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呼啸山庄-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走到我背后,烦恼地低声说:“带着你的抹布走开,有客在家的时候,仆人不该在客人所在的房间里打扫!”
“现在主人出去了,正是个好机会,”我高声回答,“他讨厌我在他面前收拾这些东西。我相信埃德加先生一定会谅解我的。”
“可我讨厌你在我面前收拾,”小姐蛮横地嚷着,不容她的客人有机会说话——自从和希刺克厉夫小小争执之后,她还不能恢复她的平静。
“我很抱歉,凯瑟琳小姐。”这是我的回答,我还继续一心一意地作我的事。
她,以为埃德加看不见她,就从我手里把抹布夺过去,而且使劲狠狠地在我胳膊上拧了一下,拧得很久。我已经说过我不爱她,而且时时以伤害她的虚荣心为乐;何况她把我弄得非常痛,所以我本来蹲着的,马上跳起来,大叫:“啊,小姐,这是很下流的手段!你没有权利掐我,我可受不了。”
“我并没有碰你呀,你这说谎的东西!”她喊着,她的手指头直响,想要再来一次,她的耳朵因发怒而通红。她从来没有力量掩饰自己的激动,总是使她的脸变得通红。
“那么,这是什么?”我回嘴,指着我明摆着的紫斑作为见证来驳倒她。
她跺脚,犹豫了一阵,然后,无法抗拒她那种顽劣的情绪,便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打得我的两眼都溢满泪水。
“凯瑟琳,亲爱的!凯瑟琳!”林惇插进来,看到他的偶像犯了欺骗与粗暴的双重错误大为震惊。
“离开这间屋子,艾伦!”她重复说,浑身发抖。
小哈里顿原是到处跟着我的,这时正挨近我坐在地板上,一看见我的眼泪,他自己也哭起来,而且哭着骂“坏凯蒂姑姑”,这把她的怒火又惹到他这不幸的孩子的头上来了。她抓住他的肩膀,摇得这可怜的孩子脸都变青了。埃德加连想也没想便抓住她的手好让她放掉他。刹那间,有一只手挣脱出来,这吓坏了的年轻人才发觉这只手已打到了他自己的耳朵上,看样子绝不可能被误会为是开玩笑。她惊慌失措地缩回了手。我把哈里顿抱起来,带着他走到厨房去,却把进出的门开着,因为我很好奇,想看看他们怎么解决他们的不愉快。这个被侮辱了的客人走到他放帽子的地方,面色苍白,嘴唇直颤。
“那才对!”我自言自语,“接受警告,滚吧!让你看一眼她真正的脾气,这才是好事哩。”
“你到哪儿去?”凯瑟琳走到门口追问着。
他偏过身子,打算走过去。
“你可不能走!”她执拗地叫嚷着。
“我非走不可,而且就要走!”他压低了声音回答。
“不行,”她坚持着,握紧门柄,“现在还不能走,埃德加·林惇。坐下来,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我要整夜难过,而且我不愿意为你难过!”
“你打了我,我还能留下来么?”林惇问。
凯瑟琳不吭气了。
“你已经使得我怕你,为你害臊了,”他接着说,“我不会再到这儿来了!”
她的眼睛开始发亮,眼皮直眨。
“而且你有意撒谎!”他说。
“我没有!”她喊道,又开腔了,“我什么都不是故意的。好,走吧,随你的便——走开!现在我要哭啦——我要一直哭到半死不活!”
她跪在一张椅子跟前,开始认真痛切地哭起来。埃德加保持他的决心径直走到院子里;到了那儿,他又踌躇起来。我决定去鼓励他。
“小姐是非常任性的,先生,”我大声叫,“坏得像任何惯坏了的孩子一样。你最好还是骑马回家,不然她要闹得死去活来,不过是折磨我们大家罢了。”
这软骨头斜着眼向窗里望:他简直没有力量走开,正像一只猫无力离开一只半死的耗子或是一只吃了一半的鸟一样。啊!我想,可没法挽救他了,他已经注定了,而且朝着他的命运飞去了!真是这样,他猛然转身,急急忙忙又回到屋里,把他背后的门关上。过了一会当我进去告诉他们,恩萧已经大醉而归,准备把我们这所老宅都毁掉(这是在那样情况下他通常有的心情),这时我看见这场争吵反而促成一种更密切的亲昵——已经打破了年轻人的羞怯的堡垒,并且使他们抛弃了友谊的伪装而承认他们自己是情人了。
辛德雷先生到达的消息促使林惇迅速地上马,也把凯瑟琳赶回她的卧房。我去把小哈里顿藏起来,又把主人的猎枪里的子弹取出,这是他在疯狂的兴奋状态中喜欢玩的,任何人惹了他,或甚至太引他注意,就要冒性命危险。我想出了把子弹拿开的办法,这样如果他真闹到开枪的地步的话,也可以少闯点祸。
第九章
他进来了,叫喊着不堪入耳的咒骂的话,刚好看见我正把他的儿子往厨房碗橱里藏。哈里顿对于碰上他那野兽般的喜爱或疯人般的狂怒,都有一种恐怖之感,这是因为在前一种情况下他有被挤死或吻死的机会,而在另一种情况下他又有被丢在火里或撞在墙上的机会。他的惊恐倒使我可以随意地把他放在任何地方,这可怜的东西总是不声不响。
“哪,我到底发现啦!”辛德雷大叫,抓着我脖子上的皮,像拖只狗似地往后拖。“天地良心,你们一定发了誓要谋害那个孩子!现在我知道他怎么总不在我的跟前了。可是,魔鬼帮助我,我要让你吞下这把切肉刀,耐莉!你不用笑,因为我刚刚把肯尼兹头朝下闷到黑马沼地里,两个一个都一样——我要杀掉你们几个,我不杀就不安心!”
“可我不喜欢切肉刀,辛德雷先生,”我回答,“这刀刚切过熏青鱼。要是你愿意的话,我情愿被枪杀。”
“你还是遭天杀吧,”他说,“而且你将来也非遭不可。在英格兰没有一条法律能禁止一个人把他的家弄得像样,可我的家却乱七八糟!——张开你的嘴!”
他握住刀子,把刀尖向我的牙齿缝里戳。而我可从来不太怕他的奇想。我唾一下,肯定说味道很讨厌——我无论如何不要吞下去。
“啊!”他放开了我,说道,“我看出那个可恶的小流氓不是哈里顿——我请你原谅,耐儿——要是他的话,他就应该活剥皮,因为他不跑来欢迎我,而且还尖声大叫,倒好像我是个妖怪。不孝的崽子,过来!你欺骗一个好心肠的、上当的父亲,我要教训教训你。现在,你不觉得这孩子头发剪短点还可以漂亮些吗?狗的毛剪短可以显得凶些,我爱凶的东西——给我一把剪刀——凶而整洁的东西!而且,那是地狱里才有的风气——珍爱我们的耳朵是魔鬼式的狂妄,——我们没有耳朵,也够像驴子的啦。嘘,孩子,嘘!好啦,我的乖宝贝!别哭啦,揩干你的眼睛——这才是个宝贝啦。亲亲我。什么!他不肯?亲亲我,哈里顿!该死的,亲亲我!上帝呀,好像我愿意养这么个怪物似的!我非把这臭孩子的脖子摔断不可。”
可怜的哈里顿在他父亲怀里拚命又喊又踢,当他把哈里顿抱上楼,而且把他举到栏杆外面的时候,他更加倍地喊叫。我一边嚷着他会把孩子吓疯的,一边跑去救他。我刚走到他们那儿,辛德雷在栏杆上探身向前倾听楼下有个声音,几乎忘记他手里有什么了。“是谁?”他听到有人走近楼梯跟前,便问道。我也探身向前,为的是想作手势给希刺克厉夫,我已经听出他的脚步声了,叫他不要再走过来。就在我的眼睛刚刚离开哈里顿这一瞬间,他猛然一窜,便从那不当心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掉下去了。
我们只顾看这个小东西是否安全,简直没有时间来体验那尖锐的恐怖感觉了。希刺克厉夫正在紧要关头走到了楼下,他下意识地把他接住了,并且扶他站好,抬头看是谁惹下的祸。即使是一个守财奴为了五分钱舍弃一张幸运的彩票,而第二天发现他在这交易上损失了五千镑,也不能表现出当希刺克厉夫看见楼上的人是恩萧先生时那副茫然若失的神气。那副神气比言语还更能明白地表达出那种极其深沉的苦痛,因为他竟成了阻挠他自己报仇的工具。若是天黑,我敢说,他会在楼梯上打碎哈里顿的头颅来补救这错误,但是我们亲眼看见孩子得救了,我立刻下楼把我的宝贝孩子抱过来,紧贴在心上。辛德雷从容不迫地下来,酒醒了,也觉得羞愧了。
“这是你的错,艾伦,”他说,“你该把他藏起来不让我看见。你该把他从我手里抢过去。他跌伤了什么地方没有?”
“跌伤!”我生气地喊着,“他要是没死,也会变成个白痴!啊!我奇怪他母亲怎么不从她的坟里站起来瞧瞧你怎样对待他。你比一个异教徒还坏——这样对待你的亲骨肉!”
他想要摸摸孩子。这孩子一发觉他是跟着我,就马上发泄出他的恐怖,放声哭出来。但是他父亲的手指头刚碰到他,他就又尖叫起来,叫得比刚才更高,而且挣扎着像要惊风似的。
“你不要管他啦!”我接着说。“他恨你——他们都恨你——这是实话!你有一个快乐的家庭,却给你弄到这样一个糟糕的地步!”
“我还要弄得更糟哩,耐莉,”这陷入迷途的人大笑,恢复了他的顽强,“现在,你把他抱走吧。而且,你听着,希刺克厉夫!你也走开,越远越好。我今晚不会杀你,除非,也许,我放火烧房子:那只是我这么想想而已。”
说着,他从橱里拿出一小瓶白兰地,倒一些在杯子里。
“不,别!”我请求,“辛德雷先生,请接受我的警告吧。
如果你不爱惜你自己,就可怜可怜这不幸的孩子吧!“
“任何人都会比我待他更好些,”他回答。
“可怜可怜你自己的灵魂吧!”我说,竭力想从他手里夺过杯子。
“我可不。相反,我宁愿叫它沉沦来惩罚它的造物主,”这亵渎神明的人喊叫着,“为灵魂的甘心永堕地狱而干杯!”
他喝掉了酒,不耐烦地叫我们走开。用一连串的可怕的,不堪重述也不能记住的咒骂,来结束他的命令。
“可惜他不能醉死,”希刺克厉夫说。在门关上时,也回报了一阵咒骂,“他是在拚命,可是他的体质顶得住,肯尼兹先生说拿自己的马打赌,在吉默吞这一带,他要比任何人都活得长,而且将像个白发罪人似的走向坟墓,除非他碰巧遇上什么越出常情的机会。”
我走进厨房,坐下来哄我的小羔羊入睡。我以为希刺克厉夫走到谷仓去了。后来才知道他只走到高背长靠椅的那边,倒在墙边的一条凳子上,离火挺远,而且一直不吭声。
我正把哈里顿放在膝上摇着,而且哼着一支曲子,那曲子是这样开始的——“夜深了,孩子睡着了。
坟堆里的母亲听见了——“
这时凯蒂小姐,已经在她屋里听见了这场骚扰,伸进头来,小声说:“你一个人吗,耐莉?”
“是啊,小姐,”我回答。
她走进来,走近壁炉。我猜想她要说什么话,就抬头望着。她脸上的表情看来又烦又忧虑不安。她的嘴半张着,好像有话要说。她吸了一口气,但是这口气化为一声叹息而不是一句话。我继续哼我的歌,还没有忘记她刚才的态度。
“希刺克厉夫呢?”她打断了我的歌声,问我。
“在马厩里干他的活哩,”这是我的回答。
他也没有纠正我,也许他在瞌睡。接着又是一阵长长的停顿。这时我看见有一两滴水从凯瑟琳的脸上滴落到石板地上。她是不是为了她那可羞的行为而难过呢?我自忖着,那倒要成件新鲜事哩。可是她也许愿意这样——反正我不去帮助她!不,她对于任何事情都不大操心,除非是跟她自己有关的事。
“啊,天呀!”她终于喊出来,“我非常不快乐!”
“可惜,”我说,“要你高兴真不容易,这么多朋友和这么少牵挂,还不能使你自己知足!”
“耐莉,你肯为我保密吗?”她纠缠着,跪在我旁边,抬起她那迷人的眼睛望着我的脸,那种神气足以赶掉人的怒气,甚至在一个人极有理由发怒的时候也可以。
“值得保守吗?”我问,不太别扭了。
“是的,而且它使我很烦,我非说出来不可!我要想知道我该怎么办。今天,埃德加·林惇要求我嫁给他,我也已经给他回答了。现在,在我告诉你这回答是接受还是拒绝之前,你告诉我应该是什么。”
“真是的,凯瑟琳小姐,我怎么知道呢?”我回答。“当然,想想今天下午你当着他的面出了那么大的丑,我可以说拒绝他是聪明的。既然他在那件事之后请求你,他一定要么是个没希望的笨蛋,要么就是一个好冒险的傻瓜。”
“要是你这么说,我就不再告诉你更多的了,”她抱怨地回答,站起来了。“我接受了,耐莉。快点,说我是不是错了!”
“你接受了?那么讨论这件事又有什么好处呢?你已经说定,就不能收回啦。”
“可是,说说我该不该这样作——说吧!”她用激怒的声调叫着,绞着她的双手,皱着眉。
“在正确地回答那个问题之前,有许多事要考虑的,”我说教似地讲着。“首先,最重要的是你爱不爱埃德加先生?”
“谁能不爱呢?当然我爱。”她回答。
然后我就跟她一问一答:对于一个二十二岁的姑娘说来,这些问话倒不能算是没有见识。
“你为什么爱他,凯蒂小姐?”
“问得无聊,我爱——那就够了。”
“不行,你一定要说为什么。”
“好吧,因为他漂亮,而且在一起很愉快。”
“糟,”这是我的评语。
“而且因为他又年轻又活泼。”
“还是糟。”
“而且因为他爱我。”
“那一点无关紧要。”
“而且他将要有钱,我愿意做附近最了不起的女人,而我有这么一个丈夫就会觉得骄傲。”
“太糟了!现在,说说你怎么爱他吧?”
“跟每一个人恋爱一样。你真糊涂,耐莉。”
“一点也不,回答吧。”
“我爱他脚下的地,他头上的天,他所碰过的每一样东西,以及他说出的每一个字。我爱他所有的表情和所有的动作,还有整个的完完全全的他。好了吧!”
“为什么呢?”
“不,你是在开玩笑,这可太恶毒了!对我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小姐说,并且皱起眉,掉过脸向着炉火。
“我绝不是开玩笑,凯瑟琳小姐!”我回答。“你爱埃德加先生是因为他漂亮、年轻、活泼、有钱,而且爱你。最后这一点,不管怎么样,没什么作用,没有这一条,你也许还是爱他;而有了这条,你倒不一定,除非他具备四个优点。”
“是啊,当然,如果他生得丑,而且是个粗人,也许我只能可怜他——恨他。”
“可是世界上还有好多漂亮的、富裕的年轻人呀——可能比他还漂亮,还有钱。你怎么不去爱他们呢?”
“如果有的话,他们也不在我的道路上!我还没有看见过像埃德加这样的人。”
“你还可以看见一些,而且他不会总是漂亮、年轻,也不会总是有钱的。”
“他现在是,而我只要顾眼前,我希望你说点合乎情理的话。”
“好啦,那就解决了,如果你只顾眼前,就嫁林惇先生好啦。”
“这件事我并不要得到你的允许——我要嫁他。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到底对不对。”
“如果人们结婚只顾眼前是对的话,那就完全正确。现在让我们听听你为什么不高兴。你的哥哥会高兴的,那位老太太和老先生也不会反对。我想,你将从一个乱糟糟的、不舒服的家庭逃脱,走进一个富裕的体面人家。而且你爱埃德加,埃德加也爱你。一切看来是顺心如意——障碍又在哪儿呢?”
“在这里,在这里!”凯瑟琳回答,一只手捶她的前额,一只手捶胸:“在凡是灵魂存在的地方——在我的灵魂里,而且在我的心里,我感到我是错了!”
“那是非常奇怪的!我可不懂。”
“那是我的秘密。可要是你不嘲笑我,我就要解释一下了。我不能说得很清楚——可是我要让你感觉到我是怎样感觉的。”
她又在我旁边坐下来,她的神气变得更忧伤、更严肃,她紧攥着的手在颤抖。
“耐莉,你从来没有做过稀奇古怪的梦吗?”她想了几分钟后,忽然说。
“有时候做。”我回答。
“我也是的。我这辈子做过的梦有些会在梦过以后永远留下来跟我在一起,而且还会改变我的心意。这些梦在我心里穿过来穿过去,好像酒流在水里一样,改变了我心上的颜色。这是一个——我要讲了——可是你可别对随便什么话都笑。”
“啊,别说啦,凯瑟琳小姐!”我叫着,“用不着招神现鬼来缠我们,我们已够惨的啦。来,来,高兴起来,像你本来的样子!看看小哈里顿——他梦中想不到什么伤心事。他在睡眠中笑得多甜啊!”
“是的,他父亲在寂寞无聊时也诅咒得多甜!我敢说,你还记得他和那个小胖东西一样的时候——差不多一样的小而天真。可是,耐莉,我要请你听着——并不长;而我今天晚上也高兴不起来。”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赶紧反复说着。
那时候我很迷信梦,现在也还是。凯瑟琳脸上又有一种异常的愁容,这使我害怕她的梦会使我感到什么预兆,使我预见一件可怕的灾祸。她很困恼,可是她没有接着讲下去。停一会她又开始说了,显然是另拣一个题目。
“如果我在天堂,耐莉,我一定会非常凄惨。”
“因为你不配到那儿去,”我回答,“所有的罪人在天堂里都会凄惨的。”
“可不是为了那个。我有一次梦见我在那儿了。”
“我告诉你我不要听你的梦,凯瑟琳小姐!我要上床睡觉啦。”我又打断了她。她笑了,按着我坐下来,因为我要离开椅子走了。
“这并没有什么呀,”她叫着,“我只是要说天堂并不是像我的家。我就哭得很伤心,要回到尘世上来。而天使们大为愤怒,就把我扔到呼啸山庄的草原中间了。我就在那儿醒过来,高兴得直哭。这就可以解释我的秘密了,别的也是一样。讲到嫁给埃德加·林惇,我并不比到天堂去更热心些。如果那边那个恶毒的人不把希刺克厉夫贬得这么低,我还不会想到这个。现在,嫁给希刺克厉夫就会降低我的身份,所以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多么爱他;那并不是因为他漂亮,耐莉,而是因为他比我更像我自己。不论我们的灵魂是什么做成的,他的和我的是一模一样的;而林惇的灵魂就如月光和闪电,或者霜和火,完全不同。”
这段话还没有讲完,我发觉希刺克厉夫就在这儿。我注意到一个轻微的动作,我回过头,看见他从凳子上站起来,不声不响地悄悄出去了。他一直听到凯瑟琳说嫁给他就会降低她的身份,就没再听下去。我的同伴,坐在地上,正被高背长靠椅的椅背挡住,看不见他在这儿,也没看见他离开。可是我吃了一惊,叫她别出声。
“干吗?”她问,神经过敏地向四周望着。
“约瑟夫来了,”我回答,碰巧听见他的车轮在路上隆隆的声音,“希刺克厉夫会跟他进来的。我不能担保他这会儿在不在门口哩。”
“啊,他不可能在门口偷听我的!”她说。“把哈里顿交给我,你去准备晚饭,弄好了叫我去跟你一块吃吧。我愿意欺骗我这不好受的良心,而且也深信希刺克厉夫没想到这些事。
他没有,是吧?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爱吧?“
“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说他不能跟你一样地了解。”我回答,“如果你是他所选定的人,他就要成为天下最不幸的人了。你一旦变成林惇夫人,他就失去了朋友、爱情以及一切!你考虑过没有?你将怎样忍受这场分离,而他又将怎么忍受完全被人遗弃在世上,因为,凯瑟琳小姐——”
“他完全被人遗弃!我们分开!”她喊,带着愤怒的语气。
“请问,谁把我们分开?他们要遭到米罗①的命运!只要我还活着,艾伦——谁也不敢这么办。世上每一个林惇都可以化为乌有,我绝不能够答应放弃希刺克厉夫。啊,那可不是我打算的——那不是我的意思!要付这么一个代价,我可不作林惇夫人!将来他这一辈子,对于我,就和他现在对于我一样地珍贵。埃德加一定得消除对希刺克厉夫的反感,而且,至少要容忍他。当他知道了我对他的真实感情,他就会的。耐莉,现在我懂了,你以为我是个自私的贱人。可是,你难道从来没想到,如果希刺克厉夫和我结婚了,我们就得作乞丐吗?而如果我嫁给林惇,我就能帮助希刺克厉夫高升,并且把他安置在我哥哥无权过问的地位。”
①米罗——Milo,纪元前57年曾为罗马护民官。原为宠贝的手下人,原组织斗士与克劳狄斯暗斗达五年之久。纪元前55年做了罗马执政官。纪元前52年谋杀了克劳狄斯,后被控告并放逐。纪元前48年又组织叛乱,在科萨被捕并被处死。
“用你丈夫的钱吗,凯瑟琳小姐?”我问,“你要发觉他可不是你估计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