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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受不弱之容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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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澜等了许久,也没有人应他,于是又想,那就再等等。
    回京的路程一刻也没有耽搁,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似乎没有一个人害怕皇帝会死,甚至连杀手也不觉得重翼会死,自那日之后,又来杀过几次,终于是反被杀光才见消停。
    容澜一直在等,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害怕,他觉着他大约是在害怕重翼死了,他就没办法完成任务,就再也无法回到现实,就要永远被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里。
    “容大人,您去歇歇吧,皇上有杂家照顾呢。”
    张德从京城一路赶来,伺候了一辈子皇帝的人,容澜望着他放心点头:“你照顾吧,我只是在边上看看。”
    “容尚书,徐丞相命下官给您送来官服,望尚书大人以身体为重,若真到了需立太子的时候,太子年幼,也需要您的支持。”
    容澜对那官服看也不看,只朝重翼道:“你儿子不管用,只有你才行!”
    “容小公子,你这样不眠不休地熬着,万一病死,我主子不是白救你了?”
    墨玄嘴贱,劝人的话自然不好听,容澜懒得理他,只选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沉默不语。
    “容大人,皇上已然度过最危险的关头,你别再守着了,会累出病来的。”
    王褚风的结论总算让容澜如觉大石落地,可他仍不放心:“嗯,他醒了我就走。”
    户部尚书容大人的固执,也许就是从这时起,在重翼一干心腹中传开。以至于之后,容澜那般枯熬自己的身体,他们都有些见怪不怪,只瞒着皇帝一人。
    说容澜作死,可真不冤枉他。
    就看现在,他其实也一点没有自觉,他的手比重翼的更凉,一张脸比重翼这失血过多而昏迷的人还要苍白。
    那日望着弥儿险些被杀时憋在心口的血整整堵到今日。容澜的身体麻木到,除了心口这一处闷疼,似乎再没别的感觉,他知道得很清楚,只要吐了这口血,这闷疼就会消失,他就能在饱受折磨中睡个好觉,但他现在还不能吐,他还要再等等。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也不知道回没回去京城,容澜感觉手心里有轻微颤动,他抬头望过重翼冷峻的下颌,又往上,停在重翼的眼,定睛看了半晌,松开手,转身出了马车。
    “皇上要醒了,你进去候着吧。别说我守过他,不然他来烦我,我睡不好。”
    张德闻言,手中浮尘甩来甩去,可说了些什么容澜一句也听不清,只看得头晕眼花。
    这么多天,一直有人给容澜备着不错的马车劝他休息,他晃晃脑袋想让视线清晰些,可瞧了半天,还是瞧不清楚哪一辆才是,大约是看不过去他眼神不好,墨玄凭空出现,将他抱入那车中。
    腾空飞行,容澜太久没做这么惊险刺激的运动,一进马车,伸手抓上车窗,俯身就吐,吐完,又低头愣愣瞧着自己衣摆上一大滩血迹惊叹,他连日没吃什么东西,居然还这么能吐。

☆、第24章 归京之途(终)

“容公子!你——?!你——”容澜突然吐血,墨玄被吓了一跳!话都说不利索。
    容澜擦掉唇上的血,侧眼嘲笑他:“别动不动就大惊小怪,和张喜一个德行。”
    提到张喜,容澜莫名心痛,又吐了一口血出来,这才正色问墨玄:“弥儿的底细我查过才敢留她,你们也一定查过,才会默许她跟着我,更加不避讳让她知道重翼的身份。她为何要害我?听重翼交待给你的话,难不成她是太后派来杀我的?”
    墨玄惊讶容澜的敏锐,点头:“弥儿是太后娘娘在苗南的细作,她的任务就是杀了南王遗孤,也就是容小公子你。”
    容澜摇头叹息:“那么可爱有趣的丫头,怎么就当了细作呢?真是可惜!”
    墨玄瞪眼,这容家小公子知道真相,居然最先感叹的是这个,他解释道:“主子放了弥儿,有弥儿传话,太后娘娘自会明白主子舍命也要救你,往后便不敢再轻易对你下手了。”
    容澜浑不在意那素未谋面的太后是不是还想杀他,转了话题:“我的身份重翼想必也知道了,还有我在暗室说的话他肯定也知道。他为我拔出透骨钉受了内伤,如今又差点为了我一命呜呼,我也不能再骗他。那日我说的所有话,都是为了匡我母亲给我家法受,赢了和他的赌局,你让他别误会,我对他……”
    容澜的话忽然顿住,墨玄已然握上配剑,只等容澜承认暗室中是苗南与北厥合计的阴谋,就拔剑拿人。
    如果不是那内伤,他主子如何会在救人时,提气不足、动作稍迟,没躲开那致命一击。也许容澜带着弥儿也不是没查出弥儿底细,为的就是他主子救人重伤的一幕。
    却听容澜道:“说了不再骗他,我对他如何……便跳过吧!”
    墨玄一愣,显然跟不住容澜的逻辑,握剑的手不上不下,不知何去何从。
    容澜自然推敲得出他的游戏任务给了人家多大误会,伸手替墨玄合剑:“那个,我爹、我娘,还有我大哥,他们现在都听我的,你也看见了,我是打算给你家主子当牛做马、助他对付北厥的。况且,我大哥和我一块儿被你主子捏在手里,你还有什么好为他担忧?”
    墨玄松开握剑的手:“但愿如容公子所言!墨玄方才多有得罪!”
    容澜呼出一口气,也松手,说完这个,容家应该就暂时安全了,他也可以安心睡觉,他想着身体便向一侧滑去。
    “容公子!”墨玄暗恼,明知这人吐了血,自己怎么没先请王褚风来,他起身刚要去寻,衣袖被一只苍白的手扯住。
    容澜滑了一半,觉得还不够安心,还有事要交待:“算你刚才得罪我的赔偿,别让重翼从任何人那里知道我守过他,你能做到的吧?还有,回到京城再弄醒我,别太早也别太晚啊!太早我睡不够,太晚我大哥会着急。”
    墨玄瞧着容澜一副快死的样子,沉思一刻,点点头,闪身离开。也不知容申是怎么把南王的儿子养成这样的?身体瞧着弱不禁风,那清瘦的身骨下却藏了一颗强大乃至彪悍的心。
    谁说他不用为主子担忧了?他应该深深为他主子的未来感到担忧才对!
    容澜独自一人躺在车里,陷入昏睡前在想重翼遇刺的事。
    他想起上一次重翼遇刺,他为重翼挡刀子之后醒来听见容烜与影一对话,貌似那些刺客和容家扯着什么关系,他好死不死又担了如今这么个狗血的身份,如果他是墨玄,也会怀疑容家与近来的刺杀有关。
    况且,重翼带着他一路行踪隐蔽,那些杀手是怎么找上门的,又是怎么知道重翼受了内伤,前后不管怎么看,如果不是弥儿出卖的消息,那就只有他了。
    可弥儿是太后的人,重翼的亲娘不会傻到为了远离多年的故国族人杀自己儿子,放着好好的太后不坐,参与谋反叛乱这种事。
    重翼肯在这种情况下舍身救他,那句“朕也有私情”更加让人动容,但愿墨玄能尽快找出第三个可疑的人来,否则重翼的安危还实在是值得他担忧。
    容澜担忧着重翼的安危,渐渐意识朦胧,睡梦中他隐约闻见消毒水的味道,耳边响起镇定又急切的对话。
    “……一毫克静推。”
    “……两毫克……”
    “……一百五十焦……二百……”
    “二百二十焦。”
    对话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心口像是被什么压着,容澜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好像之前经历过。昏昏噩噩回忆了一阵,猛地想要抽动自己的手指,却发觉根本动不了,不由哀怨,王褚风又要扎他指缝,上一次这样之后醒来他就被扎了,想想都疼得要死!
    可容澜没能抱怨几句,便彻底失去意识。
    墨玄去寻王褚风,王太医正在给刚刚苏醒的皇帝诊脉,重新包扎伤口,大约耽搁了半刻钟才随墨玄赶去瞧容澜病情。
    两人匆匆进到马车,容澜平静躺在车内,唇边还有未干的血迹,竟是已然没了气息!
    王褚风吓得魂飞,急忙运针,却丝毫不见容澜反应,他松开容澜凉透的手,满头大汗将银针刺入容澜死穴,“快!将内力沿针注入他体内!”
    墨玄慌忙照做,整整两刻钟容澜才又断断续续开始喘气,人却是一直昏迷不醒,那恢复的心跳和呼吸也极是浅薄,体温几乎没有。
    这是容澜第三次断气,王褚风翻遍了皇宫和千羽庄里珍藏的医书也没找到类似病症的记载,从容澜的脉象根本探不出任何异样,可容澜消失体征的时间却一次比一次长,情况一次比一次来的凶险,王褚风后怕,也许下一次,人就救不回来了。
    皇帝回京这一日,京城里显得格外安静肃穆。
    皇帝此前称重伤卧床,京城里人心浮动,后来又传出皇帝其实是微服出巡去了苗南,孙钱方收缴的巨额钱银一入国库,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此番皇帝归朝,沿途官员是一个也没接见,北厥刺杀皇帝自己肯定不会大张旗鼓四处宣扬,重翼重伤的消息真真假假,反而让有心之人不敢妄动,纷纷懊悔之前还是太心急、漏了马脚。
    一辆马车缓缓朝容府驶去,墨玄原本答应回到京城前叫醒容澜,最终也只有能力亲自将马车赶到容府,把昏迷不醒的人送到容烜手中。
    “你弟弟的身体很虚弱,就劳你这做哥哥的多费心了。”
    容烜面无表情点头,从马车上将容澜抱下来,“小澜,你睡够了就醒来吧,大哥等你。”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算上返京归途,容澜已经睡了快整整一月,却依旧不醒。
    容烜早就知晓自己护送的不是真天子,更猜到了重翼会与小澜一同反京,甚至两人一路上经手的奏折有不少还是他的属下快马加鞭送去京城。可他没想到,重翼会舍身为小澜挡剑。
    容澜日日夜夜守在重翼身边,除了重翼本人几乎尽人皆知,容烜自然也知。他望着心爱的弟弟因此又是命悬一线、大病一场,说不出心中是何感想。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原先健康活泼的小弟日渐清瘦苍白,动辄便安静沉睡的呢?
    容烜伸手抚过容澜紧闭的双眼:“小澜,别睡了好不好?你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懂得爱你护你,大哥该替你高兴,可你这样睡下去,大哥如何高兴得起来?”
    可能容澜那日血吐得有点多,所以睡得格外沉,以往容烜唤他,多唤几次他便能听见,然后挣扎着恢复意识,醒不醒来再看心情,可这一次,容澜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干扰,只沉浸在虚无的梦里。
    王褚风日日来把脉,说不出容澜哪日会醒,但也说不出容澜就再不会醒了,只得安慰道:“守着皇上那些日他的身体实在虚耗过度,也许多睡睡更有好处。”
    另一边,皇帝重伤初愈、朝局又危机四伏,自然是没人敢告诉重翼容澜究竟怎么了,只道回京旅途颠簸,尚书大人体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这一点,墨玄倒是做到了与容澜的约定。
    重翼终究身底好,那么重的伤,返京路途上躺了十来日就看不出任何迹象,回京当晚便秘见了几位大臣。
    再说皇帝回京后的早朝,可谓是连日不见硝烟的战场。
    “皇上,大皇子既为嫡子又为长子,身份尊贵,请皇上立大皇子重文为太子!”
    “太子不仅要协理朝政,日后更将执掌天下,最看重的应该是才德韬略,而不是身份,皇上,臣以为三皇子重冉是最佳人选。”
    之前重翼重伤,王褚风道“只有五成把握”,册立太子的秘旨快马加鞭送到太后手中,北厥安插在太后宫里的眼线得了消息,便有了这日日举荐太子的争论。
    重翼起身,甩袖离去:“你们争推太子人选,是觉得朕命不久矣了吗?”
    “臣不敢!”
    “臣惶恐!”
    殿内跪倒声一片,无人再敢争执!
    张德上前拂尘一甩:“退——朝——!”
    早朝后,丞相徐仲博携着一本折子匆匆往御书房:“皇上,依臣之见,此事唯有户部尚书容澜有能为之!他已在家中休养多时,还请皇上命他复官理事。”
    重翼犹豫,他并不想打扰容澜养病,觉得容澜身体好了自会去尚书阁复职,可一想,容澜此前那样急切地想他废后,不顾身体也要陪他批阅奏折,突然这样养病,对什么都变得不闻不问,确实奇怪,于是侧头对张德道:“传容澜入宫。”
    张德没走多远,他又几步追上,改口:“还是摆驾容府吧。”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也隐隐不安。

☆、第25章 户部尚书(一)

皇帝突然驾临,管家容实擦着额上的汗小心迎驾:“小人参见皇上!大公子还在军……”
    重翼打断他的话:“朕找容澜。”
    容实结巴:“小……小公子……”
    重翼侧眼:“他怎么了?朕来了也不接驾,可是病得厉害?”
    容实默默点了下头,却见重翼身后张德不停向他使眼色,又慌忙道:“回皇上,小公子近来比较贪眠,现下正睡着,所以小人便……便……”
    重翼抬脚朝容澜卧房走:“行了!他既睡着就让他睡吧,朕去看看他,你们都退下。”
    张德与容实候在房外,重翼推门走到容澜床前,床上的人面色略显苍白,呼吸浅薄但平稳均匀,该是在熟睡。
    重翼搬了凳子坐在容澜身侧,将容澜搭在锦被之外的手握入掌中,微微皱眉。
    这手怎的这样凉?
    算上中剑昏迷的那些天,他已经有一个多月不见容澜,国事繁忙、又值多事之秋,他心中虽然挂念,能做的却也只是安排最好的太医、提供最上等的药材,至多再每日询问一次王褚风这人修养得如何。
    重翼原本想容澜应该养得差不多好了,但此时一瞧,却有些不确定起来,大约是太久不见,他觉着容澜又瘦了,以往这人的下颌便已然精致得带了几分清冷之意,如今再看,竟是显了拒人千里的绝情出来。
    重翼犹豫,要不要叫醒正熟睡的人,让这人替他出谋划策,为他的江山、他的千秋操劳。
    没想,他默默注视着的那双眼,眼睫轻轻颤动再缓缓张开,不等他叫,人便醒了。
    “大哥……”容澜声音微弱,待看清身侧坐得是谁,瞬间有些愣神:“皇上?”
    重翼脸色稍沉,不知为何特别在意容澜一开口唤得人不是他,“睡好了?”
    这问话的语气没带什么情绪,声音也有些凉凉的。
    容澜心口发堵又头脑昏沉,不大想说话,只沉默。
    重翼放过一本奏折在容澜床边,“醒了就抽空看看这个吧,若是身体无碍……”他停顿了一下,但终还是说:“身体无碍就早些复职吧。”
    “哦。”容澜轻“哦”一声垂眼,抵御阵阵眩晕,半晌感觉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才再次开口:“我明天就去尚书阁述职,这个也会尽快看的。我现在还想再睡会儿,你不是打算一直看我睡觉吧?”
    容澜这话明显是在赶人,重翼即便是想看容澜睡觉的,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于是起身:“你好好休息,尚书阁再晚两日去也是可以的。”
    容澜点头不语,坐起身目送重翼离开。
    重翼负手将房门带上,没能瞧见他转身的一瞬,身后之人顷刻唇角溢血,本就苍白的脸霎时透明。
    容澜用手抓着床沿缓缓靠坐在床上,然后闭眼。
    屋外容实听闻皇帝说小公子醒了,昏睡了快一月,小公子终于醒了,他高兴得差点没在重翼面前说漏了陷,结果一进屋,笑容就立马僵在脸上:“小公子!”
    容澜睁眼皱眉:“别咋呼,我好着呢!这血吐了心里才舒服。”他说着,竟动作优雅拿起手边重翼留下的奏折品读起来。
    只留容实石化在原地。
    “小澜醒了?!”晚饭前,容烜从军营回来,一进府便听到管家容实说小公子醒了,他惊喜问着,脚下不由加快步子。
    容实点头,可脸上却没有多少高兴:“大公子,王太医也在。”
    “嗯。”容烜不甚在意,王褚风这个时辰来例行诊脉并不奇怪。
    容实稍稍沉了语气:“小公子的病有些不好,刚醒来就吐了血,却非要明日就去尚书阁复职,从醒来到现在也是一刻不休,已然伏案写写画画了几个时辰,小人劝不住,王太医正等着大公子回来与他一起劝。”
    容烜的心越听越凉,脸上渐渐没了笑意,快步往容澜房间走着。
    房中,容澜正与王褚风争执:“用不着十年那么久!你就算告诉了重翼,我明天也一样有办法复职!”
    王褚风气结:“容公子,老夫费尽心血调理你的身体,可不是要你这么折腾的!你知不知道你吃得那些个珍奇药草有多少是吃一棵少一棵,世间难寻?!你已然寿数难永,要为皇上分忧,也不急这一时啊,养好身体才能来日方长!”
    容澜闻言忽得站起身,近乎咆哮道:“我就是急这一时!!你们每个人都要我不急!不急!可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怎么‘不急’?!”
    语气里充斥愤怒与焦躁!容澜一向都是外表随性、内心强大的孤傲模样,王褚风第一次见容澜如此失控,不由愣在原地。
    他想,再如何乐天淡然的人,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也都是难以接受的吧,何况是个才刚满二十,有着大好年华,又前途似锦的青年人。
    他重重叹口气,“你再给老夫一些时日,老夫定为你找到续命的法子,但前提是你得好好爱护自个儿的身体。你如此折腾,不说十年,以你罕见的病症随时都可能丧命!”
    王褚风的最后一句话令容澜猛地怔住,他躺回床上,闭眼平息心火。他觉着自己有些太激动了,他需要静静。
    那梦里急切又镇定的对话虽然听得断断续续,但对于他并不难补全。
    “肾上腺素一毫克静脉注推。”
    “肾上腺素两毫克静脉注推。”
    “心脏电除颤,能量一百五十焦。”
    “二百焦。”
    “二百二十焦。”
    现代医学里抢救心脏骤停病患的专业术语,还有那医院里才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这些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回到了现实世界,而他那复发机率极低的先心病真的再次登门。
    如果不是王褚风刚才告诉他,他前后三次忽然没了任何呼吸和心跳,他恐怕一直以为这些都是他做的梦而已。
    但现在看来,大概是现实世界里的他先“挂”了,然后他自然而然脱离了游戏,回到现实,游戏里的他也随之“死”了。
    紧接着,现实世界的医生将他救活,游戏重新运转,他在游戏世界里也复活醒来,继续完成任务。
    不是不意外的,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要回到现实,可这种“回去”和没回去有什么区别?!
    恐怕他不完成任务,结局只有两个,要不就是真的死,要不就是永远困在游戏里。
    让他不急?!他很急!好吗?!
    如果他没记错,当年给他看病的医生对母亲说,你儿子如今的情况很好,不用换心脏,但若不幸复发,恐怕就只有心脏移植能够救他的命了。
    有人好心送他到医院他已经烧高香了,他回不到现实,难道指望鬼给他张罗心脏移植的事吗?!
    暴风游戏公司总裁因痴迷游戏导致心脏病复发猝死,他想想可能的新闻报纸标题都觉着讽刺啊!
    不吃不喝困在游戏里,他现实世界的身体果然是要报废,好在和他想的一样,公司里的下属会送他这个老板去医院。
    但心脏病复发完全不在剧本啊!没他本人签字,心脏移植的手术肯定也是做不了的啊!
    他已经被抢救了三次,听那最后一次抢救的过程,除颤能量都升到二百二十焦了,他估计他病的不轻,谁知道下一次他还能不能这么好运被救活?!
    容澜恐怕是太累,他闭眼平复心情,才没躺一下就真的睡了过去,这些抱怨担忧只在睡梦中。
    容烜进屋就见容澜仍旧沉睡,仿佛从不曾醒来,他垂眼望着容澜苍白的脸问王褚风,“王太医,家弟的身体究竟如何?还望您据实以告……”
    问话里的恐惧小心翼翼,王褚风摇头:“不瞒容副将,你弟弟的身体老夫已无力回天,再好的药对他似乎都不见效果,他的身体日渐衰弱,至多还有十年。”
    容烜脚下不稳,“十年……?!”
    王褚风接下来的话更让容烜心字成灰。
    “他屡次呼吸心搏骤停,身体的实际状况只怕比脉像表现要差更多,若再次发生这种急情……老夫那日能救回他已是动了他的死穴,若有下次……”
    容烜一把拉起容澜的手:“王太医是说小澜随时都可能……?!”
    王褚风默默点头,叹口气:“他怕是因此才非坚持着明日就复职吧!”
    是呀,养得好还能活十年,养不好谁知道哪一刻就会死?但医者父母心,他舍不得看这坚强的孩子如此折腾自个儿啊!病入膏肓,却不让最爱之人知晓半分,还固执拼命,急着为那人分忧解难。
    他都不敢想,若日后这孩子不在了,皇上知道真相后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大哥,你回来了?”容澜感觉手被人握着,慢慢睁眼,仰面冲容烜笑道。
    苍白无力的笑,容烜看着只觉刺眼,扯出一个笑回给容澜:“大哥回来了,大哥往后都不会再离开你!小澜,你听大哥的话,把官辞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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