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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户流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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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流水一般过去,不知不觉间进了冬天,进了腊月,过了年,到了三月初九这日。这天谢流年起床之后没见着谢四爷……他已动身去了内城的贡院。天朝的会试,是三月初九日开始。
从三月初九到三月十七这九天里,谢宅全家上下都备受煎熬。不管谢四爷在家还是不在家,从谢大爷往下,人人都想着他,念着他。
“玉郎从没吃过这个苦!也不知他撑不撑的下来?”谢大爷想起当年自己考试九天后,出了考场那幅惨状,心疼起从小娇生惯养的谢玉郎。
大太太在一旁温柔劝解,“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四弟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家,迟早要走这一步的。”总不能大爷一辈子在外奔波周旋,他一辈子在太康悠哉游哉。
“咱们都知道,四叔才学定是有的。可他做了这些年的名士,八股从来是不屑一顾,真不知他……”谢松年、谢鹤年兄弟俩手心出汗。
倒是四房的人,无论是何离,还是谢延年、谢棠年、谢流年这两子一女,全是一幅恬淡模样,好似全不关心。谢流年还可以说是年纪太小,谢延年、谢棠年已是十岁了,难不成也不懂事?大太太冷眼看着,有些不解。
她哪里知道,谢四爷一向教给两个儿子的便是“即便家中已无隔夜之粮,亦不可以窘态示人。”要急你急在心里,露在外头作甚?徒然惹人笑柄,于前事无补,无后事无益。
三月十七日谢四爷才出考场,早有马车等在贡院外头,接他回谢宅。谢四爷虽是脸色憔悴,精神不济,却风度犹存。下了马车,依旧是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神色自若的走到正房跟谢大爷、大太太问了好,才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阿离,备热水。”旁的事且顾不上,先要沐浴更衣。
“早备好了,早备好了。”何离有些语无伦次,微微颤抖着服侍谢四爷脱下衣服,泡进樟木桶中。
沐浴更衣后,谢四爷叫过两子一女,看过谢延年、谢棠年这几日的功课,命他们回去了。何离坐在他身边,谢流年坐在他怀中,啰啰嗦嗦说着“蓝孔雀今儿开了一回屏,可好看了!小鹿不听话,满园子乱窝……”
屋中只有谢流年絮絮叼叼的声音。说了一会儿,她难免寂寞,抬头一看,谢四爷微闭双目,已倚在靠垫上沉沉睡着了。何离在一旁含泪看着他。
谢四爷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三夜。等到他一觉睡醒,报喜的人已满满挤在谢宅门前:太康谢寻,会试第七十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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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谢大爷喜出望外,站在厅中,满面笑容,“玉郎散漫了这些年,甫一下场便能过了会试,不愧是我谢家子弟!爹娘知道了,定是喜欢。”我家玉郎,才气纵横啊。
大太太在旁含笑看着容光焕发的丈夫,温柔说道:“岂止爹娘知道了喜欢,祖宗知道了也是喜欢的。”四弟过了会试,看把他高兴的,连祭祖、写信都忘了。
谢大爷如梦初醒,一迭声命“备香案”,这是大事,要到祖宗牌位前拈香祝祷。拜过祖宗,又忙着亲笔给太康的谢老太爷、谢第太太写信,“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玉郎会试取了第七十三名……”
谢松年、谢鹤年一脸笑容给报喜的报子打发了赏钱,报子们人人得了重赏,笑咪咪去了。还是到这样人家报喜为好,打发赏钱既痛快又丰厚,成了,今儿没白折腾。
大小姐谢有年秋天即将出嫁,这时娘家要多位进士叔父,深觉与有荣焉。沐氏才进门不久谢家就了这喜事,也觉着是个好兆头。两人商量着“怎生庆祝为好?”都是兴兴头头的,恨不得摆上戏酒,遍请亲友。
大房从上至下人人喜笑颜开,奔走相告,四房则是平平淡淡的,不以为意。谢延年、谢棠年依旧每日跟着先生读书,谢流年依旧小陀螺般跑来跑去玩耍。
谢四爷就更不用说了,跟往日一样宽袍大袖,飘飘若仙。或是在书房闲坐翻几页书,或是出门游玩会友,雍容沉静,神色自若。
“四叔真沉得住气。五弟六弟也是一样,小小年纪胸中有丘壑。”谢有年拉着大太太说悄悄话,“还有他房里那位何姨娘,竟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这可奇了。”堂弟们算是子肖父,难不成四叔的妾侍也随了他?小七不说了,那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跟瑞年一样净日只挂住玩耍,她知道什么功名不功名的。
大太太本是一脸温和宠溺的笑容看着爱女,闻言沉吟片刻,“你四叔,五弟六弟,小七,凡衣堂鞋袜、笔墨纸砚诸事皆是这何姨娘料理,你看她可曾出过差错?”
谢有年见母亲脸色凝重,也正色说道:“没有。女儿冷眼看着,四房事事妥当。”原以为四婶婶没来,一个姨娘跟着来的,少不了虑事不周,处事不当,隔三差五的出些岔子,让四叔、堂弟妹多有不便。谁知竟不是。
大太太微微一笑,“那你再冷眼看看,这何姨娘可曾张扬跋扈?”既然能把四房父子四人服侍的妥妥贴贴,自然是能干之人。人既能干,四房内务又归她料理,照理说,该有番小人得志的模样。
谢有年想了想,摇头,“没有。”跟何姨娘本也没见过几回面,回回见面她都是恭谨有礼,不会多说一句话,不会多走一步路,中规中矩。
大太太感概道:“所以说她厉害。”一个丫头出身的妾侍,能有这份心机,这份肚量,真真不可小觑。她明明总管着四房诸务,却依旧温柔谦恭,礼下于人。
当年自己嫁入谢家,丈夫房中也是有两个从小服侍到大的通房丫头。自成亲后夫妻恩爱,伉俪情深,那两个通房丫头备受冷落,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自己,算是没吃过通房丫头的亏。
“女儿,杜家是户好人家。”大太太微笑说道:“杜阁老出身世家大族,为人端方,声誉极隆。儿孙们也是个个争气,立身极正。”所以谢家才会许嫁千娇万宠的嫡长女。
结为夫妻是二姓伉合,“伉合,相敌而合也。”夫妻间是匹配,也是匹敌。天长杜氏和太康谢氏,同为百年望族,正是相匹敌的人家。
谢有年听到母亲提起“杜家”,羞红了脸低头不语,两只纤纤玉手只管玩弄衣带。大太太怜爱看着谢有年,她还是一幅小儿女的痴态,嫁到杜家后上要侍奉公婆、太公婆,下要周旋妯娌小姑,回到房中还要笼络夫婿。那杜家公子房中也是有人的,若是个老实听话的还好,若遇上厉害的,有年该如何应对?嫁女儿哪里只是打点嫁妆,要教的事还很多。单是如何管教通房丫头、妾侍姨娘,便是一门大学问,有年且得学着呢。
京中有亲友来道贺的都是大太太、谢松年来往迎送,谢大爷、谢四爷通不管这些俗事。“你和四弟,可真是兄弟!”大太太笑道。
谢大爷斜倚在炕上,含笑望着妻子,“没法子,谁让我谢导有福,娶了这般能干的太太。”太太能干,做丈夫的乐得偷懒。
没几日,礼部出了告示:四月十八日殿试。谢大爷手持三年前的进士卷子来寻谢四爷,“玉郎,临时抱佛脚,你再多看几日书,多默几篇时文。”殿试是皇帝亲自出题,或者问“知人”“安民”或者问“王伯之道”“治国之道”。谢大爷把三年前的殿试策问拿出来,“……子诸生皆学古通今,明于王道,宜有以佐朕之不逮者。其各殚心以对,毋泛毋略。朕将采而行之。”问的是以为君与持盈保泰之道。
谢四爷收下卷子,“多谢大哥。”却不看,且放到一旁。他今日要出门访友,马车已在外头等着。谢大爷张了张口,想说“玉郎莫出门了,在家中再用用功。”却没说出口。既是已与人相约,便应当守信前往。
谢流年穿着一身粉色衫裙跑了进来,乖巧可爱的叫着“大伯,爹爹。”还不走?我都等急了。她也是受邀请的小客人,心急要赴约。
谢大爷温和夸奖,“小七这是新衣裳?很漂亮。”谢流年眉毛弯弯,“大伯,您真有眼光!”自己身是这衫裙是时新的赤霞粉,颜色很娇艳。
其实谢流年一向对粉色敬谢不敏。不过上回在南宁侯府睡了回法式大圆床,带回了不少前世的回忆。比如,粉色“那是英国皇太后穿的颜色,我们哪有资格那般与世无争。”于是想穿粉色了。何离自然依着她,“好好好,粉色。”一口气替她新制了七八件粉色衫裙。
跟谢大爷行礼告别,谢四爷抱着小女儿上了马车。“爹爹,让马儿快快跑。”谢流年坐在父亲怀里,催促着,“伯母做了虾饺,我爱吃。”等不及想吃了。
谢四爷一只手臂揽着她,闲闲说道:“爹爹不急。品茶要悠闲,不可着相。”张雱新得了瓮玉泉水,新得了今年新下的碧螺春,邀他过府品茶。
谢流年见硬的不行,来软的,冲父亲讨好的笑,“爹爹,好爹爹,让马儿快快跑,好不好?”谢四爷安稳坐着,一脸闲适,并不理会她。
软的也不行,硬的也不行,那是真不行了。谢流年撅了会儿小嘴,生了会儿闷气,抬起小手臂呼喝着,“驾!驾!”学着马车夫的样子、声音,似模似样的。
怀中坐着个不安份的小人儿,小屁股频频抬起,好像真在赶车似的。没人理她,她一个人玩的蛮高兴。谢四爷撑不住微微一笑,抬手敲敲车厢,吩咐“快点!”还是敲敲吧,要不小七能一直赶车。
果然马车快了不少。谢流年得意洋洋躺到父亲怀中,小脸上笑容狡黠,“像个小狐狸。”谢四爷捏捏她的小脸,“比小狐狸还狡猾。”谢流年咯咯笑起来。
到了南宁侯府,安瓒也在,张雱安瓒翁婿二人陪谢四爷喝茶,谢流年被抱进去享用解语亲手做的虾饺、蟹黄包。“伯母做的,真好吃!”谢流年这小谗猫吃到美味,喜滋滋的,“我很高兴,很高兴!就像,就像……”
解语和张屷、丫丫都停下,想听她说像什么。谢流年大眼睛转了好几转,在搜寻适合的词语。末了,大声来了一句,“像偷油吃的小老鼠!”小老鼠偷到油,该有多高兴啊。
解语和丫丫都乐了,“是只小白鼠吧。”听说有种小白鼠,也很漂亮的。张屷嘟囔了一句,“哪有这么好看的小老鼠?”小不点儿真傻,比自己比成小老鼠。哪有像她这么好看、这么可爱的小老鼠?
饭后,张屷牵着谢流年去了洗心阁,“你该午睡了。”走两步消消食儿,然后上床午睡,正合适。谢流年仰起小脸甜甜的笑,“张乃山,我还想睡你的床。”大圆床好浪漫,睡着舒服。
“嗯,给你睡。”张屷点头答应。小不点儿眼光真好,知道大圆床睡着舒服。想当初,娘亲拿着图册让自家兄妹四人选床的时候,大哥二哥选的都是罗汉床,丫丫选的是拨步床,只有自己选了大圆床。小不点儿跟自己喜好一样呢。
慕莲服侍两人脱了鞋袜,上了床。“小不点儿,睡吧。”张屷小心替谢流年盖好被子。小不点儿躺在枕头上还咧着小嘴乐呢,大眼睛里满是笑意。
张屷也躺了下来。两人并排躺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张乃山,你有大圆床,还有大镜子。”大圆床旁边有面大大的玻璃镜,很清晰。
“嗯,都是娘亲从下西洋的商队那儿置办来的。”
“贵不贵呀。”如果不贵,没准儿我也买的起。我也是小有积蓄的人呀。
“贵。娘亲说了,海上风浪大,又有海盗出没,商队运一船货物很不易,自然会贵。”
“哦,这样啊。”
“是啊。”
…………
说着说着,两个孩子全都睡着了,睡的很香甜。
谢四爷白日照常出门会友,晚上照常给小女儿上课。四月十八那天,神色如常出了门,仿佛不是去殿试,只是寻常出个门子罢了。
“殿试,卷子也是大臣们看的。”谢大爷在室中踱来踱去,“前三名的卷子,全是内阁首辅推荐上去的。首辅大人方正端凝,玉郎性子洒脱,怕是玉郎的卷子,未必能得首辅青目。”
大太太过来温柔扶住他,“莫多想了。”想也无用。四弟他向来散淡,这些时日连时文也没看几篇,还想一甲呢?您当年日日夜夜苦读,也只不过是二甲第十七名。
殿试后谢四爷被接回来,家人从上到下没敢问他“殿试如何?”其实大家心里都没底。这过了会试的人,一个进士是稳稳的。殿试只是重排名次罢了。可一甲是进士及第,可以直接进翰林院的;二甲是进士出身,也会前途光明;三甲可就惨了,同进士出身,有点抬不起头。
旧例,殿试三日后放榜。到了放榜那天,谢大爷起了个绝早,命人到礼部门前看榜,自己在家中站等。大太太见他一人立在窗前,额头上渐渐有了细细的汗珠,又是心疼,又是没辙:那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他从小宠爱关怀无微不至的亲弟弟。
前去看榜的家人还没回来,报喜的报子先上门了,“恭喜贵府老府讳寻的,高中探花!”报子们是一拨一拨来的,有十几拨,全都拼命往前挤,报喜讨赏钱。
谢四爷安坐屋中,教谢流年读《诗三百》。外头声音越来越吵,谢流年扔下书本,“爹爹,我去看个热闹!”机灵的下了炕,咚咚咚跑了出来。
门前,谢大爷、谢松年、谢鹤年已是一再确认过了,“太康谢寻,第一甲第三名”,谢大爷喜的,旁的话都不会说了,只会说“重重有赏,重重有赏!”把报子们乐的找不着北。
“专门派了人去礼部看榜,结果家人没回来,报子便上门了!”谢松年、谢鹤年笑道。
小小谢流年独自站在地上,笑吟吟的。那是自然,人家专业嘛。家人是业余选手,报子是专业选手,怎么同场竞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黄色月亮扔了一个地雷
明天周末啊,可以睡懒觉了。
第38章
谢四爷金榜题名后少不了要拜望座师、同年,金殿传胪,到礼部领恩荣宴,上表谢恩,到孔庙行礼易顶服。行走在众新科进士之中,谢四爷风姿特秀,卓卓如野鹤之立鸡群。所过之处,引人注目。
前来道贺的亲戚朋友一拨接着一拨,谢大爷、大太太、谢松年等人迎来送往,笑的腮帮子都麻了。谢宅连摆了三日戏酒,人人脸上喜气洋洋。
“探花爹!”谢四爷黄昏时分回到谢宅,小女儿扑到他怀里,兴滴滴叫着新称呼,“编修爹!翰林爹!”旧例,状元任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任翰林院编修。这回也不例外,谢四爷也会进翰林院。
谢四爷脸上有浅浅笑意,双手抱着小女儿,任由她喋喋不休。若是旁人把探花、翰林、编修挂在嘴边一遍又一遍,谢四爷定会心生厌烦。换了他钟爱的小女儿,却又不同,只觉得调皮可爱。“探花”“翰林”“编修”这样的字眼,从小女儿那花瓣一般美好的双唇中说出,似乎也变的美好了。
谢流年把新称呼叫了几遍,来了兴致。挣脱父亲的怀抱下了地,踩到一个小凳子上,神气的叉着小蛮腰,“两位,我和从前比,大不相同了!”小脑袋昂得高高的。
谢四爷跟何离看着小凳子上的宝贝女儿,眼中全是笑意。小七一向便是如此,可爱时极可爱,懂事时极懂事,可笑时也极可笑。这不,小辫子又翘起来了。
“哪里不相同呢?”谢流年趾高气扬问道。
谢四爷跟何离并肩站在她面前,齐齐摇头。
“这都不知道。”谢流年撇撇小嘴,很是不屑,“有了探花爹,我身价倍增了!”神情又有些轻蔑,又有些自得。轻蔑当然是对着站在地上的那一对,自得是对着自己。
身价倍增,身价倍增……看着小女儿鼓着小脸颊挺起小胸脯的骄傲模样,谢四爷实在忍不住,笑倒在炕上。何离过去给他揉肚子,“玉郎,莫笑的肚子疼。”一边给谢四爷揉肚子,一边自己也撑不住笑软了。
“你们,你们……”遇上这么不配合的父母,谢流年心中大叫“遇人不淑”。跺了跺小脚,下了凳子上炕,不依不饶追问,“我说错了么?我没有身价倍增?”怎么会。
谢流年板着个小脸,一本正经来讨公道。谢四爷伸手搂过宝贝小女儿,纵声大笑。这笑声传到屋外,正走过来的谢延年、谢棠年顿时停下脚步,相互狐疑望了望。
是爹爹在笑么?怎么会。他从来是“得之勿喜,失之勿悲”,从来一幅超然物外、云淡风轻的样子。屋里着了火他也不慌,高中鼎甲他也不喜,他什么时候大喜大怒过?没有啊。
两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只见炕上三人笑成一团,笑的最欢快最大声的就是他们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父亲。谢延年和谢棠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觉得匪夷所思。
“……爹爹还是很高兴的。”翌日谢延年被外祖韩家接过去小住,跟他外祖父外祖母说着话,“当着人面虽然不露声色,回到家中笑的很开怀。”
他外祖父时任国子监司业,是位儒雅持重的长者。闻言微微一笑,没说什么。中了探花怎会不高兴?回到家中笑的很开怀,那便对了。极好,极好。
韩老太太对女婿的科举功名自然是在意的,不过更在意外孙子的生活起居,“延儿,你娘亲不在身边,衣裳鞋袜,一日三餐,可有不如意之处?”虽然韩氏派了忠心、妥贴的丫头贴身服侍,韩家也隔三差五使人去探望,究竟还是不放心。
“还成。”谢延年不以为意的点点头。他和谢大爷、谢四爷一样,向来不用为吃穿琐事费神。从他生下来开始,自会有人服侍的他周周到到,妥妥贴贴。
韩老太太细细问了他“晨起谁打发你梳洗?”“晚上谁服侍你睡觉?”“睡的可安生?”,把他一天当中的事从头问到尾,唯恐外孙子哪里不自在了。
夜深人静时,韩老太太跟丈夫讨主意,“阿凝快生了。你想个法子,让阿凝带着锦儿,带着新出生的小外孙,一起来京城罢。”到时,自己能常常见到女儿,延儿能日日见到亲娘,省得自己整日牵肠挂肚的。
韩老太爷说出一番话,好悬没把她鼻子气歪了,“来京城做甚?太康放着两位老亲家,难不成阿凝不用服侍公婆了?夫婿在外做官,做妻子的在老家服侍公婆方是正理。”年轻的都来了京城,让那两个年老的在家中孤零零渡日?于心何忍。
他从年轻时便是如此!说出来的通不是人话!韩老太太瞪了丈夫两眼,气哼哼上床歇下了。这人年轻时是个书呆子,如今年纪一大把做了祖父、外祖父,他还是个书呆子!
不行,家务事不能由着他。女婿在京城,延儿在京城,阿凝带着锦儿在太康,这如何使得?韩老太太一夜无眠,暗暗定了主意。
丈夫商量不通,只好商量儿子儿媳。韩老太太有两名嫡子,个个有出息。长子韩冲,在工部任主事;次子韩凌年方二十三,已中了举,如今在国子监读书。
大儿媳方氏抿嘴笑笑,“娘说的是。极该把小妹接到京城,跟妹丈团聚。”儿媳妇要孝敬公婆是不错,可哪家父母不钟爱儿女?让做官的儿子单身在外,做父母的岂不心疼。便是有妾侍在,一则妾侍见识短减,服侍不周;二则妾侍不能出面应酬上司夫人、同僚太太,于妹婿前程大大不利。
韩冲也满口答应,“待小妹满了月,我便跟妹婿商议。”总要等孩子生下了,才能商讨回京诸事。谢家二老是通情达理的老人家,想来必是好说话的。
韩老太太有了笑模样。方氏向来能说会道,围在婆婆身边凑趣,“娘您是最疼阿凝的,如今可不是好了?妹婿金榜题名,前程正好,妹妹往后怕不要做夫人?便是咱们锦儿,有个探花郎父亲,也和之前大不同。”名士的女儿,跟探花的女儿,能一样么?韩老太太从前还忧心“女婿不出仕,锦儿能寻个什么人家?”如今可不用愁了。
方氏这话说到韩老太太心坎儿里了,韩老太太笑道:“可不是怎么的,往后再说起我家锦儿,可是清贵翰林的嫡女呢。”任是什么人家也配得上。
韩老太太、方氏都笑的什么似的。韩冲在旁笑着摇头,女人啊,好似个个喜做媒婆,说起来谁家姑娘如何如何,该许个什么人家,便是两眼放光。唉,天生如此,没有法子。
南宁侯府,洗心阁院中院中一株西府海棠正开的好。这株西府海棠高及丈许,迎风峭立,其势若伞。海棠叶子嫩绿光亮,花朵红粉相间,错落有致。丝垂翠缕,花姿明媚,似亭亭少女般楚楚动人。
西府海棠边上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琳琅满目摆着各色茶点。四位老者围着桌子闲坐饮茶、赏花,桌角坐着位九岁左右的男孩。男孩身姿清秀,眉目俊美,很招人喜欢。
“……阿屷啊,你谢世叔中了探花,进了翰林院,小不点儿如今是清贵翰林家的女孩儿了……”傅深看着外孙子,一脸可惜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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