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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卜奇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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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说完了话,吴公进内又与小姐说了一切。当日傍晚小姐回家,灯下细细的对屈母说了,屈母应允同往西安,小姐随写了一封寄屈郎的信,遣乳母进衙禀明夫人,说亲家太太愿意同行,这封信务必请老爷加封,专快足迎上去交与屈姑爷。夫人接信,当与吴公言明,亲母愿去,这是女儿寄屈姑爷的信,请老爷也写一封信加封,专一妥人一路上迎去投递。
吴公道:“女儿所见极是。”随即写了一封备细信函,连小姐的信一并封固,差了一个诚实差役,重赏了盘费,命他沿途打听迎了上去。一直迎至直隶交界,谅必遇着,一路须要小心,不可遗失了书信。差役答应,领了信函,包裹了坚固,要了塘马,一路赶栈往京师大路上来迎屈生,这且慢表。
这里吴公写好乞假修墓的折子,装入折匣星夜飞递。那消半月,折已到京,由通政司挂号交奏事处呈递。天子看了奏章,是离家日久,坟茔失于修理,家无亲丁,乞恩赏假,暂行回籍修墓云云。当即批准吴守义,著赏假三月回籍修墓。四川巡抚著藩司王允公暂行护理,钦此。批折驰回,半月已到,吴公接了批折,蒙恩赏假三月。
那时已是八月初间,吴公早已将署内一切衣物等件疏拾妥当,箱笼都捆好。随择日先将巡抚印信交与藩司,命人雇好轿马人夫,接小姐婆媳来一同动身。先期三日,命小姐同婆婆去祖坟上祭,当面托付看坟之人照应坟茔。
看坟人李姓老翁,年已六旬外,开言道:“老太太少太太止管放心,我家数蒙府上恩待,白种数十亩余地,从未收过租。我一家感激非自今日始也。看守坟墓分内之事,敢不尽心!”
小姐交待已毕,随同婆婆回衙。南门外住房托了房客李姓老婆婆便管收租。此时两家行李都已料理好了,正等动身上路。再说那四川省城内大小官员与绅襟士庶,起初止知吴公不过乞假回家修墓,不久即回旋。闻家人们说起是弃官还里,此后不复出山,大家追念吴公在川三载有余,爱军悯人,待属员有礼,宽而不苛;待士子有恩,谦而不满。持身清正,办事精明,于是做万民表、万民伞,送德政匾者不计其数。吴公辞之不获,止得收下。择于八月十八日起身。
临期先是夫人小姐屈太夫人三乘轿子在前,后面有小轿数乘,是些仆妇使女。出了四川省北门,往西安大道进发。吴公动身,有两司首道首府县五营来辕叩送,复在城外十里亭设筵饯送,一路上百姓摆设香案,焚香恭送,街上摆满,接连不断。吴公十分过意不去,命人辞谢,全不肯听,无奈止好听之。
到得城门口,有绅士送。把酒三杯,依依不舍。十里亭有文武官员送,斟酒让坐。吴公立饮了三杯,打恭告辞。一路上百姓惜别有声,直到三十里外,方无人送。
是日住宿,首站新都县。
说书的且住,那吴公乞假,何以屈生尚未出都,全然不知,这是何故?不知明朝制度,凡外省有折子到京,都是批折为凭,不明发上谕,除是升迁调缺放外任才见上谕。吴公奏折由内廷批发,无人知晓,所以屈生竞茫然也。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到了傍晚,吴公到新都县城外,当有新都县知县与把总学师出城迎接进城,归公馆中,官眷早已到了多时。知县令人办差,十分丰盛。知县各官禀见,吴公概辞而不见,次日一早动身。
要知几时回到西安,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返家乡吴公还里 接书信屈子入秦
话说吴公自离了四川省城,往西安进发,一路经过州县,无一处不办差迎送。吴公素来待人厚道,今日辞官回藉,难得那些下属仍当上司看待。吴公格外从重赏给那沿途办差,下人无不都感念盛德。
一路之上,吴夫人与小姐是历过风尘之人,那屈母是从未出过门的人,奔走道途,夜宿晓行,未免觉得劳乏。幸亏小姐先意承志,一路上说些沿途古迹;经过山川城池,那小姐必指点出些风景事实,细细讲说,以宽婆婆之心,尚不十分烦闷。
在路行程,不觉走了二十余日。那日计算离长安不远,吴公是遣人先去通知本家兄弟,教他将旧居誊出打扫干净,以便回家居住。那吴二老爷接了信,即忙迁居自己旧宅。好在相隔不远,不过数百步之遥,即令人将吴公故第打扫收拾,一切料理清楚,专等吴公回来。
那日知吴公将到,吴二老爷亲自出城十里外迎候。他的妻子打扮好了,来宅中迎接。天交午末未初,吴公大轿已到。吴二在一庙中借下地方安排茶水,门外令人窥探,见轿到来,一面请轿,一面通知那吴二老爷忙出来迎接。吴公一见忙吩咐住轿,下轿上前携了兄弟的手,一同入庙。吴二忙上前行了兄弟的礼,吴公扶起一同归坐。下人端上荼来。
正欲说话,后面吴夫人、屈母、小姐三轿已到。吴二闻知忙又出外,在轿前迎接,口称:“嫂嫂。”吴夫人连忙吩咐住轿暂歇地下,后面小姐屈母亦落平了轿。吴二吩咐下人送出茶来,夫人等饮茶毕,随后进城。吴公略坐一刻,亦动身。吴二开发了庙中香资,亦登轿一同进城。
十里之遥,那消半时已到本宅。先是吴夫人下轿,早已有人通报,那吴二太太带领仆妇接至大门首,婢女们掺扶了吴夫人往里走,见了吴二太太,彼此叫应万福,随后屈母与吴小姐进来,忙呼婶母,屈母连唤亲母。
吴二太太道:“想来这一位是屈老夫人了。”吴夫人道:“就是屈家亲母。”
大家谦逊了一会,吴二太太道:“等我来领道罢。”于是大家随同进来至上房归内。
那时吴公弟兄二人已到。吴公来至大厅,细看一遍,见屋字收拾得干净,随往各处周阅一过,然后来至上房。吴二夫妇与兄嫂行礼;小姐拜见叔婶,吴二夫妇又与屈母行礼会亲。然后仆妇婢女叩喜,家人叩见。
吴公对夫人道:“我看西院正房五间、厢房四间甚好,即请屈家亲母与女儿居住,即屈郎归来亦够住了。”
夫人答应说是,遂吩咐下人等将屈府行李搬往西院。人多易举,不多时。两处行李俱已搬下安放妥贴。
吴二忙请吴公书房中用早饭,吴公夫妇向吴二道:“为何不见两个侄儿?闻听都已长成,何以不出来见我?”
吴二道:“两个侄儿兄弟日前同时出疹子,现已愈,惟尚须避风,是以不能出来叩见。”
吴公道:“原来如此,有几岁了?”
吴二道:“大的十一岁,小的八岁,都淘气得很。”
二人说话闻来到书房用饭,内面是吴夫人、屈母、吴小姐三人,与吴二太太一同用饭。是日早晚筵席都是吴二预备的,与兄嫂接风。
不多时有西安府首府、咸长两首县来禀见,吴公挡驾不会。少刻有抚藩臬道等大宪来拜,吴公亦命下人挡驾,说是住房尚未料理清楚,无处可坐,只好明日亲来谢步。
不觉一宿已过,次日吴公用过早饭,出门拜客,先上院谢步,抚台请会。那抚台姓晏名大年,北直人,与吴公同年。多年不见,彼此细谈衷曲,坐有一时之久方别。随即拜两司两道与首府县,直至下晚才得归家。
过了二日忙预备祭筵,吴公夫妇带领小姐一同去上祖墓,祭奠已毕,细看坟茔树木茂盛,坟土坚固,重赏看坟之人。上坟后于是便拜邻居、诸亲故友,应酬数日方暇。
其时已是九月下浣矣。为何屈生也是八月出京,同是二千数百里路程,何以此时还未到来?列公有所不知,且听在下细细陈明缘故。
那屈生是八月初二日出京,计程早就该到西安,何以如今尚未到来?原来屈生行至山西寿阳县,天忽阴雨,不能行路。一连下了七八日大雨,身住旅店十分焦急,忽然感受风寒,病倒在床。王李二人见此情形,异常惊恐,一面请医调治,一面写信专人赴川报信。幸而医生尚好,用药见效。症系受寒,不宜发散,直到十三日才出了汗,渐渐轻减,其时已九月中浣矣。据医云:尚须养息十天半月再动身,方保无事,若急欲上路,倘再复发旧症,那就难治了。因此王李二人再三苦劝屈生在寿阳店中调理。一住二十余日,方才大好,择日起程。
这一回连天雨生病,共耽延了一月有余的日期,多费了一百余金路费,幸喜屈生病好,天气清和。主仆三人在路行走,过了四大天门,渐离陕西边界不远。那时吴公差去送信之人,一直送到京师乜不见其人,因此又复折回,恰好那日在途中相遇,问起姓名才知是屈翰林老爷。那差役口中念佛,说:“阿弥陀佛,好容易今日遇着!我往返了数千里,空费力气,到处打听不着,到了京中朱府问信,说已出京,沿途探问又不见人,不知是何缘故。怎么八月初动身,如今尚在这里?”
王李二人道:“一言难尽,且等住店细细再谈罢。”
那差役跟着一路走到了宿头店中住下。那差役忙向身边解下包袱,取出书信交与王升。王升来至上房回明屈生一切,将吴公书信送上。屈生闻言心中甚喜,吩咐优待差人,给了酒饭,酬劳他一路辛苦。王升答应退下。
屈生将书折开细看,先看吴公书信,是写的:“幕曾贤婿:五月初接信并场作,已决定必中,嗣连获捷音,已作金马玉堂人物,欣慰之至。朱舍亲相待甚好,彼此投契,无非天缘。仆现有仇家忽居显要,从前仆曾将彼折参,岂能忘怀?现彼圣眷正优,预防倾陷,事不早图,临时莫救。所以上疏请假三月回里修墓,俟假期满日,再行乞休老于林下,俾仇我者无可如何。因恩尊府川中别无产业亲丁,止亲母一人。仆此番旋里,相隔路遥,不能照料,两全之计,莫若令小女随侍母一同入秦。舍间房屋可住,疏水足供,兼之秦省入京二千余里,往返易于川中,商之亲母亦以为然。至于府上住宅托人收租,先茔有人看守,可以放心,异日入都留馆或放外差,再荣归扫墓,不过稍迟数年。鄙见如此,故作书达知,如在路接信,即长安聚首。”
屈生又将吴小姐信折开一看,书中却与吴公相同,计算日期早已安抵西安了。书中却未明言仇人,而现居显要,大约是郑皇亲无疑了。故乡本无甚么大事,止要老母有人侍奉,在秦在蜀俱是一样。看罢了信唤了差役来面问一切,方将自己阻雨患病缘由说明,当夜无话。
次早动身,差役同行,走了十一日,已抵长安。进城来到吴宅,门上已有人看见,忙向前照应,屈生下车往里所走,吴宅门上已进内通报。
那时吴公正与夫人小姐闲坐,谈论为何屈姑爷还不曾到,莫非不遇差役,不接信,算是错过不遇?而西安是四川必由之路,上次进京也曾来过,此番回家断无不来之理,大约是有事耽搁。正说间,只见门上禀道:“回家老爷太太话,屈姑爷来了。”
吴公闻言心中大悦,忙起身出房,往外来迎,夫人小姐亦然,母女二人也忙出房,在堂屋门口等候。这一来翁婿相逢,母子见面,夫妻团聚,兆协梦熊。
要知见面后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久离别熊罴有梦 谋作乱犬豕称兵
话说吴公闻听爱婿抵家,心中欢喜,迎出上房,早已看见屈生来到庭中。望见吴公,忙开言尊声:“岳丈大人一向万安!”吴公连呼:“贤婿为何来迟?好叫老父日夜盼望。”
说话已至上房堂屋外,见岳母与妻子站立门首。屈生忙尊岳母,又叫小姐。吴夫人答应,小姐尚未回言,已来至屋中。屈生忙请岳父母受礼,登时跪下叩首。吴公夫妇受了两礼,即用手搀起。屈生与小姐一揖,小姐回了万福。
吴夫人连呼仆妇,快往西院请亲家太太来,姑爷来了。仆妇慌忙去了,一刻中屈母扶了一婢已来于堂前。屈生上前拜见母亲,母子二人由不得吊下泪来。
拜见已毕,大家归坐,吴公问起何故迟至今日方到,屈生将路上遇雨,旅店生病,耽误了一月有余,使那专差到京折回路上相遇,一切细说一遍。屈母闻言又落泪不止。
吴小姐见了忙说道:“官人所患何病,如今可痊愈否?”
屈生道:“起病是伤寒,出汗后又保养调理,如今是照旧如初了。”
屈生乃细问吴公告假缘由,仇家果是郑皇亲。又说起李太师不忘世谊,相待甚优一层,说了半个时辰方归西院。
那时行李早巳搬好,屈生检点一过,将朱宅回信并各样礼物取出,交与吴公。是日吴公备酒与女婿接风,说不尽合家欢乐。
一夜已过,次早屈生起来,先往吴二老爷处叩见叔丈与叔母,又往拜当道藩臬道与府县及乡绅近邻。晏中丞知屈生是吴公爱婿,立刻荐在关中书院充当山长,每岁可得束修六百余金。这一来屈生在长安日有所事,甚不寂寞。
那吴小姐已身怀有孕,屈母闻知异常欢喜,专候十月足,生下孙男孙女,老景开怀,这且按下不表。
再说西番国国王名郝哈,在位辖管三十六部落二十四厂,都是番民。年来牛羊孳生繁茂,国富兵强,文有妥司特丞相,武有索莫尔大将军,有兵数十万,战将数百员。那国王痴心妄想要夺天朝地方。
一日驾坐早朝,众文武朝见已毕,有丞相出班奏道:“臣有本章冒奏天听。”
番王问道:“卿有何事奏来?”
那妥司特道:“臣曾差精细之人扮做经商模祥,入中原打昕消息,现在他国皇帝宠幸郑贵妃,内监专权。又有郑贵妃之父郑国泰,身为吏部入掌枢密,赌赂公行,臣民抱怨。而且各关无一良将,只有老弱残兵。如今若是我国兴师,管保夺取城池易如反掌。臣所以奏闻圣上,请旨定夺。”
那番王闻听此言,心中大悦。遂宣召大元戎索莫尔,当面传旨,命三日后在教场操兵比武,挑选平明元帅先锋。那些所将番兵一个个斗起精神,专候挑选上了,好往中原抢掠金银珍宝。
到了操演这日,番王五鼓起来,即率领文武大小臣僚排齐执事,亲到教场。那大元戎索莫尔早已全身披挂,盔甲鲜明,先在教场中等候。王驾一到,大元戎同大小将官及兵丁等一齐跪接。番王吩咐平身,当即下辇入演武厅中间龙棚中坐定。随后有那宗亲王位平章、都督酋长等一群武将参拜,然后是大丞相妥司特与六部九乡学士大小等文臣参拜。
番王传旨,命军政司呈上将佐花名册。军政司遵旨,忙将花名册递与大元戎。元戎递与御前内监,送至御案。
番王从头细看一遍,即对众臣宣言曰:“今日朕躬亲至教场,要挑选一员平明大元帅,还要选个先锋。先较力,次较射,再次较武艺,三者合式才挂得帅印。”众臣闻言同声答应:“谨遵圣命。”
番王遂命军政司将千斤石墩抬至演武厅下,放于月台上面,传旨若有人能举此石方能入选。
旨意一下,即有宗亲王位中一人,名冶古律,系番王堂兄,年纪四旬有余,生的腰圆膀阔,身高八尺,颇有蛮力,亦略知武艺,惟性情太急,有勇无谋。登时出班来至月台千斤石边,看了看那石墩,有千斤之重,两旁有耳有缝,用手提了提,似乎可以举起。于是用尽生平之力,双手提起石墩往上一举,果然举起三尺来高,然而已经面红气喘。登时放下。
武将中忽有一人高声说道:“千岁虽已举起,不能略停片刻,不算本事。俺来举!”语毕急忙走上月台,用手将石墩举起,喝一声:“起!”见那石墩果然离地有四尺余高。他又往下一落,再往上一升,三起三落,面不改色。番王观看,心中甚喜。此人非他,乃大元戎之胞弟索思勒也。现官后军都督府。
番王见他举墩合式,方欲在名册注名,只听有人大声说:“索都督虽然能将石墩举起三升三落,究竟不能下台移步,还算不得第一,不信等我来举,请看!”说罢抢步上了月台,走至千斤石旁,用两手将墩抱住,往上一用力,果然举起,然后用手从下面托定,缓步走下月台,走数十步,才将石墩放下。
时番王与大众观瞧,无一人不赞:“真正神力,再无人能及了。”于是番王将他注册为第一。此人是家宗亲,现官大平章之职,名曰哈特坚。以辈行论还是番王的远房叔父。闲话休题。
再说众有膂力者,无人不去举墩,也有能举过胸举过顶者,想要移步,从无一人,总算哈平章为首也。较力后比弓箭,却是大元帅射落金钱,众人不及。番王注了索莫尔比箭第一。
三次就该比较武艺,要跨马抡刀,各显生平奉事。番王传旨有三条禁约:第一不准用暗器伤人;第二不准伤人性命,以败为度,不得再行动手;第三不准久战以命相拼,不得令人带伤。三者违式,虽胜不取。
众人闻旨各自留神,军政司先擂了三通战鼓,鼓声住后,有一人出马,手使大刀,在演武场中要战。随有人出马与之交战,不过十数合即败。语休烦叙,此番比武艺,又是哈特坚为最。末场与大元戎交手,杀的不分胜败。
番王传旨罢战,宣二人上厅面谕曰:“观卿二人本事,不差上下,朕今钦点索元帅为征南平明大元帅,哈平章前部正先锋,择日兴师。”二人谢了恩,军政司取过两颗印与二人挂了,番王又赐他二人簪花挂红,御酒三杯。二人谢了恩,饮了酒,下厅乘马,回家料理出征。
那番王命阴阳官选了吉日良辰,祭旗出师。由丞相妥司特与几家王位同太子郝显祖监国。番王都驾亲征,蒂领元戎先锋与数十员勇将,大兵三十万往中原夺地争城。
到了动身那日,番王别了娘娘妃子,黎明起来。身穿软甲,头戴闹龙金盔,身跨雪花马,率领文武公卿来至教场,将大纛旗请过。番王焚香祷告,祭奠叩首,随后是大元帅正先锋跪拜,焚香化纸马。番王吩咐响炮抬营,文武百官免进。顿时炮响,三军催动,一齐出城,浩浩荡荡,直奔甘州玉门关大道而来。一路昼行夜宿,安营拔寨,说不尽饥餐渴饮。
那日有探事蓝旗报道:“此去离玉门关五十里,再往前进即是长城。”番王吩咐进了长城离关十五里择宽阔之地安营下寨,设立中军黄罗大帐,其余分青赤白黑,分列五营四哨,一声信炮响,早已安下营寨。那时惊动了玉门关的探事儿郎,忙到营边探听已毕,匆匆入城往府帅通报。
且说那镇守玉门关总镇姓傅名良弼,是武状元出身,北直河间府人。天生勇而多智,年方五旬,是一员足智多谋的将军。闻听探马报称有番兵犯境,现在五十里外扎营。傅总兵忙出示晓谕城外军民人等,即刻迁进城内,城外房屋用火焚之。一面挑兵守城,一面写表申奏朝廷请兵防剿。总镇又传齐大小兵弁,吩咐小心防范,等候贼人来讨战,再行出兵。这一来惊动朝廷。要知谁来救援,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老国公奉旨救边 美佳人添丁产子
话说那傅总镇手下止有三千人马,要上城守御实在不敷,再三计议,与关内父老商议,惟有添派民兵,按户挑取,有人者出人,无人者出资雇请以代。幸亏总镇在关日久,深得民心,每一令出,人皆乐从。因此选得七千余名民兵,日给以薪水,分班上城守御,无一人偷安,日夜苦守,才得关城不破。总镇因众寡不敌,不敢出战,专等救兵。
那差官背了告急的本章,在路起程,不半月工夫已抵京师。忙将本章呈与兵部,求他转奏。那兵部见是要紧本章,次日一早既递与奏事处呈进。那日天子驾坐早朝,先看本章。看到玉门关告急的本章,天子吃了一惊,想道:“那西番国素来安静,何以而今一旦兴师人寇?那关乃是紧要所在,万一有失,秦陇震动,如何是好?如今差遣何人前去,方可退的贼兵?”
皇上踌躇了一会,随宣李太师郑皇亲等来至殿前,天子将率章给他们细看,命速保举将才,以救边庭,好退番兵。
李郑二人阅了本章,又听见天子命他荐举将才去退贼兵。李太师心中细想,朝中现在那些武将,一半衰老,太平日久,谁是退敌之才?竟无人可荐。那郑皇亲忽然想起了一家功臣后裔,赫赫有名,遂奏道:“据臣愚见,开国公常国公带领前去退敌,何难取胜?”
天子闻奏,龙心大悦,立刻宣召开国公常继先上殿。那国公听宣召,忙出班在驾前跪倒,口尊:“圣上宣召微臣,有何圣谕?”天子传旨:“贤卿平身。”一旁赐坐。
常爷谢了圣恩,在旁坐下。天子遂将边庭告急,番国犯境,现经郑皇亲保奏:“卿是将门之后,惯战能征,朕所以宣卿商议,发兵救援玉门关。卿须不辞劳苦,即日前往,征平番兵,班师回朝,朕必重加赏赐。想卿世代忠良,谅必能替朕分忧也。不知要领多少人马,任凭挑选。还有战将,卿必知孰贤孰否,保举数人一同随征。”
常爷闻听,口尊:“圣上!臣少年出征,全仗着刀马纯熟,可以取胜。今臣年六十有余,衰老多病,迥非昔比。如今勉力前征,但恐不能取胜,有负天恩。”
天子道:“卿年虽老,精神未衰。将在谋不在勇,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止要挑选几员战将,有卿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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