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义同人)[隋唐演义同人-罗秦-微单秦]洛阳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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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琼喘息片刻，才说得出话，他用手掐住罗成的手腕子，慢慢儿地说：“我不生气，不过这种话你以后再也别说，生死见得多了，现在我听不得这种话。”
　　罗成赶紧点头，说我记住了。
　　这时候那位陈掌柜已经把尸首缝合完毕，三个人走过去又看了半晌，见单雄信的遗体放在软床之上，收拾得整整齐齐，脖子上缝合的地方都被衣服盖住，就好像睡着了一样。秦琼心中默默与五弟作别，又谢了这位陈掌柜一次，这才回头跟罗成程咬金说，咱们再到灵堂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

　　两个人见叔宝脸色越发难看，心里都忐忑不安，可都是熟知他性格的人，知道他这时候心里憋着这股劲儿，劝也没用，只盼着赶紧看完了送他回去好好歇着。
　　三个人从东厢房出来，来到前厅一看，果然是人多好办事儿，灵堂已经扎裹得初具规模了。干活儿的有军卒有杂役，众军卒见他们三人过来，连忙停下手里的事情，给三人见礼。那些杂役是城中召来专门料理白事儿的，都是手脚机灵脑子好使的，一见这种情形也赶紧跟着见礼。秦琼摆摆手，说你们接着干，我就是来看看就走。
　　他往灵堂上面走了两步，看到桌案上面香烛纸马已经摆好了，只缺灵位，叔宝伸手想去理一理桌上的东西，刚一伸手忽然就觉得眼前一黑，胸中不住地翻涌，心头腾腾乱跳。他赶紧用手一扶桌子，把身子稳住。罗成那反应多快，一直就盯着他呢，一见他身子晃动，连忙从旁扶住，叫着：“表哥，你累了，快坐下歇歇！”
　　程咬金跑到一边儿拉了把椅子过来，放在桌子旁边，扶着叔宝坐下。秦琼闭着眼抿着嘴坐在椅子上歇了一会儿，半天才睁开眼，跟程咬金说：“四弟，有些事儿后面你帮哥哥去安排一下。”
　　老程见他说话费力，急忙凑近了，蹲到他身前，说：“二哥，您说，有什么事儿只管交给我。”
　　秦琼说：“无论设灵祭拜几日，一旦完事儿了，老五的尸首都要送回山西潞州归葬祖茔，切不可就草草葬在洛阳。我本来应该自己扶灵去一趟山西，如今看来，怕是有心无力。这事儿也耽误不起，咱们弟兄之中，想当初和五弟交结深厚的几个，如今都天各一方，如今最合适的恐怕只有九弟谢映登，还是烦劳他走一趟吧。”
　　他一边儿想着一边儿慢慢地说，说几句停下来喘一喘，程咬金和罗成在旁边儿战战兢兢，听他这话里面的意思透着不详，却见他辛苦，又不敢打断，只能频频点头，说二哥你别劳神了，我记下了。
　　秦琼想了想，又说：“别忘了五柳庄和瓦岗山两个地方都派人去送个信儿，告诉他们日后若是祭拜，可以直接去山西潞州。”
　　俩人一听知道是让给王君可和王伯当送信，心里难受，叹了口气点头应下。秦琼这次停的时候更长，才接着说：“虽说秦王有令，驸马府可以一直保留给五弟妹居住，不过五弟妹在洛阳接连丧了兄长夫婿，想必也是个伤心之地，另外这里终究只有一些下人照顾。等她生产之后，身子好些，就一起接到山东济南咱们老家，和你我的老娘一起居住，才能照应周全。”
　　他刚说完，这时候有人把写好的灵位送上来，给摆到香案正中，秦琼一抬头，微微皱了皱眉，伸手一指：“罗成，把你五哥的灵位给我看看。”
　　罗成迈步过去把灵位取下来，递到表哥手里，秦琼仔细一看，正中央写着“亡夫太平侯单公讳通之灵位”。
　　叔宝轻轻摇了摇头：“五弟不会受这样的香火。”说完抬头看了看，见那个送灵位的人已经走远了，就叫罗成：“你记得让人重写一个，把太平侯这三个字去了。”罗成连忙答应，却见秦琼把右手中指伸在口中，咬破指尖，把灵位上太平侯这三个字用血涂了。罗成不知他要干什么，等见他咬破指尖，再想去拦已经晚了，只急叫了一声表哥，把他手攥住。
　　秦琼抽回手，把手中灵位递到罗成手里，说你先放到香案上去。罗成不解他的意思，既然以后可以让人重写，为什么现在又要把这个放上去。可是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就规规矩矩给放回香案正中。
　　秦琼用手撑着椅子把手，向着罗成点点头，说：“表弟，你替我拈三炷香，拜你五哥一拜。”
　　罗成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疼，就知道不好，刚刚表哥嘱咐那么多的事儿，就好像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一样，他听着心里就在暗暗发慌。现在一听秦琼让自己替他拈香下拜，知道表哥的身体怕是再也撑不住了，他明白表哥对五哥有多么重视，但凡还有一点儿力气，也不会让别人替他给单雄信上这柱香。
　　罗成从香案之上拈了三炷香，用旁边儿的火石点上蜡烛，把香凑在蜡烛上点燃了，退开几步，双膝一曲，就跪在单雄信的灵前，把手中香往前额一举，口中念着：“五哥，英灵不远，罗成在这儿给你上香了。五哥你是大英雄、真豪杰，一向恩怨分明，带唐营破你的洛阳城，是我罗成一人所为，有什么杀孽也是我罗成一身承当，你纵不愿受我的香火，这柱香却是我替表哥给你上的。你在天有灵，若是有恨有怨，就冲着我罗成来，却定要保佑我表哥他平安康泰！”
　　完了又拜了三拜，把三炷香往灵位前的香炉里一插，回身走到秦琼面前。秦琼向他一招手，说罗成，你凑近些，我有话说。
　　罗成一咬嘴唇，心想表哥你总算是对我有话说了，就算要打要骂，我也得听着。想着一蹲身，单膝点地就跪在秦琼的面前。
　　秦琼伸手在罗成的耳边拢了拢他的发丝，问他：“当年你和你五哥在贾柳楼初见，你那时候性骄气傲，我打了你一巴掌，你还记得吗？”
　　罗成眨眨眼睛，轻轻一抿嘴，点了点头，那是秦琼这些年来唯一一次对他真动了手，也是他自己这辈子唯一一次挨了打还要认错，他怎么会不记得。
　　秦琼见他点头，脸上有些委屈神色，便轻轻一笑：“那次我打了你，自己也是后悔，想着今后无论你做了什么事，都再也不动你一个手指头。谁想到听见你刚刚说话，却还是这么不懂道理，真恨不得再给你一个巴掌。不过你现在也大了，表哥也打不动你了。”
　　罗成听他这么一说，又是心疼又是委屈，却又不敢反驳，只生生地咬紧了牙，忍着眼泪。秦琼知道他心里想法，拍了拍他肩头，说：“我知道你不服气，有些话本不想和你说，今天看来却不得不说，过了这会儿，怕也没有合适的机会。”
　　罗成越听越觉得不对，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说：“表哥你别说了，我知道错了，你怎么怪我都好，咱们先回去再说。”
　　秦琼淡淡一笑：“你这么忙着认错，却分明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罗成，刚刚你拈香的时候，口口声声说你五哥是大英雄真豪杰，却又让他有恨有怨都冲着你来。罗成啊，这么多年，你还是小看了你五哥，也更加不明白我的心。你五哥洒脱磊落，一生重义，他虽不愿降唐，却未忘兄弟之义，绝不会恨你怨你。”
　　他按着胸口停了停，接着说，“另外，你说破这洛阳城，有任何杀孽就由你一身承当，罗成，你要知道，你即是我，我亦是你，又说什么谁做的事情，谁一身承当？这么多年，难道表哥在你的眼里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吗？你做的事情是为什么，你当我心里没数？带兵征战这么多年，纵有什么杀孽，日后刀山油锅，咱们俩也是一路走。”
　　罗成听到这里，心中发热，他这段日子别看执掌帅印，杀伐决断意气风发，心里却一直沉甸甸的放着这件事儿，想着等表哥回来会是怎么样的一顿雷烟火炮，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一番话。罗成往秦琼的腿上一趴，把表哥的腰一搂，闷声说表哥我明白了，我知道我错了。
　　秦琼记挂的事儿都嘱咐完了，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慢慢儿给撂下来，他轻轻摸了摸罗成的后背，问他：“罗成，你们是昨天入城的吗？”
　　罗成一抬头，擦了擦泪痕：“是。”
　　“在这城内可有下处？”
　　罗成又点头：“自然是有的。”
　　却见秦琼轻轻吁了口气，冲着他又笑了笑，说：“表哥实在是有点儿乏了，你背我回去吧，我在你背上睡一会儿。”
　　罗成心里疼得像刀扎一样，连忙背过身去，程咬金扶着秦琼就趴在罗成背上，两个人听他这么说，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起身就往外走。一路走，罗成就觉得顺着脖子后头一点一滴有热乎乎的东西流下来，他心里知道，却不敢回头看，只撒开腿往外走，又不敢走得太快，怕颠了背上的表哥。程咬金在旁边儿扶着，也是一路走一路掉眼泪。
　　等走到外边儿，把秦琼从罗成背上扶下来，再扶到马上，秦琼已经昏迷不醒，罗成整个半边儿肩头都是红的。罗成和程咬金俩人分头，罗成带着表哥回到下处，刚刚安置好，程咬金已经把徐懋功给拉过来了，赶紧给叔宝诊治下药。
　　秦琼这一病真如玉山倾倒，连着半个多月昏迷不醒，在昏迷之中还不时地吐血，有时候能睁开眼明白一会儿，有时候睁开眼却连人都不认得。只把个秦王李世民啊，军师徐懋功啊，罗成，程咬金以及其他众将都给吓坏了，李世民下令遍寻洛阳附近的名医，又不惜代价征集各种珍贵的药材，只要能治好元帅的病，要多少钱都是小事。
　　这样各种名医好药用上，再加上罗成日夜不离悉心地照料，慢慢儿地秦琼这病总算是见了起色了。等他醒过来，那边儿单雄信的后事早就按照他当初的嘱咐一一料理了，程咬金罗成一条儿一条儿跟他一说，叔宝也只是默默点头。直到转入深秋，秦琼身体好转，能够受得住马车的颠簸，李世民这才下令，命全军班师返回长安。
　　这回书洛阳城下斩单通，青龙星抱憾归位，等到众将士回转长安，才有金銮殿各受封赏，罗公然驻守潼关，秦叔宝带兵收襄阳，白虎星含恨陷淤泥，一系列热闹回目尽在下回分解。
　　END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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