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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户流年-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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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流年和张屷并肩走了进来。流年手中拿着一枝梅花,这枝梅花形状古朴,花朵如胭脂一般可爱。流年满面春风的跟众人行礼问好,走到解语身边献殷勤,“娘,这枝梅花好不好看?专门折了来给您插瓶的。”
流年一脸讨好的笑容,张屷也有些不好意思。解语笑着夸奖,“真好看!花吐胭脂,香欺兰蕙。”命人拿了一个水晶大花瓶过来,把梅花放到瓶中。
插好梅花,解语笑道:“阿屷来的正是时候,棠年坐了许久,都没人陪他。”棠年忙站起身,“哪里哪里,岳母您客气了,不敢劳动舅兄。”张屷满意看了棠年一眼,行啊,这才是做妹夫的样子,做女婿的样子。
张屷和棠年去书房赏鉴书画,骞哥儿和小子颐在屋子里玩耍,解语命人盛上牛肉粥,端过香喷喷的野菜软饼,几样清淡小菜,“早上不许饿着。”又命人拣了几样张屷和棠年爱吃的点心,送到书房。
流年娴熟的拍马屁,“您是世上最善良、最宽宏大量的母亲!”拍完马屁,颠儿颠儿的到侧间吃早饭去了。丫丫目瞪口呆看着。小不点儿啊,我也算是幸运的女子了,比起你,却好像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半点儿。咱们都有爱孩子的亲娘,可我没有宠儿媳的婆婆呀——要说起来何离对丫丫也挺好的,可何离不是谢家的女主人。
流年吃完早饭,热情的邀请丫丫、骞哥儿、小子颐到自己的新居做客。丫丫进到新房,又开了回眼界。除原来的卧室外,张屷和流年新弄了一个卧室,室中放着张大圆床,落地玻璃窗,浅紫色窗帘,颇有异域风情。
骞哥儿和小子颐脱了鞋子、大衣服,到大圆床上欢呼蹦跳。丫丫看着两个卧室,嘴角抽了抽。小哥哥,小不点儿,你们真行,一个卧室不够睡的,要两个。
两个孩子玩出一头汗。流年笑咪咪拿出几个瓷人儿,都是小孩模样,形状各异,娇憨可爱。这个时代小孩儿玩具少,骞哥儿和小子颐见了小瓷人儿都喜欢,抱着不放。
“小姑姑这里好不好啊。”丫丫弯下腰问小子颐。小子颐嘻嘻笑着,露出雪白的小白牙,“好,小不不,好!”流年亲亲她,夸奖道:“谢小丫真有眼光!”小子颐嫌弃的抬起小胖手擦擦脸,嘴里咕噜了句什么。依稀仿佛,好像是“我不叫谢小丫!”
骞哥儿也把小脸凑过来,流年也抱着他亲了两口,“骞哥儿乖,小婶婶疼你。”骞哥儿和大多数小男孩一样,天生喜欢漂亮姑娘,流年亲他,他乐的很。
到吃午饭的时候,岳池来了。他是来报喜信的,江笑寒这几天总是犯困,睡不醒,请了大夫来瞧,原来是怀孕了。“您放心,大伯母待笑寒极好,什么都是周周到到的。”岳池见解语听了信儿就坐不住了,想动身去靖宁侯府,忙笑着说道。
他虽这么说,解语哪里能放心的下。吃过午饭,带着丫丫、流年和骞哥儿、小子颐,去靖宁侯府看二儿媳妇。江笑寒牵着擎哥儿接出来,亲热的笑着,“我好着呢,能吃能睡的。大夫说,脉相极稳。”
解语交代了无数事情,留下一大堆药材、补品。岳培乐呵呵的,“有你大嫂呢,她向来是妥贴的。”三个孙媳妇一起有了身孕,真是令人欣喜。
看完江笑寒,回南宁侯府的路上,流年喜不自禁,“娘,丫丫,我觉着吧,这三个都是小子!将来长大了,打起架来有帮手呀。”一出门就是兄弟三人,吃不了亏。
解语莞尔。丫丫也笑,“小不点儿,这你就不懂了。他们哪是出门打架有帮手了,他们是在自己家里有人打架了!”年纪差不多的兄弟三人,肯定是从小打到大。谢家男人不会打架,所以小不点儿你不知道,这男孩从小到大有人打架,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是多么幸福的事。
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南宁侯府。没多大会儿,丫丫和棠年也告辞了,“家里祖父祖母还等着我们呢,回太晚了,老人家担心。”想想老人那满是期盼的面容,还是早早回去罢。
解语微笑,“回罢,路上慢着点儿。”其实女儿已经出嫁了,如果谢家是一片祥和,长年住在谢家也没什么。可是若有人常给丫丫添堵,却容忍不得。美好的年纪应该过美好的生活,做什么要把大好时光浪费在内宅争斗上。
晚上张雱、沈忱、沈迈回来,闻讯都是大喜,“成了,可不愁没伴儿。”三个小子生下来,年纪差不多大,看谁打架最厉害!
沈迈笑咪咪拍拍张屷的肩膀,“小阿屷,你可不能输给你大哥二哥啊。”赶紧的,早日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阿爷好教他沈家功夫。
张屷板着个脸,不理沈迈。解语笑笑,“阿爹,小不点儿还小呢,这三年两年的,您先甭提这个事。”胜男和笑寒生头胎的时候,都有十七八岁了,而且胜男和笑寒都练过功夫,身体好的很。小不点儿么,一个是年龄小,再一个她身子也娇弱。生孩子的事,不必着急。
沈迈大觉可惜。小阿屷和小不点儿这两个孩子都有趣,他们若是生下孩儿,一定也有趣的紧。可惜啊可惜,还要再等个三年两年的。
晚上回房,张屷认真的跟流年商量,“宝宝,持家应该勤俭节约,对不对?烧水很费柴的,往后咱们一道沐浴,一道游水,好不好?”省不少水。
流年摸摸下巴。乃山你这么有节水意识,我怎么能够拒绝?节水,这理由太堂皇了,我接受。“嗯,乃山,咱们一道沐浴,一道游水。”
☆、第148
“乃山;我像不像一条鱼?”流年只穿着贴身小衣;快活的在水池中游来游去,怡然自得,“多么灵巧多么可爱的小鱼儿呀,你说是不是?”
“哪有这么好看的小鱼儿。”张屷坐在池边,看着水中的妻子微笑。曲线玲珑,肌肤白腻,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明亮,小鱼儿哪会有这般好看。
流年笑嘻嘻的露出水面,“乃山;咱俩比赛吧。”张屷跳下池子,游到她身边,“宝宝,赌注是什么?”两人一边游一边商量,最后定了,“谁若输了,今晚便要乖乖的听话。”
张屷从小就有游水的习惯,称得上名游泳健将。流年哪里是他对手,毫无悬念的输了。“宝宝要言而有信。”张屷打横抱起妻子,吻上她粉嫩的唇,“今晚要乖乖的,要听话呦。”
第二天早上,小两口在客厅的长榻上醒来。“都怪你。”流年窝在张屷怀里抱怨着,“今天早上又晚了。”每天晚上临睡前都说要早起早起,结果每天清晨都起迟。
张屷抱着妻子温存,“都怪我,心肝,都怪我。”腻味了一会儿,两人起床梳洗了,肩并肩往正房走去。走到半路,流年心虚,“乃山,咱们昨天折了梅花,今天到暖房折枝玫瑰好不好?”张屷欣然同意,“好啊,娘亲喜欢玫瑰。”两人拐去暖房折了红艳艳的玫瑰花,献宝似的送到解语面前。
小两口离开新居后,当值的侍女怀庆和慕荷红着脸收拾床铺。两个卧室的床铺都乱糟糟的,长榻上也睡过人;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用手指头想也想的出来。
“我家小姐还小。”怀庆心疼的嘟囔道。睡乱一张床还不成呀,不知道怜香惜玉。慕荷抿嘴笑笑,“就因为少夫人还小,所以夫人才这么惯着。不瞒你说,郡主十六七岁的时候,都没有这般娇养。”侯爷和夫人厚道慈爱,拿少夫人当小闺女似的宝贝着。
怀庆低头想想,还真是。她是谢家家生子,老子娘、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全在谢家当差。嫁到谢家的少奶奶也好,谢家嫁出去的小姐也好,没听说过哪位跟自家小姐似的,婆婆如此体恤垂爱。夫人真是太好了,堪称古往今来第一好婆婆。
正房中,古往今来第一好婆婆含笑吩咐小儿子小儿媳先去侧间吃了早饭,之后命人拿了份礼单过来,“这是送谢家的节礼,小七来看看有什么要添减的。老太爷、老太太的喜好我不怎么清楚,这节礼么,总要送几件老人家心爱的。”
流年依言拿过礼单看,张屷凑过来,很内行的断定,“茶叶是君山银针啊,换了吧,老太爷爱喝黄山毛峰,老太太爱喝六安瓜片。再添些新鲜菜蔬果子,鲜鱼也多要几筐。”
流年有些疑惑,不确定的看着张屷,“鲜鱼是论筐的?我以为是论条,或者尾。”可以说几条鱼,几尾鱼,这个肯定没问题。还可以说几筐鱼么?张屷笃定的点头,“是,我钓鱼都是论筐的。”
“不论筐,论缸。”解语笑盈盈看着两个活宝,“要送鲜鱼么,装筐里不成,送去就不新鲜了,还是装缸里妥当。”送到谢家还是活蹦乱跳的。
这下子连张屷也不确定了,论缸?娘亲您说真的说假的,我怎么听着像是开玩笑呢。晚上张雱回到家,张屷偷偷问他这个问题,张雱乐开了花,“小阿屷,你娘怎会哄你?自然是论缸的。”张雱笑的太过不怀好意,张屷白了他一眼,走了。
腊月二十,张屷和流年盛装丽服,亲去谢家送节礼。小两口坐一辆马车,侍女们坐一辆马车,后面跟着两辆大马车,满满当当装着年货,全是精致贵重之物。
“把我自己送回去,让祖父祖母和爹爹看个够。”坐在马车里,流年很自恋的说道:“他们肯定想我了,这么多的年货,也没有我可爱呀。”张屷识趣的附合,“那是,我媳妇儿举世无双。”
到了谢家,各处厮见毕,坐在萱晖堂里陪老太爷、老太太闲适的说家常。丫丫也带着小子颐过来凑热闹,孩子一来,顿时热闹非凡。她一个人撒欢,满屋子的大人跟着她转。
谢老太爷捋着白胡须,得意的跟谢老太太炫耀,“表妹,我眼光好吧?我早就看乃山和小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果然如此。”看看小孙女和孙女婿,越看越顺眼。
谢老太太不甘示弱,“我早就看出来棠儿和丫丫是一对金童玉女,表哥,我眼光也不差。”自打棠儿娶了丫丫,从早到晚眉目舒展,日子何等舒心。
谢老太太往侧间门帘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叹气。日子过的好好的,玉郎媳妇不知听了谁的教唆,硬要丫丫效访昭仁郡主,朝夕在婆婆身边立规矩。这会子她被自己拘着拣佛豆呢,若不然,便要再三跟丫丫为难。
昭仁郡主,说好听一点是皇室郡主的典范,说难听一点那根本是皇室郡主的异类!以郡主之尊,嫁了个王府小官吏出身的仪宾,人物俊秀,仪容清雅,却性好渔色,颇多内宠。昭仁郡主心爱仪宾,又管束不住,只好拿嫁妆出来替他置美妾美婢,以图把他留在家中,不去花街柳巷流连。仪宾孝顺父母,她便把公婆敬上了天,从早到晚小意服侍。孝顺公婆本是做人的美德,可皇室郡主向来不在公婆面前立规矩,她出了这先例,让其他人如何是好?昭仁郡主并不得人心,和她交好的贵妇也不多。恐怕在昭仁郡主常来常往的人家当中,玉郎媳妇算是身份最高貴的了。
还是让棠儿和丫丫走吧,谢老太太忍痛想道。再怎么舍不得,没法子呀。玉郎媳妇也是四十多岁做了婆婆的人了,有儿子有儿媳有孙子的,教训的狠了,伤孩子们的脸面,也伤孩子的心。罢了,横竖郡主府就在京中,棠儿也能时不时的回来看看。郡主府邻舍就是南宁侯府,有丫丫的亲爹娘守着,棠儿一家子定是妥妥当当的。
和和美美吃了中午饭,之后张屷陪着老太爷到书房赏鉴字画、古董,流年笑嘻嘻跟老太太请了假,“祖母,我看看她去。”老太太乐呵呵答应了,“去吧。”亲母女到底是亲母女,情份不一样。
流年到了静馨院,神气的送上新年礼物,“您看看,是不是心思精巧?”从西洋传过来的香水,何离跟谢四爷一人一瓶。香水瓶子是玻璃的,打开一闻,很淡雅的花香。
玻璃瓶子很美丽,何离爱不释手,“真好看。”把流年笑的不行,送她香水,她说真好看!妈妈,您也太幽默了。您能不能换个说法,说“真好闻”?
未时末,谢四爷施施然来了。何离迎了上去,亲自替他宽去大衣服,“今儿回的真早。”谢四爷浅笑,“快过年了,衙门若无事,便可早回。”流年点头,“那是自然。”谁家不过年呀。
何离捧上热茶,谢四爷端起茶盏,缓缓拨动茶叶,“小七,想爹娘没有。”自己这宝贝小女儿脸色娇嫩,眼角眉梢都有笑意,许是早把爹娘忘在脑后了。
“我很忙的,哪有这个闲功夫。”流年拉张椅子坐到谢四爷和何离身边,热切说道:“不过我知道自己招人待见,你们肯定想念我!所以我把自己送回来,让你们饱饱眼福。”
谢四爷茶盏已经端到唇边,正要喝,闻言嘴角牵了牵,茶盏又放下了。何离和他不同,一本正经的点头,“小七说的对,我们确是想念你,要好好看看你。”
谢四爷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端起茶盏,慢慢喝着茶。何离跟流年喜滋滋说着一堆又一堆的肉麻话,谢四爷安安静静听着,心里纳闷,“我谢寻的亲闺女,怎么会一点不淡然,这般浮夸。”
“您想我了,过去住呀。”流年眉飞色舞,“明年开了春儿哥哥住到郡主府,你看谢小丫去!我跟您说,乳母再怎么尽心,也不如亲祖母!”
何离深以为然,“对对对,孩子不能交给乳母便不管不问了,还是亲人才会真心疼孩子。”乳母照看孩子,跟亲娘、亲祖母照看孩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谢四爷再也听不下去了,这没良心的小丫头,自己早早的嫁了,还盼着你哥哥一家子住到郡主府,再把她也带走!你爹爹我怎么办,想过没有。
“阿离想跟着棠儿走?”谢四爷浅浅笑着,面目美好如画,“如此,我想法子去。”生母跟着庶子出去单过,极好设法。只要自己点了头,阿离想走不难。
“不要。”何离温柔的摇头,“我跟着玉郎。”孙女有亲娘照看着呢,小七公婆夫婿都待她亲热,再没什么不放心的。自己么,是离不开玉郎的。
谢四爷微笑看了流年一眼,轻飘飘的继续喝茶。流年大为叹息,“多么动人的感情!多么深厚的心意!让我心中想起美丽的诗篇,让我耳畔响起悦耳的音乐。”
送节礼之行圆满结束,人人喜笑颜开,个个心中满足。流年和张屷回到南宁侯府,解语正忙着过年的事,流年也被派了活儿,“小七,这两天你熟熟礼仪。元旦咱们要进宫朝贺,可是不能出岔子的。”也不知徐太后回过味儿没有,会不会有什么举动。不管怎么说,礼仪必须娴熟。
流年笑嘻嘻答应了,果然一板一眼跟着宫中出来的老嬷嬷熟悉朝贺礼仪。“要是皇帝不下那道中旨就好了。”晚上回房,张屷心疼的说道。都怪皇帝,我们都没有请立世子,请封世子夫人,你多的什么事啊。
☆、第149
流年漫不经心的笑着,“我不介意。”不管皇帝下不下那道中旨;南宁侯府和端贤太后徐氏都是死敌;和解不了的。徐太后这个人,先帝在时她翻不出风浪,如今也不足为虑。
天朝一向号称礼仪之邦;好像把名份看的把天大,其实永远都是实力说话。谁拳头硬谁说了算;这才是真理。皇帝做太子时就得人心;即位后更是一步一步把朝中实权收在自己手中,是天朝名符其实的统治者。徐太后跟皇帝向来不对盘,直到如今也不肯服输,还摆着她皇太后的架子。徐太后;看你还能威风多久。
腊月二十二;丫丫带着小子颐回了趟南宁侯府。解语有些意外,“怎么这时候来了?”快过年了,谁家不忙。丫丫笑道:“看看有什么能搭把手的,大嫂二嫂都有身孕,怕您忙不过来。”
解语抱过小子颐亲热着,“横竖不过是这些事,有什么可忙的。”南宁侯府的规矩清清楚楚,仆役侍女媳妇婆子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丫丫嫣然一笑,“棠年催我来的。”小七不是懒么,棠年这做哥哥的过意不去,再三催促丫丫回来帮忙。丫丫越想越乐,“娘,棠年这两天功夫至少提了八回,让我常回来孝敬您,我看这都是因为小七。”
解语也觉好笑,“你们出了正月顺利能住回来,也是因为小七。”谢晚鸿这当爹的,平常总是不乐意棠年一家三口住郡主府,可棠年一提“要看着小七,守着小七”,马上爽快应了。
小子颐坐在解语怀里,乖巧的学着话,“小七。”发音很清楚。丫丫和解语都笑,“颐姐儿,那是你小姑姑,你不可以直称其名。”小子颐很听话,马上改口,“小不不。”
“小姑姑来了。谢小丫,乖宝宝,你想小姑姑了对不对?”流年和张屷并肩而来,流年一脸喜气,高高兴兴过来逗弄起小子颐。小子颐咕噜了一句,大概又是在提抗议,“我不叫谢小丫!”流年哪里理会她,只管“谢小丫”“乖宝宝”的叫个不停。
因为小子颐才学着叫人的时候口齿不清晰,叫张屷“小舅舅”的时候听着特别像“小狗狗”,所以张屷并不逗着小子颐叫人,只在一边含笑看着。
简胜男带着骞哥儿也来了。小子颐和骞哥儿见了面分外亲热,手牵着手跑下地玩耍。丫丫笑吟吟说着,“大嫂,明年开了春儿,我来照看您。”简胜男满足的叹口气,“人说母以子贵,真是大实话。一个一个都要来照看我,受宠若惊,受宠若惊。”自她怀了孕,简父简母便常来照看她,从早到晚围着她转。如今小姑子也要来照看了,甚好甚好。
流年也跟着吹大话,“大嫂,我也照看您。”流年这话一出口,发觉丫丫和胜男都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忙讪讪的改了口,“我看孩子,我看孩子!骞哥儿和谢小丫,都归我管。”拉拉张屷,两人溜去逗小孩。
简胜男笑道:“东昌侯府年久失修,没个三年五年的可规置不好。娘,您甭嫌我们烦,我们陪您多住上几年。”看看小阿屷和小不点儿这不挡事的模样,让人哪放心走。
解语含笑点头,“不嫌烦,不嫌烦。”胜男和阿忱真是一家人,不用人教就知道替父母家人着想,什么都打点的周周到到。小阿屷和小不点儿么,真般配,一对小懒瓜。
解语和胜男、丫丫闲话家常,丫丫笑着提起,“大嫂二嫂身子不便,我托人跟皇后告了假,元旦朝贺就免了。”怀着孕呢,身子娇贵,才不去宫里跪来跪去的。
“托的谁?”胜男道过谢,随口问道。丫丫和解语相视一笑,“皇帝陛下。”皇帝欠着丫丫人情,丫丫又没什么大事要烦他,只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拜托他罢了。
胜男忽想起一件事,不由微微皱眉,“如此,陪娘一起进宫的便只有小不点儿了?”小不点儿哪会服侍人,她自己还要人照看。
解语笑道:“放心,她这么个小小人儿,我能照顾的过来。”丫丫和胜男都啧啧,“听听这宠溺的口气,嫉妒了嫉妒了。娘,您向来公公道道的,可不许偏心。”解语不承认,“谁偏心了,她不是小么。胜男,丫丫,她比你们小好几岁。”
说笑间,元旦朝贺的事便定了下来:解语带流年进宫,胜男和笑寒安安生生在家里养胎。丫丫大抱大揽,“大嫂放心罢,有我呢。”胜男跟她开着玩笑,“是呢,你大哥在宫里是老大,没人敢惹。”皇帝倒是个念旧的人,见了面依旧称呼丫丫为“阿嶷”,依旧自称“大哥”。
谢家,锦年回来送节礼,也正跟大太太、四太太说元旦朝贺的事,“从没去过呢。”多多少少有点害怕。四太太满脸心疼,大太太笑着安抚,“傻孩子,有你婆婆呢,你只跟着你婆婆,她自会教导你。”跟着她,她做什么,你做什么。
锦年红着脸点头,“大伯母说的是。”大太太又笑着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起身去报厦见管事嬷嬷了。一大家子人要过年,多少事都要她做决断。
锦年难得回趟娘家,攒了无数的话要跟四太太说。偏偏四太太也有一堆苦水要吐,“锦儿你看看,你爹爹和你大伯明明早就分了家,可我还是寄人篱下,什么事都做不得主。只要你大伯母在,当家的永远是她,再也轮不着我。”
锦年有些摸不着头脑,“娘,不是一直是这样么?”自从咱们搬到京城,就是大伯母管家呀。这都多少年了,一直好好的,这会子您怎么抱怨起来了?从何说起。
“以前,都是娘太傻。”四太太红了眼圈,“还是你姨母们提点我,我才明白了。锦儿,这管家虽然辛苦,可能捞多少好处啊,又有威信。我这些年不能管家,实实是吃了大亏的。”
锦年想起那帮姨母们,心中不快。她们都已是人到中年,有的家境已经败落,只能勉强撑着场面;有的和夫婿相敬如冰,早已成了怨妇;有的儿女不争气,镇日忧心忡忡。娘亲您若和她们相比,就算不是数一数二,也差不了什么。您何苦总是被她们挑唆着,要在自己家里生事呢?“有祖父祖母在,爹爹和大伯这亲兄弟必要同居一处的。既同居一处,自然是大伯母这长媳管家,天经地义。您莫多想,平日多逗逗升哥儿,督促小柏儿的功课,给小柏儿相个好媳妇儿,这才是正事。”锦年耐心劝着四太太。
四太太更难过了,“锦儿,我从前跟你一样,也是这么想的。可灯市口大街这宅子是你爹爹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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