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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念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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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的点缀,有了会珍惜,没有自然也要好好活下去。但是诏书已下,该如何挽回?莫名地毁了一对鸳鸯,日后要怎么面对善良儒雅的悠然,又怎么对得起从未谋面的悠绣……那座清冷的皇宫,表面的荣华富贵不知道埋葬过多少年轻的灵魂。
见我不语,念世怒道:“三妹,二哥现在就去大都拿下那什么绣的女子,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我急忙拉扯住他的衣袖,无奈道:“你去提亲不与我说,酿成如今的局面,现在还要去……”我吸吸鼻子,道,“我知道二哥疼我宠我为了我好,但是二哥,我与悠然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我不是难过……真的……”只是失望而已……小小的梦想破灭还不至于能怎么样。
“那是什么……”他执拗地看着我。
“是……”我被瞪得哑口无言。
“是喜极而泣吧……”怔忡地看着刚走进来的大哥,他恐怕不知道前面的事情,只看到我们在彼此拉扯。
“怎么?高兴得都哭了?”我想不出该说什么,摇头苦笑。二哥颇无奈地看着我,满眼怜惜。
“玉儿真变漂亮了……”大哥托起我的左腮仔细看了又看。美丽二字终于在14岁之时,与我有了交集。
“阿兄看自家妹子总是好看的……”我站正身子,说得恭敬,对于大哥,总是会觉得怕怕的。
他腰悬绸带,黑色的锦服上,鲜红的花纹如流云般舒展,却隐隐地透着几分刚毅。暮色下,清澈的双眼在黑色皮肤的映衬下,显得分外明亮,略带成熟的脸变得越发冷峻。几年不见,大家都成长了,只有我仍旧活在这四角的天空下风花雪月,可不是蹉跎了大好岁月?
“三妹在想什么?”他淡然道,冷漠的面容上挂着几分暖意。
我平复下心情,浅笑道:“听说大哥收复了东北七郡,还掠得了数位美女。如今百姓都说大哥是少年英雄、勇冠三军。”
他摇头,淡然道:“跟爹比起来还差得很远……”他双目越过我,跳向远方,淡淡的,深邃的,如同爹在深夜时仰视浩瀚天空的神色。
“至于美女……你身边侍女过少,如今大了也该有点女孩样子,不如都送你可好?”
我急忙拒绝,道:“阿兄好意,妹妹心领了,至于这人还是留给二哥吧,我看他还惦念着秦淮河畔的船娘……”
念世佯怒,脸色微红,出手就要揪我的耳朵,我急忙躲到大哥身后。他忌讳大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映,敛起笑容正色道:“也就你敢调笑我,我虽然不懂琴棋书画,但却不像某人处处留情……”
“哎呀!”他惊觉失语,连忙说,“三妹,我又错了……不过你放心,如果日后你真嫁不出去,二哥府上永远有你的位置……”
我心中一暖,他在我心中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夕阳的余辉淡淡地照射过来,天光凝红,在寂寞的庭院中铺陈出一派柔和的色彩。
“谢谢你……二哥!”我的声音蜕去了稚气,低低沉沉的。大哥的背微微一颤,转过身凝视着我的双眼。
我看着他,不得不深思起来。大哥是巴国的太子,是否意味着我们早晚会站在战场的彼端。短短八年,巴国坐拥巴地一直向东北延伸,合并侵占掠夺共有十八郡;我爹以蜀地为始,转战西北,共夺22郡;南朝姒国以长江为线划分三国,但却没有停止继续向南的延伸。我渐渐明白,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盘棋,短暂的相安无事不过是为了日后的相争而积蓄实力吧。
心结
我的下颚轻轻蹭着小狐,它似乎被我弄得痒了,从怀中探出毛茸茸的头来,毛发似雪,眼珠灵动,十分可爱。绿娥不认同地瞅着它,两人对视了良久,小狐好像被吓到似的使劲往我怀里躲。都说世上属狐最聪明,它倒知道谁能护它。
“好好的一件年袄被这个畜牲弄得到处是毛……晚上皇上摆宴迎两位殿下回府,公主快去把衣服换掉吧……”
我看着她,一脸严肃,浅笑道:“绿娥姐姐真听我爹话呢……”
她脸色微红,佯怒道:“是,公主就知道笑奴婢……奴婢是听王爷的,但王爷却听公主的,你是料定我不敢怎么样……”我不语,看着她窘迫的面容,心中暖洋洋的。
绿娥宠溺地捏了下我的眉头,淡淡地笑着,其实她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只要能看到我爹便会觉得快乐。在古代,出生从父,出嫁从夫,女子的人生未免卑贱……相比之下,我这个丑女要求真多。
暮色降临,北苑殿外张灯结彩、彩绸飘飞,侍卫看我走近,朗声禀报公主驾到,大哥亲自迎了出来。我上前笑道:“妹妹来迟了,二哥肯定饿得不行了吧。”
“哼,你知道就好。”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在腹内斟酌了一下说辞,稚气道:“谁让你平日老欺负我,今天就故意让你饿一饿。”
大哥面无表情的嘴角扯动了几下,依旧维持着一贯的严肃,即使在亲人面前,他也舍不得笑。
“三妹的嘴越来越凌厉,就不怕我告诉悠然兄?”念世老神在在,举起花雕斟在嘴边,爹还未到,无人动筷。母亲看我俩斗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淡淡的,柔柔的,仿佛一股清风暖化了寒冷的冰冬。
“告诉就告诉,我还不想嫁他了呢。”平淡地说出斟酌许久的决定,竟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情。
“扑哧!”母亲笑了,拉着我的小手,戏弄道,“跟你二哥说什么气话,昨日还拉着绿娥硬要学绣莲花,今日怎么就不在乎了。”
我垂下双眸,面色如一潭死水,沉默片刻,突然夺过二哥的花雕,一饮而尽,空荡荡的琉璃杯边沿处,落下几颗晶莹的水滴,仿佛冬日里女子无声的哭泣。大哥双目错愕,凝视着我,二哥也看得有些怔忡。
我却扬眉调侃道:“妹妹不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你们难道不高兴吗?”
大哥的表情莫测高深,盯着我的眼神仿佛要看透什么。二哥紧抿着双唇,皱起眉头,突然嚷道:
“他范悠然算个什么东西,竟把妹妹折磨成这样。不嫁就不嫁,这次议亲我也谈得憋屈……好像受了南朝多大恩惠似的。我水一般的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现在想想跟他倒是委屈了。妹妹,我原本以为你仰慕他便觉得只要他允了就是好的,现在既然你如此说了,哥当然力挺你不嫁。”
母亲逐渐敛起脸上的笑容,淡定道:“念世,你莫要添乱。玉儿,告诉娘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我苦笑地摇摇头,道,“是念玉糊涂,自以为与范大人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便有了相许之心,却不知俞伯牙早有了自己的钟子期。如果我知道此次哥哥出使是去谈婚事,我定是先会弄清楚他心意后才允的。”想到此时的残局,心口一片冰凉。
“玉儿怎会自以为是,你在爹心目中,一直是个敢作敢当的孩子。”
一转身便见爹高大的身影伫立在眼前。他的眼神异常坚定,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丘壑,却无法带走那股王者之气。这便是我的父亲,那个曾经在凄风苦雨中行走,在纷乱马嘶中带领一群身披甲胄的兄弟们搏命的男人,一直以来他的眼中只有天下、战事和母亲,如今我很庆幸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印着我还算干净的容颜。每次看到这样的眼神时,我总会感觉一股豪情顿生于胸臆间,只觉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后来大哥告诉我那是一种对天地间豪迈壮志的欣羡,或许皇族的本性中都有着这种抱负吧。就像母亲说的,我来到这个世上并不是偶然,所有的偶然都是为了一个必然而存在。
“在爹心中,这世上能与你匹配的只有范悠然。如果你硬要说他是俞伯牙,那也只有我的玉儿够资格做钟子期。你还小,不懂得何为真爱;他范悠然也不大,现在以为的也并非就是真正的感情。”
我凝视着父亲,他不知道我并非妄自菲薄,只不过对什么事情都不喜强求。
“你才14岁,范悠然却已经双十,他没有给你时间成长你又怎么认为他不会选择你?玉儿,拿出你面对流言飞语时的坦荡,我冥玉眠的女儿,如果连爱一个人都如此拖拖拉拉未免让人看了笑话。”
他抱起我,像打一只小鸡,斟起酒杯,道:“刚才一饮而尽的气势哪里去了?我冥国的公主怎能退缩?更何况这亲事是范悠然自己允的,与玉儿何干?他要真是堂堂正正的拒绝,我倒会考虑三分……爹相信日后他会明白只有你配得了他。”
看着爹坚毅的双眸,我抑郁了一天的胸闷变得烟消云散,不管我是否认同这门亲事,但确确实实并没有人强迫范悠然。如若他真的不愿,以范家之势也是很难勉强的。或许这条路很难走,但只要他愿意放弃美名,又怎么会答应得如此容易?我何苦为他们感到内疚,两个相爱的人这么简单就屈服于命运了,还需要别人怜悯吗?这世上本就是强者才能生存。
窗外寒风肆虐,屋内却是难得的温馨,我们一家五口围在圆桌上吃饭,连大哥的面容都柔和了许多。爹看着娘,情意切切。但是娘的面容,却冷若寒冰。当年的景玉公主是多么不顾一切地跟着草根王爷,辗转无数军营,走遍了大半个江山,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生死关头,不曾后悔。结婚数年未曾生子便是被这种奔波所累。所以,我爹疼我,应该与此有关。只是,如今什么都有了,却
没了最初的感动。
娘恨爹,但却无法不爱他,毕竟爹不是凡夫俗子。小时候他抱着我站在长江口岸,指着南方对我说,那里的土地最肥沃,天气四季如春,没有风沙,没有尘土,有的是清澈的河水和连绵不绝的小山。总有一天,我们会过江……而每当此时,大哥便会反驳道,我们的土地也很美丽,我们有盆地可以产出丰富的粮食和果实,我们的太行山、巫山形成的天然屏障比南朝的十万大军还要难攻,我们的大漠中有美丽的绿洲,我们的汗血宝马可以追风踏月,而我们的人民宁死不屈……曾经汉人当道,我们是奴隶,如今我们自治就定要改变这种世道。
哥哥的声音中带着稚气,却不虚浮,爹听后便会叹道,如果我再年轻些该多好……
我懵懂地听着他们的谈话,明白了人只有看得很远才可以活得潇洒。这世上,最廉价的便是女子的爱情……如果我局限于此,便注定了囚笼的一生。我倾慕一个人,是因为享受这种感觉;如果当这种感觉带给我伤害了,我想不出继续执著下去的理由。所以,经此一闹,我对于范悠然的感情大大折扣。
对弈
入夜后,暮色变得深重起来,远处隐约挂着弯弯的月亮,点点繁星灰白无光。
“天色昏沉沉的,星星也没有几颗,估计要下雪了。”不知何时大哥已经走到身后,黑色的皮肤在冥黄的灯火映衬下愈发明亮。
“爹走了?”我看向炕上的棋盘,问道。
“嗯。”他紧抿着唇角,面无表情。
“总算走了……”二哥长吁口气,瘫倒在地,他本对下棋无兴趣,不过是装装样子在一旁注目。
我绕过园桌,盯着残局走势感慨良多。大哥棋术渐长,半个时辰竟一将未损,不过父亲也是驻足观望,只是派了几个小兵试探虚实。两人都是过于稳妥之人,这棋下得还真是无趣。见我若有所思地笑着,二哥偷偷附耳道:“三妹何不跟大哥把残局下完。”我有些跃跃欲试,看向大哥,他却一脸疲惫,道:“乏了,都睡吧。”
他斜躺在长榻上,榻上的墨青锦垫映得他神情分外冷漠,那蓝宝石般的眸眼中没有我的影子。我一直明白,他对我的好只会在父亲在的时候才有,既然爹已睡了,我对于他,未免累赘。
“怎么大哥怕了……”未待我开口,已经有人替我激他,二哥或许是醉了,胆子也大了起来。大哥挑眉,盯着二哥,不屑道:“愚才,我看你倒要跟三妹学学下棋,否则永远是有勇无谋。”
“那又怎样?”二哥拍了下大腿,鞋子已经甩出几丈之外,上了火炕,“我天生就是冲锋的命,只要大哥配给我好的军师就够了,我看,妹妹这样的就行。”
“扑哧!”我不由得笑了,说,“你怎么跟爹似的,我连行军的经验都没有也不是仙女转世,怎么就什么都行了?”
他醉眼朦胧,凝视着我的眼神倒有几份真切:“你在二哥眼里比仙女强多了……”我忍不住白他一眼,心里却满是欢喜。
大哥依旧无动于衷,起身要走,我斟酌片刻,冲他笑道:“大哥认为我不是对手?”
他忽地停下脚步,暮然回首,没有言语,玉钗被长榻压歪了,乌黑的长发显得松散凌乱,却别有韵味。我的大哥,出落得愈发帅气英挺,不同于范悠然的温柔儒雅,反倒带抹让人无法忽视的邪气。那双蓝眸,比天空还要清澈深邃。
“好好好,三妹,杀他个片甲不……”二哥起身嚷道,却在看到大哥眼神愈发阴郁时,收了回去。我脱下鞋子盘腿坐到炕上,二哥把他的臭脚丫子死往我的腿下挤,我瞪他一眼,他却无辜道:“脚冷……”
大哥嘴角扯动,微微上扬,我怔忡看着他,是在笑吗?二哥也看得傻傻的……这一夜寒风肆虐,冰凉似水,一场大雪洗劫了整个蜀地,但不知道为何,我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见他还在踌躇,我开口道:“半炷香,所佩玉虎为赌可好?”我瞪大一双明亮的星眸,好似两丸渐深渐浓的黑墨色宝石。他没有惊讶,依旧面如止水,只是盯着我的眼睛分外诧异。良久,我觉得莫名的揪心,大哥在想什么。
他脱下布靴,宫人立即放好玉垫,斜躺着的身子轻柔似水,蓝眸中是嬉笑的皎洁,道:“半炷香,所佩玉虎为赌。”
我点点头,他开始执子,小兵过河,只是试探。我斟酌下,象跨方田攻了出去。
他一怔,烛火下的面容浅浅莞尔,着手却又是小兵。
我心里暗道,大哥心思甚密,按部就班一定无法取胜,但如果真攻出去一旦遇到反击定会溃不成军。但墨守成规的棋不是我的风格,我又未必非要赢他,不由得浅笑着手拈冷玉,车行直道,把他的兵碾在脚下。
大哥挑眉,手按着玉垫斜坐起身子,水晶绸缎般的黑发因为玉钗掉在炕上一泻千里,刚毅的面容愈发清亮。
“大哥可觉得快乐?”
“嗯?”他皱眉,紧抿着薄唇,道,“妹妹想说什么……”
我摇摇头,浅笑着,说:“大哥总是闷闷不乐,距人于千里之外,即便是下棋也是如此,可曾能体会到棋中对弈的快乐?”
他抬起头,凝视着我,有些怔忡,良久后,道:“快乐?”
又是一阵沉默,在他犀利的视线下,我只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催促道:“大哥,该你了……”
他愣了一下,优雅地抬手,宽大的绣袍似乎掠过了我的小脚丫,他的手颤了一下,双目对视,宝蓝色的眼底是那么深邃、沉着,有一瞬间我好像融化于浩瀚的海洋,淡淡的,甜甜的……突然,一阵海浪袭来,炮越重峦,他出将了。
我顿住了,二哥见我稍皱眉头,拆开一盒飘香桃酥喂我入口,我沉思片刻决定当头起炮与他对垒。落子后长吁口气抬头看向大哥,却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薄唇。一种说不出的尴尬遍布全身,脖子都红了。
二哥见状,探过头瞅我,笑嘻嘻道:“瞧你吃的,都长胡子了……”说罢用袖摆擦拭我的嘴边。
大哥的眉头逐渐隆起个小川,冷淡道:“念世……就你吵闹。”低沉的声音中竟有股难以言喻的薄怒。
二哥一愣,退到一边,小声咕哝道:“明明是你出子慢,尽盯着妹妹做什么……”
我忍不住白他一眼,只觉得空气中都是暧昧的味道。我不敢再抬眼,为了诱敌深入,我不停地进攻,他却双马屏风守得严严谨谨,我只有把车攻到河边掩护卒去擒它的马。
二哥不禁嚷道:“好法子……”
大哥紧抿着唇,一脸严肃,眼睛终于从我的头顶移开,盯向棋盘。突然双马一夹,让我进退两难。我心中一动,是舍兵还是保将,是重头再来,还是攻入腹地。眼看着半炷香就要灭了,我果断跳炮镇他的中宫,却被他遣出来的卫士断了退路。又是一阵厮杀,直到我的将全部葬身在他的腹地。
沉默片刻,我知道这场棋输了,输得很惨,一子不留,不过他虽然保住大好河山,却也是一片狼藉。我低垂双眸,难掩失望,二哥起身,叹道:“可惜了一盘好棋,不过这才叫下棋嘛,让人看着过瘾,哪里像大哥刚才似的疲惫死了……”
我浅笑着,拈起一颗桃酥砸向他的脸:“是呀,让你看痛快了,我却输了……”佯装难过,故意用袖摆擦抹眼睛……他满脸碎渣,想怒却不敢言……
突然一只大手,从我的额迹扶过,顺着向下,轻轻揉揉,拉扯下丝绸绢带,大哥亲自俯身过来,解下腰间虎佩别在了我的柳带上……
“哥哥……”我莫名地看着他,却意外地在那双眼眸中看到一抹淡淡的温柔。心底的某个角落有些紧张,急欲解下虎佩,却被他强壮的双手压住。
我顿时觉得十分不妥,安慰自己要保持冷静,缓缓道:“大哥,念玉刚才说的是玩笑话。莫说输了,即使赢了也是断不敢要这虎佩的……”更何况,二哥曾说过,此虎佩可以号令巴国三军。
他没有言语,粗糙的双手像父亲一样布满老茧,一瞬间,我竟觉得舍不得推开。宫人跪在地上帮他穿靴,他的侧面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浓眉的眼,锐利的眸……倾长的背影在烛火的映衬下,在这个冰凉似水的夜里,愈发显得寂寞悲伤……完了完了,我被帅哥迷乱了双眼……只可惜他是我的大哥。
我心中突然一惊,其实在中原历史上,近亲结婚十分普遍,尤其是在皇亲贵族之中较为盛行。数百年前姒国统一中原后,发现近亲结婚,生愚儿者众多,便颁布法令严禁此种行为。但是即便如此,在一些偏远落后的地方仍保持着这种习惯,不过男女双方多为表亲,同母同父者甚少。
“大哥……”我欲言又止,有些心慌,今夜的他,有些不同。
他回首,冷峻的面容莫测高深,宝蓝色的眼神清澈似水:“怎么,你当真不喜欢?”
我苦笑道:“妹妹并没有赢,拿大哥的虎佩又算什么……”
他垂下眼帘,想了想,意味深长地说:“妹妹下得很好……很让为兄诧异。”
“可是……”
“如果真的不喜欢它,就扔了吧……”未等我说完,已被他打断。
他转过身,推开纸窗,黑色的天空在淡黄色的月光下披上了银色的浓妆
“三妹,你看,下雪了呢……”
我点点头,缓步走到他的肩旁,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浓重的雾气已散去,明亮的星空在白色外衣的映衬下,分外晶莹,而他的脸上,竟挂着难得的笑容,如月光般华美,声音也十分清冷:“书上说,瑞雪兆丰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二哥不知何时也走到我的身后,他轻拍下我的脑门,嬉笑道:“新年了,我与大哥要回巴地,妹妹一起去可好?”
我心中一动,能出去玩自然是好,只是不知道为何,没来由的有些心慌。大哥拍开二哥耷拉在我肩上的手掌,淡然道:“别把南朝公子哥的习气带到家里来,男女有别,念玉不是小孩子了……”
二哥无奈地耸肩,咕哝道:“爹管我就算了,怎么大哥也老向着妹妹了……”
大哥仿佛没听见似的怔忡着望向窗外,满天的雪花在月光下飞舞,时不时弹在裹着我小手的宽大手掌上,然后被分散成更细小的雪瓣……寒风中,墙角处,几枝红梅,凌霜傲雪,独自盛开……
女子(上)
大雪过后,空气十分清新。晨曦初升的天空仿佛被水洗了一遍,哪里都是明亮亮的。
“三妹……三妹……”
我眉头微皱,待听清楚是二哥的声音后长吁了口气,不是大哥就好。那夜过后,总觉得哪里都是怪怪的,大哥也有所察觉,特意躲避我。
“三妹起得倒早……”
我瞥了眼他,佯怒道:“大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连小悠都被你吵醒了。”
“小悠?”
“就是小狐。”
二哥一愣,大笑道:“亏三妹想得出来……”
我捂嘴浅笑着“这样子比较好记……”见他还猫着腰狂笑,忍不住正色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二哥这么早找我何事?”
“瞧你说的,”他弹了下袍子,说:“二哥哪次是为了办事才找你?”
我歪着头,想了想,道:“二哥不要跟念玉打哑谜了,直接告诉我吧。”
他英眉上挑,故作神秘地从左侧拿出一个包裹,道:“尝尝这个”。
“桃酥?”
他摇摇头,宠溺道:“就知道你爱吃酥,特意让人做的,绝对与众不同,我打赌你吃完后还想吃。”
我拿过来一小块,感觉十分柔软,一放入口中就化了,哪里有酥的样子,但味道却徘徊在口中许久,让人回味无穷,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
二哥满脸得意,道:“这是楚国的特产酥条,可以防病,对女子来说更能美容养颜,十分滋补。”
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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