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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受不弱之容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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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溺水荷花池”又哪里是他和重翼情缘的伊始?根本就是眼下一切的虐之鼻祖!
    如今看来,每一项游戏任务都在编织此刻的悲剧结局,尤其“废后”!。
    全海这游戏人物不是给他当了牛做了马,分明是系统君的牛头马面,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专门送他上路的!
    早知道替重翼挡刀子会是这么个隐线的故事走向,牵扯如此广泛,他就不挡了!他要了重翼心疼的眼泪,人家为你哭了一下,你就得滴水之恩以命相报!
    他玩不过重翼!光拼死拼活帮人家成就千秋怎么够?你顶着个危险的身份,就算卖“艺”又卖“身”,又中了毒连子嗣都不能有了,也还是不如死了来得干净!
    容澜心里一口血已经憋了好多天,他难得红润一些的脸色此刻更是惨白一片,他望着岿然不动的重翼,心脏生疼,目光里带了祈求,再说一遍:“你放过我的家人,杀了我吧!但你杀我之前能不能废了皇后?”
    重翼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手里紧紧攥着容澜送给他的那只小狐狸,不知过了多久,那象征着分手的礼物从他掌中掉落,小狐狸孤零零躺在地上,他伸手抚向容澜苍白的脸:“澜儿,你为什么要承认呢?如果你一直否认下去……”
    “我一直否认,你就会信我了吗?”容澜打断重翼的话,却没有再躲开重翼的手,他垂眼,表现得异常温顺。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那日在九重殿里,他和重翼两人一起睡觉的场景,偌大的龙榻,重翼挤在他的身侧,抱着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重翼对他说“一辈子”,说“不辜负”,还说了那么多遍“我爱你”。
    爱?爱得还真是不信任啊……
    重翼的手自容澜瓷白的面颊划过,又心疼摸上那被自己捏得红肿的下颌:“疼吗?”
    容澜无声点头。
    重翼又道:“澜儿,你计划败露却还在执着让我‘废后’,除了那些所谓的目的,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不信全都是假的,你对我是有感情可言的,是不是?”
    这一次容澜没有点头。
    重翼期待的目光渐渐冷淡,沉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容烜大婚前,你在牢中好好思量,是要留在我身边,还是继续妄想复国。只要你留下,我便不会动任何一个你在乎的人。澜儿,我还是想爱你的。”
    容澜皱眉,心中无限悲催,他这是连“死”都求不到啊。重翼不舍得杀他,可目前形式明摆了他要走就是妄想复国的节奏,那么,重翼铁定是不会放过容家的。
    他不想再骗重翼,可眼下这么一折腾,他的身体别说撑到第十天,能否撑到容烜大婚都是问题了,他必须走了。
    容澜眼前发黑,心口涌上的血有些抑制不住,他喉结微动将口中腥甜又吞回去,低头轻语:“不用给我时间思量了。是!我对你不是全无感情!重翼,你和我彼此欣赏,明明都被对方吸引,却碍于身份又无法不相互算计,我们走到今日这一步,谁都别再为难谁了,所以……你废了皇后,我留下,可好?”
    虽然容澜在别人面前说过无数次自己痴恋皇帝,但这却是第一次在重翼本人面前坦然承认这份感情,重翼其实是有点受宠若惊的,更加是不确定的,他搂住容澜微微发颤的身体,附上容澜耳侧:“澜儿,把真的南王令牌交给我吧!你留着它一日,你和我之间就一日无法真的不为难。”
    为了以防万一,他动用了那枚乌梓云命容申转交的南王令牌调集苗南旧族,以便监视,结果那令竟然是假!而真的令牌,根据弥儿的供述还有墨玄的调查,就在容澜手中。
    如果不是发现这个真相,他今日根本不会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站在这里与容澜对峙,在他能够掌控的范围内,他还是不愿怀疑和伤害容澜的。
    可容澜不主动说,没人能从容澜手中拿到那真的令牌。容澜最吸引他、却也最让他不得不防的,便是那份看似随性的睿智与狡猾。
    南王令牌?容澜心中大大一个问号,他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东西,但本着骗人骗到底的原则,他还是闷在重翼怀里点点头:“好。不过要等你废了皇后,我才能给你。”
    午饭点就这样在连番逼供中到来,重翼留在牢房里看容澜吃过午饭才走。
    他眼见容澜服过冥莲后好不容易养得红润一些的脸色被自己搞得又是苍白一片,心里揪疼。
    自从知道当年荷花池是容澜为了给日后接近他寻找一个理由而故意安排的,他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容澜真的爱他吗?
    如果容澜等了十年,等得根本不是他的侧目,而是复国的机会,连感情的源头都是假的,容澜会爱他吗?
    他又凭什么拥有容澜的爱呢?明明两人生来就有着血海深仇……
    可就算容澜助他对北厥开战是为了博他信任,再司机复国,容澜所做也早已远远超出算计他的初衷。
    这一战,如果没有容澜不惜耗命地为他绸缪,大周必输!谁家报仇会把假戏做到这个份儿上,容澜是多聪明的人,岂会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傻事?
    如果容澜承认这段感情时说得是别的理由,他恐怕还是会心生怀疑,可容澜说的是“彼此欣赏”、“被对方吸引”,这感同身受的形容,让他深信不疑。
    他起先动心是容澜不要命地替他挡了一刀,他是真的心疼了那个一身病弱,又为他无怨无悔付出的人。
    但他爱上容澜,却是一日一日接触下来,日渐被容澜的才华惊艳,为容澜身上说不出的魅力沦陷。
    如今想来,容澜就像只狡猾又挠人的狐狸,偶尔温顺卖乖,实则抓也抓不住,他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被勾走了心神。
    重翼回到皇宫,就去了太后的怡寿宫。
    澜儿,这一次,希望你不是也在骗我。
    自从上次太后说出给容澜下了蚀心水,这是重翼第一次再次踏入怡寿宫的殿门,可殿里却不见太后身影,只有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宫女鄂雨惊喜望向他,“回皇上,这天太热,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刚刚才午歇睡着,奴婢这就去叫娘娘,娘娘知道皇上来了,肯定高兴,指不定身子也会清爽许多!”
    重翼皱眉,转身便走:“不必了,母后怕热,夏日难得入眠,你好生服侍母后,等母后睡醒再派人到御书房传话吧。”
    “奴婢遵旨。”鄂雨恭敬送走皇帝,转头长舒一口气,果然按照娘娘的嘱咐回话皇上没有生疑。
    而天牢里,重翼刚一离开,太后便怒目现身,冲着容澜冷眉高挑:“给哀家把他吊起来!”
    太后一声令下,几名狱卒犹豫一下,就动作利索将容澜请出牢房拖进刑室,用刑具铐住他的手腕,再一拉铁索,把他吊上半空。
    “啊——!”
    容澜凄叫一声,他的腕骨本就被毁,极是脆弱,这么猛一受力,右手手腕清脆一响,骨头应声断裂,断骨之痛令冷汗瞬间浸透他的衣衫。
    不过容澜也就叫了这么一声,便死死咬住下唇,只安静忍受着自手腕传来的锥心之疼。
    容澜被吊着,身体的重量全都受在一对纤细的手腕,虽然只有右手腕骨断了,但这疼仍旧可想而知!
    他原以为扎入透骨钉时的感受就已经是疼的极限了,此刻不禁感慨,乌梓云当真是他的亲娘啊,下手的狠度跟重翼的娘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容澜其实是想晕死过去的,怎奈他实在是太疼了,疼到明明欲生欲死,意识却格外清晰。
    他不知道太后为何会出现在天牢,但从太后出现的时机,以及一上来就向他发难推断,那些扣在他头上的阴谋诡计,连同他和重翼的对话太后应该全都听见了,这是在替儿子收拾他。
    容澜双手被缚在一处,提腕悬在半空,头向前低垂,紧咬下唇,血顺着他的唇角淌下,他脸色煞白,额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整个人更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被汗水湿透。
    太后并不知晓透骨钉一事,只感觉不过是被吊起来,连刑都没上,容澜就一副我见犹怜的垂死模样,不由冷声:“容澜,事到如今你还在装吗?你骗人的手段确实高明,连哀家都上了你的当!哀家让你吃下蚀心水一点不错,你接近皇上果然是为了复国!你迷惑得翼儿对你情根深种,到了现在,不仅仍旧不舍得杀你,还答应要为你废后,给你第二次机会!哀家可没这么好的耐性!说!南王令牌你究竟藏在哪儿?!”

☆、第43章 废后之殇(三)

早朝时皇帝震怒,将容尚书入狱要亲审他私提赋税一案,御书房外,等着为容澜求情的人等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等到皇上回宫。
    “皇上,老臣是来请罪的。”丞相徐仲博捧出此前容澜交给他的那道奏折当即跪在殿外,“提征赋税的事容尚书是与臣商议过的,是臣暗中同意他这么做!这件事罪在老臣,不在容尚书,请皇上将臣治罪吧!”
    程何手中拿着厚厚一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也跟着跪下:“皇上,这几处赋税短时提征并不会增加百姓负担,如今开战,国库更加空虚,这样做反而有益朝廷稳固根本!容大人是为了整个大周考虑,并不是贪图一己私利,他敢如此行事更是经过了反复推算。这是容大人的草稿手书,请皇上过目!”
    程何早朝后匆匆登门容府,还没说目的,就有人将这些整理好的文书交给他,对着他千恩万谢,求他一定要将自家小公子从牢里保出来。
    户部不少官员听闻容澜入狱,都赶进宫为他们的尚书求情,户部之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刻有程何带头这些人也都纷纷跪下:“请皇上看在尚书大人为朝廷鞠躬尽瘁,法外开恩!”
    李咏客身为兵部尚书,本不该多嘴管户部的事,可泰州工坊失火一案他还差容澜一个人情,更何况首战告捷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容澜写的那部策书的兵法武器部分,于是他也跪下道:“皇上,没有容尚书所提火器的造法,这一战大周不会胜得如此顺利,请皇上开恩,让他将功赎罪吧。”
    他一开口,竟然还有吏部、刑部等等其他六部的人也纷纷跪下为容澜撑场面。
    重翼不露声色看着御书房外跪的乌泱泱一片人,他倒是没想到,容澜在朝中人缘会有这么好。
    能撼动朝廷半数高官,就能威胁大周半壁江山,眼下这众臣请命的场景对一个皇帝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倒不是重翼要多刻意地去忌惮容澜,只是他太清楚自己脚前跪的每一个人的脾性与嘴脸,这天下不畏皇权正直谏言的官当然有,但哪里可能有这么多,还一下子不明原委全都跑来求情。
    事情恐怕不这么简单。
    “前方将士正浴血杀敌,你们倒是有功夫耽误在求情这种事上!”重翼沉声怒斥,那边张德收了徐、程两人手里的东西呈给他,他接都不接,甩袖愤然:“想一并治罪的就继续跪着,不想惹是生非的就都给朕滚!”
    皇帝大怒!
    一时间,群臣面面相觑,公主即将下嫁容家,皇上难道不是需要一个台阶来赦免容尚书吗?
    重蝶公主大婚前的两日,风不平、浪不静。
    北疆不断有战报传入京城。
    大周边关一向安定,北厥单于更是当朝皇后娘娘的嫡亲哥哥,是以,亥斛发兵攻打大周的消息一时间震惊全国。
    而一个关于北厥为何忽然起兵的流言,不知何时已经传遍大江南北,甚至传入了前方浴血杀敌、捍卫国土的将士耳中。
    天下人更加震惊!
    皇帝要废了贤良淑德的皇后,为了一个男人!北厥单于爱妹心切,势必要给皇帝点颜色瞧瞧!
    世人不敢苛责皇帝的不是,纷纷将矛头指向那传闻里祸国殃民的户部尚书,原来这人竟一直是真的痴恋皇帝,为求帝宠,甚至不惜让整个大周都陷入战乱!
    “报——!虎口关失守,洪州沦陷!”
    军心不稳,当第一道战败的急报传入京城,御书房外一连两日为容澜跪请出狱的人都摸着自己的项上人头,不敢再跪。
    “主子,怂恿那些大臣为容澜求情的是容家残余的影子。”
    容澜入狱,容家着急救他出来,这本无可厚非,但若重翼心软轻易放人,如今看来正好证实了那个不知从哪里传开的传闻。
    皇帝与户部尚书有染,为博君欢心,不惜废后,结果引得北厥对大周开战。
    呵!重翼勾起嘴角,冷嘲一笑,这传闻有些意思,眯眼,捏起御案上那道早已备好的废后圣旨:“摆驾,去天牢!”
    皇帝起驾,牡丹宫众人惊呼!
    “快来人呐!有刺客!”
    “快保护皇后娘娘!”
    明晨公主大婚,今夜守卫森严的皇宫竟然闯入刺客,皇后险些丧命。
    若皇后今夜被杀,不仅明晨公主的大婚无法举行,更重要的,皇后一死,更加印证了那个传言,北厥要为自家公主讨回公道的士气必定愈发高涨,而大周士兵本就动摇的军心再难稳固。
    “给朕查,刺客究竟是什么人?!”
    牡丹宫,亥姝珠钗尽去,素衣雅服,一向美艳的容貌失了颜色,她没想过在她以为要死的瞬间,会是那个她又狠又爱的男人救了她。
    “皇上,何不让臣妾去死呢?”
    重翼表情冷淡,“你哥哥是为你才出兵的流言传遍天下,你如今想死,不如和朕做笔交易如何?”
    亥姝神情戚哀:“皇上果然不是因为在乎阿姝的生死。”
    重翼皱眉:“这笔交易你会感兴趣的。朕没办法再给你一个孩子,这交易算朕违背诺言对你的补偿。”
    亥姝浑身颤抖,那夜重翼根本没有碰她,皇帝一连多日独宠皇后,也只有她知道那独宠是怎样一种煎熬。她垂眼轻问,问中有恨:“皇上,您的心只属于这大周天下子民,可曾为谁有过半分动容?”
    重翼一怔,将手中废后的圣旨捏的更紧:“有!”
    亥姝抬眼,笑容凄厉:“哈哈哈!那臣妾祝皇上也永不得所爱!”
    重翼则神情冷淡:“他确实不爱朕。”
    亥殊又道:“皇上还不知道吧,臣妾将哥哥与那苗南小世子串通一气的阴谋告诉了太后娘娘,他如今被太后娘娘下令吊在天牢刑室里两天两夜,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呢。”
    重翼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却是转了话题:“朕记得,文儿的生辰是在这月十六。”
    一句看似随意的闲话家常,亥姝猛然收笑,“文儿他还那么小,他什么都不懂,他是无辜的!”
    重翼不以为意,一派为人父的语态:“这个生辰一过,他是该到懂事的时候了。”
    亥姝咬牙:“皇上,臣妾答应与您交易,只求您放过文儿。”
    重翼满意点头:“如此甚好。”
    容澜被吊了整整两日,手腕早已疼得麻木,没了知觉。他在阴郁的天牢刑房里气息奄奄回想这三两日间发生的一切,觉得重翼和重翼他娘其实都没有错。
    容澜想,他在游戏里鸠占鹊巢,那些事虽然不是他做的,但十有八九是原来那个容澜策划的,重翼和太后如此对他有什么错呢?
    他占了人家的身份,所有后果自然也就都得由他受着!
    重翼到现在也依旧信着他说的会留下的谎言,要为他废后,不舍得他走。
    其实,像太后这样下手才是正常。
    容澜不怪任何人,他全部的怨念都只针对那个坑死人不偿命的系统君!
    系统占尽天时地利,却从来不尽职尽责,什么都不告诉他,次次把他当小说读者一样坑,这次更是到了游戏快结束的地方才让他知道这些个爆炸性的“真相”,玩得一手好套路!
    早点给他知道这些,他才不背这黑锅,受这罪!
    容澜撑着一口气,第一次急切得想要见到重翼,他还有没有命活着回到现实,全部的希望都落在重翼废后之上了,太后必定会比之前更加严厉地阻挠,但他还是愿意相信重翼,他没有选择,他必须相信自己选的主角攻。
    夜黑风高,两道人影闪入天牢,牢中狱卒正都半梦半醒得瞌睡点头,就见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人手一挥,撒出一片米分雾,狱卒们便纷纷趴倒。
    “这边。”说话的是一名女子,她压低声音,示意身后之人跟上,为了防止有人劫狱,天牢里机关重重,稍有不慎就是身中剧毒或者万箭穿心。
    容烜点头,“公主大恩,容烜来日必当相报!”
    重蝶脚步一顿:“你我就要成为夫妻,你弟弟也是我弟弟,只愿你没有骗我,他真的是遭人陷害、无心复国,不然我可就成了大周的罪人。”
    两人说话间摸入审问重犯的刑室,刑室半空吊着一个人,那人头低垂,听到有人来也不抬头去看,显然已经没有意识。
    “小澜——”
    容烜大惊,一旁重蝶动作利索打开镣铐,那人直直落入容烜怀中。
    忽然一道青光闪过!
    “你不是小澜!”
    那人身如鬼魅自容烜怀中跃起,淬了毒的匕首直朝容烜命门!
    “小心!”重蝶挺身去挡。
    容烜面色一沉,侧身提剑将那匕首击飞,再一拉重蝶,摘去她面上黑巾,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刑室之外的人:“墨玄,没想到你主子连自己的妹妹都利用。”
    刑室外,墨玄冷笑而立,他的身后数十名高手蓄势待发:“逼你与公主成婚,假意投诚,掩人耳目,你一心一意爱护的弟弟又何尝不是利用了你!”

☆、第44章 废后之殇(终)

容烜一直在等明日自己与公主成婚,小澜出狱。
    结果入夜时分,重蝶秘密现身容府,以即将结发的名义问他容澜是不是真的要复国。
    容烜否认,重蝶道出那个传言,并说自己的皇兄为了破除谣言,稳定军心,要将户部尚书斩首!
    重蝶原想,只要容澜真的无心复国,她就神不知鬼不觉把人救出,再找个死囚做替身,也一样可以达到稳定军心的目的。
    可她没想到……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皇兄设来抓你的局。”重蝶话语真挚,然后拔剑挡在容烜身前,“谁敢动本公主的驸马,先从本公主的尸体上踏过去!”
    “容烜不值得公主如此维护。”容烜沉声,一掌劈在重蝶颈间,重蝶软软倒入墨玄怀中,容烜剑眉微凛,气魄从容:“容烜死不足惜,但在容烜见到弟弟安然无恙之前,就凭你们,还杀不了我!”
    以一抵数十!
    容烜剑招快如闪电,底盘沉稳,身影灵活,不断有人死在他的剑下。
    墨玄皱眉,看来容烜并没有说大话,江湖数一数二的“冷面判官”果然难以以武力胜之。
    “放毒!”他说着,抱着重蝶就闪出刑室。
    刑室里一瞬间空空如也,铁门紧锁,绿色的烟雾不知从哪里冒出。
    容烜匆忙闭气,却仍旧吸入少量毒雾,刚打算盘身运功,黑暗中忽然闪出一道人影。
    容烜眯眼:“影一?”他狠狠扯住影一衣襟,“那传言,影子不可能毫不知情!你为何瞒而不报?!小澜究竟在哪儿?!”
    影一掏出一颗药丸递给容烜,面上心虚一闪即逝,压低声音道:“大公子,墨玄还在外面,这是解药你快吃下,等他来确认你是否中毒身亡之时,我们便冲出去!”
    容烜吃下解药,影一才低声又道:“影一正是听闻了那传言来救小主人出狱的,可惜中途皇上突然驾到,将小主人带进了宫,又布下这局等着大公子自投罗网。影一保护小主人不利,但请大公子放心,小主人被带走前,已经计划好了脱身的办法。”
    容烜:“什么办法?”
    影一:“假死!”
    九重殿里,重翼将气息奄奄的容澜放在龙榻之上,然后面无表情给他灌下一碗参汤。
    “咳咳……咳……”容澜两天没有进食进水,浑身脱力,意识模糊,重翼的动作毫不温柔,他呛咳几声,缓缓睁眼,惨白的一张脸因着气息不畅反倒憋出些微血色。
    “为什么骗我?”重翼逼视塌上之人,心头怒火难消,又分外悲凉:“你要我废后根本不是打算留下!为什么要骗我?!”
    从头到尾,“废后”也只是眼前这人设计他的一个阴谋!
    助他成就千秋?呵!
    流言四起,军心不稳,虎口关失守,大周接连战败。
    这些……才是目的!
    从这人跳进荷花池引他注意开始,所有一切就都是设计好的,这人要他废后的初衷也根本无关乎情爱。
    他不爱他。
    更不会为了他留下。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比他更心狠,更冷情……
    面对重翼的质问,容澜无力辩解,也不知道自己能解释什么,这种被迫卷入阴谋漩涡的感觉让他身心俱疲,他想的,只是回到现实,回到那个虽然没有亲人,但不需要整日算计的现实世界。
    容澜撑着仅存的一口气起身,目光灼灼:“重翼,看在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份上,算我求你,求你废后……行吗?”
    重翼盯着面前憔悴不堪的人,惊讶于容澜竟然用了“求”这样的字眼,惊讶于容澜向来冷淡的眼里竟也会有殷切又祈求的目光。
    “废后?”但他只淡声轻问。
    手中一道废后的圣旨他已经攥了太久太久,久到不过才两日时间,他勾画的那些,未来与容澜一起生活的场景就全都变成了触不可及的水中泡影。
    他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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