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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蒋玉菡-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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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笑了出来,搂住他,“说不过你这张嘴,罢了罢了,依了你罢!只是我在外面等着,可不许你离他近了!”
  “世上可只有王爷让玉菡愿意亲近。”说罢送上一双香润之唇交缠起来,青天白日的便玩闹一番,也不顾及什么儒道礼节了。
  吃过晌饭,王爷便带着他来了地牢。北静王虽做了阶下囚,却依旧风采难灭,还是个翩翩公子。王爷看见玉菡使了个眼色,知道是撵他走,便伸手轻轻捏了下鼻子,到一旁守着去了。
  蒋玉菡看王爷真去回避了,安下心走了进去。地牢的人都看见外面的王爷,也知这位需竭力巴结,纷纷拿出椅子茶壶来伺候着。他摇摇头,示意不必了,只让他们暂行退下。
  等所有人都走了,北静王才看着他开口,“不曾想还能与你相见,临走了也算有福了。”
  蒋玉菡沉默一阵,低声说道:“能得如此赏识,也算玉菡的造化了。”
  “你能来此看我,可见沙獏真是真痴心了,竟容的你这般动作。”北静王忽而笑起来。
  “王爷又何苦戏弄玉菡呢!本不过是玩物,自是知道深浅的。”
  北静王看了看面前越发娇艳妩媚的人,“你还不知?那忠顺王妃本就不受宠,你去了更是连面都不露了,因此都恨不得吃了你!不过是他把你宝贝的严实,连我想把你抢来都做不得……”
  蒋玉菡听了这话一惊,这些事本就无人敢提,如今听了只觉心下打翻了调味儿罐子般什么滋味儿都有,混乱中尽力定了定神才慢慢开口道。
  “王爷这时候了何苦还说这个?原也跟玉菡提起过愿隐于田间,便早早抽身也没有如今这地步了。”
  北静王叹道,“你不懂这其中,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不愿卷入其中,也终有身不由己之事,只一齐死了倒都干净。”
  蒋玉菡心下一动,果真来这一趟是不错的,北静王确是有主意的人,不过不能“一齐死了”来脱身便是,自己也需从长计议小心为上。
  “我如今命数已定,你只好歹保住自己便是。”
  蒋玉菡连忙回礼拜谢,依旧行了对王爷的大礼,才慢慢退下。出了牢门,就见堂堂忠顺王爷正在一旁的柳树上摘嫩叶儿。他笑了下,悄悄挨近,“王爷这是什么雅趣儿?”
  王爷听了背后这冷不防的一句话,竟没像他预料里的吓一跳,只淡淡的回了一句,也不回头。
  “说完了?再有没说完的就没这遭了。”
  “回王爷的话,玉菡已全说完了,只等王爷的指示。”
  王爷拈着一串嫩叶儿回过头,脸上倒没有怒意,反倒极有兴致。拉蒋玉菡入怀,把手里的给他看。
  “我挑了半天,只觉这株柳叶与你最配,你看看如何?”
  他轻轻抚摸柳叶,柔嫩青绿的叶儿随风而动,仿佛这株叶子里蕴含了整个春天,说不出的生机希望。越是看着这叶儿,想到刚刚北静王爷的话,心里越发软起来。瞅了周围无人,他抬头看着王爷笑道。
  “王爷既然喜欢,何不给玉菡戴上?”
  王爷愣了一下,被他流转的眼眸惑住,过了会才回神,将手里的柳叶轻轻别在一头黑发中,再看时,更显的蒋玉菡面若春花,风雅脱俗,当真如柳叶般的人儿。
  着了魔似的看了好大一会儿,王爷搂近他,眼睛直直的看着,“玉菡,安心陪我过着吧,别想着别人了。”
  眼里的情意溢出来,蒋玉菡怎能看不出。他微微笑着,第一次主动抱住王爷,在耳边轻声说道:“王爷可不许反悔。”
  爱本是极暧昧不清的词,何时开始、何时满溢,无人知晓。唯一清楚的是,何时离不开、何时满心都是那一人、何时只想一起厮守。
  

  ☆、第十一回

  北静王处死没几个年头,那王府已萧条下来,蒋玉菡将紫檀堡赠与北静王交好的友人,彻底与北静王府没了关系。
  没安静下来几日,上面又喧闹起来,各处人心惶惶说是圣上身体欠佳,只怕要有王室之间的更大争斗。
  政权的更迭意味着大规模的更换,本无罪之人因拥护败者安上罪名,有罪者却因选对了拥护之人而升官加爵,顺带着圣上还有了祛除贪官、肃清朝廷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然这圣上身体欠佳,只怕也是其中必有的一环,不过斗争的一枚棋子罢了。
  蒋玉菡面上不说什么,依旧是安心服侍事务繁忙起来的王爷,心里寻着自己的棋子。
  过了些时日,果然传来当今圣上驾崩的噩耗,说是“谦逊爱民”的四皇子有最多的大臣支持,在众多皇子中得了皇位,同时也听说了几位皇子暴毙之事。
  蒋玉菡背地里打听,知道了这位四皇子的势力是与先帝不和的,怕是有一番大动作。忠顺王爷本是先帝看中之人,此时怕是头先要遭殃的。
  王爷可能也是知自己危机,基本不来别院了,倒是增加了跟在蒋玉菡身后的侍卫。
  他在街上逛时,瞥见身后的影子,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只是此刻不得不怀疑,这些侍卫是否是忠心之人,到时只怕也要防着这些人。
  街上渐渐起了风,金陵人也都议论着。忠顺王爷要倒,那养着的戏子竟如此无情,早早的摘干净了,又出来带着戏班子唱戏,还去了原本是与忠顺王不和的临安伯府唱戏,真真是戏子无情。说着众人背地里啐一口依旧风光鲜艳的蒋玉菡。
  一切进行的太快,一季还没过去,蒋玉菡重新开始唱戏还没几家,当初的四皇子、如今的圣上果真下了旨,官兵跑来抄家,用锁子拿了忠顺王爷去,一众家眷入了大牢。
  蒋玉菡依旧唱戏,众人的议论已如山倒,他却只是每日唱完了回自己家,与那花袭人一起吃顿饭就各自睡下,一点动静也不曾有。
  不久,传出忠顺王斩首的消息。蒋玉菡这才告别临安伯,说是要去京城见见。临安伯自是爱他妩媚可人,只留他不肯放。
  “那忠顺王就值得你如此钟情?”
  蒋玉菡伏在地上。“大人如此爱惜,小人本不该拒。俗话天道有常,小人并非执念,只是还有事需亲去了结,还请大人一抬贵手。”
  临安伯冷笑道:“原是不该说的,只是不堪你如此之痴。你出来近十年,概是早忘了父母祖先了!”
  这话说的颇重,蒋玉菡一惊,“小人未曾敢忘。”
  “若是不忘,那就是不知忠顺王的底细了?”
  底细?疑惑之下,他斟酌开口:“小人愚钝,还望大人指点迷津。”
  临安伯叹口气,转身抚须,“你原是江南蒋家的公子,我所说不错?”
  自己的身世本是极力想掩饰的,现下被如此说出来,蒋玉菡难免心有不适,只面上不作声响的应着。“大人说的不错,小人家里原是江南的。”
  “当年蒋家因何被抄,你可知道?”
  “小人适时尚且八岁,事理还未明晰。”
  “先帝本极为看重尚书蒋大人,地位显赫一时,却不料被某位王爷参了一本,自此家道败落。”
  蒋玉菡跪在地上,冷气似乎侵袭了双膝,一直透到胸膛,禁不住微微打寒颤。“那位王爷……是谁?”
  临安伯回身看了眼正在发抖的他,沉声念叨:“就是当年刚及弱冠的忠顺王爷。”
  混混沌沌的跪了许久,回过神来时,临安伯正坐在高椅上神情自若的吃茶。他重新整理了衣襟,“请大人一抬贵手。”
  “你已听了我的话,却还要去?”
  蒋玉菡噤声了一会,缓慢坚定的开口。“小人有些事需亲去了结。”
  周遭安静了一阵,临安伯放下茶杯叹气,“既如此,你便去罢。”
  出了临安伯府,蒋玉菡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刺得他眼睛发疼头发昏。已是深秋了,若是往年,王爷总爱拿些菊花一起回来观赏,如今院子里再也没有一排排的金黄了。
  独自走在街上,只觉得身上冷的难受。
  若是一切痛苦的来源到头却是最爱之人,到底如何让才能理清这世间纷繁?
  

  ☆、第十二回

  一片残花之中,忠顺王爷终于要问斩了,跟着的还有同有官位的表亲王行德等其他家中男子。
  京城百姓纷纷到了法场,等着看这位曾叱咤风云的皇子。囚犯被押上来,众人一看纷纷嗤鼻:这王爷面上怎无甚表情?真真无趣!听说是谋反,好歹也喊两声该有的“天要亡君”之流啊!
  程序毫无差错的进行着,也没有出现众人期待的劫法场之类的,刽子手刀起刀落,一切就都结束了,剩下的犯人改日再斩。
  蒋玉菡穿着粗布衣服,哼着小曲儿赶马车,脸上抹了些煤灰,俨然是个下等的车夫,嘎吱嘎吱的行走在京郊的小路上。
  忽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跳出来,蒋玉菡连忙拉住马车,仔细看了看才认出来,这人是曾经一起唱戏的柳官,只是此刻表情有些不对劲。
  “果然是你……”
  未等他说话,女子先幽幽开口,声音沙哑而艰涩,好似有几月未曾进水,已全然不是当初娇声嫩语的那个小旦了。
  蒋玉菡皱眉,刚要问怎么这副样子,才想起来琪官嫁的是那位表弟,此刻正等着明天的斩刑,心里也明了了。
  “你有何事?”
  “你背后……那马车上是谁?”
  女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让他感到些许不适,揣度半日后开口。
  “此刻不便说明,只是极重要的人罢了。”
  “忠顺王爷是不是?”她打断他的话,一步步逼近,“我看见了!你化成牢头进去!你是把王爷救出来了?啊?是不是?”
  柳官冲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衣衫,神情接近疯癫,只一双眸子看着他发亮。
  “琪官儿,看在咱们从小一起的份儿上,求你救救我家官人吧!啊?求求你了!你要什么都行!琪官儿!”
  被严严实实的晃了好几下,蒋玉菡慢慢抚上她的手,然后用力推开。
  “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对不住了,我还要赶路。”
  被推开的女子愣了一会儿,更加疯癫的冲上来攥着他的衣领。
  “琪官儿!你若是不肯救他,我就去告发你!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蒋玉菡睫毛抖了下,原本温顺的面容上泛起一层冷光。
  “你当真要告发?”
  月光下的脸变得青白,柳官感觉到了害怕,但已来不及了,小腹忽然一阵热流,她低头一看,只见一把镶着珠宝的刀子只剩了刀把,红色的血正在流出。
  蒋玉菡看着她不敢置信的脸,把她轻轻推开。她就这样倒在长满野草的路旁,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墨色的天空,埋葬了她和那人的所有希望,埋葬了对眼前这唯一友人的信任。
  马儿再次迈开蹄子,轻巧的曲儿飘出来,马车走在黑暗又光亮的路上。
  

  ☆、番外

  深山里下了大雪,一切都被白雪盖住。只有半山腰一个小屋,概是主人勤于打扫,在一片白里孤零零的立着,等着什么人似的。
  蒋玉菡正在屋里弄着饭菜,旁边具是极简陋的用度,倒是动物的华美皮毛不少,俨然是个丰裕的猎户之家。
  忽听外面一阵脚步声,他连忙先放下来去开门。
  “今儿怎么这样早?菜还没齐备呢!”
  来人放下手里刚打的野味,脱下长袄露出一张俊美脸庞,邪笑着就抱过他来,“可巧一出去就碰上这么好些,再打就放不下了。倒是你,急着备菜做什么,天还这般早,咱们过会再吃饭去。”
  “青天白日的,这怎么说!”蒋玉菡笑着推开,“王爷原是极稳重之人,如今怎么褪了皮似的,让那些大人们知道了可要笑话!”
  男子仰起头对着日光,可不就是先前被处死的忠顺王爷沙獏。
  “你还叫我王爷?自打你用那计换了我的命出来,我早便弃了王爷的名儿,哪里还等别人来编排我这‘死人’呢。玉菡,好玉菡,只管叫我沙獏罢!”
  他抿嘴一笑,一双桃花眼来回看。
  “你还说呢!我准备这出‘狸猫换太子’时,你总来疑我,偏不肯信。如今只管来说嘴,打量我好欺负呢!”
  这一娇嗔,本就是风情无限,何况对着柔情蜜意的人,更是迷的颠三倒四,恨不得将人拉过来吃的干净才省心。
  “要是我早先不知你动作,那时人事不省的被你救出来到了这,怎么也不能信这不是阴间。你玩的也忒大些,倒不愧是我身边的人。”
  蒋玉菡笑的几分得意,躲开那人不安分的手,“好王爷,我只这么叫惯了,就是不改,你此刻也不能拿我怎样。”
  两人相互看了几眼,似有火光闪在彼此眼里,他再想躲也来不及了。
  屋外,冬风欲烈,屋里,春意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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