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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夫斩-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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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似乎是军法官似的人物,时不时从队伍中挑出了一些人,对他们大声训斥之后,让他们举着枪绕着靶场跑圈,却没人敢有怨言或者是不服从,那种令行禁止的纪律,就连自己最精锐的属下怕也稍逊一筹,别说是海盗,就算是朝庭的军队,也根本不会这么近乎疯狂地进行实弹射击。
  “梁少爷,您这两千人,倒有过万人的声势。”石香姑向身边的梁鹏飞说道,因为靶场的枪声干扰,所以石香姑不得不贴近了梁鹏飞才能让他听清,让这家伙嗅到了一股子淡然的花香气息。
  “哪里,不过只是暂时训练了十来天而已,现在最多也就是比乌合之众好上一些,离真正的令行禁止还差得远呢。”梁鹏飞叹了口气,左脸写着不满,右脸写着不屑,仿佛这里站着的不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海盗,只是一票刚刚放下了农活,提着锄头、菜刀集啸山林的农民。
  看得石香姑不由得暗暗撇嘴,这家伙还真当自己是古代的名帅?
  可实际上梁鹏飞确实不满意,不仅仅海盗们手中的火枪口径大小不一致,而且因为训练的时间太短,真正上了战场能在炮火轰鸣下冷静瞄准射击肯定会减少。
  另外就是,海盗们的着装简直千奇百怪到了极点,简直就像是这个时代各国服装服饰的展览大会,有些人甚至上身穿着西方人的贵族礼服,下身就是一条短至膝弯的短打,脚上光着。
  还有一位兄台更恶搞,下身穿着西方人那种紧身裤,上身就一件敞怀的小褂,勒得下身鼓鼓囊囊的,比芭蕾舞男演员还要让梁鹏飞觉得滑稽,不知道笑翻了多少人,最后还是梁大少爷看不下去,让陈和尚把这家伙给提溜到了一边,让他重新去换了一条裤子,那家伙还居然叽叽哼哼说他穿这一套装束是为了方便接舷战云云,不过在陈和尚那种暴力男跟前,反抗的后果只有一个,他只得悻悻地在诸人兴灾乐祸的眼神中跑回去更换。
  “看样子,集中统一着装问题还得解决,武器统一配备问题也得解决,酗酒、赌钱、打架斗殴问题也还暂时不能杜绝,纪律问题有着相当的缺陷,另外就是政治思想教育还没开展……”梁大少爷扳起手指头一面数一面叹息,要培养自己的班底和实力,自己要做的事还真他娘的够多的。
  石香姑等人随着梁鹏飞回到了前厅之后,石香姑同意了梁鹏飞的计划,不过,她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同意你的决定,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要率领我的亲兵,与你共守蟹王岛。虽然我承认你的人很精悍,可问题是你的战舰也同样需要人手,而舰队派出去之后,可就只剩千多人扼守蟹王岛,不仅仅要挡住他们攻占蟹王岛,还要倚靠地形来最大的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我觉得,光留下一千来人还是不太保险。我手下有五百亲兵,都是敢打敢拚的效死之士。”
  “阿姐,这怎么可能?!”石达开一听石香姑这话,顿时急了,大声地道:“阿姐,这可不是闹着玩,成千上万的海盗就是冲着蟹王岛来的,您还想留在这儿?”
  “不必多言,你跟阿爹说一声,他肯定会同意我的做法。”石香姑回过了头来望着石达开冷静地道。
  梁鹏飞在旁边翻着眼皮一声不吭,不管怎么说,自己把鲁元带着舰队派给石香姑指挥,虽然是名义上,但是这代表了梁鹏飞对石香姑信任的一种表态。
  原本梁鹏飞估摸着石香姑即使投桃报李,也最多是让她的弟弟石达开留下来,可让梁鹏飞始料不及的是,石香姑居然自己提出来要留下。
  “要不,让你阿弟留下来就是了,你的船队,你若是不在……”梁鹏飞很虚伪地建议道,说实话,他当然愿意石香姑留下来,不仅仅因为石香姑是石家舰队的大头领,也因为这家伙一肚子对石香姑的猥琐心思。
  石香姑淡淡地摇了摇头:“梁少爷不必担心,船队有我阿爹在,肯定没有问题,而我那些手下,若是我不在,我阿弟根本镇不住。”
  石达开张了张嘴,却没在开口劝,他阿姐的性子他清楚得很,认定的事情,就算是九头牛都拉不回头。
  石香姑转过了身去,替石达开理了理衣襟:“好了,放心吧,蟹王岛在梁少的布置之下固若金汤,阿姐留在这里,而你们在外边堵着,两面夹击,那刘七巧这回休想再逃,阿姐也好早日了了心愿。”
  第050章 不怕死的流氓
  “那你可得小心一点,梁少爷,我阿姐就拜托您了。”石达开转过了身来向梁鹏飞抱拳一礼郑重地道,看到这对姐弟之间的浓浓的亲情,让梁鹏飞对石达开那一丝丝不爽也淡去了无痕迹。
  上前扶起了石达开,梁鹏飞朗声笑道:“但我老梁家还有一人站着,你阿姐绝对不会伤着一根头发!”
  “好!有你这话,石某放心了,告辞。阿姐保重。”石达开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大厅,看样子要赶去跟他们的父亲交涉去了。
  “对了石小姐,你爹怎么不上岛来?”梁鹏飞抽了个空子向石香姑问道。
  石香姑望着阿弟石达开的背影,头也不回地道:“我阿爹跟你阿爹昔日曾有过节,我也曾劝过我阿爹,可他还是不愿意上岛,我也没办法。”
  梁鹏飞的嘴咧得老大,半晌吭哧不出一个字来,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爹居然还跟石香姑的老爹有过节?难怪当初老爹一听到石香姑这个名字的时候,那种鬼鬼崇崇的表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旁边的鲁元扯了扯发呆地梁鹏飞的衣袖,俯在他耳边一阵低语,梁鹏飞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梁大官人年轻还未成亲的时候,曾经与石香姑的父亲石世英都盯着一只肥羊,结果两边掐了起来,那次,梁鹏飞的老爹让石世英打的狼狈逃窜,不过,第二次,却又让梁大官人给占尽了偏宜,两人因此结下了梁子,不过,这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
  “我靠,能把老爹那样老奸巨滑的人物给赶得抱头鼠窜的人物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梁鹏飞没心没肺地乐了起来,旁边的鲁元狂翻白眼,一阵无语。“儿子笑老子,还笑得这么开心,估计也就少爷一人。”
  “这是什么东西?”石香姑指着那地图上的一处标注一脸的疑惑,她不明白这张地图上为什么会有一个个的圈还有数字标注?
  梁鹏飞向石香姑解释起了那些标准,地图上梁鹏飞不仅仅把各个火力点给标注了出来,甚至还进行了详细地计算,注明了各个火力点的交叉覆盖位置,以及人员的配备,弹药的数量,几乎详尽到就差海盗们的手纸没注明人手几张了。
  石香姑脸上那掩饰不住的震惊落入了梁鹏飞的眼中,让这个家伙心里边满是得意。这年头,谁会去计算这些东西?但是在梁鹏飞这位后世穿越过来的久经战阵的武器公司业务员来说,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指挥员技能。
  石香姑也是久战之人,从梁鹏飞的解释,她很快就能感受到这其中的好处,能够更明确地明白自己一方的防御配备,更容易掌握大局。
  “我记得孙子兵法里边曾说过,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今日方知梁少爷对于孙子兵法的理解之精深。”石香姑抬起了眼眸,望着跟前的梁鹏飞,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看到冰山美人那目光中的赞叹,还有那淡淡溢散出来的一丝微笑,梁鹏飞身上的骨头不禁轻了好几两,嘴巴上顿时又开始跑起了火车,向石香姑显摆了起来。把这些古代的地图贬的一文不值,而后,他拿出了自己新绘却还没完稿的梁岛及附近海域军事地图出来之后,不以为然的石香姑那撇起的红唇也不禁张开了。
  这张图,不像以往的地图一般抽象,而是以一种她从来没见过的地图,不仅仅所有的大小岛屿都标了出来,而且哪一带有暗礁,哪一座小岛上有淡水,小岛的高度,精密得让石香姑无法置信。
  “你绘制的?”石香姑抬起了眼眸,那张美丽而冰冷的俏脸上充满了震惊。“算是吧,不过上边还有许多东西的数据还需要实地测量,不过现在我手上的测绘人员一个都没有,只能通过手下的描述来绘制。”
  “你知道不知道这张图不应该给我看。”石香姑看着跟前伟岸地少年,心里边不知道怎么,这话下意识地就问出了口。
  “因为我的心告诉我,你不会对我有任何的恶意。”梁鹏飞望着石香姑,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眼神坦荡,可话语却又偏生暧昧,让人浮想连篇。
  “把它收起来吧,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怎么防守蟹王岛,要知道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石香姑的脸颊上不由得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羞涩与慌乱,浓厚的睫毛轻垂了下来,白晰滑嫩的纤手在地图上像是寻找实在没有目标的拔拉着。
  梁大少爷嘴角微弯:“是啊,我们的时间却时不多了……”我们俩个字,梁大少爷咬字咬得特别地重,可偏又像是一根染上了春暖的嫩绿柳枝,轻轻地撩过了石香姑那漂亮的眉眼、她的心湖,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就像是那春日的花朵,裹上了一层朝露。
  “这个登徒子,有机会一定让他好看。”石香姑着银牙暗道,可心里边哪里有半分恼意,更多的是一种羞怯的慌张。
  刚进门的张兴霸听到了梁大少爷这些话,差点就吹出了一声流氓气息十足的口哨,幸好这家伙还知道轻重,不过仍旧跟白书生这个流氓两人在阴暗的角落里边挤眉弄眼。
  白书生一个劲地砸嘴摇脑袋,少爷还真是个不怕死的流氓,连石香姑这种凶名在外,冷漠如冰的女人也敢去泡。
  梁鹏飞对于石香姑的五百亲兵没有做出具体的安排,这让石香姑有些不满意,最后,梁鹏飞只得退让了一步,双方各自抽调出二百五十人作为总预备队在后方集结待命。
  而另外二百五十,梁鹏飞决定把他们安排在诱敌队伍中,与自己和石香姑一齐行动,毕竟不是自己的手下,想要指如臂使简直就是扯蛋,所以,把他们安排在石香姑的身边,也方便在有什么问题的时候让石香姑出面。
  就在梁鹏飞与石香姑整合海盗,布置配备防守的时候,从吕宋赶回来的最后一艘侦察船带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西夷海盗已经出港,正往我蟹王岛驶来,虽然我们船快,不过,最多两天,西夷海盗的舰队,肯定会到达附近海域。
  梁鹏飞吹了一声口哨,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大战之前的紧张情绪:“这么说,我们的准备时间只有两天了?”
  “正是,最多两天。”那位嘴皮子干咧的海盗肯定地点了点头,从吕宋港没命地往回赶,可是让他们这些侦察人员又累又疲。
  而就站在一旁的石香姑望着那名传来讯息的海盗,轻启珠唇:“这位兄弟,不知道那刘七巧可在舰队之中?”充满了期待的语气让梁鹏飞不由得暗暗撇嘴,这妞还真把报仇当成了人生最高的目标了。
  “在,南洋的海盗多为西夷,咱们这样面孔的人很少,所以小的记得很清楚,他的三艘战舰五艘快船全都出动了。”海盗肯定的语气,让石香姑似乎长出了一口气,淡淡一笑,不再多言,但是握着腰刀的手,指尖已经失去了血色。
  梁鹏飞看到石香姑的举动,没奈何地摇了摇头,石香姑对于仇恨的执念,实在是让梁鹏飞觉得心疼无比。
  “辛苦你们了。书生,带兄弟们下去,把他们好好地安顿好,另外让厨房多整一些好吃的,让兄弟们能好吃好睡,我还等着你们跟我并肩而战呢。”拍了拍这位海盗的肩膀,回头向白书生吩咐道。
  “多谢少爷关心,小的们睡上一宿,到时候肯定能打能杀,不会让少爷失望。”海盗的脸上露出了感动的神色,大声地挺胸道。
  第051章 过份吗?!
  梁府耸立在码头斜坡尽头的这面高墙上,石香姑一只纤手提着一个小酒坛子,另一只手轻抚着那一门门油亮暗黑的炮管,双眸迷离地望向远处,身后边,几位石香姑的近卫都有些担忧地望着这位满腹心事的头领,却又不敢出言打扰。
  纤腕一转,一股烈酒从坛口倾下,流入了石香姑的檀口之中,辛辣的味道让她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却又像是甘之如饴,仿佛痛饮着仇敌的鲜血。
  而就在不远处的角落,悄悄地探出了两个脑袋,一大,一小。
  “你干娘还真牛,喝酒就跟灌水似的。”
  “当然,干娘喝酒可厉害了,有一次我看到干娘一个人就喝了这么一大坛的酒。”
  “我靠!那还是人?”
  “大叔你说干娘的坏话,我不理你了。”
  “嘿嘿,哪有,我是说你干娘简直就是女酒仙来着,这可是夸人的话,什么叫坏话了,你个小坏蛋。”梁鹏飞把脑袋从墙角缩了回去,捏了捏张保仔的小脸蛋,一脸讨好的笑容。
  陈和尚跟白书生两人站在后边的不远处,全是一脸的无奈,看着少爷跟那个叫张保仔的小屁孩蹲在那猥琐地嘀咕。
  “你干娘常这么喝酒?”
  张保仔一只手里边正抓着一个肥得冒油的鸡腿,一面啃着,一面含糊不清地道:“也不是,只是每一回海上有月亮的时候,干娘才会喝酒,喝了之后,总是会念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姐姐听了总是眼睛红红的,说是干娘肯定是在想那个没能跟干娘成亲的干爹。”
  “屁!没成亲干个屁的爹,那是叔叔。”梁鹏飞听得心里边直冒酸水,嘴角不停地狂撇,想不到石香姑对那个死鬼居然用情如此之深。
  “叔叔?哦……”啃得满嘴肥油的张保仔眨巴眨巴眼,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石香姑猛然地扭脸望向梁鹏飞他们躲藏的角落,原本带着些许迷离的双眸顿时恢复了清明,双眉一挑,清声喝咤道:“是谁?!”
  就在这一瞬间,石香姑身后的亲兵纷纷长刀出鞘,雪亮的刀光浸着月色,透着一股子森冷的寒意。
  “干娘!是我跟梁大叔。”还提着啃了半截鸡腿的张保仔露出了那张天真可爱的脸蛋,笑嬉嬉地道,梁鹏飞也老着脸皮走了出来。“我刚路过这里,看到这小家伙在这儿呆着,就过来瞧瞧,不想打扰了石小姐赏月,实乃罪过罪过。”
  石香姑清亮的双眸在月色之下,犹如两汪见底的清泉一般透彻。嘴角微翘:“什么罪过不罪过的,梁少不用如此,保仔,你阿姐呢?”石香姑看向张保仔的目光里充满了泛滥如潮的母爱与宠溺。
  “阿姐去休息了,干娘,您又在喝酒啊?喝酒多了对身子可不好。”张保仔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石香姑的跟前,奶声奶气地撒娇道。
  石香姑摸了摸张保仔的头,笑而不语地轻轻点了点头。那些石香姑的侍卫看向张保仔的目光也全是温柔,也只有这个孩子的劝说,才会有些效果。
  “梁大叔,快过来呀!”张保仔回过了头来,一脸快乐地招呼道。
  “来了来了,小孩子别跑那么快,小心摔跤。”梁鹏飞呵呵一笑,冲那几位亲兵点了点头,施施然地走上了前来,坐在了石香姑对面的另一门火炮炮身上,然后冲张保仔眨了眨眼。
  张保仔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把最后一丝鸡腿肉塞进了嘴里边,油呼呼地手冲旁边的一位亲兵伸了过去:“叔叔、阿姨,你们带我去尿尿好不好?”
  “我带你去就行了好不好少爷?”其中一位亲兵笑眯眯地冲张保仔道。
  张保仔固执地摇了摇脑袋:“不,人多了我才有安全感。”听到安全感这三个字,石香姑不禁婉尔一笑:“行了,你们陪保仔去吧,有梁少在这里,我不会有事的。”
  众亲兵只能领命,被亲兵抱在怀里边的张保仔还没忘记冲梁鹏飞做了一个OK的手势,梁鹏飞悄悄地冲这人小鬼大的张保仔翘起了大拇指。
  “梁少,你支开了我身边的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石香姑倾坛又是一口佳酿入喉,月光如水,美人如玉,酒香醉人,俏丽的冰山美人如此饮酒,偏生不让人觉得生硬,反倒觉得她本就该如此饮酒,才配得上她那巾帼的豪情。
  “……”梁鹏飞没想到石香姑居然直接就揭穿了自己的目的,虽然梁大少爷脸皮极厚,可是让美人儿当面揭露,让他那张比城墙还厚的老脸还是微微一红。
  干咳了两声之后,梁鹏飞挠了挠头皮:“明天,那些西夷海盗就要到蟹岛了。”
  “这我知道。”石香姑回过了头来,望着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梁鹏飞,这一刻,又觉得这个人仿佛褪去了所有的老道与成熟,又变成了一个青涩萌动的少年,如此奇怪的反差,让石香姑不得由嘴角微弯,嫣然如娇花胜月。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借酒寄情消愁,非为美事,只会伤身而已,赏月只需浅酌,方为美事。”梁鹏飞很快就调整了情绪,真诚地向石香姑劝慰道。目光里边透着一股子温柔的疼惜,让石香姑的心不由得快跳了几拍。
  避开了梁鹏飞的目光,望着手中那佳酿已经过半的酒坛,石香姑像是在为自己的行为作辩解:“没有,我只是想着,明日,那刘七巧就会出现,或许我丈夫的大仇就可得报,心中快意,才有这样的举动而已。”
  梁鹏飞突然间长叹了一口气,想也不想就夺过了石香姑手中的酒坛,在石香姑错愕的目光下,昂首痛饮起来。
  梁鹏飞酣畅淋漓地将那半坛子酒全都灌下,将那酒坛重重地拍在城堡的坚墙上,望着那远处的碧海波光,不由得吟起了那日后传唱于两岸的名句。“如此佳景良辰,真真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啊。石小姐,如此美景之下,你却只想着报仇雪恨,难道,你这一辈子就只为了那仇恨而活吗?那报了仇之后,你又靠什么支撑着你活下去?”
  石香姑有些措然不及,根本就没办法去回避梁鹏飞话语里边尖锐得犹如刀子的含义,狠狠地戳在她的伪装上,心口像是被掀开来,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涌了出来,迷离的眼神,还有那柔弱而有茫然的表情,仿佛她人生的方向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目标。
  “你!”石香姑秀眉一挑,挺身而立,隐隐地怒意在眉宇间游移着。梁鹏飞却没有再停留,丢下了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开了炮台。
  “你丈夫如果在天有灵,他一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石香姑反复地咀嚼着梁鹏飞临走时抛下的这句话,痴痴地望着那月光斑驳的连天碧海,听着那远处空寂的海鸟清鸣声声,没来由地心中一悲,手紧紧地捂在了唇前,紧闭着的双眸之间,无声的泪珠如同那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在月光下,那样的惆怅与凄美……
  “我是不是说得太过份了?”其实就躲附近的梁鹏飞看到了石香姑这副样子之后,心中是既疼又急,可是他不愿意这个时候去干扰她,因为像她这样刚强的女人,是肯定不愿意在人前发泄自己的悲伤。
  “过份吗?”陈和尚眨巴着一双牛眼,傻呼呼地重复着梁鹏飞的疑问。
  白书生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眼珠一转,也装傻重复起了陈和尚的话:“过份吗?!”
  “靠!滚一边去。”梁鹏飞一脸黑线,恨不得抽鞋底子让这两个笨蛋见识一下啥叫凤翼天翔。
  第052章 西班牙吕宋舰队指挥官
  不大会的功夫,听到了张保仔与亲卫谈笑声的石香姑飞快地擦去了脸颊的泪痕,回过了头来。张保仔飞快地跑过来扑进了石香姑的怀里边,好奇地张望了一下,居然没发现梁鹏飞的身影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另一件事却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干娘,您的眼睛怎么了?水汪汪的,好漂亮哦。”张保仔这话让石香姑不由得婉尔一笑,亲了一口观察能力超常的张保仔一口。“小东西,干娘这不是想你了吗?想我们家的小保仔想得泪汪汪了。”
  看到了张保仔那天真可爱的笑脸,心中不由得一暖,原来积压在内心的郁结似乎也随着泪水散去了不少。心里边偶忆起了梁鹏飞方才的责问时那火辣辣的目光,芳心不由得轻轻地一跳。“这家伙说这种话到底是为了安慰我还是……”
  一时之间,脸上的冰封似乎也褪去了不少,冷硬的线条也柔了几分,或许她自己没有注意到,眉宇之间的母性温柔之外,还多了一丝骄傲,身为女性的骄傲魅力。
  躲在暗处的梁鹏飞看到了这一幕,心里边才松了口气,安心地领着两个保镖离开了炮台。心里边却仍旧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不会让石香姑对自己产生恶感,那可就真让梁大少爷痛悔莫及了。
  就在蟹王岛上的梁鹏飞与石香姑等人紧锣密鼓地备战之时,南洋,一只庞大的舰队,正浩浩当当地向北驶来。
  “这就是我们的舰队?”站在旗舰的尾楼上瞭望着四周的各色各式战舰旗帜的阿方索上校一脸的轻蔑。漂亮而又笔挺的蓝绒军装,优雅而又挺拔的身形,腰间的指挥刀刀鞘上的金属编花散发着耀眼的光彩,英俊的脸庞,灰蓝色的眼睛,笔挺的鼻梁,让他犹如雕塑家罗兰的作品,而他那含着嘲讽笑意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嚣张而又骄傲。
  不过他也确实有骄傲的理由,三十五岁的年轻,成为了一名海军上校,距离将军的路途只剩下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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