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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夫斩-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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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连守手下的部将可有不少都是红旗帮的骨干,他们也同样地通过那千里镜看清了对手的旗号之后,表情与目光全都变了。一个二个就像是发情的公牛,通红着眼,喷着白气,杀气腾腾地望向那只慢慢悠悠,又显得无比嚣张的清国舰队。
“给老子下令,起锚扬帆,所有人员,立即到达作战岗位,告诉兄弟们,给老子宰了前面那些清国王八蛋的脑袋,生擒梁鹏飞小儿,老子要拿他的五脏来下酒!”郑连守挥起了手中的战刀,向着那金兰湾出口处游弋的清国舰队大声地咆哮道。
“将军去不得,帮主有令,让您死守金兰,不可擅自出战,若是让帮主知道您违了他的命令。”一位稍有理智一些的部将赶上前拉住了郑连守苦求道。
“滚!老子做事还用你教!我大哥说让我死守金兰没错,可是有敌来犯,难道老子要呆在这里让他们来打不成?对面那个梁杂种是我们红旗帮的敌人,若是就这么放他离开,我太阳后如何向我大哥交待,如何向我死去的父亲妻儿交待!”郑连守一把揪住了这位部将,杀气腾腾地狂喝道。
“对方看样子不过是两营水师,应该就是那梁鹏飞所率领的虎门镇水师本部,我们这边有足足五千人,难道还收拾不了他那两千人不成?”一员也被梁鹏飞给干掉了父兄的郑家嫡系部将大声地应和道。
这更加地坚定了郑连守出战的决心,手中的战刀指着那清国的舰队,向着部下大声地呼喝:“随我一起,杀了他!”
“杀了他!”十人应和,百人应和,千人应和,杀气喧天!
很快,原本停泊在码头的五十多条大小战船都扬起了风帆,犹如那饥饿到了极点的狼群,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向着那胆怯而肥美的鹿群疯狂地扑去。
梁鹏飞收起了千里镜,嘴角露出了一丝丝阴冷的笑容:“传讯,告诉蟹王岛舰队,诱敌计划正在顺利进行当中,让他们给老子隐蔽好,不须露出半点破绽。”
第192章 猥琐的战术
就在金兰湾,形成了一个古怪的场景,可以看到,应该属于守备方的郑连守率领着一群如同打了鸡血,嚼着可卡因叶片的手下,疯狂地叫嚣着,朝着那金兰湾出口处的清国舰队疯狂地扑过去。
而梁鹏飞的舰队,却像是个扭扭捏捏的美人,怯生生地走两步停三步,如果在挑衅那食人鱼的鱼饵。
“将军,不太对劲,咱们的人数明明比他们多出一倍,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撤退,倒有些像是在诱我等出战?”郑连守的手下也不乏理智者,就在舰队冲出了数里,快要到达那金兰湾边缘的时候,向着那站在舰首一直瞪着那双快滴血的眼珠子的郑连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诱我等出战?想法不错,可惜,咱们红旗帮什么时候怕过敌人的诱敌之计?那大清水师不就是在零仃洋诱我红旗帮出战吗?结果,让我们兄弟给打成了残废。”郑连守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抬起了头向那站在高处的侦察哨喝道:“周围海面可曾发现敌踪!”
“将军,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主桅了望斗中的侦察哨很是迅速地回答了那郑连守的讯问。这下,那位原本有些心忧的部将也放下了心来。
“兄弟们,再加把劲,快点!把跟前那只清国舰队给我包围起来,务要全歼,不得走脱一人。”郑连守大声喝道,原本犹如那疯狂的奔行狼群的舰队队型渐渐地开始了变化,再不像刚开始时一般杂乱无章,逐渐地平衡了速度,形成了一个像是那巨鲨张开的大口,向着那两里外的梁鹏飞水师露出了他们狰狞的獠牙。
“对方火炮并不多,看他们的样子,是想准备玩接舷战。少爷,搞吧!”武乾劲那顶官帽不知道被他掳到哪去了,身上的官袍也被他丢到了一旁,赤着精壮的上身,露出了一身健子肉和那纵横交错的伤疤,那隐隐发红的眼珠子就像是一头结实而又好斗的牛牯。
梁鹏飞同样扒去了那身碍眼的武官袍服,赤着上身,任那激荡的海风吹拂着那灼热的胸膛。叨着雪茄的嘴角鼻孔喷出了浓如火山的烟云,瞬息间又被那狂风拂得无影无踪。“擂鼓,船只变阵,先让那些郑家的王八蛋尝尝火炮的滋味。放信号,告诉我爹,该动手了。”
“遵命!”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数名鼓手一声发喊,捞起了袖子,露出了他们那两条比女人的大腿还要粗壮一些的胳膊,抄起了鼓槌,一声发喊,嗵嗵嗵……震耳欲聋的鼓声瞬间炸响。
激昂的鼓声仿佛要把那云层穿透,响彻九天,那咆哮的海浪似乎也被那涛天的鼓声给震成了碎片,无力地拍打着那坚若岩壁的舰舷,旋及又散碎而去,没于深碧色的海中。
梁鹏飞的旗舰上,向着天空喷出了数道在艳阳下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流光,然后,天空中的某处,冒起了一团浓烟,渐渐地向着水面降落了下来。
“信号来了!弟兄们,给老子冲!”就埋伏在那金兰湾外,紧贴着海岸的梁家蟹王岛舰队终于发现了那号令的烟火,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梁大官人站起了身来,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朝着那烟火的方向狂吼道。
原本隐伏于海岸的大小战船,就像是潜藏在那密林边缘陡然惊醒了过来的巨兽一般,纷纷显露出了它们那庞大而又狰狞的身形,无数快船就像是那听到了头狼嚎叫的野兽,纷纷扬起了桨帆,于那浅碧色的海岸的礁岩背后窜了出来,疯狂地向着那金兰湾扑去。
而那些伟岸的战舰就如同那史前的巨兽一般,发着难听的转帆声,那高大到极致,在阳光下,反射着那铁褐色舰体的光芒,振动着风帆,以一种如山似岳的压迫感,向着那远处隐隐能见到帆尖的海面扑了过去。
所有的战舰收到了指令,舰身开始横摆了起来,那一门门漆黑的火炮从那炮窗处探出了头来,露出了那空洞而又狰狞的炮口。
“一里半!”那站在了望斗里的侦察哨一面挥舞着手中的号旗,一面努力地叫喊着。摆在炮位旁边的火炉里正喷吐着那炽热的火焰,一枚枚的炮弹,正在那火力的催发之下,表面开始从铁黑色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所有炮手注意,瞄准,准备好了!”梁鹏飞站在船舷边上,雪茄仍旧叨在嘴角,双目里仿佛游离着那黑云中穿梭的雷电,涛天的战意在他的胸中激荡。
“一里!”侦察哨吼出了距离,十数艘横摆开来的战舰陡然一震,一股股的白烟从舰舷处喷出,震天的炮声犹如那晴空的炸雷,震得天空似乎都变了颜色,战船的船身就像是被那攻城墙撞上了一般,微微地一颤。
一团团迅捷的灼热弹丸,与空气摩擦,搓出了一道道灼热的火流,就像是那来自天外的陨石,带着那死亡的火焰,发着令天地都要战栗恐惧的尖啸声,朝着那一里之外的郑家战船狠狠地砸去。
一枚枚灼热的,带着可怕的破坏力的弹丸在短短一瞬间的飞行之后,就降临到了那郑家的战船上,那鼓起的船帆就像是一张张轻薄的厕纸,被那些灼热的弹丸轻易地穿过,留下了一个个焦黑的洞眼,甚至有些洞眼在瞬间燃起了火焰,开始吞卷着那可燃的帆布与缆绳。
甚至有些倒霉的家伙直接被那炮弹击中了身子,一具活生生的人体在瞬间就被那灼然的弹丸撕扯成了碎片,血浆与碎肉横飞,还散发着一股子难言的焦臭味。
战船上的士卒却有条不紊地行动了起来,任凭那些尖啸的弹丸在左右一盆盆地水抛散在那些被炮弹引燃的事物,这样的战斗,对于经验丰富的郑家海盗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他们并没有被对方那怒吼的炮火击溃必胜的信心,反而因为战舰的损伤与同伴的死亡激起了更多的怒火。
他们的眼睛更加的亮了,握着短火铳与战刀的手更紧了,仇恨在他的胸中灼得神经发痛,他们要拚杀,要拚命,雪红旗帮老巢被毁之仇。
梁鹏飞狠狠地把那雪茄烟头吐了出去,划出了一道弧线,优雅地,决然地向着那海面落去,在接触到了水面的刹那间,腾起了一阵清烟。“撤!”
十数艘大料艇就像是那仓皇过街的仓鼠,又像是那夹着尾巴穿梭在肉铺的饿狗,以一种让对手错愕得下巴砸落在茅坑的猥琐举动震惊了整个战场。
匆匆开了一炮之后,原本看起来像是要决死一战的大清水师居然扭屁股转身就走,以一种一往无前,前扑后继,继往开来,总之一句话,逃跑的速度实在是让郑连守这些红旗帮的海盗们差点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毛病。
“他们这是想干什么?”郑连守就像是一个闯进了妓馆,看上了一个清倌人却发现自己的钱袋让人给偷走的老嫖客,两眼珠子使劲地努着,刚刚还在兴奋地嚎叫的喉咙突然哑了火,甚至连手中的战刀差点失手把旁边的部将给剁掉一只耳朵也没注意道。
“难道他们想要跑?”一员部将用一个很疑惑地语气小声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顿时得到了绝大多数的战友的认同,同时,他们对于敌人那种放了一炮就跑的卑鄙行径用各种粗野的姿势和流话进行了全方位的攻击。
“妈的批,玩老子!全军全速前进,斩一敌首,银十两!俘战船一艘,赏银千两。”郑连守气的眼歪口斜,太伤自尊了,这都什么玩意,自己的舰队拚死拚活地赶了过来,对方就像是那站在二楼窗台上泼洗脚水的潘金莲,一盆水恰恰把正躲在隔壁阳台上想要偷窥那双三寸金莲,却还没把照相机给打开前盖的淫人西门庆给浇了一个劈头盖脸,却连道歉都没一声,就把那窗帘给拢得严严实实。
恼羞成怒的郑连守是彻底地陷入了狂化的状态,这个时候,就算是郑连昌在,怕也只能一刀柄把这丫的敲昏过去,才能阻止他发疯了。
听到了那郑连守发出的重赏,那些郑家的海盗就像是嚼着伟哥的玷污犯,嗷嗷叫着,朝着敞开了大门的妓院里那些风骚动人的姑娘们狂奔而去。却没有注意到,那贴近海岸线处,借着那海岸的遮拦,一艘艘快船,就像是一群恶狼,轻盈地踩在那腐叶覆盖的草垫上,悄无声息地,向着那金兰湾摸去。
“已经过了一柱香了,少爷,那边传来了信号,快船登陆队已经冲进了金兰湾内,咱们现在搞吧,再不搞,一会老爷的战舰到了,咱们连汤都喝不成了。”武乾劲这个好战份子急得直跺脚,方才少爷这种放一炮拍屁股就溜的猥琐战术让他实在是无语到了极点,他更希望能够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见了血,才来得畅快。
“下令让所有非战斗人员都给老子退进船舱,让那些家伙给我出来,还有,把防护装备给我穿戴好,你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把装备给穿戴上。”梁鹏飞踹了那武乾劲一脚,一听到这话,知道大少爷是要准备大干一场的武乾劲不由得大喜,赶紧抄起了一个圆盔戴到了脑门上,把那种铁片与牛皮混合制作护住了前后要害的胸甲给穿戴上。
而梁鹏飞也同样以身作则,顶着那蟹王岛出产的,很法西斯式的钢盔,披上了那不算太沉重,但是至少能够保证保要害位置能够有充足防御的铠甲之后,抄起了一柄来复枪,让那了望斗里哨兵发出了准备进行接舷战的命令。
第193章 接舷死战
郑连守的嘴里边嚼着槟榔,那股子槟榔的腥味刺激着他那紧绷的神经,对方的战船船速渐渐地慢了下来,这让郑连守忍不住抽搐着眼角狞笑了起来。
不过,他那得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持续太久,就看到了那原本稍显空旷的甲板上突然间涌上了大批的士兵,随着那各级长官的嘶吼声,在那甲板上开始有条不紊地列成阵型。那一柄柄的火枪,犹如那甲板上突然生长出来的一根根要命的尖锐长刺。
“太阳的,不过十来条破船,兵再多,能有老子多?”郑连守吐了一口唾沫,那嚼着槟榔的嘴里吐来的来唾沫显得那样的腥红,就像是一滩血迹。
他身后的甲板上,站满了无数打着赤膊,满脸横肉,提刀执枪的壮实汉子,他们的手中沾染的血腥与数量众多的人命就算是那魔鬼也要羞愧地闭上眼睛。
五十多条战船看到了对方的速度已然放慢,仿佛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般,船速又快上了数分,船头犹如利斧一船地劈开了巨浪,如同一头头噬血的巨鲨,向着那越来越近的梁家战船狠狠地冲过去。
越来越近了,郑连守甚至已经能看清了对方战船上那一张张清晰的脸,他抄起了一柄寒光闪闪的战刀,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皮,他已经有些迫不及等地品尝那诱人心脾的血腥,还有那收割生命的快感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犹如闷雷一般的声响,下意识地伏低了身形,借着那坚实的船舷来遮挡对方射出的火炮,可是,却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尖啸声,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身边,有一位曾经参加过那虾须排堡攻防战,最后保住了一条性命的郑家子弟突然瞪大了眼睛,呆滞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那在半空中翻飞的古怪包裹,发出了绝望的吼声:“天哪,是那种巨炮!”声音显得那样的走调与凄厉。
听到了他的吼叫声,郑连守不由得心中一凛,他想到了那虾须排堡那厚实的城墙那被炸得凄零无比的场景,不过,郑连守决不相信,他们居然敢把那种巨炮安在战船上,清国水师的大料艇上,能承载的火炮口径无法超过十八磅,超过这种口径的火炮,那种狂野的后座力甚至会把那大料艇那种偷工减料的船体给撕裂。
可惜,还没等郑连守完全地反应过来,那一枚枚落下来的没良心炮炮弹终于在引线燃尽的刹那,肆意地绽放出了它们那可怕的威力。
郑连守就觉得眼前出现了一团橙红色的云朵,在视线中陡然放大,紧接着就感觉耳朵丧失了听觉,那呼啸的风,手下愤怒的呐喊与咆哮都变成了虚无。紧接着就是一股凛冽的,比那台风还要狂野的风暴掠过了自己的上空,身子就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中,魁梧的身形不由得倒退了数步才堪堪站稳。
郑连守闷哼了一声,他的左腹处一阵火辣,一枚铁片顺着那狂野的冲击波,在他那坚实的腹部划出一道浅痕,然后翻起了白肉,紧接着就是那腥红的血液从那里喷涌了过来。
郑连守咬着牙关,撕了一条布条,紧紧地裹住了腹间,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本整齐的冲击阵型,在那种恐怖威力的巨炮前,变得有些散乱,刚刚那一轮的炮击中,只有一艘倒霉的战船恰好挨了一记,战船的中央部位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深洞,那高耸的桅杆居然被炸得腾上了半空,然后狠狠地斜插了下来,再那饱受折磨的甲板上又深深地插出了一个可怕的豁口,这艘战船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速度,开始在海面打起了转来,船上,几乎看不到一个活人,仿佛刚刚那一炮,已经让整艘战船上的士卒们,全都掉进了地狱。
绝望的表情开始在那些原本斗志昂扬的部下的脸上出现,这处非人力战舰所能抗衡的巨炮的威力实在是太能摧残人类的神经了。
他身边的一位原本就遭到过没良心炮打击的部下,现如今再被这种火炮轰击之后,他那根脆弱的神经完全地崩断了,尖叫着,抛下了手中的武器,转身就想朝着那舰尾跑去,还没跑出两步,一抹血光迸现,人头斜飞至半空。
“前进,别让他们再有机会开炮,擅退者杀无赦!”郑连守手中的那柄雪亮的战刀上有一溜残血在顺着刀刃敲击在地板上,他的表情冷硬如铁。
虽然他的手下有很多人被那炮声给震得两耳发木,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清楚郑连守在杀一敬百。
他们都是积年海盗,早就把生死置之一度外,从那骇人听闻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之后,绝望反而激起了他们的疯狂。仿佛只有那一团团悬在半空的浓密硝烟,与那条开始渐渐下沉的战船,才能感受到刚才那轮可怖的炮击。
“好,不愧是疍家海盗中最为精锐的红旗帮,这轮炮击,居然只让他们的队型稍乱。”梁鹏飞的心里边也不由得暗暗佩服对方的斗志与士气。
不过佩服归佩服,他可是不会有丝毫的客气,手中那柄雪亮的战刀向下一挥,暴喝了一声:“放!”
又是一阵滚雷一样的火炮声,大料艇的船尾处那两门火炮也随着那没良心炮一齐怒吼了起来,一股股浓烈的呛人白烟中隐现如一枚枚天外流星,带着刺耳的尖啸声,朝着那越来越近的敌方战船撞过去,撞裂了船首,撞破了帆布,撞断了桅杆,撞碎了人体。
没良心炮的炮弹仍旧轻盈得像是海鸟在天空盘旋,然后划了一道道令人战栗的抛物线,向着那海面砸落下去。伴着那震得空气在战栗,那海面腾起了一股股犹如笔直高昂的,甚至超过一些桅杆的旗枪一样的水柱。
虽然抛射型的没良心炮没能再次对那些疾行的战船造成令人战栗的毁灭性打击,但是那些尖啸着四散的铁片仍旧让爆炸中心周围经过的战船上的士卒们身上出现了一道道的割裂型伤口,还有些甚至被那种可怕的冲击波震得七窍流血。
紧接着,就是如果那爆豆一样的密集声响在那火炮轰击的间隙猛然崩发了出来,梁鹏飞半跪在那船舷边上手指头扣在了扳机上,那火铳的后座力砸在他那坚实的肩头,却不能动摇他分毫,就看到那对面恶狠狠冲过来的郑家战船上一名头缠红带的小头目往后一仰,一股腥红的血线朝后飙飞出去。
无数的铅弹就像是那暴风疾雨一般地朝着那郑家的战舰击打过去,可以明显地看到那船身木屑翻飞,时不时有人中弹倒地,不过很快,对方也开始还击,双方的火枪在那海面上喷吐着团团的白色硝烟,就像是那海蜃释放出来的迷雾一般浓重。
终于冲到了那梁鹏飞的船队跟前,虽然两次炮击的间隔时间不过是短短一瞬间,但是,给郑连守的感觉就像是经历了生到死的一段漫长历程,他的两耳沁出了丝丝的血,他的腹部的布带上也浸出了血迹。
但是,强壮得犹如怪兽一样的他并没有因此而胆怯,那身上的伤口的疼痛反倒更加的激起了他的野性。要不是手下的亲兵与部将拚死拦住他,说不定他会第一个跳上舷桥,与那些攻坚的精锐一起拉着缆绳,飞跳过船舷,落到对方的战船上,与敌搏杀。
火枪喷吐的哨烟,雪亮的战刀在炽热的烈阳下搅成了一抹抹夹杂着艳红的刀浆,喷淋的血水在飞溅,兵刃的撞击之声夹杂着那火枪与火炮的怒吼,一枚枚的铅弹在人群间疯狂地穿梭着,时不时掠过某些人的衣甲,轻易地开辟出一道道的血槽,而偶尔会被那种结实的铁盔或者是那铠甲给拦住,圆形的弹体就像是那滴落的水滴,瞬间改变了形状……
那些射击之后的短火铳就变成了士兵们手中的一件近战武器,那结实的铁柄能够轻易在对方的脑袋上敲出一个血洞,梁鹏飞被亲兵紧紧地包围着,无法冲出去宰掉那些跳过了船舷前来搏杀的对手。
但是他用另外一种手段,用他手中的火枪,冷酷而坚定地瞄准着一个个在半空着吊着缆绳飞跃的人体扣动着那冰冷的扳机,子弹就像是那来自地狱的勾魂符令,尖啸着,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道的虚影,无视着那一双双惊惧的目光,无视着那无助而徒劳的躲避,在他们的胸膛、小腹、头部,钻出了一个个深而可怖的血眼,无情地收割着那一具具鲜活的生命。
几位亲兵在他的身边,担当起了装填弹药的角色,每一次击发之后,总会有一把已经装填好了弹药的火枪递到了梁鹏飞的手中。
看着那些鲜活的人体在半空中陡然一停,然后绝望地哀嚎着松开了手,向着下边的人群或者是那两船之间的海面落去,甚至有些人在落下去的半途,会被那双方那仍旧无法停歇的炮火给直接撕成了碎片。
天空上,那炽热的骄阳漠然地注视着那铁与火沸腾的海面,那一团团的硝烟腾到了半空,仿佛幻化成了一朵朵的云彩,然后被那劲疾的朔风吹散,吹灭。
五十来条战船,就像是五十多条饥饿到了极点的虎鲨,狠狠地扑在了那壮硕的鲸背上撕咬着,那强壮的抹香鲸不甘示弱地反击着,他们那夸张而又致命的獠牙也让那些虎鲨清醒的认识到,那绝对不是肥羊,而是有可能随时会把自己的性命葬送掉的海中霸王。
第194章 疯狂的弹雨
“杀!”十来个咬着刀,提着火铳,单手提着缆绳的剽悍郑家死士幸运地躲过了纷飞的弹雨,还有那些掷过来的刀剑,从空中一跃而来,短火铳的射击声与那兵刃的交集声响成了一片,他们撞进了人堆之中,瞬间,那原本齐整的射击队列不得不出现了骚乱。
密集的炮火与火枪喷灼出来的浓重白烟让交战的双方犹如笼罩在那迷雾中一般,梁鹏飞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快被那股子还在散发着热力的硝烟灼得发热发痛。
当他看到了那火枪队出现的动荡时,不由得心头一跳,那密集而又冷酷地收割生命的弹雨开始出现了漏洞。这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消息。
“和尚,杀了他们!”梁鹏飞一枪把其中一个正要提刀把一名负伤的梁家士卒捅个对穿的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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