是乎在他脑瓜子里，学习这玩意就是个副业，玩玩可以，但动不了真心
学生时代最悲哀的事情有两件，一是老师对学生的放弃，这点夏七夕可以理解。毕竟高中太忙，竞争压力又大，多的是拼命吃苦的强人，多的是天资卓越的能人，丫的，你算老几啊，老师要把你挂在心上，你学费又没塞进老师手里，甭拿责任义务说事，这玩意不值钱，也换不回良心，你能学就学，不学就滚蛋。
二是学生的自我放弃，很不幸的，顾少白两点都占上了。而且还恬不知耻的沾沾自喜。
夏七夕做了一会，伸手拿了保温杯倒了点热水在杯子里，冬天的热水冷的快，上一秒还腾腾的冒热气，下一秒就能放嘴里喝了，他捧着杯沿，小小地抿了一口，脸上的眼镜片还被水汽喷花了，见不到里面的神情，顾少白在旁边看的还挺乐，从桌上拿了抽纸替他擦镜片，夏七夕没动，由着他一点点的抹开水渍，气氛挺沉默的，而在这沉默里，夏七夕突然开了口：“兴许你说的对，那以后呢？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我读着大学你做着生意”。
顾少白是个实际的人，目前还没想那么远，夏七夕这么一提他倒是真一惊，以后，他跟小七的以后。
老夏家世代都没出过读书人，夏宏达的意思很明白，他家儿子得把这书往死里读，非给他家争争气不可，所以夏七夕会跟他说的一样，高中大学的一直读下去，那顾少白呢，他怎么办，他没想过未来也没想过有一天夏七夕会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冬日的日光再暖都透着寒，顾少白在这片寒里哑着嗓子说：“我还没想那么远”。这句话答的实诚，夏七夕没发表意见，默默地盖了杯子，细细地嗯了一声，扭过头也不再说别的话，下星期就考试了，班里人都卯着劲复习呢，毕竟是分科后的第一场正式考试，学校老师都重视。
顾少白见夏七夕没说下去的意思，很识趣的把脑袋拉了回来。
晚上还是照例要上晚自习的，教室里的灯统共有六个，屋里的墙刷的是白色，所以灯一开就把教室里照的雪亮，晚自习一般不上课，多数是老师在上面看着，学生在下面复习。说不出的无聊，顾少白今儿上午听了夏七夕的一番话，认认真真地思考了几节课，小七说的没错，若是再这么浪下去，迟早要跟夏七夕分道扬镳，他家小七白白净净的，看样子就是好欺负的主，若是自己不在他身边守着，还真放不下自己这颗骚动的心，于是乎，咱们的顾爷很罕见地从桌肚里掏了张试卷出来，用手翻平铺直，趴在了位上做起了卷子，分了文理科，政史地神马的自然也不用学了，不过那些令他讨厌的唐诗宋词死活赖在他身上不肯说拜拜，两厢平衡了下，年少的顾少白觉着自己还是能耐着性子学一学的。所以强撑着精神动了爪子。
夏七夕一向都是好学生，眼镜度数都五六百了还拼着命学，即便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下一代吧，近视这玩意，绝逼是所以病症中最坏的，自己眼不好使就算了，何苦还坑害到下一代，这不找骂嘛。
顾少白的卷子写的快，选择题随便蒙的，填空题随心所欲填的，后头的几道大题，他看着心烦，直接就跳了过去，四开八面的试卷，十几分钟的功夫就被他划拉完了。
“大功告成”，臭不要脸的顾少白还洋洋得意地做了个胜利的表情。
夏七夕在旁边写的是化学题，听到他这句，往顾少白桌上瞄了几眼，心里想：“还不错，都做满了，难能见顾少白这么上进”。小七放了手中的笔，凑到跟前说：“我帮你对对答案呗”。话没落音卷子就被抽走了，连个不字都没给顾少白留。
拿过卷子的小七格外认真，从书里扒拉到答案后，一题题做了对比，第一题就选错了，老师上课讲过的题啊，不该，接着第二题，嗯，还不错，走狗屎运蒙对了，然后勾勾叉叉地画到最后，试卷上就布满了疮痍，夏七夕拎着轻飘飘的试卷问：“你说实话，这卷子是你做的，还是你随便画的”。
顾少白是男子汉，敢做就敢当，但是对上夏七夕这张认真的脸也不免有些心虚，小小的嘀咕句：“胡乱写的”。
“你可长点心吧，能不傻逼吗？”夏七夕把试卷往顾少白桌上一放，压着火骂了这么一句，估计是骂的不解恨，又狠狠在人腿上掐了一把。
顾少白觉着自己十分冤屈，一并要收回上午说的话，他家夏七夕从来就不是好欺负的主，尤其对自己更是格外的下得去手。






第30章　第三十章
由于史诗级的灾难即将迎来，顾少白也没心思再跟夏七夕胡缠了，毕竟他老人家是水底沤烂的淤泥，不能把脏泼到每个人身上。
一中考试是按号坐的，实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政策。类似于王宇，夏七夕之流的学霸君都分到了前面的教室，而顾少白之流的渣渣则被派到了犄角旮旯，老黄的意思很明白，只你不抄不闹，爱嘛嘛去。所以顾少白想抄也抄不到，指不定人成绩还不如他呢，当然这种概率也是小之又小的。
考试嘛，顾少白一向是不怕的，他出考场的时候，院里还没多少人呢，学校不允许他们乱放荡，所以考完的顾少白回了宿舍，王宇他们还没回来，瘦猴和大壮也不见踪影，左右无事，便躺到了夏七夕床上眯起了觉，小七的被子不厚，盖着挺舒服的，最主要的是还沾着夏七夕的味道，顾少白喜欢这味道，清香清香的。以至于拉了被子把头都蒙了进去，估计是透不过来气了，不一会又把头伸了出来，脖子受了冷气，身上也打了个激灵，在这个猝不及防的激灵中，顾少白又抽空思考了下跟夏七夕的关系。
怎么说呢，他跟夏七夕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除去几件闹别扭的往事，小七对他还是挺好的，毕竟自己也挺喜欢他的，可惜，夏七夕是个男的，要不然顾少白早下手了，夏七夕是男的，能当兄弟也不能当媳妇，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是夏七夕能当媳妇也生不了孩子啊，顾少白十五六岁了，女朋友交过好几个了，岛国片也不是白看的，所以，这人事上他都懂，夏七夕生不了孩子就没发给他传宗接代，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他爸妈能接受吗？顾少白缩在被子里，越想越烦，也没了睡意，掀开被子穿了拖鞋下床倒了杯热水，顺便在卫生间撒了泡尿，他们盥洗室有镜子，顾少白臭美地照了照，镜子里的人挺精神的，浓眉大眼的，身量也好，腰宽腿阔，胸膛也结实。
以往夏七夕在的时候，总喜欢和他挤到一起刷牙。心情好的时候，还推推嚷嚷的挠几把，现在顾少白一个人霸占了这里，反倒觉着不痛快了，脑子里又想：“如果小七是女的，自己一定好好对他，对他好一辈子，不管人前人后，都媳妇媳妇的叫，再生几个娃娃，男娃子得像自己，女娃子要随小七”。顾少白美滋滋的想，傻乎乎的笑，映在镜上的影就跟傻逼似的。
他这边正美着呢，屋里面起了动静，瘦猴张着个破罗嗓子搁床上叫唤，大抵是考得不好，卷子又难了，以至于学霸君王宇都没了动静，顾少白在浴室里理好衣帽，迈着步子进了寝室，他拿大眼，来回的转了一圈，装作毫不在意的问：“夏七夕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瘦猴抱怨归抱怨，还是蔫了嗓子回答了他的话：“有姑娘找他，约出去了”。瘦猴一句话说的顾少白一怔，脸上没什么表情，脑子却高速运转，心里琢磨着：“我不谈恋爱搞对象不代表小七就跟我一样守着清规戒律保清白啊”。宿舍人多，他也不好发作，又在心里暗骂了夏七夕几句：“不守妇道”，单骂夏七夕一个人他解不了气，又顺便把勾搭小七的女生也给问候了一遍。中国式骂人，一向是以妈字为圆心，以祖宗十八代为半径画圆的。顾少白没舍得骂远，给小七留了几分薄面。
一中的期末考进行了两天，试一考完，自然就是要放寒假了，王宇家在海南，提前买的火车票，瘦猴和大壮是本市的，离得不远，顾少白和夏七夕在另一个城里，所以回城的路上还是消耗了点时间。
夏宏达跟顾爸爸都是大忙人，顾妈妈在学校里批卷子没空过来接他俩，所以他俩拎着箱子坐出租车回的家，到家的时候天还没黑，云庭的晚饭做了一大半了。夏宏达人在北京，所以小七直接到了顾家，顾妈妈拿他当二儿子的，也格外高兴家里回了俩儿子，她心里美。顾少白到家后，把行李都拖到了楼上，顾妈妈爱干净，还有点洁癖，所以催着两孩子先洗澡后吃饭，顾少白没正行，腻歪到他妈后面笑嘻嘻地搂了云庭的腰，顾妈妈再干净，也不会嫌弃自个儿的儿子，把锅铲往锅里一放，拍着顾少白的手说：“去，脏死了，赶紧滚去洗澡去”。顾少白不听她的，手上反而搂的更紧了，顾少白虽然没到一八几，但也是多高的个子了，他半弯着腰，把脑袋搭在云庭的肩膀上，毛绒绒的头也不乱动，轻轻和和地说：“妈，我想你了”。
顾少白从小到大都跟他妈亲，有什么话都喜欢跟他妈说，顾妈妈爱看电视，他就陪着，顾妈妈做的难吃的饭，他也能笑咪咪的吃完，除去成绩差点，顾少白一直都在努力演个好孩子，也不知道是顾少白很久没回家了还是怎么了，听了这话的云庭竟掉了泪，到最后说：“傻孩子，还不去洗澡吃饭，等下菜该凉了”。
夏七夕在客厅里，突然觉着自己站这里有些尴尬，转了头上了楼，顾少白妈妈对他也很好，可是没好到自己能抱着阿姨说想不想之类的，夏七夕想，要是我也能有个妈就好了，可是他妈早走了，虽然夏宏达一直说：“你妈迟早会回来的”。可小七心里明白，他妈回不来了。
夏七夕在顾家住过，所以洗好澡吃好饭就回了房，回到卧室先给他爸打了个电话汇报了情况，电话里的夏宏达很精神，说话的精神头也足，聊了半天，才进了正题，夏宏达说后天把公司的事处理完就回来，毕竟他宝贝儿子还一个人在家，更何况也快过年了，夏宏达在电话里交代一通才舍得把挂了电话，这电话刚挂，顾少白就拧着门蹿了进来。手里端了杯牛奶，还冒着热气，顾少白走的挺小心的，捧到夏七夕面前说：“给”。
夏七夕略有些疑惑，他一向没喝牛奶的习惯，便仰着脸问：“给我的”？
顾少白点点头，把杯子塞到了小七手里，嘴上说：“今晚你吃那么少，晚些时候肯定饿，喝杯牛奶垫垫肚子，你看你瘦的，以前还有点肉，这苦逼高中一上，是连骨头都熬出来了”。
夏七夕心情欠佳，没多少胃口，晚饭的时候确实没吃多少，但又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心思，端了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牛奶挺烫的，也不知顾少白是怎么徒手端过来的，夏七夕坐在床上，顾少白凑在他旁边，脸上洋溢着幸福。
夏七夕冷不防的开了腔问：“顾少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顾少白被他问的一愣，搔搔他那短到离谱的毛发，打着哈哈说：“还能为什么啊，你不是我兄弟，我媳妇嘛”！
夏七夕低着头哦了一声，也没再追问下去，牛奶喝完了，还准备起身去把杯子刷刷，这玩意一旦干了，老难刷了，顾少白坐在床上，看着起身的夏七夕追加了一句说：“夏七夕，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夏七夕没回头，拿着杯子继续往前走，开门的时候抽了空说：“谢谢啊，我也挺喜欢我自个的”。
顾少白碰了个软钉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上身似的扯到了喜欢，末了他又宽慰自己想：“夏七夕是他现实中的兄弟，玩笑中的媳妇，喜欢也是不要紧的”。
似乎这样一想，他就能安下心来对小七好，等夏七夕涮好杯子回来，顾少白已经走了，孤孤单单的夏七夕对着空床说：“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
他们十五六岁了，早已经是小大人了，很多事在很早以前都明白了，顾少白明白，夏七夕明白，但是小大人一般的他们都默契的没说，捅开的窗户纸是要灌风的，而这风可能会吹翻两个家庭。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这世间有许多不对等之事，譬如小孩子海誓山盟的爱情到大人眼里就成了笑话，顶多顶多只算茶余饭后的笑料，可惜顾少白和夏七夕在这个笑料中已经不知不觉地长大了，变了声音换了身量，有了自己的爱好，顾少白爱在阳光下肆意的挥洒汗水打篮球，夏七夕爱在空旷的绿茵长上踢足球，虽然都是球类运动，但从没在一起玩过。所以谁都不服谁，总觉着自己技高一筹。后来为了证明自己比对方强，他俩又分别去学了羽毛球和乒乓球，可惜的是高中太忙了，压根没时间动拍子较量。他们班的体育老师，就是个摆设，要么不来，要么不来，总之没上过一节正课。
这寒假一放，多少还有点不自在，原本他俩在学校都是住一间屋子的，猛然间分开了，还挺不习惯的。入冬以后，顾少白天天耍赖蹭被窝，别人嫌弃他，当然他也不爱往别人被窝钻，穿着棉拖鞋，笑的贼兮兮地就爬到小七床上去了，学校的床是单人床，俩人睡委实有些挤，况且他俩还都不矮了，身量也大，不过人顾少白自己乐意怎么办呢，即便在肉体上受些折磨，也能被心灵的快活给补回来。
其实昨天夜里来送牛奶，原本是没打算回去的，要不是扯了后来那通鬼话，顾少白是一准要留下的。
高中苦逼，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吃的还比猪差，好不容易熬到放假，定要睡他个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云庭知道他俩嗜睡，所以早上也没叫他俩。中午十一点的时候，夏七夕先起的床，洗漱好下了楼，顾妈妈在厨房里洗菜呢，见了小七下来，愉快的打了个招呼，末了又说：“锅里给你们留了饭，先垫底，中午阿姨给你们做大餐”。做大餐几个字说的格外响，带着母亲特有的骄傲和幸福，带着眼镜的小七乖巧的嗯了声，走到厨房里掀了锅盖拿了个包子塞嘴里，奶黄包，甜腻腻的，顾少白的最爱。
顾妈妈在一边准备中午的食材，忙的愉快，小七拿着包子凑到了人跟前看，估计是想偷师学艺，顾妈妈虽然是老师，但从来不问孩子学习怎么样啊，考试成绩如何的话题。大过年的，不提孩子的伤心事是云庭一贯的原则，所以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她都挺受孩子欢迎的。夏七夕吃完包子，伸手帮忙从水池里捞了白菜上来，动作娴熟，一看就是有底子的。
以前老夏家的饭都是夏宏达做的，后来夏宏达搞房地产发了家致了富，锅铲子是再没碰过几次，夏七夕没办法，就自个学着摘菜洗菜烧菜，一开始炒的菜还经常糊，连看门的大黄狗都不吃，而后经过一年半载的磨砺，夏七夕也算小有成就，烧的饭终于能咽肚子里了。
夏七夕捞好菜，又从袋子里掏了把芹菜出来，顾妈妈在水龙头那边洗鱼，还时不时地说上那么两句。顾少白下楼的时候正巧看到厨房里的俩人谈笑风生，楼梯在客厅的左前方，离厨房有些远，隔了点距离，谈话的内容听不清楚，但是小七脸上的笑却是看的分明，顾少白走近了，把手勾到夏七夕肩上说：“真没想到，你有这手啊”。顾少白没正形，站的跟个歪瓜样，洗鱼的云庭看不过样，念叨自儿子说：“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咱小七可不止这一手，你以为人家都跟你样啊”。
顾少白也不恼，嘻哈哈地反驳，虽然是深冬了，但屋里开了空调，所以大家都只穿了厚毛衣，夏七夕偏爱白色，但冬天的衣服难洗，所以换了件深蓝色的，顾少白的格调比较单一，灰、黑的衣服占主数，也许是快过年了，大家都图喜庆，顾少白穿的黑毛衣上又加了条红围巾，鲜红的颜色，看着喜庆，上回夏七夕陪他一起去商场买的，按小七的意思是，男生围个黑的，灰的都可以，顾少白不乐意，非要买个热闹色的，顺便给夏七夕也买了个。小七嫌颜色太亮了，一直没戴，顾少白看小七没戴，他也把东西放箱底去了，可能是放假的时候又扒拉出来了，一回家就拿出来嘚瑟上了。
虽然顾妈妈说了做大餐，但是统共就三人，所以算来算去也没做多少菜，再加上临近年关，顾爸爸的公司忙，就这些菜他们仨还不一定能解决掉呢。
吃过午饭，下午两三点的时候，顾少白的姑姑打了电话过来，说是约云庭逛街。顾妈妈的本意是希望少白和小七都能跟她出去溜达溜达的，结果两人都不领情，小七说要看书，顾少白说要写字，跟提前商量好似的，其实这事也不怨顾少白他们，跟一帮子阿姨逛街，实在是没情趣。
寒假的作业不算多，林林总总的也就几本寒假作业，后头还附带了答案，抄不抄得看自己良心了。再说了，良心这玩意又不值钱，该抄咱还是得抄。
顾妈妈觉着奇怪，临行前再三询问：“你真留家里写作业啊”？
顾少白点头，慎重地嗯了声，又当着他妈面立誓说：“为了国家的兴起，祖国的繁荣，我决定了，从今以后，我一定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学习”。顾妈妈和夏七夕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想笑又不敢笑，毕竟人家说的可是“大实话”。
爱学习自然是好事，可是啊，这话一从顾少白嘴里讲出来就变了味，顾妈妈觉着他儿子有些不对劲，伸了手凑到人头上摸了摸说：“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就开始胡言乱语了呢”！也不怪人家怀疑他，对于他这么个人，确实不能全相信，前阵子还说要考及格呢，结果不照样游走在及格线下方。
顾少白不跟他妈一般见识，回到楼上书房找夏七夕复习去了。
前段时间顾少白是受了刺激，夏七夕问他的以后到今天也没给出答案，晃晃悠悠又想起那天的情景。
“以后呢……你做你的生意，我读我的书”。
“兴许也不错”，夏七夕端着杯子说了最后那句，神情落寞，软软的头发贴在脑门上，小声说：“也许不错，咱们桥归侨，路归路”。夏七夕那句话一直在他心头惦着，他没法承诺太多，没法一下子就跟上学霸的节奏，好在他不是超人也不是蜘蛛侠，拯救世界的责任也不需要交给他。所以就小小的救下自己吧，最起码不能再浑噩度日了，最起码不能在夏七夕没抛弃他的时候就自我放弃了。
两天后，夏宏达从北京回来了，一并回来的还有夏七夕的妈妈，当然是后妈。
夏七夕想：“前天才想的事，今天就成了真，老天爷开玩笑的吧”。
夏家正主回来了，夏七夕自然也没有再赖下去的理由，东西一收拾就滚回了自己家，夏七夕的新妈，顾少白去串门时见过，模样身段都没得挑，配夏宏达算是鲜花插牛粪上了，顾少白一向傻逼，看人第一眼的时候，就莫名想起了电视上的宫斗剧，脑子里有个公鸭嗓的太监高喊：“后妈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