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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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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把“西班牙苍蝇”吃到嘴里呢?
所谓男儿本色,用到性能力方面,应该是一个男人本身具有的一种能力,它可以来自于先天遗传和后天的体能训练,如果借助药物助性,则很可能让性交对象从骨子里看轻你,对你不屑,因而影响到你们做爱时的致幻效果。李明启的旅行拖箱一般放在自己办公室,以便随时准备出差。他知道隔三差五要向冯老师交家庭作业,总能临时抱佛脚应付。
李明启有几种方式把药吃到嘴里:一是想办法把小姑娘骗到卫生间里去,然后快速下床,快速找到那个瓶子,快速把药倒出来,快速把药吃下去,再快速回到床上来。可是,小姑娘会让他骗吗?卫生间是洗漱排泄的地方,没事让她跑到那里去干吗?
二是他起床把旅行拖箱搬到卫生间里去,把门锁上,掏出药吃完以后再出来。可是,这个行为举止未免有点怪异,等于告诉小姑娘他在瞒着她干一件与旅行拖箱有关的事,她可能会自然而然地怀疑旅行拖箱里装满了见不得人的金银财宝。
三是他大大方方地起床,嘴里唠叨着忘了吃感冒药,然后大大方方地把箱子打开,把“西班牙苍蝇”当感冒药吃下去。可是,他的感冒药其实就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就可以拿到,同为感冒药,完全没有必要放在两个不同的地方。
李明启最后决定让小姑娘下床拿给他吃。他将告诉她他是一个瘾君子,也就是呷白粉的人,而那个药丸就是经过了伪装的白粉。现在他的瘾上来了,不吃药不行了。他会建议她也吃一颗,很好玩的。他甚至会建议她跟他一起干,以毒养毒。
如果李明启亮明自己吸毒贩毒的身份,会不会把她吓倒呢?那样最好,他不用做多大的体力支出,就能睡上一个好觉。
她如果跟他一起吃药那也没有什么关系,李明启虽然不知道那药女人能不能吃,但想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这家伙缠得人有点讨厌,让她吃吃药也好。
第二个技术性问题是安全套。
在安琪之前,李明启就有过很多个婚外性伙伴,但从来没有阴沟里翻过船。他一向的原则是进得去,出得来。进去之前,先把退路找好。现在社会上的人都很现实,每个人对于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能够付出到什么分儿上,事先早就做好了精确的计算,因此,只要不越雷池,彼此便能相安无事地各取所需。
这与安全套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大了。
既然大家都把婚外性关系看成是一种物理运动而非化学反应,那么,一次性行为便不会改变两个人关系的性质,而只能算是一种资源的相互利用。不在技术层面出故障便成了最基本的要求。安全套除了避孕,还能有效地避免性病的互相感染。否则,爽过之后留下后遗症,各自回家以后怎么向配偶交待?那不是太郁闷了吗? 〃
有了安全套就不一样了,它可以免除两个人的后顾之忧。按照李明启的经验,男女之间要是有了好感,男方在实施诱奸计划时如果能巧妙地让女人知道他备有小雨伞,那么,女方同意更进一步的可能性要大得多。这种准备当然只能由男人来做,女人在床上时可以表现得很淫荡,但在她的衣服被脱光之前,绝大多数还是希望你把她当淑女。
当然,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告诉女的你已经准备了安全套,也是至关重要的。太早了,别人的情绪还没有调动起来,你要是提这档子事,别人会以为你看轻了她,把她当成了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即使她一见你就对你充满好感,恨不得立即为你宽衣解带,她也不会表现出来,相反,她恨不得你为了追她不惜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以显示你的诚意,以证明你没有把她当成“什么人”。没办法,女人就喜欢这种调调。
你也不能太晚了,女人的绵绵情意也是有峰值的,如果错过了最高峰值,女人会认为你笨,不是打情骂俏时骂你的那种笨,而是怒其不争的、满含怨艾的那种笨,她追求的是琴瑟和鸣的境界,结果被你弄得像弹棉花,真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李明启实践出真知,对涉及到这方面的技术问题早已驾驭自如,女人是分类别的,最大的区别是明骚和闷骚,李明启总能察言观色,胆大心细脸皮厚,或充分戏谑,或表演忧郁,总是能够投其所好,很少踩错点子。再说了,找女朋友又不是找老婆,只要有一点可取之处,便值得下工夫。万一哪个女的对不上口径,没有发展前途,李明启会以别人不解风情为由,立即放弃。李明启不会有挫折感,他才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哩。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还怕没有别的机会吗?
小姑娘完全没有必要让李明启在这一点上花心思。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衫。他们之间没有衫,两条浴巾都被那个小骚货扯下来丢到床下去了。
了解了这一层,李明启倒觉得自己成了小姑娘的工具。
工具就工具吧,要是世界上千万分之一的女人愿意把他当工具,他会很乐意,他会把这当成上帝的恩赐和免费的午餐。
当然,明天分手的时候他会拿几百块钱给她。他可不想吃白食,这可是一个有关男人的面子问题。
回到安全套的问题上来。
刚才洗澡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在浴室的托盘里,三只装的杜蕾丝大大方方地与牙刷、梳子、棉签之类的小玩意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儿,只是其他的没标价而杜蕾丝标明了价格。当然,那是外面药店的三倍。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两个人开始了玩命的折腾。
李明启早已领教过“西班牙苍蝇”的威力,这会儿虽然感冒了,却似乎也并没有影响药力的发挥。小姑娘年轻血旺,居然要了三次。她还想要,被李明启拒绝了,道理很简单,三只杜蕾丝已经全部用完了。
再接下来,李明启坠入了深渊似的沉沉睡眠之中。
第二天下午五点多钟,李明启才醒来,他觉得头更晕了,鼻子塞得厉害。
他旁边空空荡荡的,早已不见了小姑娘的踪影。
紧接着,他在电视机柜上发现了一张纸条,这才知道小姑娘已经走了。
小姑娘写道:
“明启大哥你好,不要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在你睡觉的时候我翻了你的行李箱,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个记者,而且还是一个大记者。
“我带走了你的内裤,原来我准备把用过的套子打包走的,后来觉得那样做未免也太没情调了,而且也不怎么方便。把你的精华洒在内裤上情况就不一样了,可以留个实物给我证明和想念。
“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我拿走了你钱包里的一万一千八百块钱,里面本来有一万两千块钱的,我给你留了两百,一是一一八好听,吉利。另外,男人钱包里怎么能没有钱呢?我不可能把你掏空了,你有三张银行卡,我没有动。这笔钱,我把它当成我的劳动所得。
“最后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爱上你了。你太棒了,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让我觉得做女人是一件多么好的事,也正因为如此,我只能选择拿钱走人。我不能破坏你的家庭,也不能毁了你的事业。你恨我吧,这是阻止我爱你、继续跟你见面的惟一方式。
“我本来要等你醒来,把上面的想法当面说给你听的,但我师兄联系上了我,给我介绍了一笔业务,所以只好不辞而别了。”
李明启一连把手里的那张纸看了三遍,好像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他觉得两条腿软软的,眼睛闭起来,把身子放倒在了床上。
突然响起来的电话吓了他一跳,一接,原来是自己老婆冯老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李明启问:“怎么啦?”
冯老师说:“你不知道吗?你们社里出大事了。”
“什么事?”
“你真的不知道?”
“你快点说呀。”
“林社长死了。”
“林社长死了?他怎么会突然死掉的?”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是死在情妇床上的,性交猝死。”
“啊?”
第二十六章
何其乐在柳絮门口停了十几秒钟才摁门铃,主要是为了考虑一个现实问题:他应该把那束花举在胸前还是应该把它放在背后。
进柳絮他们小区需要登记,门岗对着他手里的花儿看了一眼,很友善地对他笑着,可他注意到那束花的目光,却让何其乐有点不自在,好像里面藏有炸弹似的,让他怀疑究竟是在超市买花的决定有点儿傻,还是自己太敏感了。
门铃的响声还没有消失,何其乐就听到了柳絮的脚步声,他眼睛盯着门上的猫眼,看到它暗了一下,接着门就开了。
何其乐进门之前,还是把花举了起来。
他看到柳絮眉毛一跳,低头接过去,微微一笑。
何其乐一边换拖鞋一边感慨:“到底是全市富人扎堆的地方呀,你们小区的门可真难进,搞得我都觉得自己快成恐怖分子了。”
柳絮笑着说:“你就别寒碜我了,我就不信,难道比你们省委大院的门还难进?”
何其乐说:“那不一样吧?”
柳絮说:“本来也不是这样的,早几天小区发生了两起入室盗窃案,才搞这种所谓的全封闭式管理。”边说边进了卧室,一会儿又进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那束花已经插在一只玻璃花瓶里了。她捧着它,躬身把它摆放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
何其乐早已把自己安顿在了茶几后面的布艺沙发上,面带微笑,目光追随着柳絮在屋子里流动。这真是一个优雅的女人,同样的举手投足,却似乎具有别的女人所没有的韵律和美感。何其乐是第一次单独上柳絮家,但他曾经无数次想过两个人在她家里独处会是什么样子,每一次,他的心都会有点儿怦怦直跳。
柳絮刚把花摆放好,正准备在拐角沙发上坐下,又像想起了什么了似的,就那样曲线优美地朝何其乐躬着身,问:“要喝点什么?有酸奶和可乐。”
何其乐问有矿泉水没有,柳絮说刚好喝完了,要不然我打电话让社区的超市送上来?何其乐说别那么麻烦了,就喝可乐吧。
等到两个人都坐下来了,却有点找不到话。
何其乐来过柳絮家好几次,但每次都是作为跟班陪邱雨辰一起来的,比这一次自然多了。他抬眼朝四周望望,问:“怎么没有看到琪琪?”
柳絮说:“它太黏人了,我怕你不喜欢,把它关起来了。怎么样,要不要把它放出来?”
何其乐耸耸肩,一笑,说:“算了吧。”
琪琪是柳絮家那只狗狗的名字,那是贺桐送给柳絮女儿格格的礼物。当然,关于后面一点,何其乐并不清楚。柳絮连邱雨辰也没有告诉。不过,邱雨辰倒是当着何其乐的面拿琪琪开过柳絮的玩笑,说你要是再养只狗呀猫的,可以叫乐乐,我没意见,只要收点冠名费什么的就可以了。何其乐当时就骂老婆神经,柳絮则急得一时找不到话回复,伸手在邱雨辰背上拍了一巴掌。
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同时想到了这件事,对望一眼,很快又把眼光错开了。柳絮头微微颔着,眼光落在玻璃瓶里的花上,好像对它起了研究的兴趣。何其乐则“噗”的一声打开了可乐,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把可乐罐撂在茶几上,一下一下地慢慢车着它转。后来,他直起腰,眼光却顺着玻璃瓶身慢慢地抬起来,也盯住了那一束蓝色的花儿。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儿吗?”柳絮问,她抬头望了何其乐一眼,马上又看着了那束花。
“不知道。”何其乐很快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真的不知道吗?”柳絮追问道,眼光不禁有些游离。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啦?这花是不是”
“世界上很多种花儿,同种不同名,唯独有一种花儿,无论是从非洲到欧洲,还是从亚洲到美洲,也无论它被写成何种文字,被读成何种语言,它的意思却只有一个,就是你买的这种花儿:勿忘我。”
这个花名何其乐当然听说过,只是对不上号而已。听了柳絮的话,不禁极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刚准备插话,见柳絮目光幽幽地注视着眼前的花儿,好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也就没有忍心打断她。
“每一种花儿都有最初的象征意义,现在人们管它叫花语。有些花儿,还会有专门的故事。”柳絮自顾自地说道,“勿忘我的故事是这样的:有个英俊潇洒的青年,准备到大山里去探寻宝藏,爱人对他依依不舍,送给他一枝勿忘我,亲手插在他的帽檐上,希望给他带来平安和幸运。有爱相伴的人总是幸运的,年轻人很快找到了宝藏,疯狂地往自己身上装金子,甚至取下那枝勿忘我,把帽子里也装满了金子。这时,山神给他忠告,让他不要忘了善,不要忘了爱,可他毫不理会,直到他再也拿不下更多的金子,这才匆匆跑了。他成了富翁,可那枝勿忘我却被他丢在了山间。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虽然没有受到严厉的惩罚,可他一辈子也没有得到幸福。”
何其乐听了柳絮讲的故事,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想知道勿忘我最初的象征意义吗?”柳絮问。
“那是什么?”何其乐也问。
“忧伤的回忆与爱的告别。”柳絮说着一笑,换了一种语气,继续道,“不过,不知者无罪,这不是你要表达的意思,对吧?”
“对。我给格格买了点水果,顺便给你捎了一束花儿。我认不了几种花儿,也不知道什么花语,随便买的,你别笑话我才好。”
“我怎么会笑话你?你还有雨辰,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呀,这么多年了,不容易。”何其乐换了一个坐姿,让身体略微朝柳絮倾斜,这才继续问:“最近生意怎么样?”
柳絮摇了摇头,不经意地嘘了一口气:“就那样,现在的生意,不像原来那么好做了。”
何其乐点点头,轻声说:“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差不多就行了。”
“有时候我也这样想。可是,怎么停得下来?再说了,我总得给格格留下点东西。”
“有句老话,说子孙自有子孙福。再说,还有她爸爸哩。她爸爸黄逸飞不管吗?”
“你指望他?他什么时候对这个家尽过责任?我这么在外面抛头露面、劳心劳力,还不是因为他给害的?真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知道,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
“柳絮”
“没事,没事。”柳絮伸出手不让何其乐往下说,她把头仰起来,一直望着天花板,几秒钟后才恢复原来的姿势,“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他,我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直往外冒。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歹毒的女人,可我常常巴不得他死了,真的。”
“他最近好像挺惨的。”
“只要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他还有更惨的时候。嗯,怎么啦,你最近见过他?”
“算是吧。他跟我说,他的广告公司快要倒闭了。”
“那么,他是请你做说客来了,希望我同意他用公司的牌子做一次艺术品拍卖会。这个人,可真是做得出。你不要理他。”
“这本来不是我能管的事,可是,我想知道,你干吗对这件事嗯,这么反感?”
“那是因为我讨厌这个人,还有其乐你知道吗?他哪里会好好儿地做什么艺术品拍卖会?他只想卖他的假画。”
“假画?”
“哪里有那么多真画?真画要真有那么多,也就不值钱了。公司刚成立那会儿我是不知道,还与他同流合污,是做完拍卖会才知道的。这个人,歪才是有一点的。他的那些假画,足以以假乱真。明明知道是自己做的赝品,卖个半真半假的价格也就算了,他不,偏偏卖的价还高得很。你不知道,这些年,一想到这件事我就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天就会有人找上门来。”
“有吗?”
“倒是没有。艺术品拍卖有个免责条款,只要拍卖公司事先声明不保真,那么,买家买假后果自负。可是,这些年,我把公司做到现在,可不容易,我怎么还会跟他搅到一起赚这种黑钱?另外,我倒真想看看,他要是口袋里没有了几个子,那些满嘴恩呀爱呀的小丫头片子,还会不会死乞白赖地缠着他。他以为他是谁,还不是几个钱给烧的?”
何其乐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也许他压根儿就不该提黄逸飞的事儿?
他拿起可乐,又喝了一口,感到像有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小鬼往他的喉咙里撒下了满把的绣花针似的,有一种极其轻微的刺痛和接下来的爽朗,难怪有那么多年轻人喜欢这种进口的碳酸饮料。
柳絮似乎也把话说完了,她把两只手交织在一起,自然地垂在小腹上,头微微歪着,对着那束勿忘我发呆出神。
何其乐觉得,她的这种简单的姿态真的可以入画,不仅美丽而优雅,而且似乎还散发出一种宁静、淡雅的气息,像初夏夜晚的月光下,轻轻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的微风,让受到抚慰的人,心境平和而惬意。
急骤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两个人不禁微微一怔。
柳絮脑袋朝两座沙发之间的小方桌上一偏,看到了座机上显示的号码,眉头却不由自主地微微拧了起来,她瞥一眼何其乐,然后摁下了免提键。
“我在楼下,我想上来看看格格。”
是黄逸飞。
“她不在。”柳絮干巴巴地回答。
“没关系,我可以上来等她。”
“不必了,小红带她看电影去了,还有一两个小时哩。”
“那有什么关系?这里不还是我的家吗?对,我知道你把门锁换了,可从法律上来说,这里仍然是我的家,对吧?”
“不对。请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约定是可以改变的。你干吗这么不通融?是不是家里有客人,你不方便?”
“有没有客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也不能说没关系,也不能说有很大的关系,不过,如果客人是咱们的老朋友,何其乐何大秘书,我就不上来打搅了。是他吗?”
“你”
柳絮终于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她伸出手指头“啪”的一声把免提键摁了。
他们两个说话时,何其乐一直憋着没有吭气,这时又喝了一口可乐,并不把罐子放到茶几上,而是拿在手里把玩着,他看了把头扭到一边的柳絮一眼,试探性地说:“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干吗不好好儿说话?”
“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只会给人添堵。”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事。”
“我知道,你和雨辰,别太担心我,我会处理好的。”
何其乐点点头,暗中一使劲,把手里的易拉罐捏扁了,“嘎吱”一响,引起了柳絮的注意,问他还要不要一罐,何其乐摆摆手,说里面还有哩。把那捏扁了的罐子凑到嘴边,又喝了一口,问:“格格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柳絮扭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说:“应该还有个把小时,这家伙,倒是老念着雨辰和你。我说,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好让格格也有个伴儿?”
何其乐刚要回答,电话铃又兀地响了起来,柳絮看也没看,抓起电话就对着里面叫:“你到底想干什么?有完没完噢,是你呀。”柳絮朝何其乐翘翘下巴,又朝他挤挤眼睛,伸手把电话声音拨大了,继续说:“我以为又是姓黄的哩。是的,我刚放下他的电话。你在哪儿呀?行呀,你过来吧。”
何其乐听出来了,电话里面的人是他老婆邱雨辰。她说她在离这里十几分钟的地方,准备马上动身朝这里来。
何其乐把易拉罐里剩下的可乐喝干净了,把罐子扔到了垃圾篓子里,从茶几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这才起身,对柳絮一笑:“要不然,我还是先走了?”
柳絮点点头。
“黄逸飞刚才说他在楼下,不会碰到他吧?”何其乐问。
“管他哩。”柳絮回答。
“还有呆会儿雨辰要来,她要是在门岗那儿登记,不知道会不会看到我的名字?”
“她开车没有?要是开了车,就不用登记了。门卫会打电话到家里,我只要说一声就会放行。”
何其乐笑着说:“敢情我刚才被拦住是因为没开车呀?这个物业管理公司的指导思想真的有问题哩。”
“你要不开车也没问题,你就跟他说你是几号楼的业主。”
见何其乐没有接话,柳絮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连忙把头低了。
何其乐对着空气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说:“雨辰她们律师事务所就一台车,她今天有没有开车我不知道哟。
“你放心吧,等下我去买水,在门岗那儿迎她。”
何其乐似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柳絮离他两步的距离,跟着他一起来到玄关那儿,歪着头,看着他换鞋。何其乐已经把手放在把手上了,柳絮突然叫了他一声。何其乐回过头来望着她。她却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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