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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色四叶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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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他喜欢呛声,还总是出言讽刺,可是他却不是一个骄傲的人。
    甚至,田澄觉得,荀齐其实是个好人。
    思及此,田澄再度主动出声打破两人之间无言的氛围。
    “荀少爷,真是麻烦你了。”田澄笑道,“你一个人过来的吗?”
    荀齐正在系安全带,见田澄开口跟自己说话,反倒显得有一些小小的局促,仿佛没料到在自己刚刚表现出来的无礼之下她还会开口跟自己说话一样。
    他看着田澄脸上的笑容有一些失神,于是撇开眼说道:“安全带。”
    田澄依言系好了安全带,又听得荀齐开口道:“跟一个朋友一起过来的…他有事先走了。”
    田澄点了点头,心里不禁笑自己有些贱贱的,因为,刚刚她根本没奢望荀齐会回答自己的这个问句。
    “容容生日会的阵势真把我吓了一跳。”田澄笑道。
    外面的寒冷可以看得到,眼前是仿佛快要凝结了的城市的景象,还有微微蜷缩着身子的走着的人。
    车子内部,打破了个人安全距离,两人的气息在小空间内交缠。荀齐顿时觉得,呼吸…有一点痒。
    田澄许久没有等到荀齐的回应,于是打算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一路到家。
    “你高兴还来不及吧。”荀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语气表现得自然,“今天一定又是目不转睛了。”
    “嗯?”田澄有些疑惑,不明白他说的是哪般。
    “说起来,他还真是讨人喜欢。”荀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语气里突然多了一丝笑意,“别人那叫博爱,宁辉这叫什么…嗯…”荀齐想了想,笑道,“博宠?嘿嘿。”
    田澄有些惊讶地看着荀齐略带促狭的笑意,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宁辉,消化了一下他的话,田澄疑惑道:“博宠?是什么。”
    “自是招各种人喜欢的意思。”荀齐道。
    田澄闻言笑道:“这话倒没错。”
    荀齐闻言朝她瞥了一眼,脸上又僵了起来,但随即想到尾随着宁辉而去的田星,于是表情柔和下来,轻轻笑了一声,促狭之意溢于言表。
    田澄见他露出笑容,于是起初尴尬的感觉一扫而空,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闲聊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将田澄送回了家,荀齐也立刻驱车回家。今晚去了安修容的生日会,令他这段日子以来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工作了一天,再加上在安氏的晚宴上应付了各种寒暄对象,荀齐回到家便感到一股疲惫侵袭而来。随手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刚解开衬衫的两粒扣子,一转头却发现有一个人已然坐在自己家客厅的沙发上。
    “妈?”荀齐先是吓了一跳,接着看清来人后不禁怔了怔。
    自己家是有多久没有访客了。
    自己又是有多久没有跟自己的妈妈这样单独相对了。
    “我只是试一试。”齐敏缓缓地开口,“没想到你一直没有换房间密码。”
    荀齐没有开口,他慢慢走近自己的妈妈,坐在旁边另外一张沙发上。
    齐敏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侧过头,目光直直地放在荀齐的脸上。随着侧头的动作,她的一缕额发顺着光洁的额头轻轻滑落,触到了她美丽的眼角,于是她随意地伸手将它往耳后别了别。
    荀齐看着她的动作,脸色不禁稍稍柔和。
    妈妈的头发很美,无人能及,荀齐小的时候便知道。
    不仅仅是头发…他的妈妈处处都很漂亮。
    当然,荀齐也看见过其他同学的妈妈,他乖巧礼貌地喊着她们阿姨,心里却在想,你们都没有我的妈妈漂亮。
    可是…那些阿姨总会将她们的孩子抱在怀里,她们会接送他们上下学,还会偷偷在他们的口袋里塞上各种好吃的。
    而荀齐的身后却不见妈妈,只是跟着经常变换的保姆。
    那个时候他才发现,比起漂亮的妈妈,他更喜欢温暖的妈妈。
    “荀齐?”齐敏的声音打断了荀齐的思绪。
    “嗯?”荀齐抬眼询问,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感,实是…他的妈妈已经好久没有到过自己这里了。
    “我刚刚见着你的车了,没顾得上喊你。”齐敏说道,“我以为你会直接回家,然而到了你这里,你却不在。”
    “哦,我刚刚送一个…朋友回去。”荀齐道。
    “朋友?”齐敏轻笑,“我也不卖关子了,我知道你刚刚和谁在一起,我看到你们从安氏演艺出来。”
    荀齐朝她看了一眼,不以为意。
    齐敏以为他要开口说点什么,谁知半晌也没有听到他说话,于是说:“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你和她在一起…你那点心思我还记得,只不过没想到你到现在还…”
    “那又如何?”荀齐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已经有了男朋友!”齐敏听得荀齐口气平淡,声音里不禁染了一丝小小的激动。
    荀齐听了她的话,转过头看着她的脸,片刻道:“那又如何?有了男朋友就是签了什么生死契么?您又何必如此激动呢。”
    齐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晌后不怒反笑:“果真是荀慧的好儿子…你…”
    “荀慧一个人也生不出我来。”荀齐没待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冷冷地道,“你恨他,就不该有我。”
    “你以为我愿意?”齐敏咬牙切齿地道,“荀慧不择手段,知道怀了他的孩子,那时我恨不得…”她径自说着,说到动情处却像是陷入了从前的回忆一样,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用力地顶住了自己的腹部。
    她没注意到,注视着她手部动作的荀齐脸上难掩的沮丧和痛苦。
    “那个田澄跟她的男朋友感情不错,她对你并没有意思。”齐敏回过神来,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我最恨那些以爱之名去破坏别人幸福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私心而甚至不择手段!特别是你,荀齐。”
    荀齐听她说着,脸上的悲伤神情已然不在,只是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妈妈。
    自己的妈妈,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不肯多看他一眼。
    她扬言要用自己的一生去为那个纠缠在她以及荀慧的三角恋情里的爱人祭奠,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她的祭奠方式,是要荀慧一生痛苦。然而到后来,荀慧对她的感情也渐渐变得面目全非,祭奠已然成了一个口号。青春空荒废,人生空荒芜。
    齐敏自认已然无力收拾惨痛的回忆和现实的痛苦,更无暇去顾及身后的荀齐了,而且,荀齐与荀慧相似的面貌让她竟然下意识想回避。打从他还很小的时候,齐敏便从他扑闪扑闪的无辜眼神里读到一个讯息:我,就是你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就是你被荀慧控制和束缚的见证。
    “我倒希望你跟田星一样,爱容易,忘也容易。”齐敏再思及从前,显得有些无力,“阴郁和执念…让你如同地沟里的老鼠。”
    地沟里的老鼠…
    自己的妈妈就这么用一种轻轻的口吻、用这几个代表着卑下的字眼形容着他。
    荀齐怔了一怔,然而就是一瞬。
    他习惯了,他没事。
    他没有表现出愤怒,他什么话都没说。
    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他们的关系向来如此。
    齐敏此时也许也是同样的感觉,她有些颓然地拿起自己的手包走向门口。立在门口,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荀齐走向酒柜,胡乱取出一瓶,拿出一只杯子为自己倒满。
    齐敏的眼睛里冷冷的,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荀齐在酒中不可自控地跌入回忆当中,他记得,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想起这些往事。越长越大的年纪带来越来越能自如掌控的人生,他总是这样告诉自己,人的孩童时期不过短短数十载,在一生的长河当中并不能占主导地位,尽管…那个时候的孤独和不安仍然历历在目,但是他一定不允许让这些影响他现在的人生质量。
    说起父母,盘旋在荀齐脑海当中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和美的画面。争吵、叫劲,没完没了。荀齐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肯干脆放弃共同生活,相反,却总是乐此不疲地用自己的青春去蹉跎对方的人生。
    尽管如此,荀齐却一直记得,爸爸妈妈第一次在他的内心世界留下的剪影图像,没有尖刻的言语,也并不是冰冷的表情。
    小孩子的记忆具体是从几岁开始?没有人能够果断地说出来。只道,当你长成大人以后,总有小时候发生的那么一两个场景或一两件事在你的脑海当中深深地扎根,它们离你那么久远,然而却又是那么地清晰。这些画面是从虚无当中走出来的独幕剧,没有起因、没有结局,也不需要跟生活连贯。
    荀齐仍记得那个午后,他的妈妈在家里的练习室里一遍又一遍地敲击出和谐动听的乐章。那个时候,荀齐还不知道那种乐器叫钢琴。
    那一天,保姆正在给他烤蛋糕,他便一个人跑来跑去,直到来到了那个不断传来悦耳声音的房间。房间的门关着,小小的荀齐还没学会开门,于是他照着保姆平常的动作,一遍遍地踮起脚尖试图探寻门后的世界。
    也许是他因为不肯放弃而一次次制造出来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门后的人,正当荀齐再一次努力地踮着脚憋得满脸通红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里面的人荀齐再熟悉不过了,他已经叫了她4年的妈妈。
    打开的门和房间里的窗户形成了通风,妈妈美丽的长发就这么飘散开来,洁白的衣裙顿时随风飞扬,遮住了荀齐的脸。
    4岁的小男孩立时感觉到了衣物柔软的触感,随之而来的还有脸蛋上微微的痒意。这倒像是个有趣的游戏,于是他吃吃地笑了开来,伸手捉住妈妈的裙摆,抬头朝她看,眼睛里写着的赫然是再来一次的请求。
    他看到妈妈低下身子,颈间的一抹亮意闪过小荀齐的双眼,他依稀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妈妈佩戴着的那个图案,像是四片小小的叶子聚拢在一起的模样,他觉得好漂亮…好漂亮。
    “妈妈…”荀齐眉眼笑弯弯,他想伸手去摸一摸妈妈脖子上的那个漂亮的吊坠,可是手还没有碰到,妈妈已然抬起了身子。
    她只是对他笑了笑,随即叫来了保姆将他带走。
    保姆对荀齐说,妈妈正在工作,荀齐要做个好孩子,不能去打扰她,说着递给了他一个热腾腾香喷喷的蛋糕。然而荀齐不知道为什么,心思全然不在蛋糕上,他多么想再一次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前,等待着妈妈打开门,等待着不期而至的风,等待着妈妈的微笑。
    后来自己究竟有没有再偷偷跑过去,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觉得从那之后,他的记忆系统仿佛才开始启动,一些零零落落的片段才开始真正地被储存,只是,他再也没有那样的幸运去重遇那种美好的画面。
    
    
    第二十二章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一些信息也渐渐被荀齐接收到,关于爸爸妈妈之间的关系无法和睦的原因也渐渐浮出水面。
    齐敏生于¤╭⌒╮ ╭⌒╮欢迎光临       
 ╱◥██◣ ╭╭ ⌒         
︱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她是一个钢琴家,曾经有一个做乐团指挥的未婚夫。他们从小一起学琴,他们有能穷尽一生也不觉得腻的共同话题和共同梦想,他们相爱。只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他们不得不跟随着时代的浪潮翻涌,齐敏暂时告别了钢琴和城市,柔软的十指插进了农村改革的泥土,而她的爱人也在另一个地方有着跟她差不多的经历。
    他们约定了未来,他们把约定看作生命。
    荀慧的出现是一个巧合,这个巧合是齐敏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他的祖父在半个多世纪以前的战争中用顽强和鲜血给祖国的旗帜上增添了一抹鲜艳,也给他们姓荀的后辈挣得了一份优越。他的父辈们也从未浪费一分一毫的资源,凭着才智和敏思游走于那个时代,尽着自己最大的力量扩大着这份优越。
    于是,对得以被荀慧看中的齐敏来说,拒绝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荀慧并不是一个懂得尊重别人意愿的人,他信奉强大,信奉能者居之。在他的认知世界里,也许得到齐敏跟登上一座高峰并没有什么不同,有谁在攀登高山的时候还会问一问高山是否愿意让他攀登么?
    于是,种种机关算尽,齐敏身边的所有人和社会关系都被他利用了起来,最终的结果是她不得不屈从。另一边,她的爱人却因为在农村下放的过程当中与领导的种种摩擦而身心俱疲,他无法回到家乡,也无法再重拾梦想,齐敏悔掉婚约的消息犹如最后一根稻草,死死地压住他,令他不能呼吸,于是他一念之差,选择了自我了断,就像那个年代许多没能抵抗住压力的人们一样。他们的生命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他们的才华被历史风霜掩埋,他们被历史活生生地捉弄,然而…他们的死却改变不了任何事情,除了…让爱他们的人心痛。
    齐敏唯有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荀慧的身上,仿佛这样她才有活下去的理由。
    她迁怒于所有带“荀”字的人或事,包括她自己——荀太太。她不再热爱自己的人生,只愿放大自己的任性,她要用一个不堪的自己死死地钉住荀慧的人生,让他跟她一起毁灭。
    多年来每每如此,终于耗尽了荀慧所有的耐性。
    荀齐记得那时自己刚上高中,一个秋日的午后,音乐老师用她那秀气的字在黑板上写下了俄国歌曲《红莓花儿开》的中文歌词,录音机里传来简单却动听的旋律,在16岁的荀齐耳边萦绕。
    “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
    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
    可是我不能对他表白,
    满怀的心腹话儿没那法讲出来。
    ——《红莓花儿开》”
    少年荀齐哪里知道情爱,只感到这红莓花儿的意象带来了无限的遐思,那种洁净芬芳的美令他莫名地神游。
    然而歌只才听过了第一段,班主任就忽然走进了教室。音乐仍在播放,荀齐却被他叫到了外面。
    不一会儿,荀齐便出现在医院,司机老夏将他从学校里接了过来,告诉他他的妈妈进医院急救的消息。荀齐走进病房,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妈妈,他看到她的手腕和胳膊上层层包扎的纱布,透过纱布,红红的血渍触目惊心,这些自残的痕迹,是齐敏无计可施之下最后的筹码。
    荀齐知道自己一直惧怕的一切终于发生了。16年来的每一天,他的爸爸妈妈都似乎处在决绝的边缘,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的脸色,生怕哪一天这个家就会支离破碎。
    荀齐的眼睛汇聚了些许热意,他的眼睛渐渐地迷蒙了,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一些模糊,这竟然带给了荀齐些许的安全感。
    这一刻,他突然懂了。
    看不到、听不到,原来是对自己的仁慈。
    16年了…他为何没有早一点明白,他根本不应该小心翼翼地周旋于父母之间,他也不应该为这个所谓的家担惊受怕,他应该…他应该将他们置为空气,不听不看也不想,就像他们对他做的那样!
    这样,至少能让自己轻松一些。
    荀齐没有在病房里看到荀慧的身影,他慢慢地移动步伐,走到病房近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湿润的眼眶已然回温,荀齐的眼神淡淡的。
    齐敏从昏睡中醒来,她眼皮微动,感觉到了身边有人,于是她慢慢睁开双眼。触及到荀齐的眼眸,齐敏无法掩饰眼睛里的一丝失望,仿佛在为自己用身体的疼痛都换不到荀慧的痛苦而失望。她闭上眼睛,心灰蒙蒙的。
    荀齐没有叫她,只是静静地陪她坐着。
    再次睁开眼,齐敏冷冷地看着荀齐。
    然而,荀齐也冷冷地看着她。
    齐敏微怔,却又像是霎时明白了什么。
    终究是姓荀,这绝情的眼神还真是如出一辙。
    “滚。”齐敏开口道。
    荀齐闻言似乎并不惊讶,他没有开口,也没有起身。
    “滚!”齐敏喊道,天知道她有多么讨厌他们姓荀的这种冷淡的表情,仿佛自己的激动和癫狂在他们而言只是一个笑话。
    “你不过是荀慧给我的屈辱!”齐敏咬牙切齿道,“他在我身体里种下恶魔的种子,我却不得不亲手浇灌!荀齐…他连为你取名字都只是为了要提醒我,我这辈子都逃不开他的手掌心!”
    母亲爆发的恨意让荀齐不知如何自处,尽管他从小便知道他的妈妈并不喜欢他,尽管他已经说服自己尽量保持冷淡,可是当她说此如此这般愤恨的话,荀齐还是无法不去在意。
    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虽然她在激动,但她所言却不是一气之下的妄言,荀齐清楚。
    自己的父亲,只当他是圈禁齐敏的工具,他的作用再多也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
    他的出生,并不是因为爱。
    荀齐默默地站起身,16岁的少年已然有了傲人的身高,已经不再是那个揪住妈妈的裙摆只渴望多一点关怀的小毛头,他依然没有学会不伤心,但是他却学会了不再从所谓的亲人这里获取期待。
    于是,当他走出病房跟自己的父亲擦身而过的时候,荀齐没有作一丝一毫的停留。
    而他的父亲,不知道已经在门外听了多久,但他,似乎也没有什么话想留给荀齐。
    荀齐打发掉了司机老夏,他拒绝看他投来的同情目光。
    独自走出医院,荀齐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一点小雨。秋雨是冬的先遣兵,它将清冷一点点酒向大地,而此刻的荀齐正需要它来稍稍刺激一下自己的感觉神经。
    冷。
    荀齐感到了冷。
    他是一个人,这说明他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没有反应、任凭摆布的物件。
    荀齐空洞地继续朝前走,街上行人不少,他落寞的神情和沉重的步伐令人们投来好奇的眼光,然而他却全然顾不上了。
    走着走着,雨却似乎越下越大了,荀齐的头发已经湿成一片,他感觉到了水珠顺着发梢滴落脖颈,再低一头来一看,身上的衣服也已然结满了湿意。
    荀齐转身,随意找了一处地方躲雨。
    他还不想真的在满大街的人来人往中表演在冷雨中彷徨…尽管,他现在的感觉真的就是这样。
    荀齐向四周环顾,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公交站台。荀齐讷讷地刚想坐下,却有一辆公交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他左顾右盼,却发现站台上除了他并没有其他的人。荀齐有些闷头闷脑地,也不知道到哪里去,这一辆公交车为他打开的门却像是一个无声的邀请,像是变成了一个可以接纳他的所在似的。于是荀齐心里一动,像是无法拒绝一般,迷迷糊糊地上了车。
    然而,公交车…就只是公交车而已,不是电影里那些在你人生低谷的时候从遥远的神之国开过来的人生引路者,真正的人生,无法回避。公交车就仅仅是公交车,有各种人声、各种喧闹,有因为乘客被雨淋湿后的潮湿气味,也有司机示意他投币的提醒眼神。
    这个时候荀齐才回过神来,他赶紧摸摸自己的口袋打算拿钱包。
    不巧的是,他没有带钱包。
    下午,他从课堂上被老夏接到了医院,他还没有来得及去自己的储物柜拿东西。
    司机见他半晌没掏出个钱来,大概也知道了情况,荀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打算麻烦他在路边停下让自己下车。
    这时,一个坐得比较靠前的女孩见他全身湿透可怜兮兮的样子,于是上前替他投了一块钱,然后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荀齐有些错愕,司机见他愣愣的样子,笑道:“赶紧找个位子坐下吧,学生仔就是粗心,还不赶紧谢谢人家小妹。”
    荀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向那个女孩点了点头致谢。
    陌生人尚且能如此相助,这个世界未必一无是处。荀齐不禁轻轻地瞄了女孩一眼,只见她穿着淡黄色的T恤和浅色的牛仔裤,车子里面开着空调,于是她解开了外套的扣子,荀齐看见她T恤上并排印着的几只小狐狸的可爱头像。
    女孩挎着一只大大的包,包里隐约露出笔墨纸砚的形状。现在的时间已近傍晚,看样子这个女孩大概是在放学后奔向哪个书法兴趣班的路上…荀齐的视线慢慢上抬,落到了女孩的脸上,却不经意地对上了她的视线。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而荀齐却下意识地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扑通。
    雨声似乎渐渐地住了。
    扑通。
    车里的喧闹也似乎渐渐地住了。
    萦绕在荀齐四周的空气仿佛有了一瞬的凝结,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接着,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只不过,外面的雨声仿佛轻盈了起来,车内的人声也从喧闹变作了热闹。
    荀齐的眼睛动了动,却仍是没好意思再看向女孩儿的方向。
    他伸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水珠,他抬头又低头,他不断地变换站立姿势。荀齐觉得自己的样子太狼狈。
    几经权衡和摸索,他的眼神还是悄悄地落在了女孩的方向。女孩正低着头,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挎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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