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丑女念玉-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玉兄,我是来……”
“我明白。”他面露无奈,苦笑道:“嗯,确实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枯岛上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秦兄可爱吃鱼?”
“还好。”
“那就好。”
我端出自酿的五粮液,分入小鼎笑着说:“自此以后就有劳秦兄了。这杯在下先干了。”
他神情坦然,低眉敛目,静坐如一尊玉像,可是心中却似乎波澜起伏,道:“玉兄不要再笑话秦某了……”嘴角是道不尽的苦笑,带着淡淡的秋意。
“秦兄……”
“嗯?”
“为何还是愁眉苦脸的……”
“没有,在下只是觉得有愧于玉兄那几句重托。”他看着我,腼腆一笑。
“呵呵。”我轻笑,指了指远方的船只道,“秦兄,你看姒国的花船美不美丽?”
“美。”
“壮不壮观?”
他停顿片刻,道:“……壮观。”
“比沛江的水军呢?”
他警惕地凝视着我,不语。
“秦兄?”我淡淡地唤道。
“不一样的事物,如何去比?”他语气不耐,有些不快。
“哈哈,没想到秦大人如此心思剔透之人居然是这样认为的。”
“玉兄!”他忽然呵斥道,薄薄的嘴唇吐露出寒冷的声音,说,“我早说过,有些与你无关的事情不要去管。”
我胸口一闷,视线紧紧地落在他的脸上,平淡的声音中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颤抖,问道:“与冥念尘有关吗?”我咬住嘴唇,当这个思念许久的名字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不知为何会心头一跳,我在害怕什么?
他听后顿住了,神色淡淡,依旧不语,只是那双看着我的眼眸多了一份审视。我攥着拳头,沉不住气地继续追问道:“我与你初遇青楼,那时秦兄便是参与他的酒宴,应该……玉某妄想……应该有关吧。”
海风袭来,拍打礁石清脆的响声伴随着海鸥的啼鸣缓缓传来,仿佛听到了远方酒家女的歌声。我袖中的手微微颤抖,但看到秦朴望向我的眼睛时,止住了。他这样的人不会答是,但若不答不是便已经是。只是我自己心底自私地希望他能给与否定。
“玉兄,这很重要吗?”良久后,他幽幽叹道,神色间似是极为平静,只是一双眼睛的光芒却是极其微弱的,看似清浅,实则深不见底。
“嗯?”
“很少看到玉兄失态。”
“噢。”我淡笑着,恢复了往常的神情,大笑道:“我们不说这些无关的大事扫兴,改天玉某带秦大人去看看花船舞娘如何,保准比上次的陵水夫人还要美艳三分。”说着斜靠在灵夏肩侧,刺眼的阳光洒在脸上,闭上眼睛,只觉得酸涩。是时候联系大哥了,既然信他,又何必去问别人?
“……”秦朴依旧不语,温柔澄澈如一泓秋水的视线带着某种深思……
或许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许是心底某个角落觉得空空的,我不停地饮酒,不停地大笑,仿佛这样便可以麻痹某种痛痛的感觉。有些时候,我们明明知道事情不是那样的,却还是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否则便会觉得毛躁不安……而此刻我需要大哥的安抚,我想他就在我身边,哪怕只是一个淡淡的拥抱就可以给我无尽的勇气。但是,他却被阻在千山万水的彼端,我知道不是他的错,但还是会觉得孤立无援。他可曾知道,我一个人要面对的一切?他可会在乎,我人身在南朝?
玩了一天,夜幕降临,明月初升,秦朴已经倒下,白皙的面容因为醉意染上红晕,拉扯着我的衣袖不肯放开。
“酒真是个害人的东西,白日见他神情淡漠,此刻却有些无赖。”
“呵呵,罢了,你醉时也不比他好多少。”
灵夏浅笑,撇开了头,说:“此人眼神总是贪恋着主子,或许他自己不知,我却看得清楚。”
“哟,白日还说是个不懂情的人,此时怎么又下结论了?”
“你……”灵夏双颊一鼓,赌气道,“你总是那么讨厌……”
我捏了捏她的手心,淡笑不语。看着靠在我身上熟睡的秦朴,多了一份亲切,孩子般纯真的面容让我想起二哥,不知他如今可好。下了船,沿小道回府,无边的夜空上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同蜀地一样的无瑕。转进四方街,热闹非凡,但是一格居却已经打烊。
“念玉……”
一怔,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凝视着他,白衣如雪,纤尘不染,淡然平静,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眸怔忡地望着半挂在我身上的秦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沉。
“有事?”
“这人是谁?”
我们同时启口,又同时沉默。明明没有灯火,他的眼睛却如一泓远古的清水般澄澈明凈,带着九分冷然,一分怒火。
“累了,明日再议。”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却因为拖个累赘被他挡在门外。我静静地看着他,冷笑道:“怎么?范大人病出毛病了?要从翩翩的悠然公子变成纠缠不休的无赖吗?”
他眉头轻皱,眼底有抹受伤。空寂的夜空显得格外的静,偶尔能听得一声虫鸣。我心底一软,眼前的这个人,满怀满身的伤痛,无处可藏、无处可诉,只能倾泄于一厢情愿的恨意。而我彻底地打破了这份平衡,生生地剥离他的自以为是,逼他自己饮尽那不堪的回忆。
“这人是谁?”他依旧纠结于这个话题。声音很淡,很轻,却异常坚定。天上的繁星似乎全撒落在他的周身一般,眼前的他始终发着淡淡的、柔和的光芒。
“为什么想要知道?”我平静地看着他,目不转睛地问道。
“……”他身子僵住,我急忙钻了过去,有些狼狈地拖着秦朴跑向后院,鼻尖满是淡淡的青莲香味……
清晨,天刚蒙蒙亮,且有浓浓的雾,秦朴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满脸羞红,手中紧攥我昨日的长衫结巴道:“玉……我……昨晚我……”我不答话,直视着他的慌张,这人也真有意思,时而有心计,时而单纯得可爱。“怎么,你还没攥够?没想到秦大人平时看起来文弱儒雅,原来还有此等嗜好……”窗外扬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不大却咬字清晰。
“灵夏!”我轻斥。
她笑着进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了看秦朴,故意面带顾虑,欲言又止。
秦朴见状,急忙颔首,轻声说:“灵公子怕是有要事,秦某先出去了。”
我无所谓地点头,整理玉冠,灵夏玩味的视线上下端详我,说:“官路上收到了加急信函转送过来,主子猜是谁的?”
我歪着头想了想,二话不说伸手去抢,却被她闪开,一双明眸带着疑惑,说:“主子何时与大殿下有交情了?”她举高手,笑着盘问我。
“灵夏!”我沉脸一吼,她面色一怔,诧异地看着我,没有了玩闹的轻松。
我接过信函,袖中的手指竟忍不住轻微颤抖。轻轻抚摸绣花纸面,仿佛这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个人。眼睛有些酸涩,虽然一直有绿娥的陪伴,但还是会觉得心底是空的,尤其当我发现南下并不单纯,数千只停靠在岸边的花船、范悠然莫名的恨意以及那些与大哥有关我却不知的阴谋,这些让我越来越无所适从,越来越迷茫,突然会觉得无助,突然会想不顾一切地去找他……哪怕只是一个拥抱,却可以带来所有。脑海中浮现许多画面,曾经的所有……大哥的蓝眸、巴地的种种、巫山的云雨、天河的意外、离别前的承诺都历历在目,刻在我的心上,不曾忘记。而今日,我们却隔得那么远,那么远……
“念玉。”
“念玉?”
“……嗯?”我有些恍神,抬头看她,却在那张灿烂的脸上看到一抹受伤。
“此信从安阳寄来,算算日子应该是在你们启程离开十日内便追上官路。灵春见是加急,便派专使赶夜路送来晋州。”
我点点头,离开十日后收到的加急信函吗?心底涌上一股暖意,在这朝雾环绕、稍带凉意的清晨,让我觉得全身从里到外都温暖起来。那一双亮如寒星的蓝眸,流光四溢,深深地留在了我的眼底,从此看不到别人。
“很重要的东西吗?”灵夏看我不语,神情却难掩激动,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带抹探究。
“嗯,很重要。”我抚平心绪,笑着说。
“噢……那我先出去了……”我愧疚地看着落寞的她,怕是自己的认真有些伤她,亲近的拉了拉她的柔荑,这才让她有了点喜色。走到门口处突然拍了下额头,恍然道:“把正事忘了……”
我眉头一皱“还有什么?”
她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昨日……昨日主子又对范悠然说了什么?”
我面色一怔,无奈地笑道:“怎么,他又称病在床,不见外客了?”
灵夏摇摇头,踌躇道:“不是……”
“那是什么?”
她看着我,一字字说得清楚,道:“他已经在大堂等候多时了……”
我撕信的手指一僵,冷淡道:“今日,谁也不见。”
我的心底有些紧张,轻拆开的绳结封印,上面清晰地印着虎佩图案,手不自觉摸向腰间,血红的玉佩散发着柔和的暖意,顿时觉得心中郁闷全部散去,阅读着入目的龙飞凤舞的字迹,心中一酸,我竟是如此想他。信中没有期待中的儿女情长,没有想象中的甜言蜜语,但是平凡的倾诉中却埋藏着刻骨的思念,字里行间,是闪光的影集,无数个瞬间融合成我淡淡的回声。我与他的种种在灵魂深处,不可磨灭。话虽不多,却有大半是无奈的批评,仿佛可以看到大哥失去一贯的冷静,跳脚地冲我大嚷的画面,但是那双魂牵梦绕的蓝眸带着道不尽的宠溺。信上说赵国已降,邓孟两国指日可待,最多一年,一年后我及笄之时,便是他接我回家之际。而关于我与范氏的婚约,大哥说一切由他来解决。不知为何,明明该放下的心此时却被悬得老高,大哥太胸有成竹了,正是因为这份淡定,才让我心慌。
48
龙船(上)
淡淡的轻风吹开禁闭的云窗,一缕阳光顺着细缝撒进来,滑过雕梁画栋、青花瓷瓶,最终隐没在我的眼前。我向前踩住阳光中的树影,影子便落了腿上。想起以前喜欢跟在大哥身后踩人影,以为抓住了全部,却不过是云烟。我抚平信纸,起笔回信,所有的积郁、所有的疑问全部化成思念的墨迹呈现在眼前,如果大哥是下棋人,那么我不会做卒。我只是想知道,他与姒国到底达成什么样的妥协……
接连几日,我落得清闲,思前想后决定参加一年一度的花船节。既然他们可以“明目张胆”地放船靠岸,没道理不许我参与吧。秦朴对这项决定不太认同,但还是送来了数名船工,我把他们安放在岛上,不需隐藏,便已经隐蔽了。如今我唯一需要解决的便是如何夺魁,打开画纸,弄得满屋子都是墨水味。初秋的夜晚是阴冷的,凝重的云层中洒下微弱的星光,落在萧瑟的云窗上,朦朦胧胧。绿娥打着灯笼,由远及近,火亮的红光把院子光秃秃的树桠映照得分外凋零。“还不休息?”轻轻的关心自前面传来。
我感觉到她的影子停在桌前,无奈地抬头看着她,笑着说:“你先睡吧”。
她摇摇头,忧心道:“小姐都几日没休息了,我怎么睡得着?”她转到后面,仔细端详我的画纸,惊讶地问道,“主子画的是飞龙?”
我眉头一皱,笑道:“你这么说,我真是不知道该欣慰好还是该无奈的好。”
“怎么了?”她迷惑的看着我。
我叹口气,说:“我画的是船。”
“船?”
“嗯。”
她趴近了,来回看了几次,笑着说:“远观似龙,近看是船。主子心思缜密,比范大人的凤凰还要逼真,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变成实物。”
“扑哧!”我笑了,拍拍她的肩膀说:“凤凰都能成船了,何况是翔龙?闹到最后不过是龙胜凤冠还是凤压龙首的问题,不过想必也无人敢说凤比龙强,这么说来我还真是小人了。”
“哈哈,主子英明,龙与凤斗,谁敢说凤赢。谁让他规定夺魁之船才可永驻晋州,是他们先小人了,我们不过以其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日后若要离开此地,光明磊落地留下护船手监视起来才方便。”我点点头,手执笔杆,肆意涂抹,“不过……”她声音一顿,欲言又止。
“怎么?”我抬眼,嘴角的笑意在听到那三个字后逐渐敛起。
“奴婢在想主子是不是对范大人过于冷淡了。自从他登门被三拒后,便不再出现了,如今我们又与他争魁,怕是日后……”
“没有日后……”我打断道,垂下眼,继续画图。
良久,问道:“给大哥的信可是送出了?”
“是的。”
“嗯,那就好。明日我出海上岛,这期间内如果是大哥的信函立即送到岛上,至于其他一律不理。明白了?”
她点点头,恭敬道:“属下明白了。”
“下去吧……”我停下笔,顺着她离去的背影看向无边的夜色,思绪飘到了遥远的北方,那里,是否也如此冰凉……
时间从手尖中遛走,不知不觉中,就过了七月,而我们的翔龙,也在一天天完整。
俗话说,八月十五吃月饼,八月初一花船艳。仿佛是一夜之间,晋州的花船节便温和地向我们走来。客栈门口,小贩摊前,拱桥旁,小河边……触目所及全是小型花船的影子。就连街边的孩童也会拿着镶着桂花的木制小船东奔西跑,玩闹无比。一些女子的鬓旁也插上了一两朵小花儿,平添了几分妖娆和明丽,接踵磨肩时飘起淡淡的清香。而他们前进的方向全是沛江北岸。我们的船由灵夏掌舵,看了看时辰,应该可以在落日前赶到,整整赶了二十几日的杰作即将登台,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暖的满足。
飞龙
“这位公子可有拜贴。”我点点头,交给门童一张来之不易的帖子。
花船节百花齐放的时辰定在入夜,在此之前,凡是有点身份的人都会齐聚望江楼一睹沛江风采,并且借机彼此联系感情,交际应酬。望江楼一共分为七层,从下到上,一层比一层高贵。我们算外地客,花费五百多两银子才买到了一个二层帖,好歹可以进门,也参与到此次盛会中了。因为地处夹层,来往人物络绎不绝,虽然吵闹也别有一番风趣。
一个熟悉的身影缓慢上楼,周围人肃静下来,门童亲自护送,在楼梯拐角处停了许久,我抬眼望去,竟是姜大人。
“玉兄?”
我点头,淡淡地微笑,没有起身,既不热络,也不排斥。门童眼尖嘴快,殷勤道:“这位公子是姜大人的朋友吗?小人怠慢,现在七楼还有雅座,公子可愿上楼?”
我淡淡地摇头,不语。姜离满脸笑意,颔首说:“玉兄不要客气,这望江楼本属范兄产业,你当真不愿与我们喝酒?二楼太过吵杂,实在不适合玉兄这样的宁静的人……”
宁静?“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客气的摆手道:“不用了。此处很好,又临窗,玉某刚来南方,就当是看看人也是好的……”
他神情有些尴尬,又因为他身份本就引人注目,周围已经有些商客驻足观看。一旁的门童也面色暗淡,眼神仿佛在说我不识抬举。绿娥不屑地撇嘴,仿佛旁若无人似的给我斟酒,她何等场合没有经历过,对方不过是一个世家子弟和高档奴才……
我垂下眼眸,举起桌上酒杯,望着远方的落日,饮了起来。姜离见我不理,有些挂不住面子,欣欣然道:“既然如此,姜某先上去了……”
我随意地点头,依旧看着窗外,既然范悠然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就没有必要装什么客套。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我的翔龙,可是要飞龙在天了。
他前脚刚走,周围人便开始议论纷纷,斜着眼偷瞄我的方向。有羡慕的,有好奇的,更有不屑的。直到我等得都不耐烦了,才有名大汉走了过来,爽朗的问道:“公子哪里人呀?看起来十分眼生。”
我收回落在天边的视线,瞥向他,忍不住笑了出声。这人长得方头大耳,高壮的身材比我更不像个当地人。他身后的男子仓促上前,谦声说:“在下方武,这位是我弟弟方术,他为人不拘小节,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我笑着点头,说:“方术大哥吗?在下玉冥,认识你真是幸会了。”
他面容略憨,大笑道:“我就说公子不像那种别扭人,大大方方,我喜欢。”一屁股就坐在了我的对面,绿娥锐利的视线看向他,面露不快。他似乎感觉到那股不满,诧异地抬头,怔忡了几秒后,竟闪过几丝红晕的尴尬。他大哥也十分惊讶,多看了绿娥几眼,方回过味。我原本无聊的心情燃起了一抹趣味,今日的绿娥身着蓝裙,确实有几分道不出的妩媚,仔细算来她年近二十五六,这在古代早当娘了。方术虽然貌不出色,但为人干净爽朗,多加调教,应该是个五好夫婿。
想到这里,急忙改变冷漠的态度,亲切道:“方术大哥看起来也不像本地人,不知道来自哪里?”他神情愣了片刻,腼腆道:“方某来自圣都,主要做国内的木材买卖。近年来世道稳定,官路重修,便来到晋州想与邻国建立贸易往来。”
“这样呀……”我点点头,心中暗道,这人倒真是实诚,不错。旁边的方武满脸的无奈,不停地掐着方术肩膀。
我浅笑着,斟满他的酒杯,道:“方兄在圣都哪里?小弟也要前往圣都,到时可能还要打扰方兄弟了……”
他脸露喜色,连连摆手,说:“什么叫做打扰?我家就在圣都附近的栾县。世代农耕,皇家的春栾马场就是我家贡献的土地。”我拱手称赞,不错不错,他既然只能买到二楼的帖子,说明没有背景,不是世族,不是官家,撑死了是个靠土地致富的暴发户,没有那么多规矩的家庭应该能适合绿娥的性子。我越来越满意自己的发现,绿娥却在一旁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望着我的眼神似乎察觉到某种诡异的气氛。
“绿娥,坐。”她想了一会儿才犹豫着坐下,像是防贼似的谨慎地看着我们。
“方家大哥也坐,我们小喝几杯,我这里的酒可是自己私酿的哦。”方术一听大喜,嚷着说好喝,却在绿娥的瞪视下,没了声音。
我忍不住大笑,却被他一个巴掌拍得差点吐了出来。他急忙称错,手忙脚乱地帮我擦拭撒满酒的外衫,突然,喧闹的四周安静了下来。
两声轻咳缓缓传来,我一抬头,对视上一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眸。他站在二楼扶手处,瞬息间吸引了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
咣当,方术的杯子掉在地上,小声嘀咕着说:“玉兄,这男人是谁呀,也太过美丽。我活了二十多年有余,走南闯北,自认所见相貌俊美之人不计其数,只是将那所有人加在一起,却不及他的十分之一。”他声音不大,但因为周围太过安静,导致所有人都能听见。众人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暗自踌躇,这人也太过鲁莽,范悠然好歹是个男人,怎能用美丽来形容?
“呵呵……”我轻笑出声,这个方术还真是有趣。掸了掸褶皱的衣衫,如此难兄难弟的情景恐怕又要被他误会了。果然,范悠然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我推开方术的手,站定,直视着那双澄澈冰亮的眼睛。好像秋日的湖水,平静下隐藏着汹涌。
“范大人。”我恭敬道,将两人关系撇得干净。他不言语,视线落在我解下的腰带上,看了许久。方术有些站不住了,朗声道:“你就是传说中的范大人呀,一起坐吧,玉兄亲手酿的好酒可真不是盖的……”剩下的话语在看到范悠然那抹不善的眼神后,吞了回去,不明所以地向我求助,呢喃道:“漂亮就可以耍性子?谁吃你这套……”
“你说什么?”他突然冷冷看向方术,毫不客气地伸手点住他胸前穴位,我心中一惊,大喊道:“悠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他停住了,回首,看着我。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一团火焰在他的眼底越燃越烈,似乎是警告,又好像是命令。我只觉得可笑,到底又是哪里得罪他了?方术不傻,察觉到周围涌动的狂躁气息,抽回手,老实地不再言语。
“有必要吗?我们每次都要这样……”我轻松地笑着,试图打破僵局。手不经意地轻拍他的肩膀,却被他反手握住。他沉默着,却难掩起伏的胸脯,好像在隐忍着极大的怒气。旭日东升,晨雾渐散,一缕暖阳洒在我们之间,却看不透那张清秀俊雅的容颜下的心思。
49
龙船(下)
我们静静地对视着,时光悄悄流逝,逐渐冷了脸,我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见求和不成,我还管你?
“放开我。”
“为何前几日不肯见我。”
“忙。”
“忙?”
我不耐地点头,他看着我,沉默良久。突然捡起椅上腰带,双手一伸,跨过我的头额,自然而然地束在我的腰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让我有霎那的愕然。眨了眨眼,不是做梦,大厅广众之下,两个男人做出如此暧昧的动作。隐约觉得他在俯身看我,我垂下眼眸,直视着他的胸膛,很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