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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卜奇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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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常爷死后,苏氏夫人带著儿女在京居住,小姐时要出外打猎,夫人不准。恰好母舅苏公元佑由大理寺卿放了陕西左布政,止有小姐一人,并未有子。夫人李氏与苏夫人甚相得,因劝苏夫人带了儿女同往陕西,既可以消愁解闷,又可以为甥男女定亲择婿。陕西素称大省,长安人才出众,谁人知道甥女丑陋,此行两全其美。也苏夫人因嫌寂寞在京难于选婿,是以应允,遂带了儿女,一同赴任,此屈生来到长安以前之事。
  不觉一住半年,常小姐终日在衙门中无可消遣,十分气闷。活该凑巧那一年终南山出了猛兽,虎豹豺狼往往下山伤人,地方官曾遣猎户去驱逐,也曾打过几只白狼,无如有三只猛虎,实在利害,每出来有风声相助,人不能伤,反伤猎户。
  这信息传出,当有晏中丞少子晏俊,年方十八,天生丑陋,不喜读书,专好习武,中丞屡戒不听,无法了治,只好由他在衙门中拿刀弄棍,请了教师,教他武艺,一学即精,不上半年,十八般兵器皆已精通,最喜使长枪与鞭,足敌万人。生性耿直,是条好汉。闻说猛虎下山伤人,那公子禀明父亲,要去打虎。中丞初次不准,再三要去,夫人遂对晏公道:“蠢子生的丑陋,又好用武,何妨叫他去打虎。若能打死老虎为民除害更好。否则他教虎屹了,也去了我家一害,免得日后惹祸。”晏公闻言应允,遂分付晏俊只许带兵三十名前去打虎。公子遵命,选了胆大有气力的兵丁三十名,带了刀枪干粮弓箭,出城直奔终南山那条路上来,等候打那虎。
  其时常小姐也知有虎伤人信息,时刻在苏布政面前说要去打虎除害。苏公道:“甥女是个未出闺门小姐,怎好出外打猎?被人笑话。”那小姐哭哭泣泣,寻死觅活,一定要去打虎。苏氏夫人不觉大怒,遂对苏老爷道:“这个丫头天生丑陋,又不安分,不如教他去喂了老虎罢。仅管教他去就是了,舅舅何必拦他。”苏老爷听姐姐如此说,止得派了家人,去向总镇府借了三十名兵丁,跟著小姐去打围。小公子要同去,被苏夫人骂了一顿,将他交与先生管束,不准出书房门,因此不得同去。那常小姐带了四个丫头,跨了马,带了弓箭刀枪,领著兵丁家人出城,行围打猎,一心要打老虎,竟往终南山这条路上来。
  恰好是晏公子行围之日,不过时候不同,方向不对。晏公子是由东方奔东南方,常小姐是从南方奔东北方。出城之时,早已预备下帐房干粮灯烛火把之类,以防黑夜打猎。那一天走了五十余里,已近终南山下。小姐吩咐择地安下行营,等饭后入山打虎。
  不言小姐安营,再表晏公子其时已到终南山下,也吩咐安营,等天黑入山打虎。他二人营盘相隔数里,各不相知。那时正是十月下浣,草枯木落,一更后,月色渐出。小姐吃过了饭,结束停当。带领丫头,弯弓插箭,各执兵器。小姐骑了马,拿了刀,腰间插了弓箭,率领二十名兵丁,两名家人,定要进山打虎。老家人再拦阻,那里肯听,无奈止得跟随前去,众人心中想;此去如遇猛虎,不知是谁晦气,止得听命由天罢了。
  小姐带了从人,进了西山口。约行三里许,只听风声忽起,响亮惊人。两旁树木被风吹得摇摇摆摆,映著月光,迷人眼目。正然观看,只听远远的一声吼叫,马闻其声,登时不走,浑身发战。常小姐知是虎啸,遂弃蹬离鞍,下马站立,手擎长枪,专等猛虎。
  霎时果然来了一只白额猛虎,大胜于牛。看见有人,大吼一声扑了上来。那些从人与侍女早吓的魂不附体,那小姐不慌不忙,见虎扑至面,看准了,一枪刺去,那虎竟躲不及,后腰早已被枪刺伤。那虎负痛即往山中狂奔,小姐那里肯舍?提了枪随后赶去,口中大叫:“好孽畜,往那里走?”放开了大足,紧紧追进山中。虎行甚快,小姐那里赶得上。赶了一会不料又出来一只黑虎。看见小姐,不往前扑,他竟后退从南边跑了。小姐一面追赶,一面取出弓箭,搭上了扣,放去一箭,竟射在虎后腿上。那虎负痛带箭逃命,小姐大怒说道:“我一定要除此二虎,方消心头之恨。”拚命追赶。
  不言小姐逐虎,再说晏公子是时亦入山打虎,家人兵丁跟随进了山口。约行数里,止听风起有声。风过处,忽然跳出一只斑谰大虫,浑身是金黄色。公子一见,手中提枪,对准大虫后腰,用力刺去。那虫一纵,枪已刺空,公子复闪身形,迎了上去。往大虫后腿刺去,那虫方欲跳去,不料枪已到了,躲闪不及,后腿竟被枪刺著。
  大虫负痛直奔入山,公子随后追赶。正赶之间,又出来一只白额猛虎,走的不快,乃常小姐刺伤之虎也。晏公子见虎走的不快,忙上前用枪向虎后腰刺去。只听一声响亮,枪竟刺入肉内,那虎一纵,拚命飞跑,将一杆枪带了去了。晏公子那里肯舍,乃从腰间取下竹节鞭,放开脚步追虎。恰好那只黑虎又来,公子一见,弃了受伤之虎,直奔黑虎。那虎十分凶猛,跳来跳去,全不怕人。
  公子大怒,一跃身形,用手中竹节钢鞭打去,恰好不偏不正,打中虎头。那虎受伤,登时逃走。公子后面追赶,赶进山中。不期那带枪之虎跑去,正逢著常小姐。小姐一见,忙放箭射去,正中虎目,虎登时跑不动了。小姐赶上,连扎数枪将虎扎死。见虎后腰有一杆枪,小姐抽出一试,倒也与自己所用之枪同一样分两。小姐正在等候侍女家人,好抬死虎回去,这时候晏公子已赶到。公子见有人在此,又见虎已倒地,大约是已死。见那人像个女子,手中使的是枪,公子忙问道:“你是何人,在此做甚?虎是你打死的吗?可曾见我的枪否?”
  小姐闻言,举目细看。那人天黑看不真,大约是个男子,小姐答道:“虎是我扎死的,枪是有的,我要等我下人来将虎抬去,你要枪还你罢。”说罢将公子的抢掷下过去,一声响亮,几乎扎著公子。公子暗暗称奇,天下竟有这样女子。忙问道:“你是何等样人,怎敢独自入山打虎?乞道姓名。”小姐道:“奴家是个女子,不便通话,你等我从人来再问罢。”公子闻言,止得在山坡上坐下。
  不多会,两边下人齐至。见一只白额虎已倒在地上,大家称赞果是神力,竟除了一害。晏家人见那旁有人,忙问道:“你等是何人?”小姐的婢女家人见对面有人问话,忙上前追问原由,通名道姓,公子求亲,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回 互爱英雄联眷属 荣归故里祭坟茔
  话说晏公子追赶猛虎来至山中,忽见山中有人将虎刺死,把他的枪拿去。公子一见忙用声吆喝道:“打虎壮士留名,那枪是我的兵器,万望赐还完。”小姐听人说话,举目细看,奈天色已晚看不清楚,又不好不回言,止得说道:“枪在这里,谁要你的?要问我姓名,等我的下人来你问他就知道了。”晏公子闻言,心中不解,止得走向前去。常小姐果然将枪放在地下,公子上前抬起。
  这时候两边下人俱已赶到,见了死虎,问了来历,才知道是两边打的。下人们彼此问了姓名,知是公子小姐。有个家人出了个主意,将死虎用刀劈做两半,大家均分,彼此各自出山,回转行营安歇。还有那两只虎,经此一吓,都避入深山之中,永不敢出来伤人。从此行旅甚便,无不感念公子小姐之德也。
  次早一齐入城,常小姐回到布政署中,将打虎之事禀明。母亲娘舅二位老人家笑而不言,将半边死虎去肉留骨,晒干以备药饵。那皮肉不知作何用,不必细述。
  那晏公子回到抚署,也禀明打虎一事,系苏布政甥女协力打死这一只猛虎,因此分他们一半。晏公闻言微笑道:“物必有耦,蠢子不知死活,冒险入山,虽出孟浪,还是个男子,怎么苏公甥女乃闺中淑女,也亲武事,竟敢郊外打猎,与虎拚命,真是奇闻。”家人禀道:“那小姐乃常国公之女,本是将门之后。”晏公道:“那就是了。常国公忠于国家,死后追封王爵。闻其在关用兵不减武侯应生。如此虎女,不知有公子否?”家人道:“公子今年已十五岁矣,指日就要入京面圣袭爵。”晏公道:“可见忠臣必然有后,天未尝不佑善人。”
  说罢命公子入学念书,下人散去。晏公想:“如此虎女,何不求与少子为妻?好在苏公现与我同官一省,大约愿意。但此事托何人执柯方妥?”想了一会,想起吴公来了。托此老为媒必然成就。忙吩咐伺候,出门拜客。一径来至吴公宅外,通帖拜会。吴公连忙请会出迎,让坐叙谈。
  晏公将常小姐亲出郊外打虎,与幼子相遇,协同打虎一事细说一遍。然后托吴公向苏公做媒,要求常小姐与幼子完婚。仰仗做个冰人。吴公闻言,又惊又喜。惊的是闺阁千金竟会打虎,喜的是常公忠臣有此奇女。忙答应道:“谨当如命效劳,将来好多喝几杯喜酒。”晏公大笑,随即深打一恭,说道:“有劳大驾。”茶罢,晏公别过。吴公次日果然乘轿往布政司衙门中来,拜会苏公。
  苏公忙请会,谈了半时,说到晏公重托,有事相求,万望金允。苏公道:“中丞有何见谕,重劳大人下降。”吴公道:“闻公祖有位甥女,是常国公千金。日前山中打虎,与晏公子不期而遇,协力擒虎,此其中有天缘也。晏公少子今年十八,文武兼通,欲求令甥女为配。似此门户相当,年龄相若,治弟故敢冒昧来做执柯,未审尊意如何。乞明示,以便回命。”苏公闻言,心中大喜。
  原来常小姐回衙,已将入山打虎路遇晏公子一切情形告诉了母亲母舅,又夸奖那公子武艺超群,那杆枪与我的一样斤两。苏公听了这一番言语,已有意要替外甥女联姻。今见吴公来做媒,满心欢喜。遂答应道:“如此快婿,焉有不从。惟尚须问明家姐一声,谅无不允之理。容明日登堂谢步再定。”吴公闻言,也就不好十分催促。坐了一会,告辞回家。
  次日,苏公已向常夫人讨了准信许亲,饭后即命驾回拜。吴公请会,坐下谈了片刻,苏公道:“昨承面谕,晏公美意,欲与舍亲处结亲。昨晚已问明家姐,据云承蒙不弃,焉敢推辞。但此女既容貌丑陋,又性情刚强,恐晏公将来厌恶,先将此话说明,免得他日后悔,请大人将言代达。如晏公不憎其丑,择日下定可也。但两家都是深知底里,诸事从俭尤妙。”吴公闻言,十分欢喜。忙站起来,打一恭说道:“承蒙公祖不弃,与令姐台爱竟肯允下此段姻事,晏公感之不尽,那有嫌憎容貌丑陋之理,这一来治弟做成媒人,面上有光,何幸如之。治弟当即转告晏公,择吉下定。”二人谈谈说说,约有半时,方才别去。
  吴公次日一早即命驾上院,亲见晏公,说明苏公传语,常夫人允亲,请择日下定,诸事从省办理。晏公闻言,说不尽的欢喜,深深致谢吴公说合。吴公谦让,话休烦叙。一月之内,已选了吉期,送礼至苏公处,纳采放定,议定期迎娶,这且慢表。
  再说屈生自从在陕西动身回川,祭祖上坟。一路有人迎送,十分显赫。那一天到了省城,在店中住下,早已惊动了地方文武大小官员,忙来谒见。又替他预备了公馆,行台首府县又派家人办差,说不尽的趋奉恭维。屈生一概辞谢,也出门拜客,往各衙门谢步请安。三日后忙出城,先到旧居,那时房客李老太太仍住在内。屈生亲身去问候,一切礼貌与当初无异,凡旧日邻舍,无一家不去,都有厚礼相送。又备了祭筵去祖坟上扫墓祭祖,托人买田地造坟屋,这其间早已惊动了他的一个至亲,你道是谁?就是那二十年前同副将军往福建去的那徐老先生也。
  徐先生字东山,乃屈生母舅。当年在副将军贾廷彪幕中为记室,宾主相得,所以随任入闽,在闽中娶妻岑氏,生下二子。十余年来,幕囊颇丰。岑氏又有嫁资,不下万金。因在外日久,与故乡间阻,音信不通,并不知屈生一切际遇、身膺五等之封、现居秦中等事,但知屈生不在川省而已。那一天无意中过青羊宫,与道士谈起闲话,才知一切根由。今闻屈生归来,喜出望外。那时屈生已到过青羊宫,酬谢道士从前相待之情,顺便访问夏师之信。道士云:“夏先生不知身在何处,月前有信一封寄来,命我交与阁下,说此书有要事在内。今日驾临,可交代矣。”于是出书面交,随即告诉:徐先生是令亲,已归来月余,现住城内玉河街,可速往认亲。屈生闻言,不胜欣慰。接过了信,辞去,即命驾玉河街。那时徐公已知屈生到省,论理该他先来谒见,但恐他不知我住处,不免先着人去通知,正欲命人去通知,屈生已至门外。下人通报,徐公吩付请进。屈生走进厅堂,看见母舅,虽不认识,而面貌间有一半似母,一望而知为母舅也。忙走上前,口呼舅父,拜倒在地,不觉悲从中来,泪随声堕,哭泣起来。徐公亦然,用手来拉,老泪频挥。彼此对泣,正哭诉间,舅母携两表弟出来,再三劝慰,二人始住了哭声,从新行礼。先拜舅父,次拜舅母,然后表兄弟三人互相答拜。归坐细述一切,屈生将从前奉母家居,在青羊宫训蒙,无意中遇见夏老先生,认做师弟,因此改八字,路遇吴公,果然将女许配,后来联科登第,身入词林,走漏真情,吴公荐举平番,又蒙夏先生遣人相助,成了大功,官封侯爵,告假养亲,而今回来祭祖,一篇大账目细说了一遍。
  徐公闻言点头赞叹。说道:“此皆贤甥母子节孝二字所感,才有如此际遇。但如今你母亲在秦,是久住呢?还想回川呢?”屈生道:“在秦暂住,亦是依靠岳家不得已之举。今甥有余资,又有俸饩,所以此次回川祭祖,打算置下产业,买下房子,可以奉母,不忧冻馁。甥即归来,非愿久居秦中不思归也。”徐公道:“原来如此。不瞒贤甥说,愚舅数十年来,亦积得有万金幕囊。此番归来,亦欲置产。如今两下相同,大家相帮,置下产业,立定根基,日后衣食有靠,这是后半辈要紧之事也。”甥舅二人说得投机,留下吃饭。屈生过了一日,搬来同住。然后托人置产买地买房,料理一切,不用细表。
  再说吴公自屈生入川之后,做了一场媒人。家居无事,引外孙戏耍。那知大限已到,不能逃走。那一天是九月重阳,有人请赏菊花。吴公多饮了几杯酒,回家口渴,喝了两碗凉茶,次日腹泻不止。延医诊治,误投补药,愈加沉重。一病半月,饮食不进,眼看死的分多活的分少。吴公一想,乘此写下遗嘱,免得错过。要看怎样写书,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 吴巡抚遗言托儿女 屈通侯闻信返秦中
  话说屈生自从认了母舅,搬在一处同居。一面置买田产,修造房屋,一面写了备细家书,寄回陕西,禀告老母及岳丈。信中说明,候房屋盖好,即迎接母亲妻子回乡。
  屈生发信之时,正吴公病重之日。那吴公病体沉重,服药无灵,夫人小姐求神许愿,毫无用处。眼看阳间难住,要返西方。
  那一日,吴公将妻女唤至床前,叮嘱道:“人生花甲,已是难得。我已六十一岁,死亦无憾。家中产业,总算殷实,足够你母女一生享用。我又无近支族分,止有二弟一房,系共曾祖兄弟。他有二子,我无子嗣,理应承继他一子,续结香烟。怎奈二弟妇性情泼悍,两侄沾染习气,非保家之子,万不可立嗣。屈姑爷虽说女婿,有半子之靠,究是外姓,亦不能将家产全付与他。我算定八字,死后到有二子承桃,此事全要屈姑爷作主。候我死后,他回来托他想一万全之策。他曾受夏老先生指教,大约必有一个主见。你母女总听他安排,决不会错。我今写下遗书,等他来时,当面交与,不可忘记了。”
  那夫人小姐,一面听一面哭,答应道:“老爷休要挂心,好好养病,这些事体不用提他。”吴公道:“我死在旦夕,此系最要紧之事,不先叮嘱,日后来不及了。”于是扶床而坐,命人送上纸笔,详细写了两封遗嘱。一封付屈生,一封给诸亲友等公阅。写完了,交与夫人收执。
  那时吴二夫妇早已来了,专等吴公死后立嗣他二子,好得这一分家产。
  光阴易过,到了九月十八日,吴公一口气不来,呜呼哀哉了。那夫人小姐止哭的死去活来,亏了大家苦劝,说此时料理大事要紧,不是哭的时候。母女才暂止哭泣,忙料理衣裳棺椁。幸而早巳预备,登时请阴阳看时辰入殓。陕抚晏公闻知,亲来送入木。又替他写遗折附片,奏吴公从前有功,乞恩优恤。一面专差进京递折,一面发信四川催屈生赶紧回秦。一切开吊点主之事,通候等屈生回来办理。
  那吴二再三追问,到底立嗣他那个儿子。吴夫人说:“此事关系甚大,须等屈姑爷回来后,当同众亲友再定,此时不能定见。”吴二夫人听了这话,心中忿怒,无可如何,止好静候屈生回来。他心中想道;吴家别无近支,无人立嗣。除了我这儿子之外,大约也无有别人。再说那晏公替吴公作就遗折,子嗣一节,语意含糊,大意是择族中贤孝之子方可承继,还须慢慢选择,一时难定。
  这遗折到京,天子见了遗折,追念吴公前勋,十分悯恻。加恩照立,功积劳身,故例优恤。现在无子,着其婿屈师鲁与吴氏亲族选择贤孝子弟立嗣,再行奏闻,候朕施恩云云。那时京中亲故,如朱侍郎等得信后,无不惋惜,各有书信吊问。按下不表。
  再说屈生在蜀,与母舅终日料理产业,住房已买妥,雇工修造。田地也置了数百亩,眼看住房再迟数月即可完工。那日是四川学政华学士请屈生筵宴,同年好友,席间叙谈得十分投契。不觉多饮了几杯酒,微有醉意,席散而归,精神恍惚。家人忙扶持他安寝,顿入醉乡。
  忽然梦见吴公身穿公服,自外而入梦中。屈生一见,忙上前迎接。但见吴公匆匆进内,向他说道:“老夫已离尘世了,无有后人。贤婿速归,为我料理。二弟两子,非我之嗣子。要好儿还须你岳母定计生下,方是好儿。此事贤婿当用心筹画,勿负吾言。总而言之,一句话,种是吴家种,儿是妾妇生。记著勿忘。”用手击了屈生背上一掌,登时惊醒。
  屈生心中十分诧异,听了那天,正交三鼓。屈生忙坐了起来,细想梦中情形及所说之话,又与夏老先生从前之事暗合。想道:莫非岳父已经辞世了不成?若果此梦有验,日内必有信来。于是翻来覆去,有半个时辰方睡熟。次早起来,盥洗已毕,正用点心,忽见家人手拿了一封信从外而入。后跟一人,口称:“老爷,陕西有人来了,请看书信。”屈生接过信,只见那家人跪下,口称:“姑老爷在上,小人叩见。”屈生接过了信,见面上是素签,吃了一惊。忙拆信细看,知吴公身死,不觉放声大哭。想趁翁婿情分,一旦生离死别,无限伤心。
  那时徐公在旁,问了原由,一旁劝解道:“令岳已死,哭泣也无益。如今要紧,商量即速回去料理一切。”屈生答应道:“母舅之言甚是,但此时也须在庙中设位念经,先尽子婿之情,然后赶紧动身回秦,于心方安。”徐公道:“不错。”
  屈生忙叫来人下去歇息,速命人去草堂寺延了僧众,在庙内设位,念经祭奠,定于后日念经,当日预备孝服香烛等类。次早辰刻,屈生与徐公同到草堂寺,和尚接了进去。到得灵前,屈生换了孝服,灵前摆了祭席,屈生已作了祭文,跪祭叩首。礼生诵念祭文,屈生举哀痛哭了一场。焚纸奠酒毕,徐公然后祭奠。话休烦叙。
  连念三日三夜经,念完送了灵位,酬谢了和尚。于是料理行李,买办川中土仪,择了吉日,动身赴陕。川中当道,虽知了这信,又不便吊问,止有临行时恭送程仪酒席等类,屈生一概辞谢,赶紧上路。
  其时正是十月下旬,渐渐天冷日短。一路免不得晓行夜宿,饥餐渴饮,在路行程。不觉离长安不远,屈生差人送信回家,家中已知不久即归,朝夕盼望。那日午刻,屈生已到门外,下轿。但见门庭冷落,一派凄凉景况,迥非昔比。屈生一进了门内,不觉大放悲声,哭了入内。当时惊动了吴夫人与小姐屈母,一齐出来。大家泣哭,声振四邻。屈生到了灵前,忙换上孝服,吩付下人点烛焚香。屈生灵前拜倒,痛泪交流。口呼:“岳父,不料相隔数日,顿成了永诀。今日归来,音容已渺,怎不令人伤心!”哭够多时,还是吴夫人劝住。说:“姑爷一路辛苦,才得到家,且免伤悲,有许多大事,全靠你作主呢。”
  屈生止住眼泪,拜见了岳母母亲,又见过妻子,大家归坐细谈。吴公怎样得病,服药无灵,临死写下遗书。吴夫人即将书取出,交与屈生,屈生接过细看了一遍,说道:“此事须缓议,目下止有如此说法,稳住二叔,候开吊安葬毕,再想妙计。”商议毕,屈生出外,恰好吴二已来。彼此叙了寒温,书房坐下。吴二道:“先兄不幸一病不起,苦无后嗣亲支,止我一人。我那两个蠢子,年纪幼小,不知嫂嫂意中是要立那个?贤侄婿总皆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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