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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户流年-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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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老太太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谢晚鸿钟爱小女儿,肯定牵肠挂肚。到谢家偷小不点儿,这事可要慎重了,不能胡来。一个不小心,会让小不点儿的父母、祖父母担惊受怕的,那可造孽了。

  “娘亲,有没有万全之策?”张屷眼巴巴问道。

  解语摇头,“还没有。”

  “那,干脆不偷了。”张屷很快做了决定,“您还是想个法子,让小不点儿光明正大的来咱家做客罢。”偷偷摸摸的,确实不好。

  “放心,很快了。”解语微笑,“乖儿子,小不点儿很快会到咱们家做客的。”想长期留住她,那没法子,只能慢慢等,等到十年以后。想短期留住她,这个不难。

  晚上沈忱和岳池回家,头凑头商量了半天,“要不,咱们也寻个小不点儿照看起来?”瞧瞧小阿屷,整天多热闹多有意思啊,要偷自己小媳妇了!

  丫丫满脸同情,“小哥哥,你还有的等呢。”至少十年吧。小不点儿只有六岁,只知道吃和玩,不懂事呢。解语听着好笑,阿屷自己也不大好不好,今年才十二,他要成亲,正经的也确实该等到十年以后。

  自己这三子一女,亲事最早尘埃落定的居然是小阿屷。解语想着想着,嘴角微翘,阿屷认定了,无忌认定了,那将来便是抢也要抢回来的。

  沈迈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问沈忱,“乖孙子,阿爷这两年能抱上重孙子不?”十八岁,也该紧着说媳妇了。若是这两个月说好亲事,明年新媳妇过门,后年自己也能抱上重孙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晚了,先到这儿,明天继续。




第52章


  沈忱但笑不语。阿爷和祖父一样,或明着说,或暗着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乖孙子啊,你不小了,该相看媳妇,该娶妻生子了。”可这京城闺秀之中,实在没有看入眼的可爱姑娘啊。

  岳池颇为同情,扯扯沈忱的衣袖,“哥,你又被催婚了。”我比你强,没这个烦恼。沈忱不在意的呵呵一笑,“我比阿泽强多了。”我是被催婚,阿泽是被逼婚。

  阿泽的母亲韩氏一心要早早娶位顺心畅意的儿媳妇进门开枝散叶,时常在阿泽耳边遍数京城名媛,“勇国公府大小姐生的极好,又端庄大方。平北侯府幼女虽娇纵了些,相貌着实可人……”有时简直是逼着阿泽挑一个,“横竖都是好的!”

  沈忱想想岳泽的遭遇,大发感慨,“还是娘亲好。”从小到大都尊重儿女的想法,从不曾勉强儿女做违心之事,从不曾逼过婚。沈忱凑到解语身边,一脸殷勤笑意,“娘亲,做您的儿子真幸福啊。”

  “那是自然。”岳池、张屷、丫丫都跟了过来,一起围在解语身边群拍马屁,“娘亲最好了!”张雱本是在解语身边坐着的,结果冷不丁儿的被儿女们挤一边儿了。

  解语被儿女们围着笑闹,心中温暖,一脸宠溺笑容。张雱不干了,毫不客气伸手拨开他们,“不许缠着我媳妇儿。”都是大孩子了,自己玩儿去。

  沈忱、岳池哪甘心被驱逐,都出招阻挡。无奈和张雱功夫差的太远,三两下的都被撵走了。张屷和丫丫一边儿一个抱着解语不放,“不许缠着我娘!”比张雱有气势多了,小霸王就是小霸王。

  张雱双掌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形,喝道:““手底下见真章!”要论打架,哈哈,阿屷丫丫,爹爹能打你们一百个一千个。张屷身手敏捷,纵身跃起,熟练的扑到张雱背上,伸手卡住张雱的咽侯,“爹爹,您认输吧!”

  “阿屷这招使的不坏呀。”张雱眉开眼笑,“比前些时日迅疾多了!”其余诸人都看着这爷儿俩乐,阿屷自小至大,最纯熟的就是这一招。

  沈迈笑咪咪夸奖,“乖孙子,你爹爹似你这般大时,身手可不及你!”张雱十二三岁时正在江湖游荡,不好生练功,确实没有张屷这时的功夫好。

  玩够了,把老人、儿女都打发去安歇。张雱和解语洗漱过后,歪在炕上说私房话,“阿忱是该娶媳妇了。”“顺其自然吧,要过一辈子呢,总要娶个他真心喜欢的。”“那是,不能委屈咱儿子。”

  沈忱的亲事,其实是有很多人家关心的,尤其是有适龄女孩儿的人家。解语近来常常接到贵妇名媛的请贴,席上有意无意的夸赞“这女孩子是难得的……”可惜,并没有遇到有灵气的姑娘,或坦荡豁达的姑娘。

  这日韩老太太身子略有不快,四太太带了幼子柏年、嫡女锦年归宁省亲。叙过寒温,知道不过是偶尔饮食失调,无甚大碍,便放下心来。

  锦年、柏年和表姐妹们在一旁玩耍,四太太陪母亲、嫂嫂说些家常闲话。“阿鸾也快及笄了呢,一转眼,都是大姑娘了。”四太太笑道。韩大太太的嫡长女,小名阿鸾。

  “可不是么。”韩大太太方氏一脸舒心笑意,“生下来的时候只有那么一点点大,如今好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含笑望了望正陪谢锦年、谢柏年玩耍的长女,眼中有多少满意。

  四太太也顺着方氏的眼神望了两眼。阿鸾长的像祖母,浓眉大眼,英姿爽朗,她正值妙龄,一身浅黄色衫裙,像朝气蓬勃的迎春花一般明媚。

  “真是个好孩子。”四太太赞道:“往后也不知哪家有福气,能得了去。”阿鸾相貌美,性子好,韩家又是书香世家,能娶到阿鸾,那真是有福气的。

  一说起这个话题,在场的老、中、青三位贵妇全来了精神,兴兴头头议论起,“哪家子弟配得上?”把老亲旧戚人家十五六岁至二十岁的未婚男子细数了数,议来议去,韩老太太、四太太母女二人均觉“靖宁侯府家老大很好”,岳泽在靖宁侯府孙辈中排行老大,相貌英俊,沉稳能干,真是女婿的上上之选。况且韩家和靖宁侯府是姻亲,亲姑母做婆婆,定不会亏待阿鸾。

  韩大太太却不怎么同意,“岳家确是好人家。不过,岳泽虽是老大,他三弟往后才是靖宁侯府的主人。”靖宁侯府世子的唯一嫡子岳瀚排行老三,如今年方九岁,很是娇惯。岳泽跟他父亲岳霆一样,靖宁侯府要靠他撑起来,侯爷却不是他,难免尴尬。

  方氏面色犹豫,“娘,小妹,你们看南宁侯府老大如何?”一样也是侯府嫡子,一样也是英俊能干。韩老太太沉吟片刻,“他家如今倒也罢了,究竟有些暴发。”要说起来还真是不坏,虽说前些年沈迈被夺了爵,张雱却一直圣眷极隆,连大皇子、九皇子都待他客气尊重。听说南宁侯夫人进宫时,皇后也是和颜悦色的。

  至亲之间,四太太跟方氏是实话实说,“他家倒真是和和美美的,不过总觉着有些怪异。”一对夫妇,四个孩子倒分了三个姓,还有四个爹。

  “娘说的是,小妹说的也极有道理。”方氏点头附合,“是我想左了。我这不是心疼阿鸾么,他家儿子们过了十岁都不是丫头服侍的,身边只有小厮。成亲前也不给通房。若是他家儿子们也肖乃父,一般的洁身自爱,那可是羡杀人也。”天底下一夫一妻的人家多了,要不是平民百姓,要不是清贫儒家,男人富贵已极还只守着妻子一个的,满京城也只有南宁侯府这一家。京城贵妇们闲时说起,讽刺的也有,指责的也有,可心中谁不羡慕嫉妒。

  韩老太太淡淡说道:“日子长着呢,往后且细看。”还没及笄的孩子,不急,先慢慢挑拣着。务必要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仔细了,但凡有一点不好的,韩家都不肯轻易嫁女。

  四太太心中却动了动。成亲前不给通房?那可真是好。自己家中若没有袁昭、何离,和玉郎岂不是更加琴瑟合谐?虽然袁昭、何离面上总是温顺听话,究竟还是分走了十天的宠爱。

  若是锦儿……?四太太心咚咚乱跳。若是锦儿长大后出了阁,夫婿又英俊又富贵,没有通房丫头,不二色,那小日子该美啊。唉,自己吃过的苦,真不想锦儿再吃了。

  午饭后,阿鸾带着表弟妹到花园玩耍,方氏陪笑告退,去报厦理事。韩老太太歪在蹋上,四太太坐在她身边,母女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四太太无意中提了一句,“不怪大嫂动心,我听着都动心呢。”没有通房丫头,不至于新娘子一进门便杵着房中人,碍眼的很。通房丫头大都是自小的情份,虽身份低微,却也轻易动不得。

  “你呀,就是心慈手软!”韩老太太坐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四太太,“早跟你说过,那两个丫头留不得!你偏偏不听。如今可倒好,她们一个儿女双全,一个霸着姑爷的心!”早早处置了,哪有这档子事。

  四太太红了眼圈,很委屈,“您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能下手?才嫁到谢家之时,两眼一摸黑,哪敢动她们?”新嫁娘,在婆家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呢。

  “没几个月便怀上了延儿,自然是一心一意惦记着保胎。”谢老太太体贴儿媳妇,一应请安问好全免了,又派了几名年高德迢的嬷嬷来,从早到晚、事无巨细的照看。想下手,众目睽睽的,如何能够。

  “延儿过了双满月,我才腾出手来,她们两个一起怀上了!”有了嫡长子,通房丫头的避子汤停了,袁昭、何离明正言顺的怀了孕。谢老太太给她们都派了两个嬷嬷照看着,“不为她们,为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说到这儿四太太忍不住哭了,“那个狐媚子自己不当心,怀着五个多月的身子掉到湖里去了,与我何干?婆婆和丈夫都不给我好脸色看。”我要是想害人,为什么不两个一起害了?却要害一个,留一个?!

  韩老太太眸光一闪,没有说话。四太太只顾哭自己的,“我拿她们可没怎么着,结果可倒好,那几年她们一个两个全是面无人色,好似我多么狠毒。”一个是落了胎病病歪歪的,一个是孩子被老太太抱走了半死不活的,都没法带出门见人。若见了人,不以为谢家怎么苛待妾侍呢。

  把韩老太太恨的。她们都那样了,越发的干干脆脆做个了断岂不是好?一直留到今日,全是祸害。那个谢棠年倒还罢了,单有一幅好皮囊,却没出息。功课比起延儿差着一大截,延儿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他比下去了。可那谢流年呢?和锦儿差不多大,生的那么好,又招人待见,生生是挡了锦儿的路!

  四太太还在流泪,韩老太太递过去一方锦帕,“行了,娘知道你委屈。”哭什么哭,这又不是你一个人在太康,无依无靠的。到了京城,娘家离的这么近,能不帮着你?

  良久,四太太收了眼泪,靠在母亲肩上撒娇,“都怪您!做什么把我嫁那么远?”有心事都无人诉说,真孤单。韩老太太抚着她的鬓发,叹道:“你爹硬要许这门亲,他那拧脾气,你还不知道么。”一口咬定谢家玉郎可以托付终身。

  “阿凝不喜这门亲事,怎不早说?”韩老太太埋怨。当年若是自家母女二人都不吐口,书呆子向来疼阿凝,或许便不会远嫁女儿。四太太满脸飞红,“谁不喜这门亲事了?”他可是谢家玉郎,风姿秀异。

  韩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少不了把女儿笑话一番,四太太跟她撒娇不依。闹了会子,韩老太太特地交代,“下月你父亲过生日,你早早回来,莫让娘久等。来时把那一双庶出的也带来,我见见。”那谢棠年还来过韩家几回,恭敬有礼的很。谢流年么,一回没来过。

  “见他们做什么?”四太太不以为然。巴不得一辈子不带他们出门呢。韩老太太微微一笑,“便不是你生的,也只能认我们为外家,见见无妨。”装你也装出幅贤惠模样来。

  四太太也没放在心上,点头答应了,“成,到时一并带他们过来。”那可热闹了,自己和玉郎夫妇二人要带着三子两女,柏儿又还小,真是操心。

  四太太回家跟谢四爷说了,谢四爷自然满口答应。岳父寿辰,自然是要过去讨杯寿酒。“寿礼不可简薄了。岳父他老人家爱喝茶,莫忘记那两听极品云顶。”谢四爷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又这么晚了。
谢谢PD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支持正版的亲们,更谢谢留言的亲们,留言都看了,感谢。





第53章


  四太太娇嗔的看了眼丈夫,“知道了。”心里甜丝丝的。父亲一向欣赏玉郎这风流名士的女婿,玉郎也敬重儒雅端方的岳父,翁婿相得,甚好甚好。

  “到时咱们一家七口全都去。”四太太喜滋滋的盘算,“延儿和棠儿跟着玉郎,柏儿和两个丫头跟着我。”原本是不想带那两个庶出的,不过细想想,看着小七在自己跟前大气也不敢出的乖巧模样,也很有趣。这丫头精的很,若离了老太太,离了玉郎,是最听话的。

  谢四爷嘴角微微上翘。小七去韩家?不是“头疼”“肚子疼”,就是临出门前忽然划坏了新衣服,弄脏了脸,总之是不能成行。这回,看小丫头再出什么新伎俩。

  想起谢流年捧着小脑袋装头疼的可爱模样,谢四爷心中柔柔软软。“我去墨耕堂。”他站起身,脸上有淡淡笑意,“做先生去。”南宁侯府、靖宁侯府都要出才子了,张屷和岳澄一个比一个用功,这会子还没走呢。

  四太太送他到门口,殷勤托付,“澄哥儿的功课,玉郎定要多操操心。大姐姐回回见我都提呢,就盼着澄哥儿上进有出息。”岳澄如果读书写字上了瘾,肯定就不惦记上战场砍人了,也就不会有危险。

  谢四爷微笑应下。正待要走,四太太又拉着他交代,“还有屷哥儿,玉郎也好生管教,宁可做个严师。”既然收了做学生,总要摆出老师的款儿来呀。

  谢四爷漆黑的眼眸清澈明净,看着妻子浅浅一笑,“好,依你,做个严师。”张屷这臭小子是该好好管管,再不管要上房揭瓦了。

  到了墨耕堂,进了东厢,只见着谢延年、岳澄这一对表兄弟。谢延年聚精会神在练着楷书,神情专注,连谢四爷走进屋中都没觉察。岳澄也在练字,不过有一搭无一搭的,谢四爷一进来他便忙不迭的放下笔过来见礼,“姨丈!”

  谢延年正临着《多宝塔碑》,行过礼,拿着自己写的字请教谢四爷,“爹爹,我总觉着自己这字过于方正了些。”过于方正,便显得呆板无神。

  “颜书结体‘中紧外松’‘饱满方正’,延儿你看这《多宝塔碑》,虽笔力雄浑厚重,却在笔意流动处颇显媚秀之姿……”谢四爷耐心指点长子学书法,岳澄也饶有兴趣的听着。

  谢延年高兴的点点头,“爹爹,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又坐下来认真练习,光听是没有用的,要练,要多练。岳澄也规规矩矩坐下,“姨丈,我还有两百个大字没写完。”一天五百个,一个不能少。

  谢四爷又去了西厢。西厢只有谢棠年一人在,谢四爷拿过他写的字看了,“笔画细劲,棱角峻厉,真是英气逼人。”才夸了没两句,谢棠年笑着抢了过来,“您就甭笑话我了。”这么两笔字,可有什么好的。

  谢四爷没说话,微笑四顾。谢棠年善解人意,忙告诉他,“小七嫌屋里闷,乃山陪她出去转转。”乃山脾气很好,比自己亲哥哥还细心周到。有乃山陪着小七,是放心的。

  嫌屋里闷?许是天渐渐热了,谢四爷觉着牙痒痒。这丫头是嫌家里闷吧?已经八遍了,仰起小脸,无限憧憬,“爹爹,张伯伯家真好玩呀,真想去他家!”这才几个月而己,有那么想念么,他家有那么好么。

  墨耕堂畔,有一个安安静静的紫藤园。玲珑怪石搭成了一个小假山,假山上紫花烂漫,一串串硕大的花穗垂挂枝头,紫中带蓝,灿若云霞。紫藤花下,张屷和谢流年背靠着背,席地而坐。

  “紫藤花洗干净了,可以蒸着吃,有一股清香。”

  “嗯,等你去我家的时候,咱们亲自摘洗、亲自蒸。”

  “什么时候去你家呀?快把我偷走吧。”

  “爹爹要来偷的,娘亲不许。”

  “为什么呀。”

  “老太太年纪大了,万一走漏风声,会吓坏老人家的。”

  “连我爹爹一起偷走,那便不会走漏风声了。”

  张屷不解的转过头,“连谢世叔一起偷走?”谢流年也转过头,甜甜笑着,“我说错了,是爹爹许我被偷走,那便不会走漏风声了。”让他在旁边挡着。

  张屷不太确定,“谢世叔能允许么?”若是自家爹爹,那定是许的。可爹爹和爹爹不一样呢,有的爹爹慈爱,有的爹爹溺爱,有的爹爹顽固不化,还有的爹爹根本漠视亲生子女,谢世叔是哪一类的爹爹?

  张屷转过身子,和谢流年面对面坐着,详细讨论爹和爹的不同,以及谢四爷大概属于哪一种爹。“小不点儿,我觉得谢世叔不会答应。”比起坏爹爹他似乎好一点,可比起好爹爹他还差着不少。

  “胡说!我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爹!”谢流年气呼呼站了起来,捍卫谢四爷的名誉,“他是真心疼爱我的,一定会答应!”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爹爹您听听,我对您是多么的有信心啊,您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

  谢流年气的小脸通红,张屷忙跟着站起来柔声安慰她,“好好好,小不点儿,我知道了。谢世叔是好爹爹,一定会答应,一定会答应。小不点儿乖,不生气。”

  谢流年顿脚大哭,“你欺负我!你欺负我!我要爹爹,我要爹爹……”张屷从没见过她这般蛮不讲理,手脚无措,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小不点儿乖”“小不点儿不哭”,只会一味的哄。

  谢流年哭着哭着,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小七,不许哭。”低沉优雅的男子声音命令道。谢流年委屈的点着小脑袋,“爹爹最好了!我听爹爹的话,不哭。”眼泪还在脸上流淌,小模样可爱可怜。

  张屷傻呼呼站在一边,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做些什么。谢四爷哄好女儿,也不回头,淡淡吩咐道:“明晚人定偷走,破晓送回来,不许惊动了人。”

  张屷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喜的连连点头,“是,人定走,破晓回,一定人不知鬼不觉的。”回家让爹爹来,爹爹轻功最好!

  谢流年笑的比紫藤花还烂灿,“张乃山,咱们很像哦,都有世上最好的爹爹!”你看你看,我爹爹也很疼孩子的,不比张伯伯差呢。

  谢四爷心中熨贴。过了一会儿谢延年、谢棠年、岳澄一起过来了,见谢流年明显是才哭过,谢延年谢棠年都心疼,一边一个拉着她,“小七,哥哥带你去荡秋千好不好?”想哄她玩耍。

  岳澄个子高大,蹲下来笑咪咪逗谢流年,“小七掉金豆豆了?”千金小姐家掉眼泪,那可不是金豆豆么,哈哈哈。这么贪玩,字没练好便跑出来乱逛,挨骂了吧?傻小七。

  张屷生气的推了他一把,“阿澄哥哥,甭捣乱!”才好了,你又招她。谢棠年忙打岔,“乃山,你们在紫藤园做什么?”说什么了,招我妹妹哭。

  “谢世叔教我们书法。”张屷指指不远处的紫藤,“繁花满树,老桩横斜,别有韵致。书法也是如此,要布局,要留白,有疏有密,八面玲珑,方才好看。”

  “原来如此。”谢延年、谢棠年、岳澄都明白了。原来这两个小淘气溜出来玩耍,还是被老师逮着给上课了!也行,寓教于乐,不拘一格,没准儿这两个小淘气就此能开了窍呢。

  张屷心里有事,行礼告辞了。岳澄拍拍他的肩,“阿屷,我跟你一起走,今儿跟你一屋住。”南宁侯府里,张雱和解语给他和岳泽都收拾有单独的院子,不过岳澄总爱跟人挤着睡。要不是沈忱,要不是岳池,要不是张屷。

  你很讨厌知不知道?张屷摔开岳澄的手,沉着脸走了。岳澄放声大笑,“小阿屷又乱发脾气了,怎么了这是。”追上张屷,一起回了南宁侯府。

  “娘亲,我有当紧事要跟您说,您看看他。”张屷这会儿看着岳澄实在不顺眼。解语温柔笑笑,“这还不好办。”没过一会儿,靖宁侯府来人了,“侯爷说了,有事跟二少爷说。”让岳澄回去。

  岳澄只好站起身告辞,岳池殷勤送他出去,“阿澄,赶明儿你再来,跟我挤着睡。”岳澄高高兴兴答应了,出门上了马,回靖宁侯府去了。

  “……真的啊?”岳澄走后,南宁侯府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凑在一处,都是脸带笑意,“谢探花很开明啊。”这老爹有趣,答应把小不点儿人定偷走,破晓送回。

  张雱和沈迈都奉公守法很久了,前盗匪那颗作奸犯科的心都是蠢蠢欲动,“我来偷!”两人互不相让,最后决定“同去同去。”这么好玩的事,爷儿俩谁也不能拉下。

  不过,等到爷俩轻飘飘如树叶般落在谢府静馨院,看见夜色中悄然独立的谢四爷,都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的,“晚鸿放心,破晓一定回。”谢四爷没说话,也没动,张雱卖弄轻功,如一缕轻烟般飘入房中,抱着笑咪咪的谢流年又如一缕轻烟般飘出来。沈迈真想跺脚,阿雱啊,你怎么能一个人偷呢,还有阿爹呢,阿爹也要偷。

  张雱轻轻一笑,身姿优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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