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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户流年-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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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屷板着一张脸,很是严肃,“是有一点点坏,不过我很喜欢。”沈忱和岳池都无语,阿屷,这话是能当着哥哥们说的么?不耐烦的冲张屷和流年挥挥手,你俩回房吧,甭在这儿腻味人了。
流年大为气愤。才给你们出过主意,就这待遇了?不尊重知识产权!拉起张屷,“咱们去看谢小丫。”欢迎谢小丫正式回归,往后在含山郡主府定居。在这里,人人喜爱她,人人拿她当宝,整个含山郡主府、南宁侯府都是她可以随意玩耍的地方,多么自由自在。
见到小子颐,见小子颐安安静静的坐在炕上,不像从前那么活泼,流年又犯了一回傻,“谢小丫,乖心肝,我是谁呀?”她这做姑姑的到底是担着心,唯恐孩子还是给吓着了。小子颐抬头看了看她,“小不不,傻乎乎!”怎么又问我认不认得你,傻死了。
流年吁了一口气,拍拍她的小脑袋,“你不傻就行了。”我这不是担心你么,没良心的小丫头。逗孩子玩了一会儿,棠年拉拉流年,兄妹两个到暖阁坐着说话。
“外公先是骂了我一通,回来后,又劝了我不少好话。”棠年替妹妹倒了杯茶,递到她手上,“外公劝我不可一味孝顺,要知道替妻儿着想。”
流年捧着热茶,有片刻恍惚。父母、家族、妻子儿女,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家族和父母毫无疑问是排在首位,妻儿么,是用来牺牲的。别说这个时代的男人了,天朝人民一直进化到二十一世纪初,还有不少男人娶妻是为了孝敬父母,生子是为了传宗接代。
“哥哥,丫丫是不是你心爱之人,你问问自己,对自己有个交代。”流年轻声说道:“谢小丫么,她是你们夫妇两个带到这世上来的,她这么小这么稚嫩,能依赖的只有你们。”四太太若是很恶毒,倒好处置了,延年、锦年和小柏儿也说不出什么。问题是她没有很恶毒,她只是不太精明,时不时的会受人蛊惑,或处事不慎,或误交损友。她育有两子一女,又没什么大恶,往后还会接着做她的谢四太太。如此,为安全考虑,为孩子着想,实在应该离开谢家,在郡主府居住。旁的不说,谢小丫在郡主府是多么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到了谢家能够么?一大家子人呢,哪里能总是仅着她。老太爷老太太是慈爱,保不齐还有人嫉妒呢。
棠年缓缓点了点头。他很想住在谢家,朝夕在老太爷、老太太、谢四爷膝下承欢,可他也疼爱女儿。女儿若在谢家不自在,甚至不安全,那便另觅住处。小七说的没错,孩子是自己和丫丫带到这世上来的,这么小这么稚嫩,能依靠的唯有亲生父母。
这天晚天,谢小丫和昨晚一样,很荣幸的睡到了父母的大床上,睡在父亲和母亲中间。谢小丫满足的叹了口气,转过头先亲亲棠年,再转过头亲亲丫丫,幸福的睡着了。
对外,放出的风声是“遂平县主吓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呆呆愣愣的,令人纠心。”皇帝也是极为忧心的模样,“若小遂平有个什么,将来朕有何面目去见先帝!”先帝临终之前还问起遂平县主,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如今可倒好,先帝去后不到一年,小遂平被吓病了!
这风声一放出去,御史们三缄其口,都不肯再说话。昭仁郡主万般无奈,进宫求见太后、皇后,请太后、皇后为她主持公道。昭仁也是没办法,傅子沐不错是大大方方的给了别院,给了侍女,可那是傅家的侍女,不是胡家的侍女,使着极不顺手。胡老太爷、老太太威风惯了,觉着傅家别院住着不舒适,逼着昭仁想辙“快把郡主府再建起来”。傅深你有本事拆房子,就得乖乖的给我再盖起来!
昭仁和仪宾寻过顺天府尹,也寻过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都被挡了回来,“恭侯圣裁。”这案子都递到皇帝陛下面前了,我们哪管的了?等信儿吧。
昭仁和仪宾都咬牙痛恨。等?我们等到哪天是个头?傅深至今还逍遥法外,悠哉游哉的在南宁侯府过着神仙日子。我们却被他逼的无家可归。被仪宾劝着哄着,昭仁到宫门递了牌子,求见两宫太后、皇后。梁太后这两日身子不大爽快,卓皇后在慈圣宫侍疾,都抽不空来,因此接见昭仁的是徐太后。
徐太后只知道昭仁郡主“贤惠、大度、孝顺、温恭”,不知道外面新发生的事,“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么?畜牲听不懂人话,也是有的。”徐太后真心觉着,胡大小姐犯下的错,真是不值一提。不就是胡大小姐养了一只猫,猫不通人性,忽然发狂要扑遂平县主么?这算什么,小事而已。
昭仁郡主欣喜不已,总算遇着个明理的!可徐太后话虽这么说,却不肯为她出头,“朝中自有公论。”有言官,有顺天府,有五城兵马司,怎么就轮着我这做太后的人开口管这事了?这可不是六宫事务,由不得我插手。
皇帝不是亲儿子,还是禀性沉静、素有谋略的皇帝,做太后的还是省事些为好。否则一个不小心,给安一个“干政”的名头,岂非得不偿失。徐太后不傻,算的清这个账。
昭仁郡主急了,“我是您亲口褒奖过的,他们这样哪里是寒碜我,分明是寒碜您!”这哪里拆我家的房子,这是拆您的台啊。意思就是您徐太后褒奖过的皇室典范,其实就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徐太后想想也是,我亲口褒奖过昭仁,傅深这是一点不给我颜面啊。况且昭仁一家子如今无处落脚,暂居六安侯府别院,实在是极不方便。我这做太后的也不过问案情,我只催催皇帝快点查案,给苦主个交代,这不过分吧?
徐太后思来想去,觉着替昭仁问一声是无碍的。便命宫女“请皇上来”,她其实很想把话说的特别客气,例如“看看皇上得不得闲,若得闲了,请来一趟。”但是这话说的太客气吧,不像太后,像争宠的宫妃,徐太后拉不下这个脸。
皇帝正在乾清宫和内阁首辅、次辅商谈朝政,闻听徐太后召唤,忙扔下两位阁臣,起驾慈宁宫。首辅、次辅相对叹息,“圣上仁孝!”对徐太后,实在太过孝敬,太过顺从。
皇帝是做戏高手,到了慈宁宫,徐太后一提昭仁郡主府被拆,皇帝就痛哭着伏地不起,“有负先帝所托,没脸见先帝于地下。”徐太后禁不住连连冷笑。“见先帝于地下”,是她一块心病,皇帝偏偏拿话堵她,真是无理之至。
皇帝哭“先帝”,徐太后提“宗亲”,“昭仁是宣宗皇帝重孙女,皇室亲支近派,她如今被人拆了房子,连住的地儿都没了。皇帝,你管是不管?”
徐太后越是沉不住气,皇帝越是心中欢喜,哭的越伤心。结果到了最后,徐太后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反倒是添了无数不利她的传闻:徐太后罔顾先帝遗愿,指使昭仁郡主暗害遂平县主,以平息旧怨。谁都知道徐太后不喜含山郡主,谁都知道胡大小姐的白猫会扑小孩儿,被扑后先是小孩儿惊吓而亡,接着是小孩儿的娘亲哀痛而死。
等到这传闻传到徐太后耳中的时候,她真是欲哭无泪。她身份尊贵,即便要害丫丫,对她来说也不是罪名。可若和“罔顾先帝遗愿”这话沾了边,对她可一点好处没有。
徐太后总算机灵了一回,不等皇帝发话,不等朝臣上奏折,自己提出“要到万寿寺清修,为先帝祈福。”皇帝痛痛快快答应了,恭恭敬敬亲自送徐太后去了万寿寺。
昭仁郡主府被拆一案,正月快结束的时候终于有了定论:傅深行为狂悖,贬为庶人。昭仁郡主府既已被拆,在京中又无其余居所,情状堪怜。准其举家返回豫王封地,随其父豫王居住。
傅深贬为庶人,六安侯府那爵位总要有人接替,自然是世子傅子沐袭了爵。对于傅深来说,只不过是提前把这侯爵爵位传给傅子沐而已,根本没有损失。不只没有损失,他无官一身轻,往后朝中有什么庆典,都不必捏着鼻子装扮整齐了赴会,有百利而无一害。
☆、第155章
“你往后可穿什么呢?”沈迈热心替傅深盘算着将来;“依律法;绫罗绸缎你都不能穿了。要换了我倒无所谓;你这享受惯的人,能吃苦不?”傅深从小到老过的都是富贵日子,没挨过穷。
“这您可就不懂了。”傅深炫耀的说道:“我都这个年纪了;穿什么不一样?再说了,我家解语孝顺,棉的麻的替我置了一堆,穿上虽不好看,但是很舒服!比绫罗绸缎可舒服多了!”
解语好笑的看着这两个老小孩,“江南的盐商,您二老听说过么?身份是商人;依律法不许衣纹锦;不许住高屋,实际上呢?盐商们吃的、穿的、住的,哪样不愈矩?又有谁会管?律法是律法,实情是实情,相差甚远。”律法还规定不许卖良为奴呢,实际上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
傅深眉开眼笑,“听听,我闺女说的多有道理!”张雱在旁附合,“对,解语说的对!”傅深好像想起了什么,气哼哼瞪着张雱,“你这傻小子,愣是叫我傅侯爷叫了几十年!如今我不做侯爷了,你叫我什么?!”
“我便叫您傅老……”张雱正想说“傅老先生”,却被解语轻轻拉了一下,又被傅深恶狠狠瞪着,半中间改了口“傅老爹,我叫您傅老爹。”
“姓氏去掉,直接叫老爹,可好?”解语笑盈盈做和事佬,“爹,往后无忌称呼您老爹,多亲切啊。我觉着比岳父好听,您说呢?”
傅深琢磨了片刻,高兴了,“成,叫老爹吧。解语说好听,那一定好听。”沈迈很是羡慕,“老爹啊,真不坏,真不坏。”阿雱叫自己“阿爹”,叫傅深“老爹”,仿佛傅深资历很老一样。
张雱果然依言叫了“老爹”,傅深细品品,“不坏,不坏!”连带的看着张雱也顺眼了不少,也不像从前那样叫他“傻小子”“臭小子”了,很斯文的称呼“无忌”,翁婿二人都彬彬有礼起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雱和傅深你替我夹菜我替你倒酒的,那叫一个客气。张屷和沈忱互相看了一眼,爹爹跟外公和好了?外公这房子没白拆呀。
沈迈不满的咳了一声,从前阿雱只替我倒酒的,傅深你跟我抢阿雱!沈忱有眼色,斟杯酒递过去,“阿爷,这酒才烫好,您莫喝冷酒,要热热的方好。”张屷端过去一盘水点心,“阿爷,这是娘亲和小不点儿才弄出的牛肉番柿馅儿,蛮好吃的,您尝尝。”两个孙子这么有眼色,沈迈乐呵呵吃着水点心,喝着酒,心里美滋滋。
“该把棠年也叫来。”吃完饭,撤下菜肴,换上香茗,沈迈和傅深闲闲说着家常,“阿池走了,咱们这儿怪冷清的。若是加上棠年,正合适。”
“不成,不成。”张雱摇头,“棠年和丫丫虽住在咱们隔壁,却是单独一家人,和咱们不挨着。阿爹,老爹,往后不许提这个话,让丫丫和棠年带着小遂平自在渡日,咱们不搀和。”
“那,丫丫和棠年多冷清呀。”沈迈嘟囔道。傅深也有同感,“是啊,就丫丫和棠年,加上小遂平,人这么少,岂不是孤零零的?”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多好。
张雱得意的看了他们一眼,“阿爹,老爹,这个么,您两位就不懂了。丫丫和棠年才不会冷清,他们小夫妻两个平常过日子,巴不得没人打扰呢。解语说了,丫丫喜欢这样。”逢年过节的自然要团聚喜庆,平时么,一家三口守在家里已经足够。
张屷放下茶盏,若有所思,丫丫喜欢这样?那小不点儿呢,是不是也喜欢这样?晚上回房问问她,若是她喜欢,明晚不陪阿爷、外公吃饭了,陪她。
沈忱微笑看着弟弟,“阿屷,你岳父近来待你如何?”看看外公和爹爹,翁婿之间何等亲热。阿屷你呢,谢世叔看你有没有顺眼一点?可怜的阿屷,不招岳父待见。
张屷有些沮丧,“他么,这个年没过好,自然没好气。”谢四爷喝年酒回到谢家,傅深已经出发去拆房子了。四太太病倒,延年、柏年忧心母亲,少不了时常跟谢四爷讨主意。堪堪忙完谢家这一摊子,房子也拆完了,忍饥挨饿的小庶女也露面了,谢四爷英雄没有用武之地。第二天傅深跑到谢家逞威风,谢四爷眼睁睁看着傅深带走小孙女,眼睁睁看着南宁侯府用一家之力,把昭仁撵出京,拆人房舍的傅深反倒安然无恙。
如此这般,谢四爷心里能舒服么。他的小孙女在自己家里遇险,救小孙女的是外家,为小孙女出头的还是外家,他这亲祖父,硬是一点力没使上。
自从丫丫和棠年搬回郡主府居住,流年和张屷便隔三岔五的在通政司附近和谢四爷“偶遇”。既“偶遇”了,自然少不了一道吃个饭,喝杯酒。谢四爷神色淡淡的,对着流年还肯给个笑脸,对张屷就没那么大方了。
“我没吃饱。”张屷回家后,委屈的跟流年诉苦,“他待我冷淡,我都不敢动筷子。”流年自然心疼他,“咱们再吃一顿。你想吃什么?”吩咐小厨房煮了菜肴,陪他一起吃。一边吃一边安慰他,“乖,就这几天啊。哥哥和丫丫才搬走,怕他心里不舒服。”张屷善解人意的点头,“知道,明白。”岳父冷淡,其实没什么的。只要媳妇儿亲热,便好。
沈忱直摇头。女婿是娇客,岳父待女婿大都是是客客气气的。简父待自己,江父待阿池,都温和宽厚的很。岳母就更甭提了,待女婿跟亲生儿子也不差什么。可怜我家小阿屷,身为年轻俊美的南宁侯府世子,却屡屡受岳父的白眼。
沈忱陪祖父们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到解语处接了胜男、骞哥儿,一起回房。骞哥儿抱怨着,“娘亲不抱我!”沈忱笑咪咪看着妻子平平的小腹,伸手把骞哥儿扛到肩上,哈哈大笑,“乖儿子,爹爹疼你!”骞哥儿视野一下子开阔,心绪大好,快活的笑了出来。
张屷也接了流年回房。回去后,勤俭节约的小两口一起泡到木桶中,流年享受的闭上眼睛,张屷在她耳畔献殷勤,“宝宝,替你洗头好不好?”“宝宝,替你擦背好不好?”当然了,他这也不是义务劳动,都是要回报的。他替流年洗完,流年也要替他洗,洗着洗着,自然而然的“夫妻一体”。
第二天早上醒来,流年全身酸软,没什么力气。想抓住张屷打一顿,却抓不着人——张屷今日当值,上班去了。流年眼见得天色不早,起床去泡了回热水,梳洗过后去了解语处。
“尝尝,这南瓜丝儿软饼,现烙的。”解语毫无异色,微笑看她吃早饭。流年心虚的笑,“睡过头了,睡过头了。”若是和张屷一起过来还好,好歹有个伴儿。一个人这么晚过来,呵呵,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真是傻丫头。”解语神色温柔,“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能不疼你么?正长身子呢,要睡饱。”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还没发育完全。若不是形势所迫,至少要等到孩子十八岁才结婚呀。
流年吃过早饭,很自觉的要求,“给我也派个活儿吧。”大嫂要养胎,自己也该分担点家务。解语笑道:“成,给你派活儿。小不点儿,你看孩子好不好?谢小丫,骞哥儿,都归你看。”流年喜滋滋答应了,带上侍女、乳母,手中拉着骞哥儿,穿过月亮门去到郡主府。
小子颐见了骞哥儿眼睛发亮,冲流年不过是敷衍的叫了声“小不不”,对着骞哥儿则是甜甜笑着叫“的的”,然后颠儿颠儿的跟在骞哥儿屁股后头玩去了。骞哥儿比她大几个月,比她懂的多,小子颐很崇拜哥哥。
丫丫笑笑,“想娘了,过去看看。”流年忙道:“好啊好啊,一起一起。”两人并肩同行,乳母抱着骞哥儿、颐姐儿,穿过月亮门到了解语处。
流年跑前跑后跟骞哥儿、颐姐儿一起玩,丫丫坐在解语身边说着话,“娘,我想把棠年和小七的娘接过来。”儿女都在这边,单留下何离,于心不忍。
解语沉吟,“你公公未必肯,他和棠年的娘自幼认识,颇有些情份,哪舍得放她走?再则,棠年的娘也未必愿意。丫丫,夫妻是应该在一处过日子的……我这么说也不大对,棠年娘并不是棠年爹的妻子,不过,他们才是应该在一起过日子的人。不只我这么想,只怕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丫丫坚持,“我和棠年,都不放心她继续留在谢家。”何离是妾侍,生杀大权握在主母谢四太太手中。谢四太太这个人么,虽不至于存心要害人,却也没安什么好心,不可不防。
解语笑道:“只要谢家肯,咱们自然是肯的。只有一点,丫丫,若棠年娘过来,跟着小不点儿吧。亲母女之间,什么话都能说,不会有隔阂。”
丫丫犹疑,“跟着儿子好吧,名正言顺。”棠年、小七都是她亲生的,可棠年是儿子,还是跟着儿子为好。若让她跟着小七,会不会不自在?有儿子,哪有让闺女养活的。
解语笑了笑,没说话。跟着儿子名正言顺么,那可不见得。丫丫,你往后要在郡主府定居,何离若跟着你们,你拿她当婆婆,还是不当婆婆?要长久过日子,盘算清楚为好。
商量完正事,丫丫抱怨道:“我总是睡不醒。”看见小不点儿晚起的时候心里还笑话她呢,这可倒好,自己也越来越贪睡了。解语看了她一会儿,命人“请钱大夫来”。这一阵子可忙坏了,都没注意到丫丫不对劲。
丫丫也想起了什么,心里犯起嘀咕。不会吧,这么巧?大嫂二嫂差不多同时怀上了,如今再加上自己?如果是真的,娘亲不得累坏了。
钱大夫慢悠悠坐着轿子过来,给丫丫诊了脉。“日子还浅,不大敢确定。过上十天半个月的,我再看看。”钱大夫微笑捋着胡须,“虽如此,十有□,十有□。”
解语含笑谢了大夫,命人送大夫回前院。好嘛,一下子三位孕妇!招手叫过来流年,“小不点儿,真要给你派活儿了,忙不过来。”
流年听说后,前前后后围着丫丫看了两圈,“又有人要叫我小姑姑了?”丫丫跟她开玩笑,“哪里,是小舅母。”流年认真的告诉丫丫,“说真心话,我觉着他还是会叫姑姑。”倒没有什么高深的原因,姑姑比舅母好叫呀。
☆、第156章
解语舒心的微笑着;“丫丫的孩子;自然是依着谢家称呼。”这是个父系社会;儿女应当跟随父亲。称呼么,只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南宁侯府向来不看重这些,莫说丫丫的孩子了,阿屷的孩子随着谢家论序一样可以。
流年变的很勤快;“我能做些什么?有什么该我做的,您千万甭客气。”丫丫在旁怂恿,“娘亲;您赶紧给她派个活儿吧,要不她还得挨训。棠年见她一回训一回;小不点儿也怪可怜的。”
流年红了脸。解语笑道:“这可是棠年不对了,小不点儿已经嫁到咱家,归我管。丫丫你跟他说,往后不准训我儿媳妇。”婆婆才是上级领导好不好,棠年这做哥哥的纯属越俎代疱,不行不行。
丫丫一边笑咪咪答应了,一边冲着流年挤眉弄眼,“小不点儿,我嫉妒你。”流年嘻嘻笑,“你是该嫉妒我,我有世上最好的婆婆!”丫丫不禁莞尔,小不点儿这个马屁精,洋洋自得的时候都忘不了拍马屁呀。
解语微微一笑,端起茶盏喝茶。张屷钟情流年,要娶流年,解语从头到尾都是支持的,没有改变过。丫丫要嫁棠年,一度令解语十分为难。棠年是庶子,一辈子头上都会压着嫡母这座大山,并不是理想的结婚对象。可难得丫丫喜欢,做父母的总要成全她,让她开开心心的和心上人厮守。美好的年华,应该美好的渡过。
提起“婆婆”,流年想起来一件事,“丫丫,你这时候怀孕了真好,五哥五嫂想必不会再提什么让你回谢家侍疾。”前两日延年、郗氏来看小遂平,见孩子活蹦乱跳的,都很欢喜。欢喜过后,郗后委婉提出,“太太一直病着。若六弟和六弟妹回了家,想必太太也会好的快些。”延年是个老古董,更是毫不犹豫,“六弟,侄女既好了,你和六弟妹回家侍疾。”嫡母病着,做儿子儿媳的怎么能另院别居,不闻不问。
丫丫委婉拒绝,“太医说,小遂平虽好了,却还要静养。不可见生人,不可见猫儿狗儿,不可受惊吓。五嫂,不瞒您说,这回真把我吓坏了,怎么着也要过个三年五载的,小遂平安安生生了,我才能定下心。”
郗氏苦笑,“莫说六弟妹,连我也被吓坏了。”她当时是在场的,白猫的凶残至今记忆犹新。若不是慕枫、慕桦身手敏捷,小遂平少不了被抓破头脸,吓飞魂魄。都是当娘的,郗氏将心比心,也不好再说什么。
棠年熟知延年的禀性,诚挚说道:“五哥,外公为着小遂平,一把年纪了被贬为庶人,我心中不安。”这回是外公,下回呢?阿爷、祖父和外祖父一向疼丫丫,让老人家一个接一个的为丫丫出头不成,于心何忍。
延年想想前因后果,也犯起踌躇。在他看来,四太太纯属时运不济,才会结交到昭仁这样的损友,并不是有心的过失。就因为是无心之过,才让人为难,因为你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下回。如果是有心之过,还可以规劝、谏阻,可她是无心之失,根本无从改起。
延年定定心神,沉声说道:“你和六弟妹先回府侍疾,待太太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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